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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你将那些模糊的血肉,心疼地装进玻璃器皿里,喃喃地说:雪儿,对不起。
忘不了你那双含泪的眼,凝视着我说:此生此世我永远爱你。
忘不了那些日子你默默地擦桌椅擦玻璃洗衣服扫地,用行动表示着你的歉意。
忘不了看你不开心,我强忍着悲伤安慰你,趴在你的背上轻轻在你耳边吹气。
忘不了你那时的豪言壮语:等时机成熟,我们一定生一群小baby,我们此生,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丛苇看不下去了,匆匆瞥了一眼下边的落款:夏雪,2007年春日。
天哪!2007年!这么说,这封信并不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物?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突然袭击了丛苇,她还没来得及将信纸移开,一股酸涩的液体猛然涌上喉咙,不可遏止地喷溅出来。
好一个“单纯”的许戈飞啊!
丛苇扔了信纸,一下子蹲到地上,苦水哗地又涌了出来。
这样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让她怎么能够真正地消化掉?夏雪写满了整张纸的“忘不了”,将一直蒙在鼓里的丛苇打倒了。
电话铃就在此时激烈地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不知有多少声,直到筋疲力尽的丛苇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电话铃还在拼命地响着。
丛苇强忍着悲伤摇晃着走过去,号码是婆婆家的。
她麻木的心里有了些许感觉,混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在她还没有确定何去何从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
丛苇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了话筒。
“妈妈!妈妈!是你吗?你为什么要去办公室?快回家吧妈妈,爸爸找不到你,都快急哭啦!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妈妈!”
是女儿澹澹。
丛苇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情绪瞬间崩溃。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感受着她那份母女连心的焦急,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