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的话赶的很及时,他是看出聂林有些尴尬了,说“刘子一来到大队就狂的不得了,白姐,你是不知道啊,哎呦喂,就跟他是皇上一样,我都看不下去了,该调教的是他。”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话题就成了一个玩笑,白晓晴最了解刘旭,王迪的这番话自然是胡扯的,但白晓晴却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刘旭是该调教调教了,现在写个五万字的检查吧。”
正说着,闫瑞东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的到来让这个充满调侃的氛围顿时变了味,谁都不再开玩笑,包括白晓晴在内,所有的人又都站了起来。
闫瑞东笑着走了进来,说道:“你们的老领导来了,本来是想让你们多聊会,小白下午还要赶回省城,时间也不早了,小白忙了一上午也饿了。”
短暂的相聚就被闫瑞东无情的给剥夺了,而且还是打着白晓晴的旗号,白晓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笑着对大家说:“好吧,那我就先过去了,以后大家有时间去省城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找我就行,能办的了得绝对没有二话。”
说完这句话,白晓晴又跟各位握了握手,这次的握手因为是当着闫瑞东的面,所以显得有些官僚化,刘旭看得出,白晓晴的眼神中是有些不舍的。
中午的饭局刘旭没有去参加,他给闫瑞东的理由就是领导们的官职都太大,自己去了无非就是一位听众,仅此而已,闫瑞东也没有多说,似乎这个饭局就没打着刘旭的普。
其实刘旭不去的原因是不想再跟白晓晴有那种让人煎熬的眼神交流,人就在你面前,你却没法跟他说话,就像是你饿了,面前摆了一盘大盘鸡,你却只能看着,连个哈喇子都不能流出来。
白晓晴也不知道抽了一个什么空给刘旭发了条短信,问他为啥不去吃饭,刘旭回复了一条,说中午有点急事,十万火急,不去办不行。
白晓晴走了,留下了让刘旭感到最紧张,最激动,最高兴的一上午的回忆。
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旭见到白晓晴的这种激动和紧张渐渐的淡了许多,但不知道是事情发展的规律还是社会进步的彰显,刘旭遇到了新的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只一个。
一个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所有的工作都不再是闫瑞东直接传达,而是通过陈逸松传话。
自从自己被公示了,不管是大小的事,闫瑞东都会把刘旭叫到办公室,安排工作也是用商量的语气,刘旭也曾习惯了一阵,给闫瑞东汇报工作也不再通过陈逸松,而是直接就到他办公室当面说。
但这一周,事情却有了重大的转折,陈逸松每次传达闫瑞东的话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又不得不传这个话,就连闫瑞东要个表,都不在直接给刘旭打电话,刘旭能感觉的到,他像是被闫瑞东在自己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瑟瑟发抖,闫瑞东已经把他打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刘旭有些后悔把自己搬到单独的一间办公室,这样一来,自己进退两难,如果继续在这里呆下去,那就显得自己太不懂事,明明还是个大队长,却跟副局长一样单独占着一个办公室,可如果自己搬回去,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当初虽然是闫瑞东提了多次,但自己还是没有把握住自己。
刘旭知道,闫瑞东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自己的任命文件没有下发,公示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大雪前的天气预报,大家都等着下雪,却被天气预报忽悠了一把。
每当自己打开办公室的门,都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地方,办公室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给刘旭传达着一个信号,他们不属于刘旭。
每次在上下楼的时候遇到闫瑞东,刘旭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跟他打个招呼,但闫瑞东却变了,变得僵硬,一周前每次打招呼还能说两句话,或者驻足问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但现在,最多也就是点一下头,嘴巴都懒得再张开,遇到闫瑞东开心了,他才闭着嘴用鼻子发出一个“嗯”字。
刘旭不在乎闫瑞东的变化,他心里很明白,不管闫瑞东怎么变,自己都不能有情绪,他变的有理有据,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副局长,又有什么资格让闫瑞东跟自己客客气气,但就算再不在乎,刘旭还是觉得别别扭扭。
如果说闫瑞东的变化是一枚鞭炮在刘旭耳朵边炸了一下,那么舆论的力量就是一枚重量级炸弹,炸的刘旭遍体鳞伤。
任命文件下了三天以后,刘旭就陆陆续续的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传言,这些传言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严重变了味。
有了上次自己破格提拔为副科级进到安监局的教训,刘旭刚开始并不在乎这些话,但后来传得越来越邪乎了,直到开始有人给他打电话。
刘旭在安监局呆了一年多,很多科局的人他也认识不少,虽然谈不上什么朋友,但表面上还能过得去,有时候喝酒还能称兄道弟一番,这些刘旭自然没当回事,他明白,酒桌上的朋友就是现实中的熟人,酒桌上的熟人,就是现实中的陌路。
刘旭接到第一个电话是县质监局一位科长打给他的,连个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就问刘旭,是不是副局长没戏了。刘旭对于这个问题本来就很烦,听到这个问题,他便不客气的说,有戏没戏那是组织部的事,跟我没啥关系。
更然他不能容忍的是一位县电视台的记者,竟然问刘旭是不是王恒山出事了?
这种话虽然不是当着刘旭的面说出来的,但打电话问跟当面说还能有什么区别,如果这个打电话的在刘旭跟前,他肯定一巴掌打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
刘旭气的鼻子都歪了,也不管自己的地位和对方的职位,张嘴便说道:出事之前先把你送进去。
传到刘旭耳朵里的谣言让刘旭措不及防,大部分都是徐强告诉他的,还有王迪也会跟他说一些,刘旭听他俩说,有人说刘旭没被任命是因为王恒山的事,王恒山有污点,所以他的亲属需要认真的考察,也有人说是因为刘旭自身的原因,个人作风太糜烂,更有甚者说是因为刘旭的出身不符合要求。
各种传言像是一个个的针,深深刺着刘旭,对于舆论,刘旭没有任何的办法,装作听不到,但自己却又能听到,装作无所谓,自己心里却非常在乎,甚至有把谣言者找出来杀掉的冲动。
好在陈逸松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他找到刘旭,跟刘旭促膝长谈了一个上午,告诉他不要轻信于这些外界的传言,做好本职工作,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刘旭对陈逸松的安慰除了感动和感激,已经没了丝毫的其他感觉,他告诉陈逸松,自己想请一段时间的假,出去散散心,但陈逸松拒绝了,他让刘旭再忍耐一段时间,而且保证给他打听出真实的消息。
刘旭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很明白,陈逸松肯定问过王恒山,但是同样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之所以说替自己打听打听,说明他显现在跟自己一样,不知道到底这个任命还下不下,刘旭真想辞职不干了,他已经受不了这种压力,之所以提出请假,他是想出去躲躲,似乎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王恒山那里他不能去问,问也白问,弄不好又被教育一顿,这种教育他已经够了,他不想再通过王恒山给自己带来一点点的优越,甚至于连顿饭都不想再吃他家的。
陈逸松离开刘旭的办公室的时候,又重复了一句,说无论想到什么办法,都会在一周内给刘旭一个交代,刘旭千恩万谢,送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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