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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水轮流转了……哟荷!

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让她等到了吧!就不信那小子能猖狂到几时。阙舞雨泛着光热的小脸持续加温,毫不掩饰她的兴奋。从她得知黑炙的“红妆宴”已进入筹备阶段起,她便放纵自己沉溺在亢奋异常的状态。

“喏,拿去,自己看着办。”嘿嘿,到底让她盼来了黑炙的“红妆宴”了。这种举世盛宴,没赶紧凑上一脚,她怎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黑炎。

“这是什麽?”李洛心将拂落粉颊、呵得人发痒的齐耳短发习惯­性­的往耳背勾,有些迷惘地接过纸瞧着。

“钓爱合约。”阙舞雨高扬起手上的胡萝卜,贼笑地作乾杯状,“祝你成功。”她也只能成功,哈!

“我不懂。”这张白纸上的确写有“钓爱合约”四个大宇,可是其他部分却一片空白。小舞姊到底在说什麽?盘坐在床中央的李洛心将纸张翻来看去,满是困惑。

“还记得你帮黑炙骗我家老公的事吗?”原本立於床边的阙舞雨,一本正经地走出李洛心馨香四溢的雅房,轻捷地跳上栏杆安坐着。

李洛心呆滞了半晌,娇娇憨憨的小脸依旧懵懂。

“少来,别用这种表情来骗人,我认识你可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不会再被你骗了。”阙舞雨嗤声。“你马上给我恢复你的­精­明。”老爱用一脸无辜的表情来骗人,谁不知道她有多机灵。

“小舞姊,人家是真的很困惑嘛!”李洛心无奈地叹了一声小小的气,圆润粉柔的小脸犹带困惑。“最近为了毕业展,我日夜赶画,一脑子面糊。小舞姊,你就行行好,明说了吧!”

“你串通黑伯伯和黑炙,利用我骗取黑炎的感情,在一年前,记得吗?”洛心只要摆出这种我见犹怜的娇柔容颜,大家就得乖乖地匍匐在她脚下,任她使唤。她也太懂得利用这张脸了。

“不会吧!我从没见过黑炙哥,更不可能帮他瞒骗黑炎哥什麽事了,他那麽­精­明。”何况黑炎哥也不是她这种人想骗便骗得过的,小舞姊真看得起她。

“这些人哦,从来不反省的。”阙舞雨不以为然地赏她一个白眼,“一年前,你帮我公公混进红妆宴暗中监视我,还骗得我好惨,记得吗?”

“哦……小舞姊说的是这个。”她恍然大悟,“当时我是应黑伯伯要求,并非自愿,小舞姊──”

“不管。”阙舞雨不给她自新的机会,硬是打断她的辩白。“反正你就是骗了我和黑炎。亏我们对你那麽信任,我拿你当妹妹看,黑炎也从没怀疑过黑炙,你们居然联合起来耍我们。”她开始拿人情、友情、亲情来施压。

“这件事不是在一年前达成和解了吗?”小舞姊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向她讨公道,似乎有点欠公平。李洛心怔忡着,褪去迷蒙的小脸明亮得像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我所谓的和解是缓刑,并不代表既往不究,懂吗?”她满脸慈蔼,笑看洛心红通通的娇颜。

洛心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有多想教训她那两位小叔──黑炙和黑焰。这两只信奉沙文主义几至走火入魔的雄­性­动物,从不曾喊过她一声嫂嫂,成天女人来女人去,呼得她肝火旺盛。他们倘若仅止於言语无状也就罢了,居然连肢体动作也是百分之百的不屑和轻蔑。彷佛怕用下巴瞧她不够藐视似的,这些人高扬着头颅的姿态从不曾低於仰角四十五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非有多馀的力气才会不情不愿地施舍她一瞥,不然以她这种低等­性­别哪配得到他们的注意力。

女人是全天地间最劣等的生物。黑炙和黑焰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彻底将“­性­别歧视”阐扬到最高点,把女­性­同胞的价值贬到最低点。举凡英雌,能不为此感到羞辱、义愤填膺吗?身受其害的她,不揭竿起义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同胞们?尤其是黑炙曾经陷害过黑炎,他可以不计较,但身为老婆的她可不能坐视不理,声讨黑炙已是必然,她也无愧於心。

今年黑炙先,明年黑焰就该死了。

她还真会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洛心故态复萌,深谙以退为进的经世洽国之道,不敢大肆喊冤,自然地摆出低姿态,那彷若扼住喉头的声音既又软软绵绵地扣痛人心。说真的,她还真欠了小舞姊一份情。李洛心在心忏悔。

“少来,不管你是存心或故意,你都利用了本人的善良欺骗了我。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她以不容置疑的气势压迫她,教李洛心险些愧疚难当。

“对不起啦!”小舞姊被黑炎哥潜移默化了,突然间气势磅礴得令人心颤,好可怕。她嗫嚅地道着歉,震慑於对方骇人的气魄。

“知道对不起就好,快把合约签一签。”阙舞雨满意地比比她手上的白纸。

“为什麽要签约?”上面什麽条款都没列,哪有这种合约?她帮爹地签下不少合约,还从没见过这种无字合约。这是天书吗?

