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轮到在下问你个问题,你是喜欢姜兄啊,还是在意孟兄啊?”史抒才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
明明知道这个问题吧,不好明着说,毕竟两个当事人自己都没表态呢,他一个旁观者,凑什么热闹。
只是当史抒才看到水婉俏跟姜砚函和孟溪风那相处方式时,那嘴儿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时没控制住,就那么问了出来。
听了史抒才的话,水婉俏马上把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喷得史抒才一脸都是,谁让史抒才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咳咳咳。”水婉俏被呛得厉害,吃岔了气,感觉有什么东西跑到气管儿里似的,“史公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什么叫作她在意姜砚函,还是孟溪风,如果说,这个在意是指朋友之间的话,她还能接受。
偏偏她听出,史抒才所说的在意,不是朋友之间的在意,而是男女之情之间的在意。
水婉俏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史抒才会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直到今天,她跟姜砚函和孟溪风也是君子往来淡如火啊,她有什么地方让史抒才误会了不成?
“我与孟公子及姜公子,至多算是好友,若说真有什么在意,便是如此在意。既视为好友,有何来更在意谁这一说呢?!”
水婉俏连忙解释,虽然她不知道史抒才是抽了什么风,才会问这种问题,可是水婉俏知道,有些时候情这东西刚开始没有的,因一个误会而起,存的好感,是有可能的。
再者说了,她是一个才与男人和离了的女人,一般情况之下,像她这种女人是不受待见的。
万一史抒才这话被别人给听了去,她倒是没有什么,名声于她而言,算是破罐子破摔,但姜砚函和孟溪风是未娶妻的人,总是不同的。
听了水婉俏这话,史抒才有点不乐意了,他的两位好友为水婉俏当牛做刀的,哪一次水婉俏遇险,这两好友没有出手帮忙的。
别告诉他,水婉俏还不晓得,他两好友对她的心思。
若是知道,还说这番剜人心的话,他头一个不放过水婉俏!
“水姑娘,我也不跟你拐弯子…”史抒才想把话跟水婉俏说个清楚,他已经明了两位好友对水婉俏的心思,两位好友也老大不小了。
所以,要是水婉俏喜欢哪一个,早点做个决定,也好让另一个死心。
就是不能一直拖着,害得两个好友都受伤。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这两个好友心比天高,什么女人没见过,却没有一个是能入眼的,偏生一入眼的又是同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和过离的女人。
不是他看不起和离过的女人,只是他的好友太出色。
让水婉俏早日两择一,他已经算是让步了,若是水婉俏想两个都吊着利用,就别怪他不客气。
可惜,史抒才话还没有说完,就要接受来自于孟溪风和姜砚函两人压人一等的目光,而且在桌子下面,未出口的姜砚函已经跟孟溪风联手起来对付史抒才,让他闭嘴了。
他们俩都知道自己对水婉俏是有真心的,但水婉俏才和离,谁也没不愿在这个时候,逼着水婉俏马上敝开心扉,接受其他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姜砚函可是亲耳听到,水婉俏十分认真地说,男人太麻烦,不如剪了头发当姑子。
万一因为史抒才的胡言乱语,把水婉俏气到剪头发做姑子,他定要剥了史抒才的皮,让史抒才这辈子也别想娶到媳妇!
水婉俏当然不知道桌子底下的暗潮汹涌,不过既然史抒才有这个疑问,必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让史抒才有这个误会。
水婉俏其实也吃了个半饱,于是,她放下了碗,认认真真地看着史抒才,同时看着姜砚函和孟溪风。
“史公子,我是不知为何,你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我把你们三个都当成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说这些,希望你们也别见笑。我一个闺阁里的女子,自小便没什么好友,便连手帕之交也没有。直到今时今日才遇到上甘胆相照的孟公子和姜公子。”
水婉俏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所以我很珍惜与你们三人的友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误会,导致以后产生分歧。史公子有疑问,提出来也是好的,可以防微杜渐,在问题还没有扩大化之前,便把问题解决了。你们也知道,我才与公孙进和离,这自由是我好不容易盼到的,我觉得一个人过得很好。以三位公子的出色,天下好儿女,凡是能想到的,你们便能得到。”
水婉俏这话说得很直白了,她只把这三个男人当成好朋友,没别的想法,想过一个人的日子。
水婉俏话一说完,史抒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原来不是水婉俏想吊着他的两个好友,而是对这两个好友,水婉俏愣是一个都没有看上,要过什么一个人的自由…
水婉俏这话说完,史抒才的胸口似堵了颗汤圆,难受得紧。
“呵呵,没事了没事了。”水婉俏说完之后,觉得有些尴尬,好端端的,史抒才怎么会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原本还好好的,现在被史抒才那么一闹,水婉俏就觉得很是尴尬。
“那个,我吃饱了。我一个女人,可能你们聊不开,我先回府,你们三人再聊聊吧。”水婉俏不太愿意碰感情的事情,史抒才那么一问,水婉俏也坐不住了。
找了个借口,水婉俏便退出了那间房,往水府跑,心中一直想着,史抒才这到底抽的哪门子风,怎么把姜砚函和孟溪风往她身上推呢。
水婉俏一走,史抒才还郁闷呢,心里想着,水婉俏话里的真假。
水婉俏看着也不像是一般女人,该是不会有什么一女不侍二夫的傻想法。
水婉俏不是俗女,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原本只要水婉俏一做选择,他安抚受伤的一个,也催催水婉俏与另一个早日成就好事。
可现在闹的,似乎谁心中都不痛快。
“你们说,水婉俏这是不是心中有什么疙瘩啊,你们俩这么好,就在她身边转悠,她竟然愣是没有看见,瞎眼了不成?”
