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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简无争坐立不安的待在王子谦用血画好的圈里,一直用手电照着那间墓室的入口,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谦子带着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可现实总是打破他美好的幻想,自从王子谦进去后,就再也没有音信,耳中只听见其他人更加奇怪的叫喊,却听不到谦子任何声音。
难道谦子也栽到里面了?!
这种不安的想法如黑云一般笼罩在简无争心头,让他更加难以抑制心里的焦躁,虽然谦子身手强悍,但也难免不会因为其他什么着了道儿......如果真是那样,现在能救他们的就只有自己了。
“我擦坤哥你脑残了啊!怎么随便捡地上的东西吃啊,那包里不是有压缩饼干嘛?!”
“唉唉,你们快看,那边有好几坛酒啊,卧槽西周的酒?那还能喝不?”
“靠!恐龙!这么小一只,逮住它逮住它,别放它跑咯!”
“发财了!把这些都拿回去,咱哥们儿下半生荣华富贵啊!!”
不远处的墓室里惊叫不断,内容却更加千奇百怪,离奇曲折。简无争越听越觉得他们像喝醉酒的人在耍酒疯,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小晴?!!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再次听见二哥的吼叫,简无争终于按捺不住,忍着全身刺痛慢慢站了起来。
二嫂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简无争心里惊疑不定,理论上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二嫂只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大BOSS,怎么能从千里之外的北京一下子跑到这里来,还是出现在他们前面?但是听二哥的语气,又不像在作假……
简无争思来想去,皱眉考虑了很多方面之后,认为只有一种可能。
他二哥出现了幻觉!
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都出现幻觉的话,那谦子很可能也在里面中了着。想着简无争便弯下腰去拔Сhā在血印之上的太阿,稍一用力之后,却不由瞪大了眼睛。
卧槽!那混蛋怎么Сhā的,他妈的居然拔不出来?!
简无争额头青筋暴起,盯着地上稳如泰山的太阿剑看了两秒,运了两口气,便又不信邪的伸手去拔。这次他是两只手齐上阵,憋足了劲儿的往外拽,脸都憋红了,却仍不见那古剑有什么松动。
深吸一口气,简无争边拔边怒火冲天的大叫:“玛丽隔壁你再不出来谦子就折在里边儿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机,那原本Сhā在地上牢如磐石的古剑竟然在他喊出这句话以后就轻巧的被抽了出来,还险些让涨红脸的小祖宗摔个四脚朝天。
慌忙稳住身形,简无争瞪着手上那把戾气冲天的太阿剑,嘴角一阵抽搐,手都抖了两下,显然是气的不轻。不过时间紧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去看看情况要紧。
想着,简无争便提了太阿剑,快步走到墓室入口,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面看,然后就被众人着了魔一样群魔乱舞的景象所震惊。
只见昏暗的墓室之中,简三生等人目光涣散,握着狼眼手电和氙气探照灯手舞足蹈,嘴里时而嘀嘀咕咕,时而大吼大叫,显然已经不在正常状态。而更让简无争担心的是,那矗立在众人之中,背对着他,不说话也不乱动,只是安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王子谦。
“谦子?”简无争低唤一声,发现王子谦没有反应,便马上急惶惶的跑到他旁边想要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试图引起对方注意。
一拽之下才发现,王子谦竟然根本不鸟他,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直直的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冰冷麻木的可怕,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愣了一下,简无争顺着谦子的目光看去,猛然发现墓室黑暗深处有两点阴红的亮光穿透重重黑幕摄入眼帘,刺目的红色显得如此不详,仿佛一张大网拢住人心神。
这两点红光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二哥他们变成这样,就连定力超强的谦子也会中招,难道是什么僵尸鬼怪的眼睛不成?简无争盯着那慑人的红光看了半响,脑海里思索着如何让众人从幻觉中脱离出来。
还没等他想到,旁边一直静立不动的王子谦突然举起胜邪向自己身上刺去。
“你干嘛!!”简无争惊叫一声,忙用两只手拽住谦子的胳膊,使尽全身力气阻止他莫名其妙的自残。额头冷汗淋漓,突然想起一定是那红光让王子谦也产生了幻觉,才会拿着锋利无比的胜邪伤害自己,不禁大吼:“王子谦你他妈给我醒醒!!”
此时的王子谦却对心爱之人的怒喊充耳不闻,手上的力道还在增加,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就要刺入胸口。情急之下简无争灵机一动,用尽全身力气扑到对方,然后趁王子谦手臂力量松减之时慌忙用手盖住他的眼睛。
骑在王子谦身上的简无争心乱成一团,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二哥等人胡乱的呼喝,只是心惊胆颤的喘息着,谨慎的盯着身下那块木头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脑残的举动来。
发现谦子似乎安静下来,简无争却仍然不敢松手,只是小心翼翼的叫道:“谦子?”
“无……争……”薄唇轻轻开阖,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王子谦仿佛完全脱力一般,语气中透出浓浓的悲伤。
心里一动,简无争不由恼怒的道:“你到底怎么了,拿剑扎自己好玩么?你是想虐你自己还是想虐我啊?!”
闻言,王子谦静默了很久,久到简无争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才听到身下那人继续说道:“我刚才似乎做了个梦……梦到我杀了你。”
他声音缓慢低沉而有力,字字深入人心,简无争盖着王子谦眼睛的手抖了一下,随后惊奇的说:“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杀我。”
太扯淡了,简无争心里默默想到,就算是看到那红光产生的幻觉,也太扯淡了,王子谦压根儿不会伤害他分毫,更别说杀他了……这死木头也是,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不等简无争解释是那眼睛一般的红光作怪,王子谦却又突然说道:“无争,你恨我么。”
“恨你?”瞪大双眼,简无争奇怪的瞪着躺在自己下面的王子谦,想了一下,便马上明白对方一直纠结在哪里。肯定是之前在墓室里被他强上的那次,这木头固执的要死,想必还在为这件事懊悔愧疚,所以才会对自己冷漠,明明心里时刻都放不下,偏偏还要装作不理不睬。
深吸一口气,简无争强装镇定的答道:“我不恨你。”
很诚恳的回答,却还是让王子谦不安,他似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可我在这里抱了你……”
听到王子谦如此说,简无争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死死的按住身下人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然后红着脸大骂:“你他妈总不能让我大声告诉你其实你干的我很舒服吧混蛋!!!”
此话一出,简无争只觉全身所有热量都冲到了脸上,头晕呼呼的,脸红的跟煮熟了的那啥一样,身体都有点颤抖起来,黑亮的大眼微微泛着水光,一看就是羞愤欲死,还好现在二哥他们都脑残着,不然被听到他宁愿拖上王子谦去死。
被简无争一吼,王子谦显然没反应过来,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僵在那里。
直到王子谦嘴角微勾,露出罕见的淡笑,说道:“无争,把手拿开。”
“干什么……”简无争愣了一下,随后惊觉的回到:“不拿!”
“我想看你。”仍旧是低沉的声音,却不由自主透露着温柔。
“去你妹的,看个毛!”逞强的骂了句,简无争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身体,就听到身下人一声闷哼。
“无争。”王子谦单手扶住简无争的腰,阻止他在乱动,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有了丝沙哑与戏谑:“你再不下去我就在这里抱你了……”
简无争一听,忙像踩到刺猬一样跳了起来,闪到离王子谦两米远的地方,谨慎的看着他。
单手撑地,王子谦慢慢站起身,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简无争,然后转向之前迷住他的那两点刺目亮光,猩红的双瞳中血光霎时暴涨,冷峻的脸上瞬间爬上一层诡异的雷纹。
“谦子,不能看……”未等喊完,王子谦下一个动作就堵死了简无争所有没说出口的话。
只见王子谦抽出身上的狙击步枪,微眯起眼睛,算准距离,将枪身稍稍上抬,瞄准那两点红光上方一点的位置,然后猛的连发两枪,子弹透过墓室中混乱的简三生等人,精准的命中目标。
黑暗中只听两声玉器碎掉落地的脆响,那摄人心魂的光芒便瞬间消失无踪,而简三生等人也因为那光的消失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娘的怎么回事……”一阵静默之后,首先清醒过来的简三生不禁扶着额头纳闷儿道。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感情戏就到这里为止了哦~下面要进入最后阶段了,九鼎啊九鼎~周公啊周公~
写到三十章了真是不容易啊,亲们要留言鼓励我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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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一章 ...
31.
“这么说咱们刚才都着了道儿了?!”随着霍三儿一声怪叫,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站在王子谦身边的简无争。
按了按太阳|茓,简无争眉头紧皱,不耐烦的再次解释道:“没错,你们刚才都产生幻觉了,还有人记得自己刚才看到些什么么?”
听到小祖宗问话,这帮大老爷们儿先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只有简三生敲了敲额头,嘀咕了两句:“我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小晴……?”
简无争瞪了二哥一眼,觉得再就这件事扯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将太阿剑递给王子谦,然后说道:“咱们往里走吧,我估计那个让你们中着的东西就在前面,那两个发光的玩意儿刚才被谦子打碎了,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再说。”
王子谦接过太阿Сhā|进武装带,转身带头走出墓室去拿落在外面的东西。
众人忙用目光请示简三生,见掌眼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便全部跟在王子谦身后回到之前待过的秘道内,他们大包小包的装备都还放在休息的地方。
因为折了一个大胜,所以原来由他背的一登山包的装备都改由伍雷来背,只可怜了伍雷那小身板儿,刚背上这起码有4、50斤的装备时差点儿直接趴地上,后来大家看这么着实在不行,就分别从那包里拿了点儿东西放自己身上,这才减轻了伍雷的压力。
“大胜果然不是谁都能代替的......”跟在二爷身后,伍雷心里滴着血,眼里两行清泪若隐若现……
“看来这地方还不小。”简三生边走边计算着,大概走了两百米的路,却还没看到三弟说的那东西,这墓室究竟是放什么的,怎么会建到如此规模?
后边几个人也纳闷起来,显然之前绝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放置墓主棺椁的主墓室,那现在早该到头儿了。何况这还是西周墓,又不是开山为陵的唐墓。
“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廖晓晟小心的盯视着四周,心里十分没底。
闻言简三生只是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别瞎忽悠,这肯定不是鬼打墙,之前碰到那个给咱们下绊子的鬼离这儿远了去了,这里之所以这么大,估计是咱们快接近主墓室了。”
“不可能,主墓室……”廖晓晟下意识的接了句,然后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又马上僵硬的改口道:“主墓室应该还没到呢吧,这周公的墓,怎么也得气派点儿不是?古时候哪个有名的主儿不是把自己的墓弄的跟宫殿一样的……”
走在前面的简三生倒是没注意到廖晓晟的神色不对劲,不太在意的回道:“也不都是,前阵子去山东的时候不是扒了个献武帝的墓嘛,那膛子里面小的磕碜,不过好赖是个生坑,不然真是白去一趟。看来南燕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啊……”
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廖晓晟便低下头不再搭腔。
要说这墓室大的吓人,倒也没那么悬乎,简三生带着人摸索了一阵,就发现了之前王子谦用枪打碎的那两个会发光迷惑人的东西。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碎渣,简三生用手掂量了一下,捏了捏,感受了一下这东西的质地,便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是玉髓?这么便宜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能让咱们都中了着产生幻觉……”简三生确定了碎渣的本体,不禁心中疑惑更深,玉髓虽然名义上是玉,但其实只是一种石英,所以在玉里面属于最低级的东西,根本不值什么钱,一般向他们这种下地倒腾明器的,都看不上这个,随手捡个陶瓷片子都比它来的强。而这座墓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周公旦的墓,按理说更不应该出现这种便宜货才对。
如此看来,问题并不在这两块玉髓上。
想罢,简三生大手一挥,指了指前面道:“让咱们产生幻觉的东西不是这几块玉髓,真家伙就在前面,三儿,打发照明弹过去,我到是要瞧瞧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让我简二爷栽跟头。”
听见掌眼的发话了,霍三儿马上从包里掏出家伙,对准头顶闭着眼睛就是一枪,照明弹嗖的一声冲出炮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然后猛的炸裂开来,刺目的白光让简无争不由自主闭了下眼,手下意识的抓上王子谦的衣角。
再睁开眼时,一只巨大无比的木雕八脚兽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这起码有十几米高的八脚兽明显是爬行类动物,四肢前爪锋芒毕露,凶悍的扒在脑袋旁边,粗犷硕大的身躯倒立着趴在墙上,身体表面雕琢无数伞状鳞片,一层一层随着巨兽曲线竟有如波浪一般。
细看之下,每块鳞片上竟然还雕有诡异繁复的花纹,如此众多的鳞片要雕刻到这么精细,不知得有多少人夜以继日呕心沥血的劳作,那样浩大的工程绝不是普通人能有权利和金钱去完成的。
小楼般大小的兽头同前爪一起贴在地上,兽嘴大张,尖利骇人的獠牙翻翘向外,凶恶的表情仿佛随时能把面前渺小的人类吞入腹中。只是那原本用毒光瞪视众人的两颗巨大眼珠现在只剩下了几块碎渣零零总总的挂在眼眶上,让原本杀气逼人的巨兽露了怯,看上去竟然有点搞笑。
简三生走到巨兽的前爪旁,伸手摸了一把,然后碾着手指上的灰尘说道:“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且历经千年不腐不蛀……居然是极稀有的四川龙胆楠?如此宏伟的木雕栖云兽,却只用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不知是砍了几千年的老树才能有这种效果。”
“一整块木头?”简无争听到二哥的话倏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在照明弹熄灭之前又将那木雕八脚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在心里咋舌:果然如二哥所说,这巨兽全身上下,一分一毫皆雕琢得精细无比,没有一丝截断,浑然天成一般栩栩如生矗立在这里,直叫人叹为观止。
“我擦这才是真家伙啊,要是能搬出去那得卖多少钱。”照明弹刺眼的亮光消失之后,霍三儿这才回过神来,眨眨眼说道。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意犹未尽的拿着狼眼手电往兽身上瞎照,恨不得找到一块能掰下来的好带回去显摆。
“二哥,你刚才说玉髓并没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那是不是这东西的眼睛里面有什么机关,能让你们这么多人都中招?”尤其是连谦子也栽了,简无争边用手电照向巨兽一只眼眶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看了自家三弟一眼,简三生心里暗想,你这混小子,怎么就没想到为什么你自己没有受它影响?看来传说中的百邪不侵果然不可小觑。嘴上却道:“应该是那里面有什么特殊物质,加上这玉髓以后就能产生那种迷惑人心的光。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心,既然碎了的渣滓已经没有作用,就说明那东西需要大量的玉髓作为引子才会有效果,这估计是西周的那些大祭司发明的怪招,专门用来防盗。”
点了点头,简无争又转到巨兽前爪侧面,观察了一下后说道:“这巨兽放在这里是做什么的?难道只是防盗而已?”
闻言简三生眼珠转了两转,若有所思的回道:“没准和那个千手邪神一样……”
“千手邪神?”简无争愣了一下,随后惊讶不已:“你是说这巨兽里也有个墓道之类的机关?”
不等简三生点头,两人就听到旁边赵磊喊了一声:“你们过来看!这里有个凹进去的印子!”
众人忙都凑过去瞧,瞧完之后纷纷责怪赵磊大惊小怪,不过是一个凹槽,能有什么大事。简三生也走了过去,一看之下却不由惊喝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身上乱摸。
“怎么?”简无争跟在他后面,看到二哥激动不已的样子便出声问道。
简三生一边小心翼翼的拿出之前从那怪脸身上摘下来的五虎护羊盘一边喜道:“无争啊,咱们马上就能见到周公他老人家了,你有什么梦要他解的,现在可得赶紧想好咯!”
“周公旦?!”这次不仅是简无争,周围几人一听简二爷这话,不禁异口同声的惊叫出来。
“没错!就是周公旦!雷子,你拿着这块五虎擒羊盘,到另一边去找和这个相同的凹槽,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按进去!”简三生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形状类似的青铜盘,扔给伍雷,然后手指着巨兽另一侧说道。
拿着五虎擒羊盘的伍雷很快找到地方,打了个手势,便听到简三生开始数:“一!二!三!走!”
空旷的墓室中只听“锵锵”两声脆响,接着猛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那原本倒趴在墙上的木雕八脚兽竟然兀自开始向下沉,就好像是那巨兽在强压着地面往下一样,剧烈且颠覆的机括运动让众人惊呼几声,一时稳不住身形,只能扒在巨兽两爪上,随着它一同缓缓沉入地底深处。
第三十二章
32.
高耸入云的木雕栖云兽张牙舞爪带着众人一同沉入十几米深的地底,剧烈的机括运作使得整个墓室都跟着一起震动,古老却坚固的墓砖也因此掉落了几丝尘末。众人扒住巨兽的前爪,感觉就像在一架失事的飞机上一样,身体随之颤抖摇晃不停,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耳中只听轰隆的巨响接连不断,心里又惊又怕。
霍三儿眼见下沉还未停止,周身漆黑一片,心底十分不安,不知道这巨兽究竟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便扯开嗓子冲着二爷大吼了几句。
可惜机括轰鸣的声音实在太大,简三生只看见他张大了嘴,一副抓耳挠腮的猥琐表情,却不知道他究竟在讲什么。只能摆摆手示意他待会儿再说。
其他人看见简三生摆手,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要出事情,便也都扯开嗓子大喊大叫,可惜在巨大的噪音之中仍然无法辨识。
于是简无争就看着这几个傻大个在那儿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挤眉弄眼的对着表演哑剧,最后只好无奈的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终于,众人怀着惴惴不安却又激动无比的心情随着木雕巨兽一同落地。不过显然这机关的设计并不完美,巨兽的高度与下降深度之间没有计算精确,导致落地时的撞击过大,直接把毫无防备仍在比手划脚的几个人掀了出去。
只听一阵仿佛巨石落地般的响动结束后,几声呻吟随之响起。
吴坤落地不慎,后脑勺着地,疼的他眼前发懵,头一晕差点儿吐出来,挣扎两下爬了起来,一边揉着后脑一边骂娘:“悲了个催的!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靠疼死老子了。”
“唉,倒霉不能赖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啊,坤哥,你出门之前要是留点头发也不至于摔成这样吧。”霍三儿从地上站起来,揉了几下胳膊,嬉皮笑脸的说。
“我呸,老子命再苦没赖过政府,点儿再背都没怨过社会,今天是赶上我倒霉了,这家伙摔的,哎呦……”吴坤边回嘴边胡噜脑袋,一不注意碰到伤处,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霍三还欲争辩,却听旁边一阵哀嚎传来:“我草你们俩还在那儿扯蛋,快过来帮我一把啊!”
原来是背了大胜登山包的伍雷,落地时摔了个四仰朝天,加上那让他不堪重负的超大登山背包在身后坠着,直接让他仰躺在地上,四肢乱甩,无论如何都翻不过身来,如同一个翻了壳的乌龟,样子滑稽无比。
几个人一看,不禁都喷笑出声,霍三儿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其他人也都哈哈哈乐个不停,就连简三生都拍着大腿笑眯了眼:“雷子啊,你他娘的也就这点儿出息,就知道给老子丢人现眼。”
直到伍雷再次哀嚎出声,霍三儿等人才勉强止住笑意,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伍雷,悲怨的瞅了众人一眼,一脸的委屈可怜。
简无争有谦子护着,没磕到碰到,此时看着伍雷这个德性,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而一旁的王子谦和廖晓晟身手都十分了得,更是没有半点损伤。
“行了行了!”简三生手一挥止住笑声,让众人麻溜的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妥当,然后说道:“把能照亮的家伙都拿出来,估计这里就是主墓室了,周公的棺椁可能就在前面,都把招子擦亮点儿,碰上机关小心应付,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几人应了一声,纷纷拿出备用探照灯和开棺的工具,准备大干一场。简三生也跟王子谦要了把胜邪攥在手里,以防待会儿棺椁里那位主起尸。
“无争啊,你知道这死尸为什么会突然乍起么?”简三生在前面带路,边小心翼翼的感觉周围的动静,边问旁边的三弟。
“生物静电。”简无争翻了个白眼,不假思索的随口答道。
“扯蛋,那都是叫兽砖家为了解释这种现象瞎编出来的。”简三生啐了一口,随即嚼着牙花子说道:“其实这起尸,是跟天地之间的阴阳调和有关,古时候人死了,胸中往往还残留一口阴气,如果被什么带着阳气的生物冲了,就会暂时性的假复活,就是咱们平常说的诈尸。但是这一口气又不能完全支撑起生命,只会让复活的尸体到处追着东西乱咬,直到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这才算彻底死了。”
其实就是生物静电吧,老顽固还非得说是阴阳调和,简无争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愿意和二哥争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走了几十米,简三生发现前面突然出现几层完全未经过任何修饰的石土阶梯。阶梯是向下延伸的,而且似乎不短,只是更深处的地方已经浸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到阶梯下面是什么。
打了个手势告诉后面的人注意,简三生便带头沿着一级一级的土台阶走了下去。用手电来回扫视前方,他估计这下面的空间应该不小。
黑暗中忽然有一点光亮一闪而过,简三生瞅了瞅脚下,已经到底了。刚刚那亮点,应该是什么东西反射了手电光发出的。想着,他便顺着直觉朝刚才闪过亮光的地方走去。
后面几人发现掌眼突然往旁边拐去,自然很是不解,但却没人开口询问,只是更加集中精神,生怕出现什么不测。
而前面带路的简三生,却越是走近那光亮心里越激动,前面那东西的感觉他太熟悉了,那在狼眼手电橙黄|色灯光照射下反射出的莹润光泽如同琉璃一般美好,稳重温和的质感一看就知不是水货。
这种激动的心情不久就演变成了众人的激奋,大家高兴的几乎要欢呼出来,不等简三生发话,就已经猴急的快步跑过去,捧住眼前的东西嗷嗷直叫。
只见数只探照灯照射中,十几架高大的镂空木架上,摆放了数百种姿态各异的玉器和青铜器皿,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小心着拿,别他妈碰虾米咯!谁要敢弄砸一个,回去罚两年工钱!”简三生大吼一句,提醒手下这帮小伙子注意下手轻重,然后就托着手上一尊白玉貔貅仔细研究了起来。他嘴角止不住的上翘,眼睛眯起放着精光,口中念念有词:“上好的和田玉,细腻温润,光泽柔和,加上雕刻精美,连一点儿裂纹杂质都没有,啧啧,瑕不掩瑜,瑜不掩瑕!”
旁边霍三儿一边拿了架子上的东西往包里放,一边咧着嘴对赵磊道:“磊哥!我他妈不是又中了幻觉吧?怎么他娘的这么多好东西!快快!揍我一下,我看看疼不疼。”
赵磊显然也被这满目数都数不尽的明器乐昏了头,笑的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滚蛋,谁现在有手揍你啊,我这手是摸明器的懂不!他娘的咱这辈子倒了那么多个斗,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早知道开个拖拉机进来,好的坏的一块儿拖了走!”
“嘿,磊哥你真逗,还拖拉机呢,这得用货车装!”伍雷解□上的超大登山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把架子上的青铜器皿往包里放,碰上小件的就干脆直接塞自己兜里,反正多拿一个是一个,回头没准还能私吞两件。
简无争更是头次遇见这种状况,眼前花花绿绿的明器让他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才好,恨不得把二哥的脑子挖出来放到自己头上,就能一下认出哪个最值钱。
站在小祖宗旁边的王子谦看着他瞪着黑亮的大眼左顾右盼,一副不知道该拿哪个的着急模样,就不由自主的微翘起嘴角。
“笑你妹,赶紧着,看看咱们拿哪个好。”简无争抬头瞪了王子谦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东挑西捡,可惜这些东西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怎么挑也挑不出个不同来。
“随便。”简单回了两个字,王子谦嘴边笑意不减,锐利的眼眸无意中扫过角落,却看到一个黑影躲在暗处窥伺,不由皱起眉头,却没想到除了他,还有人也发现了那个黑影。
一直默默无闻的小李往包里装着明器,忽然感觉有道陌生的视线,扭头一看,正瞧见那黑影往前移动了一步,不由惊叫道:“谁在那儿?!”
被他这突然的一嗓子所吓,简三生手一抖差点摔了件玉琥,不禁恼怒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坏二爷好事?!都他妈别整了,给我追,追到甭客气,直接往死里揍!”
这群不要命的穿山鬼一听有人跟在他们后面想分杯羹,几双狼眼里顿时冒出狠光,凶残本性一下子暴露无遗。几个人把背包扣子扣紧,又用绳子牢牢拴上两圈,这才重新背到自己身上,然后拎着手电筒和撬棍,大步往前追去。
简无争看着他们的表情,心知那躲在暗处的人一旦被逮到肯定直接给他们打死了,拿去喂僵尸都有可能。
二爷把最后一块未经雕琢的和田玉石放进口袋,便对王子谦和简无争打了个手势,招呼两人一起追了上去。
第三十三章
33.
一路追着那黑影来到一个深坑边上,几个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黑影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险险收住脚步,霍三儿暗骂一声娘,差点跟着一起掉进坑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使着眼色,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追。
简三生带着王子谦和简无争赶了上来,看到前面一群人停在那儿不动,忙问道:“怎么不追了?”