“小洛心,”阙舞雨嘿嘿笑着,走进房。“你“戏胞”十足,演起戏来连奥斯卡得主都得敬畏三分,装傻的功夫世界一流,毕业後你可以考虑当演员。”居然轻而易举的骗过她,太厉害了。这种已臻出神入化的演技,若非天­性­如此,便是太过机伶。以她对洛心的认识,她绝不会是前者。

“小舞姊,过奖了,那只是举手之劳。”李洛心头越垂越低,迭声抱歉,载满歉意的小脸只敢盯着地板数磁砖。

“没关系,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咱们前帐就一笔勾消,如何?”洛心那种凄惨和着浓浓歉意的音调,怎麽让她觉得自己丧心病狂。

“小舞姊有忙要我帮?”她迟疑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她也会有要人帮忙的一天。小舞姊独立、好动,很少有事能难得倒她,何况她又有一个超群绝伦的老公,怎麽也轮不到她帮忙阿!

阙舞雨亲爱的拥着她,咯咯轻笑。“你好像快放寒假了,不是吗?台北的冬天不是人住的,既湿又冷,我替你安排了一次度假。”

“谢谢小舞姊的好意,可惜寒假我已经答──”小舞姊这种笑声太“善意”了,她得防着点。

“不谢。”阙舞雨轻快地打断她,“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黑岛门禁森严,可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进得了。”诡计即将得逞。嘿嘿!黑炙,你的地狱近了。

“小舞姊说得对,爸爸和黑伯伯是世交,他也没有去过黑岛。”李洛心快意地附和,亟欲岔开话题。“你不是常说那四季如春,美得让人流连忘返。”真羡慕小舞姊嫁到世外桃源,不会走到哪都觉得污染,连心灵也多少蒙了层厚重的尘埃。唉!这年头要找心灵“纯净”的人,恐怕得到海拨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去找。

“何止如此?没有亲临那,你永远不知道天空可以多洁净,白沙可以多温柔,阳光可以多灿烂,花草树木可以多麽富有朝气。我知道你为了毕业展要专心作画,所以帮你选了黑岛。怎样,够帮你了吧!”洛心基於所学之故,乐山乐水得很。

“好­棒­的地方。”李洛心向往不已,笑得如此纯真。“真想去看看……可是……不行耶!寒假有一位教授要开画展,我已经答应帮她忙了,不能食言,只好辜负小舞姊的好意,对不起。”她既遗憾又有些抱歉地低哝。

“没关系,这些都不是问题,好解决。”阙舞雨一点也不把她的难题当问题在看。

“不行,教授指名要我,就是因为我的专业素养正好合她的意,所以,小舞姊就知道我有多为难了。”谁不知道黑家有钱有势,什麽样的人材都有,小舞姊打的算盘自然如意。“我看等画展过了再去好了,你也知道我家一向最重信用。”那时就开学了,嘿嘿!

听也知道洛心在推托,这种藉口她不知道用过几百遍了。

“不行,那时候我必须待在岛上,而黑炙一旦发现我们认识,我的全盘计画铁定前功尽弃。关於画展的事,我会处理,你安心去玩吧。”黑炙虽然是只道地的沙猪,可并不笨。他很清楚她对他的看法,也明她有多想替黑炎一雪前仇,尤其最近适值“红妆帖”散发的敏感时刻,她们在一起若没穿梆,也会引起那只猪的戒心。

岛上的居民除了公公、大婆婆外,洛心就只认识她和黑炎。这段期间大婆婆会随她和黑炎到日本游玩,而公公既然授意她将洛心诱到岛上,心中自然有底会见机行事,何况他住在主屋,离黑炙的小屋有一大段距离。洛心机伶虽机伶,难免会有疏失之处,没有熟识的人在身边,连陈妈也顺便瞒着,就万无一失啦!

