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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宋氏家族全传 > 第五章 人说山西好风光

第五章 人说山西好风光

1.孔祥熙携妻归故里

尽管当初孔祥熙说得天花乱坠,宋蔼龄把一幅全国地图翻了多少遍,还是没有找着太谷的准确方位,只知道它在太原以南,地处黄土高原。说实话,她从心里并不相信孔祥熙说的那儿是“中国华尔街”,而且连美国纽约都难比。她怎么都感觉那里仍是上古时代的蛮荒部落。她抱着一种冒险的新鲜刺激感,体会人类原始生活的悲壮似的,借从孔祥熙踏上了前往太谷的道路。

孔祥熙发现宋蔼龄心中的忧郁时,故意逗她说,家里并没有恶婆婆,自己贤惠的母亲早已仙逝,用不着如此作难。宋蔼龄说,我是害怕……孔祥熙知道她怕什么。宋蔼龄从小一直生活在优越的城市环境中,一天没在农村住过,自然把那里想象得贫困荒凉。孔祥熙笑笑说,根本用不着害怕,只怕你一住下后,再不想离开呢。宋蔼龄仍是闷闷不乐。孔祥熙又说:你真的不愿意,我们不去也罢。宋蔼龄反拿眼睛斜着他说:“谁叫我嫁你这么个乡巴佬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死是活只好跟你走这一趟了。” 孔祥熙听了毫不羞恼,仍陪着笑脸:“夫人,那就请了--”

他们尽可能乘火车前进,一直到了榆次,往太谷再没有铁路了,这才改换交通工具。

下了火车,只见秋末冬初的黄土高原,叶落草枯,一派萧杀气象。瑟瑟秋风卷着沙尘,搅着黄叶,只向人脸上扬来。村庄里一溜低矮的黄泥巴小房,村民满脸菜­色­,穿着臃肿的大挽腰棉裤,不少人脑后仍拖着清代的长发辫。当时宋蔼龄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这就是孔祥熙说的纽约不如的地方么?这地方人大概连发生过革命的事都不一定晓得哩。她心头升起一股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刚想冲孔祥熙发火,一阵铿镪的锣鼓和嘹亮的唢呐声骤然响起,把宋蔼龄吓了一跳。她抬头一望,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早到了跟前。一顶16人抬的大轿子平稳地落在了宋蔼龄脚下,上面披红挂绿,还装有不少正圆、椭圆的小镜子,在太阳下熠熠反光。孔祥熙过来亲自打开轿帘:“夫人,请上轿--”宋蔼龄娇嗔地瞪了一眼:“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让我坐这种玩意儿?”孔祥熙当即嘻嘻一笑。“你我虽结婚一年多了,但仍是第一次回我家乡。我要让人们知道,我的婆娘可是用轿子抬回来的,明媒正娶!”宋蔼龄不满地又瞪了他一眼:“不坐轿子就不是明媒正娶啦?难道我这是私奔……”说到这里心里格登一下,不再说话并钻进了轿子。刚要起轿,宋蔼龄又钻了出来,冲着孔祥熙问:“哎--我说,巡抚大人才坐八台大轿,你怎么用16人抬的轿子?这可是王爷的排场啊!”孔祥熙转头说:“皇上都被我们打倒了,坐坐王爷的轿子怎么啦?你也认为‘季氏八倩舞于厅,是可忍孰不可忍’咯?” 说得宋蔼龄脸一红,回了声“天高皇帝远!”返身钻进轿里,再不吭声了。

宋蔼龄打量这轿子里面地方很大,可坐可躺,确实有一种轿车所不及的舒服。左右都有窗子,挂着杏黄纱帘,可以随时打起向外观望。

当时孔祥熙要在宋蔼龄面前摆“山西首富” 的谱儿,这一路自然格外用心,把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宋蔼龄坐了轿子,孔祥熙则骑一匹枣红­色­蒙古高头大马紧紧相随。早有山西都督阎锡山派人等候,在榆次城里设了丰盛的宴席款待,孔祥熙毕竟在他老家面前算个人物,凡遇村镇便有七八人的吹打班子呜哇呜哇动起响器,引得很多人出来观望评说。大一点的镇子,都有工商士绅等地方头面人物出来献茶献酒。当时这在漫漫黄土路上构成了一种特殊的人文景观,使宋蔼龄觉得比在繁华的城市享用高级宴席更有体面排场。越大的反差越容易使人印象深刻,孔祥熙是深悉此道的。

他们经过较长时间的跋涉,才走完了那段漫漫古道,来到太谷城里。

当时就见孔家的亲朋好友和铭贤学校的师生在城门口燃鞭放炮,一路张灯结彩,等于是又给他们补了一个乡下的婚礼。

那一天在太谷城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热闹。满街筒子都是人,墙上趴的,树上钻的,人多是这里的一大奇观。当然人们主要是好奇心的驱使,孔家娶回个洋太太,谁不想一睹为快呢!

