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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滴滴!滴滴!

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了闹钟声。

她睁开了眼,茫茫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不用看时钟,也知道现在是几点。

总是这样!

在他未搬来之前,她自己的闹钟设在十点,可自从他搬来之后,她便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了。

原因无他,只因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墙壁太薄了,什么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得七点半起床准备上班,“顺便”也吵醒了她这个只要在下午六点去上班的人,这情形实在是……

她抱住枕头,静静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刷马桶冲水声响起,接下来是铁制的漱口杯撞击洗脸台的清脆响声……闭上眼,也可以描绘出他现在的一举一动。

枕头一丢,也打算起床梳洗一下,可两腿间传来的酸痛,令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唉!她的身体还是不习惯纵欲呀!

蓦地,想起他昨晚说的——一只活生生、多功能的按摩­棒­。她不禁露齿一笑,亏他想得出来,他不说,她都忘了。

当初她厚着脸皮、大胆地和他在床上体验“活塞运动”,不就是因为……看上他这个功能?!

“­性­欲”真的是件奇妙的东西,对女人而言,嘴上谈兵,纸上看花,都只是隔靴搔痒,没尝过、没试过亦无妨,好奇是正常,可一旦被勾起,那就……不得了。

而这都是他的错!

她扁扁嘴,回想起他搬来的第一个礼拜六,好梦正酣的她突然被一道高分贝、高频率的惊叫声给吵醒,被吓得跌下床,以为发生了什么谋杀案,呆了好久,直到听到隔壁,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了男女交杂高低不一的喘息与呻吟声,才明白隔壁正在上演什么好戏!

看A片、看情节火辣的小说是一回事,知道有人正在几公尺外实地­操­枪演练,那又截然不同。

她头一回见识到隐藏在自己体内的“人­性­”——“偷窥”的渴望被挑起,如果是在古代的话,她九成九会做出趴在纸窗前,用口水戳出一个洞,窥探里面的拙事!

当然这里没有纸窗可戳,只有一道虽薄,但仍有相当硬度的水泥墙。

所以她只能坐在床上,瞪着那墙壁发呆。

直到那像杀猪般的女高音响起,一切才又恢复平静——除了她那如擂鼓的心跳,依旧轰隆、轰隆在耳边响着。

当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还可以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兴奋地流动着……

天呀!这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当事者,不过是个“旁听者”,连这样就会兴奋?而同时,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阵强烈的失落——原来,他有女朋友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他长得那样­性­格,充满男­性­粗犷、野­性­的魅力,会没女人,那才真的有问题,不是­性­无能,就是同­性­恋,她又何必大惊小怪,甚至妄想“某种奇迹”发生的可能呢?

接下来,她辗转难眠好久才入睡,可惜好梦难寻,反而作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梦,梦中的她陷入迷离且充满颜­色­的幻境中——她全身赤­祼­地平躺在某一个高台,然后有个同样赤­祼­的男人俯望她,他开口对她说了“些话,可她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伸出手想抱住他,想要与他更贴近……

第二天破天荒的早起,看着带有湿意的底裤,她没有忘记梦境的内容,知道自己在梦中达到了Gao潮。

天呀!她羞愧的蒙住脸,没想到自己居然……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噢!可恶!都是他害的,让她作那些乱七八糟、充满Se情的梦。

是不甘,也是好奇,想看他的女朋友是什么模样,所以没窝回去睡回笼觉,一大早就开始勤劳地整理房子,耳朵竖得老高,盘算着只要隔壁一开门,她就要冲出去扫走廊。

等呀等的!隔壁似乎有了动静,心想,应该要起床了,再过一会儿便会出门买早餐……可没一会儿,又是哼哼唉唉的呻吟声和喘息。

她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可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在想什么呀?

他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干­她啥事?他不过是个邻居罢了!她一边这样告诉自己,可心情却异常浮动,最后她放弃挣扎。

对!她就是想了解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博得他的注意和欢心!没弄清楚,她就是会吃不下、睡不好!

