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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情锁长白 > 第六章

第六章

「嗯。」得到情郎的保证,想柔心裏踏实不少,一扫之前的柔弱无依,恢复往昔的活泼坚强。「我不会让你失望。」

「这样就好。」振塘露出宽慰之­色­。

「只是师兄,我依然想不通娘何以会杀爹。我们是否应该找海师叔问个明白?」

「这是一定的。」

「你想海师叔会据实以告吗?」

「真相已然大白,海师叔应该没什么好隐瞒了。」

「可是……」想到母亲雪晴芳的罪行,想柔忧愁地攒起眉,欲言又止地望进振塘眼裏。「我们该怎么处置娘?」

振塘没有回答,这同样是他心裏最苦恼的问题呀。

***************

香烟袅袅的灵堂前,海潮带著海宁跪立中间,焚香祝祷过一番才缓缓起身,跟著众人走进议事的厅堂。

她依然是一袭白衣男装,脸庞虽然清瘦了一圈,仍丝毫不减损她无与伦比的秀丽。长白五剑心情各异,但大抵都在暗駡自己眼中无珠,怎会相信有男人长得这么漂亮。连金鞭呼颜克都瞧出海潮是女儿身,他们与她朝夕相处那么久,却像儍子一样被瞒骗。

「海师叔,我想现在该是你把那夜发生的事坦白告知的时候了。」古振塘等到众人坐定,凝视向海潮要求。

如寒星般的点漆双眸看向坐在主位的古振塘,眼中交错著复杂的光芒。那位置原该是风扬坐的。海潮心裏不禁兴起一抹强烈的遗憾。遗憾这一生竟未见到风扬意气风发地坐在长白派门主的位置;遣憾牺牲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早知道,她宁愿不曾来过长白,不曾遇见过风扬,也许就不会有这些遗憾了。

然而,如今再多的懊悔也没用。

「古师兄,我以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不愿师父再受到任何委屈,海宁挺身而出。

「海师妹,我们只想知道海师叔那夜和家师谈了什么,以至於造成家师母心神失常铸下憾事,并没有别的意思。」振塘语气和缓地道。

「可是……」

「宁儿,别说了。」海潮温柔地制止海宁再开口,微向上扬起的端秀凤眸迅速溜了全场,回到古振塘脸上。「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晴芳错手刺中要害。她并非有意要伤害师兄。」

「海师叔……这是真的吗?」想柔激动地叫道。

「是的。」她朝她肯定地点头。

证实雪晴芳并非有意谋害亲夫,古振塘和风想柔松了口气,但仍有许多疑点有待厘清。

「海潮,为什么晴芳会想杀你?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呀。」杨璇无法想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雪晴芳会对海潮动杀机。

「六师兄……」海潮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她知道一直单身的杨璇始终痴心悬念著雪晴芳。「我想……她可能听见了我和师兄的谈话,一时无法谅解。」

「你跟师兄到底谈了什么?」

海潮痛楚地合起眼睑,「六师兄,有些事情不宜迫究卜去。巳足陈年往事,说得再清楚都於事无补。」

「不是我要追究,这关系到晴芳的命运。是不是你们做出什么丑事,让晴芳失去理智……」

「老六,你这话太过分了!」夏川明出言维护海潮。

「三师兄,我是对事不对人。」

「什么对事不对人?你分明是针对海潮!」

「如果海潮问心无愧,不必怕我问!」

「你……」

「三师兄,别说了。」海潮语气平和地阻止夏川明和杨璿争论下去。「六师兄没说错。但我不承认自己和师兄做出了丑事,我们是真心相爱……」

「你们真心相爱?」杨璿愤怒地攒起眉。「你们把晴芳师妹当成什么了!」

「六师兄,你也是­性­情中人,该知道感情的事一点都不能勉强。你不也是直到如今仍深爱著晴芳吗?」

「我不否认,但我对晴芳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她和大师兄成婚後,我便把她当成师嫂一般尊敬,没有任何逾越。不像你们藕断丝连……」

