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局长之路：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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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旭为难了，王恒山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全给他说了，那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点的秘密了，而且还包括顾业斌，他的这个计划有点把王恒山拉下水的嫌疑，所以这些事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刘旭并没有纠结在证据的事情上，而是对王恒山说：“爸，赖文化来到县城以后，对于他的那个化工厂，我也帮了不少忙，我怕到时候查出来了，我会受到连累。”

“你是怎么想的？”王恒山听完刘旭的话，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直接问道。

“我觉得与其拿这些钱做个赌注，还不如处理­干­净了安心，早处理，早清心。”刘旭简单的说道。

王恒山不再说话，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觉得刘旭今天提出这件事必定是有原因的，但单从刘旭说的那两条，还不足以说明他决定交出这些钱的根源，可这种事就算通过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好，那对刘旭来说也算是个隐患。

王恒山在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刘旭也只好坐在一旁，等着王恒山的答案。

一袋烟的功夫，王恒山对刘旭说道：“这样吧，你把钱拿回去，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吧，对了，你有没有他给你送礼的明细？”

“有！”说完，刘旭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材料都交给了王恒山。

王恒山简单的翻了翻，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放我这里吧，还有，关于赖文化制毒的事情现在你先别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说。”

刘旭点了点头，说：“恩，我知道。”

刚说完，刘旭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给自己验证化学式的同学，刘旭拿着手机看了王恒山一眼，说道：“爸，给我看化学式的同学。”

说完，刘旭接通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电话打完，王恒山一直在看着刘旭，等待这答案。

“爸，我同学说，我给他的那个东西是一种新型毒品中间体，虽然不是毒品最终产物，但现在也是被列为毒品来管理的。”刘旭说出话来的时候表情并没有特别的变化，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徐娜在那种场合，他觉得还是不会跟自己撒谎的。

王恒山听完，脸­色­明显的沉了一下，刚才自己还怀疑刘旭的话，而现在，刘旭说的有鼻子有眼，自己已经没有理由不相信了。

王恒山有他自己的顾虑，这是在宁城，是在他的地盘上，现在竟然冒出一个制毒的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政府怎么监管的？说到底，他这个县长也有责任，闹不好那要承担连带，而最大的担心就是他曾经帮过赖文化办手续的事，这事非同小可，刘旭怕自己收礼承担责任，而自己帮着赖文化的企业合法化，那责任就大了。

王恒山顿时没有了脾气，他已经变得非常平静，脑子也并没有因为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而糊涂，相反，他却更加的理智。

“你那张流程图是怎么搞到的？”王恒山问刘旭。

“那张图是我去检查的时候无意中在一个文件夹里面找到的，本来就是个复印件，而且还是手写的。”刘旭编了个瞎话。

“这件事不是小事，处理起来一定要慎重，你就不要再有别的想法了，我来处理。”王恒山为了保护刘旭，也保护自己，觉得这件事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他要瞎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然后才能做出决定。

刘旭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等回到自己的家，章瑞红早已回来，而且刘旭一进门，就发现章瑞红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就变了样了，刘旭看着默默无语的章瑞红，关心的问道：“章姐，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这么差。”

“呵呵，没有啊。”章瑞红勉强的笑了笑，想掩盖住自己的变化。

“章姐，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啊，整天看孩子也挺累的，不行就休息休息。”王冰在一旁对章瑞红说道。

“真没有，没事。”章瑞红说道。

刘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如果章瑞红真的病了，那可不能因为给自己看孩子而耽误了治疗，那样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而且如果耽误了治疗，那就麻烦了。

等王冰睡了以后，刘旭找了个机会给章瑞红发了条短信。

没想到章瑞红很快就回了，她在短信里说，自己刚才出门碰到余善贵了。

这个消息让刘旭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余善贵一家已经早搬离了宁城，如今却出现在宁城，是不是为了报复自己回来的？刘旭有些担心起来，便给章瑞红又发了一条，让他到客厅来，给自己细说。

摸着黑，章瑞红对刘旭说：“晚上我出去，刚出了小区门，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很面熟，仔细看了看，竟然是余善贵，虽然很模糊，但我确定，就是他。”

章瑞红的声音很低，而且还有些沙哑，刘旭知道，余善贵对章瑞红的打击太大，见到这个人，章瑞红不由自主的就会害怕。

“他自己么？”刘旭问道。

“恩，没见有人跟他一起。”章瑞红回答。

“这样吧，明天让王冰请几天假，在家跟你一起看孩子。”刘旭所担心的并不是余善贵回到他家里来报复，毕竟这是政府小区，余善贵还是不敢乱来的，他是担心章瑞红心理的承受能力，只是在大街上看到余善贵，章瑞红就表现得和得了病一般，所以，为了给章瑞红一点安全感，他相出了这个办法。

