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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灵留香

岂知真气在攻入“带脉”三|­茓­之后,突然阻滞不前,这最后一|­茓­攻破,大功即算告成,他猛运真元,企图冲破这最后一关。

本来“奇经七脉”是上下交流,“带脉”绕身一周,循正理不应如此反行逆攻。

蓦地——

全身如中雷击似地一震,几乎失去了知觉,四肢百骇,像被拆散了般的,身躯从竹椅滑落地面,再也挣不起来。

这似是走火入魔的现象,吴刚亡魂尽冒。

是自己运功不慎?

抑是对方故布的陷阱?

吴刚咬牙挣起身来,但觉全身酸软如绵,连一点气力都没有了,他勉强坐回竹椅之上,想从头到尾深深地想……

突地——

他如中蛇蝎似地怪叫一声:“可鄙的陷阱!”

登时悔恨交集,冷汗遍体,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书灵”明明早已承认他这里算是一关,故炫秘笈,根本不近情理,自己却愚昧地往网里钻。

至此,他明白了“花灵”投叶示警“勿贪功”三字的意义了,然而也太迟了。

“哈哈哈哈……”

一阵得意的狂笑声中,“书灵”从左首室中现身出来,看,样子他根本没有离开这“听泉小厅”,而在暗中冷眼观看他所安排的这一幕把戏,所谓集议云云,不过是幌子而已,吴刚七窍几乎冒出烟来。

“书灵”一敛笑容,悠然道:“小子,这一关你算是通过了!”口吻全变,不再装模作样,故作斯文。

吴刚恨恨地怒吼道:“卑鄙,无耻!”

“小子,老夫警告过你的……”

“如我不死,总有一天会劈了你。”

“可惜你死定了,‘七灵仙境’之内,从没有活口离开过,你也不例外!”

“准备如何对付本人?”

“很难说,不会流血就是!”

“有什么手段,快施展吧!”

“不必­性­急,此事应由敝师兄等裁决!”

吴刚目眦欲裂,咬牙哼了一声。

“书灵”­阴­­阴­一笑,又道:“少侠不良于行,老夫愿助一臂!”

说完,不容吴刚表示意见,上前一把挟在胁下,向门外疾步奔去。

吴刚此刻已成了俎上之­肉­,只有听任宰割的份儿,根本无力反抗,心头虽恨毒充盈,但与事实无补。

他入谷之先,一再警惕自己,提防­阴­谋诡计,可说步步为营,结果仍是跌落陷阱之中,他深深地体味到,一个阅历经验老到的武士,是必须付出庞大代价的。

他闭上了眼,耳畔只闻风声呼呼。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奔向何方,反正,他已不必注意了,把一切都交与未知的命运。

死死生生,他已记不清多少次了。

忽地,吴刚感觉“书灵”业已止住了脚步,接着,自己被抛在冰凉的地上,他睁开眼来,刺目的亮光,使他又合上眼,片刻之后,再徐徐张开,只见自己置身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中,那布设,不殊王公府第。

他恍悠悠地站起身来。

厅中七把巨型交椅,呈半月形排列,坐了六男一女,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七人,其中除了左首末二人,“花灵”与“书灵”他认识而外,其余的均是陌生面孔,六个男的,年纪均在五六十之间。

居中那老者,貌相威严,身着锦袍,头戴员外巾,一束花白长髯及腹。他,该是“七灵”之首。

而最引吴刚注目的,是居中靠左第一位老者,面目­阴­沉,一撮疏落的山羊胡,右腮帮上一块钱大的青痣,多角形的脸,配上青渗渗的肤­色­,使人见了不由自主地感到胆寒,如照次序而论,他该是第二灵。

居中的老者发了话,声音震人耳膜:

“老夫‘七灵’之首‘天灵’,现在报上你出身来历。”

吴刚简短而坚决地道:“办不到!”

“天灵”面­色­一沉道:“索血一剑,擅闯仙境者死,你放明白些……”

吴刚咬牙道:“不幸坠入诡谋,夫复何言!”

“你想活么?”

“什么条件?”

“报上你真实姓名来历,本座网开一面。”

“办不到!”

“那你是想死?”

“这种伎俩区区还能辨识。”

青渗面孔的老者,冷森森地Сhā口道:“大师兄,此子狂傲,多言无益。”

吴刚心头一动,这声音十分耳熟,似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人却完全陌生,当下转目朝对方注视了片刻,寒声道:“阁下是什么灵?”

“地灵,行二,满意了吧?”

“哼!”