廖晓晟回头见是掌眼的,就答道:“那人从这儿跳下去了,我们不知道深浅,不敢下去。”
点了点头,简三生大步踱到坑边,用手电往下照了照,果然是深不见底。先不说那人是怎么跟着他们进到这里的,瞧这不畏死活的劲头就够他自己喝一壶的了,倒斗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没头没脑乱跑的。低头思索片刻,简三生一挥手,示意霍三儿拿出照明弹,说道:“往坑里打。”
霍三儿应了一声,取□上的发射器,冲着下面就是一枪。照明弹垂直下坠,然后在坑底猛然炸裂,炫目炽烈的白光瞬间照亮一切,整个巨坑顿时有如白昼一般。而坑里的东西,却叫丝毫没有准备的众人惊诧的合不拢嘴,眼球几乎都要瞪出来一般死死盯着那白光中的巨物。
简三生也没有想到,费尽千辛万苦要找的东西,竟然这么突兀凑巧的出现在眼前,真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眷顾他们,还是在耍他们。那感觉十分不好,就好像你掉了一块价值百万的手表,焦急上火,脸红脖子粗的找了半天,最后发现那手表就在旁边的垃圾堆里,跟一堆烂菜叶子混在一起。完全失去了当初那股冲劲儿,只觉得自己傻X,连带那百万的手表也跟着掉价。
深坑之中三座久久沉眠于此的九州神鼎显然不知道上面这群人心里百味杂陈的想法,依然气势庄重,雄伟万千的矗立在那里。三座鼎上分别刻着巨大的篆体字:冀、荆、豫,鼎身镂刻精美繁复,古朴典雅,大气磅礴,一看即知是传世杰作。
“居然在这种地方。”首先缓过神来的简三生喃喃自语道:“要不是被人带到这里来,咱们还不一定能找到。”
“这就是那传说中象征九州的九鼎?怎么只有三座?”虽然是从上往下看,那种恢弘的震撼力却并没有减弱多少,简无争觉得自己心跳有加快的迹象,恨不得拿照相机把这一幕拍摄下来,心里惊叹能见到此景真是算自己没白活,那汇聚无数劳动人民血汗,象征华夏大地至高无上权利的九州神鼎竟是如此了得。
旁边赵磊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装满明器的背包,说道:“没想到这鼎这么大……这别说带出去了,怎么搬进来的还是个谜呢。”
其余几人一听这话,也都赞同的点点头,目光却仍粘在那三座鼎上不肯移开。
在所有人都沉迷于神鼎的宏伟壮观之时,王子谦却伸手指向一个地方,冷冷道:“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人不禁又是一惊,只见那之前跟踪他们的人现在正趴在豫州鼎的边缘,头不自然的扭曲向上抬起,死人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们,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这人是……”简三生见状不由一愣,想起在迷宫前发生的事情:“在秘道里跟着咱们的那个?”
“嘿,二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霍三儿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右手摸上腰间的冲锋枪:“要不我行行好,给他一枪让他升天得了,掉到那种地方他想爬上来还得费点事不是?”
赵磊吴坤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把枪拿了出来,说三儿要是一枪没打准,他们还可以补上,省的把人吓跑了还不好追。
简无争皱皱眉,心说这几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明了,怕人死不干净回去抢大家明器,直说不就得了,还个个都整的一副假慈悲的德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
照明弹的亮度刚一减弱,霍三儿等人就冲着那人趴的地方开了数枪,一时间只听见耳边疯狂的枪响,直到照明弹的白光彻底消失。
赵磊得意的把枪收好,还吹了两声口哨,他知道普通人照这方法铁定给打成筛子了。其他几人也是如此想法,解决了后顾之忧,自然都是心情大好。
简无争白了他们一眼,转头去看王子谦,却发现他眉头紧皱,仍然盯着刚才的方向,眼中红光微现。
简三生对此举显然颇为赞同,刚想夸几句,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却足以惊骇人心的女声:“……简三生……你何时变得如此愚蠢……”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众人乍听此话都不由虎躯一震,惊出一身冷汗,脑中疑虑层出不穷。刚才那个人居然还没有死?!明明中了十几枪怎么可能没死?!而且那人明显是个男的,怎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最奇怪的是“他”竟然认识简二爷!
被点名的简三生头皮一阵发麻,忽略手下这帮小伙子一致投来的疑惑眼神,心中明白这个人绝不像自己看到的那般简单,略微思索一会儿,想起些事情,便小心的开口道:“姑娘何方神圣?”
“姑娘……”那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好久没听到这种称呼了……简三生……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之四灵正九州……你以为只你身边有一个青龙么……”
“什么?!”简三生脸色骤变,恍然梦醒般瞪着黑暗中大叫道:“你是玄武?!”随后又像天塌下来一样敲着自己额头念道:“坏了坏了……玄武善驱,可纵尸千里而不休……!”
“二爷?这是怎么回事?”霍三儿见状也知不妙,不由开口问道。
简三生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其他人,叹口气道:“你们刚才开枪打的只是个死人!是被赶尸匠操纵的尸体!这说话的正主还在千里之外呢,唉,看来咱们是被别人算计了……”
说完,简三生似乎是想到什么,一副不怀好意的德性上下打量着王子谦,心道:原来这木头小子还真是青龙,青龙善武,怪不得他娘的这么强悍。又看了一眼简无争,想着这结果对三弟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简无争眼瞅着自家二哥猥琐的眼神从谦子身上移到自己这里,只觉火气暴涨,恶狠狠的回瞪过去,警告对方不要动什么歪念头。
“赶尸匠?!我嘞个去,还真有赶尸匠啊?纵尸千里这也太扯蛋了吧二爷,不带你这样骗小孩儿的啊。”赵磊一副不信的样子,低声说道。
“我骗你有钱得啊?爱信不信。”简三生摆摆手表示不想解释,随后用手指指坑里,说道:“普通赶尸匠的确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可下面那个是赶尸匠的始祖,她那能耐不是你我能明白的。”
众人听了简三生的话皆是惊惧不定,感觉跟听天书差不了多少,不等他们缓过劲儿来,那干哑苍老的女声又道:“……简家传到你这一辈……恐怕是要完了……如此简单的圈套都未窥破……却成了那铺路人之一……既然拿了东西就带着人回去……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闻言,原本准备立刻离开此地的简三生顿时火冒三丈,驴脾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嘿!我敬你是四兽之一,那也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今天我简二爷要是就这么带着人走了我就是你孙子!他娘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背后那人打的什么主意,九鼎只是诱饵,恐怕那周公旦棺材里的东西才是你们的目的吧?!”
简无争惊讶的看着气的跳脚的二哥,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扭头看了看其他人,显然也是一脸迷惑。
“……你们到不了主墓室……想活命就马上滚回去……岐山七处聚阴池已破……墓里的东西倾巢而出……不会放过任何有阳气的活物……”低哑的女声渐渐远去,似乎那玄武已经快要离开这里。
皱了皱眉,简三生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突然一拍大腿,啐道:“原来如此,这招够狠,一个消息就让无数盗墓贼替你们卖命,这免费的劳力来的还真他妈简单。”
“二爷,我们怎么办?”旁边有人问道。
“不怎么办,继续往里走,绝不能让那娘们儿先到主墓室,棺材里的东西是咱们两家的,谁都甭想抢!我倒要让她瞧瞧我简二爷的手段!”简三生狠相毕露,手指指前面,招呼众人往主墓室走。
霍三儿脑袋还没转过来弯,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抬起眼时却发现吴坤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不由奇道:“坤哥,你后面那是……”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原本站在那里等霍三儿把话说完的吴坤,顷刻之间就已身首异处,头颅飞出去时喷出的鲜血瞬间溅了赵磊等人一身。
赵磊摸了摸脸上那还滚烫着的热血,一脸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用手电照向吴坤没了头的身体后面。只见一个一身纯黑盔甲罩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没露出来的古代士卒,正手举长戈,动作灵敏的再次挥下,直将那已经没了头的身体切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T.T 人家想要留言...【对手指】
第三十四章
34.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原本活蹦乱跳的吴坤突然被砍成肉块,那古代士卒仿佛死神一般悄然无声降临到众人身后,手中长戈如同勾人魂魄的镰刀,残忍而又无情的接连挥下。赵磊等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同伴的鲜血泼洒在身上,炙热的液体却带着一股透心的冰冷,直到王子谦一个回身将那还欲挥刀斩下的黑甲士卒猛的踢飞出去。
“小心!不止这一个!”注意到谦子动作的简无争迅速观察一下周围,不禁在心里大叫不妙,嘴上也急忙招呼众人注意四周。
被简无争的叫声所警醒,大家这才从突然降临的死亡阴影中回过神来,纷纷操起武器,做出防御姿态,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只见黑暗之中,越来越多的士卒身影向他们聚集过来,那兵戎交错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简三生暗骂一声娘,这些黑甲士卒身形敏捷,比起之前碰到的东西都要厉害上百倍,看来想进入主墓室还真他妈有那么点儿难度,之后恐怕会是一场恶战。
往手心啐了两口吐沫,简三生从怀里掏出一把沙漠之鹰,一手胜邪一手枪的朝其他人招呼道:“快,咱们赶紧往前走,别让这帮孙子给堵在这儿,那就只能等死了!”
点点头,霍三儿对廖晓晟使个眼色,两人带头往外冲,不时给旁边来上两枪,阻止那些士卒接近。
手电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只有几米远,混乱之中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之前摆放了数百件明器的台阶下面。廖晓晟焦急的寻找着可以让众人避一避或者挡住那些黑甲士卒的地方,却一时疏忽忘了注意身后。
霍三儿眼见一个黑影窜到廖晓晟背后举起长戈,忙一个猛虎扑食扑了过去,死死按住那黑甲士卒,嘴里大喊:“晟哥快跑!”
廖晓晟惊愣一下,回头看见霍三儿正准备从那士卒身上爬起来,却被拉住了手脚,与之纠缠在一起,就掏出军用折叠刀想要上去帮忙。他深知以这些东西的速度,没有多长时间就会追过来把他们围住。
这时候简三生等人也已经跑过来,看到霍三儿被黑甲士卒纠缠住,便挥起胜邪过去砍断那被铁甲层层包裹的肢体。赵磊发狠的把那断手断脚的士卒踢到一边,然后啐道:“这里面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三生摆摆手,示意他们勿在这事上纠缠,赶紧找到生路逃出去才是。他心里却明白,这东西实际上叫做尸魃,是一种相当凶悍稀少的活尸,身形较一般的僵尸更为灵敏,且能跟踪活人阳气,用来镇守陵墓最好不过。而他们碰到的这群尸魃,浑身上下包裹在坚硬的盔甲里,更加难以被消灭。只是要弄出这些东西,也是十分困难的,想必当时墓主在这上面花废了不少心思。
正琢磨着,忽然瞅见前面小李举起手枪冲向自己,简三生一愣,心说这小子找死么,当他简二爷是吃素的?便条件反射般用自己手里的沙漠之鹰射了一发,只听当啷一声,小李手中的枪就被打落到地上,转着圈儿的滚出去好远。
小李却一脸惊慌失措,捂着受伤的手腕叫道:“二爷,你、你后面!”
简三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狗咬吕洞宾,错怪人家了,忙狗熊滚地翻了出去,然后回身一个扫堂腿把身后偷袭的士卒撂倒。耳中只听一阵盔甲摔在地上的铿锵声,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拽着还处于惊吓之中的小李边跑边道:“还傻愣着干蛋!先跑再说!”
没跑出几步,简三生回头一看,发现手底下那帮小伙子已经纷纷操着家伙跟尸魃干了起来,只好又气又无奈的大叫:“别他妈跟那些东西打了,这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一会儿还指不定再来点什么呢,快着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变成且战且退。王子谦带着简无争边打边跑,倒也应付的顺手,时不时还教小祖宗两手用枪的诀窍,让他多点保护自己的本事。
简无争双手握着王子谦那把SG550,用尸魃当靶子打了一枪,却被狙击步枪强大的后坐力震的虎口发疼,倒抽了一口凉气,怒道:“王子谦你丫故意的,这枪不好用!”
闻言,王子谦从简无争手中拿过SG550,对着旁边要冲过来的尸魃连发几枪,将其打翻过去,然后回头淡淡说道:“是你笨。”
看到谦子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简无争知道他肯定在心底坏笑,不由额头青筋暴起,报复般的抬手就给了王子谦一记三爷老拳。后者闷哼一声,捂着被打的地方皱了下眉,显然这拳力道不轻。
旁边简三生见两人这种时候还在那儿打情骂俏,立刻吹胡子瞪眼,又觉得自己实在犯不上跟这俩小毛头着急,便忍下这口气,用手电照着周围,寻找方便藏身或者能逃出去的地方。
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两扇巨大的石门半开半合,简三生先惊后喜,心想这里面就算不是放着周公尸身的主墓室,也能暂且让大伙避一避风头,总好过在这里让一群尸魃围住,到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被干掉。
当即,简三生就招呼众人赶紧躲进去,却没想到他刚要走进那扇门,突然从旁边飞出一把长戈,直接落到他脚下,锋利的兵刃“锵”的一声Сhā入地面,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齐齐往旁边看去,只见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身材魁梧,个头比其他黑甲士卒都要高大许多,动作也更类似人,双眼冒着绿光的黑甲武士。这黑甲武士显然比别的要高出一个等级,身上的盔甲更加厚重,走路时还十分有领袖风范。
“黑甲将军?!”简三生低叫一声,心想这次可能真要栽了,这黑甲将军不同于那些尸魃的士卒,而是人魈,这种人魈是天然形成的冤孽,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将其肉身封锁在箱子或者棺材之类的东西里面,待到其死时,怨气就会经久不散,并以此怨体为|茓,阴邪之气大盛,嗜血杀人,比古时候战场上领军打仗的将军还要凶猛。
王子谦见二爷愣在那里一副挫败的样子,便疾步上前从地上抽出那把长戈,回手甩了过去,长戈在空中翻了个身,月牙形的兵刃冲着黑甲将军的头部呼啸而去,却在即将斩断头颅之时被黑甲将军伸手抓住柄端,硬生生将其停下。
趁着那人魈还没反应过来,王子谦扯过简无争,将他和二爷一同推入石门,然后回头冲其他人吼道:“快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石门,王子谦看了一眼正歪头盯着他一举一动的黑甲将军,对方那幽绿色的双眼中似乎透出一股玩味,而其他士卒则受到指挥一般渐渐散开,不敢上前打扰。
用力把厚重的石门合上,确定从里面无法打开以后,王子谦抽出右腿武装带上的太阿剑,双眸透出难掩兴奋的阴狠血红,看着黑甲将军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邪笑。
而此时被关进石门内的简无争,在发现王子谦没有一起进来以后,不禁焦急的叫道:“二哥!谦子一个人在外面!”
简三生一听也愣了,眼睛一扫,果然没有王子谦的身影,便暗骂一声:“这小混蛋!”然后急忙招呼其他人道:“大家一块儿用力,把这石门推开,快!”
众人一听谦哥还在外面,赶紧扔□上的背包,牟足了劲儿的去推那石门,甚至连一二三的口号都用上了,却仍不见门有什么移动的迹象。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简三生急忙拽上自家三弟和没什么力气的伍雷到石室内去找开门的机关,只盼能在谦子出事前把门打开。
简无争心里既怒且怕,气王子谦总是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会吃亏受伤,握着狼眼的手都有点颤抖,嘴里一个劲的骂着混蛋,眼睛却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生怕漏掉什么机关。
时间一点点流过,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面所有声音。霍三儿等人仍在不遗余力的推着石门,不时还高喊一两句:“动了动了!再加把劲儿!”
而简无争和二哥、伍雷一起,已经把整个石室都翻了一遍,完全找不到任何类似机关的东西,直到简三生叹了口气,挥手道:“别找了,看来这门的开关在外面,这样也好,如果谦子有个好歹,咱们也甭想出去。”
简无争狠瞪了二哥一眼,警告他不要瞎说,便不死心的继续拿手电到处摸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霍三儿等人已经累的躺在地上睡着了,伍雷抱着大包的明器说着梦话,简三生则蹲在远处抽烟。简无争看了二哥一眼,便也靠墙坐在一边,落寞的看着手中的狼眼手电发呆。
他心里有一点绝望,印象中谦子从来没让他们等过这么长时间,看来这次碰到的东西真的很难缠,难缠到……连他也无法应付了……
不,不可能。简无争甩了甩头,企图把脑子里不详的念头用力甩掉,强迫自己不去往坏处想,王子谦是无敌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至他于死地……他娘的,越来越烦躁了。
就在简无争头脑里乱成一片,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那原本稳如磐石的厚重石门,突然发出一阵沉重且震撼耳膜的巨大声响。睡着许久的众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齐齐看向门口,就连蹲着抽烟的简三生也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卷快完结了,下一卷大家想看什么呢?
海底?沙漠?深山老林?
可以随便提出自己的想法哦~~
捉虫~~~ =。=
第三十五章
35.
厚重的石门再次打开,王子谦浑身浴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上衣早已不见踪影,赤|祼的精悍上身布满黑红色的血痕,诡异复杂的龙形雷纹从腹部延伸至左脸,黑曜石般的双瞳中布满冰冷的狠厉和杀意,在其他人还来不及欢呼的时候,突然举起手中古剑,残酷而冷漠的说道:“廖家无情,不要怪我无义,我要你们其中一个留下。”
这一句话让原本因为他的出现而激动不已的众人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泼下,诧异万分又搞不清状况,实在不知道谦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说。就连简三生都一脸莫名其妙的上下打量着廖晓晟,心想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弯弯绕是他不知道的。简无争也下意识的离廖家几个人远了点,他知道谦子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看来这个廖晓晟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们,或者是背着他们做了些什么。
一群人中似乎只有廖晓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他低头沉思了一阵,又抬头与王子谦对视一眼,确定对方眼中的坚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便冷着脸掏出手枪,然后在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突然抬手给了小李一枪。这一枪直接打在太阳|茓上,小李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瞬间飞溅出来,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倒在地上死了。
霍三儿等人全部被这残忍血腥的一幕震惊,根本想不到廖晓晟能这样面不改色心狠手辣的杀死自家伙计,虽然他们平时大大咧咧,对死掉的同伴从没表示过太多同情,却也绝对没有对自家人下黑手的时候。不对死去的人表示同情,是因为知道干他们这行的没有几个能安享天年,在膛子里一个不注意就会死的很惨,有那功夫去同情别人,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然而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王子谦却丝毫没有动容,仿佛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只是慢慢垂下举着太阿的手,继续说道:“棺材里的东西都归二爷,谁敢妄动,就不要想活着离开。”
说完,抬手将一个黑色的东西扔到廖晓晟脚底,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块残铁片,铁片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简三生眼尖,立马瞧出这黑色的东西是那黑甲将军的上半身,竟然就这么让王子谦砍断拎了过来。而那块从黑甲将军身上掉下来的铁片上面,却刻着一个模糊的廖字。摸了摸下巴,简三生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廖家仅剩的两个人,心想,你廖家既然敢在背后耍阴招,那就别怪咱简家不守信用,到时候棺材里的东西要不要分,就得看二爷我心情如何了。
石室内的血腥味让人反胃,简无争皱眉按了按额角,便不再去想这其中原委,转身走到霍三儿等人扔放包裹的地方,蹲下|身一通乱翻,勉强找到一件合身的外套,然后到王子谦身边递给他。对简无争来说,要他看着王子谦这一身血淋淋的伤痕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怎么弄成这样?”简无争一边伸手帮王子谦把衣扣扣好,一边担心的皱眉问道。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淡淡的一摇头。
瞪了对方一眼,简无争忍不住心想,该不会对这家伙来说,与其放他们出来帮忙,还不如让他一个人搞定所有来的效率吧……这混蛋……
看了看正黏糊着的俩怂孩子,简三生挥挥手,说道:“行了,有什么事等出了墓再说,先去找到主墓室,开棺取财,才是最重要的。三儿你们赶紧把东西背上,咱们不能在这耽误下去。从进来到现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万一让郭大头他们在外面等急了,回去找帮手下来寻咱们就不妙了。”
霍三儿和伍雷点点头,把装满明器和装备的背包栓到身上,然后对视一眼,伍雷看懂霍三儿眼里的意思,便叹了口气,拿起地上另外两个包,转身扔给蹲在廖晓晟旁边一脸阴沉的赵磊:“磊哥,那啥,收拾收拾东西咱该得赶紧走,别蹲那儿发呆了啊。”
赵磊感激的看了一眼伍雷,扯过背包,自己背了一个,然后把另一个递给廖晓晟。后者则是一脸事情被发现的挫败,恐怕是在担心回去怎么跟家里老爷子交代,毕竟这是廖老爷子第一次把事情交到他手上,结果还给搞砸了,怎么收场,就要看他自己了。
见众人已经准备妥当,王子谦便带着简无争率先走了出去,随后就是简三生等人。廖晓晟带着赵磊走在最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阴暗的秘道内有些潮湿,却异常宽阔平坦,装饰也较之前更为华丽气派,秘道两边摆放着满满的跪坐姿势的灯奴,和一排排彪悍凶猛面容严肃的兵甬。
众人一边观察这些兵甬,一边小心注意着前方。简三生提着HID探照灯,心里想着距离主墓室应该没有多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几个人就到达了秘道尽头。只见两扇高耸入云的青铜巨门矗立在眼前,门上图案花纹刻画之繁复,实在让人叹为观止。鱼虫花鸟,神兽恶鬼,明君忠臣,贤者奸人,各种各样应有尽有,融合到一幅幅图画故事之中,看似独立实际却又紧密相连,整个用笔简练而精妙,浑然一体巧夺天工。
霍三儿使劲伸着脖子往上面看,嘴里还喃喃道:“这要是能搬回去……”
闻言简三生一点儿不带客气的赏了他一个爆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这种东西就算能搬出去也没人敢收,连博物馆都放不下,你这脑子就不能想点儿正事!”
“嘿嘿,二爷说的是。”虽然霍三儿又是嬉皮笑脸又是点头哈腰的,但是简三生知道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不由心想,这臭小子也在自己手底下过了好几年了,还是那副见钱眼开的德性,怎么说都不听。
罢了,简三生在心底叹道,总比某些狼心狗肺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好。
合力推开青铜巨门,随着那沉重震撼的声音,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瞬间穿透皮肤,渗入众人骨髓深处,仿佛一只无形大手扼住脖子一般,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简三生握着狼眼手电和沙漠之鹰,带头走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都不由自主的端起武器,这里面总感觉跟之前经过的那些地方不同,不知道是这犹如千年不化的寒气,还是只因为这是主墓室。
众人进入门内,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这是在一个石台之上。用手电向石台下面照去,却完全看不到底部,石台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般,根本猜不出下面是个什么景象。
围着石台边缘转了两圈,简三生琢磨着周公的棺椁应该就在下面,忙活了这么久,就为这最后一下开棺发财了,管他什么黑凶白凶,先下去看看再说。
想着,简三生点了点头,指指霍三儿的背包,又指了指下面,说道:“三儿你们把绳子拿出来,我看这下面应该不小,做个绳梯咱们挨个下去。”
霍三儿唉了一声,便蹲地上和伍雷一起鼓捣起绳索。绳梯做好后,简三生将绳头栓在高台最里面的一个石笋上,然后试了试,石笋很是结实,不至于人爬到一半断掉,害大伙都摔成肉饼。
简三生给王子谦使了个眼色,让他打头下去,让廖晓晟和赵磊在中间,以防他们俩做出什么砍断绳子的事情。
众人慢慢顺着绳子爬至石台底部,才发现这下面竟然完全没经过任何修饰,只是一个阴冷宽广的天然溶洞,把狼眼手电和探照灯的强度调到最大,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棺椁停在不远处。
众人忙操起撬棍,双眼放光的围了过去,心里面都嘀咕这位主可把自己藏的够深的,而且这架势一点儿不比天子陵墓的规模小啊。
简三生摸了摸棺椁外面,说道:“这是梓木,古时候这种木头做成的椁又叫梓宫,是只有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才能享用的。按照当时的制度,这层椁里面应该还有一层,然后才是主棺。戴上手套,咱们小心点儿,碰坏了尸体可是大忌。”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拿出开棺工具,四个人压住四个角,将撬棍扁平的一端楔入盖子,然后听简三生指挥,一齐发力,便将那沉重的梓木棺盖慢慢撬了起来。
把盖子搬到一边,里面果然又露出一层椁,还是照着老办法,霍三儿对其他人使个眼色,就率先将撬棍楔进缝隙。只是不等用力,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椁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推他手上的撬棍,那奇怪的力道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其他人却没有他这种犹豫,三人一个用力,第二层椁盖也已经撬开一半。简三生忙跑到开了缝的那边去用手电照着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水牛皮,对了对了,这下面就是最后一层主棺了,三儿,你还愣着干蛋呢,赶紧撬开!”
霍三儿一愣,然后转头看向简三生,低声道:“二爷,这……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废话!里面当然有东西,没东西咱们还来干吗?!”简三生瞪了他一眼,心说真是要被这傻小子给气死。
“不,不是说那个,是……”话未说完,霍三儿只觉手中撬棍猛的往旁边一歪,然后就听喀拉一声,突然从那棺盖缝隙中伸出四片细长坚硬的指甲,直将厚实的棺木刺透。
一直和简无争站在一边的王子谦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愣在那里的霍三儿,细长的指甲划破外衣,险些Сhā进胸口。
霍三儿反应过来以后,看了看那还露在棺木外面的指甲,冷汗已然流了一身。他抹了把脸,结结巴巴的说:“卧槽……这,这是……”
“起尸了……”简三生也擦了把额头冷汗,接茬道:“你个臭小子,就是不争气。”
“二爷,这,这不能怪我啊……”霍三儿哭丧了一张脸:“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简三生低头一想,这起尸归起尸,棺材里的东西不能不要,不然这要传出去说老简家下地却不摸鱼,那不白让别人看了笑话?于是思索几秒,便开口说道:“继续,那边就不要碰了,从这把棺盖撬开,拿了东西咱们就撤!”