后来,她如愿见到了在闹了三个笑话后。

第一个——一听到开门声,她默数了五秒,才拿着扫把出去,一出去却见到他­祼­着上身,穿着运动短裤,站在走廊抽烟,她整个人立刻僵住。

只有他一人靠着护栏,上半身赤­祼­着,正在抽烟,听到声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早安!”

她睁大眼睛,视线落在他白皙却不失结实的胸膛,有些失神,而在看到遍布其上的红痕时,才猛然一震,将视线移回到他脸上,看到他带着颇有兴味的表情注视她时,接着她做了一件与原先预期完全相反的事——退回屋内,用力把门甩上!照个人蹲坐在门前,动弹不得,直到听见他也进门声。该死!她真没用耶!居然会看一个半­祼­男人看呆了?刚刚她的表现一定很花痴样!她把脸埋在膝间,恨不得时光能倒流,一切从头再来!

突然,隔壁又开门了,她如弹簧般跳了起来,深吸口气,拉开门——

赫!他居然就站在她门口,而且手就放在电铃上。

他脸上一片愕然,似乎也被她突然开门的举动吓到。

两人张大眼睛互瞪。

三秒后,他率先打破沉默。

“呃!我刚刚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眨眨眼睛,这才发现他已穿上了衣服,他是来向她道歉?

“喔!不!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早安。”出乎自己意料的镇静说完后,不待他回应,她又再度把门在他面前甩上。

然后,她发现自己又在瞪着门板了,她、她、她在­干­么呀?为什么说完早安就把门关上?天呀——此刻她的脸必像孟克那幅名画“呐喊”般的扭曲。

够了!连连在他面前丢脸两次,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冲进浴室中梳洗,飞快换上外出服,将所有的衣物扔进洗衣机,倒进洗衣­精­、启动。

背上大包包,拿起钥匙,像火烧ρi股般,穿上鞋子就往外冲,可当关上门欲Сhā上钥匙,却因为太过慌急,一直Сhā不进锁孔,当好不容易终于锁上门,欲快步离去时,隔壁打开了门。

与他第三次打了照面,而这回——成功的看到她一直渴望见到的那名女伴。

瞪着对方半晌,一头染得鲜红的头发,穿着露肩的黑­色­小可爱,长相称得上艳丽,并没有任何特殊,但是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很像落翅仔。

迅速挥去任何出现在她脑中的念头,胡乱点个头,便快步离去。

“­干­么呀?好像见到鬼似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一点都不在意让她听到。“这怪怪的女人是谁呀?”

怪怪?霎时,她想停步转身对那女的比中指,可她又不想承认自己听到这样的话。

再来,是他的声音。“不就邻居吗?哪有什么特别的?不怎么认识就是……”

刚好她已走到转角欲下楼梯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拔腿往下冲——跑、跑、跑,无视路人投来的惊诧目光,跑到整个气都喘不过来才停下。

抚着起伏不已的胸口,当那麻痹感一过,羞辱、生气、(也不晓得是气自己还是气他,或是气那个超级看不顺眼的女人?)沮丧等等感觉全都一拥而上……

那天,走到自己开的漫画屋,抱了一堆漫画,关进办公室中,一头栽进去,直到觉得世界不再那么可厌时才抬起了头,回到现实。

这是种逃避吗?

在阅读小说同时,会不自觉的做角­色­扮演,有时候便可以从中获得力量,再度站起来,这就是她解决问题的方法之一。

冷静下来后,她下了决定,那种男人绝对不值得她挂心,瞧他看女孩子的品味就知道了,哼!男人果然只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所以把他抛在脑后吧!

可这样的决定,在她回到寓所后,屡屡见到他的人,以及隔着一张墙所传来的声音,令她的决定功败垂成,根、本、不、可、能、不、在、意、他!

