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陈清召集编辑部的所有人员要聆听何力的高见。我是下楼梯时被卫洁叫上的。说编辑部来了一位何老师，水平绝高，已经达到“活佛”境界了。领导让我们去向他学习学习。看着卫洁说话时那眼中放光的神采，我调侃地说：“我见过很多和尚，大德高僧少之又少，花和尚却遍地都是。你没有听说，少林寺的小和尚领着女香客私奔了。”“得了，别说那么多了。知道贫不过你。你去不去吧，消息我是传到了。”卫洁说时一脸矜持。躲是躲不过去了，等我进饭店时，人都坐齐了。何力双手合十，朝我示意一下。我向他点了点头。这时陈清问卫洁：“咱们的人到齐了吧？”“到齐了”“那就开始了吧，我先介绍一下，何力何老师，中国策划者的风云人物，营销高手，精通佛学。在几家大型企业做过营销总监，能理论联系实际地将佛学修心护念与市场杀伐的营销结合在一起，可谓是一位出世又入世的高人。”说罢，先是带头鼓掌。编辑部的人都鼓起了掌。看别人都鼓掌了，我也赶紧拍手，同时用目光找子非鱼。子非鱼斜坐在何力的对面，双手抱胸，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何力派头十足地双手示意地向大家按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本是一个信佛之人，讲究的是众生平等，修心护念。营销是竞争的产物，物质过剩的结果。按道理是不能和营销走在一起的。然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特别是结合当前中国市场的乱相和跨国公司对中国公司的挤压，我觉得不出来做营销与心不忍。中国经历百余年的屈辱历史是站起来了，可是经济上仍受到国外资本家的挤压，像可口可乐、麦当劳、宝洁、联合利华等这些大公司实际上是另一种方式的侵略。我虽然心在佛门，无奈身在江湖，于是利用与企业家讲课之余，顺便做了几个小策划，便有了横杠|乳业53天市场重启，可迪集团20天预付款4500万案，H酒业45天市场重启，六个月回款三千万，操作三年回款一亿三千万。青徐葡萄庄园49天销量腾越107倍……我的观念是信佛需要菩萨心肠，做营销得霹雳手段。
何力话音刚落，屋内又是掌声一遍。这时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了问：“那一位点菜？”何力接过单子问：“这儿招牌菜是什么？”“烧|乳鸽”。“你点一下人头，一人来一个。”“和尚也吃肉。”有一句话冷冷地接住何力的话音。“我信佛，但不是和尚。”“噢，假和尚”。不用看，光听声音就是知道是子非鱼。屋内的人一阵哄笑。陈清急忙打圆场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大才子子非鱼，精通历史，出过几本书了，爱说笑话。”
“说起我懂历史。不全对，我不是历史系毕业，看的都是零碎的历史资料，走的历史后门。像康有为嫖娼不付钱，陈独秀在监狱里公然*等。”“子非鱼是有名的历史名人地下电台。无论那些正人君子干什么龌龉的事，只要有记载，子非鱼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从故纸堆里给他扒出来晾一晾。”老朱揣着酒杯边向大家敬酒，边和大家解释。
“真的吗？”卫洁用那一双大眼睛很特别地看着子非鱼。
“才子，李叔同是才子不？最后不也皈依佛门。‘凡有所相，皆为虚妄’”你说何力一点不懂佛，还真的说不过去，《金刚经》上的偈子，他随口而出，也算是一个有心人了。
“才子我不敢当，但是和尚，就连对李叔同如何当和尚，还是颇有了解的。李叔同当年因会写两句歌词，处处留情，不知道收拾了多少良家妇女，不小心看上了天津的名妓杨翠喜，又是故伎重演，给她写诗：“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不知道是杨不动心，还是没有看明白李叔同的诗句。无奈，李叔同又写了一首更直白更下流的诗：“晚风无力垂杨嫩，目光忘却游丝绿。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帘外隔花荫，朝朝香梦沾。”没有想到，贝子载振到天津看上了杨翠喜。载振是庆亲王之子，段芝贵以巨资将杨翠喜买下献给了载振，遂得到黑龙江巡抚之职。李叔同的情痴落空，誓言终生不娶，出家当了和尚。李叔同出家后没有多久，又耐不住寂寞要还俗，马一浮制止说，以前你要出家时大家都劝你不要出家，你非出。现在出家了，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你又后悔了要还俗，岂不让人笑话。李叔同至此才打消了还俗的念头。”
我以前听说过子非鱼说话比较偏执，也比较刻薄。比如什么 ‘女人一过三十手感就不好了’、‘以赵本山的名义在中国营销界设一个打拐专线’等。没有想到的是他说的话比想像中的还要刻薄。“就连李叔同这样的人还是花和尚呢，何况一般的和尚或者是假和尚。”我捂着半边嘴和卫洁打趣说。“去一边去吧！”卫洁给我摆一下头，一直看着领导，不理我了。
“看今天还有挑战的了。”何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陈清忙打圆场说，今天不谈和尚的事，谈营销。让何老师把他从业心得给我们说一说。“是，看在何老师这两瓶茅台酒的面子上，也得听何老师把话讲完。”老朱在一边哈哈大笑地说，一边给子非鱼倒着酒，用眼神示意。”子非鱼没再说什么，拎着酒杯喝着茅台，嘴一点一点地咋咋。“这酒真是不错！”酒桌上的人转而都说这酒不错，于是话题很快从营销转移到酒上。
我第一次喝茅台，品着甘醇绵口的酒，想像着当编辑真他娘的不错，不但能见识这么多跑江湖的好汉们，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何力再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大家都站起来给何力碰杯，我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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