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脸也好色吗?”谭允文笑着抱着卫溪蹭他脸颊。
卫溪一双眼将谭允文直直地注视着,嘟着嘴说道,“你心里想的不是只亲亲脸。”
“宝贝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谭允文另一只手抚着卫溪脖颈直让他痒到了心里去。
“上午就被诗思看到了,现在说不定又会有人来敲门,那样不是很糟糕吗?”卫溪一本正经,把谭允文在他脖颈上作怪的手也抓住。
谭允文叹口气,侧身躺到卫溪身侧,握着卫溪的手说道,“在门口挂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家都会知道了。”卫溪侧身和谭允文相对,微抬了眉,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宝贝,你这样太诱人了。”谭允文笑着去亲吻卫溪的眼角,卫溪没带眼镜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诱人些,一双眼睛会说话一样的,让人疼到心里去了。
“你夸我也不行。”卫溪将谭允文伸到他腰上的手抓住,说道,“晚上吧,大好阳光浪费了多可惜,我们应该出去晒太阳。”
谭允文笑着坐起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卫溪露出一个‘看吧!我说准了吧!’的神情,也从床上爬起来坐好。
谭允文把卫溪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了,这才下楼去开门。
“五小姐带着她的朋友回来了,少爷小姐们在娱乐室里玩牌,三少爷问您要不要去?”家里的女仆恭敬地向谭允文询问。
谭允文点点头,说道,“我就去。让他们先玩吧!”
看大人们玩牌没什么意思,卫溪盯了两眼就被诗思拉走了。
奶奶居然会剪纸,孩子们在一起看着老人家剪,一旁是一本厚厚的参考书,想要什么图案里面都有,谭诗思翻着书,拿着红纸剪刀,每次剪出来的东西都不成型,让一边的谭惠扬笑话了去,“诗思也有不会做的事情!”
谭诗思斜睨了架着眼镜翻书的谭惠扬一眼,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剪,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是你,一定更差的。”
谭惠扬放下书,就接过谭诗思手中的剪刀,看着参考书里是头牛,于是自信满满的下剪刀,片刻之后,那张纸已经变成碎片了。
谭诗思高傲的睨视他,不说话。
谭惠扬耸耸肩放下剪刀和纸屑,当作事情没发生地继续看自己的书。
卫溪看着他们两的斗气,觉得很温馨。
“卫溪,你不试试吗?”谭惠扬看卫溪坐在一边嘴边含笑,不打算放过他的问道。
卫溪摆摆手,“不,我不会这个。我看奶奶剪就好了。”
“这个给卫溪好了。”奶奶剪了一只老虎出来,“你是属虎的吧!”
“是,谢谢奶奶!”卫溪将那张轻薄的纸老虎接到手里来,“这个要用相框裱起来才行。”
“我去拿相框。外婆,我要只老鼠,我是属鼠的。”谭惠扬热烈响应。
大家都看向谭惠扬,谭诗尧坐得端正,看着奶奶手中的鬼斧神工,这时候也接嘴道,“老鼠会被猫咪吃掉。”
大家都笑起来。谭惠扬很无语地上楼去找相框去了。
番外——回家(十三)
这次晚饭居然是吃的中国家宴,摆了三个大圆桌,每桌坐了是近十个人,大红的桌布,除了老爷子和奶奶的是高背椅,其余的都坐梨花木凳子。
卫溪没有坐在谭允文身边,而是和谭诗思一起坐在晚辈的一桌,另一手边是谭惠扬。
菜上桌了,谭惠扬就不断帮卫溪夹菜,“听说你喜欢吃辣的东西,我不喜欢,辣得让人眼泪都要掉出来,受不了。……这个是红烧鳝段吧,看起来很入味,你吃!”
“谢谢!”卫溪没办法拒绝,只好接了。看谭惠扬将夹了鳝段的筷子又在汤碗里洗涮,就暗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溪,还是喝雪蛤汤吧,对皮肤好!”谭诗思不落人后地给卫溪舀了一碗汤,放到卫溪面前。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卫溪只好将谭诗思舀的汤喝了。
还有最后一只雪蟹腿,谭诗思和谭诗尧一同伸筷子,收回筷子的时候,谭诗尧看着没夹到,眼睛就瞪着谭诗思筷子上夹的蟹腿,瘪着嘴委屈地想哭,谭诗思看了他一眼,将蟹腿放到他碗里,说道,“吃吧!你多少岁了,还哭!”
谭诗尧很委屈地低下头,专心致志吃起来。
这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欢乐吧,多好啊,拥有弟弟妹妹的感觉真好。
这样的家宴让卫溪感动,也给谭诗思舀了一碗汤,给谭惠扬夹了两筷子菜,看到对方开心的吃下去,心里便有一股温暖流动。
谭诗思端着果汁去给爷爷奶奶敬酒,“爷爷奶奶,祝你们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于是这一桌子孩子都起身去敬酒,谭惠扬说道,“阖家欢乐,发大财!”
大家都笑。
徐启裕说道,“大家万事如意!”
谭诗语接着说到,“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
到谭诗尧的时候,他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身体好,越长越高!”
大家听着都开始大笑。
谭诗尧看见大家笑,委屈地回头看他妈妈,那是一位金发碧绿眼睛的高贵美人,用纯正的中文对他安慰道,“宝贝,做得好!明年你又长十厘米。”
家里全是欢声笑语。
谭允文端着酒杯,到卫溪一桌拉上卫溪的手走到老爷子和谭母身边,说道,“爸爸妈妈,以后,卫溪就是家里的人了,你们能接受他,我感激你们,这一杯酒,是我和他敬两位长辈。”
谭母拉上卫溪手拍拍,笑着回答,“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老爷子没什么表示,看了卫溪一眼,接过卫溪双手奉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说道,“要是你们三天两头闹矛盾,以后就别回这家里来了。”
“谢谢爸爸!”谭允文很恭敬地回答。
之后,谭允文就让卫溪坐在了自己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吃饭。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来敬了酒,卫溪喝了两杯,脸就红了,谭允文不再让他喝,家里人敬的酒就全都自己喝了。
小孩子们也来凑热闹,谭诗思将果汁换成了葡萄酒,端着敬到父亲面前,“爸爸,卫溪,祝你们执手白头偕老!”
卫溪红着脸说了句“谢谢。”
谭允文看是女儿敬的酒,便倒了半杯葡萄酒,将杯子递到卫溪手上,温柔地说道,“诗思的敬酒,喝了吧!”
之后谭惠扬徐启裕谭诗语谭诗琴也来敬酒,谭允文一律都喝。
一场家宴吃得欢喜。
吃完饭,大人们又聚集在娱乐室里聊天打牌,孩子们在旁边放映厅里放电影看。
谭惠扬要看惊悚片,一群小孩子都害怕地要跑出去,他这提议当然就被否决了,最后,大家一起看动画。
本来准备看《咖啡猫2》,但是大家都看过了,于是谭诗思便提议看犬夜叉剧场版《天下霸道之剑》,家里的小孩子对日本动画接触的少,最开始不习惯,后来全都被迷住了。
看完之后,家里两个小妹妹拉着谭诗思讲动画剧情,谭诗思带着她两去网上看简介。
喝了酒,卫溪头有些昏,坐在窗边看外面的夜景顺便吹夜风,谭惠扬看他过了两个小时,脸上的酒晕都没消,整个人被熏得本身就似那芳香的美酒,让人不自觉被吸引,沉醉在那醉人的芬芳里。
谭允文从牌桌上逃脱,想卫溪喝了酒必定难受,让他早些睡了比较好,找到放映厅来,便看见卫溪望着窗外发呆,谭惠扬看着他发呆。
一个人清秀美丽,一个人俊帅活泼,卫溪望着夜景眼神熏然,谭惠扬看着卫溪神情迷醉。两个人坐在一间房里异常和美,谭允文看着,心里便异常不快。
他走到卫溪身边,拉上卫溪的手,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问道,“头昏吗,回房间洗澡睡觉吧!”
卫溪回过神来,看到谭允文便笑了,回道,“脑子有些迷糊,想着吹会儿风会好些。”
“吹感冒了怎么办!走吧!”谭允文搂着卫溪的腰将卫溪带起来。
“惠扬,我们先走了!”卫溪出门前向谭惠扬说了一声。
谭惠扬很失落地点头,“你们走吧!我给dad打会儿电话。”
上了三楼,谭允文问道,“你什么时候和谭惠扬关系那般好了?”
卫溪没有听出谭允文话里的醋味,撑着发疼的脑袋回答,“惠扬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就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喜欢上他。没想到他的专业居然是社会学,学社会学的人都很博学吧,而且,他还很喜欢中国,中文讲得很不错,对中国历史和古代文学可以说有很深的了解……”
“是么?”谭允文打开自己的房门,按开了房间壁灯,看卫溪对谭惠扬的话题津津乐道,这两字说得酸味十足。
“也许法国人都是那样开朗不羁,不是说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么?”卫溪跟在谭允文身后进了房间。
“你这样是说我不够浪漫么?”谭允文关上门,将卫溪压在门上,逼视着问道。
卫溪醉得头脑昏沉,谭允文离他太近让他觉得头更昏,于是手撑在谭允文肩上要把他推远一些。
“没说你不够浪漫,只是,法国人更加热情一些。”卫溪实事求是。
“你是说我不够热情?”谭允文脸上更黑了,抓着卫溪撑在他肩上要推开他的手压在门上,有些风雨欲来的意味。
卫溪望着谭允文笑,“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感觉你在生闷气。”
“那你还故意气我。”谭允文轻咬了卫溪一边的耳朵,惩罚性地用了力。
卫溪动了动头想避开谭允文的嘴唇骚扰,笑得眉眼弯弯,房间里没开顶灯,只有壁灯昏黄温暖的光线,更晕得他肤色细腻仿若凝脂,眼眸流转顾盼动人,“你是在吃醋吗?”
“你是要我吃醋吗?”谭允文下身紧紧贴上卫溪身体,温热的气息喷在卫溪耳畔脸颊。
卫溪轻轻地笑,半阖上眼睛,没被谭允文抓住的那只手搂上谭允文的腰,“我很高兴看你吃醋啊!多有成就感!”
“看你使坏!”谭允文吻上卫溪的嘴唇,轻啄辗转,即使是心中醋意翻腾,也依然轻怜蜜意,不舍得自己的激烈动作让他难受。
被压在门上的手反手握住谭允文的,十指相扣,一点点收紧又放松,卫溪渐渐软靠在门上。
“允文……,嗯,别在这里……”卫溪眼中荡漾一层潋滟波光,就快站不稳。
“那进去吧!”谭允文拦腰抱起这至爱至怜的爱人,几步走到沙发前,将他放在沙发上便倾身压上去。
身体的接触,仿佛多近都无法让渴望相知相融的灵魂感到满足,永不满足的唇舌相触相交,喘息中的蜜语轻言便能让心中的激|情更加翻腾。
番外——走近你(一)
温室效应的作用,一年年气温越来越高,才三月天气,就仿若进了五月,校园里穿短袖短裤短裙的已经一大堆。
树木多在发芽长绿叶,春日里该开的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海棠桃花李花紫薇玉兰,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花树上面也开满了。
太阳照着,天气很好,暖洋洋。
是周末,午间时谭允文开车来学校接卫溪一起吃饭,回来时谭允文便将车停在学校外面,两人在学校里慢慢走走散步。
谭允文高大俊帅,气质儒雅温文,脸上浅笑温和,从来就会吸引不少女生回头,虽然谭允文甚少走出车门让人见到,但卫溪还是被看见过的同班女生询问过谭允文的年龄职业喜好电话号码。
卫溪当时笑着答道,“那是我远房叔叔,职业司机,没有固定电话号码。”
卫溪回家后将这事和谭允文说了,谭允文当时手中拿着本书在看,便抬起头笑看着卫溪答道,“我是司机,那你是我老板,准备给我开多少年薪?”
