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盗版也是你自己买的吧?迹部景吾合上书,走到她身后,微微弯下腰,快速地扫视了一遍:“你的眼睛是画上去的吗?没看到下面那题多了个逗号?”
井上梨定睛一看,果然是多了个逗号:“尼玛,多了个逗号答案就不一样的?坑爹呢吧?”
“没有逗号是限制性定语从句,没逗号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
“这出题人有病吧?出这种题目有意思嘛?对话时谁听得出你话里有没有个逗号?啊?”
迹部景吾无奈地用手中的书敲敲她的头:“哪来那么多废话,记住不就好了?”
井上梨撇嘴:“问题就是记不住嘛。”
“这个考点出现的频率很高,一定要给本大爷记住!如果下次再错你就死定了!”
“不带这样的……”井上梨哀嚎到一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迹部景吾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呼吸一窒,拿出手机照亮一小块空间:“停电而已。”
井上梨盯着那一点光芒,轻舒了一口去:“厨房的柜子里有蜡烛和打火机,你帮忙拿一下吧。”
迹部景吾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没有拒绝。
一根蜡烛烧完的时候电还没有来,迹部景吾看了看井上梨恢复正常的脸色,起身说:“已经很晚了,本大爷去睡了。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也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过了很久井上梨才愣愣地说:“哦,你先去睡吧,我困了就去睡。”目光没有离开那段新点着的蜡烛。
迹部景吾又看了她两眼确定她一切正常才进房间。躺在床上却发现毫无睡意。那个女人真的没问题?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会是怕黑吧?可是平时看上去那么剽悍,应该没问题吧?
烦躁地翻了个身,那个女人的死活跟他大爷没多大关系吧?他这么担心干嘛?做完第N遍心理暗示之后终于有了一点点睡意,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迹部景吾眼皮一跳,忙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一看,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完了,整个客厅陷在一片黑暗之中。
“井上梨?井上梨你在哪里?”他摸索着走出去却没在原来的地方看到那个女人,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
“井上梨,快回答我!”
过了很久后,他终于听到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救……我……妈妈……”
井上梨蜷缩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双目紧闭,额头上全是汗水。迹部景吾可以肯定,她那时候的表情是,恐惧。渗入骨髓的恐惧。
他曾读过一些文章,有些幼年时遭受过的事情会成为一个人一生的心里阴影。他不知道井上梨曾经遭受过什么,但必定是让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这个女人真是……明明知道自己无法独自面对黑暗干嘛还逞强?跟他说他又不会嘲笑她。还是说在她心里他是个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
突然“叮”的一声唤回了他的思绪,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少爷,迹部景礼名下所有产业的原始账目已经传真给您。还有,那天晚上的监控影像已经恢复,您想要怎么处理?”
迹部景吾考虑了一下说:“先放着吧。”
中年男子恭敬地鞠躬:“是。美奈小姐已经搬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动手?”
迹部景吾的眼眸微微下垂,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先等一等吧。”
今天一整天井上梨都沉浸在懊悔的情绪中。没有什么比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枕着迹部景吾的腿睡了一晚上更惊悚。迹部大爷的腿那是普通的腿吗?那是抖一抖日本金融届都要震三震的腿!她竟然在那上面睡觉,说不定还流了一滩哈喇子。迹部景吾一定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早知道会被他发现她就算是要晕也应该晕在自己的房间里!
“出了什么事?怎么表情这么纠结?”低沉的关西音在耳边响起。
“哎呦妈呀,吓死了。”井上梨捂着被吓到的小心肝转过头,果然见忍足侑士双手Сhā在裤袋中一派悠闲地站在她面前。
忍足侑士无辜地耸耸肩:“我有敲门哦,是你太出神了。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待在这里?”
井上梨这才注意到教室里竟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一看手表,早已过了放学时间,忙站起来整理东西:“惨了,补课要迟了,一定会被迹部大爷骂死的。”迹部景吾最厌恶的一件事就是等人。
“今天也要跟迹部一起过吗?”
“哎?”井上梨面带不解地看着他。
忍足坐上身后的桌子,一只脚点在地上,笑吟吟的说:“井上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难道没有人邀请你共度平安夜吗?”
井上梨瞬间瞪大眼:“今天是12月24号?”
