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忽值人。
山口潜行始隈隩,山开旷望旋平陆。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
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从物外起田园。
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山鸡犬喧。惊闻俗客争来集,竞引还家问都邑。
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不疑灵境难闻见,尘心未尽思乡县。
山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今来变。
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正如两小猜想一样,杜家与钟家因两小无故失踪数天之久,早已急成热窝上的蚂蚁。张屠夫当天的告状着实曾让杜南暴跳如雷,大有将若君恨恨教训一顿之后,将之绑与张屠夫外置之意。杜母虽然弱宠若君,但对于若君此次所闯的祸也爱莫能助。她深知杜南的脾气,虽然天黑之时仍然未见若君回归,心里也不太担心,其实她的内心也有若君在外面躲过一夜才回来的意思。至少不要在杜南的气头上让其碰个正着。
钟林并没有杜南的狂怒,但心里也多少也有几分生气。虽然不至于出手教训芯草,但至少会让其吃点苦头。芯草一夜未归,仿佛是钟权早已成竹在胸的事情。据他对芯草的了解,这个顽皮之极的女儿,定然不敢在其气头上让其碰个正着。势必会在某个亲戚家里过上一两天,才会有回家的打算。
两家之主虽然有不同的心思,但两小数日未归后,便开始改变了初衷。当钟杜两人走遍所以的亲戚都没有发现两小时,同一时间开始由最初的愤怒转为担忧。
五日过去了,再小依然音信全无,这一下两家之人再也坐不住了。首先是杜南几乎翻遍整个龙门镇能躲人的地方,甚至连荒郊野外也没有放过,席地式的一翻寻找下来,最终还是无果,杜南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担惊受怕。钟权得知杜南寻找无果后,也不得不到邻近的几个镇去张贴寻人告示。
七日在两家之人的度日如年中慢慢流逝,两小依然毫无消息。钟杜两家开始绝望起来,首先是杜母因思子心切,抑郁成疾卧床不起,终日以泪洗脸。杜南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每天除了安慰妻子,便是到处打听两小的消息。
平时沉着冷静的钟林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而钟母同样整日失魂落魄,逢人便打听起两小的下落,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没有立刻出谷的芯草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并非她不想立刻出谷,而是七叔公有太多未了之事要去完成。首先是为那相处几十年的兄弟上坟,之后又在谷中静呆一日以平复激动的心情。竹筏做好后又用两日时间仔细检查结实程度,确实无误后,才和芯草登上竹筏顺流而下。
七叔公除了一直形影不离的砍刀之外,什么都没有带走,因为那砍刀伴随他走过这无数的岁月,感情多深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至于其他的一切,就让其永远在他以后的生活中彻底消失。芯草却不相同,她把山洞书房里的一切东西全都带在身上,因为那有她难以忘怀回忆。同时还带上一些她认为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那鱼油她就舍不得让其留下。
坐在竹筏上的芯草显得异常兴奋,这可是她第一次这样坐竹筏顺流而下。所以很不安分起来,摇摇晃晃地竹筏上走来走去,最后可能是不小心的一次摔倒差点让其跌进河里,才吓得坐在竹筏上不敢站起来。虽然不敢站起来,依然什么不安分,趴在竹筏上爬到边缘去玩水。
七叔公将芯草的顽皮尽收眼底,除了把好竹筏不让其碰撞岸边,并没有阻止芯草的任何动作。他其实也没有多少坐竹筏的经验,所以时刻害怕竹筏不小心撞散,导致无功而返。不过很幸运的是这丈余宽的小河并没有几处湍急的地方,基本上都水流平绶。河里也没有多少冒出水面的大石,免去了竹筏被磨底的烦恼。
竹筏平安无事在丛林中穿行,两岸如画的风景缓缓向后退去。河水很清,浅水的地方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在目。水流急湍的地方,小小的浪花时不时跳上竹筏,显得顽皮之极。水流缓慢的地方,竹筏过处荡起圈圈涟漪。天上的白云好像也沾染了这份喜悦,在微风中轻轻飘游。白云、丛林、竹筏、一老一小,远远看去就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小疯子,小心一点, 胡笳sodu前面就是那条瀑布!”七叔公的话没落多少,远处隐隐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渐行渐近渐响。芯草听到这渐响的流水声,刚才还轻松无比的情怀瞬间凝重起来。那声音有如千军万马在奔驰,将芯草一颗心提到半空中。就是这条落差百丈的瀑布,将七叔公等人困于此地几十年。试问谁会无缘无故从百丈高的瀑布飞坠而下,任谁都没有这个胆量,如若不是因为知道这是山谷唯一的出路,就算打死芯草她也不敢这样做。
因为知道瀑布的存在,所以七叔公在竹筏上做了同样的安排。在竹筏的中央扎了几个结实的木桩,只要死死死抱住木桩不放,才有安全冲下瀑布的可能。此时的一老一小,自然已经各自抱紧一个木桩。不过抱紧木桩的芯草还是不由露出紧张的神色,从百丈高的地方冲下瀑布,那可是一件玩命的事情。就算幸运之极竹筏不散,但这股巨大的冲力在竹筏冲入水底的瞬间,与水剧烈的摩擦,几乎可以让人身体支离破碎。当然如果能借得竹筏免去部份的摩擦,那应该就会有惊无险。所以能否安然无恙全在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