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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杯失恋咖啡!”

男女相混的声音,意外地说出同样的字句和相同的咖啡名,连吧台里的老板都错愕地看著第一次来的两位客人。

他也是?梁雨萍看著隔壁的男人。

她也是?柏烈旭回望隔壁的女人。

“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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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认识?”老板决定站出来说话,好确定到底要煮什么咖啡。

“不,我们不认识。”

异口同声的默契像极相识多年的老友。

老板理解地不再多说,只问:”各一杯?”

雨人相识一眼,惊讶的表情转换成和之前同样的空洞落寞,无言地点了头。

“请稍候。”

柏烈旭看看隔壁,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在想,是不是该开口跟她说些话,她的表情看起来好悲伤却没有眼雷,然而,这样看起来反而让人更能感受到她欲哭无泪的悲哀。

张口欲言,他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同是天涯渝落人的感觉减去他些许孤寂落寞。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自己是伤心人。

梁雨萍心里觉得有种莫名的松懈和安适,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她痛苦的缘故。

虽然常听见人说”你笑的时候全世界都会跟著你笑,你哭的时候却只有你一个人在哭”,现在,知道有人和自己拥有相同的遭遇,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有同伴的感觉……虽然这样的同伴不可取,但至少她现在不会是一个人。

陌生人的好处就是跟他说了一堆隐私,却不必担心会被身边的朋友知道,从此像中广的交通路况报导弄得人尽皆知,他们可以谈及彼此的伤心事,之后挥手道别下次不会再见,台北小虽小,人口却也有两百多万,再坐在同一间咖啡店的机率比中乐透还小。

“你想听听我的事吗?”柏烈旭看见隔座的女子启口欲言的模样,壮起胆子发挥骑士­精­神,身先士卒问道。

“你想告诉我?”

他苦笑。”我想我们点那杯咖啡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在感情上受挫。

梁雨萍跟著苦笑,点头。

“想听吗?”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就这样,他们交谈了起来,把自己一个钟头前经历过的事情藉由语言传达,它们是这样的相似、这么的悲伤,让他们更有同病相怜的感受。

分享了彼此的故事之后,悲伤的奔流像找到一角缺口哗啦啦流泄,让心里蓄满情伤的水库得以泄洪减压。

那一杯点缀他们心痛的失恋咖啡在这时送了上来。

他们同时执杯向对方致敬,小心翼翼在热气氤氲下啜进一口,四道眉毛再度极有默契打上难解的死结,痛苦的表情让彼此的脸变得狰狞,好像刚受了什么残酷的极刑。

天啊!这是什么鬼咖啡!

“老板!你到底会不会煮咖啡!”

嗜爱咖啡的梁雨萍在放下杯子后,气呼呼地怒瞪吧台里的老板。也在这时,她才发现老板有副配得上英国绅士西装的身材和容貌。

但手上的这杯咖啡却让她连惊艳的心思都没有,只想为咖啡豆申诉主人的非法虐待和萃取过度。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煮法还能开一家咖啡店!”同样嗜爱咖啡的柏烈旭接著声援。”颜­色­像铺马路用的柏油,难喝得像馊掉的味嘈汤。”

“就是说!”她向同为咖啡爱好者的难友赞同地点头。”我要告你侵害消费者权益,咖啡萃取过度,选用的咖啡豆还是劣质货,这样的咖啡连鬼都不喝!你还敢拿来卖人!”

面对两位气愤填膺,只差没举起旗帜声讨他虐待咖啡豆的行径,英俊的老板笑得云淡风轻。

“看来两位并没有真正伤透心。”

“什么?”声讨的义侠同声发问。

“我以为感情受创的人应该辗转难眠,应该食不知味,应该痛哭流涕一夜悲泣到天明。就算杯子里装的是金兰酱油也能不动声­色­地一杯­干­尽,还以为自己喝的是衬托心伤的苦涩咖啡;就算杯子里装的是强酸,也当自己喝的是开水,被腐蚀感到剧痛的不是食道而是心。”老板再度气定神闲扫过两人的表情,笑了笑:”但显然的,你们不够伤心,还喝得出这是劣质曼特宁萃取过度的不良品。”

他们……不够伤心?梁雨萍看看柏烈旭,发现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我们伤不伤心,用不著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来决定!”柏烈旭怒瞪他。”我们是客人,你只是在卖咖啡!”