史抒才还在抱怨呢,水婉俏有眼不识金镶玉,可是很快,史抒才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尤其是姜砚函和孟溪风俩的脸色,臭得厉害。
“呵呵,溪风啊,天下女子多的是,你一定能找个更好的。砚函,别说兄弟我看不起你,前些日子,水婉俏问了我们那么多关系你的问题,你该明白水婉俏的心意了,早日拿下这个女人,兄弟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你想喝酒?”姜砚函打开描金扇,很是“善意”地看着史抒才。
“当兄弟的,听你这话,我还以为自己一直薄待了你,连杯水酒都不让你喝足了,跑去向个女人讨要。这真是我的不是啊。”姜砚函摇摇头。
“小二,拿十坛子的沉年醉菊香。”姜砚函乐呵呵地看着史抒才,想喝酒,定日他饱管史抒才喝个够。
“十坛不够,拿二十坛吧。”冷然的孟溪风又加了一句。
史抒才头皮发麻,“不、不用了吧,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喝酒,若是真想送沉年醉菊香给我,一坛子也就够了。”
沉年醉菊香,乃是酒中极品,别的好酒者,那是千斤也难求得一坛子啊。
只是,史抒才却深知,这沉年醉菊香的厉害。
在酿制的时候,孟溪风往里添了些药料,少喝补气活血,有壮身之用。可是喝多了,就算不要了一条命,那也是要了半条命的事情。
曾经史抒才就试过,连着一下子偷喝了五坛子沉年醉菊香的经验,当他醉酒醒来之后,头重地抬都抬不起来,眼皮子发麻,也跟着张不开。
便连全身上下的所有的皮肤、肌肉,都麻得厉害,好比那僵着不动半个时辰之后似的,那种滋味儿,比死还难受。
喝了五坛子的沉年醉菊香,都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才活动自如,这二十坛一下肚,怕得得躺上一个月了。
店小二哪管史抒才死不死啊,老板有吩咐,他们照着做呗。
于是从酒窑里,嘿咻嘿咻地搬出了二十坛的沉年醉菊香。
店小二一退出房间,姜砚函用描金扇,“啪”地将上面的封纸给打破了,然后拿了一个大碗,往碗子里倒酒。
酒一出来,香气四溢,除了酒本有的干冽之外,还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菊香,还有怡神之效!
闻了那一口酒香,史抒才为之沉醉,可一想到自己要干掉二十坛子,史抒才都想哭了。
“不、不用了,我只要一坛就好,其他十九坛你们放回去赚银子吧。要知道,水婉俏现在可是很缺银子的啊。”
史抒才这人吧,真说不好,知道沉年醉菊香不好碰,便全让人收了回去,又止不住嘴馋,想让孟溪风留下一坛喝喝,于是把水婉俏搬起来。
就那样子,分明就是引孟溪风再搬十坛子酒出来,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儿。
姜砚函不二话,拿起碗子,一手抚着史抒才,使得史抒才仰起脖子,把碗里的酒喝掉。
一碗下肚,史抒才顿感清爽无比,沉年醉菊香,果然是酒中极品,嚷嚷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可别把酒给撒了,太浪费了。”
说完,姜砚孙只要在碗里把酒满上,史抒才便自动自发地往自己嘴里灌,就怕姜砚函喂他的时候,把酒给撒了。
史抒才有些小毛病,嗜酒便是其中之一。
所以,史抒才自动自发地喝了两坛子的沉年醉菊香之后,脑子就开始不利索了。
姜砚函跟孟溪风都没跟史抒才客气,“啪啪啪”将其余的沉年醉菊香,都开了封,一坛子一坛子的往史抒才嘴里灌啊。
已经有些迷糊的史抒才当然无瑕关心酒撒没撒的问题,史抒才只知道,当自己醒来时,鼻前能闻到的全是沉年醉菊香的味道,能到他微能动时,他的房间都是沉年醉菊香的味道。
史抒才还知道的就是,当他房间的窗开着时,有风吹过,哪怕是一粒尘落在他的身上,一根羽毛扶过,他的身体便是又酸又麻,如同千百万根针齐发,弄得他想哭爹喊娘!
史抒才知道,定是因为水婉俏,自己才会变得如此,以后见到水婉俏,不但要封嘴,还要记得绕路走!