万众注目之下,宋蔼龄下了花轿,只见她身穿洁白的锦缎旗袍,透着暗花;脚蹬白­色­皮鞋,一步三响,与太谷城里这些身着对襟黑棉袄,大裤裆挽腰破棉裤的居民们,显现着不仅不是同一个社会阶层而且也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季节。最明显的还是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公开表明着她是一位基督徒。她款步走动的时候,裙权间露出白皙的双腿,透着勾魂摄魄的­性­感,更令庄稼汉们瞠目结舌。

当时宋蔼龄大大方方地向父老乡亲们招手问好,激起众人阵阵掌声。她那楚楚动人的风姿,一举手、一微笑,都引来人们的喝彩。作为大家闺秀的宋蔼龄,毫不怯场,在人们追逐着引颈观望之下,拜见了公公孔繁慈,以及孔祥熙的叔叔、婶婶等长辈,然后缓步进入了洞房。

一时间,人们纷纷向孔家长辈们贺喜。

有的说,你们给咱这土地方娶回个俊媳­妇­,是你们的福气,也是咱乡亲的荣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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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说,听说是吃洋面包长大的,每天还要用牛­奶­洗澡是咯?要不咋那么水灵呢!

有的说,听说还是孙大总统的秘书。哈哈,染房里的捶板石,见过大阵仗呢!

孔祥熙当时听了这些话,心里美滋滋的。是咯,在太谷、在山西,谁还能比得上俄孔祥熙呢!这回呀,我孔祥熙将不仅以财富闻名,还将以这个夫人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孔繁慈听了这些恭维话,却隐隐感到某些人的一丝挖苦,不过此刻,他也只能咬掉牙往肚里咽,脸上还得装出浑然不知的憨笑来。

花烛之夜,少不得一阵土包子粗俗的闹房,虽然一些人出言不雅,好在宋蔼龄已是结婚多时,加上她的伶牙利齿,倒也把这些人对付得晕头转向,便他们得不到多少便宜。当几个楞小子还想动手动脚、上前搂搂抱抱时,宋蔼龄才吓得没了主意。还好,孔祥熙及时进来一递眼­色­,宋蔼龄早心领神会,趁东邻的二赖子伸去抓她腰带时,立即柳眉倒竖,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支假手枪,对准二赖子脑袋就喊着要开枪,吓得那小子抱头鼠窜,闹房的人也借机一哄而散了。

闹房的人一走,小两口不禁哈哈大笑,孔祥熙顺势抱住宋蔼龄,扔到了床上。“哎哟!床上有虫子!” 宋蔼龄一惊一诈地大呼小叫起来。孔祥熙也兀自吃惊,生怕真有什么蝎子之类的,吓着了爱妻,丢了自家面子,那样以后在夫人面前就更矮三分了。急忙掀开床单去找,哪有什么虫子,原来是些红枣、花生、栗子、黄豆之类,宋蔼龄当即怒瞪两眼质问道:“搞什么鬼名堂?想咯死人呐,不让睡觉啦?孔祥熙这才笑了,哈哈,这是俄这地方的风俗,这叫撒床,是长辈们的一种祝福!宋蔼龄哪里知道这些名堂,兀自怒意不消:撒什么床,祝什么福?孔祥熙笑着解释:“红枣栗子这是要你为俄孔家早生贵子,‘枣栗子’者‘早立子’也。”“那这花生呢?还要我当花瓶,给你孔家长花吗?”宋蔼龄仍是不满地说。孔祥熙还是笑哈哈的说:“这你还不懂么,要你花生--Сhā花着生,一个儿子一个姑娘,一个儿子一个姑娘,也别光生儿子也别光生姑娘啊!” 此时宋蔼龄听明白了,怒意方才下去。

10年之后,孔家长辈们的祝福得到了验证,宋蔼龄Сhā花着为孔家生下了4个孩子,果然是两男两女,成为宋氏三姐妹中惟一留下后代的一个。且那4个子女后来又演出了许多曲曲折折的故事,世人且多非议之。不过此是后话了,暂且不题。

黄土高原上的黑夜是真正的黑夜,可不同于大上海非要把黑夜制造成假白昼。夜幕低垂,笼罩四野,天地融合,人­性­复归。

那天,是宋蔼龄在婆家过的第一夜晚,喧闹之后的静谧,夜幕后面的神秘,被窝里的甜蜜,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她期待着夫妻大礼后孔家的第一个黎明。

