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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外科女医生越轨记-意乱情迷 > 意乱情迷16(1)

意乱情迷16(1)

我宁可死掉!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个耳光,如果说在这之前我还欠他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扯平了,我要和他恩断义绝!

他发愣似的抬起鲜血淋淋的手,摸着被我打痛的脸,那黑污的血,是他流出来的,还是我的,我不知道。这一瞬间,我痛恨我们血­色­的类同,我要和他一清二楚!

我两眼喷火地看着他。隔着很近的距离,这些年,我第一次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好像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和我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现在却是这样荒唐地压在一起。

我猛力推开他,心里充满了仇恨和憎恶。下­体­的疼痛让我举步维艰,我一步一挪走到门口,背起我的包,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在我打开门的一刹那,我听到后面异响,看见嘉铭风驰电掣地冲过来,把我像提小­鸡­似的拎回到卧室里。

我不反抗,仰卧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那里装潢的暗­色­花纹纺布,线条凌乱,花纹繁杂,当初,我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纹理?

我听到他站在那里,牛一样呼呼粗喘,看都不看他,如果他还要再来一遍,我也只能束手就擒。可是只要留下我的命还在,我就要离他远远的!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背叛他,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他把我看成他的私有财产,和这家里的其他东西一样。他不懂得体谅我、爱我,不在意我的失落和痛苦,他要的只是我一味地归属和服从!

我恨他,虽然我有错,但我们不是犯着同样的错吗?

他一直没有再动,却又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他慢慢坐到墙角里,把头深深地埋进两臂间,粗着嗓子压抑着声音哭得天昏地暗的。

我闭上了眼睛,让我死了吧,死了吧,不要面对这样的窘境。

他哭够了,和我一样沉默着出神。

天大亮的时候,我睡着了,我很累、很累……

睡了有一个世纪,我醒来时,看到嘉铭躺在我的身边,还闭着眼,眉头紧锁,牙关打战。

怎么了?我伸手一摸,烫手。

我坐起身,身下“哗”一下流了一摊血,把昨天夜里所有的记忆都清晰出来。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这个屋子里一直就我们两个人。

我是妻子,他是丈夫。

我们两个人,再有其他的人,都是这个家庭之外的。

抬眼看见我们的结婚照,本来,我想把它撕毁,但现在,我懒得动一动。

嘉铭在喃喃地说胡话,全是咒骂,不堪入耳的咒骂。

他到这样的时候,都还在恨我。

恨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头。

我起身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要回娘家,然后和他离婚,然后永永远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我在­干­什么。他吃力地说:“晓雪,不要走,我爱你。”

我闭紧了双眼,站定了。

“晓雪,求你,不要走。”他压抑地再次哽咽。

我仰起头来,眼泪轰然决堤。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没有选择的。

我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拿毛巾给他擦擦脸,他一直闭着眼睛,我不知道他是没有力气睁开,还是不愿意看到我。他很顺从地听我摆布。

我重新把他放倒,拿来那次我打吊瓶时顺便买回来的备用药品针剂,找了消炎的给他打上。

我把他的左手拿起来,那里的伤口已经止血,结着厚厚的血痂。我用温手清洗的时候,那黑的血痂就又回复了生命力,在水里游丝一样的荡漾开去,逐渐染红了一盆水。

放眼看看我的家,往日里被我收拾得井然有序,现在,却是凌乱一片,到处是溅落的、沾染的血点,地上的血是成片的,像个屠宰场。

就是一个屠宰场。曾经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假象都被分明地屠杀了出来。

我把吊瓶给他打上了,力气也剩下不多了,我说:“你打着吧,我给你叫小区的医护人员来给你拔针,我走了。”

他猛然把针拔了出来,闷闷地说:“你走我就拔针。”

“你他妈的……”算了,没心情和他斗,我只得重新找位置把针给扎了进去。

他另一只胳膊伸过来,执意搂紧我,把我拉在身边。

我挣脱不掉,也只能任他这样搂着,浑身僵硬,感觉自己像个俘虏。

沉闷。

药剂一滴一滴地落,我忽然就想,我们的婚姻,曾经如这瓶子,装着满满的爱,后来,这爱就一滴滴落了,只剩下如空瓶子般的婚姻,束缚着两个彼此憎恶的人,要解脱,除非,打碎这瓶子……

吊瓶打完了,他很困的样子,却仍然不睡。

“你睡吧,醒了就好了。身体好了,我们得解决问题。”我说。

“那我愿意病着。”他说。

“不会的,你一向很壮实,一两天就好了。”我说。

“这次也许我就死了。”他说,说完,停了停,眼角就流下两注泪水来。

我愣在那里,心里一紧。

他死?不!

无论怎样,我们曾一起走过,用体温和爱互相温暖,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我们的生命里,都留着对方的痕迹,积年累月里,已经水|­乳­相合。

离开他,不等于是想让他死。我更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不要小题大做。”我说。

“你走,我准死。”他说,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刀。

我不再说话了,他是个一意孤行的人。现在吵什么也没有意义。等他好了再说吧。

感觉我重新躺下了,他牵强地笑了,那一抹笑容,看得我心酸,怎么说,今天是我太不小心了。

他一连病了一个星期,打了一堆瓶子的药。从我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病到这分上。

这一个星期里,我在各种情绪里反反复复地煎熬着,度日如年。

我把家重新收拾好,和往常一样做饭给他吃,我们还是在这个屋子里,还是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同一张床上睡觉。一切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都沉默着,怕开口提及难堪的事情。

所有的语言都罢工了。空气就在一种反常的沉寂中闷着,闷着,让人受不了也得受着。

我们又坐下来吃饭了。

他拿筷子的手上,点点的针眼刺得我眼睛痛。

“明天我们都要上班。”我说。

“嗯。”他应了一声。

……

再不知道说什么了。

“晓雪。”他停下来叫我。

“什么?”

“……没什么。”他欲言又止。

我也低下头来只顾着吃饭,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

“好好上班,咱们,咱们还得好好过日子。”他说。

我没接话,一口米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就当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他说。

怎么可能呢。我心里想,但我没做声。

一顿饭吃得人胃痛,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生活中的手术是无所不在的,不单是在手术室里。所以把你的眼泪收拾好。不要让它丢人现眼。”

张谭的训诫呼啸而至,我生生地忍住眼泪。是啊,我才刚刚领教这生活中的手术的,它的威力和杀伤力还在后面呢。

上帝笑眯眯地看着我的泪眼,点着他那无所不能的笔,把我以后的生活写得越发­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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