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梅少轩的反应相当激烈,似是在害怕着什么。
田振宇转着咖啡杯子,低声道:“其实你知道对不对?”
“我什么都不知道,振宇,我来你这只是希望有人能倾听我的心事。”
“是吗?”田振宇嘴角一抹嘲讽,“若真是如此,你大可以去我家,或者约我喝酒,何必来诊所?其实你的潜意识中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与一个心理医生玩心眼,能有多大胜算?更何况这个心理医生还是以全校最优异的成绩毕业的。
梅少轩叹息,“给我点时间。”
“好……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件事?”
“先这样吧。”
田振宇轻笑,“原来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你让我怎么办?那可是我的孩子。”梅少轩一想到舒雅大大的肚子,眉头就锁紧了。
“以后呢?”
“以后再说。”梅少轩揉着太阳|茓,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若是在商场厮杀,他什么都不怕,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可是遇到这样的事,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并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孩子,而那个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是他真正喜欢的。
田振宇拍拍好友的肩膀,“你还没忘记她,这么多年了……”
“你还有病人吗?”
田振宇摇头,“去喝酒?”
梅少轩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
两人去了一家名为孤单人的酒吧,他们经常到此,是以不必问询,酒保便知道他们要喝什么酒,一人面前放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酒保便悄悄走开了。
酒吧的灯光很暗,要离的很近才能看清对方细微的表情,田振宇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细细地品着酒,回忆起和梅少轩一起留学的日子,那个时候的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味挥霍着青春。
直到那件事发生……
田振宇看一眼一脸落寞的梅少轩,也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田振宇暗暗叹息,若她还在,想必他不会如此。
记得那是到英国的第二年,他们两个在校园里飙自行车,梅少轩骑在前面,疯也似的,他跟在后面,他知道他争强好胜,故意落后。
在一个拐角,梅少轩撞倒了一个女生,女生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长发飘飘,她穿着一条花格子的裙子,膝盖上破了一大块,正在流血。
梅少轩窘迫地站在她身旁,脸涨的通红,手足无措。他并不是没见过女生,只是不知怎地,见到她心就跳个不停,呼吸不畅。
田振宇把车子停在一旁,问她,“同学,你没事吧?”
蓝盈指着自己的膝盖,愤愤不平,“你没看到流血了吗。”
田振宇嘿嘿傻笑,踢了脚呆愣在旁边的人,“愣着干嘛,还不快送医院。”
“好。”虽如此说,梅少轩却站着没动,他要怎么送她去,抱着还是扶着?
田振宇扶额长叹,他今天怎么了,脑袋秀逗了?往日,可没见他这么傻,“快扶她起来啊。”
梅少轩扶起蓝盈,让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驮她去了校医院。
幸好只是擦破了皮,上了点消炎药,便让他们走了。
后来蓝盈开玩笑地说,若是缝针落了疤,就让梅少轩养她一辈子。
当时的梅少轩只知道笑,她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跟她生活一辈子。这个念头到现在也没有变,只是再也不能实现了。
那年他们出海,遭遇风暴,船被海浪打翻,他们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就在救援队赶来的时候,蓝盈体力透支,永远成为了他脑海中的一个记忆。
从此后他关闭心房,不再轻易付出感情,婚姻成了一件工具。
田振宇握紧拳头,又松开,他的痛苦并不比他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也是对她满心的付出,到现在仍旧不变。
田振宇喝完鸡尾酒,要了一瓶啤酒,五年了,每当她的祭日,他都会买上一束百合,放在她坟前,而梅少轩,从未去祭拜过,他知道他是太伤心,不愿想起,可他还是没有办法认同。
日子还要照常过不是,“什么时候复婚?”田振宇问,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便扔到了一旁,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面对自己。
梅少轩已经喝的有点醉了,闻言,嘻嘻笑了几声,“我根本就没想复婚。”
“不要让一个人伤心两次。”
“切,她才不会伤心。”梅少轩想起今早舒雅对他的讥讽,用力捶了下吧台,“有了我的孩子还若无其事地给我当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