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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初试绝指

黄古陵本对陆暖尘有种仇视、厌恶的心理,但听了她今夜这一番话后,他觉得她真是一位巾帼英雄,无怪她能够统率众豪杰,傲视江湖武林,二十余年来,红十字帮名声大噪。

亭外众人齐声道:“帮主有才­干­,众兄弟拥护这一改组。”

陆暖尘微微点一点头,道:“既然诸位无异议,九月二十七日在本帮总坛办理庆祝大会,新进的兄弟同时歃血为盟,一切准备由副帮主莫元台办理,万一我在那日没到总坛,莫元台立刻升任帮主,护法杨环代理副帮主之位,今夜聚首到此为止,你们大家此刻便赶回总坛筹备一切。”

众人齐声道:“敬遵帮主令谕。”

二十余人瞬间散去,但亭外的莫元台却留在那里,只听他朗声道:“帮主,难道你真的要脱离本帮?”

陆暖尘轻然一叹,道:“莫帮主,你的武功、机智、才能,目前只有我一人知道得很清楚,我想本帮若在你领导之下,定然会凌驾于我,唉!wrshǚ.сōm老婆子昔年走遍了天涯海角,寻你一人,总算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虽然红十字帮是我一手创成,但也可说是你手创,我想你会看在你昔年创帮艰难担任帮主,本来老婆子早就要让贤退位,因你坚持,老婆子方厚颜当这帮主二十余年,当今我身罗残伤已经指日必死,难道你还要推托?”

摘天星莫元台,道:“你那残伤我想“医圣”韩涛浪能够医治,若你能够……”

陆暖尘苦笑一声,道:“莫帮主,你是知道我脾气的,纵然韩涛浪要出手治我身上之伤,我也是不会答应的,唉!”

她凄凉的长叹一声,眼望天空缓缓说道:“没想到那小子竟学成‘焚心掌’……”

摘天星莫元台,沉吟一会才说道:“好!我就答应你当一帮之主,这样也算报答你昔年帮助我疗伤之恩。”

黄古陵心感奇怪,听陆暖尘之话,以及莫元台现在之言,莫元台的身份好像不是一介武夫。

陆暖尘闻言脸露喜悦之容,道:“这样纵死九泉,我也能够瞑目。”

莫元台突然冷声说道:“你们二人给我现出身来!”

黄古陵心头一震,难道他是说自己和蓝衣少女?蓝衣少女内心也想:莫元台叫得莫不是指自己两人?

莫元台冷声一笑,道:“正是你们两位,难道要我亲自拉你们出来?”

西门玉兰也觉惊异,难道莫元台的武功,真是盖过师父?不然他的眼力怎么如此锐利。

黄古陵心惊至极,原来他叫的正是自己两人,当下他站起来缓缓走出!

莫元台冷喝道:“鬼丫头,你怎么还躲着。”

蓝衣少女格格一声娇笑,道:“佩服佩服,新任帮主的确高明。”

陆暖尘目见是黄古陵,脸上立刻罩一层寒霜,西门玉兰却是惊恐已极,一件使她两面为难的事又要困绕着她。

摘天星莫元台,那双凝神内蕴的眼睛,突然暴­射­出一道骇人的神芒,恍似一道冷电霜刃,­射­进黄古陵与蓝衣少女的心扉,两人同时感到这位新任的红十字帮主,竟然是武功盖世的人。

黄古陵觉得他的眼神,不比自己所见过的一些高手为弱,当然包括邪圣、童圣、佛圣、黑衣僧、以及残人愚在内,他不知道这莫元台竟是一位武林罕见的高人。

莫元台那双眼睛有着一股威凛之气,黄古陵不自禁的在四丈外停下身子,蓝衣少女也停身在他身边。

莫元台冷冷的语音,道:“黄古陵,你现在准备接我七招攻击,如果七招我无法伤你­性­命,便算你命长不再多攻一招。”

若在二十余日前,黄古陵初次遇到莫元台,他不相信自己不能接得住他七招,但今夜他不禁有些惶恐,他感到这莫元台武功高深莫测,虽然自己二十余日来奇遇,学到旷世绝学,但也不一定能接得住他七招。

黄古陵怔了一怔说道:“晚辈黄古陵自问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咱们何必动武。”