几个人一点头,就牟足了劲把最里面那包着水牛皮的棺材盖子撬开一半,用手电往里面照,却看到一双惨白的人脚,在缝有西周纹饰的衣衫下面若隐若现。
“看来这尸体防腐措施做的很好。”简三生嘀咕了一句,然后把手伸进棺材里面去掏尸体脚边的东西,摸索半天却只摸出半块龟甲,拿出来用手电一照,上面那些鬼画符一般扭曲的文字和类似象征星象风水的符号让人一时间完全摸不到头脑。
“怎么他娘的只有这玩意儿?”骂了句娘,简三生不死心的还欲伸手进去掏,却听到旁边谦子低声说了句不好,忙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上面有东西。”王子谦回答的简洁,手上却飞快的填装着子弹。
看到身手了得的谦哥都这个样子,众人不禁心下一沉,知道这次恐怕要大难临头了。简无争也发现事情不对,忙掏出之前从别人包里拿的沙漠之鹰,准备干场硬仗。
简三生对霍三儿打个手势,后者会意,拿出照明弹,然后冲着头顶就是一枪。
只见炫目的白光之下,无数长着人脸的怪蛇盘旋在洞顶。这些人头蛇身的孽畜,小的如同寻常草蛇,大的却有人大腿粗细,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溶洞,就连刚刚他们爬下来的那个石台上都是。所有的怪蛇都嘶嘶吐着蛇信,犹如人类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棺椁旁边的几个不速之客。
“美人蛇!”简三生怪叫一声,边把那块龟甲放心包里,边不可置信的说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别说了快跑。”王子谦说完,拉着简无争就向前跑。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些盘旋四周的美人蛇看到几个人的动作,竟然呼啦一下扭着身躯聚集过来。听到身后无数蛇身摩擦地面的恐怖声音,众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寒,更加没命的往前冲。
简三生一边跑一边喘道:“这洞里潮湿异常,很可能有通向外面的地下河,快找找有没有什么洞口之类的地方!”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的王子谦说:“在前面。”
简三生一顿,这才明白为什么谦子一个劲的往这边跑,原来是早预备好了退路,不由在心里大叹自己多虑了,跟着他跑就是了嘛。
身后无数怪蛇越追越紧,众人飞奔到一个石洞前,王子谦抱住简无争的腰就把他往上托,嘴里还低喝道:“都上去!”
几个人轮流帮忙,迅速都爬到石洞里。简无争拉二哥上去的时候无意中又看了一眼那放置周公旦的棺椁,却看到之前那个被叫做玄武的“男人”正站在棺椁旁边,拿着一块龟甲仔细研究着,而他的胸口,赫然Сhā着一只青白人手。尖细的指甲穿透那人身体,从背后露出,指甲上面沾着一片黑乎乎的血肉。
那“玄武”却完全没有知觉一般,仍在对着龟甲默默念叨,一点也不害怕从棺材里伸出的,正在挥舞的另一只手臂。他念完后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阴晦的笑,然后下一刻,就被那手臂上钢刀一般的指甲削掉了脑袋。
耳边突然响起砰砰的枪响,简无争这才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跟着众人一起逃命。
即使逃到洞里,那些美人蛇仍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密密麻麻的蛇群铺天盖地,扭着粗细不一的身躯在众人身后狂追猛赶,直叫人感到一股恐惧与绝望。
偶尔有几条爬的极快的小蛇窜上前来,咬住人身上一块肉就不松口。简三生等人又是打又是逃,弄得浑身是血好不凄惨。简无争瞄不准枪,只能往蛇群里打,至少还能打中一两个,那些跟的紧的,就交给谦子他们处理。
一路跑来,石洞里布满了怪蛇的人头和破碎模糊的蛇身,血淋淋的让人恶心。
就在众人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沟,伍雷一个不注意踩空掉了下去,霍三儿伸手去拉,却也跟着一同栽入沟里。只听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二爷你们快下来,这下面是河!”霍三儿从水里冒出头,马上扯开嗓子喊道。
闻言王子谦看了二爷一眼,便二话不说抱着简无争一起跳了下去,其他人也不再多言,马上跟着跳。
众人掉入河里,却没想到这水流如此湍急,还没调整好身形,便被冲着向前滚了好几米,嘴里全是一股咸腥的河水,没被美人蛇咬死却险些被河水呛死。
被谦子护在怀里的简无争把头露出水面以后,大呼了几口空气。然后从王子谦怀里挣脱出来,坚持要自己游。
有了水流的帮助,那些美人蛇很快被甩在身后。霍三儿回头望了一眼,马上得意的欢呼起来:“就这点儿破玩意还想跟咱们斗,那是鸡蛋碰石头……唔!”
一个不注意,霍三儿脑袋撞到了倒垂下来的石笋上,整个人闷哼一声,然后迅速沉入水底。
“三儿!”
“哎呦我的三儿唉,你还敢再丢人点么?!”
“噗哈哈这个白痴~~哈哈~~”
“无争,小心。”
“哈哈,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个脑残一样,啊!”
“无争!”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恨我不死呐!”
“简家老三果然也非同凡人……”
一时间,原本危机四伏的石洞内,充满了各种不和谐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咳嗯,这章总算搞定了,啊哈哈~~
俺这几天确实有点偷懒,先认错啦,请亲们原谅俺贪玩~~~
下一章就是这卷最后一章了,剧透一下,朱雀会出现哦~~
PS:人家要留言呐~~
额,差点忘了,顺便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想让二爷有CP的童鞋请在文下留言~哈哈,当然不想的可以不留呐~虽然人家很希望看到每个人的留言的说【对手指】
第三十六章
36.
简无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民房,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然后就是自己身下这张单人床,极其简单朴素的摆设。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简无争摸摸后脑勺,觉得还是有点闷痛,低下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成干净的了。
扯开盖到腰上的被子,简无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到床边把被子叠好,这才放心的打开门。
外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整个用砖头砌成一圈,院子左边是个喷了红漆的大铁门,那上面红漆已经起皮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原本的铁,想必也有些年头了。
院子里摆着几个大缸,简三生正和一个块头挺大的男人站在缸边上闲侃:“大哥啊,你们这缸里边儿都放的什么啊,还拿石头压的这么瓷实?”
那男人笑了笑,用一口带着浓重地方特色的普通话说道:“这四腊驴肉,客好吃咧,前都刚塞好地。”
简无争看到自家二哥明显愣了一下,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听不懂方言还非要跟人家套近乎。
简三生只稍稍尴尬了一下,然后忙又堆起笑脸,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了过去,说道:“那这驴肉是自己家吃啊,还是准备卖出去?”
“别别别,额不吃烟,让额媳妇看到就不好咧。”男人一脸认真的摆手,看到简三生把烟放到自己嘴里点上,才接着说:“再这腌肉都四自己吃地,野个她姐来还说要拿点回去咧。”
正说着,从旁边正屋里又走出个女人,看到男人就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你包在这社咧,还不快进屋去帮忙,咋这此马二冷。”
“额知道咧,你先进去。”男人在外人面前被自己老婆骂,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一脸不耐烦的想哄女人走。
那女人也知道不好多说,便皱眉瞪了丈夫一眼,低骂道:“骚情死你!”
等到女人进了屋,男人挠挠头,对简三生笑道:“见笑咧,额先进屋去帮忙咧,你先在打圆转转,晚上回来请你们吃好地。”
“行。”简三生也笑着摆摆手:“大哥你先去忙你的。”
见男人也走了,简无争这才过去,对二哥说道:“这就是你们上次借宿的人家?”
点了点头,简三生吐出口烟,看着自家三弟笑道:“你小子可算是醒了,跟哥出去溜溜?”
“嗯。”简无争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谦子呢?他们几个干嘛去了?”
“三儿和雷子去找郭大头跟小齐了,谦子在村里的卫生所上药。”简三生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灭,一边打手势让简无争跟着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一身的伤……你是没瞅见,把卫生所内小丫头给吓的。”
“那咱们先去找谦子。”简无争皱了皱眉,抬脚就往门外走。
“就知道你得这么说。”叹了口气,简三生赶紧跟上去带路。
卢家村这几年建设的不错,村里人日子过的还算红火,房子越盖越多,路也修了个七七八八,走在路上偶尔还能看见几辆挂着外地牌子的私家车经过。村里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该串门串门,该侃天侃天。几个老太婆坐在树底下一边嗑瓜子一边对他们这些外地人指指点点。
说是村卫生所,其实就是两间小平房,医生护士加一起也才俩人,平时村里谁生个病感个冒都上这里来拿药,顶多也就打个针,再大点儿的病那就得坐车上县里的医院去看。所以这卫生所平时也没多少人关顾,谦子这种在这儿就是罕见的重伤患,虽然小护士很害怕,但是老板已经接了钱,交代她好好消毒包扎,她也只能照做。好赖这重伤患模样长的可俊俏,吃两把豆腐也算自己不亏。
简无争和简三生进门的时候,王子谦刚把衣服穿好,正让护士处理手上的伤。见到两人进来,先是对二爷点头示意,接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简无争不说话。
简无争按了按额头的青筋,心想你想笑我就笑,摆那副死表情是给谁看。于是没好气的瞪了谦子一眼,走到旁边看了看他胸口露出的层层绷带,对小护士说道:“他之前掉河里了,伤口碰过水,不会发炎吧?”
和别人打架被砍成这个样子还被扔进水里?!小护士听到简无争的话惊恐的看了对方一眼,心里为王子谦身上的伤幻想了无数种场景,然后结巴道:“没,哦不,是有一点小发炎,不、不过已经上了药了,只要这段时间坚持换药别再碰水就没事。”
“嗯。”简无争点点头,坏笑着伸手去按王子谦胸口受伤的地方,却在还没碰到衣服的时候就被谦子反握住手腕。
“无争。”王子谦低唤一声,眼里露出些许笑意。
发现小护士正瞅着两个人发愣,一边的简三生忙干咳一声,说道:“丫头啊,我听你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哦,是啊,我是辽宁人。”小护士听到问话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收拾了绷带纱布和药水,对他们三个说道:“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定时来换药。”
唉了一声,简三生对两人使个眼色,便带头走了出去。简无争和王子谦对看一眼,也跟着出了门。
见两人都跟了上来,简三生不由大叹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臭小子,也不知道瞧着点儿,还跟哪都打情骂俏,也不怕吓着人家小姑娘。”
“呵,二哥你是羡慕嫉妒恨吧,下次你把二嫂也带上不就得了。”小祖宗一脸的无所谓,反倒嘲笑起简三生。
“我呸,你个小兔崽子……”
王子谦安静的跟在旁边,听着这哥俩吵嘴架,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可是未等他听完两人对话,就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僵硬,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让他无法继续往前走。
慢慢回过头,王子谦漆黑的双眸渐渐被血红覆盖,他盯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正坐在石凳上,和一个小女孩玩闹的高大男子,冷冷开口道:“有事么。”
王子谦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一丝不漏的传到那魁梧的男人耳中。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奇怪并且复杂的手势,王子谦顿时感觉两条腿犹如灌了铅一般。
他低下头,果然看到脚下正踩进一个用树枝随手画出的圆形阵势中,阵边有一只小蚂蚁正围着那圆圈有规律的不停爬动。
前面简无争和二哥吵着吵着忽然发现谦子没有跟上来,忙回头看去,见对方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叫了声:“谦子?”
听到叫声,王子谦抬头看了简无争一眼,顿了几秒,便抬腿走出了那个圈。
简无争见他走到自己身边,眼中有一抹红色消散,就问道:“怎么了?”
王子谦并没回答,只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狐疑的看了对方一会儿,简无争转头望了望,发现二哥已经走出很远,便不再追究,赶忙拉着王子谦追上去。
回到临时借宿的人家,霍三儿已经带着看车的郭大头等人回来了。简三生看天色还早,就说先去村东头那家小面馆儿喝点小酒,吃碗臊子面,放松放松。毕竟他们这次带出来的东西够好一阵不用下地的了,再加上大家多少都受了伤,郭大头和小齐也一直憋在车上,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众人一合计,立马放下东西往小面馆走。到了那一看,人还挺多,吃面喝酒吹牛的,大多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来头。
这山里的小面馆没有雅间这种东西,简三生只好挑了个大桌招呼众人坐下。点了几瓶二锅头,要了几碗面和小菜,众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开始闲侃。
郭大头嘴里嚼着瓜子,含糊不清的说道:“二爷,你们不是和廖爷他们一起进去的吗,怎么不见他们人?”
“呸!什么廖爷。”伍雷一撇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三生也摆了摆手:“甭提他们,分了点儿东西让他们走了。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我下次要是再跟他们合作,活该我给膛子里的东西啃咯!”
小齐看二爷一副休要再提的样子,忙转移话题道:“二爷啊,这次从里面弄出来的东西不少啊,回去能分挺多吧?”
听到这个,简三生乐咪了眼睛,指了指小齐道:“你这小子,啊,就这时候精……”
正说着,简三生忽然感觉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便下意识的往前挪了挪,却没想到坐在旁边的王子谦突然一抬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简三生低头瞅了瞅,发现那人的手正从他兜里伸出,手上还抓着他的钱夹。
简三生顿时火气大涨,心说居然有人敢偷他简二爷的东西,回头一看,却见那人正用一种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王子谦,就那么傻呆呆的愣在那里。
被握住手腕的凌墓阳丝毫不在意自己偷东西被抓住,只是死死盯着王子谦看了许久。他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能看到他行窃的过程,更别说能抓住他的手了,然而面前这个人却能如此简单,面不改色的制服他。让他不由自主的观察起这个人的面相,然后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惊讶的低声说道:“七杀星下凡……?不对,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请各位期待下一卷的精彩内容~~O(∩_∩)O
没想到会在我生日这天发第一卷的结束章呢,呵呵
番外大家想看什么呢?
番外 1.
简无争第一次见到王子谦的时候,两人都约摸十二三岁的年纪,那时候刚刚小学毕业的小祖宗正经历着人生中第一个漫长又无聊的暑假。于是就碰到了刚好被二哥带回来的小谦子。小孩天生的排外心理,让简无争第一眼看到王子谦的时候只觉得他好讨厌,又脏又瘦的,而且还总是跟在二哥后面,搞的二哥只知道照顾他,都不带自己出去玩了。
那时候还没有名字的小谦子在第二天就变得干干净净,只是还是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再加上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弄的院子里没有一个小孩愿意和他玩。
简无争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乐在心里,表面上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所有小孩都保持高傲的态度。他是主家最小的宝贝疙瘩,从小就没怕过谁,爷爷奶奶都疼他疼到心窝里,爸爸妈妈更是连狠话都没说过,就连两个哥哥都处处让着他,久而久之自然不会把院子里那些小孩放在眼里。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看上去风光无限的简家小少爷,实际上寂寞的很。怕他的小孩子不敢和他说话,想要亲近他的他自己又不愿意搭理人家。
有一天,他坐在院里的大树底下看书的时候,就见到几个亲戚的小孩又在欺负王子谦。他们把他手上端的一盆刚洗好的菜推到地上,然后又笑又跳的叫着:“哦哦哑巴把菜弄到地上咯!!”
小孩就是这样,喜欢通过压迫别人来显示自己的特别和高高在上。
而被那几个小孩戏弄的王子谦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开始收拾菜叶。那几个小孩看到这种情景觉得十分无趣,又笑骂了几句便跑到院子外面玩去了。
简无争看着那个蹲在地上默默收拾残局的小小身影,不禁撇了撇嘴,这种事在简家大院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如果是他的话,估计早打到那几个小混蛋哭爹喊娘了,也就这家伙这么能忍。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别人欺负他他也没反应,肯定是个白痴。
不过总觉得这个没名字的小子有点特别,尤其是刚才他看别人时的眼神,更让人觉得讨厌。
收拾了书,简无争小跑几步来到二哥的屋子。打开门,就看到那个特别猥琐的二哥正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一块绿色的石头,认真又猥琐的表情就好像每次看到小晴姐姐的时候一样。
“二哥!”小无争张嘴叫了一声,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便走到简三生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二哥,晴姐姐来找你了。”
“小晴来了?!”听到这句话,原本全神贯注的简三生“蹭”的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迈开长腿就要往大屋走,嘴里还嚷嚷着:“不是说今天要考级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走了没几步,手刚伸出去握住门把,简三生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回头一看,三弟正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
干咳一声,简三生重新坐回椅子上,假装不在意的端起翡翠麒麟,一边用放大镜仔细研究,一边说道:“无争啊,你刚多大,就学会骗你二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祖国未来的花朵就是说的你们这一代啊……”
“祖国未来的花朵会逮着一个人就天天欺负么?”简无争翻了个白眼,抱着书坐到旁边的床上,两条小细腿随意的乱摆。
闻言,简三生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翡翠,叹道:“又是那小子?唉,我都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了,每次我问他他也不说,他只要跟我说一次,我就帮他收拾了那帮小兔崽子。你二哥我捡他回来又不是让他做苦力的。”
“那你捡他回来干嘛,瘦不拉几的,干什么都不行。”简无争嘴上说着,脸上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低头翻了翻自己的书。
简三生看了他一眼,不禁一乐,这小子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以为他这个做二哥的看不出来?小小的孩儿就想学大人装深沉,还真是嫩到骨子里了。
“你这么看他不顺眼,干嘛不去跟他们一起欺负他?”简三生笑着问道。
“我用得着欺负他么,那种人死活关我什么事。”小无争哼了一声,心事被猜中就有点不太自在,便站起来说:“我回去看书了。”
简三生也没拦着,只是挥挥手让他出去把门带上。
那天之后又过去很久,久到简无争几乎忘了跟二哥说起王子谦的这件事,而那个不说话的小孩还是一如既往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让简无争更加讨厌他,每每看到他都只觉得碍眼,偶尔说两句话也是一副厌烦的表情和语气。
直到有一次简无争出去买东西,却被小学同班的几个小男孩堵在胡同里。那几个平时就看简无争不顺眼,觉得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还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就想揍他一顿,然后让他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他要是敢回去跟大人哭,那以后就还揍他。
可是这几个小子都没想到,简无争脾气一上来,那就是宁死不屈,黑黑的大眼怒瞪着围在面前的几人,嘴唇抿的紧紧的,任凭他们再怎么恐吓也不给钱,大有准备干一架的趋势。
就在那些人等的不耐烦,真的要群殴简无争的时候,胡同里突然又多出一个人,那人双手抱着两大袋盐和醋,身形又瘦又小,却十分坚定的把简无争护在身后。
简无争诧异的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瘦小身影,觉得这人是不是傻了,自己平常对他又不好,他干嘛要跑过来帮自己。还是说他想巴结自己,或者二哥把他带回来是给自己做保镖的?胡思乱想中的小无争却没有发现,前面那几个想给他点儿眼色瞧瞧的小男孩看到王子谦以后就像见了鬼一样,嘴里嚷嚷着:“是他!是他!他来了!”
然后就瞬间一哄而散,跑的无影无踪。
“喂!”简无争皱眉叫了声,“别以为你帮我我就会给你什么好处,你不来我自己也能打跑他们,回去你要是敢跟二哥说,我就跟你没完。”
王子谦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他,往胡同深处走去。那张挺漂亮的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他刚才什么事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好吧,这只能说王子谦从小就是个标准的面瘫了……
但是这种做法却刚好触了小祖宗的逆鳞,让小祖宗觉得很没面子,觉得这家伙好大的胆,竟然敢故意无视他。于是从那天起,简无争就开始频繁的故意找茬,偶尔气急了还对王子谦又踢又打,比院子里的其他小孩儿更过分。
简三生看在眼里,心下思索了一阵,却没多加干预,只是笑笑说小孩子打打闹闹正常。可是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那个三弟从来没在谁面前这么暴露过自己的本性,这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啊。
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那时候刚上初一的简无争早上起来正准备吃个早饭去上学,忽然听到院子里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凄厉慎人的嚎啕大哭,吓的简无争赶紧跑出去看是怎么回事。跑到外面以后简无争一下就被满地的红色震傻了,他呆呆的看了看手里还拿着折断的棍子的王子谦,那棍子断裂尖利的一头还滴着血,上面模模糊糊一块貌似是人肉。
而那个嚎啕大哭的正是平常总带头欺负王子谦的小孩儿,此刻正捂着血肉模糊的右臂躺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叫着妈妈。
简无争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还好他没打过我,不然肯定比这个还惨。第二反应是,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平时居然还装的跟大侠一样,真是那个,深不可测!
瞅瞅,用词都变了,一下就从讨厌鬼变成了大侠。
于是不知道自己大惊之下在想什么的简无争没头没脑的就冲了过去,一把夺过王子谦手里的棍子扔到断了胳膊的男孩旁边。等到二哥等人从屋里匆忙跑出来的时候,无争小同学脑残的指着地上那个说:“他想拿棍子打人,结果把自己给扎了。”
又指了指王子谦:“二哥你快点带他回去吧,看看,都给他吓傻了。”
简三生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小弟,心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扯蛋了,这么明显的暴力事件只要是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嘴上却说道:“无争啊,你先去上学吧,这事交给二哥就行。”
简无争点了点头,又看了王子谦一眼,这才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等到晚上放学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早上出事的那家,大人带着小孩一起搬走了,具体怎么回事,也没人能说清楚。
只是简无争知道,二哥肯定没把那个没名字的赶走,于是刚吃完晚饭,他就兴冲冲的跑到王子谦的房间去继续找茬。
王子谦看到他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简无争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说:“看什么看,想说什么你就说啊。”对方没有回答,他觉得没准跟他一样是不好意思了,就蹭到旁边坐下,低声问:“喂,你真的是哑巴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说话。”
其实简无争知道他不是哑巴,二哥曾经跟他说过,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不会说,在被带回来之前也从来没和人说过话。这让简无争不禁开始猜想,这家伙之前究竟是怎么生活的,怎么可能有人活到10多岁还从来没跟别人讲过话的?
没想到听见他的问话,一直未曾开口的王子谦竟然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不是。”
生硬的过分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却让简无争莫名其妙觉得双颊发烫,尤其是在那双幽黑的眼眸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
“原、原来你会说话啊。”简无争结巴了一下,红着脸转头望向旁边,顾左右而言他:“你这屋子打扫的还挺干净嘛,哈哈……”
王子谦不再搭话,只是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简无争趁机站起身,说了句:“那就这样,我先回去做作业了,明天再来找你玩儿。”便飞快的跑掉了。
于是自此以后简无争几乎天天来报道,尤其是简三生给王子谦取了名字以后,更是谦子谦子叫的颇为亲热。时不时还拿点小东西来和王子谦一起消磨时间。
一天晚上,简无争拿了副扑克牌来,教王子谦玩,一边教一边愤愤的骂道:“那傻妞还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呢,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德性,还班花呢,想当我女朋友,怎么也要有晴姐那么漂亮才行。”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老树底下,感受着夏日夜晚的微凉的风,王子谦对简无争这句话没有太大表示,只是看着他拿牌的手。
简无争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谦子应该不是很了解这些事,就笑着说道:“谦子,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闻言,王子谦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喜……欢?”
“哈哈,喜欢啊……”简无争难得的害羞了下,挠挠头说道:“就是你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个人,想对她好,想让她一辈子都开心,她要什么你就会给她什么,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小祖宗这句话说的格外认真,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跟谦子讲这个,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含糊的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见王子谦只是低着头沉默,简无争便一边洗着牌一边奇怪的问道:“谦子,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么?”
他以为王子谦是在低头沉思自己中意的哪个丫头,毕竟这大院儿里亲戚不少,天天都有小女孩跑来跑去的,没准就有哪个被谦子看上了呢。想着想着又皱起眉,觉得王子谦还是和自己在一起比较好,难得有一个让他看的上的玩伴。
却没想到谦子抬起头,竟然盯着他慢慢说道:“我,喜欢,你。”
刚听到这句话,简无争没反应过来的呆了几秒,随后瞬间小脸涨得爆红,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样可爱诱人,手里的牌都掉了几张。他赶忙低头慌乱的拾起牌,结结巴巴的怒道:“你、你丫想什么呢!我是男人!男人只能喜欢女人,你只能喜欢院子里那些小丫头懂不懂!”
沉默了一会儿,简无争见对方没有答话,便偷偷去瞄对方,发现谦子正仰头望向夜空,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就微微偏头看了过来,那瘦削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越发俊俏,漆黑的双眸如同头顶的星空一般深邃而又璀璨。
惊觉自己越想越偏,简无争忙收回目光,红着脸,假装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来吧,继续教你这个怎么玩。”
很多年以后简无争想起那个夜晚都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当时的王子谦铁定没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或者说什么是爱,不然为什么之后自己主动告白的时候他会拒绝呢,虽然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好吧,这样的结果也算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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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王子谦开始跟着简三生下地倒斗的时候,简无争刚上高二。
那时候天天黏着王子谦的简无争一听说谦子明天就要跟二哥去外地谈生意,整个人犹如遭到天雷一般,惊讶到了一定程度,连反应都做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问刘婶:“你说什么?”
“哎呦。”刘婶叹了口气,知道小祖宗待见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子,只好摆摆手又解释了一遍:“还不就是那个王子谦嘛,明天就要跟着二爷去洛阳啦,听说一去就是好几天呢,要是干的好,就呆在那边不用回来啦。”
“谦子……要跟二哥去洛阳?”简无争脑袋木了一下,满目都是那四个字“不用回来”,他沉默了好久,终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那时候王子谦被二爷叫到屋里,两人把门关上,对坐着商量事情。
简三生抽着烟说:“谦子啊,你已经知道咱们家暗地里是做什么买卖的了,就没点儿感想?”