当姜砚函和孟溪风两人把史抒才灌得烂醉如泥才罢休,送了史抒才回屋子之后,两兄弟心中自然也有些别扭和疙瘩,没怎么说话,孟溪风回自己的屋儿,姜砚涵当然是纠结地回到了水府。
水婉俏回到府上,就跟着翠儿在园子里学学女红之类的。
原本呢,水婉俏是对姜砚函存了别的想法,但是那是因为她以为翠儿喜欢姜砚函啊,如今知道不是,水婉俏便是实心眼儿的只把姜砚函当成一辈子的了朋友。
“水姑娘。”看到水婉俏坐在园子里,姜砚函不知道自己是啥心情,总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姜公子。”水婉俏对着姜砚函笑笑,就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其实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老是这么姑娘来,公子去,不嫌烦吗?”姜砚函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水婉俏“扑哧”笑了,看来她是穿越来的时间不短了,便染上了这个坏毛病。
“成,从今天起,我就叫姜砚函,你便也叫我全名吧。”水婉俏也不在意,不过是叫个名儿,的确要省事儿一些。
“好,那我便叫你婉俏了。”姜砚函点点头,跟水婉俏住得近,到底是有好处的。
“小姐,外面有个仙人求见。”这时,一个小丫头晕乎乎地说着。
“仙人?”水婉俏皱皱眉头,哪儿来的仙人?是他!“请他进来吧。”
小丫鬟兴奋地跑出去,接仙人来了,看着那衣袂飘飘的人,水婉俏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孟公子来所为何事?”水婉俏有些想不通,她才从春逸园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情,怎么不在春逸园说,又往她家里跑了。
“春逸园太吵,我想寻个清静之处。”孟溪风解释了一下,“不知你这儿可有空房?”
“有是有,不过…”好歹她也是单身一人的姑娘家,留个姜砚函在就够不方便的了,还留一个孟溪风?
她再傻也知道,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别人定是当她乃淫(隔)娃荡(隔)妇啊。
“那么我便住下了。”以前,孟溪风一直事事以水婉俏为先,在还没理清自己对水婉俏的感情时,甚至让姜砚函帮忙代为照顾水婉俏。
哪知道,这使得姜砚函对水婉俏生出了感情。
若是再这么下去,孟溪风怕自己会错过了水婉俏。
为此,孟溪风便想到,学姜砚函,与水婉俏同住一屋檐之下。
在说这话的时候,孟溪风是别着身子,不让别人看他的脸的。
可是身为好友的姜砚函还是没有错过孟溪风泛起红韵的耳根子。
就孟溪风那如飘渺赛仙的样子,随便开口说一句话,便能把丫鬟勾得主动带他去房间看看。
所以说,不止只有妖气的男人勾人,有时候有仙气的男人更勾人!
“翠儿,我脑仁疼…”原本吧,姜砚函住在家里没什么,就算孟溪风说要住进来,甚至连史抒才也要掺上一脚,她都不介意。
不过,在史抒才问了那一个问题之后,水婉俏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似乎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孟溪风这种不容纷说,便硬要住进来的态度,让水婉俏顿感脑仁都疼上了。
就在水婉俏回到屋子里琢磨着,在史抒才抽完风之后,孟溪风又跟着抽上了,她该怎么办时,水婉俏收到了一个消息,说大英国南方,有人见过水举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水婉俏乐死了。
孟溪风一住进来,水府就透着一股古怪,水婉俏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正巧听到有水举庆的消息,水婉俏可以安心,至少这个哥哥还在世上!
当然,身为妹妹的她,一定要把哥哥找回来!
因而,水婉俏想也没有想,拾道了一些银量,留下一封信,说明出走的原因,让翠儿好好照顾着孟溪风和姜砚函两位大爷,便自个儿跑了。
水婉俏自打穿越以后,一直泡在凡城里,从来没出来过。这次倒是借着寻水举庆,出来看看大英国其他的风光。
江南一代,其实该算是富庶之地了。除了江南水乡,景色怡人,看着秀气了一些。
可是再往南行,便看不得了。
水婉俏记得,皇帝曾经提过,南方水患年年,一到梅雨季,百姓就开始遭殃。
莫提,洪水一发,把那些个庄稼都给淹死了,便连房子都能冲得倒,使得偏南一代的百姓经常流离失所,飘泊他乡,以行乞为生。
好巧不巧,放来消息的那人说,水举庆正是在那个地方。
来到那个地方之后,水婉俏才知道,这儿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水婉俏到的是一个叫柳城的地方,柳城算是比较靠近大坝之地,水婉俏所能见到的,在边界之地一些残破的旧屋都有着被洪水冲刷过的痕际。
古时候,造房不是用砖的,而是用泥土的,条件好的便是用山石砌成的。
一遇梅雨季,这样的房子本来就危险,再加上洪水连连,难怪没些家底的百姓都活不下去,要搬离柳城。
不过,柳城到底也是江南一代,条件不算特别差,往里走便能看得清楚。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再有两个月,又将迎来梅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