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所说的忘记,是用来欺骗别人,更是用来欺骗自己。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在十几年漫长的近似无涯的时间光景里,安小蝶就像一株妩媚的藤蔓,朝夕缠绕着林木这棵木讷的榆木,那是彼此水乳交融般的生长,在互相融进了对方的生命之后,此刻,让林木如何去忘记?
回到安然村,院落里喜庆的鞭炮的味道还没有散尽。
恰好小蝶的妈妈在和林木的妈妈聊着两个孩子的未来。
“小木回来了?小蝶还好吗?”小蝶妈妈一见到林木就迫不及待的问到,那双看林木的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也难怪,谁叫她对自己这个小女婿一千个满意。
“小蝶……”林木还未愈合的伤口,立马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生生的撕裂,白色的肉朝外翻卷着,血液汩汩的流着,不知疲倦,“好着呢,她又高了,也更漂亮了。她还说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快要回来孝敬你和我妈了呢。”
“是嘛,那就好,那就好。”小蝶的妈妈,一双眼睛笑得连线也看不见了。
“小木啊,你和小蝶也都不小了。等她回来,你们就把婚订了吧。你们两孩子,青梅竹马,情意村子里的人都看得见。”小木的妈妈说出了自己和小蝶妈妈的想法,曾几何时,这也是林木魂牵梦萦的。
“情意……呵呵,我们还小,以后再说吧。”
林木迅速的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的房间。他怕再慢了哪怕万分之一秒,自己的泪水就会掺杂着心碎的血水喷薄而出。
整个暑假,对林木而言,都是黑色的。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即使是对自己的父母。更多的时候,林木会一个人在村口的那个小山坡上安静的坐着,看着叔叔爷爷几十年不变的赶着牛羊走过那些雨天会泥泞的山路;看着那些婶婶婆婆还和小时候一样坐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淘米洗菜。山坡上的草还是那么茂密葱茏,争先恐后的朝着更遥远的天空生长,那些老树根还是那么突兀的钻出泥土,恣意的盘着。
有些事物本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某些人的离开,而不复往昔的模样。
林木突然觉得周身都泛起苍白的无力感,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被动的接受,看着现实化作锋利的针芒,一丝丝的扎进自己的骨肉里,最难以忍受的痛苦莫过于此。
林木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迫切的想要离开伤心地,迫切的想要逃避伤心事。
所以,开学的日子一到,林木立马如蒙大赦似的从安然村落荒而逃,他不知道在未来等待自己的是痛苦还是幸福,他只是想离开,仅此而已。
A城尽管不像那些国际知名的大都市,但是比起安然村,就好像一片汪洋和一条小溪≈木开始觉得曾经的自己狭隘的那么可笑。他像是井底的青蛙,突然有一天爬到了井台上,浑身都充满了探知世界的渴望。
最初的一个月,林木难免的犯着很多幼稚的错误。他不会用手机,甚至连最起码的电话都接不了;他不会用电热水器,烧不了热水就偷偷的洗冷水澡;他看见女生穿着超短裙会面红耳赤,他不知道人家穿着的是肉色的丝袜。还好林木的舍友,也是后来最铁的死党胖子,在林木尴尬的时候细致的关心他,教他这些别人眼中的常识,却是他眼中的不可思议。
新生活里的跌跌撞撞,会使林木在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泛起苦涩,可是这一切比起安小蝶给予自己的痛苦,就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一个月后,林木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他迫切而又认真的学习自己的专业——建筑设计,闲暇时,他打零工,帮别人做些小设计,来养活自己。他以山里人特有的坚韧,在A城,在S大,谱写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初的时候,有些小辛苦,但是波澜不惊,就连林木的内心,也逐渐的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太过于短暂。
某一天,他接到了一耳光电话。
“喂……”一个字就让林木浑身触电似的颤抖。
“小木,我是小蝶,我回了趟安然村,咱妈……不,是阿姨给了我你的号码。”
“嗯,给就给了。有事吗?”林木紧紧攥着发抖的手,竭力使声音冷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