“天灵”又道:“二弟,此子留之终是祸患,不如……”

“地灵”道:“江湖中已先后出现过‘索血’三剑,愿大师兄考虑……”

“依你之见呢?”

“照原定计划,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不太冒险么?”

“万无一失!”

“天灵”环视诸灵道:“师弟妹们有何高见?”

诸灵齐声道:“悉听大师兄尊裁!”

“花灵”在应话时,似怨似艾地扫了吴刚一眼,吴刚倒没发觉,他在想,对方将如何处置自己?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是什么意思?……

许多谜底,等待揭开,然而现在什么都说不上了,连自卫都不可能。

他悔恨至极,自己满怀杀机而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下不了狠手,予对方以可乘之机,对“花灵”,算是错了,在功力恢复之后,就不该一错再错,坠入“书灵”所布的陷阱中。

他觉得成败生死,系于一念之间,极微的差异,结果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如果入谷之后,以激烈手段应付,当不致有这下场。

那册《无敌剑笈》若非被窜改,便完全是假的,用来作饵。所谓“生生不息”,其实就是陷阱,哪一个武人见了不动心呢?

“天灵”沉声道:“二弟,照你的方式施为吧!”

“遵命!”

“地灵”应了一声,离座而起,趋向吴刚。

吴刚出自本能地伸手拔剑,手指尚未触及剑柄,便已被一闪而至的“地灵”一把扣住手腕。

“阁下……准备把区区怎样?”

“不怎么样,你这一身本领,糟蹋了太可惜,物尽其用,方不暴殄天物……”

“什么意思?”

“你就会懂的!”

声落,一指点出,吴刚应指栽倒地上。紧接着,“地灵”俯下身躯,小心翼翼地连点了吴刚十余处|­茓­道,然后自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捻出三根细如毫毛的银针,捏在右手左手,在吴刚头部仔细摸索……

厅内静得落针可闻,空气神秘而诡谲。

吴刚状如熟睡,知觉全失。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地灵”手中那三支银针上。

终于,三支银针,分别Сhā入了吴刚的前后脑与顶心。

“地灵”直起身,嘴角浮起一抹狞笑,道:“成了!”

“花灵”幽幽启口道:“二师兄,小妹总觉得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他来历不明,以他的剑术造诣而论,出身决不寻常,如果引出一窝蜂来……”

“愚兄之意正希望如此,否则将是无穷的隐患,一方面,迫使对方化暗为明,容易对付,再方面,借他的剑消除敌对力量。”

“如果这秘密被揭露,后果又如何?”

“地灵”双目一瞪,厉声道:“除非有内­奸­,否则不会被揭露!”

“花灵”粉腮大变,激动地道:“二师兄,你我七兄妹头是七个,命只一条,这内­奸­二字……”

“天灵”一扬手道:“住口,用不着为此争论。”

“书灵”侧目望“花灵”一眼,眼­色­中含有某种警告的意味,“花灵”缓缓垂下螓首。其余五灵,面无表情,也没有出声。

“天灵”沉重地开口问道:“二弟,‘七灵教’何时可以正名?”

“地灵”略一迟疑,道:“目前阻碍仍多!”

“有把握消除否?”

“有,且为期不远了!”

“适才六妹所言不无道理,这‘索血一剑’的身后力量,不可轻估,一着之失,全城尽没,不能不早为之计……”

“大师兄,势态如此,不得不然,‘索血一剑’与我方是敌非友!”

“嗯!”

“还有一事可虑……”

“何事?”

“金刚盟!”

“届时只有我七兄妹悉力对付了。”

“大师兄尚有何指示?”

“命六妹先行出谷,与你协力行事!”

“时机不嫌过早?”

“此子如由六妹控制,当有奇效……”

“大师兄所言极是。”

“花灵”抬起了头,粉腮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

“书灵”冷冷地道:“大师兄,此事请再考虑!”

“天灵”灰眉一紧道:“七弟有什么意见?”

“书灵”先扫了“花灵”一眼,才道:“六姐虽说年逾知命,但炼颜有术,不殊少艾……”

“我正利用此点,以遮盖江湖人眼目!”

“可是……”

“可是什么?”

“花灵”发出数声刺耳的冷笑,Сhā口道:“七弟担心小妹为德不卒,恐生尘念,是么?”

“书灵”报以一声冷笑,道:“也许小弟多虑,但六姐心中明白!”

语中带刺,暗含“花舍”中“花灵”对吴刚动情的那回事,别人不知,“花灵”当然十分明白,愤然作­色­道:“七弟,你出言审慎些,我不是外人,‘七灵’是七而一,不可分的!”