“刘旭，你觉得他会回来­干­啥？”章瑞红听刘旭这么说，语气顿时变得轻松了很多。

“呵呵，没事，他能怎么样啊，他现在还在缓刑期，放心吧，量他也不敢，别多想了啊，章姐，早点休息吧。”刘旭怕章瑞红胡思乱想，安慰她道。

回到卧室，刘旭却在琢磨着今天跟王恒山的谈话，还有余善贵回来的事，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跟王恒山说的给纪委上交钱的事一定要快，不然等余善贵下手了，那什么都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旭便给王恒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余善贵回来的事情，王恒山表示，这件事刘旭就不要Сhā手了，免得越弄越复杂。

刘旭不好再说什么，也就挂断了电话。

刘旭跟王冰也说了这件事，让王冰请两天假，在家陪着章瑞红，王冰觉得刘旭说的有道理，也就答应了下来。

让刘旭没想到的是，一连三天，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光是余善贵，连王恒山也没有跟他说是怎么处理的。

宁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官员调动终于拉开了帷幕，自从余善贵离开了县政府，很多眼睛就瞄准了这个位置。

县里并没有立即确定办公室副主任的人选，一来是想避讳因为余善贵的事情引起的民调，二来县里的各位领导心中都会有自己的心腹，很多斗争在没有平衡之前，这个位置是没法安排人的。

起初王恒山虽然对刘旭帮章瑞红打到余善贵的事情一直有意见，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并没有发现上边对刘旭有什么不利，便把提拔刘旭的事提上了日程，作为刘旭的岳父，对刘旭的提拔并不单纯是为了把女婿为好，更多的则是为了自己退休以后女儿的幸福。

王恒山跟县政府的官员一样，早已经瞄准了办公室空缺的这个位子，他必须要先征得刘旭的同意，才能在这件事上走动一下，如果刘旭不喜欢办公室这个工作，就算把他弄了进来，进步也很渺茫。

王恒山决定找刘旭谈一谈，一是想告诉他，纪委那边已经搞定，二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其实王恒山早就把刘旭写的材料给了纪委书记，纪委书记因为县里的常委，所以这件事办起来也算是轻松，王恒山把自己的意思跟纪委书记说了说，毕竟王恒山的职位要比纪委书记的职位高，纪委书记当即表示，这件事会妥善处理，而且是秘密处理。

王恒山把刘旭叫来，告诉他，关于赖文化行贿的事纪委已经知道了，而且也告诉他，他受贿的钱纪委已经充公，而且因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刘旭有任何的污点，所以没有下文件处理。

刘旭知道，王恒山这是在警告他，虽然对于收礼这件事王恒山心知肚明，但他一直给自己的教育就是要廉洁，所以，刘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王恒山给了刘旭三条路，一是县府办副主任，而是选个乡镇当乡长，三就是在安监局内部提拔。

这三条路对刘旭都是有利的，王恒山也是经过考虑才给刘旭定下的，但王恒山还是希望刘旭能从前两个方案中选一个，毕竟在原科局提拔对于刘旭的发展是最不利的，办公室副主任，那属于最佳方案，但也是最危险的，不但要面临公众的猜疑，而且工作压力也比较大，但好处就是提拔的快。

去乡镇­干­乡长，虽然暂时会在条件比较艰苦的地方工作，但最多也就是两年，只要是再调到乡镇，那样就能很顺利的在某个科局­干­上副局长，甚至也会再比较小的科局­干­个一把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在安监局内部提拔，顶多也就是个党组成员，不会有什么实职，而且提拔也要慎重。

刘旭的选择出乎了王恒山的意料，他说自己不能去县政府­干­副主任，他有他的理由，政府办的人他几乎都认识，而且对于余善贵的事，大家都知道是刘旭一手­操­办的，如果自己去了，那必然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会说是因为他盯上了这个位置，才把余善贵弄下台，这样别说是开展工作，估计没一个人会听他的领导。

而去乡镇当乡长，刘旭觉得也不妥，跟王冰两地分居暂且不说，单是自己对农民阶级的同情也无法跟那些又厚又黑的乡镇­干­部抗衡，乡镇工作大多数要针对农民，而且暴力事件必不可少，自己如果当乡长，下不了那个手，工作开展不好，就算是被调到县城，那也不能服众，自己的身份很特殊，大家都知道是县长的女婿，到头来要是有人不服，那样就很被动了。

王恒山虽然对刘旭不去县政府当副主任的理由还是比较认可，但对于他不去乡镇却表示了遗憾，可遗憾归遗憾，刘旭自己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王恒山没有过多的劝他，也就默认了。

刘旭临走的时候，王恒山告诉他，一定想办法弄清楚赖文化那个新厂是­干­啥的，虽然这个任务很重，但刘旭还是答应了，他明白王恒山的想法，毕竟王恒山给赖文化在新厂手续上边使过劲。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全县所有的乡镇都开完了人代会，刘旭虽然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高规格”的会议，但他也听说，一般情况下开会提拔­干­部，要通过投票产生，所有参会的人员都不准带纸和笔，发了选票以后，如果对选票上的人有什么意见，那有投票权利的代表，要自己去主席台领笔，这样一来，产生一个­干­部就变得非常容易，几乎是百分之百通过。

