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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杰姬·艾伦(1975)
杰姬·艾伦是我朋友菲尔的女朋友,我从他身边把她偷过来,缓慢地,耐心地,花了好几个月。并不容易,需要大量的时间、努力和诱骗。菲尔和杰姬差不多是在我和彭妮在一起时开始交往,只不过他们就这么一直交往下去,经过傻里傻气、荷尔蒙发达的中学四年级,世界末日般从学校毕业的五年级,到假装大人般老成的六年级上学期。他们是我们的黄金佳偶,我们的保罗与琳达①,纽曼与华德②,他们是这个不忠不义、变幻无常的世界中活生生的见证,证明有可能白头偕老,或至少老一点,无须每几个星期就分手换人。
我搞不清我干嘛要搞砸他们俩,还有所有需要他俩长相厮守的人。你知道,当你看到服装店里成堆的T恤,叠得美美的,照颜色分类,所以你就也买一件。可你拿回家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发现得太晚,它只有在店里面才会好看,因为它有它的同伴在身旁。这多少有点类似那样子。我希望如果我跟杰姬交往,这种心态成熟汝人的庄重会感染我,不过当然少了菲尔她就一无所长(如果那是我企求的,也许我早该想个办法跟他们俩一起交往。不过那种事连你长大成|人后都很难搞定,在十七岁时可能足以让你惨遭乱石砸死)。
菲尔开始每周六在男装店工作,我则趁虚而入。我们这些没工作的,或是,像我一样,在放学后而非周末工作的人,会在周六下午碰头到海街轧马路,浪费过多时间过多金钱在哈乐肯唱片行,然后“招待自己”(我们不知怎么的,竟学会母亲那辈在战后戒酒令时期的用语)一杯滤泡咖啡,我们视之为法式酷风的最佳表征。有时候我们会去探菲尔的班,有时他让我使用他的员工折扣。这些都阻止不了我背着他上他的女朋友。
我知道跟某人拆伙可能会很凄惨,因为艾莉森和彭妮已经教会我这点;但我不知道跟某人打得火热也可能会很凄惨。不过我跟杰姬的凄惨是一种充满刺激的成|人模式。我们偷偷摸摸地见面,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偷偷摸摸地上床,偷偷摸摸地说“我们将来怎么办?”这种傻话,然后谈到如果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话该有多好。我从没真的想过那是真的假的,根本没这种时间。
我试着不要过度压抑菲尔——这么做已经觉得够糟的,何况我还上他女朋友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这不可避免,因为每当杰姬表示对他的疑虑时,我必须哺育这些疑虑,就好像它们是一窝瘦弱多病的小猫一样,到最后它们变得又结实又强壮——那饱满的不满——让它们用自己的猫爪任意扫过我们的谈话。
然后有那么一晚,在派对上我看见菲尔和杰姬一起缩在角落,菲尔显然很难过,脸色苍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然后他回家去,然后隔天早上她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散个步,我们去了,然后我们从此不再偷偷摸摸地做事,然后我们维持了大概三个星期。
你会说这太幼稚了,萝拉。你会说我把洛与杰姬以及洛与萝拉拿来相比太蠢了,后者已经三十老几,事业有成,住在一起。你会说成年人通奸打得青少年通奸落花流水,但你错了。从那之后我曾数次处于三角关系的一端,但那是最为尖锐的第一次。菲尔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们的周六购物伙伴也不太跟我们来往。我妈接到菲尔他妈的一通电话;有好几个星期,上学都让人感到不自在。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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