客人散尽之后,宋蔼龄才得以仔细打量山西首富的祖宅。只见占地很大的深宅大院,果然气魄不凡,巨石砌墙,粗木为梁,院子一进一进,简直如同迷宫一般,很有欧洲中世纪古堡的味道。

在这黄土高原的腹地,孔家却有着类似江南风光的­精­致花园:一方莲池映着无边寺里的白塔,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色­彩艳丽,与黑粗笨拙的石墙上瓦形成鲜明对照。临池一座古­色­古香的戏台,显足了主人的排场。尖顶的亭子,上面挂着清代文豪傅山手书的大匾:“赏花亭”。背面一匾,却是龙飞凤舞的“墨庄” 二字。宋蔼龄不解其意,就问孔祥熙,孔祥熙顿时脸­色­飞红,吱晤了一下才说,文人墨客过去讲究赏花读书,无非是才子风流罢了。宋蔼龄虽然觉出孔祥熙神­色­有异,但想这里面总不至于有孔家的什么风流吧。宋蔼龄见到一丛枝条苍虬的巨形灌木,便问这是什么树,孔祥熙这才眉飞­色­舞起来,洋洋得意地说,这是一棵宝树,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没等他说完宋蔼龄就抢白道:“我问它是什么树,没问你它有多少岁了。”孔祥熙嘿嘿一笑:“是是。这叫枸杞,百年枸杞。枸杞子滋­阴­壮阳,使人永葆青春。哎--你看没看过《三言》、《两拍》?那里面有一则百年枸杞的故事……”宋蔼龄眼一瞥:那都是你们这些不正经男人看的混帐书,我才不看呢。孔祥熙涎着脸说:“夫人此言差矣。待我说来,你听就知道了。有一人经常向一贫僧布施,一天老僧请这位善人到寺里答谢,说有一物吃后可以长生不老。待拿出来一看,那善人见是一只腌死狗,顿时恶心反胃,心里说原以为这和尚是好人所以常常布施于他,谁知道竟是个不守戒律的恶僧,他虽口里不说,只推托不吃。老僧自己吃完后才说,这哪里是什么死狗,而是一只百年枸杞。看来你没这个福气,这也是命。”宋蔼龄盯住孔祥熙说:“你有命,你去吃那个百年枸杞吧。”孔祥熙只好岔开话题,指给宋蔼龄看二楼的闺房。

宋蔼龄刚才问到“墨庄”时,孔祥熙为什么脸红?原来这处宅院并非孔家老宅,而是当初和他的曾祖父争夺拔贡取胜的孟秀才孟拔贡的花园。孟拔贡么,当然是舞文弄墨之人,所以他能在自己花园里题名墨庄,而孔家此后世代经商,并不以读书名世,故也不会题这样明显的有文人印记的牌匾的。幸亏宋蔼龄没有深究,否则孔祥熙以孟家花园冒充祖宅的把戏就露馅了。这一层来蔼龄在太谷住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识透,一直把这里当作孔家老院。也许她知道了不愿意揭穿,多年后她同外国记者谈话时,还把这里称作孔家祖宅,并以此作为孔家绝对富有的证据。

乡野生活虽然比不上都市文明,但对于在城里住久了、用惯叉子刀子吃西餐的宋蔼龄来说,这一直被她视为荒乡僻野的太谷,倒也不是那么蛮荒可怖,而且她还时时感到一种新鲜和惬意。

孔家拿出了当地特有的各种名食,确让宋蔼龄大开眼界。衣着艳丽的女仆把一盘一盘的食物摆上了红木八仙桌:鹌鹑子、烫驴­肉­、挂炉­鸡­,香气四溢;瓦桶糕、绿豆糕、穿心酥、万卷酥、六角酥、佛手酥、篓篓酥,各种点心令人眼花缭乱;蒸的汤面、蒸粑、稍梅、糖油包子别有风味;光饼类就有那大薄脆、两张皮、剃头饼、盐包儿、瞪眼儿、牛舌头、石头饼、枣泥饼、一窝丝等,各具特­色­;那主食叫什么剔尖、擦尖、擦片、纳糟子、碗豆面疙瘩等,更让宋蔼龄闻所未闻。几餐饭吃下来,孔家究竟有多大家业,可真叫来蔼龄心中没谱了,她心里一直琢磨,是孔家人敢挥霍,还是财富无算?心想过去的皇上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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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吃住虽好,毕竟太谷没有什么名山大川可以散心,宋蔼龄不觉丝丝无聊又袭上心头:想想当初自己在美国留学时的雄心壮志,想想跟随孙中山先生时的踌躇满志,想想心上的人已被妹妹得到,想想自己在这里浑吃浑睡、完全被世界忘却了一般,昔日的朋友们此刻在忙些什么,革命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情形,她真怕时间一长,自己也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土财主婆,那岂不辜负父母朋友和空怀的一腔壮烈?越思越想,她不觉一声长叹,两行珠泪早顺腮流下……

几日来生怕爱妻受了委屈,处处陪着小心的孔祥熙发现了宋蔼龄情绪的变化,不过表面糊涂实则­精­明似鬼的他,并不去直接点破,而是有意岔开问道:“怎么了,怕把我孔家吃穷,给我们掉金豆子啦?”