卫溪笑倒在沙发上,“三百六十五天,时间就是金钱,时间是无价的,我给了你无价,你是不是要找零回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谭允文放下书将卫溪拉到自己怀里,手在卫溪腰间摩挲,不消片刻,卫溪笑得脸红软倒在他怀里喘气,任他施为。
“于彦上午给我发短信说他们明晚有演唱会,是他们的专场,希望我去看,他会给我留最前面的位置。”卫溪说道,殷殷切切望着谭允文希望他答应。
在最迷茫难过的时候,卫溪受过于彦他们的照顾,之后,卫溪就和他们保持了朋友关系,经常短信电话联系。于彦他们是性情中人,性格坦诚,行为洒脱,而且在知道卫溪和谭允文的关系之后也并没有歧视,相反祝福他,阿简甚至还给他说私房密语,教他如何勾住男人的心不变心,卫溪和他们相交觉得异常轻松快活,所以,特别喜欢和他们接触。
谭允文在得知是于彦他们帮助收留了迷茫的卫溪,虽然这给他们找人带来了麻烦,但是,于彦他们的确对卫溪有恩,他并不希望卫溪欠别人人情,之后便给了于彦他们不少帮助,算是还了人情。
于彦他们的圈子十分混乱,不仅人际关系混乱,私生活也不检点,谭允文不希望卫溪和他们来往,但卫溪却对他们十分上心,谭允文想禁止也没有办法,只好时常提醒着,经常关注着,不让卫溪和他们走得过于亲近,不让卫溪学了他们的那些习气,当然更加不能让卫溪被欺负了去。
卫溪知道谭允文不希望自己和于彦他们来往,但是,对于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交过朋友的人,要让他放弃交好的朋友,那是多么困难,而且卫溪也不是那种将别人的感情弃如敝履的人,别人对他好,他都会同样交心的对别人好,所以,即使会惹谭允文不高兴,卫溪依然和于彦他们有联系,只是每次和于彦他们的交往,他都会向谭允文交代,让谭允文放心。
谭允文听卫溪说完,见他那殷切期盼的样子,心中不忍拒绝,于是说道,“好吧,你去吧!不过,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更不要喝别人的东西,还有,要在安全的位置上,人群混乱,不要被误伤到了……”
谭允文想到以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摇滚乐演唱会现场出现观众太激动发生事故的事情就不由皱了眉头。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没有一点保护意识。”卫溪嘴上说着,脸上带着笑容,眉眼弯弯,眼睛里亮闪闪的,估计神思已经完全跑到明晚去了。
谭允文看卫溪这样,完全是小孩子得到大人允许之后就高兴地忘形的样子。他不担心都不行。
谭允文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办法。
走过一块草地,一条狗突然从后面窜上来,卫溪吓了一大跳,赶紧往谭允文身边让了一步,谭允文顺势搂上卫溪的腰让他稳定身体。
另一边有人看过来,卫溪有丝黯然,默默地离开了谭允文的身边,两人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前面也有一对情侣,两人十指相扣手牵着手,脸上带着笑容正在说话,那条狗从他们身边窜过去,那男生便将那女生向自己的身边拉了拉,两人靠在一起。
卫溪抬头看了眼谭允文,谭允文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
走在路上要是能牵着谭允文的手,不忌讳所有人的目光那该多好。卫溪羡慕地看着前面的那对情侣,暗暗想着。
后面又一条狗窜上来,谭允文这次便伸手揽了卫溪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躲开了那只冲上前去的狗。
看着那狗跑了,卫溪便又从谭允文身上退开了。
又走了几步,便见刚才那两条狗在一起互相追逐打闹。
前面那对情侣中的女生看到后担心地说道,“它们不会是在打架吧,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要送去宠物医院吗?”
她男朋友听后笑着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那女生便红着脸推开了那男生,快速往前走去,那男生便追上去说好话。
卫溪看着他们那显然的公开场合打情骂俏,心里有些酸,转开头去看那两只狗,没想到那狗居然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起了苟且之事。
卫溪马上红着脸将目光转开,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加快步伐径直往前走。
谭允文斜睨了那两只狗一眼,再看已经走到前面的卫溪,便也快走了几步,到他身边对卫溪小声说道,“宝贝,怎么了?”
卫溪哪里不知道谭允文是想打趣他,便肃穆了神情,说道,“非礼勿视,君子也!”
之后又说,“大春天的,它们要繁殖后代,我们不要打扰了,快走吧!”
谭允文看着卫溪笑,之后就拉上了卫溪的手,两人从草地边的林中小路走。
卫溪紧紧握着谭允文的手,心里涨得满满的。
下午五点半,卫溪忙完了教研室里的事情,打电话叫谭允文来接。
谭允文有事不能来,来的便是他的司机陈甘。
卫溪已经和谭允文有了大半年的同居关系,陈甘也不知开车接送了卫溪多少次,早就和卫溪熟悉起来。
卫溪回到家中将晚饭做好了,这才见到谭允文回来。
谭允文笑着在卫溪额上吻了一记,便脱去西服外套解了领带,去洗手准备吃饭。
饭桌上,卫溪问谭允文是出了什么事,原来两人说好谭允文来接卫溪回家,在路上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回家一起做饭的。
谭允文事情时间总是安排的特别精确,一般不会改变计划,若是改变了计划,便只能是遇到了麻烦事情。
“没什么,我准备明天和你一起去听演唱会。”谭允文笑着答道。
“你要去吗,那太好了。”卫溪高兴地扑到谭允文身上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吻,“你怎么想到要去的?”
“宝贝,先吃饭。”谭允文将卫溪从身上拔下来按到旁边椅子上坐好。
为了让卫溪听演唱会能够有个更好更安全的环境,谭允文一下午便去办这件事情去了。
做了于彦他们演唱会的一号赞助商,将地点改在了场地更加宽阔,舞台更大更好的演唱会馆里面,并且更加注重了会场保安保障制度。
跟着地点改变的一系列后续事情都需要处理。
预算变多,而且还能进入地下乐队梦想的会馆里面演唱,这让于彦他们兴奋万分,准备起来更加卖力。谭允文甚至为他们邀请了业界的一些知名人士前去做听众,既可以给予声誉上的支持,还能点评指出他们的弱势,当然,更加为他们打开了另一扇门,可以向更高的地方发展。
番外——走近你(二)
星期天,卫溪不去学校,便赖在床上想睡懒觉。
谭允文一大早起来,洗漱净面之后也要将卫溪拉起来。
“宝贝,起床去跑步!”
“不想去,我还想睡。”卫溪将脸埋到枕头里,他讨厌早晨跑步。
“必须去,你看你体力多差,身体也不好,要锻炼身体。”谭允文将枕头抽走。
卫溪抓着床套做最后挣扎,“我腰酸,我身体没力气。”
“你找借口吧!起来了,宝贝!”谭允文很无奈。
“还睡会儿就好。”
“昨晚十一点就睡了,现在已经七点半,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上床来折腾你了。”谭允文软硬兼施。
“你昨晚又不是没有,太过频繁对身体不好。”卫溪闭着眼睛喃喃说道。
谭允文叹口气,彻底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道,“好吧!下次我们去打网球,你不能不去。”
卫溪趴在床上,缓过了要起床最开始的那阵头晕,已经清醒了过来,看谭允文正走出房门,便翻身爬了起来。唉,还是去晨跑吧!
他最近的确体力下降,每周最多和谭允文两次床上运动,并且谭允文还不是每次都做到底,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处在接受一方的人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即使是这样,卫溪依然会在做完就困得要睡,而谭允文却精神奕奕。
卫溪觉得自己是未老先衰了,而谭允文倒是年龄虽大,但绝对是四十岁像二十岁的人。他有些感叹,看来,锻炼身体是很重要的,不然,以后绝对是他先不行,那该多悲哀。
两人一起在小区里跑步,路上会遇到另一些锻炼的人,大家会互相展露微笑打声招呼。
卫溪跑了两圈便跟着打太极的老人去了,等着谭允文跑完,两人一起出去买早餐,洗澡吃完早餐,卫溪看会儿书,谭允文在上网。
到外面去吃午饭,卫溪看着谭允文总是一身正装,即使是休闲的衣服也无外乎各类运动衣,便问道,“允文,晚上我们一起去听演唱会,你准备穿什么衣服啊!”
谭允文没想到卫溪会问他这个,笑着说道,“宝贝是要为我做服装搭配么?”
“我哪里会做服装搭配。只是,你难道穿西服去么?”卫溪想到那样的环境,谭允文穿身西服还不被当作异类。
“我还真没想过,那你认为穿什么样的好些?”谭允文问道。
卫溪看着谭允文,在他身上联想他穿着于彦樊凡阿志他们那些样式的衣服,觉得肯定形象不搭,而且异常不伦不类,觉得很好笑,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说道,“我觉得你可能只适合穿正装,别的还真不搭调,谁让你总是这么死板。”
“宝贝还真瞧不起人,吃完饭去试一下轻松些的衣服吧,你是再不准穿以前那些样子的,那像什么话!”谭允文笑着给卫溪递了自己的手巾,让他擦擦笑出来的眼泪。
下午在商场专柜买衣服,谭允文直接电话叫了一个咨询师过来。
是一位看着极为干练美丽大方的三十来岁的女性,她走过来就很娴熟的和谭允文打招呼,“允文,你居然要买去听演唱会的衣服,真出人意料,难道又是陪你孩子去。”
谭允文坐在沙发上翻看展示杂志,听她一问,便搂过坐在身边的卫溪,笑着答道,“是啊!就是这位,和他去听摇滚演唱会。”
那女士这才好好打量卫溪,一边坐到另一个沙发上,一边说道,“这位难道就是卫溪。”
谭允文笑而不答,不过那笑却是极为幸福满足的那种柔和笑容,绝不是在办公应酬中的那种儒雅却深沉的笑,周雯一看便知道这就是那个经常和董事长打电话的卫溪,被董事长叫做宝贝的人,而且,她也早知道这卫溪是董事长的情人,而不是她原来认为的他亲戚家的孩子。
“你好,我叫卫溪。你是周雯姐姐吧!”卫溪笑着打招呼。
“是啊,我是周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了?”周雯对这个清秀干净的少年充满了好感,询问道。
“听声音就知道了,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的。”卫溪回答着转头去看谭允文。
谭允文握上他的手,对周雯说道,“周末占用你的私人时间真是过分了,不过,我一直觉得你的眼光独到,还真是不能不麻烦你。”
“算成加班就成了,老板随叫随到都成。”周雯笑着说道,之后便给谭允文分析和提议各种服装搭配。
在驳斥了周雯许多个建议之后,谭允文采用了既保守又还能出席演唱会的一种休闲搭配。
当谭允文将衣服换好,卫溪看着他穿着略微紧身的淡蓝牛仔裤,上面是休闲紫黑衬衫,外面一件略短夹克,脚上穿一双运动鞋,便显得非常的休闲随意,且合乎大众了。
“最后还是这幅样子,你叫我来做什么,简直浪费了我的时间,本来还决定和老公一起带孩子看场电影的,听说你要搭配听摇滚乐的衣服,我特定赶过来,你这样简直浪费我的创意嘛!”周雯对谭允文的保守穿着感到愤慨,异常失望谭允文否决了她那些好的建议。比如穿一身休闲军装,比如做黑客帝国中的打扮,比如能够露出腹肌之类……
“我可不是去走时装秀,这是我接受的极限了。”谭允文和周雯说了一句,便又问一边坐着看着他的卫溪,“怎么样?”
