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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香风扇 芳草边 > 第六章 十

第六章 十

山上,人们的情绪十分的高涨。在松风的指挥下,匪人以一群乌合之众,在装备十分简陋没有受过训练的情况下,使用计谋,依靠地势之利,把官军围在方圆五里的狭长区域里。刚才在己方未伤一人的情况下,以乱石阵,大胜装备­精­良,来势凶猛,人数众多的官军,一夜的时间,就让被包围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又一次奇迹,大大鼓舞了人们的斗志。尽管山上寒风冽冽,大家在山上点起了一堆堆篝火,载歌载舞,畅饮美酒,欢欣鼓舞,热血沸腾。在大家一片沸腾时候,松风道人可没有那么轻松,独自坐在一边,默默地想着急需理清的一些事情。不时,给自己斟上一杯子小酒,一饮而尽,然后挟一口小菜,心不在焉,还不时地向涧下望上一眼。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两屡白须飘在胸前,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在他的眼前还摆放着一个香炉,燃着一根藏香,香味扑鼻,香烟缭绕,飘飘缈缈的,远处望去,就像一个神仙正在修行练功。

此刻,他想得不是军事,因为军事的事已经确定胜局,无需再多费心思筹划了。官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残余部分也逃不出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官军做梦都想不到,涧里有两条小溪,上游早已筑起了一条大坝,形成一个小型水库,大量的河水被他们蓄在那里。河里仅有一些浅浅的流水,用来迷魂官军。只等明天天明,水位到了预定的高度,再炸开大坝,到那时,这些残余的官军将会成为翁中之鳖,Сhā翅难逃,都要葬身鱼腹了。刚才得到阿三派人送来的口信,说太平寨来了一股来路不明的队伍,口口声声是来支援他们的,是松风从都都山寨请来的客人。他们衣甲鲜亮,人马整齐,说是友军吧,切口不对,说是官军吧,据镇长报告领头的匪里匪气的,胃口很大,张口要粮要草,十分凶悍,是个不好惹得主。在太平镇已经好几天了,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向松风联络。这到底是支什么队伍呢?是友还是敌?如果是官军,刘显、曾省吾又是从那里调来的这股官军呢?难道说刘显没有走他设定好的路线,出了一个奇招?可眼前的队伍不就是官军吗?对这一支来路不明的的队伍应该加以防备。然而,匪人本来就不多,将才就少之又少,多出的这股部队来,将领已安排完了,无将可调,也无兵可用。松风想得头晕脑胀,头疼欲裂,但从外表看,他还是那么的从容镇定,充满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外人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潇洒飘逸,镇定闲适。

已经是深夜了,山上的风更大了,温度降低到一天的最低点。不过这些人,土生土长,早已适应了,跳跳舞,喝点酒就忍过去了。松风让众人轮流睡觉,留下值班的人员密切注意官军的动向。渐渐的山上的篝火都熄灭了。夜,彻底的静了下来,天空月明星繁,整个白水涧都披上了一层惨白的月光。叠嶂的山峦,在月光下,冷的怕人;疏影婆娑,各种乔木,灌木在风的吹拂下,不安的摇曳着,树叶的响动,像无数个鬼魅在欢歌狂舞;松涛声声,带着呼啸,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狂喊疾呼。

松风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侍卫跟在后边警惕的四处张望着。走到崖边,松风往下望了许久,尽管望不清楚涧下的情景,依稀可以看到官兵的影子,听到战马的嘶鸣声。松风说:“传令值夜班的人,不要睡觉,盯住下边的官军,他们要逃跑,如有情况及时通知我!”

"是!”随从回答道。

松风看着叙州城的方向,心里说:也不知雨儿那里的情况,是凶是吉,没有一点音信,让他好担心。雨儿带领五千名当地农民,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乌合之众。民众没有受过半点训练,倘若遇到官兵将不堪一击。按照预先的安排,雨儿带领着五千民众只围不打,以麻雀战袭扰官军,让他们感到有千军万马在围城,从而调动官军来增援。等松风率领的五千人马,消灭掉来援的官军后,回援叙州,一举把州府拿下活捉知府。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明晨上游水库的水一灌满,眼前的这些官军就不复存在了。大水过后,他就可以挥师叙州与雨儿会合,攻城掠寨了,然后,以叙州为根据地把战火烧向全国,彻底摧毁大明王朝,实现自己与大明帝国作对到底的诺言。

他与雨儿的关系很微妙,对外称是爷孙,但又不是真正的爷孙。是一对情人也谈不上,尽管松风对雨儿有情有义,贼心不死,但雨儿不愿意,这么多年来没让他沾过半点的便宜。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谁也说不清楚,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古红颜多薄命。雨儿年轻的一生充满着无数的磨难,是个苦大仇深的苦孩子。唐代诗仙李太白曾有《行路难》三首,其中的一首用来形容雨儿的人生道路,一点也不为过。诗中这样写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著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乐府"杂曲歌辞"调名,内容多写世路艰难和离别悲伤之意,多以君不见"开头。“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吕尚、伊尹的遇合,固然增加了对未来的信心,但当他的思路回到眼前现实中来的时候,又再一次感到人生道路的艰难。离筵上瞻望前程,只觉前路崎岖,歧途甚多,要走的路,究竟在哪里呢?这是感情在尖锐复杂的矛盾中再一次回旋。

雨儿出生在江苏太湖边的一个官宦家庭,父亲在当地做官,为人刚直不阿,又不贪墨,是个难得的好官儿。嘉靖二十五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像往常一样,天刚一落黑,整个县城便陷入了沉寂之中,偌大个县城竟然没有一点灯光,没有一点声音,像一个大的坟场。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带着疲倦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作着各种各样的噩梦。

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从县城的上空掠过,摇撼着沉睡的大地,惊醒了沉睡的人们。人们惊恐的睁着双眼,聆听着象野兽般鸣叫的狂风,渐渐的闻到了土腥味,又加杂着浓重的雨腥味逼入人们的鼻孔,令人窒息。狂风携着大雨,象瀑布一样从天上倒了下来,小小的县城立刻成了水的世界,鱼虾的天堂。下雨了!暴风雨来了!今年雨水多,人们已习以为常,但这样大的雨还从来没有人见过。火蛇在天空乱舞,雨柱象定海神针,不停的击打着茫茫的原野。虽然这雨下得有点邪乎,情景有点怕人,慢慢的人们还是没有再理会它了,疲惫痛苦的人们又进入了梦乡。

大约五更时分,天边传来了隆隆的声响,与风声、水声、雷声会合在一起,声音特别巨大,排山倒海,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铜锣声,这声音立刻击碎了人们的平静,人们从梦中惊醒,县城的人们陷入惊慌失措之中。

“湖堤决口子了!湖堤决口子了!”锣声一阵急过一阵,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充满对洪水的惊恐,带着对死亡恐惧,对生的留恋。这个县城坐落在太湖边,地势低洼,经常受洪水的威胁之苦。最怕听到涨水的喊声,这声音犹如是追命的声音,每次洪水过后,给县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灾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到处是断壁残垣,饿殍遍野,死人无数,家家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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