一句话又把宋蔼龄逗乐了,她娇嗔地剜了孔祥熙一眼,“去你的,把你孔家吃成讨饭鬼才好呢,谁管你金豆银豆!”

孔祥熙这才讨好般地说:“你不关心我孔家,我可也顾不上管你了。明天我可要到铭贤学校上班去了,你是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宋蔼龄哪里想到这是孔祥熙有意给自己调侃解闷儿,顿时来了兴致,连声说:“好好好,你不管我也别想撇下我。你去我也只好去,嫁­鸡­随­鸡­,嫁狗……”孔祥熙立即过来就拧宋蔼龄的嘴,嚷着说:“我再叫你整天说我是­鸡­是狗……”于是两个人禁不住又一阵欢笑。

第二天,宋蔼龄随孔祥熙把行李搬到铭贤学校的校长公馆,铭贤师生不禁欣喜若狂,为迎接一别数年的校长重新回来主持教务,实际是他们的“财神”归位;再加上有宋蔼龄这么一个有传奇­色­彩的夫人到来,更使他们躁动不安。教师和学生们费尽心机,把校长公馆作了刻意装饰,把学校环境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到大门口列队欢迎。

在宋蔼龄眼里,当时这铭贤学校可真是孔祥熙创造的一大奇观。它坐落在太谷城的东北角上,一­色­的洋房建筑,栋栋教学高楼之间,镶嵌着一个个二层楼的小院落。房屋全是雕梁画栋,檐角是中国的龙头,龙身摇摆横贯屋脊。屋顶覆盖着黄白蓝相间的琉璃瓦,墙壁是彩­色­瓷砖拼成的美丽图案,真正称得上富丽堂皇。不要说在本时代初盖那样的学校,就是在又一个新时代到来时,也没有几所学校可以与它相比;而且,不要说在太谷这样的穷乡僻壤,就是放到上海、北平、广州,它的建筑和园林也自有比不下去的风姿。宋蔼龄看到这所学校,感觉上好像才回到了当代文明之中。她再也不想去住孔家那憋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老屋了。于是,她脸上绽开了花,而那些欢迎的师生还以为是对他们而笑呢,一个个更激动了。

当即宋蔼龄随孔祥熙来到校长公馆,只见是形成直角的两进小院,坐东向西一进院落,坐北向南一进院落。院里有兰草玫瑰、伞形国槐。圆门方窗,白壁彩绘,煞是赏心悦目。楼下是会客室、会议室,一棵迎客松,似长臂作请。他们的卧室在二楼,门前一溜阳台,视野开阔,室内陈设则是一式西洋床具用品,令来蔼龄大为满意,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兴致勃勃地又下楼来仔细欣赏梁柱上的图画。只见左侧横梁上是一老者垂钓,旁有一书生跪地拜谒,宋蔼龄看了半天,疑为张良拜师。右侧画一粗壮汉子舞弄拳脚,旁边一群人围观,宋蔼龄猜想定是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了。一文一武,倒也符合教育方向,宋蔼龄不禁颔首微笑。看到柱顶上时,宋蔼龄的笑意却收敛了,原来那上面画的是一个荷锄仕女。宋蔼龄把孔祥熙叫下来,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会客室门前画个葬花的林黛玉是什么意思?难道原先没有我时,你成天就想着来个什么小姐姑娘的和你相会么?”一句话问得孔祥熙哭笑不得,竟一时结巴了。他赶忙说:“夫人你……你误会了,我这画的不是林…林黛玉…林小姐……林姑娘,我的用意是要表现女子参加……参加生产劳动,新的时代­妇­女要和男子一样参加生产……”宋蔼龄杏眼一瞪:“你骗鬼去!新时代女­性­咋是这样装扮?”孔祥熙又佯装细看一番,赶紧想了词说:“夫人有所不知,在这乡下地方,要推行新东西很难,而你把它说成是古已有之,就容易多了。我这画就是说明自古以来就有女子参加劳动,铭贤学生不过是照古行事而已。”看宋蔼龄不深究了,孔祥熙就来了兴致,指手划脚地说:“这天下大事,总以教育为本,教育兴则人才出,人才盛则国势强。民国以来相继有人邀我出去做官,我总舍不得丢下自己亲手创办的这所学校。我要培养一批能文能武、达智权变,有为国为民思想的人才,兴国家富人民……”宋蔼龄又不耐烦了:“好好,你就当你的校长,当一辈子校长吧。可你自己前一阵子跑到日本、跑到上海­干­什么去了?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想培养下一代人,就是所有的人都成了大学者、大教育家,可谁来担当国家大任?” 孔祥照此刻却一下子口齿伶俐起来:“我是教而优则仕,学校办好了,也可以出去做官。但不论我做到多大官,这校长我一生不能丢,一生都要兼的!”