卫溪不住点头,“这样就很好了,我很喜欢啊!”
“这样你也喜欢!你难道不想看到他别的样子吗?更加性感的?”周雯对卫溪的审美也感到失望,难怪这两人是情侣,都保守到一块儿去了。
卫溪将头转到一边去,说道,“我看得到,别人也看得到啊!”
周雯盯着卫溪看,感叹道,“你这孩子还挺有想法的。没想到独占欲这么强。”
卫溪抿嘴不答。
谭允文笑着去将衣服换成了原来的正装。
将周雯赶走了,便给卫溪买了几套休闲衫,两个人便回去了。
谭允文开车,卫溪偷偷打量谭允文,嘴角始终带笑。
“宝贝,你又在暗笑什么?”谭允文瞥了卫溪一眼,问道。
“没什么啊!”卫溪将目光转到车窗外,嘴角的笑更明显。
“是在想什么坏事?”谭允文怀疑地睨他。
卫溪笑得双眼盈盈,“允文,刚才那个周雯姐姐的建议我觉得都不错啊,要不,你去按照她的设计试试。”
“你原来在想这些怪东西,去试着有什么意思,你要看,下次我带你去看服装走秀好了。”谭允文开着车,语气有些无奈。
“什么哦,我当然只想看你了。你每天都穿正装不觉得没意思吗,我想看看你别的样子的时候。”卫溪期盼地望着他,语调甜腻地撒娇。
谭允文最受不住他这样,但还是要坚持原则,“不行。下次带你去看时装秀好了。”
“你好过分啊。我都愿意为你改变去穿别的,可你都不愿意为我变一变。”卫溪垂头丧气。
“你采用苦肉计也没有用。”谭允文态度坚决。
车驶进停车间,谭允文停下车,看卫溪垂着头没有精神,便心疼起来,“你想看什么样子的?”
卫溪眼里带着点黯然神伤,说道,“你工作已经够辛苦了,我不应该给你再添麻烦,所以,你按照你自己的喜好行事吧。我其实是觉得你和我的生活有些死板了,也许有点新鲜刺激的改变会更好一些,别人不是说情人间有新鲜感才能更加长久的保持激|情吗?”
谭允文看卫溪这样,感动地抚摸卫溪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眼中蕴满深情怜爱,“即使是最平常的日子,看到你我便觉得很开心了,永远不会厌倦,你对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卫溪抬头盯着谭允文的眼睛,点点头,“我也是!”
“那就对了,所以,没有别的新鲜刺激我们也不会厌倦,也都能保持激|情,那么,就节省那些苦思冥想的时间,好好享受幸福不就好了。虽然说是每日都是死板的生活,但每一个日子毕竟是不一样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这样普普通通的过过来,以后回想的时候也是有无穷乐趣的,比如,昨天不是就……”
谭允文凑到卫溪耳边去说悄悄话,把卫溪说得面红耳赤,两人这才下车坐电梯上楼回家。
番外——走近你(三)
闪亮的灯光变暗,雾气升起,舞台渐渐被弥漫,点点星光洒落,孤岛中,只剩下那个长发孤清的身影,唱着那首寻找不再寂寞的调子。
阿简的声音低沉中夹杂着磁性幽越,带着点点忧伤寂寞。
从那一次相遇,
我回头看你,
暗影里,
你静静伫立,
我从此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你。
梦中的回首你在那里,
天明的空气里,
你消失无影。
音调渐高,变得撕心裂肺,渴望从声音里穿透出来,摄取你的灵魂,让你在他身前匍匐,渴求他的渴求。
我要走近你,
靠近你的心。
再难的追寻,
也不愿放弃,
直到你明白,
明白我的心,
明白我撕心的渴求。
舞台上一轮圆月升起,孤清的身影低声倾诉,缠绵柔软。
爱没有开始,
追逐三生三世;
爱没有结束,
缱绻无休无止;
爱没有寂寞,
守护你从生至死;
爱没有痛苦,
默默用温情支持……
声音再度拔高,随他歌舞,随他追逐,至死方休。
我要走近你,
靠近你的心。
再难的追寻,
也不愿放弃,
直到你明白,
明白我的心,
明白我为你而生的意义……
追逐你,
直到我化为灰烬,
走近你,
两颗心融为一体……
声音在会馆里混响,灵魂沉迷于声音无法自拔,随着阿简的演唱,有人哭泣有人发狂,都只是为爱追寻的人,孤寂的灵魂追逐不再孤寂的调子,一天天,一年年,随时间渐渐消逝……
卫溪随着谭允文坐在二楼贵宾席,一同的还有别的赞助商和演艺公司经纪人。
没有别的观众显得特别空阔,虽然空阔,但沉迷于舞台上的音乐中,也让人心为之动,如身在烈火,如沐在春风,伤心月下,吉他清唱……
演唱会结束了,观众仍不愿离席,或哭或叫着沸腾不已。
卫溪转过头看向谭允文,谭允文朝他露出暖人的微笑,“要去后台不是吗,走吧!”
卫溪点点头握上谭允文的手,握得紧紧的。
谭允文也反握上他的,带着他起身。
一边别的人也都起身准备离开,这些人里也有带着年轻的情妇前来的,看着谭允文手牵着的美貌少年也都心照不宣,只是看卫溪的眼神多少会带上点别的意味。
谭氏的董事长不是一般人能够高攀得上,有此机会,其他人都来和他应酬说话,谭允文左手牵了卫溪的手,右手腾出来和人握手,大家礼让着出了门。
谭允文和人交谈,卫溪站在一旁觉得无趣且让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特别不自在,便小声对谭允文说道,“允文,我先去后台了,好吗?”
谭允文放开他的手,“你去吧,我过会儿来找你。”
从二楼贵宾席有直接到后台的楼梯,卫溪跑下去,演唱会完了,后台忙成一团,幸好有不少保安,才没让疯狂的粉丝冲进后台来,但也有一些靠关系进来的,此时正在要签名拥抱,工作人员都在收拾整理东西,希望能快点弄完,大家要去庆祝。
于彦转身看到进来的卫溪,便朝卫溪笑了,虽有疲惫,但显然很兴奋,过去给了卫溪一个拥抱,“这次谢谢你了!”
卫溪知道他感谢的原因,“都是允文做的,我没做什么!你们今天很成功啊,真的非常好,太有感染力,太感动了,我在上面都想跳下来,只是被允文拉着才没激动得站起来。”
于彦听着笑得更加开怀,说道,“虽然是谭先生做的,但也要感谢你。今晚和我们一起去开庆功会怎么样?”
他拉着卫溪去找另外四人,还没走出两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冲过来,红着脸递出一叠照片,而且都是于彦的只少数几张乐队的,“于彦,我想要你的签名!”
于彦笑着接过来,在照片背面龙飞凤舞一阵,一下子全签好了递回去。
“我能抱一下你吗?”那小姑娘接过照片又期盼地要求道。
于彦回以抱歉的微笑,“对不起,我不接受这个。下次还要签名便拿过来。”
他搂过卫溪从人中间穿过去。
乐队里最受欢迎的是阿简还有樊凡,他们俩身边围的人最多,大力和阿志在收拾东西,看到于彦带着卫溪过来,大力阿志便朝卫溪一笑,樊凡推开其他人直接扑过来,“卫溪,给你留了第一排的票,我还特地在第一排找人,居然没有看到你。在二楼听算什么嘛,太不给面子了!”
卫溪被他抱得呼吸不畅,加上这后台本就不大,人一多,马上觉得要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将他推开,被憋得红着脸说道,“你先放开,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多少人求本少一抱。”樊凡假装委屈的抹泪。
之前是他们去找演艺公司,现在是演艺公司来找他们,于彦作为队长忙着应酬,
卫溪摆脱樊凡,扑到阿简面前,双手抓着阿简的手诉衷情,“阿简,我彻底迷上你了,太爱你了!”
阿简甩甩头发,笑着将卫溪抱住,“我也爱你,你来我们家里住吧!”
卫溪眉开眼笑,答道,“好啊!”
他刚说完,就觉得房间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阿简放松了抱住他的手,卫溪转过头就见谭允文面无表情正站在身后不远处,因为他的气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番外——走近你(四)
卫溪看谭允文是真的生气了,愣怔着神情将阿简放开,眼睛不自然地扫了房间里的人一圈,却没有回到谭允文身边去。
卫溪以前生活压力和学习压力大,再加上人本身挺内向的,便不太开朗,和同龄人也不怎么开玩笑,但他人年龄其实挺小的,和谭允文在一起后,性情变得随性很多,他有时候也会向往热闹,喜欢和同龄人的随意交流,于彦阿简他们的圈子里大家都是大方随意的,只要没有涉及到底线,怎么开玩笑都没有关系。
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都开怀的笑,或是尽情的哭,表达喜欢或是骂出厌恶不爽,这些都没什么了不得。
卫溪知道谭允文讨厌这些,他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只是朋友间开开玩笑而已,谭允文就摆脸色,而且还是在大家面前摆脸色,卫溪觉得有些委屈,心里并不舒服。
卫溪没有到他身边去,谭允文脸色更差了,许多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有几个少女完全不注意场面场合,居然拿起手机开始对着谭允文拍照,谭允文身边没有带保镖,不可能去小女生手里抢手机,于是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卫溪看谭允文不理他便出了门,心里闷闷得难受,赌气地坐到椅子上去也不追出去。
于彦看谭允文出去了,他作为乐队队长必须对这最大的赞助商表示感谢,便追着谭允文出门去表达谢意。
谭允文一走,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哄闹嘈杂,那几个拍到照片的女生叽叽喳喳在又笑又跳的讨论,说谭允文又帅又酷,看样子还很有钱,去问他结婚没有之类……
卫溪听着就越发郁闷起来,抿着唇坐着自己生闷气。
乐队的几个人知道卫溪和谭允文的关系,大家以前给卫溪打电话,若是太晚了,卫溪在家里,谭允文在身边,卫溪总是说不到两句就会道歉着挂电话,谁都猜到他家里那位是个醋劲大占有欲极强又不好惹的人物,于是和卫溪说话总是要顾及三分,今天看这情景,估计是卫溪刚才的话又打翻了那位人物心里的醋坛子,卫溪估计回去不好过,想到第一次见谭允文的情景,那时候他来接卫溪,卫溪是挨打了的,大家不由对卫溪担心起来。
樊凡却是个喜欢添乱,不害死人不偿命的,笑嘻嘻跑到卫溪跟前说道,“卫溪,管他呢,大家都是自由人,你还怕他不成。今天先跟我们去庆功,然后和我们一起回家吧!”
