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口气,轻声道:“奴婢权当一试。”
永安宫里头气氛很是怪异,让闵敏意外的是,出来迎她进去的,竟然还是扶月。
她居然还没有被放出宫。
扶月看了闵敏一眼,甚至都没有正对她的行礼问好,便示意她跟着。
闵敏更加觉得无奈,唉,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
德妃的精神确实瞧着不好,但是并不算是病着吧。
“奴婢见过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闵敏轻声道。
“怎么是你?”德妃在扶月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似乎有些意外。
“奴婢奉旨过来给娘娘请安。”闵敏轻声道。
“奉旨?”德妃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是了,今时不同往日,想想那个时候你还在良嫔,不是,良妃宫里,即便是后头在先帝御前当差,也不曾奉旨过来瞧本宫。这宫里的风向,果然是大不同了。”
“娘娘……”闵敏有些无语。
德妃挥了挥手,扶月便领了众人都退了下去,德妃才说:“本宫屏退左右,乃是追念先帝对你格外宠信,想要你一句实话,不知你可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闵敏微微一愣,跪下磕了个头沉声道:“若是娘娘果然要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奴婢就一定可以做到句句属实不做半点隐瞒。”
德妃点了点头:“那你该知本宫想问什么?”
闵敏又磕了个头道:“奴婢知道,只是先帝留诏之时,奴婢并不在御前侍奉,怎么会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德妃坐直了,两脚着地,往前探着身子:“你不必瞒本宫,本宫知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早已晓得继承大统是何人,自然也知道先帝属意何人。”
闵敏真是倒抽一口冷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如此无稽之谈,娘娘也信?”
德妃冷笑道:“本宫原是不信。后来回想,一废太子,你刻意回避。后来八阿哥触怒龙颜,又是你迂回维护父子情分。十三被圈禁,你出口就是十年之期。凡此种种,难道都是巧合吗?”
闵敏心里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是穿越人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大机密吗,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娱乐八卦一样人尽皆知呢:“若奴婢答您果真是巧合呢?”
德妃道:“你不必和本宫虚与委蛇,本宫既然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自然是什么话都听得,你说便是。”
闵敏叹了口气,那要不还是说正经事吧:“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始终对四阿哥登基心存疑虑?”
德妃道:“先帝生前,对十四何等器重,分明就是……”
“娘娘,这也可能是先帝希望借由十四爷和皇上的关系,为他培植得力的辅臣。”闵敏用力打断德妃的话。
“闵敏,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何必绕圈。”
“娘娘,为什么您就是不肯相信皇上,而选择去相信那些无凭无据的传言?您为什么不觉得他们是挑拨离间呢?”闵敏觉得自己真是苦口婆心。
她心中默想,自己口中那些无凭无据的传言,指的就是八阿哥那些人了。但如此说八阿哥,似乎又有些小人之心,唉,或许也未必是小人之心吧。只是,八阿哥是怎么知道自己未来人的身份的呢?但是看他劝阻九阿哥,似乎,好像,未必是那些流言的幕后黑手。唉,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本宫未尝没有想过,但是本宫不甘心啊!”德妃的声音疲软了下来。
“娘娘,圣上也是你的孩儿啊!”闵敏忽然觉得雍正有些可怜。
德妃不语,眉眼低垂。
闵敏叹了口气,她知道,必须换个角度了:“娘娘,奴婢真的不明白,若是您真的心疼十四爷,为什么一心一意想要他继承大宝呢?您看看先帝,何等的英明神武,可是他的帝王之路,就真的顺风顺水吗?年幼登基,强臣环伺,国分疆裂,经历多少波折,才擒拿鳌拜,平复三藩。可是施政之处和孝庄文皇后有多有冲突,推行满汉一家受到多少亲贵掣肘。待到盛年,总算乾纲独断,又逢各地天灾歉收或人祸绵延,贪官难治,罪不责众。虽然国库账目充盈,用钱之时却无银可支。晚年废太子不肖,诸位阿哥或朋党,或营私,哪里还顾得上君父臣子的情分。直至暮年,还要面对兄弟阋墙的罪过。万事起因,都是一把龙椅,若您是真心心疼十四爷,怎么忍心眼见他还要受这样一番辛苦?”
德妃娘娘眉眼一动,指尖微颤,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拳头。
闵敏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娘娘,十四阿哥纵然驰骋沙场,其实依旧怀有一份赤诚。他看重兄弟情分,又孝顺。若是先帝真属意他,难道想不到,他登基之后,必然受到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的各种牵制,国家社稷各种问题如何解决?也唯有四阿哥辣手施策,才能不顾情面,力挽狂澜。”
德妃微微抬眼,轻声道:“所以,先帝果然属意老四?”
闵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默默呆着。
德妃望着闵敏,不知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过了许久,闵敏勉强开口:“该说的,不该说的,奴婢都说了,不知娘娘是否信奴婢。”
德妃缓缓靠了回去,良久才道:“哀家。”
闵敏听德妃改称本宫为哀家,忍不住抬头看向德妃。
德妃神色有些尴尬:“你起来回话吧。”
闵敏起身,德妃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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