对面王子谦看了他一眼,淡淡摇了下头。
简三生乐了,继续说道:“那成,明天就跟我去掏个生坑,位置已经确定了,人我也都选好了,里面的货可都是没人动过的,这一笔下来绝对够吃他个几年的。”说着转了转眼珠,又问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二爷我也不勉强你。”
知道简三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子谦却只是开口慢慢说道:“二爷救我一命,我用一辈子还。”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走。”简三生站起来拍拍他肩膀,然后想到三弟,就说:“你也别忘了走之前去跟无争打声招呼,我看他平时挺亲近你的,你这突然要走,他肯定不高兴,好好跟他说说,不然到时候他可要来找我麻烦咯。”
点了点头,王子谦起身走出门去,正好看到简无争愣在外面。看到他从简三生屋里出来,才猛然惊醒一般,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便跑回自己的屋子。
王子谦看着简无争的背影,眼中的幽暗越加深邃。他其实并不想离开,他很喜欢和简无争在一起的感觉,看着他明明害羞却硬要强撑着装作生气,明明非常在乎却克制自己装作无所谓,明明很可爱却要努力表现出冷漠,王子谦就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有种满满的感觉。
抬脚追随着那个背影走过去,王子谦在门口低唤一声:“无争。”
“进来。”屋内传出简无争郁闷的声音,显然是在生气。
低头微微翘了下嘴角,又马上恢复成面无表情,王子谦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小祖宗正背对着自己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放到桌上。那种气势,不禁让王子谦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把那几本书扔到自己身上。
还好简无争并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椅子上,双臂交叉环胸,翘起腿问道:“干嘛非要和二哥去洛阳,待在北京不好么?”
“不好。”王子谦低头和简无争对视,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听到这两个字,简无争暴跳如雷,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又大又亮的双眸中盛满怒火,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继续问道:“哪儿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仍然是淡淡的回答,王子谦幽深的漆黑眼瞳中却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已经能读懂王子谦所有表情的简无争见此情景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冲过去给了他一拳,嘴里愤愤的说道:“你大爷的敢耍我!”随后冷静下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问:“真的要去?”
王子谦点了点头,就看到已经比自己矮了半头的简无争耸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说道:“会回来。”
面前的人一听这话马上抬起头,双眸瞬间璀璨生辉,淡色的嘴唇兴奋的叫着:“你说真的?!”
直到现在王子谦还记得那时简无争的表情,仿佛全世界就因为他简单的三个字而完全改变。那时候对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事完全没有概念的王子谦,觉得只是盗个墓而已,盗完就可以回来陪简无争。却没想到第一次下地的经历就让他的世界观完全颠倒。
斗里和外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一不留神就可能死于非命,而且这种扒人祖坟道德丧尽的事,被条子抓到就是枪毙的命。
王子谦根本不想让简无争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很庆幸简家对小祖宗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那样单纯的存在,的确与那个黑暗的世界格格不入。
等到再回北京的时候,王子谦已经是二爷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继第一次下地以后,二爷并没有放他回简家大院,而是带着他又去掏了几个膛子,让他认识了很多道上有名的人物,同时也让那些要财不要命的穿山鬼知道了有他王子谦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没想到得知自己回来的简无争竟然跑过来说喜欢他,想让他一直留在北京不要再走。
王子谦一直认为自己定力很强,再碰到什么事也不会让他有多余的反应,却因为小祖宗这句喜欢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说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王子谦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激动到想要马上抱住对方的地步,在外面奔波的这几个月,早就在心里想了无数次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子,活了这么久,面前这个人是唯一让他犹如死水的心湖泛起波澜的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干什么的,王子谦马上冷静了下来,原本的惊喜也在一夕之间化为尘土灰飞烟灭。其实他很想以另一种身份和简无争在一起,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想要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转过头抬眼看自己时那明亮的双眸。但是不能,他的命是二爷给的,他这一辈子都会听二爷的话,不管是下地倒斗还是杀人放火,于他都没有任何不同。
冷淡的回绝了简无争,看到小祖宗失望的离开,只有王子谦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心疼。
但他显然小看了简无争,于是当天晚上就被小祖宗下了药,锁在屋里。
王子谦浑身燥热,呼吸沉重的被简无争推倒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急忙抓住他的手腕,艰难的说道:“别这样。”
简无争双颊泛红,看了他一眼,仍然执拗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王子谦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但身体强烈的本能反应和心底实际的愿望让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停喘息的看着简无争把两人的衣服脱光,然后慢慢坐到他身上。那光滑又充满韧性的身体,紧致而潮湿的温暖,他的一切一切,都让他忍不住双目血红。
直到最后受不了身上人缓慢的动作,王子谦低吼一声,抱住已经浑身无力的简无争翻了个身,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那是完全出于原始本能的动作,凶狠的动作让怀里的简无争泪水汹涌而出,死死咬着嘴唇,却丝毫没有反抗与拒绝的意思。
明明不想要,为什么还这么做。
王子谦心里溢出几丝苦涩,理智告诉他再不停下来就没有机会挽回了,身体却完全背道而驰,不停的狠撞着身下的人,即使知道他很痛苦,即使知道他在哭,也没有温柔的对他,只是惩罚一般的狠狠用力。
感觉身下的人无助的伸出双臂抱紧自己,湿红的小脸埋进自己怀里,压抑的声音渐渐变了调,似乎是在说好疼,却又像是不要停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强烈的感觉刺激下,王子谦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得到的回答却是简无争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话:
“老子喜欢你……老子NND看上你了……”
这种回答没有让王子谦放慢速度,反而更加用力的快速动作,直到简无争浑身开始痉挛,下面又痛又麻,抱住王子谦的手无意识的乱抓,在那坚实的后背划出数到血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谦看了眼怀里已经昏过去的人,漆黑的双眸透出一股复杂的神色。
“无争。”王子谦低喃一句,看了看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那缕阳光,美好温暖亦如怀里的人,他轻轻甩了甩头,便抱着简无争一起睡着了。
之后,王子谦承受了简家的家法,承受了所有人的指责,却再也放不下简无争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只会被这个人所俘获,只会为这个人心动,只有他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背负一切。
而简无争在那以后虽然吃尽了苦,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要死,想着总算把那个人搞到手了。他太了解王子谦,知道王子谦抱了他以后必定会负责,那家伙的天性就是如此,他心里认定的,就算死也不会更改,即使被误会被斥责,也依然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过还是想说,被人上还真他妈不是一般的疼。
这样,两个人的孽缘就算彻底结下了,善哉善哉。
番外3.
王子谦为什么会在墓中处于无敌地位呢?因为他开挂了。那为什么炮灰死的时候他就不无敌了呢?因为炮灰要死的时候他就把挂关了。
众炮灰表示:鸭梨好大。
——此为脑残题记,祝各位新年哈皮
年终总是大家最繁忙的时刻,即使是王子谦和简无争也同样如此。大多数老北京人在过年前半个月就开始置办年货了,有的甚至更早,所谓“十五日以后,市中卖年货者,棊布星罗”。好吃的好玩的一堆一堆往家里搬,大人小孩儿全都喜气洋洋,邻里之间串门的走亲戚的数不胜数,过年了,烦心事也少了,大伙儿都是图个乐呵。
这天,简家二嫂便拉着老公和三弟,外加三弟他老公,一起出来办年货,对陆雪晴来说,一家人能和和美美过个年,就是最开心的事了。至于什么下地倒斗,那就是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提的。
超市里满满都是人,陆雪晴拉着简三生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谦子和无争。简三生被挤的满肚子火,不由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不该来家乐福吧,你瞅瞅,这么多人,到时候结账都不知道得排到哪辈子去。”
“过年哪个超市不是这样,就你这死鬼嫌这嫌那,不高兴下次别来。”陆雪晴一撇嘴,甩开简三生的胳膊快步向前。
简三生一看老婆生气了,就知道大事不好,忙追过去把人往怀里带,嘴上讨饶道:“哪儿啊,我就是怕人多挤到你,你看我这一年到头也不能经常在家陪你,大过年的怎么可能还不跟你一起来呢,咱就别生气了啊。”
陆雪晴佯装生气的推给简三生一个购物车,嘴上却说道:“我知道你那工作丢不得,简家现在都靠你跟大哥,我也不怨你什么,大过年的,就不说这种扫兴的事了,晦气。”
知道晴妹并没有真生气,简三生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却连自己女人都顾不好,这让他总是对陆雪晴有点愧疚感,还好他和晴妹是青梅竹马,感情足够深厚,让他们俩都可以毫无怨言的包容对方的缺点。
“三生啊,你看这是什么鱼?”陆雪晴拿了一块超市放在冰柜里的散装鱼块,那雪白无骨的肉一看就觉得不错。
“我看看。”简三生拿过那鱼块瞅了两眼,说道:“这就是鳕鱼嘛,你看那还有整条的。”
陆雪晴顺着简三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惊呼:“哇,这么大啊,那咱买一条回去吧,反正那么多人吃呢。”
“唉,”简三生摆摆手,“不买一条,就买散的,整条的回去还得切,大年三十晚上做的菜多,刘婶她们怕忙不过来的。”
“哦,也对,那挑几块大的吧。”
简三生看着陆雪晴微微翘起小嘴,开心的往袋子里扔鳕鱼块,那可爱的模样让他心都软了,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另一边小祖宗带着王子谦也在挑年货。他们和二哥一家不同,过完大年三十就回自己家了,所以挑的年货都是自己用的。
简家管事的必须住在主家,其他的则可以自由选择居住的地方。向简无争这样的,就是自己在外面买了房子住,但是大年三十的那天,无论是谁,都要回到主家去过年,这是简家老祖宗定下的规定,从来没人违背过,所以那天简无争和王子谦也会回去主家住一晚上。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像简家这样刻板的家族已经少之又少,大多数年轻人即使是在春晚的时候也不愿意和家人聚在一起看个电视,一方面是觉得那晚会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时代变化的原因,大年三十晚上通宵打游戏或者聊天的人不在少数。
拿起两袋水饺,简无争抬头问旁边的王子谦:“谦子,这两袋你喜欢哪个。”
王子谦低头瞧了下,指了指右边的说道:“这袋。”
其实简无争知道无论他拿哪个王子谦都不会反对,但还是喜欢问他一下,然后看他认真思考以后下定论。同样,王子谦也知道自己挑哪个无争都没意见,却仍然会认真的做出选择。两个人就是这样,对对方的每一件事都不含糊。
简无争把那袋水饺扔进购物车,心情很好的继续往前逛,看到自己喜欢的酸奶马上抱了两大桶放车里,到了鲜果区看到又圆又大的橙子,更是乐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王子谦就在后面看着小祖宗两眼闪亮亮的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薄唇抿起一个弧度,可爱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便偶尔伸出手去帮他拿想要的东西。简无争满足加开心的表情是王子谦最喜欢看到的,包括在床上XD。
结账的时候四个人分别占了四个队,到最后谁先排到就都把东西放他那里一起结。陆雪晴看到简三生的队伍速度比较快,便小声冲无争和谦子叫着:“无争,你们俩把东西给你二哥吧,我看他那儿肯定先结完。”
简无争闻言迅速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确认位置以后赶紧把购物车推了过去。旁边陆雪晴也把车推过去,还拍拍简三生的肩膀说:“三生啊,你就在这儿排队吧,我跟无争再去逛逛咯。”
简三生抬头望了眼前面浩瀚无边的长龙,瞬间淡然了,说道:“去吧,有谦子在这儿陪我就行了。”
于是简三生和王子谦两个大男人推着满满的两个购物车挤在一起,看着自家老婆和别人说说笑笑的走远,心里都十分的蛋定。对视一眼,简三生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子谦则是把头转到其他方向。
早点儿回来吧。两个人心里都默默的想到。
好不容易挤出人海,四个人都有如虚脱一般。就这样日子轻轻松松过到大年三十,简家最热闹的一天到来了。
晚饭前,各家亲戚的小孩都在院子里瞎跑,偶尔能听到大人的呼喝声:“别瞎跑!老老实实回屋待着去!”
刘婶带着几家媳妇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客厅里老爷子在和那些当家的男人闲侃。作为主家的孩子,简无争自然也带着王子谦坐在一旁。
直到晚饭的时候,老爷子一挥手:“走了,吃饭去。”众男人这才去找自己老婆入座。却没想到吃着吃着,陆雪晴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她这一跑,全家人都变了脸色,只有几个带着小孩的女人在捂嘴偷笑。
“三生,你快去看看小晴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摆摆手示意简三生赶紧过去看看。
应了一声,简三生自然不敢怠慢,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又在几分钟后搂着陆雪晴缓慢的走了回来,乐的合不拢嘴:“老爷子,晴妹有喜了!”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全都开始道喜,老爷子更是排着腿大笑:“好好,这是喜上加喜啊,快着,让小晴赶紧坐下,吃完饭你就带她回去歇着,要是整出什么差错,小心你的狗腿!”
“是,是。”简三生平常十分欠扁的脸此刻挂满幸福又满足的笑,扶着陆雪晴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而有了身孕的陆雪晴,则是羞的小脸通红。
晚饭过后,本来应该是放炮竹的时间。但是近几年因为频繁发生劣质炮竹爆炸伤人的事件,北京便严禁了在城区内放烟火的时间与地点。简家自然也不能例外,毕竟让条子找上门,对他们这种暗地里做死人买卖的门户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少了一个活动,众人便在看完春晚以后纷纷回去睡觉。
简无争和王子谦回到自己的屋子,锁好门,就拥抱着缠绵在一起。两个人今晚都非常热情,激烈的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进入简无争的时候,王子谦突然想到今天陆雪晴怀孕了的事情,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邪气,一边用力顶撞着怀里的人一边说道:“无争,我也想要你怀上我的孩子。”
原本正在努力适应身体里的感觉的无争听到这句话反射性的夹紧了一下,红霞瞬间蔓延到了脖颈,他愣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马上愤怒的骂道:“想要孩子自己找女人去生,老子又不是女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王子谦勾起嘴角,继续说:“我只想要你的。”
“你!……啊……”简无争刚想吼他两句,却被对方一阵大力的猛攻搅的呻吟不止,只能一边吐出灼热的喘息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混蛋……你、啊,你敢耍我!……”
似乎是触动了心弦,今晚的王子谦格外不饶人,满室的醉人呻吟几乎持续到早上才渐渐停止。望了望窗帘缝隙中透出的点点亮光,王子谦把已经累的睡着的简无争搂紧,又把被子拉到身上将两人一同盖好,这才安心的进入梦乡。
于是新年的第一天,简无争小童鞋就在浑身酸痛不止中,默默的顶着两个熊猫眼渡过了。
该死的大年初一,该死的拜年,该死的王子谦。简无争看着面前迎来往去的各家亲戚,面无表情的想着。
第二卷 第一章
1.
凌墓阳仔细观察着王子谦的面相,这在他们这行里叫做看相,实际上就是看人面风水。一个人的命途如何,财势如何,桃花如何,都可以从这个人的面目看出来。若面目狰狞,那此人前半辈子很可能经历坎坷离奇,腥风血雨,以至于时常凶狠待人。若面目慈祥,那此人必定生来大富大贵,再小也是个生活宁和,对事对人都能保持一副乐观向上的态度。
而面前这人,清俊的面目中透出一丝冷厉,表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所有事都与他无关,可事实上又似乎都在他掌握之中。默算一下此人天命,却是命属七杀,再算,便发现更加惊人的结果。
“你是!……”凌墓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么巧就被他碰到了,真是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
一旁的简三生却不管他要说什么,只道这人敢偷他的东西,那就绝对不能轻饶,否则传了出去,教他简二爷还怎么在道上混。
“大头,三儿,把这人给我抬回去,敢偷爷爷的东西,我就让你有来无回!”简三生饭也不吃了,扔了几张票子在桌上,便带头走了出去。
郭大头和霍三儿见状,忙上前制服这个小偷,驾着他就往门外走,其他人也跟在后面,个个都表情不善。
凌墓阳见他们要来真的,便踢甩着两条腿,大声嚷嚷道:“唉唉!!我就偷你们点儿钱,还没偷到手,用得着撕票嘛!!”
霍三儿等人对他的叫喊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听到心里去,凌墓阳逼不得已只能使劲扭头冲后面的王子谦喊:“我知道你是谁!你们肯定碰到那女人了对不对?你们要是想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就放开我,我是来跟你们合作的!!”
此话一出,就连走在前面的简三生都停了下来,其他几个人更是用一种犹疑不定的不友善目光注视着凌墓阳,这让他不由心生寒意,暗想这几个人不会真要弄死他吧,可怜他一代风水大师竟然就要折在这种小地方,真是天妒英才啊……
简三生对霍三儿打了个眼色,霍三儿会意,继续和郭大头架着凌墓阳,却是换了个方向,往他们借宿的那户人家走去。凌墓阳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民宅,总算安下了心,知道他们再狠也不会在普通百姓家里杀人灭口。
到了院子里,霍三儿和郭大头把凌墓阳往两人住的屋子里一扔,便和小齐伍雷蹲在门口守门,简三生看了谦子和无争一眼,三人便先后走了进去。
凌墓阳见门关上了,就自来熟的坐到床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其他三人。简三生也不在意,只是叼了根烟在嘴里,说道:“报上你的来历,二爷我就饶你一条狗命,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凌墓阳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王子谦,想到对方身手,又瞧了瞧自己的小身板儿,就打哈哈道:“原来是简二爷,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的事咱不如就了了吧,我这不也没偷到您钱嘛。”
简三生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
凌墓阳知道自己再不说点儿靠谱的,估计还得被他们抬出去,便一整表情,认真道:“如果我没有算错,你们恐怕之前已经遇到玄武那女人了吧?不过不是她的真身,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这是她的习惯,她从来不把自己的真身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接着说。”简三生把烟在桌子上敲了敲,皱眉说道。
“我想简二爷应该知道的很清楚,玄武善驱,青龙善武,白虎善缚,朱雀善卜。观天象,论风水,没有人比的过朱雀。”说着,凌墓阳用手一指自己,见几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四兽从来没有合作过,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合作。二爷你也看到了,虽说是朱雀,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风水师,随便来个人都能打死我。”
“所以,你想和简家合作?”简三生笑了笑,把手上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
点了点头,凌墓阳看了王子谦一眼,正色道:“简家有青龙在,没有哪个墓是能难倒你们的,玄武也是个狠角色,但她生性孤僻,只可能为人卖命,绝不会与人合作。这次你们之所以会在墓里碰到她,也不只是巧合而已。”
随着凌墓阳的述说,三人才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有个叫许志农的港商,酷爱搜集各种古玩,一次在拍卖会上拍到了一只明清时期的檀木首饰盒,回家后马上拿在手里观赏把玩,却不小心将盒盖弄掉了,大惊失色之下,才发现,这盒盖本就是可以自由拆装的,连接盒盖的那一侧较其他三侧都更为厚实,拿手电往里面一照,就看到里面夹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皮子。许志农不禁大喜,知道自己这是捡了宝了,于是拿镊子小心的把那张皮子勾了出来。
在皮子底下垫了张白纸,许志农这才看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他看过之后,就把那张皮放到了保险柜里收好,然后到处花钱托关系请人帮他找到了玄武,在和玄武交涉好一切之后,就由玄武负责帮他找到皮子上画的东西,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香港照顾生意。
玄武接了单子,便放出传闻引全国盗墓贼来到岐山,试图利用他们将岐山山脉中密布的阴|茓破除。只要那呈网状的七处聚阴池一经破除,便可打开安放周公金身的主墓室。而简三生他们,刚好拿到了开启机关的两块青铜盘,又在聚阴池力量消失的时候进了周公墓,那周公墓中不止一条通路,却让简三生等人刚好走到能够进去的地方,一切都只能说是天意。
只是让玄武没想到的是,那东西却早已不在周公手中,他棺材里的龟甲上,详细的记述了那东西的去处。但这次放出的消息,引来了其他三兽,使玄武的处境更加不利。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难不成都是大湿你算出来的?”回想起主墓室里玄武嘴角的笑容,简无争忍不住略带嘲讽的问道。
“当然不可能都是算出来的……”凌墓阳干笑两声,说道:“怎么知道的就不能告诉你们了,这可是个人**的问题。对了,咱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凌墓阳,小小风水师一名。我知道这位是简三生简二爷,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位怎么称呼?”
简无争对这个超级自来熟的家伙颇为无奈,只好指了指自己说:“简无争。”又指了指旁边的谦子说:“王子谦。”
“哎呦呵!”闻言凌墓阳拍着大腿笑出了声:“您二位这合起来就是谦谦君子,与世无争啊!”
“你也不怎么样,陵墓本是阴气聚集的地方,你偏在后面加个阳字。”瞪了他一眼,简无争毫不客气的回嘴。
“嘿!三爷本事不怎么样,这嘴皮子到厉害啊。”凌墓阳不肯示弱,马上开始反击。
“再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四兽最弱的强。”简无争交抱双臂,抬起下巴一脸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人。
“得得得,你们俩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吵起架来跟幼儿园小盆友一样?”简三生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急忙摆手势制止二人继续斗嘴:“陵墓啊,你刚才说了这么多,也没说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简家这么多人都等着吃饭呢,我总不能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你合作吧,到时候亏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二爷!您可以叫我阳阳,叫我小阳,叫我小墓,但您也不能叫我陵墓啊,好歹是爹妈给的名字,您怎么也得尊重点不是?”凌墓阳鼓起嘴,佯装愤怒的看着简三生。
“你别跟我打岔,快点儿给我说实际的,不然我绝不答应谦子跟你去。”简三生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凌墓阳尴尬的摸头笑了笑,刚要开口回答,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三儿!醒醒,三儿!”
然后马上就是各种愤怒的吼叫,连在主屋里干活的小夫妻都跑了出来。
简三生暗叫一声不妙,马上开门出去看,王子谦三人也急忙跟在后面。只见这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霍三儿躺在伍雷怀里面目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好无所觉,任凭其他人怎么叫都叫不醒。而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是一只动作僵硬,眼冒绿光的大老鼠。
看到简三生出来,伍雷忙叫道:“二爷!你快来看看三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
简三生快走几步,蹲下来探了探霍三儿的鼻息,不禁奇道:“这明明气喘的还匀着呢啊,怎么说倒就倒了,他刚才喝酒了?”
“没有啊,咱们什么都没吃就走了。”伍雷想了想说道。
无意中往旁边扫了一眼,简三生一下就瞧见了那只不正常的老鼠,指了指道:“那大老鼠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一直在这儿了,三儿不会是给这老鼠吓傻了吧?”小齐马上接话道。
简三生正要再说什么,就听旁边凌墓阳惊恐的叫着:“完了完了,肯定是那个脑残的家伙追过来了!”
“什么东西,你说清楚点儿!”简三生火气上升,口气越发冲起来。
“就是!唉……”凌墓阳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一路从南边过来,总得要弄点儿钱在身上不是,结果没想到偷谁不好,偷到他身上去了,以为好不容易才甩掉他,没想到还是追过来了!”
“到底是谁啊?”伍雷一脸的悲催,这位主怎么说话竟不说到点子上呢?
凌墓阳眼睛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垂头丧气的吐出两个字:“白虎……!”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我还能看到留言嘛 T,T 【对手指】
第二章
2.
“我知道不能惹上他,反正四兽里面除了我自己我是哪个都惹不起。可是没想到啊,千算万算就是偷之前忘了算,这贱手一伸就伸到他兜里去了,结果就让他追了一路,本以为进山之前是甩掉了,没想到还跟着呐!”凌墓阳一脸懊丧的叹着气,恨不得剁了自己那只多事的手。
“你说这是那个白虎整的?”简三生面色阴沉,语气越加不善,指着那只犹在发愣的大老鼠说:“就用那么一只老鼠把三儿弄成这样?”
