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
小荷一脸得意都掩饰不住了,时时拿眼睛瞅我,等着我问。
我没心情,嘉铭什么时候回家呢?
早晨,我打电话给他,通了。
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一连串地嘱咐我这样那样,要吃饱,要保暖,记得关电源和打火灶。无懈可击。
我就无话可说了,闷着。
小荷终于耐不住了,偎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章冰,我那个给我买了这个。”说着,把手伸过来,中指上套着一枚粉红钻戒。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我那个”不是祥军。
“很漂亮。”我真心实意地说。
她叫我去上厕所,我知道她有话说,就陪她出去。
“章冰,我越来越发现我离不开他了。”小荷说,“祥军知道了。”
我大惊:“那你怎么办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苦笑着:“就昨天。我和祥军在吃饭,他来电话约我出来,我说谎出来,祥军跟踪我。”
“后来呢?”我问。
“没事儿,我告诉他是我的一个病号的家属,有事情要让我去帮着处理。”看起来小荷是有惊无险的。
“他信了?”
“不信,但也没有抓住什么把柄。倒是把那个吓坏了。”
“怕毁了他的美好前程吧?”
“不是,是怕我不理他了,所以买了这个东西来给我压惊。”
我还真没想到刘副局长竟然是这么痴心和认真的。
小荷还在说些什么,我都再没有听进去。我在想,如果我和吕静的事情让嘉铭知道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吕静是个很小心的人,怕是不会如刘副局长这样的勇往直前。想到这里,我兀自笑了,想些什么呢?
回到办公室里,坐着发了一会呆,嘉铭还有一个星期才会回来吧。
为什么突然那么希望见到他呢,总觉得很忐忑,心神不宁,我不必如此的。
我摇摇头,打开电脑,看乱七八糟的文件,中间吕静打来电话,手机在兜里不停地震动,但我没有接。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不希望他感受到,就当是我正在忙吧。
什么也看不进去,上网,一阵乱点。
每个网站都有聊天室、聊天广场,数不清的人头攒动,等着宣泄情感。
网络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从未谋面的人,互相看到对方的语言。
每个人都需要与人沟通,人毕竟是群居动物。但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沟通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陌生人之间,倒是很有安全感,可以无所顾忌地把杂乱无章的情绪随意地倒出来,对方也总会很理解地回话来,放松完心情,一关机,什么就都清静了。
的确是一种消磨时光的好方法。
随便进入一个聊天室里,随便找个人头点上去,瞎聊几句,就看到对面自称是“女孩子”的写过来的情感故事,说自己被男朋友甩了,因为他爱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很痛苦,就想到了死,结果没死成,因为她的男朋友根本不把她的死当一回事情。
已逝之情不可追。她最后大彻大悟地说。
爱情故事漫天飞。
现在人民的温饱问题都已经解决掉了,应该丰富精神生活了,谈恋爱无疑是调节生活和情绪的良好活动。
随便和谁聊天,都会有情节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等着你评议。
可是,为什么满怀激|情投入的爱情,总要满脸泪痕地收场?走入婚姻的感情,比以后邂逅的感情,都真诚,为什么总会被轻易地背叛和放弃?
我的情事是不是也找个人分享点评一下?不。
我是个在爱情里,防守不利,逃避现实又出师不勇的女人,瞻前顾后,自相矛盾,自我分析已经透彻得很。我还能预知,现在,嘉铭给我的折磨,会让我们的婚姻孕育的寒冷,飞速地蔓延成冰天雪地,那时,我该怎么办?
最害怕想这些,我在恐惧里感到愤恨,恨自己也恨嘉铭,甚至吕静!
我教那女孩子很多损招,说如果她听我的,保证她说的那个坏蛋不得好死。
最后,那“女孩子”说:“你这人有暴力倾向,我喜欢。”随即又看到一个羞涩的红脸发过来,说:“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我们见个面怎样?”
我说:“哪见?”
她说:“来我这里,我会让你永远记得我。”
我说我不搞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