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磊勇猛刚强,兼之又有崔景文妙计相助,如虎添翼,莎朗、瓦南手到擒来。信使五百里加急,策马日夜奔波,中途换马五匹,三天三夜后跪于司徒宇面前,呈上袁少磊初战告捷的文书。
司徒宇迅速浏览下来,负手而立,面上没有多少欢喜的表情,反而眉宇间微微现出几丝担忧。
待那信使退下,魏正扬望着司徒宇忧虑的俊颜,疑惑道,“袁将军初战告捷,本是喜事,将军为何愁眉不展?”
“莎朗、瓦南如此迅速被攻下。柔然定是警戒、注意万分。不为其他,柔然有一谋士,名唤昆莫列,此人擅长巫术、驯兽之道。常引猛兽出战,战无不克,虽未亲眼所见,其威力可想而知。他若领兵上阵攻来,唯恐少磊从未见过这般战阵,措手不及……”
果不出司徒宇所料,一日之间攻下两座城池,柔然上下大为惊骇,柔然王与诸将对此再不敢松懈,紧急召开大会,商讨作战策略。派遣之人不是昆莫列又是哪个。
崔景文之计,应当借眼下初战告捷士气大振之时,一鼓作气破了襄洋,袁少磊亦有此意。择日,袁少磊亲率大军,两军交战于襄洋五里外的喳蟒平原。
袁军摆开战阵,袁少磊与崔景文并辔而行,立于战阵之前观望,见柔然兵士高举猛兽图腾黑旗,兵士身着动物皮袍并未着铠甲,面目涂有红漆,腰间挂大砍刀,以鸣牛角之声为号。而那领兵的元帅昆莫列,披散一头亚麻色长发,面目亦有涂红,身着黑袍,竟是骑在一头成年雄壮的雪豹身上,姿态慵懒,手持诡异魔杖。袁少磊见此,扭头与崔景文对视,“吾对阵戎马半生,未成见今日阵仗。真诡异也。”
二人正沉吟之际,那昆莫列口中不知念甚咒语,手中的魔杖虎虎舞动起来,忽然天色聚变,黑云惨淡,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竟如同骤雨般难以抵挡。牛角声凌厉的响起,惊闻恶兽咆哮,定睛去看,却是柔然人放出豺狼野犬,乘风而出,张牙舞爪,杀将过来。袁兵如何能挡,人兽厮杀一处,血肉横飞,惨烈的叫声响彻平原。
马嘶,兽吼,惨叫,喳蟒平原仿佛人间地狱般让人颤栗,恐怖。
恶兽在血腥的刺激之下兽性愈是强烈,赤红了眼,凶狠异常。军马不敌恶兽,连连惊恐,扬蹄逃窜,车战两腿紧紧夹着马腹,用力抓住缰绳,在马上颠簸挣扎,终是不能驯服惊马,摔下马背。眼见那恶狼扑身过来,车战就地一滚,大叫一声,一枪刺中恶狼的心脏。虽击毙一只,身边却围上一群,人兽酣战一处,身边兽物死骸不断增加,而他身上的伤痕也不断增加,车战疲惫已极,苍凉的望着满目的鲜红,战士的残缺的死尸,心中悲痛不已。一声马嘶,眼前晃过一片银白,袁少磊挥舞大刀,连连斩断兽物首级,杀出血路,快速俯首拉了车战甩在马背上,一簇剑雨急急攻来,袁少磊迎面舞刀抵挡,终是两手难敌百箭,手臂硬是中了一箭,急忙驾马杀出血路,奔回。
喳蟒一战,袁军死伤惨重,连连败退莎朗城。
袁少磊中箭,军中将士担忧伤势,一股脑儿的全挤在屋子里,本就不甚宽敞的屋子,如今拥挤异常。
陆仁嘉候在袁少磊身边,亲眼望着军医割开袁少磊的皮肉,用铁钳取出箭头,施金创药敷于伤口,锐痛刺骨,军医道,“此箭有毒!”
陆仁嘉猛地瞪大眼睛,心下担忧,急忙道,“可有解救之法?”
“有,容我速去配解药。此毒虽不致命,但痊愈颇耗时日。养伤期间,将军切勿动怒,否则必引其疮复发。”军医临走之时,又细细吩咐左右,袁将军的饮食忌讳,确定对方完全记住后,才离开。
袁少磊侧身躺在榻上,交待属下,养病期间军务全由崔景文代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