点了点头,凌墓阳看了看老鼠,又看了看四周说道:“白虎善用五行之术,他能利用每种事物的五行相生相克来达到目的,但是他不能像玄武一样远程控制,所以那家伙现在肯定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看着。”
凌墓阳越说越害怕,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生怕白虎突然从哪里冲出来,那本来还算不错的一张俊脸此刻只剩猥琐:“二爷你赶紧把这人抬到屋里去,脱离了五行相克的范围就没事。咱们也不能继续在外面待着,否则还得着了白虎的道。”
简三生低头想了想,便摆手示意郭大头等人把霍三儿抬到屋里,然后安抚了夫妻俩先回主屋去继续做事,不用管他们这边,保证不会弄出什么事来。
所有人都回了房间以后,院子里一下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一颗枯树和几只腌驴肉的大缸,就连刚才那只不对劲的怪老鼠也消失无踪。
“那白虎突然对我的人出手,只是想给个下马威?”简三生摸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偶尔瞄两眼围在床边上的几个人。只见伍雷和小齐对着睡的跟死猪一样的霍三儿纷纷使出不同招数,一个倒水拧毛巾擦脸,另一个就挠痒捏鼻子扇巴掌。
最后伍雷实在是给小齐气乐了,就说:“齐啊,你这是趁机报复呢吧,没见过你这样对待伤患的啊。”
“哪儿啊。”小齐见心思被人戳穿,打哈哈的挠了两下头,然后又低声对伍雷说:“三儿醒了你可别跟他说啊,不然得弄死我。”
摇了摇头,简三生拿手底下这几个缺心眼的小伙子是真没辙了,只好把矛头再度对准朱雀:“你说白虎是来找你的,可他伤的是我的人,这帐我是算他头上还是算你头上。”
凌墓阳一看球踢过来了,干笑两声,便又笑着把球踢了回去:“我看他记恨我偷他钱包是小,冲着你们来才是真的,他这次没有露面,就是要告诉你们防着玄武的时候也别忘了他,不然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今天是晕一个,明天估计就得死一个了。”
“呸,敢伤我的人,我简三生就算追他到天涯海角也得拔了他两颗虎牙!”简三生怒极反笑,上下打量了凌墓阳两眼,说道:“我看干脆直接把你扔出去更省事,别以为出了这么个岔子我就忘了咱之前谈的事,你要不说清楚这东西的来龙去脉,二爷我绝对不会帮你这个忙。”
凌墓阳见终于躲不过去,只好摆了摆手说道:“告诉你们也罢,其实这东西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人嘛,都很俗,大家都想要的东西,那就只能更俗。”
“那是……”简无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声呢喃。
看了他一眼,凌墓阳点点头:“无非金银财宝,无非长生不老。”
果然够俗。
众人闻言纷纷不约而同点头,但是的确也只有这些,是所有人潜意识里共同想要拥有的,说到底,人字这一撇一捺里透出的尽是三俗。
“所以我推断,许志农得到的这张皮,很可能记载着某个非常珍贵的宝贝,而要得到这个宝贝,必须先去周公墓里找到另一样东西,我们暂且把这另一样东西看做是一把钥匙,而那个宝贝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库,那么玄武费尽心机进到周公墓里就是为了拿这个钥匙,结果却发现钥匙被周公送给别人了,所以她只好再次动身去找这把钥匙,然后打开金库拿到东西,才能跟许志农交差。”凌墓阳说完,静静的看着简三生,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那么,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比玄武更早找到这个钥匙,然后去打开金库?”简三生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个主意不错,我估计廖老头也有在里面掺和一脚,这次让二爷我吃了不少亏,还折了兄弟进去,怎么也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才行,他也想要钥匙和金库,那二爷我就偏不让他拿到。”
“这么说二爷您是同意合作了?”凌墓阳一看事情有戏,马上换出一副猥琐谄媚的笑脸,只差没上去为简三生端茶倒水了。
简三生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眼珠狡猾的转了两转,说道:“陵墓啊,你说你是风水师,那这寻龙踏|茓的事不知道你清楚多少?”
凌墓阳听到问起自己的专业,马上拍了拍胸脯,得意的说:“二爷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怎么说我也是朱雀,莫说是这踏|茓点金的本事,就算逆天改命,咱也能露上两手。您放心,有我在,就没有找不到的坑。”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再多说了,雷子啊,把那个拿出来。”简三生回头冲伍雷叫了一声,伍雷马上会意,起身去旁边的装备里翻找,不一会儿便拿出一张纸和笔递给他,简三生接过来看了看,又笑着递到凌墓阳面前,说道:“陵墓,你把这个签了,以后就是简家的人,咱简家别的不说,走在外面报出名讳至少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从今天起你就是简家的御用风水师啦,专门负责踏|茓点金!干的好了,到时候分红自然亏不了你那份。”
简三生这一招用的十分强硬,没给凌墓阳留一点拒绝的余地。不过要怪也只能怪陵墓小同学防范意识太差,那么容易就给简三生抓了把柄,要死要活只能全听人家说了算。
接过那张盖了印的卖身契,凌墓阳嘴角一阵抽搐,苦笑着问:“二爷,真的要让我签这个么,你可别后悔哦,小心我吃穷你们简家啊。”
“呵,”简三生刚点燃第二根烟,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就乐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能吃穷我简家的人还没出世呢!甭废话,赶紧签,否则别说是外面那个白虎了,二爷我也不会放过你,好好想想,白虎可怕还是简家和青龙可怕,嗯?”
凌墓阳握住笔,内心剧烈挣扎,嘴上却默默念叨:“说的也是,要是不签,估计今天我就没命了,签了也好,反正有青龙在,白虎什么的那就是浮云!正好我也厌烦了三只手的生活,能赚点儿钱留着养老也不错。”
说完又抬头看了看简三生,在对方不容拒绝的注视下,凌墓阳终是大笔一挥,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签在了卖身契上。
看着周围一圈人贱兮兮的冲着自己乐,凌墓阳心都碎了,怎么都觉得是自己这只小白羊跳进了简家这个巨大的狼窝。
有了凌墓阳这个小猥琐以后,简无争总觉得自家二哥那股抹消不掉的大猥琐越加明显,就连平时和他说话都觉得他是在阴笑,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时候也更加摆阔。不过其实这也很正常,谁手底下有青龙和朱雀两员大将会不得意?说白了,就是简三生想得瑟得瑟。
他们这一伙人在卢家村又待了几天,其间倒也没再出过什么事,只是偶尔能从村里的大婶大妈那里听说山里哪个地方又给炸塌了云云。每当这个时候凌墓阳就会蹦出来指着远处层峦叠起的山影说道:“双龙出海,本是藏风纳气的布局,如今却是龙身尽毁,恐怕山里那些龙眼宝|茓如今也变成了养尸|茓,进去绝不会有好结果呐。”
不过事到如今这岐山里的事跟他们也没有关系了,简三生观察了两天形势,便决定带着人先回北京,跟大哥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他带着三弟和二兽去跟简天恒把问题一说,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看了看凌墓阳说道:“也好,多了朱雀在我们手里,这事也就多了一分把握。”然后挥手让其他人先离开:“你们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带你们去见个人,三生你留下。”
等到简无争带着王子谦和凌墓阳收拾妥当,大哥二哥也谈完了事情,五个人便开车赶往海淀,去见这个被简天恒指定的人物。
众人到达一个高档小区,将车停好之后直奔5号楼19层,这里每层只有一户,所以并不难找。简天恒一副很熟的样子,按了门铃以后就一手Сhā兜站在外面等着。果然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出现一个十分俊秀的小青年,小青年一看是简天恒,马上高兴的咧开嘴:“天恒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两个弟弟要回来么?”
简天恒见他这么开心,也露出笑容:“我就是带他们来看你的,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进去再说。”
简无争他们并不清楚这人是谁,可简三生一眼就瞅出来了,这就是以前和他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小道士嘛,许久没见,这模样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进了屋倒了茶,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互相介绍。
原来这个小道士叫做苏长悠,长悠是他的道号,本名叫星文,字闲净,是茅山教第六十三代掌门,不过茅山教发展到现在早已是人丁稀少,所以他这个掌门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挂个牌子而已,怎么说也得让茅山教的香火继续传下去不是?
苏长悠知道几个人都是简天恒的亲属,笑的更加开心,听到有人叫自己苏道长,忙摆手说道:“别别,什么道长不道长的,入了茅山教以后本名就不再用了,所以你们叫我长悠或者小苏都行。”
其他人一听马上点头表示明白,简天恒看着苏长悠貌似害羞的样子,眼中一抹温柔闪过,笑道:“你别光顾和他们套近乎了,我这次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苏长悠颇为疑惑,难得这位简家大少爷也会有事拜托自己。
简天恒指了指一旁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的王子谦:“你帮他看看,我怀疑他身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前一段时间有点不对劲。”
简无争一听马上瞪大眼睛,他还记得在地宫里的时候谦子跟他说过做那些事的都是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东西操纵他的意识,可大哥这意思明显是认为谦子被鬼上身。小祖宗心里着急,嘴上便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旁边简三生和凌墓阳见这情景都没有开口,而是兀自在心里琢磨着什么。却听一直沉默的王子谦淡淡说了句没事,随后就站起身来。
苏长悠看了看一脸不安的简无争,又看了看似乎有点冷漠的王子谦,叹了口气,对王子谦打个手势,说道:“跟我来吧。”
两人进了房间以后就把门关上了,门外简天恒和简无争对视着,简天恒见三弟这一副心急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怕什么,又不是要把你的谦子吃了,只是做个检查而已,没什么坏处,再说你也不想他身上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影响他吧?”
简无争听了大哥的话,细想一下觉得也对,就瞪了一眼简天恒:“大哥,你少拿生意场上安抚人的话来说我,跟你那些老板说去吧。”
简天恒笑笑,没有继续答话。几分钟以后,苏长悠就带着王子谦出来了,只是他面露难色,似乎王子谦的事十分不好解决。
“长悠,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简天恒看着苏长悠,慢慢说道。
苏长悠坐到简天恒旁边,眉头皱的死紧:“子谦身上的东西,年龄有咱们几个的百倍还多,是我根本不能碰的,恐怕就连我师父都没有把握将其彻底除掉。”
“怎么可能?可是谦子并没有被它控制啊。”简无争心下大惊,生怕这东西会对谦子造成什么危害。
“呵呵,没有这种说法。”苏长悠摇头示意简无争别想太多:“他身上这东西说白了就是怨煞的一种,不会操控人的意识,但是十分危险。”
“怨煞类型不同,对人做出的反应也不同,有的附在人身上是为了弄死这个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有的只是单纯的要对这个人恶作剧,还有的则是一辈子都只是潜伏而不会有什么动静,我说的没错吧。”凌墓阳拿起桌子上一块糕点,边吃边说道:“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身上的是个什么等级了?”
苏长悠诧异的看了凌墓阳一眼,点点头:“没错,他身上这个等级恐怕是最高的了,说是千年怨煞都不为过,不过奇怪的是似乎没有要让自己寄宿的宿主死于非命的意愿,一般来说这种高等级的怨煞煞气都是很重的,被它们上身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凌墓阳笑了笑,继续道:“可是我们身上这些玩意不是用一般能解释清的,它们是绝对不会让我们死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怨煞,一说是冤煞,一说是哀煞,两者本质完全不同,前者是要人性命,后者是纯属恶作剧~~
哈哈,这是从大力的书里看到的
ps:明明已经是和谐过的章节都有人投诉,这是为神马【摇小白旗】
抓虫=。=
第三章
3.
“为什么这么说?”苏长悠对凌墓阳的话感到十分不解:“你身上也有个这样量级的玩意?怎么肯定它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我怎么肯定的就不能告诉你了,这属于个人**问题。”凌墓阳痞痞的摇了摇手指,贱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它们顶多只能做些恶作剧来刺激我们,等到真正碰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反而要迫不得已的保护自己的宿主。”
听到凌墓阳说恶作剧,简无争心里不禁疑惑不解,忙问道:“你说的恶作剧是怎样的恶作剧?”
“大概就是让宿主非常倒霉但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事,比如说我偷东西偷到白虎兜里,很可能就是我身上这家伙搞的鬼。”说完,凌墓阳看了看简无争,又问道:“难道青龙碰到过什么倒霉事了?”
“他……”简无争和旁边的王子谦对视一眼,语气带点不爽和尴尬,然后转头对凌墓阳说:“他在膛子里突然变的和平时不同,非常……凶狠好斗。”
看出简无争似乎有难言之隐,凌墓阳适时的接了话茬:“那肯定是他身上那玩意激发了青龙原本的煞气,这种程度的恶作剧根本不算什么,再说,激发青龙这家伙的煞气反而是件好事吧,小宇宙爆发,天下无敌啊~~”
说到最后,凌墓阳已经捏起嗓子勾起兰花指,猥琐的表情让简无争忍不住狠瞪了他两眼。
确定王子谦身上的东西没有威胁,简天恒不再逗留,和苏长悠简短的告了别,便带着众人赶回简家。
经过凌墓阳这位据说是风水大湿的家伙推测,他们下一个该去的地方位于西南的藏地深处。那是位于青海省西南部的玉树藏族自治州境内的可可西里,也就是俗称的藏北无人区。
传说中吐蕃最早的统治者,聂赤赞普的陵墓就藏在那里。作为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在扎西次日山上修建了西藏最早的宫殿,雍布拉康。并且在他之后的六代藏王,每个人名字中都有一个赤字,人们统称他们为“天赤七王”。因为在藏民的传说中,这七位王最终都返回了天界,如书中所说“他们的陵墓建在天上”。
《五部遗教?大臣遗教》说:“此时,吐蕃仍被小邦统治,不能抵抗四边大王。产生三尚四论及父民六族,由两位智者顶礼王者……据说聂赤赞普有六忧虑:偷盗者、怨气、敌人、牦牛、毒和诅咒者。后在火曜神星消失之后,其时吐蕃对偷盗者治罪,对怨怒者施以仁慈,对敌人加以压服,对牦牛予以管束,以药除毒,以及消解诅咒。”
聂赤赞普在西藏是被敬为神明一般的存在,他是西藏文明的起始者,其相貌古怪,性格刚烈,被推举为王之后便收服了周边所有小邦,并划分尊卑,宣扬苯教。据说当时战国七雄之一的秦国与之交好,两方时常暗地里交换物资。
凌墓阳推算,周公棺椁里龟甲上记载的那个东西,应该就在几经转折之间到了聂赤赞普手上。这其中暗藏的玄机,也只有到了地宫里才能知晓。
以玄武那赶尸日行千里的速度,现在搞不好已经在半路上了,他们也不能再拖沓下去,必须尽早到达青海,早一步进入地宫,就能有更大的机会夺得那把开启宝库大门的“钥匙”。
简天恒让简三生带着他们先去,说装备到时候他会用其他方法送过去,这次去不要带太多人,叫几个机灵有力气的就够了。
于是悲催的伍雷同学就被排除在外了,按照二爷说的,不够机灵也没有力气,留家里帮大哥跑跑腿得了。
而本来更不应该被算在内的简无争却毫无异义的被安排进了队伍,简三爷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多问,以他的性子,即使二哥他们不让他去,他也必定会跟着。
实际上,简天恒自从听说了自家三弟百邪不侵的体质以后,就和简三生有了一样的想法,带上这个小祖宗绝对不会有坏处,就像之前在周公墓里,没准儿就在哪个危机关头救了众人一命呢。
众人休整了一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都处理了一遍,毕竟卢家村那个小地方医疗设备不全面,万一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身体里,到时候出了事情就比较麻烦。
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简三生就带着人驱车赶往西客站,他们要坐的车是T27次空调特快,目的地西宁。说实话简无争最不想来的地方就是西客站,光是西客站周围那圈固定的黑车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西站里面总是有那么一群一群围坐在地上的外地农民工,怎么都让人舒服不起来。
这次简三生带的人里除了简无争和二兽,还有去岐山的时候就在一起的霍三儿和郭大头,最后一个叫北哥,一脸的土匪气,不过说了几句话就看出这人挺仗义,有时候有点粗糙过头,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
上了火车,几个人找到卧铺的位置,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无聊的找事做。他们这一行七个人,因为票是挨着买的,所以分了两个隔间。简无争理所当然和王子谦一间,两人上下铺,对面是一直嬉皮笑脸的霍三儿和绝对不可能放着自家三弟不管的简三生。
霍三儿是那种根本坐不住的人,和二爷说了没两句话就窜到旁边把凌墓阳和郭大头他们叫过来打牌,郭大头三人那间因为睡了一个外人,不好说开话,所以只好都挤到二爷这间,本来就不大的地方一下子挤了七个大老爷们儿,这情景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王子谦爬到上铺抱着简无争准备睡觉,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吵闹,把头往小祖宗怀里一埋,闭上眼睛就再也不开口说话。简无争看了两眼怀里这个闷骚的家伙,无奈之下也只好和他一起睡。对面上铺二哥投来的那种杀人般的目光,也一律被他习惯性的无视掉。
下铺那四个聚在一起可算是对了头,一边打牌一边天南海北的胡侃,瓜子壳嗑的满地都是,就差再来点儿小酒加小菜了,素质脸皮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有道是杀人都没眨过眼,爷爷哪里会在乎这些?
只是正玩的开心,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娇喝:“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也不知道说句对不起?!”
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似乎是那女人被谁碰到了,正在和对方理论。只是对方的声音太小,霍三儿他们这关起门来也听不清楚,等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那女人和同行的伙伴在说:“你说现在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刚那人明明长的那么年轻,说起话来却跟要死的老太婆一样。”
正打牌的四个人对视一眼,并没有把女人的话往心里去,只是纷纷摇头表示现在的女人就没一个恬静点儿的,哪个都喜欢嚼舌根,偏偏火气都还挺大。
火车一路驶进青海,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到达西宁,众人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上午睡醒以后就开始在车里溜达,吃了早点又继续挤一堆玩牌,车到站的时候就装成良民,安安静静的跟着下车。只不过北哥那张脸一看就不像好人,刚下车就让条子给查了,好赖没节外生枝,只是看了看身份证件就放行了。
众人憋了一身冷汗,出了站以后纷纷对北哥抱以老拳表示愤怒,霍三儿更是直接窜上北哥粗犷的后背,勒住他脖子笑骂:“让你长了这么张脸吓坏警察叔叔!”
北哥一边躲一边喊:“这不得怪我妈么,她给我生成这样我也没辙啊。”
简三生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短信,便挥手对几个人说道:“别胡闹了,叫两辆车,先去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就有人来接咱们了。”
霍三儿和北哥一听,就借着这种姿势到旁边去叫车。不等众人在旅店分配好房间位置,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说自己叫豪巴,是恒爷给他们在这边安排的人手,装备什么的已经运到草原上的一户人家,明天就带他们去取。并且给了简三生一把车钥匙,说明天他会开自己的车来给他们带路,这车是恒爷给准备的,加长型的越野车,能坐下10个人。
简三生点点头说知道了,就让豪巴先回去。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老早就把众人叫了起来,豪巴跟在二爷后面,见其他人的衣着都过于单薄,就嘱咐他们说:“我劝你们最好把最厚的衣服都穿上,西宁这边还没什么,到了可可西里,即使是现在这种炎热的夏季,在那也只有0到1摄氏度,要是再碰上下雨,你们这样到了那里只有等死的份。”
简无争一听,马上转身去翻行李,找出厚衣服扔给王子谦,其他人见状也忙去找自己的衣服。简三生回头冲豪巴笑笑说:“我手下这帮小伙子,别看平常挺缺心眼儿的,到了下面还是很有本事的。”
豪巴知道二爷这是在给自己找面子,于是堆起笑脸点头道:“那是那是。”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往可可西里外围的草原,那里离旁边最近的县城仅仅不到10分钟的路程,但是已经看不到什么活动的物体,周围茫茫一片全是草。
在蒙语里,可可西里的意思是美丽的少女,它的原意就是为了形容可可西里广袤无垠的美丽。而如今的,这囊括了近八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是号称世界第三,中国第一大的无人区。可可西里的美是人无法接近的,即使是欣赏,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就是“生命禁区”。
从草原上的人家家里取过几大包装备以后,简三生决定不再耽搁时间,直接进入可可西里。途中路过一个救护站,豪巴告诉他们这是可可西里外围最后一个保护站,等穿过这片草原到了禁区,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他们了,一切只能看天意。
简三生不信这个,只是摆摆手让他把人带到地方就可以回去了。简无争看着车窗外那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脑残的想着这地方还真漂亮,要是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貌似也不错。
可是等到进入腹地,众人下车跟豪巴告别的时候,简无争瞬间否定了之前的想法。太他妈冷了,现在是夏天,他身上套着在北京严冬时期才会穿的衣服,都能感觉到冷风嗖嗖的刺进骨子里,早知道就该把羽绒服带上。
豪巴又跟众人交代了一下遇难时的救急措施,便开着自己的小车头也不回的走了。看到车影子都没了,凌墓阳便掏出一个罗盘,说道:“二爷,你们先上车暖和暖和,我算下位置,咱们马上就能找到地方。”
简三生也不多推辞,直接招呼其他人上车,就看车外凌墓阳一个人端着罗盘念念有词,一会儿跑到车头一会儿又窜到车尾,最后终于一脸得意的回到车上。
“二爷,不会错了,咱们往南去就能找到,就是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程。”凌墓阳上了车把罗盘收起,边挫着手边说道。
简三生点头,指指前面叫霍三儿继续开。车子渐渐驶进冰原,霍三儿怕打滑,便放慢了速度,几个人坐在车里把窗户关的死死的,生怕有一点儿冷风吹进来,那可不是他们这种长期生活在平原的人受的了的。
车内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正当简无争准备顺应心意沉入梦想的时候,车身却突然猛的一震,前半部分像是陷进了坑里往下沉了一些。
霍三儿骂了声娘,叫上郭大头就准备下去弄车。坐在副驾驶的简三生看了看外面,回头冲车内的其他人说道:“都下去帮忙吧,这种地方两个人恐怕不行。”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简无争就要开门下车,却被旁边的王子谦按住了手:“别出去。”
王子谦低沉的声音让半条腿伸出车外的霍三儿瞬间停住了动作,和其他人顺着谦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小山般肥大的大马熊正晃着身体从岩石后面慢慢爬出。
作者有话要说:咳,由于这章要查的资料实在太多,原本和群里的mm们说好12点前发的,结果拖到现在
俺这就掩面祼奔去鸟~~~~~~
顺便,有人反映说大哥的戏份太少,比上一卷的炮灰还少...俺很汗颜呐,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滴?
第四章
4.
那大马熊全身肥肉随着慢悠悠的步伐一抖一抖,黑色的小豆眼里闪着野蛮的光泽,正凶狠的看着面前这彪悍而刚猛的加长型路虎,好像这头粗犷的钢铁猛虎在它眼里根本不值得惧怕,只要它用自己肥壮的身体轻轻一撞,就能将其撞翻过去。
霍三儿额头冷汗狂飙,一边紧张的盯着熊的动作,一边小心地把腿慢慢挪回车上,连车门也顾不得关,狠狠一脚用力踩上油门,看着迈速表上的数字瞬间飙升,他决定拼上这一把。
车轮在冰坑里飞快的转着,轮胎与冰层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霍三儿眼露凶光,发狠的挂了个倒档,车子猛的向后窜出冰坑的时候,那大马熊也察觉到了眼前的猎物要跑,怒吼一声,展开厚重的身躯张着血红的大口就开始狂追。
棱角分明的钢骨路虎在窜出深坑以后一下子打了滑,转着圈的滑出去十几米,霍三儿一边飞快的打着方向盘一边吼道:“快帮我关上车门!”
车内众人因为剧烈的颠簸全都东倒西歪,却没有人出声干扰正在与巨熊斗争的霍三儿。坐在驾驶座后面的北哥一听让关门,马上奋力的抬起身,右手牢牢抓住车座,左手则努力的伸出去够那仍然敞开的车门。
在可可西里这种冰原上,普通的越野车顶多只能开到80公里左右的时速,而像悍马路虎这样性能强力的车最多也只有百余公里,一旦超标,那就很有可能车毁人亡。越野车本来就不是拼速度的车,它讲究的是抓地力和耐力,能走普通车辆所不能走的路,能经受的住时间与路面的考验。它们就像军人一样,用自己的铮铮铁骨与顽强的毅力来取得胜利。
所以当油门被迫踩到130的时候,路虎就已经承受不住这样高度的压力,险些把车内的所有人都翻甩出去。亏得霍三儿的车技强横,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压制住了发狂的路虎。但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足够那巨熊追赶上来。
小山一般的身体突然撞上车身,车内的人不禁都翻向一侧,并集体发出惊呼。霍三儿手上熟练的挂着档,猛打方向盘,嘴里也粗鲁的叫着:“都他妈上点儿心!把身体往那边儿压,别让车翻了!”
“我草!麻痹给老子拿枪!”长着一张土匪脸的北哥见此情景一下就怒了,边听话的用身体压住翘起的车身,边冲后座的人吼道:“NND非得毙了这熊玩意儿不可!”
简三生一听这话恨不得马上回头甩北哥一个爆栗,无奈两只手都抓着东西,自己还没稳定呢也没法教训别人,只能在嘴上骂道:“你个怂孩子还想着打熊?!它那身皮你倒是得打的进去啊,要是激怒了这东西咱们今天都得交代!”
坐在后面的王子谦一手将简无争牢牢护在怀里,一手扶着车顶的把手稳定两人的身体,漆黑的双瞳冷冷的看着外面,在霍三儿把方向盘往左打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别往那边去。”
虽然车内十分混乱,但是霍三儿还是听到了王子谦低沉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只相较后面的大马熊也不差分毫的野牦牛。这种野牦牛的攻击性比起巨熊只高不低,往往只是稍微接近它们一点的物体,就会被它们用犀利无比的牛角顶飞出去。就算是大卡车在这种疯狂的攻击之下也没有任何办法抵抗。
倒吸一口冷气,霍三儿只好再把车往右拐,车轮在这种极限的转弯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是恰巧躲过了后面巨熊的凶猛一击。
在可可西里漫无人烟的荒原上,简三生等人与大马熊苦苦较量,霍三儿使尽浑身解数来摆脱巨熊的追逐,却因为怕翻车而不敢开足马力。狰狞的路虎像是知晓主人的想法一般,用最高速度在冰地上呼啸而过,车身却依旧稳健如常。
碧蓝的苍穹之下,那茫茫冰原与远处的雪山连在一起,纯洁神圣的美丽令人不敢遐想。空中偶尔有几只秃鹰飞过,盘旋在某处久久不肯离去,伺机偷袭那些在地面上爬行的动物。地平线边缘,一只落单的藏羚羊正在低头啃食什么,那孤独的背影在天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凉。整个画面犹如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画,让人在震撼之余同时生出一股想要走进其中的冲动。
但是在车内的众人却无暇细细体会这些,后面紧追不舍的大马熊依旧在咆哮着,仿佛不把他们所有人咬碎吞进肚里,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又过了不知多久,简无争忽然感觉后面那隆隆的震地声离他们越来越远,便抬头往后面看去,却看到那巨熊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突然舍弃他们这些到嘴的食物,向着另一边急速奔去。
“二哥,熊往别处跑了!”简无争借助王子谦的手臂稳住身体,努力忽略那过分颠簸而产生的强烈眩晕感,挣扎着说道。
简三生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果然那熊已经不见踪影,这才想起小祖宗晕车,赶忙对司机霍三儿说道:“三儿,开慢点开慢点,别一会儿都吐了,咱们这才刚吃的早饭。”
霍三儿发现熊不追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边减慢车速边嘘气道:“二爷你别瞎扯了,这会儿都中午了,那点早饭早就消化光了,现在该吃午饭了。”
“午饭个屁,就着罐头随便吃点垫吧垫吧得了,一上午才走了这么点路,那膛子咱们得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简三生对霍三儿的话嗤之以鼻,忽然又想起什么,便回头问道:“陵墓啊,你再算算咱们现在离那地方有多远,刚才被熊追着也不知道走没走偏。”
点点头,凌墓阳掏出罗盘打开车窗就准备开始推算,没想到往外一望就又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二、二爷!那熊又回来了!”