莫元台冷声道:“废话少说,你注意接招就是。”

黄古陵胸中热血一腾,剑眉一轩,道:“好!我就接你七招。”

一声冷喝,道:“第一招‘七步­干­戈。”

莫元台身形未动,右掌微扬,一股缓缓轻风,已由四丈外直向黄古陵身上袭来。

黄古陵知他这遥遥一招,定然含蕴了极厉害的内劲,不敢怠慢,猛运七成内劲,翻腕击出一股沉雄内劲迎去。

黄古陵掌风出手,劲气激荡,威势凌厉惊人。

哪知双方内劲一接的刹那——

黄古陵猛感胸口一震,身子被一股弹震潜力逼退二步。

这时听莫元台的声音道:“第二招‘七步击浪、‘七步残血’、‘七步伏龙’。”

随着他的语音,摘天星莫元台仍然凝立四丈开外,而双掌交替变化,遥遥向黄古陵击出三招。

他打出这三招,有如近身快搏,迅快无伦。

黄古陵只感他的掌劲,有如层层涛浪,连绵向自己身上压了过来。

黄古陵冷哼一声,左掌外拂,右掌震弹,硬接了莫元台第二招“七步击浪”劈空劲力,身子竟然不退半步。

而当黄古陵变式换气,接他第三招“七步残血”后……

黄古陵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倔强的黄古陵仍然不移半步,右手中二指圈弹,又接了莫元台第四招“七步伏龙”。

黄古陵身躯一阵摇晃,顿时跌坐地上,他脸­色­已经一阵惨白。

在黄古陵跃坐地上的刹那,四丈外的莫元台不知如何作势,人已经像似鬼魅般欺到身前三尺,冷声道:“真是一代奇才,再接第五招‘一剑指日’。”

莫元台伸臂骈指,带起利刃劈风之声。

黄古陵这时感到他这一指,恍似一柄锋利至极的宝剑,­射­出一缕凌厉剑气,觉得自己师父教过的武技,没有一招能够抑制这一招。

刹那间,黄古陵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

黄古陵耳际听到西门玉兰传来一声凄哀的叫声……

骤然间,黄古陵脑际泛起残阳十七式中,一招盘膝跌坐时伸臂划指的一式。

只见黄古陵右腿猛向旁移了出去,右臂五指箕张作向前抓之状,而无名指却忽弹了出去。

莫元台脸­色­微变,要知黄古陵这一式,竟将自己一指封得无隙可入,把自己卷入的罡气指力都破解了。

莫元台易指变掌,手臂一圈,突换左掌猛按过去!

他左掌按出之势,恰是黄古陵唯一露出空隙的右肩。

黄古陵右肩猛然下搭,左手斜斜穿扬,食指猛点莫元台左腕脉门。

他这一扣有似老僧入定,稳定有如万古磐石,又如金刚伏魔,神威深奥莫测。

黄古陵变招换式,看似迟缓,实则快极。

这乃是武学最极端的上乘武功!

莫元台猛感一缕和柔轻风,吹袭自己腕脉。

惊愕之下,莫元台第七招已经施出!

黄古陵“啊”地一叫——

他本是盘膝跌坐的身躯,已经瘫痪在地。

而莫元台人影一闪,后退了三步,他的左手软垂而下,似已受伤。

两人七招交手,因为速度极快,所以看去有如交手三招而已,尤其是近身三招的搏斗,真是如迅雷闪电。

最后三招,双方的招式,可说是武学中最玄奥­精­诡,穷极变化,凌绝劲力的招式。

黄古陵左手支撑地上,人向后躺卧,头微微抬起!

只见他脸­色­惨白,肌­肉­阵阵抽搐着,那是极端痛苦的线条,他觉得自己无法再接得其元台一招袭击。

摘天星莫元台,脸上略微变­色­,他那双眸子­射­出一股凛然的­精­光,凝注着黄古陵。

他那道眸光,随着时间的长久而变换。

片刻后,他眸光竟然蕴着一股慑人的杀机!

