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凝视着石碑上的字,清清慢慢地蹲□,脸色渐渐苍白,感觉头又一次疼痛,潜意识里似有一道声音催促她离开这,回沧海阁!而她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地说着留下,这才她应该停留的地方。
远处宋缺与石之轩静静地望着,望着清清的一举一动。
“如你未带清清来,我定要取你性命。”宋缺突然道。这些年来,每至二叔忌日,他不敢来这,只因清清死于非命,无颜见二叔。即便碧秀心死,心仍有不安。
石之轩苦笑道:“清清回了又如何?总想着离开,来岭南的路上,她不知跑了多少次。也不知她师姐对她下了什么药,我竟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伸手将一个瓷瓶移至宋缺眼前。
接过瓷瓶,宋缺打开瓶塞闻了闻,无一点味。但见瓷瓶上特殊的青花图案,不禁皱了下眉,似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立刻转身往山下走。
瞥了眼宋缺离去的背影,石之轩则迈步走近清清身侧,蹲□,望着脸色苍白的清清,沉默不语。
侧首望向石之轩,清清压下不适,起身走向林间小道,往山下走去。脑海中浮现的人影,越见清晰,可当她努力去想时,又模糊了。走下山,清清朝居住的“意园”方向靠近,忽闻清越的琴声,使她停下步伐,转入小亭。
小亭子里,沐萱正在弹奏琴曲,似知身后有人靠近,骨溜溜地眼珠微微一转,手指转落另一根弦上,原本美妙的琴音突然一变,漏了一个音,以致于曲不成谱,刺耳难听。
“错了,右手应勾此弦。”清清伸手覆在沐萱的右手,将她一指移至第四根弦,轻轻地拨了下。
望了眼右手,沐萱抬眸望向清清,轻声唤道:“娘。”抽出右手,身子一侧,双手抱住清清的身。
腰间一紧,清清怔怔地望着沐萱,听着她唤自己娘,声音里掺杂着抽泣声。缓缓伸手,轻抚着沐萱的发,紧抿着唇,头疼的愈发厉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腰上的手一松,清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向后倒去,被人轻轻抱在怀中,清清睁开眼,视线模糊,但她知抱住自己的人是石之轩。
屋外已被夜幕遮掩,屋内烛光摇曳。石之轩坐在榻沿,注视着紧闭双目的清清,手轻握清清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屋外有几个人躲在暗处,望着那被烛光照出的影。良久,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的意园。止步于园外小湖畔,阵阵冷风吹过,清冷的月光将泛起轻波的湖面映出,一声轻叹突响。
“你们说娘为什么不能恢复记忆?一心想着离开。”沐萱苦着脸道。
侯希白将扇一合,道:“从悬崖落下不死,记忆一时难以恢复,情有可原。”
望了眼元誉,见他难得未露笑颜,婠婠轻摇了摇头,抬手靠在元誉的肩。星眸盯着他的侧脸,纤长的指轻贴在元誉的脸,叹道:“誉哥哥,我到是有个主意,要是成了没准师叔的记忆恢复也说不定。”
“说来听听。”元誉低眸问道。
“你先笑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你,让我怎么说呢?”见元誉因自己的的话勉强的勾唇,婠婠伸手轻捏了下他的脸,皱眉道:“别笑了,我终于发现你和邪王的不同之处。其实方法有两个,邪王和师叔是夫妇,师叔对邪王若有情,见邪王落难,定不会见死不救。在危急时刻,许能触发她的记忆,这是其一。第二,让邪王用强,让师叔恨他,恨越深越能刺激她的记忆,不过方法是个馊主意,倘若合着第一法子,效果会更好。先让使她知爱,再知恨,爱恨交织……”
“极爱与极恨,确实是激发记忆的方法!但石师绝不会对师母用强,更不会使自己陷于危难。”侯希白肯定道。
婠婠严肃地说:“想办法让这事发生。”
深深地望了眼婠婠,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元誉循声望去。见来人,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唇角微扬。
“帮我们的人出现了。”
冷风吹过,寇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瞥了眼身旁的徐子陵,他们正在元誉所指的帮忙者。而元誉所想的主意,只觉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哥说的方法好!寇仲,你想大伯帮你争天下,就帮我们这个忙,我与致致说说好话,没准致致因这事不生你的气,答应嫁你。”沐萱诱劝道。
寇仲犹豫道:“为什么是我和小陵动手?”
“因为我们和石之轩什么关系也没有。”徐子陵答道。
寇仲摇首,叹道:“我们暗算石之轩,岂不是一点便宜也占不了了,他要是记起仇来,我们还不得被他扒皮。”
“有我们在,你怕什么。你们暗算我爹,我们暗算我娘,要死一起死!”元誉拍着他的肩,笑道。
“好。”寇仲与徐子陵面面相觑,无奈地点了点头。
意园。
将被算计的两人双目对视,坐在榻上,点点的烛光流泻,照在两人的侧脸。清清收回视线,翻身下床,不理会身后的石之轩。
脸上笑意未变,眼底却透着一丝怒意,石之轩凝望着清清开门的举动。不曾料到清清醒来的第一话,竟是让他离她远点!而她那警惕的目光深深地映在他眼底,心头的怒火慢慢燃起。
缓步走出房间,清清望了眼随风荡起的秋千,想起脑海中一闪过而的画面。原来宋逸是她的爹,她竟将爹给忘了!而她在九岁那年与石之轩相处过一夜,她怎会石之轩再遇?石之轩为何会成为她的夫君?清清着实想不起来。
“二哥,我想起我在何处见过那个瓶子!”
一道声音将清清的思绪拉回,望了眼四周,这发觉自己出了意园,身站在花园间。循声望去,是二哥和三哥,清清正欲叫他们,却在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愣住。
“你说清清可能被人下了失心盅!”
“是,失心盅的解药只有一颗,只有下盅的人才有。”
“阿智,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