卫溪心里正难受,低头咬着牙不说话。
大力一把将樊凡拉开,说道,“你别害了卫溪。”
“我怎么就害了他了。”樊凡不服气地嘀咕,“知道的把他们当情人,不知道还以为老子管教儿子呢。哪里什么事情都不让做了?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卫溪的卖身契在他身上呢?”
卫溪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又有些坐立不安。
“卫溪,快去吧!别为了这芝麻大点事闹矛盾。”阿志过来拉卫溪起来。
樊凡将阿志挡着,“你们看着卫溪受欺负呢!卫溪就是太顺从了,所以全没一点自由,什么都看别人脸色。”
“别说了!”卫溪站起来,即使是在这闷热的房间里,别人都热得脸红出汗,他脸色也显出苍白来,“对不起,我以后再联系你们,给你们庆祝。”
卫溪说着,就开始往外面跑去。
却被樊凡一把拉住了手,拖回来,樊凡气不过地骂道,“你他 妈有点骨气,他要走走他的,你不知道争气点让他回来找你啊?”
“不是这样的!我先走了,你放开我,我回去了就给你们打电话。”卫溪要挣脱樊凡的手,无奈樊凡手劲奇大,被他把手腕子上都箍起了一圈红印子。
于彦从外面进来,看到卫溪还在和樊凡拉拉扯扯,马上过去将两人扯开,对卫溪说道,“谭先生在外面等你,你快出去吧!”
樊凡很憋屈地甩开于彦的手,坐到另一边去抽烟去了。
几个外人还以为是乐团里闹矛盾,看着觉得担忧。
卫溪朝他们歉意地笑,摆手再见,跑出门去。
从后门出来,是一个有些黑的巷子口,夜风有些冷,卫溪打了个寒颤,走几步便有明亮的路灯,然后是停车场,谭允文的车便停在那里。
卫溪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孩子气了,见到谭允文一定要向他道歉。
一眼便见到了谭允文的车,卫溪安下心来,快步要跑过去,却见到谭允文站在车的另一面,那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他们在谈话。
一个男声特别轻悠动听,带着点磁性的魅惑,“谭先生谬赞了,哪里值得起你的夸奖。后天便有我的走台,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卫溪觉得脑袋有些发昏,几乎站不稳,他看到谭允文向那人凑过去,两人是在亲吻么?
“允文!”卫溪定定心神,迈出脚步,喊出声来。
谭允文听到声音,这才离那模特远了一步,回头看向声音源头,看到卫溪,原来还带着微笑的脸便沉了下来没有了表情。
路灯的光线将谭允文脸上的表情照得明显清晰,卫溪看着心就更沉了些,脸色也惨白了,一双眼睛更是含满了悲伤:说爱我的誓言言犹在耳,为什么转身就和别的男人调情了呢?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冷吗?”谭允文看到卫溪发白的脸色,神色更沉了一分,握了他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询问道。
卫溪看到了原来被谭允文挡住的人,身高只比谭允文矮一点点,比自己高了也许有近十厘米吧,身材自是没话说,长得也很帅气,并且还带着时下流行的中性元素,是个很受欢迎的人,卫溪对于时尚界没有了解,当然也不知道这人是大红的模特,他身后站着个有些胖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眼里却有精明人的那种审视计算眼光。
卫溪看着,这两个人自是都喜欢不起来的。
“我不冷。”卫溪摇摇头回答。
“到时候,一定到的。祝你顺利!”谭允文朝那又高又帅气的男人笑着致意,又和那微胖的男人点头招呼过了,这才带着卫溪上车,自然没有给卫溪介绍一下那位又高又帅的男人,也没有向那人介绍他。
卫溪坐在副座上暗自发呆伤心,也不想和谭允文说话。
谭允文沉着一张脸开车,也不说话。
车里面气氛沉闷,谭允文转头看向卫溪,卫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看情形似乎是很伤心沉郁。
谭允文心里憋着一股气,卫溪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爱啊,迷恋啊之类的语言随口便讲,怎能让人不生气,而且当众那么多人,顾及卫溪面子,他也不可能上前将两人强行拉开,这就更让人憋屈气愤了。他是不是他们这代人了,不理解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不想理解,卫溪这么做就是不对的,他也表示过了,希望他以后注意些,没想到他一点不放在心上。
谭允文有心要让卫溪受些冷遇,看卫溪伤心难受,心里虽心疼但也不出一声去询问安慰。
车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家楼下停车库里,卫溪一路上就没抬过头,车停稳了,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坐在那里暗自伤心。
谭允文皱了眉头,看卫溪这般,心里再也不忍,解了安全带,靠近卫溪,手指轻轻抬起卫溪的下巴,才看到卫溪脸上两行清泪,泪水都打湿了整个下巴一滴滴往下滴。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谭允文看着,心便被揪起来似得痛了,慌忙询问。
卫溪摇摇头,原来是无声滴泪,此时便轻声抽泣起来,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宝贝,怎么了,别哭!”谭允文拿了手巾给卫溪轻轻拭泪,看卫溪一句话不说,便更急了,“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先出门。别伤心了,下次我不怪你了。”
卫溪听谭允文这样的安慰便伤心地无法自拔,无论是谁爱上了这样温柔深情的谭允文都再也拔不出来的。
他扑到谭允文胸前,眼泪将谭允文的衣服都弄湿了。
“宝贝,别伤心了,有话好好说!”谭允文紧紧搂着卫溪,轻轻抚着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
卫溪哽咽着问道,“允文,你是不是有别人了,不想要我了?”
“你乱说什么?怎么会不要你?”谭允文奇怪卫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抚着他背的手不由得停了。
“即使要我,也是把我当成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和别人好了?”卫溪撑起头来,通红的双眼泪盈盈将谭允文望着。
“宝贝,你在乱想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谁乱给你说什么东西了吗?是不是那个樊凡在乱说?”谭允文想着和卫溪出门的时候还是好的,就是卫溪去后台之后出来就脸色不好了,在车上更是抑郁起来,只能是在后台的时候出的事情。乐队那五个人里就数樊凡最让人不放心,给卫溪打电话经常乱说些调笑的色 情话,还时常说些破坏他和卫溪的关系的话,谭允文不想到他头上都不可能。
卫溪咬着唇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谭允文最怕卫溪这样,将话憋在心里一个人伤心。
“宝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说我哪里明白。”谭允文皱着眉头给卫溪擦脸。
卫溪将目光转到车外,神情有些镇定了,问道,“在停车场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谭允文不明白卫溪所指,在停车场他们遇到过好些人。
“又高又帅的那个,打扮也很好。”卫溪看谭允文装不知,狠狠地瞪着他咬牙提示道。
谭允文怔忡了一下,后来就笑了,将卫溪紧紧搂到怀里,带着调笑的说道,“宝贝原来是在吃醋吗?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我每天都在担心你被人拐走了呢!”
“那个人是谁,你还说一定要去的,你去干什么?”卫溪被谭允文搂地憋气,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质问道。
谭允文笑着亲吻卫溪的脸颊,“我都交代的,别生气。他是一个模特,以前给我们公司的产品做过代言,今天在停车场里遇见就说了两句,他邀请我去看他的T台走秀,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看服装秀的吗,所以就答应了。”
“真的?”卫溪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望着谭允文,这样清澈透亮的目光下估计谁也说不出假话。
“我骗你做什么?都是真的,宝贝你必须相信我,你猜忌我让我心痛。”谭允文深沉的目光望进卫溪眼里,卫溪只好低下了头,委屈地说道,“可我看到你亲他了。”
“我亲他了?我什么时候亲他了?怎么会亲他?”谭允文一串串疑问,抬起卫溪的脸来看着他向他发问。
“就是刚才,在停车场的时候,我看到了。”卫溪将头撇开,很悲愤。
“这怎么可能,我只和他握过手。你看错了吧!”谭允文脸色不太好看,他实在想不起来亲吻过那位模特,他俩说话,他都是保持在最不会引人遐想的安全范围内,和这种娱乐圈里的名人打交道,谭允文从来特别注意,不然很容易惹身骚。
卫溪听谭允文回答地又快又坚决,心里也就不太确定了,他是看到谭允文朝那个人凑过去,但是那时候谭允文的身影将那个人全都挡住了,其实并不能看到两人的动作,是因为光影的原因看错了也说不定。
卫溪紧抿了唇低头不说话了。
也许,他错怪谭允文了。
“宝贝,我向你发誓,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你怎么在看,但是,确实没有,除了你,我不会去亲吻别人的。”谭允文发誓着搂着卫溪坚决表示。
卫溪开始觉得心怀愧疚了,有些不好意思错怪了谭允文,便伸手反抱住谭允文,闷闷地认错道,“那是我看错了吧!允文,我是相信你的。”
“宝贝,以后别这样吓我。”谭允文亲吻着卫溪的鬓角耳朵,之后又要求道,“遇到了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着伤心,要是你怀疑我有问题,也一定要说,如果因为一些误会让我们之间有了隔阂,那样,我们俩都会伤心难过的,知道吗?”