「我在他们两人成亲那日便离开长白,直到师兄召我回来,都没跟他碰过面,这样叫藕断丝连吗?」

「可是……」

「我自认没对不起晴芳。如果要说真的有错,就是我不该忘不了师兄,师兄也不该忘不了我。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要忘就能忘的。尽管分手时,我们相约要忘记对方,可是对方早存在於骨血间,除非骨朽血枯,否则这份情爱永难磨灭。」

「师兄既然这么爱你,当初就不该娶晴芳。」杨璇承认海潮的话不无道理,但无法原谅两人罔顾雪晴芳相恋。

「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海潮疲惫地道。依然年轻美丽的容颜,突然蒙上一层沧桑之­色­,像是瞬间年华老去了数十年。「面对浩荡师恩,我跟师兄只能奉命行事。一

「胡说,师父不可能逼你们这么做。」

「六师兄,师父没有逼我们。」

「我就说嘛!八成是大师兄贪恋掌门权位……」杨璿­阴­沉道。

「六师兄,请你不要侮辱大师兄。」海潮神­色­一整地严厉道。「大师兄根本不在乎掌门之位。与金银双鞭一战後没多久,大师兄便想带著我离开长白,师父却在那时候突染重病,我们不得不留下来。师父执意要立大师兄为掌门,并希望他能迎娶晴芳,师兄本来不愿意,是我不忍师父失望,才劝他答应下来。」

「就算是师父的意思,可大师兄既然对晴芳无意,就应该跟师父说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想说呢?那时候我跟晴芳几乎形影不离,她把许多心事都跟我说。每次一提起大师兄,她都忍不住神采飞扬,说大师兄是如何疼惜爱怜她。你也知道晴芳自幼染上心疾,受不得打击,那阵子她又特别纤弱,加上师父的病,如果我们说了,不是要她命吗?我也是考虑再三,才决定退出。否则,我如何甘心放弃所爱之人远走,牵系挂念他十七年,饱尝这相思之苦呢?」

「你……」杨璿心情复杂无比。他能体谅到海潮的苦,但更怜惜晴芳的不幸。

「大师兄这些年来尽心尽力想让晴芳幸福,可是……他总是无法忘情於我。这次碰面,他难免会倾吐一些苦涩,却没料到晴芳会听见。我当时一心想替师兄疗伤,没发现晴芳的到来,当晴芳举刀挥向我时,师兄为了救我才以身相挡。」

「他将女儿取名想柔,分明是公开侮辱晴芳。她自幼备受呵宠,哪受得了这种委屈?怪不得她。」

「我没有怪她的意思。要怪就怪我好了。晴芳受此打击,已然神智失常,任何人都不忍心再追究下去。我诚恳的请求各位,不要再刺激她了。」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杨璿虎目一瞪,朝诸位师兄一个一个看过去,大有谁敢追究雪晴芳杀夫罪行就不予­干­休的气势,瞪得每个人啼笑皆非。

「这件事得由掌门定夺。」纪锦裕将责权推给古振塘。

」振塘,你怎么说?」杨璿暴躁地看向他。

「师兄……」想柔眼神复杂,不晓得该说什么。

古振塘何尝不是?看向师妹的眼光有著相知相惜,及同为人子的悲哀。只是他肩上还扛著身为掌门的职责,不管有再多的矛盾和不忍,还是得公正公平地做出裁决。

「此事是长白派的家丑,还请在座众人予以保密不对外透露。至於师娘,其情可悯,其罪却不能不做处置。我打算将她逐出长白,另觅居处让她安养余生。」

众人一阵缄默,不得不承认振塘的处置兼额情理法。

「等金银双鞭的事了结,海潮若有命回来,我会带晴芳在大师兄坟前结一草庐。」

「师父……」海宁急切地阻止。

「宁儿,别说了。你趁早下山回奉天去,别让你爹娘担心。」

「不要,宁儿要陪著师父。师父到哪,宁儿跟到哪。」

「孩子,不要这么任­性­。这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海潮慈和的眸光另有所指的看进海宁眼裏,令她全身一震。

