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提着一把比人还高的巨大开山斧,斧刃上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化作了洗不掉的煞气。
他周身的杀伐之气几乎凝为实质,在他的背后,隐隐化作一尊咆哮的恶鬼虚影。
他,正是黄巾军的先锋“地公将军”张梁。
他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眼神狂热到扭曲的黄巾信徒,以及更多、更强大、由邪术催生而出的,奇形怪状的恐怖怪物。
这股力量汇聚在一起,让整片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法则在这里被扭曲,仙神至此,亦要退避三舍。
“你终于来了。”
人公将军张宝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甚至压过了下方数十万亡灵的低吼。
“你毁了吾主无数虔诚的子民,破了吾等辛苦建立的数座祭台。你的身上,沾满了‘黄天’的因果。今日,便是你偿还之日。用你的血肉与灵魂,来完成这最后的祭典,迎接吾主的真正降临吧!”
“大哥跟他废话什么!”
地公将军张梁的性格显然更为暴躁,他猛地将巨斧指向我们,声如惊雷,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颤抖:“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者!杀了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废物,就真以为能挑战‘黄天’的威严了吗?!”
他狂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所有忤逆黄天之人,都得死!全军,听我号令,为我踏平眼前的一切!将他们……碾碎!”
“杀!”
一声令下,地动山摇!
如同死亡的洪水冲垮了堤坝,数十万黄巾大军,上百名黄天渠帅,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们沉重的脚步踏在白骨平原上,发出的声音汇成一股,竟如天崩地裂!黄色的死亡海洋,带着足以碾碎一切的气势,向我们发起了冲锋。
“芷若寒,退到十里之外,不要回头,不要犹豫!”
在这一瞬间,我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不是战斗,这是天灾。
在这股由纯粹的毁灭意志构成的洪流面前,任何个体都显得无比渺小。
我猛地一推芷若寒,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送向远方。
同时,我将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催动到了极致。
我独自一人,手持邪王剑,迎向了这片足以吞噬天地的黄色死亡海洋。
“白玉京!十二高楼,听我号令!”
我的声音,在黄巾军的杀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清晰。
“凌霄楼,化无尽仙元!法天楼,立不朽战域!”
我引动了两座自得到白玉京以来,从未真正动用过的核心仙楼之力。
刹那间,我的丹田气海中,有一座通天神楼拔地而起,无尽的、精纯到极致的仙力如同天河倒灌,瞬间充满了我的四肢百骸,驱散了连日战斗的疲惫。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至高的法则之力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法天楼的力量在战场上布下了一道看不见的领域,在这片“不朽战域”之中,一切亡灵复生、怨气转化的邪术,都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瑶姬之火!云华之水!谷神之土!剑仙之锋!四城合一,化混沌一剑!”
我将四大仙城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强行融合在一起。
邪王剑的剑身,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化作一片深邃的、不可直视的混沌。
面对着冲在最前方的,数万名黄巾力士组成的先锋阵列,我一剑挥出。
“给我……破!”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囊括了地水火风本源力量的混沌剑气,狠狠地劈入了那片黄色的海洋之中。
剑气所过之处,时空都出现了刹那的断层。紧接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爆炸发生了。
数以万计的黄巾力士,在这混沌一剑之下,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整片区域,出现了一个巨大而丑陋的扇形真空地带。
然而,这足以秒杀任何顶尖修士的恐怖一击,对于数十万的大军而言,不过是在奔腾的洪流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短暂的停滞之后,更多的黄巾军踏过同伴被抹去的区域,眼中狂热的鬼火没有丝毫动摇,悍不畏死地继续冲了上来。
上百名渠帅更是各自施展神通,一道道黑色的死亡锁链,一片片腐蚀万物的尸毒沼泽,一阵阵呼啸的怨魂风暴,铺天盖地地向我砸来。
“镇魔楼!诛邪楼!鉴兵楼!度厄楼!”
我身形在万军之中化作一道流光,同时催动四座功能各异的仙楼之力。
镇魔楼的金光与诛邪楼的银光交织,化作一道道金银二色的剑气风暴,在我周身盘旋,将那些袭来的神通攻击尽数绞碎、湮灭。
鉴兵楼在瞬息之间,将上百名渠帅的攻击模式、力量核心、乃至他们由怨念构成的身体弱点,全部分析得一清二楚,化作无数信息洪流涌入我脑海。
而度厄楼洒下的柔和仙光,则如同烈日下的初雪,不断净化着战场上浓郁到化不开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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