“要不然你以为呢?”
“难怪惠子说要去约会。”井上梨恍然大悟,“往年的平安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呢。倒是忍足学长,今晚不会没有人约吧?”
忍足无奈道:“真可惜,就是没有人约。昨天刚分手,正处于空窗期呐。”
井上梨看着他,眨了眨眼:“所以呢?”
忍足摊手:“小梨你这么聪明我感到压力很大呀。”
井上梨笑:“忍足学长你这样我也压力很大呀。托您的福,我已经成为后援会的重点注意对象了。”
“可是今天大家都约会去了。”
“可是你觉得我敢放迹部大爷的鸽子吗?”
忍足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种日子还是让他一个人呆着好了。”
井上梨挑眉:“怎么?”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能与人言说的辛酸过往,你懂的。”
“哦哦哦哦哦,原来迹部大爷也有吗?”井上梨眉开眼笑,“不如分享一下?”
忍足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想我被他罚跑圈跑到死吗?”
忍足侑士果然是情场高手,井上梨跟着他玩了几个小时,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去的也不都是高档的地方却都别有一番风味。再加上他本人又心思玲珑,能言善道,一路下来不曾让同伴觉得不自然或是尴尬。井上梨甚至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是一种享受。
“忍足学长,我发现我快爱上你了,怎么办?”井上梨趴在吧台上笑吟吟地看着忍足侑士。
忍足也笑:“这不是正好嘛?传说中的两情相悦。”
“我怕被后援会的姐妹们拔光头发。”井上梨站起来,指了指左边,“我去下洗手间。”
忍足笑着点头。
井上梨在洗手间犹豫良久还是决定给迹部景吾打个电话。也不知道迹部大爷吃晚饭了没,虽说冰箱里有可以吃的东西,但是按那人的挑剔程度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吃。而且第二天补课就爽约,大爷估计气得不轻。
啊,好怕啊……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电话,迹部景吾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什么事?”
井上梨咽了口口水:“对不起今天我会晚回去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冰箱里有吃的东西你饿了的话自己热一热吃。”
听完她不带停顿的一段话后他淡淡道:“知道了。”
井上梨盯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看了很久,觉得今天的迹部景吾非常奇怪,那种淡然到近乎落寞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她确定他这种态度绝对不是因为她,那么就是因为忍足学长所说的“那一段不能与人言说的辛酸过往”?
井上梨其实对这段故事很感兴趣,只是连忍足又是都不敢碰的东西她还是躲远点儿,毕竟小命比较重要。
做完心理建设,井上梨打算出去,却见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然后“砰”地摔在了她面前。井上梨被吓了一跳,忙过去扶起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那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仍不掩精致的五官和出众的气质。井上梨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上次在小提琴社活教室遇见的那个女生。
“谢谢,我没事。”似乎是不太习惯与人身体接触,她避开她的手,自己扶着墙壁站着,突然脸色一变,冲向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井上梨犹豫了下,还是递上了一张纸巾:“擦一下吧。”
她接过纸巾,虚脱般靠在墙上,汗湿的刘海搭在额头上,衬得她的脸越发小巧苍白。
“没事吧?需不需要帮你通知朋友来接你?”
她微微一笑,苍白却美丽依旧:“不用了谢谢。我叫迹部美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还是不放心吗?”忍足用手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井上梨白他一眼:“已经很晚了学长,我可不像你习惯了夜不归宿。”嘴上这样说,其实确实是因为不放心迹部景吾。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事,但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应该让这样的迹部景吾独自一人。
“喂喂。”忍足不满,“你这么□祼的诽谤。”
井上梨拎起包:“你有空在这里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约个女友出来。夜生活才刚开始不是吗?”说完正打算离去却听到他在喊她的名字,便转头问:“怎么了?”
“看过《福音》吗?”
她不解:“电影吗?”