七招的惨搏,令他意识到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唯一能够威胁自己的人,便是面前这位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现在只要自己微抬举手之力,便可除去今后无穷之患。

一阵轻轻咳嗽声,西门玉兰扶着陆暖尘缓缓离开这里,隐约可见,传出西门玉兰低声的轻泣。

这时那位蓝衣少女,也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

场中就只有黄古陵和莫元台二人,摘天星若是杀黄古陵,可说再没有第三者看到。

莫元台曾经三次抬起右掌,但也三次又缓缓放下。

他脑里如电转着——

“杀他?杀他?……?……?”

但是,自己乃是一位成名天下的一代武林高手,难道我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受那今后残余岁月良心的责备。

终于,正义战胜邪恶。

一声凄长的浩叹,莫元台转身离开了这里。

良久!良久!

黄古陵由躺卧之姿,缓缓移身跌坐,但他脸上仍然是那么惨白。

渐渐的他脸上惨白之­色­,由他一长一短的调息声,慢慢的转变。

终于,他睁开了虎目,但一条人影却站在他面前三步之处!

黄古陵震惊已极,抬头上望,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微笑——那是安慰的笑意。

其实,黄古陵哪里知道在他闭目运气调息的一段工夫中,面前的人也曾经举起三次右掌。

呵呵二声轻朗的笑声,道:“黄老弟,老朽真恭喜你,竟然能够接得震铄古今的‘剑圣’莫摘星。”

黄古陵几乎没听清他的话,惊愕道:“怎么?‘剑圣’莫摘星?”

姬清罗拂须微笑道:“那位摘天星莫元台,即是‘剑圣’莫摘星,没想他这种名噪天下的一代高手,竟然会答应陆暖尘当起红十字帮主。”

黄古陵心惊不已,他真是白天做梦也没想到,名居七圣之首的‘剑圣’,竟会是一位中年人,如此说来‘剑圣’之成名,乃是在二十岁的少年时代。

姬清罗笑道:“‘剑圣’莫摘星二十七岁年前,乃是一位罕逢敌手的武林英杰,年少成名,跃居七圣之首,武功之高,令天下高手闻名­色­变,他平生之中只败过二次,便是二十多年前在九宫山七圣争斗那部武林奇书‘残­阴­十七式’时,中了‘毒圣’南残天所暗算,另一次便是黄老弟今夜伤了他左臂。”

黄古陵轻然叹道:“这乃是他大意方中了我一招,但我却被他一掌扫中腰眼,‘剑圣’莫摘星的武功,真是令人心寒,如果他以剑施出七招,我想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姬清罗轻声一笑,道:“他的剑术的确另创武林一脉,但老朽看黄老弟昨日伤陆暖尘的剑法,谅也不会输于任何一脉剑法。”

黄古陵缓缓站了起来,问道:“姬大侠,不知韩姑娘伤势如何?”

姬清罗摇摇头,道:“老朽曾经过三次疗治,但她仍然昏迷不醒,她看来不只是剑伤,可能吃过一种毒药。老朽想当今唯一能治疗她伤势者,大概只有她父亲一人。”

黄古陵惊讶道:“是绝情谷主。”

姬清罗笑道:“她父亲乃是一代‘医圣,韩涛浪,只是她背叛她父亲,不知会不会出手疗治。”

黄古陵噢了一声,道:“原来她父亲是‘医圣’,姬大侠怎么不早说。”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现在还不嫌迟,老朽便去叫人将她送来。”

说罢,终南大侠姬清罗,缓步离开废园。

黄古陵在破亭中等待片刻,突然间墙外传来几声咳嗽。

黄古陵一惊急忙隐起身子,果然陵暖尘去又重返,只见西门玉兰扶着她缓缓走来。

黄古陵看到陆暖尘和西门玉兰的眸子,像似在搜索什么似的。

四只眸子向四周搜索一阵之后,陆暖尘一声凄凉的叹息,自言自语道:“他没杀了他。”

黄古陵心中一震,原来她们是来看自己的尸体。

但见陆暖尘和西门玉兰步入破亭中,呵呵呵……陆暖尘又一阵急咳嗽。

黄古陵皱了眉头,他不知陆暖尘为何染上这恶疾?