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了!教人想忽视也难。

渐渐地,她甚至害怕回到她曾视为是最佳“安全窝”的住所,因为“墙壁”再也不是安全的屏障,相反地,带给她无限的遐想与猜测。

只要隔壁一有动静,她就会猜测他在做什么,他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表情……她改掉了在晚上洗澡的习惯,因为即使是关在浴室中,却有种错觉,好似他也可以透过墙壁看到一丝不挂的她……

天呀!她快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打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厌恶和鄙夷,居然对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人肖想?甚至疑神疑鬼,怀疑他也在“窥听”自己……

为了避开每逢周六必上映的“春宫片”,她特地排假回南部老家,回家频繁程度有若当年刚北上念大学的状况,令父母大为惊讶。

“丫头,你以前不是每个月才回来一次,怎么现在每个礼拜都回来?连非周休时也回来?”

“我……我想家嘛!”她心虚地说道。

“唉!你现在虽然自己开店当老板,可这书店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你又有贷款要还,每趟车票来回就要花不少钱,别浪费了!”

“是……”哪有做爸妈的不要儿女常回家……心中虽这样嘟嚷,可也知道父母是体谅女儿赚钱辛苦,舍不得她花钱。

在拿着当“女儿贼”的斩获——妈妈的卤菜、冷冻浓缩姜母鸭汤、老爸­精­心腌制的腊­肉­,坐在火车上,望着飞逝的景物,愈想愈气,为什么她要逃?

她也是花钱住在那个地方,更别提她比他还早就窝在那,凭什么她就得逃?

这个怒气在回到家后,发现他居然拥着与上回完全不同的女伴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达到最高点!

他不是什么芳邻,是恶邻……不!是­色­邻!“个身上带着A字头,属花柳病带原者高危险群!如果她得被这种恶劣分子破坏生活品质,哼!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隔了一个礼拜,当她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一边聆听动静,看着表,看时间差不多,就把早已放好CD的音响打开,像是算准的一般,当隔壁的呻吟声响起时,她的乐曲也随之奔放而出。

女高音充满着悲情唱了出来——

风啊,你不要叫喊!云啊,你不要躲闪!黄河啊,你不要呜咽!今晚,我要在你面前哭诉我的愁和冤!命啊,这样苦!生活啊,这样难!鬼子啊,没心肝!宝贝啊,你死的这样惨!我和你无仇又无冤……

她一边张口无声对嘴的唱着,模拟着演唱者的模样,一方面冥想当年对日抗战时,这部“黄河大合唱”是如何激励人心,奋勇杀日寇的模样。

在唱到——黄河的水啊,你不要呜咽!今晚我要投在你的怀中……

隔壁有了动静,三秒后,她门上传来了不客气的敲击声,显然来者已忘了有电铃可以按,唔!理智指数不高。

当作没听到,继续对嘴唱——你要想想妻子儿女死得这样惨!你要替我把这笔血债清算,你要替我把这笔血债清还!

再次传来的敲门声,这回没忘了电铃功用,双管齐下,大有——你再不开门,老子就要把你的门拆掉的气势,她这才把音响关掉,理理头发,在拉开门的同时,藏在门后的手已握好了一枝­棒­球­棒­。

面对她的芳……不!是­祼­着上半身、裤子拉链尚未拉上的­色­邻,不愿猜想里面是不是有条裤裤做防护,她平静地开口。“有事?”

那双会放电的眼眯了眯,压抑着怒气轻声细语地说道:“陈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你将音乐放小声一点。”

她皱起眉头。“吵到你了吗?”

“没错!”

“你不觉得很好听吗?”她回他无辜一笑。

好听?他扬起的眉毛明显表示不赞同。“我们的品味不一样,面对那种像杀­鸡­般的尖号,我听了只会­鸡­皮疙瘩全数冒起。”他冷冷地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YA!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唉!”她假意摇摇头。“太不幸了,这样你一定错过了人类声音所能带来的艺术感。”­色­邻就是­色­邻,一点品味也没有,居然把中国大陆第一女高音唱的歌形容得像杀­鸡­一般。

“无所谓,我宁愿错过,也不想自残。”话锋一转。“麻烦你,转小声点。”

最后一句她当作没听到。“你知道这是什么音乐?”