“嗯,一部不错的片子,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吧。”
“那也得等我过了期末考试这一关再说。”她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走了,拜拜。”
井上梨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黑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迹部景吾?”客厅与房间都没人,最终在书房找到了迹部景吾。他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绚丽的霓虹出神。
井上梨抿了抿嘴角,轻声道:“晚饭吃了吗?我去帮你下一碗面吧。”
迹部景吾半侧过头,声音淡漠:“不用了,你出去。”
井上梨试图调节僵硬的气氛:“喂,今天可是平安夜,那些心伤情伤什么的就先放一边嘛,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
迹部景吾终于看向她,目光却森寒得让人害怕:“井上梨,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管我的事。”
井上梨蓦然沉默。
很久之后,她微微敛下眼眸,轻声道:“抱歉,是我交浅言深了。”然后转身出门,连关门都是无声。
迹部景吾看着被关上的房门,颓然地坐进沙发里。
三年前的今天,有一个少女一脸坚定地对他说:“无论如何,我会在你身边。”他迹部景吾除了自己不曾信任过任何人,却对那个女人的这句话深信不疑。时光匆匆,不过三年,曾经的誓言像被碾碎的石头,化成粉末随风飘逝。
只是冰帝之王,与脆弱从来毫无关联。那些痛,他可以承受,独自。
第二天一早,井上梨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房间出来,却发现门口站着个人,吓得她差点又躺回去。
“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大爷……”
“请问有什么事吗?”井上梨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看着迹部景吾尴尬的表情,偷偷在心里比了个“V”。
迹部景吾噎住,考虑了很久才说:“今天早晨吃什么?”
井上梨继续面无表情:“冰箱里的东西都可以吃,你想吃什么就拿出来热一热。学校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迹部景吾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井上梨一直觉得每年的年末都是一段痛苦的时光。各种考试让人受尽折磨,尤其是英语以及……体育。
“小梨,怎么办,我腿软。”毛利惠子趴在井上梨的身上,一脸死了爹娘的悲戚。
井上梨拍拍她的背:“没事,不就一个八百米吗?”
“可是不及格的话还要重跑啊!!!”
对,最痛苦的事不是跑一次八百米,而是过不了要重跑。尼玛第一次过不了再跑一次就能过了?!尼玛姐姐就是跑到死都不过怎么办?!尼玛冰帝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
井上梨跟毛利惠子每次都要跑三次老师才大发慈悲勉强给个及格,所以说井上梨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除了英语就是体育。
当与大部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的时候井上梨真想大吼一声:姐姐不干了!
正当这时,一个从足球场上飞来的足球击中了一身怨念的少女。倒地的瞬间,井上梨感觉到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终于不用跑了。
毛利惠子跟井上梨不在同一组,她一直盯着好友龟速前行的身影,而当她喊出“小梨小心”四个字的时候已经晚了。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好友,求发现有人比她快一步。蓝发的少年已抱起地上的少女,快步向校医室走去。
毛利惠子环顾四周,果然发现了无数双盛满怨念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里默念:小梨你自求多福吧。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听到门锁发出的响动,迹部景吾假装漫不经心地抬头,却在看到门口的情景时把话咽了回去。
井上梨温顺地躺在忍足侑士的怀里,两人今天不约而同地穿了军绿色的外套,咋一看就像是情侣装。迹部景吾感觉自己的眼睛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忍足学长,放我下来吧。”井上梨指指最近的沙发,示意忍足将自己放上去。
忍足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沙发上,转头对迹部景吾解释道:“跑步的时候被足球击中,扭伤了脚。这几天行动可能都会有困难,你注意着点。”
迹部景吾皱眉看着他:“忍足你不是真的对她……”
忍足微笑着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小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忍足又嘱咐井上梨各种注意事项之后才离开,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井上梨实在受不了这莫名的低气压,用手臂撑着沙发站起来:“我去准备晚餐。”
“坐下。”迹部女王气场全开。
井上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己坐下了。
“想吃什么?”
井上梨呆呆地回答:“茭白、冬瓜、鱼。”
“材料呢?”
“冰箱里有。”
“知道了。”迹部景吾站起身。
井上梨不解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道:“准备晚餐。”
井上梨瞬间呆滞。
井上梨看着桌上几乎全黑的三道菜,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迹部景吾理直气壮:“本大爷是第一次。”
井上梨下意识道:“我会温柔的。”
迹部景吾:“……”
井上梨:“……”
十分钟后,迹部景吾说:“吃。”
井上梨双手颤抖地拿起筷子,眼珠一转,又放下筷子:“地有点脏了,我先拖地吧。”
“坐下。”
井上梨立刻坐下。
十分钟后。
井上梨看着满是水迹的地板,无语凝噎。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迹部景吾放下拖把,坐到她对面:“还有其他要做的吗?”井上梨低头扒饭。过了一会儿抬头见迹部景吾没有动过筷,不由问:“怎么不吃?”