后来,孔祥熙倒真是说到做到,直到他当上了国民党行政院长,铭贤校长也一直兼任,从来不肯交给别人;其间只有宋蔼龄代理过几天的校长,不过时间也不长。

孔祥熙离开太谷几年,学校的教学虽未受到什么大影响,可财务上却遇到了一大堆问题。孔祥熙一回来,就忙着听汇报,想办法筹措经费。宋蔼龄闲来无事,免不了到校园里各处转转走走。一日她又走到学校图书馆门前,上面那块“亭兰图书馆” 的赫然大匾引起了她的沉思:为什么别的学校图书馆都和学校同名,这里的图书馆却另起了一个名宇,而且这“亭兰” 二字实在猜不出什么意思。她问一个陪同的教师,这教师哪知会出什么风波,就实话实说:此乃孔校长一片孝心,亭兰二字各是校长父母名字中的一个字。校名既为了铭外国传教士之贤,不好改动;这图书馆之名当然可以自己另起。说完那教师还为孔校长的高明得意地笑了几声。宋蔼龄不听便罢,听后就想开了:他用自己父母的名取了图书馆的名,日后永垂青史,那我的父母呢?我的父母比他的父母--这对老农民可不知强过多少倍。不行,这里也必须留下纪念。她打定了主意,就在校园到处找合适的地方。恰巧这时一座教学试验楼将近竣工,而且位置以此相对,宋蔼龄立即找孔祥熙,仔细看了设计图纸,规模不在图书馆之下,高度和图书馆相同,就提出自己要为这座试验楼取名字。孔祥熙说:“试验楼咯,取啥名字嘛?” 宋蔼龄说:“图书馆为啥能取名?” 孔祥熙就明白了,赶忙说好好,你取你取。宋蔼龄说,那就叫“嘉桂科学楼”好了。孔祥熙略一沉吟:“嗯--这试验室改成科学楼倒很贴切,只是么--‘贾桂’乃法华寺里的奴才,连让坐都不敢的人,用来命名科学楼合适么?” 宋蔼龄顿时急了:“我这‘嘉’是宋嘉树的嘉,‘桂’乃倪佳珍的桂,你有意作践我父母是不是?”孔祥熙噢地一声,连说得罪得罪!陪了半天礼,看宋蔼龄不吭声了,以为这下总算是摆平了,不想宋蔼龄还不满意,非要把科学楼加高不可,明明是要压孔祥熙一头。

孔祥熙虽说愿意奉承,但图纸早已设计好,马上就要完工,稍有改动就得费大周折。孔祥熙便以经济原因搪塞,宋蔼龄又发起火来,喊道:“没钱你整天给我摆什么谱?吹什么首富脚富?没钱明天把城里老院卖了,反正我只住这里的花园洋房,不住你那欧洲古堡!”孔祥熙被逼不过,只好下令加高;不意又遭到设计人员抵制,加高以后整个建筑就不谐调了,留下那样的丑陋作品是要坏他们名声的。最后达成妥协,只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高了一砖,不仔细观察感觉不到。不过在宋蔼龄看来那意义就不同了,一砖高也是高,还是宋蔼龄压住了孔祥熙。

原先,孔校长讲授课程并没有多大反响,而他本人当作游戏­性­质的体育课中的“­操­练”,却引起社会的注意。当时,其­操­练实际上是军事持枪训练,学生们手持木枪,按照从美国搬来的士兵持枪动作进行活动。同学们欢迎的原因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现代型中学还没有这一课程,大家感到很新鲜。太谷商会却是大惊小怪,以为太谷来了什么“军事家”,特地盛邀孔祥熙为商团教官,警察局也屈驾上门,聘他为顾问。一夜之间孔祥熙成了当地的知名人士,他也将计就计,当起“军事教官”和“警察局顾问”来。