陆暖尘喘了几口后,道:“兰儿,为师知道­性­命已经无多了,没想到师父的­性­命却丧在黄古陵之手,唉,我一生纵横江湖,武林罕遇劲敌,但却败在一个无名后辈手下,真是可恨。”

黄古陵听得心惊已极,怎么她说是自己伤了她,难道自己昨日一掌却令她受到严重伤害。

蓦然,黄古陵耳际响起陆暖尘和‘剑圣’莫摘星说的话,以及昨日郎千如受到自己掌力一震后,痛苦之情状。

他惊叹道:“自己真的学成了‘焚心掌’功?”

西门玉兰听了陆暖尘的话,扑在师父怀里,哽咽出声。

陆暖尘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道:“兰儿,你不要伤心,人生没有不散的酒席,我知道你心爱黄古陵,但是你年轻识浅,不知道人心险恶,他是武林叛徒孙先矶之徒,自幼受到深刻的陶薰,师父敢断定他是位无耻的­淫­徒。”

黄古陵听得胸中热血沸腾,他本就要出去和她理论,表白自己清白。

忽见西门玉兰抬起泪脸,道:“师父,我瞧他不是那种人。”

陆暖尘哀声叹道:“兰儿,师父教养你十余年之恩,难道就这样付之流水?”

陆暖尘轻拂她香肩,道:“兰儿,你若不是花言巧语欺骗师父,你便跪下立个重誓,师父死后心方能安。”

西门玉兰依言跪在陆暖尘的面前,但她不知要如何发誓。

陆暖尘那慈祥的语音,缓缓说道:“你说:西门玉兰面对皓月发誓,如果我背师叛祖和黄古陵结合,那么以后和他所生的子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便世世为娼。”

西门玉兰大吃一惊,她天­性­温顺柔和,从来没有想到师父会教自己发下如此毒辣的重誓。

这个誓不但是说出自己永不能和黄古陵结合生子,而且咒骂到没出世的子女。

西门玉兰不禁呆呆望着陆暖尘,泪水流满面颊。

黄古陵心中暗骂道:“毒辣的人,西门姑娘你千万不可发下此誓。”黄古陵虽然不会想到自己会和西门玉兰结合,但他却是不愿听西门玉兰发下这等恶毒,­阴­狠的毒誓。

陆暖尘极尽凄凉哀怨的的光凝望着西门玉兰,叹道:“兰儿,师父并不是要存心为难你,而是为你好,因为师父将要死了,今后不再照顾你。兰儿,奇Qīsūu.сom书你快发誓吧!难道你到现在还爱着杀师的仇人,你刚才不是说过要替师父伸雪大仇……呵呵呵……”

陆暖尘说到此处,已经大声咳嗽起来。

这一次她连咳不止,脸­色­一阵苍白,肌­肉­微微抽搐着,显得极端痛苦,她此刻那种凄凉之状,不禁大使西门玉兰激动。

但听西门玉兰哭叫一会,道:“师父……我发誓。”

她心内大是遭受委曲,低声轻泣,如咽如诉,破亭中顿时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

陆暖尘断断续续的声音,道:“师父,刹那便要死了,你……快……发誓……呵呵……

呵呵呵……”

这时陵暖尘不知怎样,咳嗽出来的一口一口的痰,竟然是一口一口的鲜血。

西门玉兰双膝跪地,泣声道:“我西门玉兰对月立誓……”

突然一个声音大喝道:“西门玉兰,你不要发此重誓……”

西门玉兰心头一震,抬头望去。

黄古陵不知时已经站在自己身畔,陆暖尘见了黄古陵,双目露出一股极为怨毒凶光,口中孱弱的声音,道:“你……你这­淫­小子……你……我变成厉鬼……也要……”

“也要什么?”她竟然没有说出来,口中喷出一股血水,她人已倒卧亭里,一命含恨归天了。

这样一代的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陆暖尘,就这样含恨而死,她从此结束了她豪壮的英雄岁月。

陆暖尘虽然是死了,但她一生创成的红十字会,却在“剑圣”莫摘星领导之下,放出千丈光芒。

西门玉兰转头看到师父死了的脸容,厉叫一声,扑到陆暖尘的身上,哭叫道:“师父,师父!”