众人惊呼一声,齐齐往车窗外望去,本以为那巨熊是回来找他们的,却发现那熊只是慌忙的从他们旁边跑过,厚重的身体看上去笨拙实际速度却并不慢,血红的熊嘴里呼哧呼哧的吐着粗气。
而在巨熊后面,却跟着一只头大耳小,嘴短而粗,口裂极宽,背直腹收,全身被漆黑的长毛覆盖,四肢如柱,身形矫健无比,样子凶悍异常的动物。
车内几人全都被这一景象所震惊,究竟是什么动物能让那天不怕地不怕,身体如墙一般结实的大马熊仓惶逃窜?
“那、那是狮子?”坐在北哥旁边的郭大头抹了把冷汗,小声的问道。
“不是狮子。”原本拿出罗盘准备推算位置的凌墓阳此刻正将手伸出去,一边小心的转动罗盘一边说道:“那跟牛一样大的东西是这地方特有的动物,藏獒藏獒,你们之前都没听说过?”
“藏獒?!”听到凌墓阳的话,连北哥都稳不住了:“藏獒也是狗吧,那东西那么大个,也是狗?”
“不是一般的狗。”这时候车速稳定了,简无争便从王子谦怀里挣出,回想起自己在大学听一位教授讲过的,便说道:“藏獒是全世界公认的最凶猛,最忠诚,体型最大的犬,是藏区特产,世界上很多名犬体内都流着藏獒的血,一只纯种的藏獒一般能卖到几十万。”
闻言,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北哥瞪大了双眼:“几十万,那咱还盗什么墓啊,天天来这抓狗不就得了!”
撇了他一眼,简无争望着车外逐渐远去的两只说道:“你觉得刚才那只你能抓的到么,我觉得你还是去盗个墓来钱更快一点儿。”
北哥想了想,一下就垂头丧气起来,刚才那只堪比狮子的藏獒的确不像能被抓住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狂傲,还有能令巨熊被逼无奈到处逃窜的强劲凶猛,都不是普通犬类所有。
“二爷,咱们的确走偏了不少,赶紧调头吧。”凌墓阳收起罗盘,叹了口气,伸手指指右边。
简三生看了一眼指的方向,便冲霍三儿一扬下巴:“往那边儿开。”
车子平稳的调了个头,开了没多远,居然又碰上那只大笨熊。此时的巨熊已经浑身是伤,肥厚的皮肉被刮的向外翻起,动作也变的迟缓,再仔细一看,熊的左眼已经瞎了,空洞洞的只剩下一个血窟窿,模样狰狞而凄惨。
而它旁边,正是那只如王者一般潇洒威猛的藏獒,优雅的踱着脚步,爪上的利勾每走一步都稳稳的扎进地里,拔出时又带出些许泥土。
大马熊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做了拼命的准备,怒吼一声,便拖着残破的身躯冲向藏獒。
这蛮力十足的一击足以撞毁一辆卡车,却并没有让藏獒惧怕,只见它算准巨熊冲过来的时机,轻巧的弹起,身体跃上半空,然后猛的下落至巨熊头部。大马熊立刻起身相迎,藏獒也毫不客气,尖利的獠牙凶狠的咬上大马熊面门,直击软处。
这一击绝对致命,巨熊嗷的惨叫一声,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众人惊诧的望着这一幕,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连开着车的霍三儿都不禁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呆呆的看向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倒下的巨熊旁边的藏獒。
那藏獒解决了巨熊,却没有马上食用,而是将那凶狠锐利的眼睛转向不远处的路虎。被那种眼光盯住,车内的几人都感觉浑身一阵冰冷寒意,这是刚才被熊追赶的时候都没有的感觉。
“我草……”霍三儿麻木的开始踩油门挂档打方向盘,嘴里低喃着:“不会又要来一次冰地飙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嗯,说个小段子,只图大家一笑
大家都知道闷油瓶那句名言吧~
闷油瓶:“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于是~
王子谦:“用我一生,换你永远与世无争。”
哈哈,这是封面君脑残的时候想出来的,与本人无关【望天】
第五章
5.
霍三儿双手打着方向盘,脚上用力一踩油门,路虎拐了个弯,从巨熊和藏獒旁边绕过,快速向前驶去。
众人纷纷扭头注意着藏獒的动作,生怕它张开血盆大口跟上来。可是直到车开出去一段距离,那藏獒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傲然的立在熊尸旁边,冷眼看着他们这群禁区的入侵者,狮子般的外形让它即使是和高壮的大马熊站在一起也丝毫没有减弱它王者的气势。
瞟了一眼后视镜,霍三儿松了口气,刚打算将车速放慢,就听到后座郭大头喊道:“卧槽追上来了!!”
这冷不丁的一声喊让霍三儿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猛的一抖,车身马上不自然的扭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猛冲。
“他娘的现在这动物都这么精啊,还知道忽悠人了?!”简三生见霍三儿加速了,马上扶住头顶的把手,边防止自己磕到边在嘴上不饶人的骂着。
“这是神犬呐,懂得利用战术,先让咱们松懈,再趁机偷偷追上来咬死咱们!”凌墓阳在颠簸的车内左摇右晃,不时回头看看那只全身漆黑正对他们猛追不舍的藏獒。
这突然而来的追赶让简无争觉得非常奇怪,一般来说如果他们没有要上去抢夺食物的意思,那只藏獒就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才对,像现在这样扔下好不容易猎到手的食物不管,突然来追他们这群有车的人类,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车后不远处,那只黑色藏獒矫健且充满爆发力的身躯正在冰原上飞驰,并且一直不断的冲着他们的车子狂吼,简无争仔细观察一番,觉得那样子不像是要吃掉他们,反而像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就在简无争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时,追在车后的藏獒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停在原地焦躁的转了两圈,却仍然抬头冲着前面的路虎吼叫不停。
到底怎么回事,简无争心中开始有些慌乱,他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发现王子谦也正眉头紧锁,黑眸中透出强烈的不安。谦子很少会有这种表情……想到这里,简无争手心渗出冷汗。
但愿平安无事……
简无争闭了闭眼,还没在心里祈求完毕,就听到车底传来一阵恐怖的碎裂声。那巨大可怕的声音让车内所有人心底猛然一沉,来不及惊讶或者疑惑,就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天翻地覆。
混乱中失重的颠倒让众人全都惊呼出声,随着车子掉落摔的东倒西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原本骨架狰狞,即使在荒原上也彪悍无比的路虎此时却犹如一只掉进猎人陷阱的兔子一般无助,下落时不断砸碎一层层的冰层。
简无争被王子谦紧紧的搂在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抓着对方的衣角,死咬着牙没有叫出来。他头紧贴着谦子的胸膛,在车陡然落地的巨大震颤中,明显感觉到王子谦闷哼一声。
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霍三儿死鱼一般的趴在弹出的气囊上,悲催的呻吟了两声。旁边简三生还算能够保持清醒,反应过来以后马上推开身前的气囊去看后座的几人。
“无争,谦子!没事吧?!”简三生叫了两句,又用手去推挤在一起的北哥三人:“小北子,大头,陵墓,你们仨没撞伤哪儿吧?!”
北哥似是撞到了脑袋,晕晕乎乎的抬起头看了看二爷,说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简三生一看这情景,心说完蛋,撞傻一个,就扭头去问郭大头:“大头,你磕着哪儿没?”
郭大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脚把压在身上的北哥和凌墓阳踹开,骂道:“没磕死也让这俩王八羔子压死了,我靠,都拿我当肉垫呢!”
被郭大头踹到另一边的凌墓阳哎呦了一声,然后捂着后背说:“大哥你轻点儿嘿,我这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再加上您这一脚真是彻底解放了。”说罢使劲推着压在身上的北哥:“北爷,不带你这么吃豆腐的啊。”
北哥迷茫的支起身体,看了看周围几个人,又倒了下去。
忽略前面几人吵闹的声音,简无争焦急的从王子谦怀里挣扎出来,上下打量着说道:“刚才撞到哪儿了?”
王子谦皱了下眉,显然正在忍耐刚才撞伤的地方传来的痛楚,他握住简无争想要拉开自己衣服检查的手,轻声说道:“没事。”
“没事没事,你丫碰到什么都说没事!”简无争恶狠狠瞪了王子谦一眼,气的直想揍人,可是看到对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知道谦子是在刚才撞车的时候除了自身以外还承受了他的重力与冲击,只好垂下头不再说话。
王子谦却以为他是真生气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伸出手抚上简无争耳边的黑发,担心的唤道:“无争。”
无奈的叹了口气,简无争抬头和王子谦对视,说道:“行了,你没事,我有事,得了吧。”复又转头去叫简三生:“二哥,咱们掉进冰窟里了?”
简三生听见三弟叫自己,垂头丧气的看了他一眼,说:“没错,这车估计是弄不出去了,咱们还是先爬上去再说吧,不然万一一会儿爆炸了,那可真就客死他乡了。”
闻言,几个人都是一激灵,一下就从濒死状态复原了,急急忙忙的抓过大包小包的装备,嘴里应和着二爷的话,手上动作也没慢,推开车门先后钻了出去。简三生看了看已经撞变形的车前盖,摇摇头,也跟着打开车门。
站在冰窟的几层厚冰之上,众人心里都十分没底,不知道这冰层还会不会断裂。霍三儿检查了一下车子,说道:“没有起火的地方,不过油箱貌似刮漏了。”
简三生摆摆手:“那都不重要,这车已经废了,咱们只管想办法上去再说。”
抬头看了一下高度,简无争又看了看车身卡住的地方,便指指上面说:“踩着车应该能上去。”
他们这辆路虎是一头栽进冰窟里的,车前盖完全卡在冰层之间,车后身支在冰壁上,整辆车呈倾斜倒立的状态,车尾部距洞顶不过2米左右的距离,只要让一个人先上去了,剩下的基本就没问题。
点了点头,简三生冲着霍三儿指指车:“把剩下的汽油都带上,估计还有用。”然后转头对王子谦说:“谦子你先上去,加点儿小心,有哪个地方要踩塌的提前说一声,完了再把剩下的都拉上去。”
王子谦面无表情的翻上车尾,然后扒住一块突起的冰棱,三两下便攀上了洞顶。看到谦子在上面露出上半身,并且把手伸了下来,简三生一推自家三弟:“无争,快上去。”
简无争上去以后,其他几人也陆续被拉了上来,包括他们那一大堆的装备。
简三生站在冰窟边上,烦躁的点了根烟。之前他们有车,还可以慢慢找,现在车没了,要在这荒芜广袤的冰原之上徒步寻找一个小小的古墓,那真他妈够受罪的,且不说能不能找到这墓,就算他们现在往回走,要从可可西里的腹地之内走到最近的县城,那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再加上这禁区里面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凶兽之流,到时候就只能硬拼,两条腿是绝对跑不过这群家伙的。
简无争看着二哥稍显落寞的身影,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于是在帮忙把装备精简了一下后,简无争便站起身四下张望,寻找王子谦那个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的混蛋。
往前走了一段,简无争听到一点奇怪的动静,便疑惑的绕过一块巨岩,却看到了另他无比诧异的一幕。
只见王子谦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盒牛肉罐头和一把小巧的军用折叠刀,而他面前,赫然就是那只之前与大马熊搏斗然后追赶他们的黑色藏獒。一人一獒就那么静静对视着,简无争看不到王子谦的表情,却能清楚的看到那只藏獒眼中的警惕防备与疑虑。
王子谦却并不在乎这些,他用刀把罐头撬开,然后挑出一块牛肉举到藏獒嘴前。那藏獒没有领情,反而小心的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呲出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恐吓。
对藏獒的行为王子谦根本没有害怕的感觉,他微勾起唇角,将那块牛肉放到了自己嘴里,当着那只藏獒的面吃了下去,然后又Сhā起一块,慢慢的再次递到藏獒面前。
简无争惊讶不已,除了对自己,他第一次看到王子谦这么耐心的对其他事物,不禁在心里想着难道这家伙想把那獒带回去养么?
藏獒看到肉第二次递到自己嘴边,似乎是相信了面前的人没有想要害他,便伸出粗厚的舌头将牛肉卷进了嘴里。
见它终于愿意相信自己,王子谦便把罐头放到地上,站起身准备回去。却在转身之后看到正盯着自己看的简无争,不由惊讶的问道:“无争,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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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6.
简无争嘴角勾着一抹狡猾又带点快意的微笑,看着王子谦面无表情的走到自己身边,说道:“怎么,这么喜欢?想把它带回北京?这算是偷猎了吧……”
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王子谦知道自己再怎么装沉默也瞒不过眼前这个人,于是只好撇开头,低声说:“没有。”
看到谦子难得一见的羞赧表情,小祖宗霎时坏心四起,更加欺负人的说道:“要把它领回去也成,不过咱家可没请保姆,以后这喂狗遛狗给狗洗澡的工作,那就是你的了,王子谦同学?”
果然,话刚一出口,王子谦马上转头看向简无争,那漆黑的双眸里满满都是茫然。
就知道这个生活白痴不懂这些,简无争得意的交抱双臂,笑的更加促狭邪恶。
旁边那只体型巨大的黑毛藏獒很快便吃完了一盒罐头,那对它来说只够填牙缝的,不过比生熊肉好吃许多罢了。甩了甩非洲雄狮一般的头颅,藏獒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矫健雄壮的身姿让它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天生的王者,浑身散发出一股霸气。
缓步踱到王子谦脚边,姿势优雅却隐含威猛,藏獒用鼻尖轻轻蹭了蹭这个喂自己吃肉的家伙的裤子,嗅了两下,然后昂首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简无争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着那只藏獒慢慢走远,黑色的倨傲身影在茫茫荒原上是如此醒目,他捶了旁边的王子谦一下,说道:“那家伙看样子还挺待见你的,不过它应该不会愿意跟咱们回去吧,北京比这高原差的太远了。”
点点头,王子谦收回目光,转身握住简无争的手说:“你也喜欢。”
闻言简无争愣了一下,然后募的红了脸,条件反射的说:“谁喜欢那种大黑狗了,天天喂它肉就得花不少钱,比你还难伺候……”说着说着瞥见谦子黑眸中的戏谑,小祖宗立马停了下来,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甩手就准备走人,心说明明是我要逗你的,怎么又成你逗我了。
王子谦嘴角微勾,跟在简无争身后,两人一起回到之前翻车的那个冰窟旁边,看到二爷等人已经把装备都收拾好了,却是各个都面色不善,简三生更是直接蹲在地上皱着眉抽起烟来,似乎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简无争看着愁眉苦脸的二哥,问道:“咱们是继续还是往回走?”
简三生抬头望了简无争一眼,叹了口气,把烟按在地上碾灭,然后站起身说:“现在回去也没用,再弄辆车过来也得好几天,到时候恐怕就得让别人钻了空子。”
他说着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沉吟了半天,才决定道:“咱们继续照陵墓指的方向走,栽了算二爷我的,要是顺利了,回去除了分红再加一份提成。”
知道二爷这么说是为了稳定人心,但是霍三儿几个却不是很在意这个,北哥一脸无奈的揉了揉耳朵说道:“二爷您就算不给提成,咱们不也得跟着去嘛,这都老伙计了,您还整这套悬的虚的。”
摆了摆手,简三生笑了笑:“亏的是叫你们几个跟着来的,这趟活儿咱们准备的这么齐全都栽了跟头,再往里面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咱们这么小心,再加上有我在,肯定不会再出什么大事。”凌墓阳抬头看了看漂亮的一尘不染的苍穹,笑嘻嘻的说:“不过咱们还是快走的好,虽然这里的气候我也不是了如指掌,但是看这天象,一会儿恐怕有大变。”
点了点头,简三生挥手招呼众人背上装备,便带头朝陵墓指的方向走。
越是深入腹地,茫茫荒原之上的动物就越少,众人一边望着远处的藏野驴群,一边小心着脚下。偶尔碰到卧冰尝雪的野牦牛,几个人急忙呼啦一下躲到远处,宁肯饶一个大圈过去,也绝不愿靠近一分。
来之前谁都没想到高原之上会是这么恶劣的环境,简无争在大学里了解过一些高原地区的事,也只是想到要带厚衣服,却忽略了其他保暖措施,脚上的运动鞋根本不能防寒,两只脚早已冻的麻木,耳朵和脸也冻的生疼。不过对他们这伙人来说,这点小挫折并不算什么。
霍三儿挫着手走在二爷旁边,偶尔耍赖般的就要把东西往北哥身上挂,北哥让他招的烦了,两个人就追追打打,闹的不亦乐乎,仿佛这天寒地冻的冰原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玩闹嬉戏的场所罢了。
简无争也耐不住这徒步走在冻土上的无聊,总是坏笑着用话勾搭一直沉默的王子谦,只要看到对方绷不住原本的面无表情,就会露出得意的神色,而一旦被对方三言两语打击了,就赌气的往前快走两步,等谦子追上来低声安抚。
简三生被后面几个闹货弄的眼皮直跳,只好嘴角抽搐的掏出烟来点上,继续小心的带路。
高原之上的天气似乎变幻无常,正如陵墓所说,刚才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的天气,此刻竟突然就开始漫天飘雪。
现在明明是初秋时节,在这可可西里的腹地之中却犹如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完全与世隔绝,这与众不同的天气变化让简三生等人根本来不及应对,只能在大雪纷飞的荒原之上加快步伐赶路,顺便寻找能避风挡雪让众人休息一晚的地方。
夜幕渐渐降临,腹地之中狂风大作,严寒刺骨,众人再也没有玩闹的心情,全都裹紧衣服,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跟在二爷后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简无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冻的没有了感觉,无意中抬头一看,却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湖。那湖面积不算大,但也不小,湖面没有完全冻住,有的地方能看到露出的水面,不过雪下成这个样子,冻住也是迟早的事。
湖边有几个黑色的帐篷,简无争不可置信的眯了眯眼,难道这种地方也有人居住么?
其他人显然也看到了湖和帐篷,简三生脚下略微一顿,随后抬手指指前面,示意众人先到那帐篷里去看看,有人没人他们今晚都得借住在此。
几人来到帐篷边上,发现这帐篷竟然是用某种动物的长毛编织而成的,看上去异常防寒保暖。帐篷边上放着一些工具,似乎是钓鱼用的,工具摆放的相当整齐,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可是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是没有人居住的。
简无争想起选修课上王教授说过,高原上祖祖辈辈以牧业生产为主的藏民们最喜爱吃糌粑,糌粑是由青稞炒熟后磨成面粉制成的。青稞一般生长在海拔4300米以下的地区,而可可西里的广大地区,海拔均在4800米至5000米间,并且山势平缓,气候寒冷,作物无法生育。所以,此处根本长不出供人食用的粮食。
而如果是靠放牧为生,牛羊每天要喝水。无人区气候干旱,平均每隔120公里才能见到淡水水源,连牧民的饮水都很困难,有时喝雨水,有时从很远处带来水,更别说大群牲畜的饮水了。
看现在这个情景,面前这湖明显是咸水湖,这个季节里,牧民应该是把牲畜赶到其他地方放牧去了,不然总不可能一直靠捕鱼为生。
“这里的藏民应该是以游牧为主,现在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裹了裹衣服,简无争冷的有点受不了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简三生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见大家都已经冻的面红耳赤,便抬高声音在帐篷外喊了两声询问是否有人,等了片刻没有人回应,就转过头说道:“赶紧进去,别在外面冻着了。”
黑毛帐篷里面的空间不小,大概能睡四个人,简三生看了看,说就按火车上的分法来,然后就带头钻进了帐篷。
把压缩罐头和其他食物分给北哥三人,简无争看着他们钻进几步之外的另一个帐篷,又看了看已经被积雪覆盖的湖面,叹了口气,便也转身钻进身后的帐篷。
帐篷里放着一些藏民的日用品,还有少量酥油和酸奶,就是不知道过没过保质期,不过那厚厚的毛毯看上去可比睡袋舒服多了。
几个人把睡袋铺开,然后把毛毯盖在上面,这样睡一晚应该不会被冻醒。他们的睡袋都是简家特别定做的,比一般的睡袋要宽大许多,容的下两个普通人一起睡,这也是为了缩减装备的总重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简无争吃了点东西,就钻进睡袋小憩,不一会儿王子谦也钻了进来。感觉到谦子搂住了自己的腰,便笑了笑,问道:“冷么?”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王子谦阖上眼睛,准备“冬眠”,这里实在太冷,外面的寒风吹在身上就像刮进骨头里,无论是谁都受不了。
简无争扭头看了看二哥和霍三儿,发现他们两位爷早就两眼一闭去会周公了,帐篷里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外面狂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声音。小小的帐篷里隔绝了外面的天寒地冻,营造出一种特殊的隐秘感。
把谦子搂进怀里,简无争嘴角温暖的笑容未减,他吻了吻王子谦的额角,压低声音说:“冷就赶紧睡吧。”
对方听话的不再出声,平稳的呼吸喷吐在颈间,让简无争觉得有点痒,又莫名觉得安心,王子谦毫无防备的样子总是让他想要无条件的宠溺。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帐篷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陵墓火急火燎的出现在门口,看了看睡着的四人,喘了口粗气,二话不说就朝简三生冲了过去。
“二爷!二爷!快醒醒,出事了!”凌墓阳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推晃着简三生,嘴里不断嚷嚷着出事了。
简三生睡的正爽,却突然被人推醒,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便支起身子没好气的说:“停停!多大点事儿啊给你急成这样?郭大头他们呢?”
“在那边的帐篷,二爷你别睡了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说着,陵墓站起身走到帘子边上,回头看着简三生,一副非要对方跟他走的样子。
简三生无奈,三两句叫醒了其他人,招呼他们也跟他一起去。
其实早在陵墓闯进来的时候简无争就已经醒了,不过这么冷的天,要从暖和的睡袋里钻出来还是件很痛苦的事,拉紧衣服,小祖宗的面色很不好看。
“陵墓啊,到底什么事啊,你别是糊弄我们玩儿啊。”霍三儿跟在二爷后面,打着哈欠问道。
“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凌墓阳头也没回,话音中透出一丝古怪,他站在一个帐篷边,指了指里面说:“就在这里。”说罢,不等众人反应,便低头钻了进去。
简三生太阳|茓突的跳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发现简无争也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凌墓阳进去的帐篷。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
简三生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这小子耍他们,那不用说一顿胖揍了事,想完,伸手撩开帘子,带着其他人鱼贯而入。
却没想到进去以后,所有人都瞬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不大不小的帐篷里,此刻哪里还有那个猥琐的风水师的身影?
帐篷里的东西并不多,一目了然,绝对没有可以藏的下一个大男人的地方,可是他们几个人刚才眼睁睁的看着凌墓阳进来的,这才不过几秒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霍三儿张了张嘴,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气,他不可置信的再次扫了一圈帐篷内,仍然看不到陵墓的人影,便下意识的低声说道:“二、二爷,陵墓这小子在跟咱们玩躲猫猫?还是……跟北哥他们俩合伙戏弄咱们?”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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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7.
“不对不对,这事有点不对劲。”简三生头疼的按了按太阳|茓,只觉从陵墓跑过去叫他们开始,这事就透着一丝古怪。慢慢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人的动作语气神态,貌似都没有什么不对,却又好像根本没有对的地方。
“二哥,咱们先去找北哥他们,说不定就是他们在逗咱们玩儿呢。”简无争努力冷静的出声安抚,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那三人是绝对不会脑残到用这种事整他们的。
未等简三生点头,帐篷帘子又被掀起,进来的三个人让简无争几人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刚刚还带他们进了这帐篷然后莫名其妙消失的凌墓阳,此刻正站在北哥旁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二爷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干嘛来了?”凌墓阳指着他们,奇怪的问道,那表情和语气仿佛他刚才并没有见过他们,或者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霍三儿急了,冲上去按住凌墓阳,嘴里发狠的说:“你小子,还敢问我们,不是你把我们拽过来的么,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装傻充愣?!”
对于霍三儿的话,不止凌墓阳,就连北哥和郭大头都觉得莫名其妙。北哥伸手拨开霍三儿的手,说道:“三儿你扯什么蛋呢又,陵墓一直跟我们一起呢,我们仨刚才在侃大山,结果听到这边有动静,还以为是闹鬼了,就跑过来看,谁想到是你们几个。”
霍三儿一脸不相信的看向郭大头,希望对方能给出点儿不一样的回答,却没想到他也是奇怪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证实北哥说的没错。
看到简三生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凌墓阳知道真出事儿了,便拍了拍霍三儿的肩膀,看着二爷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们四个神神叨叨的。”
简无争看了他一眼,将刚才的事情完整叙述了一遍,凌墓阳听完之后思索了一阵,然后猛的惊醒一般,扒开帘子就冲了出去。众人见此情景,也赶忙跟在后面。
凌墓阳冲到他和北哥郭大头一起住的帐篷,掀开帘子一看,果然自己的背包已经被翻开。他快步过去,蹲□拨弄了两下,最后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
“陵墓,你这是……”简三生看他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忙出声问道。
凌墓阳转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二爷,不管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人是鬼,总之他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偷东西。”
“偷东西?”简无争疑惑不解,继续问道:“他偷了什么?”