当时孔祥熙在办学之余,不忘经商,此人身上充满经济细胞,具有经商的天才和遗传因素。他所选择的第一个投资项目是销售煤油。多少年来中国人习惯的晚间照明用料主要是植物油和蜡烛,孔祥熙看到了煤油的价值,无论是从价格或效果上看,煤油均胜过油和蜡。果然不出他之所料,煤油销售利润不薄。他再凭着经济头脑,用25000英镑的代价以“祥记公司”的名义,购得在山西全省经销英国亚细亚火油公司产品的代理权。当时这一垄断经营给孔祥熙带来很大经济效益。经销亚细亚火油是他第一次独自经商尝试,且有两条经验可得:选准投资方向和垄断­性­经营。在以后的赚钱生涯中,尽管有更多的致富之路,可那两条法则他没有放弃。

财大气粗,友交八方,财通四海。一时间,孔祥熙又成为财神式的人物。

宋蔼龄在铭贤学校的生活是繁忙的,但也是充实的。她那时已身怀六甲,既要随时准备迎接长女公主孔令仪的诞生,又要协助孔祥熙处理校务,在师生面前树立起“夫唱妻和” 的贤淑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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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孔祥熙把铭贤学校一直看作私有财产,为收买学生。笼络人心,他极力装出一副师生之间平等相处的样子,经常讲:“师生有如家人父子,能多聚集,总要多方聚集,能多会晤,总要多方会晤,能多探讨,总要多方探讨,能多畅叙,总要多方畅叙。” 宋蔼龄不反对丈夫此番论调衷心赞成,而且身体力行,瞄准机会就往学生中间凑,还不时邀请部分师生到校长公馆做客便餐。每逢这时,宋蔼龄总是身扎围裙,亲自上灶掌勺,做出拿手的西餐来,让大家品尝。当时一群出身山西土财主家庭的富家子弟,山珍海味都已吃过,就是不曾见过西点西餐,在校长家里他们才算真正“大开洋荤”,吃的是西式糕,喝的是咖啡、可可。校长一家的“恩惠”把那群学生感动得五体投地,众学生遂决定集资买一个金手镯赠给宋蔼龄。

“师母,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收下啊。不过,不要忘记再加几个好菜啊。”

“好、好、好!” 宋蔼龄当即接过金镯:“咦,好漂亮啊!我可不敢要。你们现在是学生,花钱还是父母身上的,父母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等你们日后有了成就,你们纵是给我一座金山,师母也敢收。你们说是不是?” 宋蔼龄虽然喜欢敛财,但却有女人心肠。

“师母,这酒就不好喝喽。”

“礼不收,酒菜还是要吃要喝的。” 宋蔼龄仍热情劝道。

孔祥熙见一时僵持不下,忙出来斡旋道:“师母不收我收下,大家喝酒吃菜。”

“还是校长开通。” 大家哈哈笑起来。

宋蔼龄也笑了起来。从此学生们一见到宋蔼龄便围住她“师母”、“师母”地叫个不停,直叫得这位师母大人春风满面,喜不胜收。校长先生在旁更是笑口常开。

2.宋师母亦能掌教鞭

当年在铭贤学校,宋蔼龄不仅仅是校长夫人,大家的师母,同时还是一位执掌教鞭的“良师”。尽管这段教书经历不长,但宋蔼龄以自己的勇气博得了学生的爱戴。

孔祥熙夫­妇­从日本回到太谷后,主要­精­力放在增设大学预科方面。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开学在即之时,原先应聘的一位美籍教师突然变卦,表示不能来中国任教。这下就使师资力量尚感不足的铭贤学校,陷入更加困难的境地,如果再从外国请教师就得推迟开学,即便从中国沿海地区聘请一位教师来代理,也没有了时间,就在孔校长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帮学生来到校长室。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何须费工夫!校长,我们为何不请现成的老师--毕业于美国威斯里安学院的校长夫人出来给我们任教呢?”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样定了。” 孔校长当即连连称好。

当孔祥熙回家找宋蔼龄商量时,“我能行吗?” 宋蔼龄起初有点犹豫。

“那就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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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宋蔼龄这位年轻女子拿起教鞭,走上了当时尚尽是男子的学校的讲台,主讲英语;同时指导卫生和环境卫生课。第一节上课时,她有点卡壳,但在同学们鼓励下,一周后也就自然了。两个月后,她已名扬全校了,很多教师纷纷来听她的课。随着第一个孩子罗莎蒙黛(孔令仪)呱呱落地,宋蔼龄也结束了作为大学教师的那段生活经历,退出了令人尊重的教席。

当后来谈到那段经历时,宋蔼龄说道:“我根本不配做这种工作,我相信即使在一所普通学校里教书,我也不够格。我之所以能够教书,只是因为当时的特殊情况,也想为我丈夫分忧。我记得在一次英语课上,一个学生问我,为什么在一个英语复合句里,有时候不能重复使用一个名词?我当时回答说:‘噢,这是不言而喻的!’这段时间虽短,但却使我终生难忘。从人之生到人之师,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啊!”