迹部景吾抚摸着眼下的泪痣:“虽然是本大爷亲自做的,但尚不符合本大爷的品味。”
自己都不愿意吃的东西凭什么让她吃了!井上梨掀桌。
饭后是正常的补习时间,迹部景吾依旧在看让井上梨买来的原文书,井上梨则埋头遨游在英语的海洋里。
都没有吃饱,还要遭受英语的摧残,她是有多苦逼?还有,这题都做了N遍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不过是选哪个来着?井上梨一个人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最终抬头道:“旬which’的是有逗号还是没逗号?”
迹部景吾头都不抬地说:“不是让你记了吗?”
井上梨说:“我记了啊。”
迹部景吾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那还问什么?”
“记了,可是没记住。”
迹部景吾:“……”
一个小时后。
井上梨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瞄迹部景吾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迹部景吾将本子“啪”的甩在她面前:“我记得这些题目前天晚上都给你讲过吧?”
井上梨在他冰冷的眼神威慑下缩成一团,企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其实这又不是她的错,基础差她也没办法啊。他扫一遍题目就能知道答案,她得一个一个认题目里的单词,就算每个单词都认识也不一定能将整句话翻译出来。单词都长得差不多,就算是讲过一遍也还是记不住嘛。
迹部景吾看着她委屈的神色,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他之前接触的人都是上层社会的精英,哪个不是闻一知十,哪里需要他这样不厌其烦地重复讲解?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五分钟后迹部景吾无奈道:“你还是去背单词吧,把基础分拿到就好。”他已经不指望自己能一夕之间将这块朽木雕琢成材,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及格不要丢他的脸就好。
闻言井上梨的脸瞬间皱了起来,她英语差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背不出单词,国小以来的英语听写她从未及格过。
迹部景吾看着她,淡淡道:“睡前我会抽查,如果不过关……”
井上梨缩缩脖子,猜测这省略号代表着什么内容。
迹部景吾见她杵在那里发呆,神色一凛:“还不快去!”
井上梨在房间磨磨蹭蹭地背了两三个单词,然后在翻了一遍那本厚厚的单词手册后彻底失去了动力。尼玛这么多单词怎么可能背得完?!!!
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井上少女毅然放弃了单词手册,奔向亲爱的电脑。
三个小时之后,井上梨猛然想起,刚刚迹部大爷是不是说睡前要抽查来着?不过现在都快12点了,他应该睡了吧?
井上梨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迹部景吾的房门口,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动静之后捂着嘴偷笑。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滚到地上去。井上梨捂着胸口转身,眼带控诉地看着他。迹部景吾穿着宽松的蓝色睡衣,腰间只用一根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很白皙的胸膛。他的手里拿着个马克杯,大概是出来倒水喝。
“单词背好了?”
井上梨眼神闪烁:“还没有。”
“背了多少了?”
“呃,没多少。”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道:“打算通宵?那明早再查吧。”然后以眼神示意她别挡着门,绕过她进房间,关门。
井上梨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挠墙。
第二天早晨。
井上梨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的时候迹部景吾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早。”
井上梨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和蔼的迹部景吾,愣了半晌才干巴巴地回了个“早”。
“今天吃三明治。”
井上梨继续愣:“哦。”
迹部景吾看了她一眼,又用下巴点了点厨房。理解他的意思后井上梨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那被压迫的小白菜。怎么说她也是重伤人士,为什么还要带伤伺候他大爷?她上辈子是抢了他女人还是奸了他男人?
“怎么了?”迹部景吾见她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脸上,不由问道。
井上梨:“你赶紧抽查吧,要不然等一下我又要忘记了。”
迹部景吾:“不查了。”
井上梨:“为什么?”