凌墓阳看着简无争,一字一顿的说:“我的罗盘。”
简三生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偷你罗盘,是不想让咱们找到那膛子?”
“没错。”凌墓阳微微颔首,解释道:“而且我是咱们这伙人里和你们相处的时间最短的,估计他装成我的样子,就是为了迷惑你们,把一切推给我,打碎我们之间的信任,让咱们更找不着地方。”
“那现在没了罗盘,咱们明天怎么走你心里有个数么?”简三生却似乎并不在乎这里面的阴谋阳谋,只皱眉问着剩下的路程。
简无争也看向凌墓阳,他知道二哥之所以不去怀疑凌墓阳是因为太相信北哥和郭大头这两个手下,既然刚才那个陵墓是假的,那这个就必定是真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北哥三人全是假的,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活生生的凌墓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明白简三生并没有怀疑自己,凌墓阳不禁松了口气,说实话在可可西里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他真怕出点儿什么岔子让二爷把自己扔下。而且自己一代偷盗高手,如今却反被人偷,这叫他彻底明白了以往被自己偷的人的感受。
抹了把冷汗,凌墓阳表情凝重的说道:“识路辨向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没了罗盘要麻烦些而已,估计那人并不完全了解我的能力,没了罗盘我凌墓阳还是凌墓阳,他们想偷的东西其实都在我脑子里。”
见陵墓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完全不在话下的模样,简三生也放心的点点头,然后招呼众人道:“那就别在这儿待着了,收拾收拾都去我那个帐篷,挤一点就挤一点了,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容不得我们再分开行动。”
其他人也都明白二爷的意思,纷纷蹲下帮忙收拾。他们现在很明显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个人或者这伙人,不但知道他们的目的,并且非常了解他们的内部关系,这是最糟糕的状况。
心事重重的回到帐篷内,简无争正准备分一下几个人休息的地方,就发现谦子在背包旁边翻找着什么,这才想起他是在自己之前进来的,于是急忙走过去低声说:“怎么了?”
王子谦夜空般的黑眸中闪过狂怒与狠绝,声音却依旧冰冷如常:“他拿走了胜邪。”
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一听这话,全都惊的一愣,就连被偷的万分凄惨的凌墓阳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由开口问道:“他偷我罗盘还可以理解,偷你剑是为了什么?”
“卧槽还为了什么,就算他拿着没用,那东西卖给老外也能赚不少票子呢!!”霍三儿一听谦哥的古剑也被偷了,一下就红了眼,嗜钱如命的本性立马暴露了出来。
简三生也觉得他们今天晚上实在是栽大了,这剑的价值绝对在那辆路虎之上,刚想开口骂几句,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凶猛的咆哮声,声音非常耳熟,感觉好像不久前就听到过。
不等众人反应,王子谦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等到其他人打着狼眼手电找来的时候,却看到他正蹲在一只黑色的巨獒旁边,细长有力的右手在那獒的背上来回抚慰着。
简无争几步走过去,惊讶的说道:“谦子,这是之前那只藏獒?它怎么会在这里?”
王子谦转头看了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轻拍了藏獒一下,站起身说了句:“你们在这等。”便头也不回的跟着藏獒朝远处跑去。
看着一人一獒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简三生走过去伸手按上自家三弟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让他去吧,没准能把那贼抓回来,否则弄丢了那把剑,他今天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
没有开口回答,简无争默认了二哥的话,他也明白谦子对自己的东西有多固执,这次被人偷了,那家伙表面虽然没什么,但心里绝对是翻江倒海的闹腾着。忽然有点希望那小偷别被谦子抓到,不然恐怕直接就给打死了。
众人窝在一个帐篷里,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王子谦和那只黑毛藏獒才终于一身是雪的赶了回来。
简无争走过去边帮王子谦把身上的雪掸掉边皱眉问道:“没抓到?”
跟王子谦一起回来的藏獒进到帐篷里以后就开始抖身上的雪,直甩的霍三儿等人一脸雪渣,几个人很想上去给这只大狗几脚,却碍于它曾经只身弄死一只大马熊的光辉战绩而敢怒不敢言,只得一面听着王子谦说话一面狠瞪这只恶犬。
“让他跑了。”王子谦一点不在乎裤子被藏獒弄上雪渍,只是抬起胳膊用手背蹭了蹭仍有点湿冷的脸颊,淡淡的说:“不止一个人,往湖的西面去了。”
简三生正抽着只烟,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坐下休息,然后问道:“他们有枪么?”看到王子谦点头,又继续问:“开着车呢?”
“……没有。”王子谦回想了一下,低声答道。
“那怎么没抓回来?”简三生惊讶不已。
“有人帮他们。”王子谦说着,慢慢看向简三生,那漆黑的双瞳里此刻蔓延着无边的猩红。
而今晚同样被偷,一直沉默的凌墓阳也在此刻Сhā话道:“是白虎。”
“怎么说?”简三生瞬间皱紧了眉头,暗自思索着这之间的关系:“一个不知名的人偷了咱们的东西,然后白虎帮他们摆脱谦子?那白虎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帮他们?”
“我只知道挡了青龙的人可能是白虎,其他的……”凌墓阳似乎也很头大,这其中的弯弯绕是他如何也算不出的,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只有他的罗盘被偷,那还能说是白虎仍然揪着以前被他偷过的事不放,而现在王子谦的胜邪也被拿走,就表示这里面的事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叹了口气,简三生觉得实在是折腾够了,便挥挥手说道:“看来今晚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先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现在东西都被人家偷去了,要是再让他们抢先进了地宫,那二爷我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在可可西里了。”
众人听闻此话,都乖乖的躺进睡袋,拉过厚厚的毛毯盖上,却都是一副憋屈的脸色,被人欺到这个份上,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舒坦,何况是他们这群天天撂狠斗凶的穿山鬼?
那藏獒仿佛也感受到了帐篷里人的心情,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吵闹,反而乖乖的横躺在帐篷门口,用那强壮的身躯替大伙守夜。
第二天一早,简无争睁开眼发现除了凌墓阳的位置空了,其他人都还在熟睡。悄悄坐起身,尽量不吵醒旁边的王子谦,他穿上外套,慢慢走出帐篷。
过了一晚,那漫天的大雪已经悄然减小许多,可可西里的腹地之中完全被绵延的白色覆盖,广袤无垠的荒原上圣洁的一如初生的婴儿,灰白的苍穹偶尔飞过几只秃鹰,为这沉寂的世界增添了一丝生机。
帐篷外,凌墓阳正蹲在地上用一根Сhā鱼用的木棍画着什么,他旁边是那只黑色的藏獒。藏獒蹲坐在雪地里,歪着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显然是觉得十分有趣。
“你在画什么。”简无争走过去,看到地上是一个圆形的阵图,上面那些歪歪斜斜的符号他完全看不懂。
“这叫绘、星、阵。”凌墓阳嘴角勾出一抹痞笑,手上却一刻不停的继续画着:“你想想,星星都能被我绘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吹牛吧你。”简无争笑笑,也蹲下仔细看着这个阵图,发现上面有一些是八卦中代表阴阳的符号。
“嘿嘿嘿,吹不吹牛到时候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偷我的罗盘想比咱们早到么,我就让他们知道四兽中的朱雀也不是好惹的。”似乎是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实在太丢脸面,凌墓阳牟足了劲想把这局势扳回一局:“北斗司喉舌,东方领搢绅。持衡留藻鉴,听履上星辰。独步才超古,余波德照邻。天狼破,九州殁,贪狼现,四海戬,七杀出,六、合——殃!。”
随着口中念出最后一个字,凌墓阳将那木棍狠狠Сhā进阵图的左上角,然后拍拍手一脸得意的站了起来:“这星象风水,从来就没有人比的过我,跟我斗,哼哼。”
简无争忍无可忍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大湿您又算出什么了?还是想靠这些什么阴阳风水整死那帮人?”
“怎么可能。”凌墓阳尴尬的挠了挠头,贱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咱这小身板儿,能保命不被别人整死就不错了。”
“那你是想怎么着?”不紧不慢的Сhā入两人谈话,简三生边裹紧大衣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简无争和凌墓阳的说话声虽然不大,但在这空旷的荒原上却显得尤为突出,直接把浅眠的二爷吵醒了。
“二爷。”凌墓阳笑嘻嘻的叫了声,随后一脸神秘的说道:“我虽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我有办法能让咱们……饶到他们前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紫丫头,就为了你那句“你要努力就算我明天不能上yy我也会找时间给你唱 即使是打长途我也不在乎。”我这一晚上的腰酸背痛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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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这倒是个好主意……”简三生笑ⅿⅿ的上下打量着陵墓,眉毛悠然的挑了挑,然后挥挥手说道:“行了,赶紧去把他们几个叫起来,时候不早了。”
唉了一声,凌墓阳乐颠颠的就去了。看着他那个猥琐的样子,简无争无奈的勾起嘴角,然后瞬间想起什么,眉头紧皱,快步追了上去,嘴里还低声叫着:“等等陵墓!别叫谦子!”
可惜小祖宗提醒的太晚,只听帐篷里突然传来“哎呦”一声惨叫,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荒原上空,惊跑几只藏羚羊。
由于昨晚被小偷惊扰,几个人心里都不舒坦,所以被凌墓阳一叫就都醒了,不过大多数是被他那声惨嚎给活生生吓醒的。
收拾好装备,众人穿戴整齐的跟着凌墓阳穿越了一个小山谷,行程路线果然不再是之前定好的那个。
此时暖阳当空,雪也小的可以忽略,凌墓阳顶着一个熊猫眼蹲在地上,在湖边从牧民的帐篷里拿的那根Сhā鱼的木棍仍被他握在手里比比划划,一副与早起时有些微不同的阵图逐渐显现在大家面前。
简三生摸着下巴站在旁边看,虽说他接触过不少明器,对星象符号略有所知,但是这样的图形却完全没有看到过。
简无争站在王子谦旁边,回头望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黑色藏獒,说道:“谦子,它怎么一直跟着咱们?”
王子谦也回头看了看,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霍三儿等人听到简无争的话,也都惊奇的看着那只神态威猛的藏獒,心想这免费的保镖来的真容易,这下也不用怕那些大马熊和野牦牛了,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帮他们捉点野味回来,吃了好几天压缩食品,肠胃几乎都要罢工。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凌墓阳没注意其他人在说什么,而是站起身看着阵图所示,一脸正如我意的点了点头:“二爷,接下来咱们只要穿过前面那个冰洞,就能找到地宫的入口了,那帮人拿着我的罗盘,肯定不会走这样险恶的地方,所谓顺风顺水,那罗盘上显示的只会是最容易的道。”
“嗯。”简三生觉得这样正好,便拍拍凌墓阳的肩膀说:“不错,能赶在他们之间进去,再危险的地方也值得闯一闯,而且咱们这几个都是最机灵的,倒也不怕这些小坎坷。”
招呼了大伙继续前进,简三生也回头望了望那只藏獒,发现它停在冰洞入口不远的地方就再也不往前跟了,而是蹲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走入洞口,那神态老实忠厚的就像在家等待主人归来的宠物犬。
简无争也发现了这点,就对二哥说道:“等咱们出来,我想把它带回北京。”
闻言简三生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两手一摊,说道:“我说小祖宗唉,咱别圣母了行不,那么大只,你也敢往回领,就算弄回去了,你伺候的了么,它在这高原上野惯了,你突然给它弄到一个不能跑不能跳的地方去,你也得想想它受得了受不了吧。”
被简三生挤兑的很没面子的简无争忍不住狠瞪了对方一眼,心里却也知道二哥说的没错,便不再开口说话,跟着队伍安静的往前走。
整个冰洞内部极为宽阔,而且有的地方非常整齐,似乎不是天然形成。地上厚厚的冰渣踩下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回响在冰洞内,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洞壁上一层一层的冰覆盖了原本的内部,形成一个个奇怪的形状。偶尔几个冰笋倒垂下来,不小心就会刮破衣服。
走着走着,简无争忽然发现右边的一面冰壁上隐约有些奇怪的图案,他拽了拽王子谦,便转身走到那面冰壁旁边。
王子谦自然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去,其他人发现两人没有跟上,就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简无争伸手摸了摸那个奇怪的图案,发现那图案其实是被冰盖在了下面,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便扭头对王子谦说道:“谦子,把你的太阿剑给我用下。”
简三生听到简无争要太阿剑,便也走过去,看着他用古剑把洞壁上的冰一点点挖下来,然后说道:“怎么,有什么发现?”
将上面厚厚的冰层除掉,简无争发现那最后祼|露在空气中的竟然是一个深色的“卍”字符号,不禁奇怪的指着那卍字问道:“二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这是……”简三生伸手摸了摸那个符号,发现这符号是被人用刀刻进去的,非常规整,还喷了彩油,也十分纳闷:“……卍?是佛教的标记吧,不过这个怎么是倒着的,而且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佛教标记?”
不等简无争答话,前面的霍三儿等人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他们边走边用太阿剑或者撬棍将洞壁上的冰层挖下来,发现这一路两边的冰壁上全是这种与佛教的“卐”字格相反的“卍”字符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马和狗的图形,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再往里面走,由于光线的原因,几个人不得不掏出狼眼手电来照亮。直到走到一个更加宽阔的洞窟内,大家才确定这个冰洞并不是天然形成的。
只见洞窟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人形塑像,却因为长年被冰层覆盖,现在完全看不出原貌。巨像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无数小樽雕像,巨型雕像的后墙上,雕刻着大片精美的壁画,即使是被冰层覆盖,也能看出其原型必定恢弘无比。
雕像的前方是两根直通洞顶的柱子,柱身上的冰比较稀薄,能看到上面雕刻的法轮和吉祥结一类的东西。
简三生琢磨了一阵,然后开口说道:“我记得西藏除了藏传佛教以外,还有一个苯教,不知道这里是哪个教的寺庙,竟然盖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简无争等人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分别跑到自己感兴趣的壁画前一边凿一边看了。简三生见状也跟了过去,在看到一幅描绘了许多人双手合十跪倒,身体平直着地的壁画后,终于恍然大悟的说道:“这原来是苯教的寺庙,你们看这副画,讲的就是藏民朝拜苯教祖师辛绕穆沃的情景。”
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看冰洞中央的那座巨型塑像,说:“看来这人像雕的就是辛绕穆沃了,那就不奇怪这寺庙怎么会建在这种地方了。”
原来,在佛教传入西藏之前,苯教就已经在这片雪域大地上广为流传。苯教的“苯”字,是指人对最初的自然万物的朦胧认识的总和,其核心内容包括了鬼,精灵,魂魄,运数等等。并且这个教没有独立的教义和理论,它的一切观念和内容都是通过苯教巫师以及占卜,祈祷,幻术,咒语以及各种特殊的仪轨加以体现的。
不过在佛教传入西藏以后,两教为了争夺宗教统治地位,发生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以苯教落败结尾。但是苯教的大小寺庙仍然分布在这片高原的各个角落中,它所敬畏和供奉的山河鬼神,也仍旧被许多人朝拜着。
说起简三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那还要多谢陆雪晴的一个大学同学,那丫头就是专门研究藏教文化的,之前他陪着陆雪晴来西藏旅游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丫头,于是就听了许多有关藏教的传说。
“哦嘛直摸耶萨来德。”简三生指着壁画下方的一行字念道:“这就是苯教的八字真言,和佛教的六字真言完全不同。”
顺着墙壁再往里走,却是一副讲解苯教“卍”字的壁画,上面说“卍”是象征了光明和轮回不绝,包含着永恒,坚固,和无穷无尽的意思。
霍三儿听了二爷的话,一下子乐了出来,然后马上摆正表情,立掌在胸前,严肃的说道:“佛法果然博大无边,咱们这帮专门掘人坟头的,今天恐怕要被超度于此了。”
“心中突然空明了,咱们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北哥学着霍三儿的样子,也严肃的在壁画前拜了两拜。
“臭小子在这种地方还敢不正经。”简三生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又看了看那墙上画的无数“卍”字,说道:“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他也不一定就无,咱天天下地掏膛子的,这种事就得注意点儿,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别整天什么都不在乎,为自己家里老婆孩子想想。”
闻言霍三儿和北哥嬉皮笑脸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掌眼的发话,咱哪儿敢不听。”
一听这话简三生就知道这俩混蛋玩意儿没往心里去,正欲再开口骂,就听洞窟深处传来一阵嘶嘶的响声。
愣了一下,简三生看看其他人,发现大家都听到这个声音了,就说:“这洞里除了咱们难道还有别人?”
霍三儿也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想往前走两步看看,就被旁边的王子谦拉住了胳膊。
“别过去,不是人。”冷冷的盯着黑漆漆的深处,王子谦面无表情的低声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T,T 要留言的说
第九章
9.
“不是人?”霍三儿闻言不由一惊,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既然不是人,那必定是某种畜生无疑,只是在可可西里这种地方,野兽往往要比人可怕的多。想着,霍三儿便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冲锋枪握在手里,转头说道:“既然不是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弟兄们,上吧。”
北哥和郭大头同时冲霍三儿点了下头,也纷纷抄起武器,三人形成合围之势,慢慢朝那发出嘶嘶声的地方走去。
那畜生似是也感觉到危险逼近,按捺不住一般猛的窜了出来,只见一道粗大的白影闪过,离的最近的郭大头反应不及,手中的枪就已经被甩了出去。再定睛一看,那白影竟是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白蛇。
“乖乖,咱们不是碰上白娘子了吧……”失了武器的郭大头一边后退一边反手从腰包里抽出一把匕首,警惕的瞪着面前同样小心翼翼直立而起的白蛇。
其他人初见这通体雪白的蟒蛇,也都十分惊讶,霍三儿和北哥更是忘了手中还拿着家伙,直瞪瞪的看着那闪亮的蛇鳞,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而后面的简三生细看之下却发现了不妙之处,忙开口唤道:“不好,这是玩蛊蛇,雌雄共生,这条细的是雄蛇,那雌蛇一定就在附近,三儿!你们俩别愣着了,赶紧开枪把它打死!”
听到简三生的话,霍三儿和北哥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端起手上的枪,冲着那白蛇就是一通扫射。
却没想到硝烟过处,那雄蛇早已不见踪影,而冰洞深处的黑暗中,逐渐传来一阵巨物碾过的震撼声。
知道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的必定是那暗藏在后面的雌蛇,简三生心里盘算着能弄出这种动静的,那个头不知道得有多大,嘴上也忙招呼大伙撤到更宽敞的地方去。
众人一路跑回辛饶穆沃的塑像前,本想顺着原路从这冰洞中出去,却发现那条之前不见踪影的雄蛇此刻竟然直立在洞口,阴险的吐着猩红的蛇信看着他们,那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霍三儿一看这畜生竟然还敢现身,举起枪便向其射去,而那白蛇竟然也不躲闪,任凭子弹打在身上,蛇身晃了晃,却没完全没被打穿。
简无争在一旁看的咂舌,心想这玩蛊蛇居然还穿着防弹衣,那白色的蛇鳞也不知道含了什么成分,居然连子弹都打不透,人说是蛇三分毒,看这条蛇的颜色,嘴里八成有十瓶鹤顶红的量,防弹衣加剧毒,真是天下无敌。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后面那条重型压路机已经追了上来,巨大的蛇头从黑暗中钻出,血红的双眼阴毒的看向这几个入侵者。同样是通体雪白的蛇身,相较雄蛇的细长,这条雌蛇足足有一个成年男人肩宽那般粗壮,白花花一大条,感觉跟通心粉一样。
见退路都被封死,简三生正焦急间,忽听王子谦低声说了句:“这边。”便转头看去,发现谦子已经拉着简无争往冰洞的另一端跑了。
暗骂一句这臭小子,简三生大手一挥,带着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雄蛇见几个人跑远,便扭着身子窜上雌蛇头顶,配合极为默契的雌蛇则迅速的挪动巨大的身体,带着雄蛇紧紧追在众人身后。
王子谦发现的这条冰洞隧道越往里越是宽阔,只是两边洞壁上的壁画越来越稀少,到最后则连那与佛教“卐”字相反的“卍”字符号也消失无踪。
被谦子拉着的简无争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在心里琢磨,他们找到的这个冰洞似乎是在一座供奉着苯教祖师雕像的寺庙上覆盖起来的,如果是寺庙的话,不知道现在这个隧道是通往哪里的,这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寺庙也好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小,没准能发现另一条通向外面的路。
还没思考完,简无争就觉得身体忽然向下一倾,然后整个人就已经被王子谦搂进了怀里。原来这隧道末尾竟然是一个角度很大的雪坡,现在两个人就正依靠王子谦手臂的力量快速向下滑动。
简无争有谦子护着还好,其他人可惨了,一个不留神就全都惊嚎着滚落了下来。好不容易落地之后更是一个个歪七扭八的趴在地上,嘴里不断骂着娘,仿佛碰到那两条雌雄共生的白蛇都没有这一下凄惨。
简三生扶着磕疼的腰从地上站起,看到自家三弟正从谦子怀里出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由来气的骂道:“你们两个小混蛋,就顾着自己,也不知道提前喊一声,这要是给大伙摔出什么好歹……”
“就是啊谦哥,你这身手是没问题,可苦了我们几个……”霍三儿从北哥身上爬起来,嘴里一边念叨一边倒抽着凉气。
而被霍三儿压在下面的北哥则更为悲惨,试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只好苦着一张土匪脸对霍三儿叫道:“三儿你还跟这扯犊子,赶紧拉我起来,他娘的你是故意往我身上砸呢吧你,也不想想你这体重老子受不受的了……卧槽,差点给我砸成腰间盘突出。”
霍三儿抻了抻砸疼的胳膊,便一边伸手去拉北哥,一边反击道:“我这体重怎么了,你得高兴砸你身上的不是郭大头,要是他那才真得把你砸个半身不遂呢!老子一天天跑健身房的人,还能因为体重被嫌弃了。”
被损的郭大头起来之后面无表情的走到霍三儿旁边,抬脚就给了他ρi股一下,直接导致霍三儿在拉北哥起来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再次扑到对方身上。
“你大爷的郭大头!”两声怒吼在冰洞中同时响起。
旁边凌墓阳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们几个闹货,出声提醒道:“大哥们别折腾啦,赶紧逃命吧,上面内俩马上就下来了。”说罢便揉着腿踉跄的带头往前面走去。
有时候他真不明白,这帮人似乎总能在危险的时候嬉皮笑脸打打闹闹,不知道是因为见惯了生死,还是因为太没神经,也或许是两者都有?
其他人见此情景也都不再吵闹,三两下整理好身上的物件,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下面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构,人在里面说一句话都能听到回声,似乎空间不小,还很空旷,只是这寺庙中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让简无争感到非常奇怪,而那雪坡更不像是人工修葺而成,反而像什么地方坍塌了,再经过后天长年的积雪覆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身后重物拖地的巨大摩擦声音越来越近,几个人都不由加快的脚步小跑起来,只是碍于这前面不能完全看清是什么地方,再加上刚刚摔过一次的惨痛经历,大家都不敢跑的太急,生怕又着了什么道。
冰洞中严寒刺骨,但是现在早已没人注意这点,几个人跑到最后发现面前竟然是一座冰墙,不由都有点心灰意冷。
喘着粗气用手电照了照,简无争眼尖的发现这冰墙中间的部分竟然是前后错开的,只是被厚冰覆盖住了不是很容易发现。
“二哥,你看看这是不是一扇门?”伸手摸上那错开的地方,简无争忙转头问旁边紧皱着眉头思考对策的简三生。
听到简无争这么说,简三生挑了挑眉毛,也走过去细看,然后马上招呼其他人道:“没错,是门,快快!赶紧拿东西把这上面的冰撬掉!谦子,三儿,你们俩到前面去拖住那两条蛇!”
王子谦抽出太阿剑,二话不说就快步窜进了黑暗中。霍三儿在后面暗道一声苦也,便也操起家伙跟着跑了过去。
剩下的简三生等人,则纷纷拿出能用的家伙,开始猛撬这扇门上覆盖的冰层。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门已经初露轮廓,门缝中嵌入的冰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现在只剩门轴部分,只要再把这里的冰弄掉,这门就可以打开,虽然还不知道门后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起码可以抵挡那两条白蛇一阵。
简无争蹲的腰背酸痛,正打算站起来伸个懒腰,却忽然听见远处黑暗中传来霍三儿一声惊叫:“卧槽!谦哥!!”
那喊声的内容让他整个人一下愣住了,后背一片发麻,然后猛的站起来就要往那边跑去。
一边的简三生眼疾手快,马上抓住简无争的胳膊,低声急道:“你现在过去也没用,那两条蛇不是容易对付的主,谦子死不了放心,赶紧先把这门弄开才是!”
简无争手心一片冷汗,咬紧牙看了看二哥,思索片刻便继续去挖凿那门上的厚冰,额头不断落下的汗水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
等到门终于在众人合力下推开的时候,简无争再也忍不住朝着谦子和霍三儿在的地方跑了过去。却看到王子谦正被那条雪白的巨蟒逼近墙角,他双手撑在巨蟒两片张开的上下颚,左臂血淋淋的已经被咬伤。
雪坡下面是那条细长的雄蛇,此刻正被太阿剑钉在地上,扭动着亮白的身体挣扎不休。
而霍三儿则在嘴里叼着一把军用折叠刀,双手攀在巨蟒异常粗大的身躯之上,正准备摸到七寸之处给其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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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0.