刘旭的提拔比开人代会还要顺利，县委组织部一个红头文件，便把他的职务前面加了个宁城县安监局党组成员。

身份发生了变化，刘旭的地位也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了很多，安监局但凡有个什么决定，党组会议讨论也就有了刘旭的份，但刘旭毕竟还年轻，他一般不主动发表什么意见，所以在各位副局长们看来，刘旭也算是比较识时务的。

刘旭提拔没多久，安监局又来了一位副局长，顶了顾业斌的位子，万振国理应让出了危化科这个差事，除了这个小小的变动，似乎一切都又回归到了以前。

赖文化的消息比小灵通都灵通，新局长来的第三天，刘旭便接到了赖文化的电话。

自从余善贵被判刑，赖文化还是第一次跟刘旭联系，虽然刘旭对赖文化充满了愤怒，但他还是想起了王恒山嘱咐他的话，要低调，什么事情都要装作不知道。

所以刘旭还是接了赖文化的电话。

赖文化一如既往，对刘旭客客气气，他在电话里说，晚上要请刘旭吃饭，自己有两层意思，一个是祝贺他升迁，二就是想通过刘旭把新来的副局长约一下，认识认识。

刘旭立刻明白了赖文化的意思，这第一次给自己祝贺那就是个幌子，如果换做以前，刘旭不会去计较这些，但现在不同了，赖文化处处在利用自己，而且他的底细，刘旭已经知道，所以听到赖文化这么说，刘旭有些不爽。

但刘旭却不能表现出来，时机很重要，在时机没有到来之前，自己心里不管怎么想，都不能表现出来，他便笑呵呵的答应了赖文化。

新来的局长叫陈逸松，是乡镇上来的­干­部，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组织部的任命文件，来到安监局便是实职副局长，地位排在闫瑞东之下，万振国之上，属于二把手，而且陈逸松还跟县里的一个副县长有点关系，所以来到安监局，闫瑞东便把局里最大的一块肥­肉­拱手送给了他，陈逸松也就成了分管危化品的副局长。

陈局长在乡镇的时候就听说过刘旭，他更知道，刘旭是当今县长的姑爷，所以当刘旭表明了自己以前的老领导要请他晚上要他一起坐坐的时候，陈逸松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刚来安监局，里边的很多事情都还没弄明白，所以跟刘旭交流一下，也是他答应去吃饭的原因之一。

搞定了陈局长，刘旭便给赖文化打了个电话，刘旭很明白赖文化的本意，所以对赖文化毫不留情，告诉他，第一次请陈局长，一定要选个好点的饭店，而且刘旭还特意告诉他，酒要带那天在农家院喝的洋酒。

刘旭之所以提出这件事，他是想让赖文化侧面的明白，他刘旭还是清醒的，至于自己到底知道些什么，刘旭估计打死赖文化他也猜不出来。

赖文化听刘旭这么一说，电话里明显的停顿了一秒，然后才说道，自己在县镇的时候就听说过陈局长，虽然也有过一面之交，但还是不熟悉，所以就麻烦刘旭给约，而且他还特别强调了，那天喝的酒自己已经没有了，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去弄。

刘旭知道，赖文化不是没有，是怕刘旭喝出不一样，刘旭偷着笑了一下，才告诉赖文化，没关系，酒就让他自己看着弄。

赖文化还真的选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店，早早的等在了房间里，当刘旭和陈逸松到饭店的时候，赖文化和一个年轻人正在房间里说话，见二人进来，赖文化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迎接两人。

“这位是陈局长。”刘旭进门便跟赖文化介绍陈逸松。

“这位是县档案局赖局长，以前是石磨镇的办公室主任，我的老领导，现在在朱顺化工厂。”刘旭反过来又介绍了赖文化。

“你好，陈逸松。”陈局长说着跟赖文化握了手。

“陈局长，以前在哪个乡镇啊，咱俩肯定见过。”赖文化握着陈局长的手，满脸笑容，赶紧套起了近乎。

“我以前再马坊镇，恩，应该是见过，看着很面熟，石磨镇我也去过，你们那里蔬菜大棚搞的挺好，应该是我去参观的时候见过。”陈逸松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对，我们那里大棚可是整个宁城最好的。”赖文化听了陈逸松的话显得很高兴，这才松开手，把胳膊伸向桌子的方向，继续说道：“陈局长，来，请坐。”

等都坐下了，赖文化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人还没介绍，便对陈局长和刘旭说：“这是我们厂新来的小池，以后外边的事就是他跑了。”

“领导好，我叫池强，刚来厂子一个月，还请领导多多指教。”小池笑着跟刘旭和陈逸松打了招呼。

刘旭听得出，这小伙子还算机灵，而且跟自己也是同龄人，便笑着问池强：“大学生吧？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西安交大，今年刚毕业。”池强也是面带微笑回答了刘旭。

“呵呵，你俩都是大学生，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小池啊，你可要多跟刘队学习学习，以后你们打交道就多了。”赖文化差了一句。

“赖局长过奖了啊，我俩得都跟你学习才是。”刘旭看着赖文化，说道。

“呵呵，小刘就是这么谦虚，有前途啊。”赖文化扭头看着陈逸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