卫溪点点头,“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卫溪又道歉道,“那个,今天我不应该和阿简他们乱来,以后我不乱说话了,你别生我的气,你生气我心里难受。”
卫溪说到最后两句,想到当时谭允文沉着脸对他不理睬地走出门去,当时的那种悲凉伤心仿佛又袭上心头,能将整个人淹没一般让人透不过气,让他声音颤抖着带上了哽咽。
“我不生你气了,你和他们关系好我没有意见,但是开玩笑一定要有个限度,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忍受不了,我无法忍受你在别人的怀里说爱他。”谭允文声音带上了沙哑,捧着卫溪的脸一寸寸地亲吻。
卫溪搂上谭允文的脖子,舌头羞涩地迎接他的挑 逗,原来还沉闷的车厢里充满了情 色的暧昧,旖旎的接吻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卫溪还想离谭允文近一些,却挪动不了身体。
谭允文伸手将卫溪系着的安全带解开了,将自己的车座往后调了不少,半搂着卫溪让他坐到自己腿上,额头抵着卫溪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磁性里带着欲望的渴求,“宝贝,我爱你,只爱你。”
卫溪嗯了一声靠在他肩上。
谭允文伸进他衣服里摩挲他的身体,卫溪情动地扭动着要避开。
“我们先回去。”谭允文及时刹住了动作,在卫溪额头亲吻了一口,念念不舍将卫溪抱着离开自己一点,开了车门。
卫溪先下了车红透了脸靠在前面车身上不动,谭允文出来,关了车门,笑着对卫溪说,“宝贝,来,我背你上去。”
卫溪红着脸趴到他背上去,谭允文的背宽阔有力,卫溪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番外——一起回老家(一)
大学毕业,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
最后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饭局,同学之间的散伙饭,寝室里的散伙饭,大学四年认识的各种人,也都要吃上一圈,师兄姐、师弟妹也都要互相请客。
这样一圈下来,卫溪觉得自己可能都长胖了好几斤。
离别的伤怀和对未来的憧憬互相交织着,充斥着这个六月。
卫溪这个寝室里,大家前程都还不错。
最有出息的是魏旭,拿到了美国名校的全奖offer,八月就要离开。
其次卫溪是保研本校直博,刘臻和他女友一起保研去了北京,骆蒙在本市找了工作,女友比他低一年级,还在学校读书。
这个寝室便没有别的寝室那么郁闷,至少没有恋爱几年毕业即分手的情况发生。杜绝了如别的寝室哥们彻夜买醉的情况。
一切都算圆满。
毕业晚会上,节目大多是高兴搞笑的,不过,最后还是大部分人都在哭,女生之间情况尤为严重,男生里也有抱头痛哭的,几个哥们搂做一团抹眼泪的情况并不少见。
卫溪虽然和同班同学情谊淡薄,世界之大,人口之多,相遇即是缘分,在这离别之际,他也不免伤心黯然。
魏旭喝多了酒,抱着卫溪不撒手,之后,卫溪只好拖着他到草地上躺着吹风,等酒气散了,他才清醒过来,默默坐着不说话。
人生能真心爱一次便是幸福的,无论结果如何。
魏旭看着卫溪的侧脸,卫溪这两年越发漂亮,整个人就像笼罩着层圣光一般的干净明澈,又会有勾人心动的一颦一笑。
卫溪变了,更加自信明媚,但不是因为他。
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但想起来总是让人痛不欲生,一阵凄凉惆怅。
“以后我回来了,你还得请我吃喝,毕竟是几年的寝室兄弟。”魏旭强作欢笑,说着便站起身来。
“那是自然的。以后还会有机会见到的,一般时候也可以发邮件,聊天……”卫溪说着便很不舍,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最后是魏旭先走了,卫溪坐在草地上又过了一二十分钟才离开。
要毕业了,学校里还有一个奇观,分手的多,趁着最后时间表白求爱的也多。
卫溪笑颜看别人闹腾的时候,自己居然也被两个女生表白了,而且还不是一般女生,是学院里他们这一届中特别拔萃强势的两人。
卫溪笑着感谢她们的青睐。
毕业前的表白一般都只是表达一个心意,并没有要人接受的意思。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心意已到,以后也都只是朋友。
庆祝卫溪毕业,周延来找卫溪一起吃一顿,他下学期要作为交换生出国待一年,于是两件事情一顿饭请了。
卫溪和谭允文的关系周延看在眼里,最开始觉得厌恶无法忍受,之后在学校里看到卫溪,卫溪为人温润,气质干净,谭允文来学校接他,两人行为默契,言袖便透着别人无法Сhā入的甜蜜和温馨,两人是如此般配,时间长了,周延原来的那些厌恶便也淡了。
后来卫溪又给他们代过几次课,周延喜欢卫溪那清风明月般的样子,每次都没有缺席,和卫溪说几次话后,那带着羞耻的秘密所引起的尴尬便散了,两人成了朋友。
毕业后,卫溪有二十天左右的假期,然后又要去导师的教研室做课题。
这二十天,卫溪当然是要回老家去一趟的。去年过年,卫溪又和谭允文回了美国,只在初五回老家过了四天便又回了学校,家里外公外婆念叨着要卫溪在有时间的时候多回家看看,不然以后工作了时间会更少。
谭允文工作繁忙,本来没有决定要和卫溪一起去,最后看卫溪一走就是近十天,他一个人在家里,心里肯定会不踏实,每日想念,还不如就和他一起回卫溪老家看看,顺便也看看养育卫溪长大的外公外婆,看看卫溪长大的地方……
更加重要的是,他想去祭拜卫溪的母亲,那个孕育了卫溪的女子;他还希望能够将他和卫溪的情人关系告知养育卫溪的老人,征求他们的同意。
这年夏天虽然很热,但比起前一年,情况好很多。
在省城下了飞机,便有谭允文公司高层联系的专车前来迎接,因为说是探亲,要求一切简单,当晚,他便和卫溪坐车回了卫溪老家县城,在订好的县城宾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卫溪带着谭允文坐车回自己家里。
中国西部建设,这几年施行公路通到各家门口,卫溪家门前便也通了公路。
半年没有回家,发生的变化总让人惊叹,要不是村口那颗百年老黄桷树还在,卫溪都要不认识自己村了。
谭允文的司机将车开到了卫溪家院子里,外公外婆高兴地脸上都笑开了花,出门来迎接。
村里其他人看到有轿车开来,也有前来问候探望的,看到是卫溪带着客人回家,便笑着问候,天气热,说了两句便回各自家了。
卫溪向外公外婆介绍谭允文,“这是我老板,来这边玩两天。”
外公热情地拉着谭允文进屋,司机也被迎进屋去。
卫溪外公年轻时候是县里煤厂里的书记员,在当年还算一个较高级的知识分子,那时家里在村里还算富裕。只是他结婚的晚,卫溪母亲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六岁,卫溪出生没几年,他便退休了,当时退休工资不高,他和老伴靠种粮种菜供卫溪读书,这几年卫溪没有用家里的钱了,而且还经常寄钱回家,加上国家政策好,他的退休工资不仅涨得高了,还时常有各种补贴,家里家景便好了起来。
家里的房子是十几年前修的两层砖瓦楼房,依山势坐北朝南,前面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三棵李树一棵樱桃树,房子右边种了桃树还有柑橘树,然后有一个种了莲藕的小池塘,池塘边还有两株高大的白色重瓣木槿花,树长了十几年,都已经非常高大葱茏,房子左边是一片蔬菜地,地里西红柿辣椒黄瓜茄子,还有草莓,已经六月,地里的草莓还没有摘尽,白白粉粉的果子异常漂亮,地边的栅栏上是本地玫瑰,这种玫瑰花小瓣薄却香气袭人,开了花外婆便会拿来做成玫瑰酱,外公最喜欢吃这个煮的藕粉。
很简朴的农家小院,外面太阳炙烈,里面却干净清凉。
谭允文没有客气,坐在堂屋里喝外婆端上的祛暑绿豆汤,司机跟着一起喝了就要离开,外公拉着一定要让留下来吃午饭。
这个司机是这边公司派下来的,知道谭允文是上面下来的领导,但不知道他是董事长这么大的人物。
老人家一片热情心意,司机也不好推辞,便留下来吃午饭。
车子开进院子里,停在那颗绿叶茂密的李树下面,将里面的行李和礼物都提进物屋子,卫溪将自己和谭允文的东西都提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别的东西便放在了堂屋旁边的待客小厅里。
房子是前三间后三间,楼上四间房的格局,农村房子亮堂宽敞,感觉非常舒服。
卫溪被外婆拉着在厨房后面的葡萄藤架下面说话,外婆的口气特别抱怨,“溪溪,你要带老板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啥东西都没准备呢,待客不周到可咋办?”
卫溪喝口水,安慰外婆,“他原来也没有说要来,临时决定的,我本来要给你们打电话说说,又怕你们准备地太麻烦,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外婆拍拍卫溪的背,很忧心地说道,“哎哟,你这孩子,那是你老板,要是怠慢了你以后可想不想好好过了,你怎么心眼都没长一个,不知道变通么?”
卫溪被训得点头陪笑。
“家里没有什么菜,我得去买菜,楼上房子都收拾好了,只是不知道你那老板住不住得惯我们这些乡下房子!”外婆唠叨着,又让卫溪端了掬花茶去堂屋里伺候着,自己出门去了。
舅舅当年接了卫溪外公的班,这些日子还在矿上工作,舅妈听到卫溪带客人回来了,便从自己家里过来看看,卫溪打了招呼,又将谭允文和司机介绍了一遍,外公招呼媳妇去厨房里帮忙拾掇午饭。
卫溪表妹还在上学没有回来。
谭允文看卫溪这里一家人纯朴好客,热情单纯,心里高兴宽慰。
番外——一起回老家(二)
外公要陪客人说话,午饭便赖外婆和舅妈做好。
虽说谭允文是主客,但他不会方言,且听力方面也有些问题,外公的话他只听懂五六分,家里人也不会说普通话,能听懂,因此就出现了些微沟通问题,多是外公在和那本地司机说话,谭允文有时便应两声。
卫溪习惯成自然坐在谭允文身边不远处,有时便给他解释一下。
饭菜都是自己地里长出来的,外婆买了条鲤鱼回来做酸菜鱼,还有肚条、猪心、烤鸭之类,然后就是一些农家小菜,满满当当摆了一小圆桌。
外公外婆不断劝菜,热情非常,那司机倒还没什么,谭允文却是受不了了。
农村里平时就喝高粱酒,有客人来一般就是啤酒,谭允文哪里惯喝啤酒,但经不住老人的热情,只能喝两杯。
卫溪看谭允文被家里人的热情劲弄得不习惯,便频频截住外公的劝酒攻势,让少喝酒多吃菜。
一顿饭完了,外公还留那司机睡了午觉,这才放他走了。
卫溪带着谭允文住楼上。
这个二层砖瓦房楼顶是修了楼板再盖瓦,顶上水沿上堆土种了藤萝,藤萝是好些年前所种,现在已经长得绿荫笼墙,从屋上面挂下来遮盖了外墙,虽然外面太阳高照温度高,房子里即使没有空调,却很凉爽。
楼上两间连着的卧室,谭允文的客房正好在卫溪房间里面,反正关了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房子里的人在怎么睡,卫溪端了沁凉井水来将床上凉席擦了,让谭允文睡自己的床。
谭允文坐在卫溪床边书桌前看卫溪小时候在墙上的涂鸦,甚至还有几道数学练习题,高中的暑期学习计划表还贴在书桌前墙壁上没有撕下来,纸张已经泛黄,上面一层浮灰。
卫溪擦完了床,看谭允文盯着那些东西看,就不好意思了,说道,“这些都多少年了,有什么好看的,你睡午觉吧!我下去有话和外公他们说。”
谭允文笑着看向卫溪,“你从小就这么刻苦学习了,墙上都是你的作业题。”
卫溪瞪了他一眼,“小时候又没什么好玩的,不做作业能做什么。”想到小时候被人排斥,卫溪心里并不好受,拉了谭允文到床上,“你别去管那些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我觉得挺好。”谭允文笑着在卫溪脸上亲了一下,“就像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成长一样。”
“呵,我小时候还记日记呢。那里面才是我的成长。”卫溪笑着睨他。
“是么,那拿来我看看。”
“切,日记是能让人随便看的么?”
“你故意逗我呢?”谭允文伸手去挠卫溪的腰,卫溪最怕这个,笑着躲闪道,“我哪有!说说而已!”
谭允文正扑着卫溪倒在床上,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外公的声音传来,“溪溪,给你拿了个电扇来,你看谭先生热不热,吹电扇不?”
