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会信我哟。”
“我写个条子你带去就是了,找纸来。”
条子写好,戚贵生嬉皮笑脸说:“不用签字,压上指纹就行。”
“有啥?压就压嘛。”
两人四处翻找,茶室柜台上问,都没有印泥。
董华山说:“只有去街上买。”
戚贵生说:“也不知哪条街哪个店铺里有卖。”
董华山说:“问题是你提出来的,那你得找到解决办法呀。”
戚贵生四处张望,突然董华山说:“不要动。”抬手就一巴掌,打在戚贵生脖子上。
戚贵生无缘无故被打一巴掌,眼前直冒金星,抚摸着脖子,说:“山哥你干嘛呀?我哪点错啦?”
董华山说:“不是你错,是蚊子。”看看自己手掌心,有一滴血。
“哎哟,你下手这么重!”戚贵生大叫一声,眼泪挤出来了。
“对不住啊,我见那蚊子正吸血,就出手了。”董华山两指头摩挲着指环,说,“你的面皮也太脆薄了,嘿,这不是印泥吗?还到处去找呢。”
打发走戚贵生,董华山就去找季得万。
季得万正为讲话稿的事发愁。
接到总公司通知,金属建材分公司承包会上要有两次讲话,开始时要有表态性发言,竞选成功后的演讲,必须有书面材料。
之前请人写了草稿,看了总觉得过于高调,特别是成功之后的讲话,开创什么打造什么……这不符合真实想法。
一个人在家构思讲稿,冲了杯咖啡放在旁边。
这时董华山来了,坐下端起杯子就喝,只听他喉咙里面咕隆咕隆响,一秒钟时间,一大杯全都灌了下去。
眼看用来提神的饮料被喝掉,季得万一个劲晃脑壳,眉角边那可黑痣鼓挺得像颗眼珠子:“不在村里组织搞生产,成天就在城里东跑西跑,都在忙啥呢,还有时间跑来这边,有啥事,说吧。”
董华山道:“这事有点急,我是有点拿不定主意,赶紧来找你老弟,宏达公司的人进村了,要搞提灌站了。之前说这样说那样,推来推去,现在突然要搞了,来了这么一手,我就忍不住,打电话找孙国玺经理,问了一下,那孙经理不直接回答我的问话,却说要约我见个面,吃个饭,好好交谈一下。我分析除了砂石场绝不会是另外的事。”
季得万说:“你别信,那宏达公司的情况,我清楚得很,他们人心不齐,各打各的算盘,公司发展不起来,再下去工资都发不起了,嘿嘿,你说的这个,是笑话吧。”
“你不相信?那就好了,我就担心你知道了会不舒服,想要办的事办不成了,不放过我,找我的麻烦,看到老弟你这样,我这心里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什么叫没什么担忧的了?有,我就要再次问你,你董华山算不算汉子人,算的话,你说的话还当不当数。”
“我当然很想说话算数。好歹我还是村委一好首长嘛。”
“但我听你的话,总感觉有别的含义,这么说吧,我也想过了,你肯定有底线,我现在就想听听你的底线是什么。”
“什么底线面线,没的事,你一百二十个放心。我今天来呢,只是有一件小事,想求你帮个忙。”
“别吞吞吐吐的,难道是钱的问题?这么难开口?”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好,你先说出来,看看事情有多大。”
“对于你是小事,小菜一碟,对于我,可算是有点大。”
有点期期艾艾,不过还是说了出来,是姨妹的事。
董华山就一个姨妹,二十三了,一直在家里闲着,无所事事,在县城读了个高中,什么也没有学着,要用钱,就朝母亲伸手,母亲不给,就来找姐夫。
趁他低头做事的时候,她从背后悄声无息过来,突然蒙住姐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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