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苏幕遮猛地抬首,望向殿梁之处,只见那上面除了明烛与影卫纠缠的身影,空无一人。
随即苏幕遮右臂轻垂,雪白的斧刃垂下了一寸。
慢慢的转身,苏幕遮回头望向身后说话的女子,只见身后的苏柔荑一袭大红嫁衣,在乌云蔽日的苏府之内显得尤为魑魅,而其脸上敷的那纯白色的轻纱早已在今日的一番生死角逐中飘落不见。
一道猩红的伤疤自左眼的眉梢延至唇角,横贯苏柔荑整张脸,昔日如花的容颜荡然无存,只剩下狰狞恐怖。
而她怀中被胁迫的女子,乌黑的发丝在一袭茜红色轻纱上倾泻而下,那女子浑身僵直,口不能言,一动不能动任苏柔荑摆弄,正是刚刚自横梁之下被拽下去的玉乔!
苏幕遮抬首,正对上玉乔乌黑的眸子。
今日的一番杀戮,苏幕遮琥珀色的瞳眸已经转红,眼底锋利如刀,目光自对面女子的眼眸扫过,终于落在了玉乔脖颈上,那上面横着锋利的匕首上!、
苏柔荑手握那三寸长的精巧匕首,紧紧的抵在了玉乔的脖颈之上!
很满意此时的情景,苏柔荑看着对面瞳眸火红男子。
只见白莲花扬唇轻笑,苍茫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再说一遍,苏幕遮,放了之之。
用你手中的镣天斧,自、尽。
否则……我就杀了明玉乔。”
话音刚落,只见苏幕遮放声大笑,那爽朗的笑声震颤房檐四瓦,那笑声在整个苏府回荡。
半晌,苏幕遮转身,浓重的眉毛好像用最浓厚的墨汁画出来的那样,如山的鼻梁高挺,苏幕遮转身,只见绛色的衣角轻轻掠过地上的鲜血。
再次看向苏柔荑,苏幕遮的眉间满是戏谑:“小妹,你今日的表现真的是令为兄失望啊。
难道是被你那许平之关傻了?”
说完苏幕遮低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像死狗一样在地上蠕动的许平之,随即苏幕遮抬首,唇角轻扬:“你真的以为,随便抓个女人来,就会逼你四哥我乖乖就范?
什么大乔小乔的……”顿了顿,苏幕遮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斧尖,再次开口时那男子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和我有半点关系?”
见对面男子反应如此,苏柔荑不慌不忙,凝视的苏幕遮血红的双眼,半晌苏柔荑扬唇,声音轻的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哦?是吗?
四、哥----”
最后两个字音,苏柔荑咬的尤为重,手臂慢慢上抬,苏柔荑手中的刀锋紧紧的抵在了玉乔最柔软的脖颈处。
苏柔荑侧首,贴近玉乔的脸颊,在距离其一寸处的时候停了下来。
呼吸的温热荡过玉乔的耳边,温热的风声夹杂着苏柔荑清冷的声音:“那就让我看看,她的血,在你苏四少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晋.江.独.发
说完,苏柔荑手腕发力,对着玉乔微微颤动的脖颈就要划下去!
“慢着----!”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苏幕遮猛地抬手,五指摊开对准面前的苏柔荑,猛地喝道。
大步向前迈了过来,苏幕遮颌首:“她是天蚕派的堂主,杀了她,你就不怕整个天蚕派与你为敌吗?”
话音刚落,玉乔只听见一声冷笑自背后传来。
笑过之后,苏柔荑环视整个苏府这幅人间炼狱的血腥画面。
那本该是礼乐鼎盛的新婚盛宴,而如今各派人士死状凄惨,横尸遍野。
苏幕遮这话一出口,苏葇荑像是这个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看向对面的男子,苏柔荑上下唇动:“还差一个天蚕派吗?
恩?苏幕遮?”
三个字刚落,苏柔荑的声音变得阴冷诡异:“苏幕遮,我要让你也尝尝,这锥心刺骨的滋味。”
瞬间,苏柔荑猛地扬手,锋利的刀尖划过玉乔的脖颈上的皮肤,划开了一道豁口,血凿凿的流了出来,浑身又僵又麻的玉乔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感。
看着那不断流出鲜红色液体,就像是别人的一样,慢慢自玉乔的衣衫处留下,将茜红色的衣纱染得更加鲜红夺目。
终于慢慢滴在了地上,融进了地上其他人的血液,很快难以分辨。
尽管感受不到痛,玉乔还是心中一抖,毕竟自己,还是心疼的啊…
咯噔咯噔的声音自对面传来,只见苏幕遮紧紧攥住了拳头,看向玉乔衣襟上的鲜血,只见苏幕遮血红的瞳眸更加锋利如炬,玉乔亦对视上苏幕遮的双眸。
琥珀色的眸子对视上了乌黑的瞳眸,过往片段在二人之间飞速闪过……
初见时那个被追杀的无路可逃的女子,一身的狼狈、再次见面那个天真呆木的少年,与鸟兽为伴、金色的湖畔边,谁能曾听闻那段相伴的交心之言?
还有,金黄的麦田里,一直守望着人偶……
想到这,只见茜衣女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稻草人…他真的…是没有心的。
凉风荡起男子绛色的衣袍,只见苏幕遮望向对面的白莲花,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苏柔荑,你再动她一根手指,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装不住了是吗?四哥你还真是怜香惜玉……”说完,苏柔荑低头看向地上的许平之,随即扬唇轻笑,那笑声魅惑动人,像极了裴媛,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白莲花发出来的声音.
笑够了之后,苏柔荑的声音带着万劫不复:“我今天活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我还把生死看的那么重要吗?
只不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个上垫背的,可是……
是要你垫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