王阁话还没说完，就见慕容傲轻飘飘地横了自己一眼。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忘了吗？你应该不是这般不懂规矩的男人。”

王阁立马伏在地上，急忙道：“属下该死！”

“退下吧！”

王阁回到府中之时几近黄昏，晚风吹得外面的白帆簌簌作响。想到夏侯琳珑仍然躺在屋中，他便觉得晦气得很，丝毫不愿意靠近傅翊韬房门一步。

春禾跪在床前哭得昏天暗地，最后好像也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她抽噎着抹了把泪，端着盆打了热水回来。

她吞了吞唾沫对着傅翊韬，道：“还请王爷回避下，让奴婢给王妃擦拭下身子，然后，然后……”

视线落在放在桌上的寿衣，眼眶一下又变得温热，眼泪啪嗒啪嗒地往盆子里落。

“本王就在这。”

春禾欲开口劝解，后又想到傅翊韬与夏侯琳珑本就是夫妻，于是抹了抹泪痕，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衫。

曼妙的胴体展现呈现在眼前，傅翊韬看着夏侯琳珑白得吓人的身体，喉头一哽，一手撑在手柄上，佝偻着背，将腥甜压回了腹中。

她的膝盖处还有渗着血丝，上面还沾着几颗小石子，春禾细心地挑了出来。

春禾心中一阵疑惑，为何王妃到现在还是身子还是软软的，还未僵硬？

心中划过一丝欣喜，可是夏侯琳珑也是真的没了呼吸，她的欣喜又被沮丧代替。

春禾的动作很慢，每一次都是极其认真地擦拭，等到嘴角的血迹被清理干净，膝盖上的石子也被拈出去之后，夏侯琳珑躺在床上像是一块无瑕的白玉。

傅翊韬眼眶微红，十指抠紧了手柄。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段祺瑞，那样的无力感，让他无限挫败。

春禾又将寿衣拿了过来，细细地摩挲着，哽咽：“王妃以前最爱美了，奴婢给你选了最好看的一件衣衫……”

她抖着手准备将衣服给夏侯琳珑套上。

那刺眼的白扎得傅翊韬眼睛生疼，他一下就拽住了春禾的手腕。

要是真给夏侯琳珑穿上这一身，他就必须承认她已经离世，他不愿意，也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春禾哎哟一声，眼泪又开始往外冒，苍穹听着震耳欲聋的哭声赶紧跑了进来。

他站在不远处，飞快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夏侯琳珑，又慌忙别开眼。

苍穹视线不知飘向了何方，声音颤得不成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王妃入土为安吧王爷！”

入土为安，好一个入土为安！

傅翊韬一手拍在手柄之上，上面的木头不堪重负，出现了丝丝裂痕。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

他又看了一眼夏侯琳珑，道：“至少，至少再让本王陪她一天。”

傅翊韬的语气已经没了昨日的凛冽，也不如往日温润，几近乞求的语调让春禾和苍穹都忍不住揪心。

说完，他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腥甜，一下吐了一口血。

他稍稍喘息一番，两眼一黑，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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