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岛民,一字一顿的说:“婆婆不能以飞花岛的规矩海葬,如此,接下来三日,我会每日来这儿念诵往生祷辞。”
这大概就是她最后能为余婆婆做的事情了。
她看到余朵玉的脸上尽是泪水,沉默了片刻,她挥了挥手,把隔住余朵玉的水墙散开。
“小玉,来。”
她朝余朵玉伸出了手。
余朵玉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跑到了宋慈的身旁。
“去和婆婆说说话吧。”宋慈轻轻地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余朵玉重重的点着头,扑到了树根旁,抱着余婆婆的尸骨痛哭出声。
宋慈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
下一秒,宋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的倒下了。
宋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余婆婆,有桃花,还有个操着东北腔格外呱噪自称祖宗的大鸟。
她醒来了,还没睁开眼睛,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暖暖,怎么样了?”慕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宋慈没睁开眼睛,只是先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一夜。”慕言揉了揉她的发丝,“哪里不舒服?”
宋慈摇了摇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疲惫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随后朝慕言笑了笑:“辛苦你了。”
说着,她朝他伸出了双手。
慕言把她抱了起来,这才问:“睡醒了就叹气,做噩梦了?”
“倒是没有,”宋慈又叹了口气,“就是听了一夜的东北腔。”
慕言无奈的笑了笑:“的确,听你说梦话都是东北口音。”
宋慈:“……不会吧?你骗我呢吧?还有我说什么梦话了?!”
“说了很多,”慕言看着她,笑得有些无奈,“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我也没记得太清楚。”
宋慈再次叹了口气,她拉住慕言的手,看着他格外认真的说:“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朱雀它一嘴东北话,你知道这件事儿多幻灭吗?!”
慕言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表情真诚,完全没有忽悠他的意思,他终于点了点头:“可以想象,辛苦你了。”
宋慈长叹了口气,一脸郁闷的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帮我拿一下衣服吧,就那套最复杂的。”
宋慈轻声说着:“我去给婆婆念祷辞。”
“嗯,好。”慕言揉了揉她的头顶,随后就站了起来。
宋慈换好了衣服,自己坐在镜子前,格外认真的把头发梳好了。
她站起身对慕言说:“你就先在这儿呆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慕言看着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先点了头。
昨天的事情委实有些诡异,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还是等她回来之后再与她说比较好。
宋慈一个人去到山顶,这儿已经点起了长明灯。
余朵玉还在树旁守着,封平乐和尼斯陪在一旁。
瞧见宋慈来了,他们同时松了口气,异口同声的问着:“慈姐,你没事儿吧?”
宋慈摇了摇头:“我没事,小玉一直在这儿?”
封平乐点着头,走到宋慈的身边轻声说:“慈姐,你劝劝她吧,再这么哭下去,她的身体哪受得了啊。”
“劝是劝不住的。”宋慈轻皱着眉头,走向了余朵玉的方向。
她弯腰揉了揉余朵玉的头顶,看着她问:“吃饭了吗?”
余朵玉抹了抹眼泪,轻声说:“我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