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一怔，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往对面看去，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对面门槛上，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用一双肮脏的手在身上捉着虱子，丢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看到素年看过去，那女人递过手：“要不要来一点？”

“不，谢谢。”虽然看不清楚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是素年也能猜到一两分。以前流浪四海的时候，她没少看到那些街头上的乞丐做这样的事情。

“随便你。”那女人也不坚持，将手里丢进嘴里，看着素年说道：“没想到你流了很多血竟然还能够醒过来，真是够命硬的。”

“我流了很多血吗？”咳嗽一声，素年问道。她是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的，但是有很多事情她还需要确定。

“嗯。”女人点点头说道：“把下面的裙子全部都染成红­色­的了，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你就可以亲眼看到，它把裙子染得多么漂亮了。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你肯定活不了的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醒过来。”

“是吗？”素年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淡淡的月­色­下她看清楚了那一片红，空气中仿佛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难怪她觉得这裙子有些硬梆梆的，让人很不舒服，原来他们连衣服也没有给她换掉。

“你知道，流产总是会流很多血的，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容易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轻轻的按住腹部，素年淡声说道。真的不敢相信，这身体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婴儿，而且，还是被孩子的父亲一脚踩掉的。

那男人的心，该是多么的残忍！

不过她并没有怎样悲伤，毕竟，她不曾感受过孩子在身体里的律动，对那个男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她甚至连他的面容都不记得了。她只是为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感到悲哀，怎么就遇上了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呢？

“你好像一点都不悲伤。”女人抬头看了看素年，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如此冷淡的说起自己流产的事情呢？

“也许是吧。”素年笑笑，有些无奈：“生活中有太多值得悲伤的事了，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淡忘。更何况，我现在的处境，相信你也明白，若是我想活下去，也唯有将这些悲伤放下了。”

“那倒是。”那女人想想也有道理，点点头说道：“没有了孩子也好，反正在这里你也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的。对于冷宫的女人来说，能不能生孩子没有任何区别，进来了，就是一辈子了，谁也别想还能出去。”

“能不能生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素年敏感的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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