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一个大的沿海城市。那里有蓝蓝的天空和海洋。
十八岁以前一直生活在那里。十八岁以后,因为血液中遗传的宿命作怪,我来到了西安。
还没有来的及一日看尽长安花,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希望与幻想。我所剩下的,只有寂寞。
夜里失眠的时候,我通常会上网。在闪烁苍白光芒的屏幕上,用手指敲出一个个心灵的声音。和一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聊天,林林总总回忆往事,断断续续诉说流年。
在Isolg上漫无目的的游走,独自看着墙角发呆。
有人给我留言。一个叫阿茉的女子。我们认识了很久。她和我都是孤单寂寞的人,我们在网上相伴无语,彼此心灵相通,有着非常和谐的网上生活。她说她喜欢和我聊天。我回答她,也许我们不仅仅只是喜欢聊天,也许我们喜欢在一起做任何事情。
阿茉说。也许吧。
上网的时候,通常会听一些柔和动听的音乐。不需要很大的声音,只是戴上耳机,独自享受。这种感觉,像妈妈温暖的手指抚摩着我的灵魂,给我安慰。阿茉的留言上写着:我在听一些老歌,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我打开了QQ,看到她的头像孤苦伶仃的站在最顶端。我回答她:我睡不着,也在听歌。是熊天平的愚人码头。
她给我发了一个笑脸。说Panda的情歌像一条细而韧的丝,你的心可不要被他紧紧的缠住。
我已经被他缠住了,心和身体一起。
那就去洗个澡,把一切都洗掉,做回你自己。
我没有这个勇气,阿茉。
你只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Ayala。
我喝着自己冲的速溶咖啡,把搅拌咖啡用的小银勺子丢在电脑桌上,它在涂着清漆的桌面上滑行,移动到了桌子的边缘地带,然后向着地面堕落。听到当的一声,寂寞被打破。房间里传来一波波的回音。看着桌子上的灰色痕迹,我觉得眼睛好酸。
的确是和显示屏接触的时间太长了,竟然有泪水夺眶而出。
清晨我很早起床,带着眩晕的感觉坐在椅子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颠倒。我不知道怎样去思考。
但我绝不会逃避现实。这和死亡一样,没有人能逃避。现实包括死亡。
心情好天气好的时候,会出去走走,站在人群中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生命没有过程,我觉得一切都像是梦。死亡的时候,才会从梦中醒来。但是我在梦中的每一天,都必须为了不过早醒来而努力,而奔走。这是所有人的无奈,也是我的期盼。
坐在公交车里,随心所欲的看着窗外,活力四射的少年,妖艳的女人,可爱的儿童。我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轻轻打开车窗,风夹杂着尘土的味道飘进来,辛辣苦涩的味道经久不散。
我收到了阿茉的短信。
Ayala。我在天津吃小吃,你要不要吃?
为什么不等我回天津的时候再去玩。
只是想去,所以去了。
今年冬天我去上海看你。
如果你想来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和阿茉之间经常用短信联系,但是从没有打过电话。我们都在现实中保持着最后一丝神秘感,毫无妥协的方式。我们心照不宣的维持这种方式。
阿茉写的文章我都看过。她是Isolg上的第一才女。别人说当阿茉的男友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收到她的每一封情书都是经典。也许是这样的,我有时无意的想起,心里却泛起一种兴奋急切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喜欢在洗完澡后穿着宽大的T恤坐在电脑前,喝一口零下七度的冰雪碧,让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充分体验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快感;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在网上游荡,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士兵到处乱逛。
今天晚上没有见到阿茉。我感觉失去了什么。
有点想她。
最近在读一个网络作家写的小说。喜欢她细腻入微的手法,让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心灵世界。阿茉写文章的手法和她很像。有段时间我一直怀疑阿茉就是这个离群索居的网络作家,在上海的某个角落里面,郁郁寡欢地不停写作。生命在黑暗中绽放得像一株盛开的花。
两天后,阿茉在网上给我再次留言,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