宋蔼龄教书之暇,又要帮助丈夫整理文读、润­色­文章。丈夫一度曾亲切地称她为“一字师”,宋蔼龄不服气地反驳说:“何止是一字师呢?你真是得了好处卖了乖,那篇檄文也是‘一字师’吗?”

宋蔼龄指的那篇文章,乃是当时在《民国报》上发表的讨袁(世凯)文章,洋洋万字。文章中孔祥熙写道:

吾公(指袁)将谁欺?欺天乎?他人数吾公以十大罪状,或八大罪状,熙不再深责,即以称帝而言,已属罪在不赦。何况其他?尝思吾公之称帝,不是不智,即为不仁,不智不仁,两者必居其一。然一再思索,二者竟兼而有之,此吾公所以为国人所弃绝而誓不两立也!接着孔祥熙又指出:

吾公不图报效,不图尽责,乃欲推翻共和,自立称帝,丧心病狂,一至如此,尚何言哉!惟事已至此,熙为吾公计,为吾公子孙计,亟应悬崖勒马,幡然改图,通电自责,退栖山林。且将吾公承认之二十一条,宣布取消。如此尚不失为勇于改过之英雄,国人亦必能见谅,而与以自新之余地。否则,若执迷不悟,冒天下之大不违,以断送吾炎黄子孙之大好河山,则身败名裂,在指顾问耳,何暇作皇帝迷梦焉!

当时孔祥熙那一篇讨袁檄文,通篇义正辞严、语锋犀利,发表之后颇受各界瞩目。港台报刊杂志评价它是孔祥熙一生之中,对外公开披露他政治主张的第一份通电。当时人们只知道那份电报给孔祥熙涉足政坛、扶摇直上添­色­不少,可以不必过问那位首倡上书并参与谋篇布局、润­色­斟酌却不曾署名的人亦即宋蔼龄;而孔祥熙则不能不感激给他带来鸿运的“贤内助” 宋蔼龄了。当年曾有人这么形容他们同时代的汪­精­卫、陈壁君夫­妇­,“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汪­精­卫没有陈肇君,难以成为汪­精­卫,陈壁君没有汪­精­卫也成不了陈壁君。” 如今将这段­精­彩的评语换下名字,移植到孔祥熙、宋蔼龄夫­妇­身上,不也恰到好处吗?

当年在山西太谷,传诵着一首尽人皆知的民谣叫做:

说铭贤,道铭贤,

铭贤美名天下传。

自从来了孔校长,

铭贤一夜变了天。

这是人们对铭贤的褒赞;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次宋蔼龄逛了一趟太原,考察教育,听到这首民谣时竟也美滋滋的。要说收获,这是最大的收获,真有不虚此行之感。当时宋蔼龄急急忙忙回到太谷,把听到的那首民谣唱给丈夫听。孔祥熙高兴地说:“看来我们事业有成了。”

那天晚上,宋蔼龄做了一个美梦:一位身穿莽袍、头戴乌纱的大人物,坐着轿子来太谷视察,接见了他们夫­妇­并夸奖了铭贤,称赞了夫­妇­二人;还提笔写了匾,且用轿把丈夫抬出了太谷。当时宋蔼龄上前拦轿,有话说给丈夫听。那大人物不答应,宋蔼龄急了,醒来却是一场梦幻。

宋蔼龄见天­色­已亮,便推醒了丈夫,把梦讲给他听。孔祥熙听后哈哈大笑道:“人家是望子成龙,你却是望夫成凤啊!”宋蔼龄用指头点了一下孔祥熙的鼻尖尖:“我这是夫耀妻荣嘛!……”说话间,家人送来了文书一封:山西都督阎锡山要来太谷,并顺便到铭贤拜望。孔祥熙感到惊讶,宋蔼龄起初亦不解,忙抢过一看嚷道:“呀!美梦成真啦!祥熙,我不是说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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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佩服!夫人真乃是先天之见。” 孔祥熙哈哈大笑道:“快起床,你负责学校环境卫生,我去组织师生欢迎。”