“我管他什么鸟……”他完全被她激怒了,脸上硬挤出的平和不再,­性­欲被打断的沮丧和怒气,正沸腾滚滚地从他身上辐­射­出来。

她不让他“鸟”完,兀自切进说下去。[刚放的是抗日战争名曲‘黄河大合唱’中的‘黄河怨’,完全唱出了被压迫、夫离子散中国­妇­女的心声……“

“那­干­我……”屁事那两个字还来不及脱口,她再度硬生生切进。

“听了这乐曲,还能无动于衷的人简直是铁石心肠、冷酷至极!”哼哼!看你­性­欲有多高涨,我就用黄河水来浇你!

他嘴巴张了张,她屏住气等着他破口大骂,想不到他却意外地什么都没说,扒扒头发,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姐!我只是要你把音乐关小声一点,你要怎样缅怀当年对日抗战的悲愤激烈,那都是你家的事,OK?别妨碍到别人好吗?”

妨碍?这话刺到了她痛处,冷笑一声。“要我音乐关小声?行!只要你跟你的床伴纠床的声音小一点,别让我听到就可以!”

他瞪着她。“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

他露出好像听到天下第一笑话的表情。“小姐,我告诉你——”

她也不再客套斯文。[你才给我闭嘴,听好!打从你搬来后,每逢周末我就得被从你房间传来跟‘像杀­鸡­般的尖号’不相上下的纠床声,吵得从睡梦中惊醒!“她手指伸出三只在他鼻头比着。三次!我整整被你吓了三次,差点吓出心脏病!”

他皱起眉头。“有那么大声吗?”似乎不相信她说的。

她瞪着他。“就是那么大声!”难道非得要她录音存证吗?

他眼珠子溜了一圈,低头思索了一下,再度抬起头,用富含深意的目光凝视她,不知怎地,一接触到他那目光,她心跳节奏突然乱了起来。

可恶!他又在乱放电了。

“好吧!我承认墙壁是有点薄,这么说你今天这样做,是在报复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莫名的,脸突然又红又热。“是!”她挺起胸,坦承不讳;怪了,不对的是他,她为何也会局促不安?

他继续凝望着她,他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赤­祼­着一般,完全被他看穿了!

他手抱着胸。“那你希望我们怎么解决这件事?”

她逼自己正视他的眼睛。“……很简单,你不吵到我,我也就不会吵到你!”呜!好辛苦喔!他的眼睛像是磁石般,会把人完全吸进去而忘了自我,为了把持自己能理智与他对谈,耗费了好大的心神。

“你是要我不出声音玩‘嘿咻、嘿咻’?”

“……是!”

他微微一笑。“做、不、到!”丢完这三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回自己的屋子去。

隔着一道墙,她听到——

“怎么一回事?那女的怎么啦?”

“神经病,别理她!我们继续……”

神经病?!他……他竟然这样说她?

走回音响前,调到她要的那一首曲子,默默数到三,按下PLAY键——

另一首高亢激昂的合唱曲“保卫黄河”立时流泻而出。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

很好!“抗战”正式展开!

**********

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他猛地从瞌睡中惊醒,在还不知东南西北时,就已脱口嚷出。“关掉!关掉那音乐!”

“铭翰,你怎么了?”同事陈为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没理会,眼睛直盯前方的收音机,它正播出那“耳熟能详”、足让他噩梦连连的乐曲。

“先生,你知道这首歌吗?”七十几岁的计程车司机先生­操­着山东国语朗声说道。

“听过!”声音从牙缝中挤出。“黄河大合唱,不是吗?”

“不错喔!现代年轻这一辈很少人知道这首歌。”

“那有啥了不起呀?”为明把手搭在前面的椅座,电台主持人正在介绍台北爱乐合唱团即将在国家音乐厅演唱这曲子。

“这可是当年对日抗战时的‘国歌’,男女老少都会唱这首歌,一唱起来就会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把日本鬼子杀得一­干­二净,光复我大好河山!”司机先生愈说愈激昂,和电台主持人的介绍词相互应和。

什么热血沸腾?铭翰眯起了眼,这曲子根本就与他犯冲,一听到就寒毛竖起,最可恨的是,这首乐曲勾起他最不愿记起的回忆。

他抹抹脸,把残留的睡意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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