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自忖,纵使是自己此时开始着手医治,徐加调理,只怕也需得耗费经年之功,才能重新建立起谢逊体内五脏之气间的平衡,使之尽复平常。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不能再让谢逊自己伤着自己,在如今大仇未复的情形之下,要让其不再温习七伤拳自是不可能,但张无忌对于这一点倒是有了些定计在心,只是时机未到,尚未及施为而已。
但现下最重要的是,此时的谢逊,决不能下手。
他刚刚以针炙之法,激扬起谢逊体内阳火脏气,培育心火,对于谢逊来说,自是对症施针,然而这种刚刚以针法刺|茓强行催发出来起来的心火终究根基未固,反而要比平时更为忌讳生冷之侵。
时下冰火岛上虽然四季如春,然则岛外的海水,却兀自多半是冰川所化,寒气之盛,一时无二,若是谢逊在这等时候擅自下水,被那冰洋之中的寒气侵入肺腑,虬结于经络之中,到时纵然张无忌医术再过高超,只怕也要束手无策了。
张无忌一念及些,转头对着谢逊,笑道:“义父,这季风虽则强弱多变,却也不是无迹可寻,每隔四至六日,便有一个由强到弱,再由弱到强的过程,此时天色已暗,行事不便,义父若还是放心不下,不如待到……”
“不必了”,谢逊举起手,打断了张无忌的话,哈哈一笑道:“无忌孩儿难道当真以为义父真的是老顽固、老糊涂了么?”
他转头对着张翠山夫妇,说道:“五弟、五妹,我们明日起,便可开始伐木编绳,要是这贼老天不来跟我们作对,明年今日,你们一家三口,大概就可以踏上返回中土的归程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妇相视一眼,都自惊喜交集,张翠山开口问道:“三哥,难道无忌说的,当真……当真……”
谢逊缓缓点头:“没错!”
他走近张无忌身边,伸手抚着张无忌的头,蓦地抬头一阵长笑,却是听不出是喜是悲:“我谢逊一生自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今日却是在无忌孩儿身上,方才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什么是井底之蛙!”
他仰头,冲着那无际的大海,无垠的天,高声喝道:“我谢逊何幸,居然能得无忌这样的孩儿!”
“天下英雄,又是何幸,居然能有无忌这样的对手!”
“很快很快,中原大地,只怕就要再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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