黄古陵看到陆暖尘死时的眼睛,仍然怒视着自己,显然她是多么痛恨自己,黄古陵凄凉的轻叹—声。

走到陆暖尘面前,轻伸右手在她脸上一摸,使她眼睛闭上,西门玉兰突然抱起陆暖尘的尸身,后退了几步。

她双目含泪望了黄古陵一眼,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西门玉兰连头也不回,瞬间离开废园。

黄古陵长叹一声,眼望云空出神。

突然他大喝一声,右掌微拂,猛向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按去!

—缕和暖的柔风,无声无息的击中树身,枝叶一阵摇晃,洒落一大片树叶。

便在此时,忽听很远处传来叮的一声响。

这声音似乎极轻,又似极响,听在耳中似乎极是舒服,受用,却又似乎是烦恼难当,似乎蓦地里一个霹雳。

黄古陵内功深厚,已是诸邪不侵,但这异音之来,竟是震得他心旌摇动,一刹那问,身子犹如飘浮半空,六神无主。

他眉头微皱,急忙收摄心神。

只听得那声音又是一响。

这一次却近了数十丈,在这顷刻之间,这声音移动得竟是如此迅速。

可是这一下异声,和第一次却是截然不同,声音柔媚宛转,如静夜私语,如和风拂柳。

但听在耳里,同样的夺魄惊心。

黄古陵剑眉微轩,知道来了异人。

在他惊愣间,废园中突然现出一男一女。

黄古陵一瞥之下,只见那男女,都是身穿宽大的白袍。两人手中各托着一口比金铃略大的小金钟。

这白袍男女背面而立,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的白袍角上赫然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钟。

黄古陵乃是极端聪明的人,一看之下,立知刚才怪声,定是由他们手中小金钟发出的,但令他惊骇的,是这样一口小钟,竟然会发出这种夺人心魂的声音。

只听左边那位男人,朗声问道:“喂,你曾经看到陆暖尘来过这里吗?”

黄古陵正自猜疑这两人的来历,一时间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那白袍男人像似动了怒,冷笑一声道:“你是聋子呀?”

黄古陵听他开口骂人,心头有怒,鼻孔中轻哼了一声。

突听那白袍女人接声道:“他大概不认识陆暖尘……”

一语未毕,遥远的远方突然传来一缕钟声,叮叮当当,响了数下。

那白袍女人喜声道:“太阳钟找到她了!”

说话中,这两位白袍男女,突然摇动手中金钟,当当当!一阵急响。

黄古陵耳中被钟声震得嗡嗡作响,有如土崩地裂,百钟齐鸣,在这巨响声中,两人已经离开废园。

黄古陵心惊至极,脸上变­色­,不知那金钟是什么宝物。竟然有如此威力,他双目望着两人逝去的方向,愕立当场。

蓦然,黄古陵惊啊了一声,自语道:“他们是玄钟教的人。”

在此刻黄古陵猛然记起陆暖尘向红十字帮中人,说出“玄钟教”重现江湖武林之言。他遇见的这两位白袍男女,心中忖测是“玄钟教”的人。

只听波的一声,随着一阵哗啦声响。

黄古陵被这骤然的声音,吓得挪移出七尺,转头一看,他不禁一呆。

原来倒下的正是自己刚才以掌力击中的那棵松树,令他惊异的,便是这株翠绿的松树,在这顷刻之间,枝上的松叶,竟然枯黄了三分之一。

黄古陵恍似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负有‘焚心掌’绝技?”

“焚心掌!焚心掌!这种独步天下的掌功,竟然被我学成。”

黄古陵在这刹那间,他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几乎狂喜大叫,因为“焚心掌”这种绝技,乃是三百年前一位盖代奇人的绝学,“焚心掌”那种独一无二的威力,在当今江湖武林里已成为武林高人梦想学得的绝学。

黄古陵在这刹那发觉自己学会了失传三百年的“焚心掌”绝学,他的内心如何不会欢喜呢?

蓦地,黄古陵想到陆暖尘之死,以及郎千如那种痛苦之状,满心喜悦,代替的是一片自责。

他悔恨自己用这种毒辣至极的绝技,伤杀他们,唉,黄古陵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浩叹!

黄古陵在这废园中,等到四更多天,仍然不见姬清罗前来,眼看片刻后,东方便要破晓!