卫溪被骇得不敢动作,拿手抵了谭允文的肩,谭允文又无奈又懊恼地坐起来,将卫溪也扶起来。
卫溪趿着拖鞋到门边开了门,外公站在门外将电扇递给他,看到谭允文坐在外间床上脸上便露出疑惑。
卫溪解释道,“里面房里热一些,他就在外面睡了。我睡里屋。”
因为语言上不太通,加上谭允文气质上是那种虽温润但处在高位的感觉,外公觉得和谭允文说话总会有些尴尬,便只朝他露出客气一笑,交代卫溪不能让客人拘束了,这便下了楼。
卫溪长呼出口气,关了门坐回床上去。
“你是不是住不习惯,要不你就回去吧,反正司机还在,我过几天就回,我们俩又不会分开多少天。”卫溪劝说道。
“我没有不习惯,挺好的,别赶我走啊!”谭允文笑着装弱势。
“我没赶你,哪里就敢赶你走了!”卫溪横着眼说道。
“我下去一会儿,你睡吧!不准翻我以前的东西。”卫溪扫视了一圈房间里他的柜子和箱子,里面有他以前的书和本子,写了很多东西,他并不想让谭允文看到。
谭允文也扫了一圈房间,点头说道,“你说这种话就是引人犯罪的暗示。”
卫溪看他躺在床上了,这才端了水安心下楼去。
外公坐在厨房里小凳子上,在和收拾厨房的外婆说话,看到卫溪下楼来,便让卫溪坐着问话。
“那真是你老板?他来我们这乡下做啥?”外公盯着卫溪问道。
“你们怀疑这个做什么,他来体验生活不就是了。”卫溪倒了盆里的水,坐到外公身边去。
“人家是有身份的人,在我们这种家里只怕招呼不周到,到时候还不是让你不好做。”外婆一脸忧心地说。
“没有什么,他不会介意的,反正是体验生活,你们不要太介意了,也不要太麻烦,不然,我怎么过意地去,以后可不敢带人回来了。”卫溪很歉意让外公外婆忧心惶恐。
“人家毕竟是老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当然是要让他住好吃好了,以后你也才有好发展啊!白长这么大了,怎么这点事都不懂呢!”外公开始教训卫溪起来。
卫溪也不好回答,只能点头称是。
“你提回来恁么多东西,看着就挺贵的,你别乱花钱,不是才毕业吗,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省着用节俭持家才要得。”外公继续教训。
“那是他买的,我没花钱,即使是我买的,那也是我的心意,你们别唠叨这个了行不?反正东西已经买了,你们就该用则用,该吃则吃。”卫溪朝外公求饶。
外公叹口气,“我们知道你孝顺,可也不能浪费啊。”
卫溪又和外公说了些家常话,看外公也要睡午觉了,自己便洗了洗脸,擦了擦身上楼去。
夏天,在农村里,屋外太阳明晃晃亮着,除了一声声知了叫,到处一片寂静,又没有特别的消遣,即使没有午睡习惯的人,也要被这环境催眠欲睡。
谭允文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床是卫溪睡了十几年的床,2.4x1.8m的规格,实木的古式架子床,四根红漆的柱子,上面有白色干净的床罩子,这些仿佛将谭允文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静静寥寥,安详平淡,鼻息里带着乡下植物绿叶的香气,蝉鸣声声,午时懒困。
卫溪在学校里的时候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回家了却每天习惯性的要午睡几个小时,反正家里的日子就是这样懒散随性,不睡觉也只能看电视,没什么事情做。
进屋后见到谭允文已经睡熟了,关了门便躺到谭允文身边去,不消一会也睡过去了。
卫溪醒的时候,身体发软,头脑有些昏沉,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谭允文坐在床边看书,外公提上来那个电扇正呼啦啦转着吹在自己身上。
谭允文听到卫溪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他,笑着说道,“总算醒了,已经要到四点了。”
卫溪慢腾腾爬起来,“在家里就是这样,每天没事做就睡觉呗。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多小时了。我下楼洗了脸,你要洗吗,我陪你下去。厨房外面葡萄架下的水井很有意思,那个结构我以前都没有见过。”谭允文笑得很开心。
“呵,以前我们学习压力结构还讲过这种井的,那井老早就有了,我小时候就是那样子的。”卫溪手脚无力,靠在谭允文身上去,懒懒地回答。
因为厨房后面是背阴面,葡萄架上葡萄长势很好,只是多长叶子不长葡萄,即使有葡萄也酸地很,外婆用来泡酒才有人喝,绝对没人敢直接吃的。
村里别人家里都用自来水,外公喜欢井水,家里便仍吃井水,这种压井,要先加一些水进去,然后压水才会有水出来。
卫溪压了一桶水,洗手洗脸,看谭允文伸手就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绿幽幽的葡萄,卫溪笑着说道,“那葡萄好酸的,没有人吃。”
谭允文疑惑地看了卫溪一眼,“那这有什么用吗,颜色倒还好看。”
“没什么用,外婆用来给外公泡酒,外公其实都不怎么爱喝。”
卫溪从冰箱里拿了外婆买的紫葡萄出来,清洗了装盘和谭允文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聊天。
谭允文穿着随意,已经换下了来时那一身衬衫西服,此时就是一身休闲T恤西裤,靠坐在藤椅上一副悠闲的样子浅笑谈说,卫溪觉得可以找个人来给他拍写真集。
卫溪吃葡萄懒得吐葡萄皮,谭允文笑他懒,却也帮他剥了皮递到他嘴边去,这是很早前就有的默契,在这里谭允文也习惯性地剥了皮笑着递到他嘴边,卫溪自然而然张嘴吃下去,嘴边沾了汁水,谭允文便伸手轻轻给他揩了。
外公从堂屋过来厨房,正好看到这一幕。
浅笑甜蜜的两人,亲密自然的动作,卫溪说起他这个老板时随意亲昵的语言,这些怎么能够简单得解释清楚。
番外——一起回老家(三)
外公心里升起疑惑。
经历了七十多年的岁月风雨,看尽世事;历经了那么多尘事怅惘,年少时的轻狂心动,世事沉浮。看到卫溪和那位谭先生的眼神交流、动作举止,外公不得不感到不安和忧心,想到有人说过,这种事情是会传给后代的,他的不安更重了,真是作孽。
外公将自己的疑惑与不安掩藏起来,假装没有看到,提着装西瓜的篓子穿过厨房来到后院葡萄架下。
将篓子放在一边,朝谭允文打招呼说道,“谭先生下楼来了!这是自家的西瓜,让溪溪用井水沁凉切了你尝尝,刚从瓜地里摘回来的,城里吃不到恁么新鲜的水果!”
“好!有劳老人家了!”谭允文算是听懂了外公的话,起身笑着答礼。
卫溪过去将西瓜放进木桶里,压了井水起来将西瓜沁上。
“外公,这西瓜挺大的。一个就够了吧!两个估计吃不了,给舅妈她们抱一个过去?”卫溪拍拍另一个西瓜,问道。
“晚上抱去,现在也给沁着。”外公舀了水洗脸洗手,又对谭允文说道,“谭先生午睡还惯?屋头没有空调怕是没有城市里住着好,就怕你会热醒。”
谭允文看看卫溪,卫溪笑着给他译成了普通话,谭允文回以卫溪温柔的浅笑,回答道,“挺好,睡得很熟,没有空调也不热,要是您老喜欢空调,倒可以让来安装一个。”
看到面前两人一笑一言之间便是极熟识极默契极自然极亲昵,外公心里的不安更扩大了些,脸上笑容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对谭允文说道,“我跟老伴都是一把老骨头咯,用空调容易得病,我们屋头也不热,恁个都好了,没有空调也行。”
外公说方言,谭允文笑着听着,大部分都听不太懂,连猜带蒙算是明白,看卫溪笑着看他,便朝他露出一丝我听懂了的表情。
晚上吃饭挺早,没有中午的丰盛,贵在全是自家地里种的绿色食品,外公下厨,味道能赶上餐厅里的大厨。
吃完饭,卫溪向外公外婆交代了一声,带着谭允文出门去爬山。
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地上还有好一层余热,只是有晚风,在外面走走吹风还算凉爽。
从几家院子门前路过,向路上遇到的叔婶们打招呼,大家问候两句,看到卫溪身后的谭允文不免都要问两句,卫溪也都笑着回答是来他家的客人。
卫溪带着谭允文走远了,大家都还要转头多看两眼,这人一看就是城市里的有钱人,言行举止有贵人气。
后山上原来全是山地,国家要求退耕还林之后,山上便种了不少松柏树,这上面还有以前修的果园,有桃林李子林,还有柑橘林,往上面走,还有一个极大的栀子花林,全种的药用栀子,这个时节栀子花还没有开尽,老远都能闻得到浓郁花香。
“小时候我到这林子里树上躲一天的时候都有,山上有果子,反正饿不死人。”卫溪指着一边的李子林对谭允文说道。
“你躲在林子里做什么?”
谭允文一路走来,看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虫鸣鸟叫,石砌台阶一直蜿蜒向上,路两边是果林,李子树上李子有些已经摘了,有些还在,感觉非常好。
“当然是犯了事害怕挨打呗!”卫溪爆料小时候的糗事。
“你小时候经常要挨打吗?”谭允文皱起了眉,心里不舒服,他的宝贝以前经常被别人打骂?
“没有经常,做错事了才会!有一次我到河里去游泳,差点被水冲走了,外公知道后,打了我一顿,我赌气就躲这林子来了。害得外公外婆到处找人,现在想想,那时候真该打。”卫溪笑着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谭允文看着面前的卫溪,想到他小时候在这片山林田野间穿梭的样子,那时候应该是非常活泼可爱的吧!这个孩子能好好的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谭允文万千感概,也感动于上天将一个如此好的孩子送到他的身边。
两人从石阶路上进到林子,树林中树下阴凉,抬手便可摘到树上的果子。
“那边有我们家的地,你要尝尝这个李子吗,我给你摘!”卫溪问道。
谭允文抬手便从头顶的树上扯了两个下来,“这个不可以吗?”
“这是别人家的,不知道打了农药没,还是自己家里的安全些!”卫溪拉上谭允文的手,两人穿过一片林子走到一块果树稀疏的地里,这地已经在崖边,李树阳光充足,长得比别家的树高大,上面的李子也长得更好。
卫溪放开谭允文的手,跑过去望着崖边最高大的那棵,朝谭允文喊道,“我最喜欢这棵树,上面的李子最好吃。你要吗?”
谭允文没有恐高症,但看到卫溪站在崖边上心里就有些恐慌,焦急地说道,“你别到那边上去,危险!”