“书灵”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弟失言了,请恕罪!”

“天灵”威凛道:“就是如此决定,毋庸再议了,二弟,着手施为吧!”

“是!”

“地灵”应了一声,再俯下身躯,骈食二指,正待……

坐在“天灵”右侧的老者,突地开声道:“二师兄且慢!”

“何事?”

“先搜搜他身上;也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判断他的来历!”

“地灵”哦了一声,放松二指,伸入吴刚怀中,一阵掏摸,抓出来放在厅地上检视,首先入目的,是吴刚在“花舍”中自行卸下的人皮面具。“地灵”反复看了两遍,再解开另两个小包,一包是一些价值不菲的明珠与赤金锭,另一包有假须假发与两张人皮面具。

“哈哈哈哈……”

“地灵”得意万状地笑了起来。

“天灵”紧张地道:“二弟发现了什么?”

“地灵”手一扬,展示那些面具,道:“险些被这小子瞒过……”

“那是面具?”

“不错!”

“怎样?”

“所谓‘索血二剑’、‘索血三剑’,实际上是他一人所化!”

“啊!”

其余六灵,全惊呼出了声。

“地灵”接着又道:“这些面具,制作十分­精­巧,三弟,你对此道是内行,请来识别一下!”

那坐在“天灵”右首的老者,离座来到“地灵”身边,接过面具审视了半晌,一摇头道:“看不出来路!”

“地灵”皱了皱眉头,道:“这点我看不必贯神研究了,现在既已证明‘索血’三剑也者,只是他一人的化身,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只要他一现江湖,便可引出他的身后人,呀!不对……”

“天灵”一抬眼,道:“什么不对?”

“让我想想!”

“地灵”闭目低头,抓耳搔腮,久久,突地暴睁双目道:“原来是他!”

“他是谁?”

“武圣吴永泰遗孽!”

“啊!”

六灵全为之­色­变,齐齐惊“啊!”出了声。

“天灵”目She­精­光,扫了几眼毫无知觉的吴刚,沉重地道:“是年前出现江湖的那小子?”

“不错,他叫吴刚!”

“一年前他不谙武技……”

“是的!”

“短短一年多工夫,除非是奇迹,谁能造就成这等高手?”

“也许真的是奇迹!”

“二弟如何认出他来的?”

“身材相貌,就其那一双与众不同,时露恨意的眸子。”

“你以前与他见过面?”

“没有,就手下人描述!”

“这就不能遽下断语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此点不难,小弟可传当日见过他真面目的辨认。”

“嗯……这又得重新策划了!”

“大师兄之意……”

“如果他真是‘武圣’遗孽,最好是毁掉。”

“小弟不以为然,不追出他身后之人,后果堪虑,而且,这等身手,如不加以利用,未免可惜。”

“仍照原定计划行事么?”

“小弟认为该如此,大师兄别忘了合你我七人之力,尚无法对付的那老怪物,可能尚在人世……”

“不可能,他已数十年无闻了。”

“但不可不防患未然!”

“利用这小子对付那老怪物?”

“小弟正有此想!”

“花灵”幽幽启口道:“老怪物,莫非是指一甲子前的恐怖人物‘赤面金刚’?”

“地灵”一颔首道:“不错,正是指他。”

“小妹也认为不可能。”

“为什么?”

“当年‘赤面金刚’的单传弟子,成立‘金刚盟’,崛起中原武林,如昙花之一现,如‘赤面金刚’仍在,岂容后生小辈‘无敌美剑喀吴雄’逞能,战未终场,便宣告退出武林?”

“六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金刚盟’突然退出武林,必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尚在追查之中!”

“看来已成武林悬案了……”

“目前已将届揭晓阶段。”

“何以见得?”

“大洪山中,十二金刚亡其半,‘魔湖歌声’主人亦被炸身残,照判断,所谓‘魔湖’,必系‘金刚盟’盘据之所,该盟受此重挫,势必倾巢而出,届时,一切便可分晓了!”

“书灵”一晃脑袋道:“果尔,则事不谐矣!”

“地灵”瞟了“书灵”一眼,没有说话。

“天灵”开口道:“设使‘赤面金刚’果存人世,东山复起,再入江湖,的确堪虑?”

“地灵”青渗渗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狞笑,­阴­声道:“小弟思得一计!”

“何计?”

“以子之柔,攻子之盾!”

“此话怎讲?”

“事实非常明显,如此子果证实是‘武圣’遗孤,根据先后所有情况判断,必与‘金刚盟’有某种关系的存在,以之对付该盟,最妙不过!”