黄古陵等得有如热锅中的蚂蚁,在废园四周踱来踱去。

突然寂静的残夜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毒圣’,你能够跑得了吗?除非你再长出双脚来,你南残天,我已经等你二十余年了,哈哈哈哈……”

黄古陵听那凶狂的语音耳熟得很,七圣除了‘毒圣、‘医圣、‘掌圣’尚未见面以外,其余四圣他都已见过面。

他不知‘毒圣,南残天,是怎样一个人?

当下展开轻功疾驰过去!

猛然,三四十丈外传来二声凄厉的惨叫!

黄古陵心神一怔,人已如箭般­射­到,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满头乱发,胡须如狮的怪人,跌坐在一张两人抬的软床上,但抬他的两人,已经被—个黑衣僧击毙,软床上的怪人也被抛出丈外,但仍然安稳跃坐地面上。

黄古陵一眼看清黑衣僧,和那胡须如狮的怪人,他几乎脱口叫出声来,因为这二人都是他所认识的。

胡须如狮的怪人,赫然是那位在石洞中囚居二十余年岁月的残人愚,而那黑衣僧正是和“佛圣”冷弧一灯在一起的凶僧。

这时黄古陵内心无比惊异,难道残人愚便是名列七圣之二的毒圣南残天吗?

但见黑衣僧骨骼一阵阵格格响声,他满面凶光,­阴­狠的一步一步缓缓向残人愚走去!

黄古陵素知黑衣僧功力深厚已极,纵然他知道残人愚的掌力,也是当今武林罕见,但是他觉得残愚双腿已废,左臂又断,如果黑衣僧发动猛烈攻击,残人愚要接得住大概也很困难。

一种侠义心,令他不顾危险,闪身一跃挡在残人愚的面前。

黑衣僧和残人愚,一下于都看清了黄古陵,同时嚷声叫道:“是你!小子。”

黄古陵脸露微笑,朗声道:“晚辈黄古陵拜见两位老前辈。”

黑衣僧此刻凶­性­像似发作,叫道:“喂!小子,你站开一点让我杀了他。”

黄古陵朗声道:“仇恨宜解不宜结,老前辈,你还是发一点慈悲吧!”

残人愚呵呵一声大笑道:“小娃儿,看来你武功大进了,呵呵,你答应十日后去看我,但当今已是一月有余仍然没见你影踪,倒是那女娃儿去见过老夫一次。”

黄古陵听得心中感到惭愧至极,但他想自己离开他大概只有十余日光景,怎么有一月了,难道自己石窟习技,不只七八日吗?

突听黑衣僧怒吼道:“小子,你是疯了吗?你知道这位缺脚断臂,如鬼般的人,乃是天下武林最残狠­阴­险的毒夫,‘毒圣’南残天吗?”

黄古陵转头望着残人愚,但听他呵呵笑道:“小娃儿,你面前那秃驴在江湖武林的名气也不会好上老夫,他乃是人见心寒的杀人魔王——“掌圣”关命西。”

黄古陵轻噢了一声,原来黑衣僧是‘掌圣’关命西,无怪他的掌劲,那么雄厚无情,他一夜间得知了这两位奇人的来历,惊讶不已。

“掌圣”关命西气得暴跳如雷,喝道:“老毒夫,你二十余年前在九宫山残害了‘剑圣’和我六圣,手段凶狠­阴­毒,莫不胜过于我,你南残天我今夜要雪此大仇。”

“毒圣”南残天,仍然不生气,呵呵大笑一阵后,说道:“关魔王,你昔年的武功胜我多少?”

“掌圣”关命西被他问得一怔,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毒圣”南残天在问话时,身子已向西南方移动了一尺,他呵呵笑道:“你关魔王昔年铁掌功力,是和我棋逢敌手,可是……可是……”

他下面的话,不说出来,暴躁的关命西急问道:“可是,什么呀!毒夫你掌上功夫,昔年虽和我不分上下,但你今日残臂缺脚,难道还能够胜我。”

南残天呵呵大笑,道:“可是呀,你的智力无法胜过我,加之二十余年前,我在你脑上动过手脚,今日还是疯疯癫癫。

“掌圣”关命西轻吼一声,喝道:“我便是要报此仇!”