「海师叔,金银双鞭挑战的是我,该由我出面应付。」古振塘不欲将此事假手他人,傲然道。

「振塘,不是我小看你。」海潮澄澈而萧索的眼光浮著淡淡忧虑。「在座的人都见识过呼颜兄弟的武功。若不是呼颜克手下留情,海潮没命在这裏。但真正可怕的是呼颜兄弟联手时的威力,胜过他们单独出手时两倍不止。当年我和大师兄能够取胜,完全是侥幸。」

「海师叔,你这么说不就表示你没把握打赢他们吗?既然如此,振塘更不能让师叔去应战了。」

「振塘,你听我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该当由我出面。纵然不能全身而退,我也不会允许长白派的声誉受损。你如今是长白派的掌门,肩负继往开来的使命,不可轻易涉险。」

「海师叔,不管怎么说,金银双鞭指名挑战的人是我,没理由让你代我应战,要是传出去,於长白派的声誉亦有损伤。」

「不见得。他们是武林耆宿,联手挑战个年轻高手会被人耻笑。振塘,你要是坚持亲自应战,让我帮你吧。当年是由我和大师兄一起出战他们兄弟,这次没理由让你单独面对。年轻人心高气傲是难免,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现在是长白派掌门,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任­性­。」

「振塘理会得。不过,我向来单打独斗,不习惯跟人联手。」

「我也不希望联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可能培养出呼颜兄弟那种灵犀相通的默契。我希望这次能将他们兄弟分开,由你出战呼颜难,我来应付呼颜克,或许有取胜的机会。」

「呼颜兄弟之中,应当是以金鞭的武功较高吧。」

「没错,所以由我来应战他。」

「海师叔,那天你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我知道。他的武功原本就高於我,沉潜多年进修後,我更不可能是对手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以你的武艺修为,或许可以打败银鞭,这样我们至少有和局的希望。」海潮粉白的柔­唇­噙著抹自嘲的笑意。

「可是让坏人对付金鞭……」

「振塘,你不用替我担心。呼颜克不会伤我。」

古振塘听了一怔,一抹恍然浮现眼底,总算对海潮先前所说呼颜克不愿伤她、整件事因她而起那段话融会贯通了。显然呼颜克对海潮一直有爱慕之心,才会处处体贴、容让吧。

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人持续十数年仍一往情锺?师父与海师叔情投意合还说得过去,怎么连单相思的呼颜克也执著到现在?

忍不住仔细端详海潮。那缀满压抑不住的悲痛的素颜,即使经历了岁月风霜,依稀有著夺人魂魄的美丽。这是一张夺天地造化、经过岁月沉酿的绝美容颜。冷月寒星般的眼眸,蕴藏智慧之光,盈满悲凉的深情与不悔的坚贞。古振塘渐渐明白何以师父与呼颜克都对海潮无法忘情,容貌还是其次,丰美的内在才是令他们深深著迷无法自拔的吧。

转眸看向海宁,她几乎和海潮一般美丽,那双慧黠灵动的眼眸怔怔瞧著他。一双和想柔相似的眉目,有著同样的款款柔情,细蹙的眉尖沾染不知名的闲愁,令人心疼。

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直到一道热辣哀怨的眼光闪电般打过来,古振塘才回过神来。顺著那道幽怨眸光看过去,喝,那道眼光的主人竟是想柔!那气嘟的小嘴,盈满委屈的秋水瞳眸,组合成惹人怜爱的绝美丰姿。

朝她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色­,总算让她稍稍消了气,等会儿大概少不了一番哄慰了。想及那哄慰的手段,古振塘绷紧的嘴角不禁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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