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着实让人可恶!他那年过六旬的父亲正一个人在田间里奋力收割水稻,没有人相帮,每一个细节都要自己一个人拼劲相支,累的是衣衫汗透背弯似弓,他仍旧视而不见!父亲老了,儿子大了,再想挥挙教育儿子,几乎不可能了!大贤是何种人呀?那是自小就不怕打,自小就打别人的主!去年有一回,他因事惹得老父亲怒火骤起,父亲举手打来,怎知这主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父亲的手腕,笑眯眯地说:”老头子,你别费劲了!你看看咱俩谁的力气大?“
父亲用力想将手挣脱都没成功。后来,父亲的手腕竟有些淤青。那是四十来岁的父亲第一次被人称为老头子,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含辛茹苦地哺育了二十年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大贤!打自那天起,父亲突然间颓废了不少,仿佛秋后突遭霜打的庄稼。父亲不再答理儿子大贤,就当从来就没有过儿子一样,除了依旧没日没夜里耕种着家里的田土外,就是一个人吧嗒吧嗒地抽着自己亲手栽种亲手制作的黄烟丝。大贤的母亲狠狠地骂他,大贤初时只是笑眯眯地望着母亲,后来急躁了就回敬了母亲几句,噎母亲直抹眼泪。。。。。
早几天,眼瞧着田里庄稼要开镰了,父亲开始备好禾刀维修打谷机,母亲吩咐了几次让大贤帮助父亲。可是,他还是和伙伴们进了山!返回时,大贤将挥霍殆尽的几张大团结交到父亲手里说是让请工割禾用,父亲头也不抬地将钱扔在地上,一旁的母亲心痛老伴又一个劲地抹起了眼泪。。。。。
同村同宗的长辈叔公实在看不过去就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严肃地批评了他。虽不打算这次训话会让大贤幡然醒悟,但凭着自己的据理善言的能力与长者的身份至少可以达到消炎活血化淤的作用吧,叔公深信不疑!岂知大贤的几句话把这位信心无疑的老叔公气得掉头就走,他说:“老叔公,我敬重你时,你就是长辈;我不尊重你时,你就是一多嘴老头!现在的世界是我们年轻人的,你还是好好多活几天吧!别太操心,会折寿的!“末了,他又补了一句,”烦人的老东西上!“
望着叔公愤怒得有些颤抖的背影,大贤暗自欢喜,突然间觉得长大的感觉真好!自己早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早就该到大世界中拼打一番!
如同每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一样,大贤看惯了父辈们不分日夜的劳作,也体味到了土里刨食的艰难,因而他也像许多同龄人一样想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nAd1(什么是农村?什么是农民?在大贤的眼里:所谓的农村就是贫苦、落后的山旮旯,是最应远离的地方;所谓的农民就是干得最苦最累得到最少最差的人群,是老实到无能的人群的代称≡己是什么人,那可是立地顶天的人,绝对是新世界里的闯将,是未来的主力军,是一位本领非凡前途。。。远。。。大。。。“大贤”在脑海里不断对眼下农村进行否定,对农民进行否定,把一切辛苦与艰难当成是人们不思进取的无能表现。同时,他也在脑海里对自己个人进行褒奖与肯定,坚信着自己是一位无所不能的英雄男儿!突然,当“本领”一词闪现在脑海里时,一个声音灵空响起——我有哪些本领呢?我会什么呢?学历文凭?技术特长?好像都没咱的份!哪我有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大贤头一回有些成熟地开始了认真的思想,思索着自己的实际价值与能力。经过仔细地思考,他虽是从一方面没发现自己的价值,但从另一方面发现了自己身上潜在的巨大的能量,那就是满腔的英雄豪气与强健体魄中所包裹着的一颗勇敢无畏的心。经过这么一思考,他还真是头一回发现了自己身上原来竟潜在着无穷的劲力,攥紧挙头能把石头砸烂,跺上一脚村头河水也得起层浪。他仰望天空舒心地笑了笑,灿烂得只有他自己明白。远处田野里传来了嘈杂的打谷机声与人们的吆喝声,大贤将目光投向了田里,一阵鄙夷溢上心头。他自己断然不会是那田中汉,他本就是天上鹰!
那一季稻子收割,他始终没有参加。当然,他也并不是成天游手好闲地瞎逛荡,而是正在谋划着什么,每天早出晚归的,挺忙!这些日子,村发们忙完早稻收割又开始忙于晚稻的栽种,农忙已过半,大贤的大事可才开始。
清早,大贤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母亲交待了几句就出了家门,二贤、三贤等几个兄弟已等在门外。他们衣着整洁,蹬着白是胶底运动鞋大摇大摆地出了村头,向东南方向的马家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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