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不同了,她住了进来,以后这里便是她的家。偏偏顾非宸好像不喜欢她,甚至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她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她漂亮又聪明,过去家世又好。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没有人不喜欢她,学校里追求她的男生一大把一大把的。唯有顾非宸,只有他不喜欢她。
虽然不知道究竟这是为什么,可是她脾气倔得很,他越是冷淡她,就越是让她不服气。
偏偏那时候的秦欢是那样的飞扬任性、骄纵执拗,仿佛这世上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于是她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有时候是找顾非宸的麻烦,有时候则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而所有的目的却都只有一个而已。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注意,这成了她在那段岁月里最重大的愿望。
十九岁那年的暑假,因为高温的缘故学校放假比以往早了一个礼拜。秦欢回到家里,结果才知道顾怀山因为公事去了国外。她的父母也都还在国外,或许是忙于四处奔走收拾残局,又或许是忙着筹备各种相关事宜准备东山再起,反正他们只是偶尔同她通电话,聊天内容也平乏可陈,对她的关心远远不够。她的那点可笑的属于青春少女的烦心事,自然也不敢拿去打扰他们,只好统统闷在肚子里。
其实她在学校里是有好朋友的,可以谈心的那种。可是陈泽如一放假就挤火车回老家去了,连她下个礼拜的二十周岁生日都不能参加。临走的时候,陈泽如拍拍她的脸,开着玩笑说:“你要是真喜欢那个顾什么来着,就去倒追吧,哈哈哈。”没个正型儿,几乎令她气结。
“鬼才看得上他!”她一口气就能数出顾非宸好多缺点来:“自大,骄傲,自以为是,谁都看不起,而且阴险又虚伪!”
“啧啧,谁信!你忘了我第二专业修的是心理学吗?你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过本小姐的法眼呢?”
“非专业人士,不想跟你讨论。”秦欢将话题扯开,“我的生日礼物怎么办?”
“等我回家买好寄给你喽。那他呢?顾某人会送你什么礼物?”
秦欢愣了愣:“……不知道。”
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期待的。即使平时顾非宸对她再疏远,但她想,生日啊,一年一次的日子啊,他应该不会那么没风度吧,而且顾怀山有时见他对她不够好,都会出言训斥的。
可是现在,顾怀山恰巧出差不在家,秦欢就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仿佛底气少了一大半。当天送走陈泽如后,晚上竟然为了即将到来的生日忐忑了好一番才睡着。
期待是一件即甜蜜又难熬的事。
秦欢隔天便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整个人蔫蔫儿的,保姆赵阿姨见了都不由地笑她:“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觉吗?”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赵阿姨递来的酸梅汁,四下看了看,装作不经意地问:“顾非宸不在家?”
“一早就出去了,他跟你可不一样,又没有暑假。”赵阿姨笑眯眯地应道,又问秦欢:“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今天就你一个人吃饭。”
“他有这么忙么……”秦欢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仰头,将杯中提神消暑的饮料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哎,你慢点儿喝,当心呛着。这孩子……”赵阿姨微微皱眉,宠爱地看着她,接了空杯子转身忙活去了。
其实暑假确实挺无聊的。
家里干活儿的人虽不少,但他们都和秦欢说不上话。顾怀山不在家,顾非宸又要去上班。他大她五岁,大学一毕业就直接帮忙家族生意。她对生意场上的事不大懂,也不怎么关心,从小到大没为钱发愁过,却从没兴趣去了解钱是怎么来的。
直到这两年父亲出了事,她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况且父母一直拿她当小孩子看待,根本不肯把那些烦心的事告诉给她听。倒是顾怀山不同,对她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疼爱得不得了。所以经过几次闲聊,她得知顾非宸虽然进董事会的时间不长,但已经颇得一帮老董事们的信任和喜爱。顾怀山对儿子的要求向来极为严厉,但提到工作成效,也会忍不住流露出赞赏的意思。
再加上一些财经媒体的宣传和渲染,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年仅二十四岁的顾非宸,俨然已是商界一颗急速升起的明星,以卓越的能力、敏锐的眼光和超出年龄的手段稳稳占据了城中商界新贵的头把交椅,一时间风头无二。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就有资本瞧不起她?甚至连正眼都不肯给她一个?
这个问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跳出来折磨秦欢一次,让她头疼得要命。要知道,她从来没讨好过谁,以往的男孩子都是迫不及待地主动对她献殷勤。可他倒好,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成天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不服气,而且越想越不甘心,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找机会扭转这个局面,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