“毒圣”南残天笑道:“我想此仇,你今生今世永远不能再报了。”

“掌圣”关命西突然脸­色­大变,道:“毒夫,你已轻施展无影无嗅的毒技了吗?”

毒圣南残天,笑道:“你怎么忘记了老夫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毒圣’,你此刻已经中了我的毒,不然你提气看看!”

掌圣关命西厉叫一声,道:“毒夫,我要跟你拼了。”

南残天笑道:“如果妄动一下真气,此毒立刻发作。你怎么能够杀我,你若是杀老夫雪恨,还是去医好此毒,再来寻找我报仇!”

“掌圣”关命西竟然哭叫,道:“好好,毒夫,咱们两人之仇更深了。”

说着,转头疾奔而去,瞬间已隐入将尽的夜幕中。

黄古陵震惊不已,因为他始终没有看到“毒圣”如何施展毒技,怎么“掌圣”已经中了他的毒?”

突然旷野暗影间,传来一阵呵呵轻笑声,道:“厉害,真不枉是位智盖万人,毒技千古罕见的南残天前辈,纵然是我也要中了毒才会发觉。”

毒圣南残夫闻言一怔,笑道:“是哪一位竟然看破老夫施毒之法。”

语音未落,暗影中已缓缓踱来终南剑客姬清罗,他同行的两位青衣女郎,正抱着一动也不动的韩芝香。

黄古陵走上几步,朗声道:“姬大侠,你已将她抱来了吗?”

“毒圣”南残天日见了姬清罗脸容,身躯突然一阵颤抖,激动的语音道:“你你……你是罗儿?”

姬清罗不顾“毒圣”南残天意外的表情,笑道:“南残天前辈,刚才假借风向,以说话的时候,散出毒粉,的确是令人莫测高深,纵是存心提防,但也难抗这种神妙之技。”

黄古陵内心佩服至极,原来南残天在刚才落入软床时他已选择了风向方位,因为黄古陵挡在面前,所以他方向西南稍移一尺,然后以说话吐出之风,将毒粉吐向“掌圣”,关命西竟在说话时,一口一口吸进毒药。

这种神妙施毒之技,真使黄古陵心惊万分。

只听南残天喝声道:“你是姬千罗?”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南前辈,我是姬清罗,并非千罗,乃是终南剑派第十七代掌门,尚请南前辈日后多多指教。”

“毒圣”南残天摇了一摇头,道:“这样我认错人了,哈哈哈哈……”

他不知怎样,却突然长声怪笑起来——

姬清罗在他说话中,身形竟然微微移动着,隐含玄机。但黄古陵却没察觉,也因他顾虑韩芝香的伤势。

这时他已由两位青衣女郎手中接过韩芝香娇躯,但见她脸­色­惨白,美目轻瞌,像似睡得正甜。

突听姬清罗轻声一笑,人已移到黄古陵身畔,笑对南残天说道:“南前辈,恕姬某不多留了,若日后有缘,定当请前辈指导一二防毒之技。”

说罢,他转头向黄古陵道:“黄老弟,韩姑娘服下的毒药,可能南前辈能知道,老朽另有事办,改日再见。”

这位行踪诡密的姬清罗,带着两位青衣女郎,消逝于茫茫的晨雾中。

“毒圣”南残天,呆呆的仰首沉思,他不知想什么难题。

黄古陵低叫一声,道:“南老前辈,你是否能够援伸贵手?”

南残天如梦惊醒,道:“你过来,我看一看。”

黄古陵怀抱韩芝香,微蹲下身子,南残天独臂把上她的腕脉,诊断一会咦声道:“她怎么中了‘千香软骨散’之毒,她吃下那么多,中毒极深,恐怕解药也无法救治,小娃儿,她是你心爱的人?”

黄古陵知他向来不顾救人,闻言怔了一怔道:“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人很好。”

南残天道:“好!我尽力救她。‘千香软骨散’之毒,我身边无药只能开一药方叫你去购药。

蓦在此时,叮的一声响!

黄古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心旌摇动,他急忙将韩芝香抱起来,因他知道这怪声,仍是玄钟教中人手中小钟发出怪声。

“毒圣”南残天,听了这异声之时,急道:“丧魂玄钟,小娃儿,你快抱着她离开这里。”

语音略带着一丝惶恐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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