“此子虽强,以之应付‘赤面金刚’,恐仍是以卵击石。”

“大师兄,何不使此卵变石,以石碰石,至少可收两败之功……”

“卵如何变石?”

“大师兄珍藏有一瓶‘玉灵石|­乳­’……”

“天灵”面­色­为之一变,栗声道:“怎样?”

“地灵”不疾不徐地道:“这瓶‘玉灵石|­乳­’,如我等七兄妹分服,每人所增,不足十年功力,于事无补,如由一位服食,成就未必能超越此子,而必须独力面对可怕的敌人,一个不巧,全军尽废……”

“二弟的意思是什么?”

“给此子服食,增加他六十年内力!”

此言一出,“天灵”以次,全为之面目失­色­。

厅内的空气,无形中大呈紧张。

坐在右侧的第三位枯瘦老者开了口:“二师兄,给猛虎装上钢爪,太冒险了?”

“四弟,这只是盲虎,随时可扑杀!”

“扑杀不成而遭反噬呢?”

“不会有这等事发生!”

“天灵”语音激颤地道:“此事须从长计议!”

“地灵”道:“大师兄,非此不足以挽‘七灵教’之命运!”

“关系太大了,必须周详考虑!”说着,环视在座诸灵道:“各位师弟妹们请发表高见。”

各灵在互视一阵之后,“书灵”开口道:“大师兄仲裁可也!”

“天灵”苦思了许久之后,道:“二弟,非冒此险不可么?”

“地灵”肃然道:“小弟认为值得!”

“好,就如此决定吧!”

“地灵”伸指连点呆刚数发大|­茓­,然后退开二步,静观其度其变。

那离座辨认吴刚面具的第三灵归回原座。

约莫半盏热茶工夫,吴刚伸拳缩腿,双目暴睁,茫然四扫,然后一跃而起。

“地灵”示意“花灵”上前。

“花灵”离座,挪步厅地中央,粉腮一片冰寒。

吴刚木然四顾,皱眉,苦思,闭上眼,又睁开,但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他一一审视在场的每一个面孔,想找回些记忆,但什么也想不起。

“我……是谁?”

他痛苦地喊叫出声。

“地灵”立即接腔道:“你是‘索血一剑’!”

吴刚梦魇似地喃喃道:“我是……‘索血一剑’?”

“不错,你是‘索血一剑’!”

“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中了仇家的诡计,丧失了记忆!”

“仇家?”

“不错,你有许多仇家,极厉害的对头!”

吴刚眼中进出了凶焰,面皮抽紧,厉吼道:“一我要复仇!”

“地灵”­阴­荫道:“不错,你该复仇!”

“你们……是谁?”

“你的朋友,正设法恢复你的记忆!”

“朋友?”

“一点不错,从仇家手中救下你的朋友!”

吴刚再次环视诸灵一遍,茫然而又痛苦地道:“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地灵”轻轻一拍他的肩头道:“因为你已丧失了记忆,但不久会恢复的!看她……”

说着,手指“花灵”。

“她……是谁?”

“你的师姐!”

吴刚双眉攒成了一个倒人字,骇呼道:“师姐?”

“花灵”凄苦地一笑道:“师弟,想不到你遭遇如此惨!”

“你……真是我师姐?”

“师弟,唉!愿天可怜,有一天能恢复你的记忆。”

吴刚目中再现凶芒,双拳紧握,厉声道:“师姐,仇家是谁?”

“花灵”故意咬牙切齿地道:“师弟,我会一一向他指出的,只是……你我二人力有不逮……”

吴刚怒吼道:“谁说的!”

“花灵”幽幽地道:“师弟,此间贤主人有一样宝物相赠,服食之后,可平添一甲子功力……”

“啊!”

“师弟还不谢过?”说着,目光扫向“天灵”。

吴刚顺着目光,望向居中的“天灵”,深深一揖道:“在下敬谢大德!”

“天灵”哈哈一笑道:“不必,你此刻记忆丧失,多说无益,一切俟以后再谈,现在你师姐弟俩到客厅舍憩息吧,灵药本座立即命人送来!”

吴刚木然望着“花灵”,内心痛苦万分,自己竟连一丁点前事都想不起来。

“花灵”叹息了一声道:“师弟,随我来吧!”

吴刚随着“花灵”离开大厅,来在一间布置堂皇的卧室之内,两个面对面依桌而坐,吴刚痛苦地撕扭着头发,胸中充满了一种杀人流血的冲动。

“花灵”温声道:“师弟,不要自苦!”

吴刚一击桌道:“我想杀人!”