卫溪看看李树,再看看悬崖下面,之后很轻松地笑着无所谓道,“这没什么,又不会掉下去,小时候,这树上的李子都是我爬上去摘的,从没有出过事情。”
谭允文没想到卫溪小时候全在做危险的事情,居然还没出过事,真是奇迹,“别管以前,现在别站到这边上。”谭允文说着便将卫溪拉离崖边。
“可我想让你尝尝啊!”卫溪很失望谭允文拒绝他的好意。
“没什么好尝的。”谭允文望着那棵崖边树,想到以前卫溪爬到过那上面去,心里就不踏实。
“好不容易来了,我摘一个就行了。”卫溪说着望着那树跃跃欲试。
谭允文看卫溪这般兴奋期待,便不忍心再辜负他,于是放他去了。
并不需要像小时候一般爬到树上去,卫溪已经长高了,轻轻一跳就勾住了一个小枝桠,将枝桠掰下来把上面的果子摘下来,谭允文接到手里,卫溪一高兴就要向他大迈一步,崖边是砂石斜坡,脚下踩到一颗圆石子,就要向崖边滑下去,谭允文一看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一把拉住卫溪的手,卫溪手上有汗,没抓住,一下子就滑掉了。
卫溪还算聪明,看脚下停不住,一骨碌扑到地上,总算在地上靠摩擦撑住,膝盖和手掌都被砂石给擦破了。
谭允文骇得心跳都要停止,将卫溪扶起来往里走,让他靠到里面林子里的树边上去。
卫溪刚才也被吓到了,以前也常摘这棵树上的果,这还是第一次差点掉下去。
“让你不要,你不听,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谭允文厉声厉色吼道。
卫溪才受到惊吓,现在又被谭允文骂,心里不舒服,便低着头不回答。
谭允文右手里还拿着两个大李子,心里一烦,随手就扔到了崖下面去。
卫溪长裤膝盖处已经渗出了血迹,谭允文蹲下身,轻轻将他裤子往上挽起来,看到两边膝盖上都擦破皮在渗血,心疼得厉害。
“我背你下山回家去,这得上药处理。”谭允文因为生卫溪的气,语气淡淡地还有些冷。
卫溪委屈地爬上谭允文的背,让他背着自己下山。
这山路并不陡,下坡走起来还算好。
外公正坐在院子里李树下面用篾条编制簸箕,一抬起头来看到谭允文背着卫溪进院子,一向微笑温和的谭先生居然黑着脸,卫溪皱着眉也没说话,他骇了一跳,“这是咋了?”
“卫溪在山上摔了一跤,膝盖被擦破了,要上药。”谭允文向外公解释道,背着卫溪进屋,一路穿堂过门,将卫溪放到厨房后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到一边缸里舀了冷水,拿了毛巾打湿后,蹲下身轻轻给卫溪擦掉手上的沙子,手上也破了皮,血丝在往外冒,谭允文看着心里就疼。
“以后不要随便去做危险的事情了,你要吓死我么?”谭允文心有余悸,将卫溪的手腕抓得紧紧的,好像不抓这么紧,卫溪就会离他而去。
卫溪被谭允文一路背回家,心里思绪万千,此时情绪早平静下来,“对不起,允文。”
谭允文抬头看着卫溪带着歉意的脸,卫溪脸上沾了尘土,便拿毛巾给他擦了擦,“以后别做危险的事了,我刚才真的骇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卫溪看谭允文眉头依然紧皱,可知他刚才真的是被吓狠了,抬手轻抚他的眉头,要将那皱痕展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没有想到。以后我会注意的。”
谭允文松口气,“我去看你外公药找到没?”
站在进厨房的转角,外公手里拿着擦伤药酒,听到厨房后传来的两人的对话,他再糊涂也能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他的眼神有些暗,拿着药酒的手都有些抖。
好不容易迈出步子,心里庆幸老伴出门买东西没有在家里。
番外——一起回老家(四)
外公原以为卫溪只是摔青摔肿了,便拿了药酒,看到之后才知道更加严重,手肘膝盖都破了大块的皮还在出血,家里可没药给上,于是让谭允文背着卫溪去诊所,他也跟着去了。
诊所没有多远,就在入村的三叉口上。一栋三层的小楼房。
这时诊所里医生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小护士值班,医院里再没有别的人。
索性卫溪这种伤也不需要医生看便可以消毒上药。
卫溪原来倒没有觉得多么疼,消毒上药的时候才疼得咝咝抽气,谭允文在一旁看那小护士弄得卫溪这么疼就直皱眉,最后将那小护士赶走自己来处理。
外公一旁看着这两人,眉头皱着就一直没松开,卫溪被疼得没精神注意外公,谭允文心神都在卫溪身上,便也没注意。
夏天天热,伤处包扎闷着容易化脓,于是只上了药就没做别的处理了。
外公拿了药,仍是谭允文背着卫溪回去了。
外公装眼盲看不到这两人的暧昧,但心里毕竟起了个疙瘩,脸色便一直不自然,觉得必须和卫溪谈谈。想卫溪前两年都没有回家过年,说是去了朋友家里过,想来那人就是面前的谭先生,这两人的关系看来已经很久了。
外公心性淳朴,当然以为这两人既然在一起,便是关系亲密毫无间隙的夫妻关系,并不会想其他金钱社会地位问题。
在他年轻那个年代,根本不知道同性恋一说,只知道县上有有钱大地主家里养了戏子行夫妻之事一说。
在他不知道龙阳断袖一切与同性恋有关的词汇故事和事情时,他和矿上一人相吸相引,在不知不觉中关系越来越好,甚至希望就是一辈子能守在一起过日子,像别的男女夫妻一般,一辈子白头到老,只是,世事无常,那人却在矿难中罹难死去了。
外公想一定是上天惩罚他们的行为,所以才这般以生死拆散两人,阴阳相隔,这样的痛楚让外公也想跟着去了。
可他是家中独子,他死后父母亲便没人赡养,他只能在悲痛中活下来。
那时他已经三十好几,他的同龄玩伴从小就有童养媳的,此时都抱着孙子了,他却还没有娶妻,家里找人给他说媒,他拒绝了多次,此时却再拒绝不得,只能接受了,娶的新娘是乡上不错的姑娘,比他小了十几岁,但在当时也算是大姑娘了,他不娶,那姑娘很可能就嫁不出去。
是这位姑娘陪着他度过了之后的三四十年,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到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是他的老伴。
他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位想生死相随的男人的样貌,只记得他笑得很爽朗,对他很贴心,还记得当时的情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若是卫溪也和他当年一样,且看这两人感情甚笃,相爱无间,卫溪既把这位谭先生带回家,便是这两人关系也到了想互通父母,确定媒妁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对待这两人,支持,或是装作不知。
想他当年没有让任何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秘,但心底深处却深深盼望世上所有人都祝福他们,都将他们当作世上男女夫妻一般的情状对待,他又觉得应该给这个孙子以支持。
卫溪膝盖受了伤,走路困难,洗澡也不便。
家里在去年安装了电热水器,外公看谭允文拿着两人的衣服和一些瓶瓶罐罐放到浴室里,又极其自然扶着卫溪进浴室里给卫溪洗澡。
卫溪虽然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拒绝。
外公看得目瞪口呆,想现在的人果真比他们当年要开放很多。
前段时间看电视,鲁豫有约里面便讲了一对一起生活好几十年的同性恋人,外公当时既乍舌又羡慕,看一旁老伴非常不理解,他也只好换台看些别的。
到现在,老伴才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那个守着他,他也守着过了一辈子的人。
外婆爱洁,家里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浴室里的白瓷砖都擦得一尘不染。
谭允文将衣服挂在墙上挂勾上,毛巾洗发水沐浴露到洗浴球一系列东西放在长凳上。
卫溪坐在小凳子上看谭允文像个家庭主夫一般地细致周到做事。
“看着做什么,把衣服脱了。”谭允文看卫溪没动作,便要求道。
“我自己洗就好了,你这样外公外婆还不起疑。”卫溪微蹙了眉头,低头说道。
“卫老怕是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来之时就想要将这事说与他们,毕竟他们是你外公外婆,养育了你。”谭允文说得自然随意,又去解卫溪的衬衫扣子。
卫溪听了他的话一愣,惊讶道,“你要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明白,要是他们拿竹竿把你撵出去,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你怎么知道外公已经知道了?”
谭允文笑了笑,将卫溪身上的衬衫小心褪掉不触到手肘伤口,“你以为老人的眼睛真的看不清了么,卫老怕是老早就看出我们两关系了,只是没说而已。”
“怎么可能,外公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卫溪皱着眉头,眼里是质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谭允文轻轻笑了,看卫溪满脸疑惑,蹙眉瞪眼,便觉异常可爱,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伸手给卫溪脱裤子。
卫溪抓住谭允文的手,红了脸说道,“我自己脱。”
“我不知道给你脱了多少次了,现在才知道害羞?”谭允文促狭地笑道。
卫溪瞪了他一眼,自己将裤子褪下去,谭允文小心翼翼给剥了,裤子在伤口上轻蹭过去,卫溪倒吸了口凉气。
为了不将卫溪的伤口沾上水,谭允文将水接在水盆里再用毛巾给卫溪一点一点擦拭身体,无微不至。
谭允文手上毛巾给卫溪擦拭私密之处,卫溪闭着眼睛红着脸,声音有些发抖,“我自己来就好了。”
“宝贝,别害羞,一会儿就洗完了。”谭允文笑着回答。
卫溪下面那宝贝在谭允文手里渐渐立起来,卫溪只羞得面红耳赤。
谭允文放下毛巾,一手半搂着卫溪背,一手帮他纾解。
卫溪头靠在谭允文肩上,不断轻唤他的名字。
谭允文亲吻卫溪脸颊嘴唇,在激|情里,卫溪释放出来。
谭允文只好又给卫溪重新洗擦了一遍身体,卫溪坐在一边凳子上看谭允文洗完澡,两人这才出去。
番外——一起回老家(五)
卫溪说要去看看母亲,外婆便去买了纸钱香蜡。
天擦黑了,卫溪和外婆坐在小厅里包纸钱写封面,谭允文和外公坐在凉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外公沉脸低头想了半晌,望着谭允文看了几看,又看看专注做事的卫溪,最后还是起身了,走到门口对卫溪说道,“溪溪,你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说。”
卫溪抬头看了外公一眼,看到老人家已经出了小厅。
谭允文转头看向卫溪,卫溪抿紧了唇,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朝谭允文笑了一下,又对外婆说道,“我先去了,你包好了我再来写。”
卫溪膝盖上有伤,磨磨蹭蹭挪到外公房里,外公坐在藤椅上望着他。
“把门关上!”外公一向是慈祥的,此时语气却有些冷淡干瘪。
卫溪看外公这样,心里一惊,也许谭允文猜对了,外公是早就知道了的。
将门关上坐到离外公不远的高凳上,卫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也不慌张,问道,“外公,有什么事?”
外公坐着盯着卫溪不说话,好好打量了一番,觉得卫溪和他当年有那么几分相似,有些男生女相,他要是喜欢男人,那也该是命中注定,别无他法。
虽然想着要和孙子将话说问清楚,但此时两人相对而坐,这位老人又有些不知如何出口了,毕竟这不是好问的问题。
好半天,外公才说道,“那谭先生不是你老板吧!我看你们关系太亲近了!”
卫溪低着头望着地上一点,语气很轻,“嗯,他不是我老板。我是带他来看看你们的,他想看你们,希望知道我们家。”
外公听到卫溪这么说便沉默了,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了一阵,问道,“你去前年都是在他家里过年的?”