“什麽计画?”一看阙舞雨慎重地爬上床,面对她坐下,李洛心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从小到大,她鲜少为什麽事情感到惶恐,唯有一年前黑霆伯伯要求她混进黑炎哥的“红妆宴”,帮他评判小舞姊的为人时,她曾经有过严重不安的感觉;这次又更胜以往。

她实在不喜欢骗人的感觉。当初若不是黑伯伯求助无门,爸爸看在世交的份上,破例让她涉入,她也不会被指控为骗子。小舞姊对於那件往事似乎耿耿於怀,但她当时是真的不认识她和黑炎哥,也觉得成就一椿姻缘是件好事……自辩至此,李洛心忽觉不安。

的确,她会答应黑伯伯的请求,也掺有个人的私欲在头。当时黑伯伯以“红妆宴”唯黑家独有、世上稀少为诱因,好说歹说终於说动了她。那时她一心想看看名闻遐迩的盛宴有多奇特,被选中的新娘又有多美丽,没去考虑到後果;直到涉入其中,认识了小舞姊,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犯了错,并且在拗不过良心的谴责下,中途抽身。小舞姊是有理由生气,她当时对她那麽好,当她是自己妹妹看,她居然欺骗她,也难怪她会觉得遭到背叛……

“很简单,黑炙的红妆宴就要开锣了,我要你混进岛上接近他,等他对你有意思後,你就可以回来了。”他也是这样吊黑炎胃口五年,以眼还眼并不过分。

“什麽?!”李洛心错愕地轻呼,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原以为小舞姊是要她去整整黑家兄弟,哪知……这样太过分了啦!要人家出卖感情。

“岛上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你只要拎着简单的行李和画具过去就行了。”阙舞雨不接受拒绝,理所当然的交代道。

“别开玩笑了,小……”李洛心错愕地瞪着纸上几乎在跳舞的四个黑字,语言系统突然出了岔,脑子沉甸甸的。叁与这种游戏,她的命可以想见折损率将会呈倍数成长,尤其是她已经折损过一次了,再来可能连小命都得赔进去。

“别再小小小了,摸摸自己的良心做事。”说话的人无视对方猛然煞白的脸­色­,吃了秤坨铁了心。

“我……我……可是……”回答她的是声无奈而不完整的回答,又像是回堵无效的感慨。面对她的安然自在,李洛心的舌头破天荒的打了结。

“你觉不觉得你对不起我?”阙舞雨放下手中的美味佳肴,以无比庄严肃穆的表情轻轻眯视她。“就算你不认为白己对不起我,咱们是好姊妹,我又对你不错,常带你出入加拿大、美国、日本、法国……等地数也数不尽的青焰山庄,然後教你怎麽偷溜才不会被发现,从尚雷哥那偷来他新发明的电脑游戏给你玩,将我自创的“弹指神功”倾囊相授,缠着我老公黑炎要他──”

“小舞姊,我对不起你。”已呈霜白的小脸不断点动,渴望解脱的灵魂频频发出强烈的讯息。再说下去还得了,李洛心绵软无力地腰斩她的话,“求你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我嘛!”好像听说黑炙哥的脾气不比黑炎哥逊­色­,黑炎哥已经够难相处了,这浑水一趟下去,她还能活着回来才怪。

“你想继续维持这段友谊吗?”就知道拿这件事来胁迫她准没错!洛心好玩虽好玩,对“友谊”这东西幸好还有些概念。

“当然。”李洛心终年红扑扑的娇容稍稍褪了­色­,附和声越见绵软无力。看样子小舞姊会一直没完没了,倘若她不答应的话,说不定真会断了这段友谊。和小舞姊相交的这段日子,她明白她对黑炙哥的看法,那实在是一种无聊的报复游戏。

“你想弭补对我的亏欠吗?”阙舞雨天使般的小脸转来兜去,不怎麽在意对方的回答,反正她志在必得。

“想是想,可是小舞姊提的事实在太……”

“洛心,人不可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听过孟先生说过的话吗?”她义正辞严,板着天使般的脸孔。

有这麽严重吗?李洛心被她削得无力反驳,眼皮狂跳个不停,默然无语。

“不错,知耻近乎勇,你很受教。”阙舞雨从粉蓝­色­的床单上快活地跳了起来,欣慰万分地拍拍她失血的容颜。“来,一式两份,把名字签一签,黑炎快来了。”

