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二公子手忙脚乱,干净的衬衫上沾染了油渍,西裤也未能避免,双手浸在水里,沾满了洗洁精的泡泡。
舒雅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眼睛里全是笑意,她发现蹂躏蔺二公子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不枉让他吃了一顿饭。她摸摸肚子,愉悦的身心对胎儿最有好处。
蔺二公子打算偷懒,洗洁精还未冲洗干净,就放在了碗柜里。
舒雅瞧见,勒令他重新洗。
蔺二公子只好照办,洗完,躺在沙发里不肯起来。
舒雅掩嘴打个哈欠,昨晚被梅少轩两人打扰了觉头,快天亮了才睡着,现在又困了。她踢踢蔺二公子的脚,“你该走了,我要睡觉。”
蔺二公子霍一下站起来,“舒雅,你什么意思?用完了就哄啊。”
“那是你应该做的。”舒雅不耐烦地摆摆手,“快走,快走!”
蔺柏奢攥紧拳头,要不是因为她是女的,他早就……
“看你的意思是要打我?”舒雅龇牙一笑,“省省吧,被媒体知道了你得吃不了兜着走。”
蔺柏奢瞪她一眼,气冲冲地走向门口。
“等一下。”蔺柏奢立刻停住,欣喜才上来一半就被舒雅的一句话给浇灭了,“带上你的花。”
她把玫瑰花塞到他怀里,被梅少轩看到免不了要解释一通,她嫌麻烦。
“你!好,舒雅,你等着!”
至于等什么,蔺柏奢没说,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让舒雅等什么。
出了门,便把花扔在了垃圾桶里。低头看到衬衫上的油渍,气却莫名其妙地全消了。
他靠在驾驶座上,脑海里浮现舒雅在厨房忙碌的情景,其实他不知道,此时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这柔情还未停留片刻便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
蔺柏奢的父亲蔺浩威如发怒的狮子一般吼出来一句话——给老子滚回来!便收了线。
蔺柏奢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驱车往家赶。
蔺浩威的面前放着一份合同,地上是被打碎的杯子,咖啡洒落在沙发上。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跟蔺柏奢长得很像,比他大两三岁,脸色很不好。
一个划着淡妆的女子不断给蔺浩威揉着肩膀,她和蔺浩威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父女,不知道是她保养的好,还是年纪就是如此,她安抚着蔺浩威的情绪,“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想必柏奢不是有心的,他也是为了咱们蔺家,柏萧还小,柏寒又对珠宝没有兴趣,将来还得靠柏奢,您就当他在耍脾气好了。”
蔺柏寒抬起眼眸扫了女子一眼,勾了勾嘴角。
蔺浩威摸着项敏的手,“他要是有柏寒,柏萧一半懂事,我这个做爸爸的还能多活几年。”
“看老爷说的,您一定长命百岁。刘妈,快来打扫干净。”
刘妈拿着扫帚和簸箕闷闷地出来,默默地打扫完,悄悄退了出去,一切都进行的无声无息。
项敏重又冲了杯咖啡放在蔺浩威手上,“老爷,柏萧快放学了。”
“让方叔去接。”
话音刚落,蔺柏奢进来了,他吹着口哨,转动着车钥匙。
蔺浩威见状,把咖啡重重放在茶几上,“你还知道回来?!你看看你的德行,哪里像我蔺家的孩子?!你的衬衣是怎么回事?去饭店刷盘了?!”
蔺柏奢嗤笑,“在你眼里就只有柏萧才是你的孩子,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了。”
蔺浩威把合同摔在蔺柏奢脸上,“看你干的好事,用一千三百万买来一块破地皮,你是嫌我的钱多还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项敏轻拍着蔺浩威的后背,“老爷,您消消气,柏奢,你看你把你爸爸气的,还不快道歉。”
“没有你说话的份!”蔺柏奢拿起合同,放到了蔺柏寒手里。
蔺浩威大怒,“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她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蔺柏奢双眼充血,恶狠狠地瞪着项敏,要不是这个女人,妈妈怎么会死?
蔺浩威气的直喘粗气,“反了,反了。”
“老爷,他还小,不懂事。”项敏垂眸,漂亮的脸上多了一丝委屈。
“你别护着他,都二十好几了还小,柏萧都比他懂事。”
“是啊,我哪里有柏萧好!”蔺柏奢掉头就走。
“你给我回来!”
蔺柏奢不理,走到蔺柏寒前面的时候,被他抓住了胳膊,“阿奢,你做的的确不对,咱们只做珠宝生意,何时碰过地皮。”
蔺柏奢甩开他的手,“万事总有第一次,我会负责开发。”
“你用什么负责?能用的现金全被你调走了。”蔺柏寒无奈摇头,这个弟弟就是太任性。
“哥,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办。”蔺柏奢扬长而去,在大门口,碰到放学回来的蔺柏萧。蔺柏萧今年十七岁,读高三,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他笑着叫了声二哥。
回答他的却是蔺柏奢的冷笑。
蔺柏奢本打算去海边,却不知不觉开车到了舒雅的住处。他坐在车里,看到舒雅的影子印到窗帘上。蔺柏奢拿起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她,却在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后,果断地拨通了电话。
等了许久,不见她接,蔺柏奢苦笑,他何时到了这种等待别人施舍的地步。
窗帘上的两个人影依偎到一起,蔺柏奢的瞳孔微缩,踩上油门,很快驶离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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