“花灵”深深地盯着吴刚道:“师弟,冷静些!”

吴刚偏头想了一会儿,道:“师姐,告诉我一切经过!”

“说来话长,你也记不住,等你恢复记忆,一切自然明白!”

“我……闷的慌,简直想发狂……”

“但你必须忍耐!”

就在此刻,“地灵”进入房中,把一只绿玉小瓶,朝桌上一放,道:“这是稀世之珍‘玉灵石|­乳­’,服之可增一甲子功力,姑娘可助令师弟一臂之力,与本身真元揉合。”

“花灵”起身谢道:“贤昆仲大德,愚姊弟没齿难忘!”

“好说,义之所在姑娘言重了!”

“愚姐弟拟明早告辞……”

“报仇是大事,区区不便阻留,尽管请便,愿再见于异日!”

“阁下尚有何指教?”

“地灵”似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粒红­色­丸子,道:“功成之后,再服此药丸,当有奇效!”

“花灵”神­色­微微一变,接了过来,再次称谢。

“地灵”双手一拱,出房去了。

吴刚有些浑噩的感觉,无法集中心力去思考每一件事。

“花灵”沉默了片刻,立起身来,道:“师弟,服下它!”

吴刚愣愣地拿起绿玉小瓶,望了“花灵”一眼,拔开瓶塞,一仰颈,喝了下去。

“花灵”一指紫檀木大床,道:“就这床上行功吧!师弟,你当能自运内之接引药力?”

吴刚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床边,脱了靴袜,上床盘膝跌坐,出自本能地运起功来,“花灵”伸玉掌贴上他的“命门”,缓缓迫入内力……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吴刚功成醒转,但觉内力充盈满溢,但心神仍发昏昧。

“师姐,成了么?”

“成了!”

“师姐休息吧!”

“你在此安歇,我到外间!”

“方便么?”

“没什么不便。哦!还有这粒……”

“什么药?”

“嗯……是安神安心之药!”

“好吧!”

“花灵”迟疑了片刻,纳入吴刚口中,道:“距天亮不远了,睡吧!”

说完,以异样的目光,望了吴刚一眼,转身自去。

吴刚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满耳鸟啾虫鸣,阳光耀目难睁,翻起身来,发现是躺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古松之下。

他想,深深地想,隐约中记起一些老者的面孔。

再想,忽地出声大叫道:“师姐!”

一个劲装女子,出现眼前。

“师弟,你醒了……”

吴刚拍了拍脑袋,道:“我怎会到了这里?”

“花灵”温声道:“我乘你熟睡时带你出来的!”

“哦!”

混沌的心神,使他不去深究事实的真相。他站起身来,感到口­干­舌燥,左右一睃巡,不远处正有一道溪流,他弹身奔了过去,掬水喝了一个够。

一股蠢然欲动的残杀之念,在心的深处升起。

他有一种希望搏杀与流血的渴望。

“师弟我们上路吧!”

“唔!”

他没有思索,没有疑虑,他心目中,只有一个师姐。

通往邓城的大道上,一双劲装青年男女,并肩于途,女的如花似玉,男的英俊无伦,只是那男的双目中不时闪着熠熠凶光,任何人只要接触到这眼神,便会打从心底发寒栗。

他和她,正是离开“七灵仙境”的吴刚与“花灵”。

他,已不是数日前的吴刚了,他不但丧失了记忆,也迷失了本­性­,完全被“花灵”所控制。

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由于他一身功力较前更高,是一具可怖的行尸。

正行之间,三名丐者迎面而至,当先的一名中年丐者,惊“噫!”了一声,手中打狗­棒­一抬,后面两名随着止住身形。

吴刚与“花灵”也双双止步。

那名为首的中年丐者,先打量了“花灵”一眼,然后向吴刚道:“朋友可是‘索血一剑’?”

吴刚凶光闪闪的眸子,朝对方一横,道:“不错!”

中年丐者赶紧施了一礼道:“小的奉命迎候少侠!”

吴刚愣愣地道:“什么?”

“小的等奉小长老之命,在此道迎候少侠。”

“什么小长老?”

中年丐者骇然倒退了两步,厉声道:“朋友到底是谁?”

“索血一剑!”

剑字出口,“凤剑”已掣在手中,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三丐面­色­大变,下意识地一横打狗­棒­。

吴刚转目望向“花灵”,“花灵”微一颔首。

“哇!哇!哇!”

三声惨号过处,三名丐帮弟子,被削为六段。

“哈哈哈哈!血!”

吴刚疯狂地大笑起来,望着殷红的血,他感到一种发泄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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