她的意思是黑炎哥并不知道这场恶作剧罗!李洛心圆润的眸子乍放出一簇希望之光,阙舞雨看得分明,暗笑在心窝。

“你猜他会帮你,还是帮我?”吞下最後一口的胡萝卜,她信心十足。

说得也是!李洛心霎时泄了气。黑炎哥既然能单恋小舞姊五年,他怎麽可能将别的女人放在眼底?就连黑伯伯和长老们的话他都爱理不理,她又算什麽。

“黑炙哥很优秀,不可能看上我的。”李洛心哭丧着脸,气馁地想说些什麽挽回颓势。

“男人抗拒不了水做的女人。”阙舞雨仔细打量她一番後,彷佛对评估结果感到十分满意。“你长得甜美可爱,一张红红、水水的小脸娇憨可人……只可惜是短发,男人比较抗拒不了长发女孩。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时时缠着他,出现在他左右;他吼你时,你就楚楚可怜的学林黛玉挤几滴眼泪给他,我保证他马上化为你的绕指柔。”她盘算过,以洛心的聪明和条件倒追黑炙,顶多三个月就可以掳获他的心,再不济也拖不过半年。

“你的意思是叫我装傻罗!”她的坚持教李洛心无从抗,开始担心起自己可能面临的噩运。

当初她答应帮黑伯伯的忙,先决要件也是因为小舞姊是女人才肯的。再说,小舞姊好亲切,和她一见如故;黑炙哥可就不同了。听黑伯伯说他三个儿子都很难相处,黑炎哥也确如他所说的冷僻孤傲,依此类推,黑炙哥必定也不好亲近,听说他既难缠又鄙视女人。这事的难度这麽高,虽然具有不可抗拒的挑战­性­,後果却可能很惨。她得审慎评估,不可贸然答应,她还想活着毕业,领她的校长奖。活着才会有希望可言。

“也可以这麽说啦!反正他生气时,你就当什麽都不知道,一脸无辜委屈的可怜相就行了。而你这种可爱的小圆脸也常一副不问人间俗事的表相,无所谓装不装傻,是吧!”阙舞雨拉拉她柔顺如丝锻般的短发,­奸­诡地笑着。

初识洛心时,因为被无邪清纯的她摆了一道,一直以为她是个狡诈的女孩;相交渐深後,才知道她除了贪玩些,本­性­其实就如同初见时的单纯善良,难怪公公会找上她。黑炙那样的大男人,如果能讨到洛心这样甜蜜的女孩为妻,除了他家那些怪祖宗有保佑外,也算是他的福气。

“听得出小舞姊在损我。”李洛心回她个虚弱的甜笑,被她轻柔似疼惜的举止收买。

就知道她赶画赶得很疲惫,需要活动一下脑子。呵呵!胜利在握,由此可知老天爷是站在正义的一方。阙舞雨志得意满的笑了。

“有时间就整理一下行李,你不是从下礼拜开始放假了。”她环顾设计清雅俐落,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的闺房,不由得感叹,李洛心是个好相处又甜美的女孩,匹配给黑炙说是暴殄天物也不为过。

小舞姊调查得好清楚,连她什麽时候放假都知道。她计画多久了?

李洛心无邪的小脸泛着明显的恐惧。“黑炙哥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生气,事後说不定他也像小舞姊一样要我还他一个公道。”这样没完没了下去,她的日子怎度过?

“所以罗!为了避免後患无穷,你混进岛上後,千万不能露出马脚,绝对要让他喜欢上你。依黑家人的­性­格,他们绝对不忍心苛责他们心爱的女人,顶多……顶多有些不悦。你看,你一完成任务,不仅我会高兴、我公公高兴、我三个婆婆高兴、黑炎高兴、黑炙高兴、黑焰高兴、长老们高兴,连黑岛上的畜生也跟着快乐,这不是皆大欢喜?”她辟哩啪啦说得头头是道,越说越心虚。依黑炙的个­性­,他若是知道洛心骗了他,不巧又爱上她的话,百分之两百会拆了洛心。她好像做得太狠了……

唉!不管了,事到如今已顾不了太多。反正她手上握有圣旨,到时候公公、婆婆一定会出面善後,长老们也会跟着挡,最後应该……应该不会是悲剧收场才对……吧?

小舞姊说得好像普天同庆,连家禽、家畜也跟着欢腾了。李洛心被那堆“高兴”给转昏了头,不及细想,阙舞雨又再度开口,企图稳固她动摇的心。

“如果寒假结束後,你觉得你对黑炙没感觉,我绝对不勉强。”顶多换一个方式而已,谁教她好拐。阙舞雨将歉意摆两旁,复仇放中间,脑中再次积蓄了搅局的力量。“你就当还我一个人情债,或是一种历练,到岛上度两个月假,顺便钓钓黑炙就行了。”她会让公公和其他两位婆婆看着点,多制造些机会,必要时助她一臂之力。“签约只是一种仪式,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用来安自己的心。你看,上面什麽条款都没列即是最好的证明,你不签就是怀疑我的人格。”

阙舞雨滔滔不绝,尽量说得快又急,企图混淆她的判断力。李洛心来不及意会的脑子终於被她的连珠炮轰得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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