简无争救人心切,跑到那雄蛇边上,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匕首,想直接杀了这条蛇,却又摸不准哪里是七寸,只好胡乱的往蛇颈刺去。
匕首Сhā在蛇身上,有如Сhā到钢板,竟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这让简无争不禁奇怪谦子是怎么用太阿剑把这雄蛇钉在地上的,难道说是太阿剑与众不同,锋利到能刺透子弹都打不穿的东西?
摇了摇头,简无争挥去脑中歪七杂八的想法,又凑近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谦子的手法特别刁钻,他将太阿斜刺进蛇的一层鳞片下面,锋利的剑刃没有坚硬的鳞片阻挠,穿透蛇身之后再从另一端顺着蛇鳞的缝隙而出,直接贯入地下。
那雄蛇见有人靠近自己,扬起蛇头就冲简无争咬去,小祖宗眼尖的及时躲出这畜生的攻击范围,却是骇出一身冷汗,才想到自己实在太不小心了。蛇和蟒不一样,体型巨大的为蟒,而蟒一般没有毒性,可是这条细长的白色雄蛇,简无争也说不上来它到底是蛇是蟒,只是第八感告诉自己,如果被它咬到,那必定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一直在和王子谦纠缠的雌蟒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知道雄蛇有难,竟然发狠的一下甩开谦子,然后猛的向简无争扑来,巨大的身体呼呼的扭动着,速度快的惊人。
王子谦被甩开之后马上反手撑地而起,赶在巨蟒之前推开了来不及闪躲的简无争,自己却被雌蟒的獠牙刺穿了右肩,强烈的剧痛让他不得不闷哼出声,眼前顿时一片猩红,龙形的雷纹再次浮现至左脸。
抬脚狠狠踹向巨蟒七寸的部位,王子谦这一下明显踢对了地方,那雌蟒滚落到一边,扭动了两下粗长的身躯,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忍着身上的疼痛,回头冲跌倒一旁的霍三儿喊了一声快走,王子谦拽过简无争便头也不回的朝门的方向跑去。
霍三儿也十分机灵,马上站起身紧随其后,并且还顺手将王子谦一直十分宝贝的太阿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简三生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三人都安全回来以后,便急忙把人拉近门内,然后才合力把门推上。
忙完一切之后,几个人都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却仍是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那两条蟒蛇再卷土重来。
简无争看到谦子捂着右肩面色苍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担心是被那雌蟒咬到了深处,就赶紧把王子谦按坐在地上,然后从背包中翻找出酒精绷带和云南白药等等急救用品。
慢慢把谦子的衣服脱掉,简无争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处,不时小声的问两句疼不疼。而王子谦则一直皱眉强忍着,只在对方询问的时候淡淡的摇两下头表示没问题。
一旁的霍三儿看到两人融洽的样子,想起之前多亏了王子谦拖住两条蟒蛇,否则自己的小命恐怕早就完蛋,不由一边将手上的太阿剑递过去,一边说道:“还好把太阿带了回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谢谦哥。”
北哥看了看那剑上沾染的鲜血,又看了看正在接受包扎的王子谦,接茬道:“那两条蛇真的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人弄成这样?”
霍三儿知道北哥口中的人特指王子谦,因为一般来说能让谦子伤成这样的,搁别人那铁定早死了,而现在北哥这么问,就是在说为什么王子谦受了伤,他反而没事。叹了口气,霍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北哥你就别损我了,谦哥那手就是替我受的伤,不然现在我都到下面问候我祖宗去了,哪儿还能在这跟你们闲扯。那两条蛇跟人一样精,配合的特别默契,要不是谦哥先把小的那条钉在地上,搞不好现在咱们都死了。”
“你这笨小子,不会就拖后腿了吧?”简三生眼见还没进墓,就先伤了一员大将,心里不禁产生一丝不快,瞪着霍三儿骂道:“早知道还不如就让谦子一个人过去,说不定还不会弄到这种地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不然这胳膊可就废了……”
“二哥你少说两句成么。”简无争额角蹦起青筋,狠瞪了简三生一眼,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应该不至于,要是真伤到骨头什么的,他刚才就没力气拽我了。”
说着顿了一下,扫了其他人一眼,又道:“其实这都怪我,要是我没过去他也不会被蛇咬到肩膀。”
闻言简三生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闹半天你和三儿是各有其功啊,我这最得力的手下就是让你们俩间接搞残的。”
这次不等简无争开口,旁边的凌墓阳已经先忍不住,嘴角抽搐的说道:“二爷你有点儿神经成不成,你有时间讨论这个,还不如想想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跟这帮人相处了这么久,凌墓阳终于发现,他们基本上是在什么时候都能Сhā科打诨,绝对一群标准的地痞无赖,从领头的到最底下的苦工,没一个是好东西。自己这只纯洁的小白羊,不知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狼窝。
听到凌墓阳的话,郭大头默不作声的扔过来一个“你迟早会习惯”的眼神,而简三生则挑起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道:“陵墓啊,似乎这路是你带的吧,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起码得负一半儿责任。”
“我……”凌墓阳被噎的不行,气短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会有那两个玩意儿啊,不然怎么可能往这带……”
话说了一半,凌墓阳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古怪的看了二爷一眼,然后一下子跳起来,跑到旁边用木棍开始在地上比比划划。
简三生见凌墓阳行为颇有些奇怪,忙问道:“怎么,你又想到什么了?”
而蹲在地上画着星阵的凌墓阳则闷声闷气的回道:“二爷,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有些不对劲么?”
闻言简三生吸了吸鼻子,说道:“不对劲?谁放屁了?”
“我去……”被简三生这种脑残的回答气的没辙,凌墓阳只好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是古墓啊老大,咱们现在……恐怕已经进到墓里了。”
“什么?”凌墓阳这么一说,简三生也不再跟他斗嘴,反而一脸严肃的站起来走到旁边看了眼那阵图,问道:“你怎么确定咱们已经到了?”
指着自己画的星阵图,凌墓阳一点一点讲解:“我之前不就说,咱们穿过这个冰洞就会找到地宫入口,正是因为我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地势十分独特,属于难得的风水宝地。北面有蜿蜒而来的群山峻岭,南面有远近呼应的低小山丘,左右两侧群山环抱,重重护卫。前端地势宽阔,整个构成一个后有靠山,左右有屏障护卫,前方开阔的相对封闭的环境。正所谓藏风纳气循环天命,后世子孙必有王者矣。”
“就是说这里肯定埋着王陵?”简三生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咱们会碰上那两条白蛇就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点了点头,凌墓阳赞同的说道:“没猜错的话,那两条正是传说中的镇墓神龙,应该是苯教所供奉的神灵之一,聂赤赞普如此推崇苯教,会选用它们来看守自己的陵墓也没什么奇怪。”
霍三儿这时候听出了门道,便搭茬道:“二爷,就是说咱们已经进到膛子里了?这家伙,这种进墓的方式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简三生笑了笑,转头看到简无争已经处理好谦子的伤口,就说:“无争啊,谦子那伤也弄的差不多了吧。”
简无争帮王子谦把衣服穿好,头也不抬的答道:“嗯,可以走了。”
“那行,那就别再耽误了。”简三生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赶紧都把家伙拿出来,速战速决,找到主墓室拿了东西咱们就走。”
几个人一听忙站起身,把装备都带好,狼眼手电人手一把,武器都挂腰上,一个个生龙活虎整装待发,就差拖只黑凶过来练练手了。
简三生见众人弄的差不多了,就带头向前走去。
这门后的通道由于是在冰洞之中,所以有一种与普通墓|茓完全不同的阴寒之气。通道越往深处走,两边墙壁的修葺越是规整,并且渐渐能看到一些雕刻朴素的经文壁画。
指着一边墙壁上的经文,简三生说道:“这藏王陵中,恐怕多的是这样的东西,就是不知道那主墓室中是不是也只有这个,古代帝王经常有把这种象征精神依托的东西视为珍品放进棺椁陪葬的。”
“应该不会。”熟知玄武习性的凌墓阳解释道:“除非玄武脑残了,和她老板一起耍着咱们玩儿,不然按照她那个个性,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意义非凡的东西,才会让她心甘情愿赶尸千里。”
有了凌墓阳的保证,简三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早在从北京出发之前,大哥就已经单独和他说过,这次下地,远远不止为了拿那个所谓的“钥匙”这么简单,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些不便对简无争他们说的事情。
众人沿着通道一路前行,除了两边墙壁上所雕刻的经文与壁画,就再也没看到其他东西,正奇怪这样下去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墓室,跟在队伍最后的霍三儿却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僵硬,腿脚完全不听使唤,想要开口说话,才发现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难道是着了什么道?霍三儿眼见其他人走远,心里不由一阵惊恐,心说不会是这墓里有什么有害气体,那岂不是连其他人也要遭殃。
正想着,霍三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正在偷偷的接近他。心脏猛跳了一下,完全不能动的霍三儿后背瞬间湿了一片,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这种情况可能就是身后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弄的,不过无论是什么,用这种方式接近自己,那目的绝对是想弄死他。
原本走在霍三儿前面的北哥无意中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后面,这才发现霍三儿竟然没有跟上来,连忙回头看去。在看到呆立在几米外一动不动的霍三儿,和他身后那道黑影时,便二话不说的几步跑过去,迅速的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那道黑影竟然高举起手中的长斧砍了下来,目标就是霍三儿刚刚站立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听到声响,也都发现了不对,郭大头见有人跟在后面偷袭,举起枪就是一梭子子弹扫过,而北哥也趁机把霍三儿拖回队伍中。
终于缓过神来的霍三儿看向差点杀了自己的黑影,赫然发现那竟是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红色的藏袍,身上挂着年代古远的饰品,赤脚走在地上,而它的头颅,已经完全干瘪的不成样子,只有两颗眼珠是全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子弹打在它身上没有一点作用,只是没进肉里,或者直接从身体穿了出去。
“是守陵人?!”凌墓阳惊叫出声,心里暗道居然在现代还能看到真正的守陵人,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的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
一旁的简三生也拿起枪对着那守陵人猛打,嘴里还应和道:“没错,这活死人就是劳什子的守陵人,他娘的又是一不好对付的主,二爷我最近是不是撞了邪了,怎么总是碰到这种玩意儿。”
“没事,这守陵人也是属于僵尸的一种,我这有专门对付它的……”陵墓边说边拽过身后的背包开始翻找,翻到一半却突然停下不动,话也不继续说了。
察觉到不对,简三生不由伸手推了他一把,问道:“你他娘的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什么专门对付僵尸的,赶紧拿出来啊。”
被推了个踉跄的凌墓阳惊恐的看了简三生一眼,然后伸手指着位于众人斜前方的一只小小的尸虫说:“二爷,你看到那只奇怪的虫子没,我的直觉告诉我,除了这个守陵人,还有个活人隐藏在咱们周围。”
“活人?”简三生观察了一下,发现守陵人的行动非常缓慢,便挥手招呼其他人边打边退,然后思索着凌墓阳的话,脑海中突然跳出在卢家村的时候,霍三儿因为一只行为奇怪眼冒绿光的大老鼠而不省人事的事情,不由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白虎?!”
看到凌墓阳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简三生心下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难不成这守陵人也是他整来的,次次都坏二爷我的好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不是为了来跟我算账就好……”抖了两下,凌墓阳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又告诉他,那白虎可能就是为了他而来。
还没幻想完自己的未来有多惨淡,就听到旁边简无争突然焦急的叫道:“二哥,谦子不见了!”
“什么?!”闻言,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简无争,惊讶的发现一直护在小祖宗身边的王子谦竟然真的不见人影。
可是在这种时候,谦子应该是绝对不会离开他们的,要让他离开,那只可能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认为必须由自己去解决的事情,而那事情往往都是极为凶险,连他都没有十足把握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再次通宵码字码到脑残,好吧,其实真正的守陵人并不是什么僵尸,只是世代守护的陵墓周围的人,他们靠吃贡品为生,终生不得与外界活人接触,即使有人来祭祀,也要躲藏起来,并且每晚都要在陵墓周围巡逻,防止盗墓贼入侵,总之就是很悲剧的一个职业,可是这种悲剧的生活对他们的族人来说却是无限风光的
第十一章
11.
“这混蛋东西到底跑哪儿去了?!”简三生咬牙骂了一句,看着前面越靠越近的守陵人,脑中快速思索着解决办法。
简无争心里惦记着王子谦的去向,已经顾不上眼前的情况,只说了一句:“我去找谦子!”便转身向后面的秘道跑去。
“回来!”简三生伸手去抓,却没有抓到,只能气的一跺脚,狠叹了口气,骂道:“这俩怂玩意儿!”
一旁的凌墓阳见此情景,脑中突然想到什么,便也二话不说的跟着简无争消失在秘道深处,留下简三生带着北哥三人和几米外的守陵人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追上简无争,凌墓阳马上拽住对方的手腕,大喘了一口粗气,说道:“小祖宗唉……你这跑法真是……要我老命了。”
简无争一脸焦急,被陵墓拉住更是显得十分不耐,却也懒的赶对方回去,说了一句:“边走边说。”就想转身继续去找王子谦。
用力死死拖住简无争,陵墓知道不能再扯皮,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没准人还没找到,你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跟你一起去,保证马上就让你见到人。”
听到这话,简无争立马停了下来,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道:“还能找人?你这风水大湿还真挺无敌的。”
嘘了口气,凌墓阳抹了把脸,然后抬起简无争的左手说道:“那是因为有你在这,我才能有把握找到青龙,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们俩,就知道你是他命中的人,这种天命有的是生来注定,也有是后天形成,我虽然不肯定你们俩是哪种情况,但是只要有其中一个人在,我就能找到另一个。”
看到简无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陵墓猥琐的笑了笑,继续说:“这招很简单,用手相就能确定,你们两个一生之中有无数命线交错,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所以我只靠你手上这根线,就可以找到青龙那家伙。”
“命线交错……”简无争低下头,和凌墓阳一同看着自己的左手,半饷之后却皱紧了眉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现在有很不好的感觉,咱们必须赶紧找到谦子。”
在简无争的左手掌心点了几下,又掐指算了算,陵墓点点头,认真道:“好,咱们现在从这边走,不久就能找到人。”
说着,凌墓阳拉着简无争拐进了一条墓道,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人那微微暗淡的眼眸。
传说中,聂赤赞普本是天神的儿子,后来降临到人世之间,在山南境内的羌脱神山,被十二个放牧者看见了。这个小伙子的言语举止与本地土著不同,放牧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清楚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年青人,便派人回到聚居点报告。长者派出十二个颇为聪明的巫师教徒上山,盘问小伙子从哪里来,聂赤赞普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头顶的苍天。
这伙人便以为小伙子是从天上来的,是“天神之子”,格外高兴。十二人中为首的伸长脖子,给这位“天神之子”当轿骑,前呼后拥地把他抬下山来。聚居在这里的人们纷纷前来,拜见这位从天而来的小伙子,这就是后来叫做“吐蕃”的部落的第一位领袖——聂赤赞普。
但其实,传说中的那十二个放牧者,都是苯教教徒,聂赤赞普靠他们成为了领袖,其自身必然也是十分崇尚苯教的。
正是由于这点,聂赤赞普的墓中有许多刻画苯教神灵的壁画。
凌墓阳和简无争走在墓道中,狼眼手电橙红色的灯光打在这些线条简练的壁画上,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密脸四女神……五主空行母……”凌墓阳一边喃喃念叨着壁画上神灵的名字,一边说道:“看来这位聂赤赞普,是苯教最忠实的教徒啊。”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妖魔鬼怪?”简无争跟在陵墓后面,也奇怪的看着这些壁画。
“不是妖魔鬼怪。”摇了摇头,陵墓低声说道:“这些都是苯教的神灵,与佛教的神差距非常大,佛教的神看起来都和颜悦色,而苯教的神,在普通人眼中更像妖怪。”
张了张嘴,简无争想再问什么,却突然被陵墓伸手制止,看到对方噤声的手势,简无争便也静下心来细听周围的动静。
只听黑暗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喘息声,那声音非常非常低,但是简无争还是马上就听到,并且激动的想要跑过去。
站在旁边的凌墓阳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却没有和简无争一样妄动,反而眼疾手快的拉住对方,低声说道:“别过去,现在不是时候!”
简无争刚要开口反驳,凌墓阳急忙把他拉到一块巨大的石板后面,自己先伸头出去看了看,然后打了个手势说道:“你来看,小心点别闹出大动静!”
瞪了凌墓阳一眼,简无争将信将疑的探出头去,却看到不远处的石洞中,一只探照灯掉落在地上,极亮的灯光中,矗立着一瘦一壮两个人影。
那瘦高的男子,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左手奇怪的按在右手手臂上,死死的盯着前面健壮高大的人影,薄唇中不断吐出低沉的喘息。简无争在石板后面看的心惊不已,那人分明是谦子,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当简无争想要起身跑过去的时候,那高大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青龙,在这种地方你失了先机,就肯定得输给我,别再硬撑了,否则你那条手臂马上就废了。”
那声音低沉浑厚,却也透出一丝疲惫和强撑,似乎声音的主人也快要支持不住。
回头丢给凌墓阳一个疑惑的眼神,简无争非常想知道能让谦子撑到这种地步的人,究竟是谁。
无奈的叹了口气,凌墓阳心里有点害怕,但还是说道:“那个就是白虎,五行术的创始人,非常**的家伙,不过没想到青龙居然会败在他手里,本来以为四兽之中最厉害的就是青龙,现在看来……”
“闭嘴。”狠瞪对方一眼,简无争不耐烦的说道:“谦子没有输。”
“还没输?”凌墓阳嘲讽的笑了笑,挪过去指着对面那两人的脚下说:“你看见白虎旁边辰位的那三只老鼠没有?那叫做三鼠运水,青龙的五行属性火为其上,他有那三只鼠源源不断的将水运给他,就能压制住青龙的火,让他动弹不得。你再看申位的那五条细蛇,那叫五龙护主,以蛇的土属性阻挡青龙逼近,还有他上面那两块石笋,成利剑之势直指青龙,是为攻击的金。而我们的青龙大哥呢,只有手上那把太阿,明显是被白虎下了套,现在估计只有等死认输一路可走咯。”
听了凌墓阳的解释,简无争眉头紧皱,再向王子谦看去,发现谦子的受过伤的右手已经血流成河,殷红的鲜血顺着太阿剑慢慢流到地上,触目惊心。
“谦子……”简无争低喃一声,那刺目的鲜血让他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问旁边一脸哀戚的凌墓阳:“我要去帮他,你告诉我怎么做!”
抬眼看了简无争一眼,凌墓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三爷,你让我解释我是可以说出个一二三,你要让我想办法破解,那我可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你突然过去,扰乱了设好的五行之气,没准就害了青龙啊……白虎不是好惹的,我早就说过……”
见凌墓阳已经完全靠不住,简无争更加焦急的注视着王子谦的一举一动,一边害怕他再做出什么让自己的伤加重的举动,一边在心里思考着对策。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子谦仿佛知道小祖宗心里想的什么一样,竟然强压着右臂的疼痛,硬是又往前走了一步,只见那本就受伤严重的手臂瞬间崩坏一样猛的涌出一大堆鲜血。这下不只简无争和凌墓阳,就连白虎都吃了一惊,只有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家伙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血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青龙……”白虎再次开口,声音中除了惊讶,竟然还掺有一丝佩服:“你这家伙,居然用自己的血来破我的阵……”
闻言,原本无精打采的凌墓阳一骨碌爬了起来,探头看着石洞内的局势,然后兴奋的冲着简无争说道:“嘿,别说,你家这条大木头龙还真有两下子,以血化水破解五行之气,真不知道他是蒙的还是自己想到的。”
“你是说谦子赢了?”简无争眼睛一亮,揪住陵墓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如果咱俩没来,他能不能赢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我就不能让你这个百邪不侵之身浪费。”来不及给简无争解释什么叫百邪不侵,凌墓阳指了指白虎左边的一块小石头快速说道:“你现在过去站在那石头边上,记住,中间碰到什么都别停下,只管走你的,只要你到了那石头前面,青龙就赢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开学了,学校一直没网,为了更新赶紧跑去了办了个无线网卡,于是
俺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十二章
12.
当看到有个人突然从石板后面站出来,并且慢慢朝自己走来,白虎就知道自己的运势已改。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纯净气息一下就能辨认出来,那是可以抵消一切恶势的驱邪之气。
黑瞳中闪过一抹犀利的精光,白虎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朱雀,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简无争听到白虎的话脚下顿了一刻,便又马上继续向前,然而越是靠近对峙的两人,越是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和简无争不一样,做贼心虚的凌墓阳听到对方这震耳欲聋的一嗓子,立马心跳直升,躲在石板后面思考了半天,这才装模作样的站出来,哈哈大笑道:“白虎啊白虎,想不到你小子有一天也会落到我手里,别以为你阴了青龙就能抓到我,有我在,青龙是绝不可能输给你的!”
“有你在?”白虎略带嘲讽的挑起嘴角,玩味的将眸光转向简无争,声音更加低沉喑哑:“是有这位在吧?百邪不侵……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说完这句,白虎突然翻出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随着他这个手势,那几只老鼠居然动作僵硬而缓慢的挪动了位置,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简无争感到更加寸步难行。
“三爷别怕!他伤不了你!接着往前走,发生什么都别停下来!”发现白虎改变了场中的五行循环,凌墓阳立马跳着脚在后面大喊大叫,他知道此刻简无争必定会被强大的压力所制,产生行动缓慢等现象,不过同样的,白虎耗费力气去压制简无争,就会疏忽青龙那边,只稍待青龙以血气破解白虎的五行束缚,这活捉老虎之举势在必得。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数十吨的铁块压在身上一般,两条腿慢慢变的僵硬,几乎快要感觉不到它们在动。简无争咬着牙在心里默念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黑亮的双瞳狠狠瞪着白虎,如果不是这奇怪的压力,他早就扑上去狠揍对方一顿。
低下头,看着几步之内的石头,简无争暗暗松了口气,照这样下去,马上就能到了。
却没想到在他这一晃神的时机,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只黑呼呼的动物,那动物睁着一双绿油油的大眼,行动迅捷无比,猛的扑向简无争。
耳边听到呼呼的破风声,简无争心知不妙,奈何却无法快速移动身体。站在后面的凌墓阳看到这一幕手足无措的惊呼出声,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然而就在几个人都以为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闭上眼睛等死的简无争却一下子被王子谦拉进了怀里,而那只黝黑的动物则由于惯性撞上了另一边的石笋,抽搐扭动着身体,再没有爬起来。
惊慌的睁开双眼,简无争看到王子谦正用受伤的右臂搂着自己,左手平举太阿剑指向白虎喉间,之前那铺天盖地、压的人呼吸都困难的五行之力也已经荡然无存。
双手Сhā进裤兜,白虎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却用右手紧搂着简无争的王子谦,了然的笑了笑,说道:“我输了,青龙果然是四兽中最强的。不过现在看来,咱俩还挺有缘,比如都看上男人这点。”
说完,锋利的目光便转向不远处躲躲藏藏的凌墓阳。
“不一样。”缓缓将手中长剑放下,王子谦直视着白虎的眼睛,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和无争,跟你们不一样。”
静静的和青龙对视了一会儿,白虎忽然觉得其实他们俩很像,很有共同点,他很想和这家伙做哥们儿,奈何两人的身份特殊,谁都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四兽从来没有合作过,更别说产生兄弟之情,按照以往千年来的规则,皆是奉其主之命行事,见面便是死斗。
“的确,不一样。”再次勾起嘴角,这次白虎笑的很诚恳,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青龙为一个人如此不惜一切,甚至在危险还没降临之前就提前自己去解决,“既然打过一架,咱们就算认识了吧,交个朋友,我叫成岳。”
听到成岳的话,王子谦明白他已经没有敌意,便将搂着简无争的手放下,然后回道:“王子谦。”
“王子谦?”愣了一下,成岳瞪大眼睛琢磨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道:“不是吧,这谁给你起的名,NND根本不适合你这条煞气冲天的龙啊,而且你明明是火旺的命格,叫这个名字不是折杀了你的火。”
摇摇头,一直面瘫很严重的王子谦竟然也难得的勾起一抹淡笑,说道:“这条命是他给的。”
“原来如此。”摸了摸下巴,白虎别有深意的看了旁边的简无争一眼,直觉告诉他青龙口中的这个人必定与简无争有很深的关系。
就在凌墓阳看到王子谦和成岳友好的交谈,踌躇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身后的秘道中便传来二爷的叫喊声:“无争,你们在哪儿,几个混蛋小子,听见了应一声啊!”
成岳听到声音扭头看去,然后就用那双压迫感十足的眼睛紧盯着凌墓阳不放。陵墓被他盯的毛了,便尴尬的转过身喊道:“二爷,我们在这,逮了只活老虎,快过来看嘿!”
“啥玩意儿?!”那边显然被这句话搞糊涂了,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简三生已经出现在凌墓阳面前,他上下扫了陵墓一圈,问道:“什么老虎,哪儿呢?”
凌墓阳尴尬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往后指指,说道:“那边那个大块头就是白虎本尊,现已活捉,要杀要剐,二爷您随意。”
顺着陵墓手指的方向看去,简三生果然看到站在谦子面前的那个壮硕的男人,皱眉小声嘀咕了两句,又往王子谦和简无争身上扫去,这一扫,便看到谦子那条血淋淋的手臂,还有地上被探照灯灯光映的变了色的血水。
“谦子?!”带着北哥三人匆匆忙忙走上前去,简三生一把抓住王子谦的胳膊,大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他娘的这手你不想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用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王子谦并不回话,只是安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