“他说的没错,你不会明白我们的感受,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根本就不懂。”

“如果不懂,就不会Сhā手。”老板收回两杯咖啡,边说:”如果不会煮咖啡,也开不了这家店。”

梁雨萍嗤了声。”这种煮法难怪没有客人。”

优雅的长指在吧台下的水槽洗著杯子,老板依然将微笑挂在脸上。”咖啡不是大麻也不是麻醉药,能让人在喝了之后忘却一切,相反的,它是提神饮料,会让人从委靡中恢复清醒。它不是疗伤药,伤口在清醒的时候总是比昏迷时痛楚。”

“你——”梁雨萍哑口无言,咖啡的确冲不去心里的难受,只会使自己更清醒地重复回想令自己心神俱裂的一切。

柏烈旭仍不服气自己受到这等待遇。你凭什么说这些?又凭什么­干­涉我跟她处理情绪的方法?我们就是要喝咖啡不行吗?”

“二十分钟前不行,但现在可以。”

“再喝一次你煮的柏油咖啡?”柏烈旭第一个带头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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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情绪­阴­沉如死灰的人喝下一磅八千元的黄金蓝山,也喝不出它的香醇优雅,现在的两位比起二十分钟前生气勃勃。”老板用手动磨豆机磨咖啡豆,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显然一杯劣质咖啡在两位心目中,它的份量比方才相互倾吐的感情创伤重要得多,如果两位够细心,会发现失恋咖啡它的单价是零,只是单纯想移转两位的注意力。”

梁雨萍看看价目单,正如他所说,价格的位置是一个0。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彼此脸上寒怆得彷佛刚看完悲惨世界的表情,如今是气恼加上讶异得不知其所以。

在同心协力为咖啡豆声讨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确忘记自己应该是缩在­阴­暗的角落,满脸凄楚神­色­的情场失意人、爱情挫败者。

他——刚刚像发狂的猛虎,只差没进吧台轰老板一个拳头。

她——方才如骂街的泼­妇­,直想拎著老板的耳朵大骂三字经。

“噗哧!呵呵呵呵……”

相视一笑,悲伤如云似风,变轻许多。

“再来杯咖啡?”老板提议。

柏烈旭看著老板闲适的表情,半晌:”你很多事。”

“悲伤是咖啡最不需要的调味,本馆严禁伤心人进驻。”咖啡馆卖的是闲情逸趣,绝非感伤悲痛。

“我们不会感谢你。”感情属于私人,他没有权利­干­涉。

“让客人放松心情、舒缓情绪,是敝店的宗旨。”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柏烈旭是懂的。

这老板人……很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梁雨萍感激地看著一脸平静的店主人,想起自己方才的行径,瓜子脸微微泛红。

“我……我想要甜得能冲淡苦涩的咖啡,可以吗?”

英国绅士式的颔首致礼。”我的荣幸。先生呢?”

再动怒就显自己气度小了,他服输。”给我一杯热得能感受到温暖的咖啡。”

“那么,小姐一杯特调摩卡,先生一杯炭烧咖啡如何?”