卫溪没想到外公一下子问到这个话题上,愣了一下,说道,“嗯。都是在他家去的。”
“他家里怎么样?家里人怎么样?”外公继续问道。
卫溪想了一下,说道,“他家里挺好的。家里人挺多,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我是问你他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清白不清白,家里人对你怎么样?”外公强调了一遍。
卫溪没想到外公问这么直接,直接愣住了,好半天哼不出声音来。
“你倒是说啊!”外公提醒道。
“那个,外公,你问这些做什么?”卫溪支吾着问了一句。
“卫杰那小子去年过年就带媳妇回来过年了,我们想着你什么时候也该带回来。看到你带个人回来难道想不到那里去?况且,如果那谭先生是你老板,你还每年过年就去人家家里了?你这孩子是不是想一直瞒着人,打算就不说了?”外公看着卫溪带着谴责地说道。
“呃,外公,你怎么看得出来?”卫溪一直对此觉得奇怪。
外公斜睨了他一眼,冷哼出声,“你以为我是瞎子是聋子吗?”
卫溪撇撇嘴对此不再追究。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带回家来,还要去看你 妈,是不是事情就定下来了。”外公望着卫溪,希望获得肯定答案。
“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们的事情早定下来了,带他回来就是想让你们也都见见,去见我妈也是这个意思。”卫溪很慎重地问道,“外公,你对他没有偏见吧,是不是你不反对呢?”
外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送你读大学的时候,就想着你以后结婚生孩子都是不会回家来的。我和你外婆也没想要靠着你过日子,我俩在这里过惯了,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当时,我们就没想过要管你娶媳妇的事,你想娶谁就娶谁去,只要你自己喜欢就成了。你带个男人回来,你外婆看不出端倪,我不是老糊涂,怎么会看不出奇怪之处。你以前从没带过任何人回家,这是你第一次带人回来,说成是你老板,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们要过日子,我也管不着,只是想你活得好就行了。我想不明白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你自己有个心眼有个量尺就成。”外公说完又问道,“他家里的情况你还是和我说一说,我也好有个度量。”
“也没什么,他家里人挺好的,都对我不错。再说,他家的人离得远,就我和他两个人住,和他家里人没多少交集,你要是担心我受他家人的欺负,倒不会出这种事情。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外公很显然地松了口气,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人人都能容忍的事,要是那方的家人不愿意,卫溪肯定要吃亏的。听卫溪这么说,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而且看那谭先生沉稳懂礼,而且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他又待卫溪又不错,这也就让他放心了。
“家里农事忙,哪里能走得开。你要是有心,以后我去看看就成。看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外公说道,又皱起了眉头,“这事估计你外婆是接受不了的,你们不要给她说了,过几天,你们就走。”
卫溪点点头。
“我和他很好。你就放心吧!”
“回去将给你 妈烧的纸钱写好,把这事给你妈报备一下。”外公摆摆手让卫溪出去。
卫溪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外公又说了,“要是你受了他的欺负,你就走开,你是我卫家孙子,不是给人做小媳妇的。可记住!”
卫溪笑了,答道,“好!”
“你去吧!把那谭先生叫来,我要和他谈谈。”
卫溪出门回到小厅里,外婆已经磨好了墨摆好了毛笔就等着卫溪写包封。
外公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时常有人家里红白喜事要写对子或是别的东西便来找他,家里笔墨纸砚倒一直齐备,卫溪也跟着从小练习,毛笔字还过得去。
写纸钱包封,家里习俗便要用毛笔写,每次卫溪给母亲烧纸钱去,便是他自己执笔了。
谭允文看卫溪回来,一脸探寻看向他。
卫溪向他安抚一下,走过去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外公知道了,但没事。”
谭允文松了口气一笑。
“他叫你去旁边他的房间,他有话和你说。你去吧!我外公人很好的!”卫溪望着谭允文,一脸真诚和宽心。
谭允文点点头便去了。
外婆看这两人说悄悄话便问道,“溪溪,你外公找你做什么呢,你又和谭先生嘀咕什么?”
卫溪坐到外婆身边,“没什么,就是问问谭先生的事,现在叫他去仔细说说。”
“他这么关系别人干嘛?”外婆说了句就让卫溪执笔开始写。
谭允文从外公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卫溪包封已经写完了。外婆拿个篮子将东西都装好,嘱咐卫溪明早要早些起来上山去上坟。
卫溪答应着,将笔墨砚台等东西收起来。
外婆出去了,谭允文才坐到卫溪身边去,朝卫溪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家人这么好,你和我回家去的时候着实受了委屈。”
“外公没有刁难你?”卫溪睁着双明亮的大眼问道。
谭允文看着真想亲吻他的眼睛,笑得异常温柔,摇摇头回答,“没有,老人家很开明,而且,他支持和祝福我们的相爱相守。”
卫溪彻底放心了。
外公还坐在自己房里藤椅上,想到刚才询问的谭允文的问题,知道谭允文已经年过四十,他还是有些消化不了。那不是都可以做溪溪的父亲的年龄了吗?看谭允文长相,他还一直以为谭允文才三十出头的。
但是,他又向自己保证会对卫溪很好,要和卫溪结婚,嗯,国外可以两个男人结婚这一点也让外公震惊。
还有就是没想到这人是跨国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钱,以后会将部分财产留给卫溪,回去后就立遗嘱。
……
很多很多,反正已经超出了外公原来的设想,他沉思着就怕卫溪会受欺负,那样岂不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也得不到别人的帮助。
外公兀自沉思,直到外婆进屋来叫他去洗澡,他才反应过来。
卫溪对电视节目并不喜欢,还没到九点就和谭允文上楼了,端两把靠背凉椅,在脚边点盘蚊香,和谭允文坐在二楼晒楼上吹夜风看星星。
一片黑幕上点缀着星光点点,北斗七星还在北边天边,银河从天空中穿过,莹莹光晕让天空美妙异常,甚至能辨别出牵牛织女,月光浅淡光华轻盈……
耳边只听到不远处田地里的蛙叫,一声一声,然后是蝉鸣,嘈杂却也让人感到从没有过的宁静。
能闻到稻花的香味,还有屋旁藕塘里的荷花香,夜风习习,清凉阵阵。
在这样的天地里,生命好像格外真实,卫溪握着谭允文的手,望着天幕,就这样看着,天地茫茫,人就显得格外渺小,与漫长的天地相比,人的一生太短暂了,在与大自然的接触里,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
番外——一起回老家(六)
“允文,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卫溪望着天空那一泓清辉,轻轻说道。
“嗯?”谭允文转过头来看卫溪。
“天地这么大,处在这里这么静,要是一个人的话,该多孤寂啊,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生死都是没有关系的,我这一生都够了。”卫溪依然仰望着天空,淡淡出口,幸福便缭绕在两人中间。
“嗯,我也是。”谭允文抬起卫溪的手亲吻。
几只萤火虫从下面池塘边飞上来,在两人中间绕着又飞走了。
卫溪将目光从月亮上转到萤火虫上面,追逐着萤火虫,看它们翩跹起舞,一只追随着另一只飞远,消失在护栏边上。
卫溪从椅子上起来,拉着谭允文趴到护栏上,下面不远处就是藕塘,许多萤火虫在周围飞舞,莹绿色的光点绕出美丽的画面,荷塘在月光下朦胧若梦,“今年好多萤火虫,往年都没见这么多。”
谭允文搂着卫溪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声音柔软就像此时天上的月光,“非常漂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景色。以后老了,在这种地方住着,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是很不错的选择。”
卫溪静静靠在谭允文身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淡淡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不远处的萤火虫跳着舞蹈,就像是给他俩的祝福。
这一刻,已经是永恒。
到月上中天两人才进屋,洗漱之后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从天边露脸,东方一层鱼肚白,卫溪便从床上爬起来。谭允文还在睡,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卫溪便起床了,打开窗帘,早晨的空气异常清凉。
下楼来外公外婆早起床了,外婆在喂后院不远处树下圈起来的鹅,外公在洒水清扫前院。
卫溪洗漱完了便帮忙外婆做早餐,早上吃蔬菜粥,还有些咸菜。外婆开始收拾屋子,所有家具都要擦一遍。
卫溪摆好了碗筷上楼叫谭允文起床。
谭允文已经换好了衣服,整理好了头发。
“允文,下楼洗漱吃饭了,吃完我们上山去。”卫溪站在门边笑着说道。
谭允文走过去扶上卫溪的腰,“你起得挺早!”
“昨天下午午觉睡得久了呗!”卫溪膝盖上的伤让他走得比较慢。
吃完了饭,谭允文又给卫溪伤口上了药。
外婆摘了豇豆掰了玉米去卖。
卫溪提了香蜡纸钱火柴蒲团还有几个苹果和梨子带着谭允文上山去给母亲上坟。
外公在家里守着家编竹篾。
出了村子上了山路,谭允文便将卫溪背起来,两人往山上爬。
这时候还早,空气异常清新,清风阵阵,林间鸟鸣。
走一段,谭允文又将卫溪放下来休息一阵,这样走了大半个小时,两人上了半山腰,走过一段松柏林,便到了一块空旷之地,那里是一座座土坟。
“这是卫家的祖坟地,卫家的人几乎都葬在这里的。”卫溪从谭允文身上下来,一手牵着谭允文的手,一手提着篮子,慢慢走在坟地间的小路上。
“这么多人?”谭允文看这里有几十座坟,便有些惊讶。
“卫家挺大的,我外公这一支人少而已。”卫溪带着谭允文走到后面最右边的一座小坟前。“这是我妈的。”
这些坟地是清明节时候整理的,到现在又长了一层草起来。下次是要阴历七月才整理。
卫溪将香蜡点起来Сhā好,又烧了纸钱,摆上苹果梨子。
将蒲团放好,卫溪跪在上面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卫溪膝盖上的伤因为下跪又撑裂开了,米色的裤子上膝盖处又现出点点血迹来。
谭允文看着挺心疼,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片坟地掩映在一片松柏之间,显得凄凉空寂。
卫溪抬头看谭允文,谭允文也正好看他,两人目光相对,卫溪目光清澈带着一丝怅然凄凉,他不知道谭允文是否愿意来拜拜他的母亲。
卫溪将目光转到面前坟堆上面,在心里轻轻说着,“妈妈,他来看你来了。”
早晨的清风吹过,松柏树哗啦啦响着,太阳升起来,绚烂的阳光开始照耀这块地方,为它镀上了一层金色。
谭允文看卫溪跪着不起来,便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小心你膝盖上的伤,起来吧!”
“允文,你和我妈说说话吧!”卫溪拉着谭允文的手,期待地看着他。
卫溪的腿已经跪得直不起来,谭允文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将他紧紧搂着,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卫溪期待的目光,原来他还想着有很多话可以对这位女子说,但真正站在她的面前,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他对不住她吧!毕竟是他害了这个女子,害她承受乡里人的冷眼闲语,是他害她不断寻找追寻最后却只能凄凉郁郁而死。
他也该感谢她,感谢她生下了卫溪,并且在她有生之年里做好了一位母亲的职责。
谭允文直直地立着,好半天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香烛一点点燃尽,谭允文更加搂紧了卫溪的腰,低沉华美的声音里是歉意,“对不起。”
卫溪不知道他是在对母亲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但,也许这已经是谭允文的极限。
“我们回去吧!”卫溪轻叹说道。
收拾好东西,提上篮子,谭允文扶着卫溪走出了坟地,在路边将卫溪背起来。
卫溪趴在他的背上回头看母亲的坟,那里青烟上升缭绕,清风拂过,好像那个娇小可怜的女子在盈泪凝望。
“对不起,妈妈!”卫溪在心底说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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