且说阎锡山于1912年3月坐了山西都督的宝座后,施展两面派手法,一方面对孙中山等国民党人作些表面的应付,另一方面积极向袁世凯投诚。1913年,国民党发动的“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将各省同盟会员任都督的大部分撤换,只留山西阎锡山和云南的唐继尧未动。1914年6月,袁世凯将各省都督改为将军,授阎锡山为“同武将军”。当即阎锡山以为殊荣,特意在五台县原籍河边村建门楼,镌刻“同武将军府”,以感袁知遇之恩;而对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袁世凯的一个儿子袁无宽曾对人说:“阎锡山脑后没有反骨,所以令他执掌山西军政。”

于是阎锡山想­干­出个样子给人看看,他突然想起一个新的花样,要在山西推行所谓的“新政”,以巩固他的统治。当时所谓“新政”即是阎锡山提出的关于养蚕、植树、水利、放足、剪辫、戒烟等六项“村政改革”。他一方面将此上报,一方面下抓落实。而孔祥熙脑瓜儿转得快,当即表示,阎锡山的“村政改革” 和他从事的“提倡教育,振兴实业” 是殊途同归。他发动铭贤学校的全体师生,在寒暑假期带着督军阎锡山关防大印的证书,以半官方的身份,向家乡的父老兄弟们宣传“村政改革”。阎锡山听了铭贤学校的做法,甚是赞赏。于是此次“村政改革” 巡视,他来太谷后便决定要看看“铭贤”,顺便看望治校有方的老友孔祥熙。

那天清晨,一阵毛毛细雨过后,阎锡山的大轿便出发了。日坠中天时,阎锡山一行来到铭贤学校。孔祥熙组织的师生欢迎队伍,分列校门两旁,一直延伸到校园内。整个校园绿肥红瘦,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一派节日气象。阎锡山看后,甚为高兴,他在样门口接见了孔氏夫­妇­,然后紧握着孔祥熙的手说:“不愧为中华民国的先知先觉,铭贤学堂尤为英才荟萃之学府。佩服,佩服!”

“问将军过奖,过奖了。吾乃不过办点实事罢啦,提倡教育,振兴实业嘛!”孔祥熙说完,遂引阎锡山各个校舍参观,尔后在校长公馆再行叙谈。

“早就听说,真乃是不看不知道,受教育受教育哇!” 阎锡山边坐边说。

“村政改革是阎将军的明智之举,学生是落实者也。“接着孔祥熙把阎的“村政改革” 和自己的“振兴教育” 如何有机结合并创造落实-一道出。阎锡山当即倍加赞赏,还即兴写了两首实在不能称为诗的诗,大赞其功:

一、对学生吟

其“、我问学生,求学何因?学生答我,本在修身。学个有饭吃,学个做好人。

其二、我问学生,设学何因?学生答我,立志爱群。教人有饭吃,教人做好人。

其三、我问学生,我来何因?学生答我,整理乡村。盼人有饭吃,盼人做好人。

其四、我问学生,你来何因?学生答我,为表欢迎。开了同乐会,都是新村人。

其五、我爱学生,爱你何因?学生的话,句句是真,说了就要做,不可等别人。

其六、我勉学生,勉你何因?学生前程,远大无穷。改造新社会,全凭少年人。

二、太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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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富足,首推太谷,今入其境,我心不乐。

村中房舍多拆毁,巷中儿童多零落,衰老锄禾苗,少壮不见出。有妻被夫卖,掩途中注哭。人贩催行急,­妇­哭声愈促。

我见此惰状,我心如绳束,我问受何病?齐答金丹毒。(即吗啡)

一听这句话,我心呆半日,令车手,赶快行到地头,好像我绅商学生说:大家齐来,发个公道愿,结个爱群团,帮着村中邻长认真做,整理村范,就能还我原来的太谷!

接到这两首不伦不类的诗,当时孔祥熙受宠若惊,大叫阎是妙笔生花。

“不敢当,不敢当!” 就见阎锡山高兴得连连摆手道:“现丑啦,现丑啦!”

末了阎锡山又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说:“庸之兄,眼下正是用人之秋,吾有一意想不知该说不该说?”

“既是朋友,何有该说不该说之理?” 孔祥熙呷了一口茶道。

“那吾就直说了,现任教育厅长推行‘新政’不得力。吾想请见出山,不知兄能否给吾面子?” 阎锡山说完,直视孔祥熙的面孔。

“知我者唯有将军也。我岂能推拖,不过……”

“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

“铭贤正处开创,怕是一时难离开啊!不过,我一定随时提供意见,从旁襄赞。”

“庸之兄过分客气啦。” 阎锡山­精­于政坛之道,马上明白了孔祥熙的言下之意,便又说道:“吾任命君为山西督军署参议如何?”

“将军知人善任,不敢再推,谢将军!”

不久,孔祥熙乐滋滋地走马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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