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成主任打开袋子,田露露看见,嘿,书还不少呢,有黄晓阳的《二号首长》、小桥老树的《侯卫东官场笔记》、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带灯》、莫言的《丰乳肥臀》……
这下可以用看书打发时间了。
田露露忍不住道:“谢谢你,张主任。”
“嫂子,不客气的,客气就见外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张三成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喝一杯茶再走吧,张主任。”田露露客气道。
吴嫂没有动,没有去拿茶杯的意思,田露露估计到了,有可能犯忌,黄丰不允许她和别的异性单独在一起饮茶。
田露露用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杯,亲自倒一杯茶,端给张三成。
好像得到了皇妃赏赐似的,张三成诚惶诚恐的双手接了,一饮而尽,田露露发现,张三成喝茶的时候,他的嘴刚好落在她留在茶杯的猩红唇印上,不知是不是张三成的有意为之。
张三成走后,田露露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上楼,说:“吴嫂,我休息一下,你也累了,休息吧!”
“好的,太太!”吴嫂应承道。
田露露走出餐厅,又一扭身,道:“吴嫂,等一会儿,我给我一个女同学打一个电话。“
田露露发音时把女同学的“女”字“咬得很重。”您自便吧,太太,有什么吩咐,您就叫我。”吴嫂说着,目送田露露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田露露睡意全无。
 
;田露露想起了今年大年初八和家人去陕西扶风法门寺游玩的情景。
那天,田露露和家人进了那个新修的法门寺里面,一家人发现,管理者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帮子操南方口音的人,就在那个新建的舍利塔里面,当你给功德箱捐钱的时候,操南方口音者就说到旁边给你取平安吉祥物,当你信以为真的去了之后,就有所谓的“师父”巧舌如簧的暗示你再捐一些钱,数额也是视情况一变再变,多多益善……
千年佛教圣地沾染了铜臭味,信仰被人操弄成了纯粹的一门生意。
变了味的法门寺啊,被曲江系糟蹋完了!
由此,田露露又想起了大学同宿舍的女同学白雪。
“白雪,听说你嫁给了一位庙里的‘和尚’啊,果有其事吗?”田露露电话一接通,就单枪直入地寻问道。
“露露,什么呀,我还嫁给‘太监’呢,守活寡啊?你听谁这么胡咧咧,编排你闺蜜呢,还不百米冲刺似地跑过去,先替姐们儿撕破她的那一张烂嘴。”白雪虽这么说,并不气恼,在那边还笑咯咯的。
“到底有这么一回事吗?”田露露不屈不挠地问。
“勉强算吧。”
“什么?是,就是,没有,就没有,你咋还似是而非,模棱两可呢。”
“露露,你嘛,就太认真了。你不是外人,给你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家那口子是一个庙里的主持,级别是副处级。其实,他是那个庙宇的承包者,给上头上缴承包、管理费的。至于‘和尚’吗,那只是他的一项工作,这么跟你比方说吧,就像你们市里局长、科长什么的,纯粹就是他‘为三斗米折腰’做的一项具体工作。”
“啊?欺名盗世啊!白雪,是披上袈裟,在庙里扮演一个假‘和尚’啊?”
“别大惊少怪的了,露露,你也可以那么理解。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大舞台嘛,我们谁又不是大舞台上的一名演员呢?关键是把自己的角色惟妙惟肖地演好,别演砸、穿帮了,你说呢?”
“白雪,那些信男信女却是被蒙在鼓里的呀?他们顶礼膜拜,虔诚的放在功德香里的却都是真金白银啊。”
“露露,你是不开窍呢,还是给我故意表演不开窍呢?英雄莫问出处,告诉你吧,我家的‘和尚’,现在发大财了!我们开着80多万的宝马车,北京、上海都有大房子。我家那口子说他的老家号称‘和尚村’呢,年轻人高中一毕业就出去做‘和尚’,他现在一年的收入接近100万呢,露露,春节期间是“最来钱”的……”
念起‘和尚’经来,白雪在电话那头如数家珍,侃侃而谈,漂亮女人田露露思想却跑毛了,忧心忡忡起来:唉,怎么会是这样呢?咋能这么糟蹋宗教呢?佛祖如果有知,那该做何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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