两人点了头。

“要坐这?还是挑别的位置?我店里靠窗的两个角落,其实有百叶窗可以挡住刺眼的阳光,如果有需要”

老板的话没说完,店里的两位客人已经移步坐在一个角落。

柏烈旭将百叶窗拉下,无意隔开阳光,只是不想像橱窗里的摆设供人观赏。

两人沉默对坐,不看彼此反而凝视自己这边的桌缘,专注得像发现上头镶了什么钻石,还是留有上古时代三叶虫爬行的轨迹。

直到咖啡送来,两人再度一起执杯啜饮。

她喝的是有焦糖香甜和细致­奶­泡,并且混合巧克力酱及醇醇咖啡香的摩卡。

他喝的是舌尖微苦、舌根处日甘转香,不加糖不加­奶­­精­却不涩的火山炭烧。

嘴里的香甜让她忍不住落下第一滴泪,接著一串串如断线的珍珠。

口中的甘醇让他觉得眼皮沉重,眨了眨,一滴透明液体落在手背。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静的咖啡店里流泄著GaryBurton的Goygeous,轻轻地包围著一室静谧和咖啡香。

不相识的男女同坐一桌各自啜著自己的咖啡,各自流泪,冲淡心里的悲伤与难过。是巧遇也是缘份——他和她是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也是失恋的难友,分享彼此相似的伤痛,无声舔拭自己的伤口。

等待伤痛过后擦去眼泪,彼此挥手告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回到自己的轨道重新运作

没有交集,也不会重逢。

“所以你就目送那对­奸­夫­淫­­妇­踏著胜利的步伐离开,任他留你一个人像木­鸡­一样呆一止在那里?”

“嗯。”梁雨萍有气无力地应声。

“什么都不说就挥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什么都不讨就轻易让位?”叶秋不可思议地看著同学,眼睛凸得像铜钤。

“要不然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办?”一个男人当著女朋友的面,肆无忌惮地搂抱另一个女人,还任那女人骂她这个领有女朋友身分的正宫,决裂的意味分明得像太鲁阁素有”一线天”之名的峭壁,各自耸立两边没有交集。

“就算当场打不赢,至少你可以在他们走了以后,冲进他办公室把档案柜里的文件撕个粉碎,把他桌上放著你的照片抽回烧毁,接著翻箱倒柜用口红在透明玻璃

写下狼心狗肺、男人犯贱,公诸世人他是个恶形恶状的现代陈世美!”叶秋提议的时候脸­色­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梁雨萍惊诧地看著手帕交。”你知不知道这些事足以构成很多罪?侵犯他人财产、毁损他人文书还有毁谤罪?”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念法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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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要知法守法像个理­性­的法律人?就算感情的事情能这样简单用法令明文规定,也不过是增加台湾的犯罪率,没有人信那一套,也不会有人乖乖按照法规走,要不然专一是爱情的基本原则,怎么时下愈来愈多人偷跑?”

“那么你是认为我应该去拿桶王水往他们身上倒,看他们化成尸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想,以后我会常常到女子监狱探望你。”她很有义气伸手拍上好友的肩膀。

梁雨萍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不爱了就是不爱,任凭再怎么抛弃自己的尊严也没有办法换回他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旧把戏只会让自己更难看,我……我不想这么难看到最后还是抱著一地心伤回家。”

“到这个地步,你还想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感情?”叶秋看著她,被她失魂落魄的神情打败。”算我服了你,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雨萍看著她,无语以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难过的心境就像滞留锋一样在心头盘旋不去,就像席卷过后的梅雨季,日复一日在心里下著悲伤的绵雨,她也想挥开这片­阴­郁却无能为力。

她回想起当天下午的奇遇,和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无言哭泣,她不知道原来在陌生人面前掉泪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擦­干­泪后,是释怀些许,可惜还不够她有力气告别这段感情。

甚至,真的要告别吗?她不止一次问著自己。

她是这么爱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交往了四年多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割舍是最难的决定,就算理智很清楚那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说是简单,做却不易,她也知道如果潇洒挥挥手,说忘就忘会让自己变得轻松,可是真要做又有几个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他——她是期待他会来找她,跟她解释的。

她并不会天真到认为爱情的过程是绝对的一对一,中途出现Сhā曲是无可避免的,四年多的时间不算短,这之间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在她身上。

只是——她从来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中途Сhā队的异­性­邀约。

然而,如果他来找她、给她一个解释,她……她会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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