“没心情。”
井上梨突然有一种胸口憋了一口气,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感觉。
迹部景吾抬头瞥了她一眼:“你今天不去上课?”井上梨口气不善:“没心情。”他漫不经心道:“那就继续背单词吧。”井上梨瞬间呕血。
今天是圣诞啊圣诞,圣诞应该是跟朋友或是男朋友坐在浪漫的餐厅或是咖啡厅听着音乐聊聊人生及理想,而不在对着让人吐血的英语单词!
当井上梨这样对迹部景吾说时,只换来他淡淡的一句:“过不了期末考的是本大爷吗?”
迹部景吾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搞不清楚状况,当初要他补习的是她,现在千方百计要偷懒的也是她。难道他大爷很愿意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吗?
看着迹部景吾鄙视的眼神,井上梨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是那种“不好好学习的话就对不起迹部景吾”这种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10
井上梨发现不知何时,她跟忍足侑士的情侣关系已经坐实。学校BBS上上传了她受伤那天忍足抱她去医院以及平安夜两人在酒吧的照片。有了这些证据,再不需要说什么,两人绝对是情侣无疑了。
井上梨用课本遮脸,企图阻挡来自四周的杀人视线。她是有多苦逼?真跟忍足勾搭上她也没话讲,问题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成为全校女生的假想敌,这也太悲催了。
当初看到BBS上的帖子时她就想奔去掐忍足侑士的脖子:你妹的,忍足侑士你不是说平安夜大家都约会去了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吗?那那几张照片是鬼拍的吗?啊?
再次打发掉一批前来质问的女生,井上梨泪流满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喂,井上梨……”
还没完没了了?井上梨头也不抬道:“我跟忍足学长真的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那天他只是顺手把我送去校医室,平安夜也只是刚巧遇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那人愣了半晌,说:“……我也信了,侑士的品味不会这么差。”
听到声音的时候井上梨就觉得耳熟,抬头一看,红发的妹妹头少年正一脸扭曲地盯着她。
井上梨不由后退一步:“向日学长,难道你也加入忍足后援会了吗?”
向日瞬间炸毛:“我脑子又不坏,怎么会加入他的后援团。”
井上梨瞬间觉得四周射来的目光又犀利不少。
三秒钟后向日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企图纠正自己的错误:“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正常,所以不会加入他的后援会。”
井上梨目带怜悯地看着向日少年在众人杀人般的视线中狼狈遁走。
不过,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井上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大概是路过吧”的结论,突然视线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都不想便迎上前:“迹部,你怎么在这里?”
黑发的美丽女子疑惑地回头,见是她,微微一笑道:“我来办休学手续。”
“哎?迹部也是冰帝的学生吗?”以迹部美奈的气质美貌,还有迹部这个姓,必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可井上梨入学以来却从未听说过冰帝有这么一号人物。
迹部美奈耐心地解释:“是呢,我是二年E组的学生,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来学校。”
“啊,这样。”井上梨点点头,“可是为什么要休学?”
“因为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井上梨觉得她在说这句话时的笑容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向日前辈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呢。”凤长太郎见向日岳人面色慌张地匆匆而来,担心地问。
向日岳人一见这位身材高大而且值得信任的后辈,立刻扑上去:“凤,那些女人好可怕,她们的眼神凶狠得好像要吃了我。”
凤手忙脚乱地接住向日:“前辈你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吗?”网球部的人天天被这种眼神注视着,都应该已经免疫了才是。
向日泪流满面:“不是那种,她们是真的想杀了我。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呀……”
“不是说要去找忍足吗?人呢?”泷好心地救凤长太郎于水火之中。
向日眨眨眼:“……忘记问了。”忍足一个上午都没来学校,他本来是想去问问井上梨知不知道忍足去哪里了,不过因为遇到那种可怕的状况所以忘记了。
泷:“……”他很想问那你干什么去了?溜一圈就回来了?不过看着向日无辜的眼神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其实要说忍足侑士失踪的原因,大家心里都有个谱,无非是睡觉或是泡妞去了。最近迹部景吾不在,大家都有些松散,忍足侑士更是三天两头翘训。
不过这次忍足侑士是真的冤枉。自从去井上梨家见了迹部景吾之后他的自由时间就被急剧压缩。因为迹部景吾现在身在暗处,有些事不能亲自出面,于是忍足侑士便成了他的触手。所以这段时间忍足已经忙得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忍足侑士披着件长款的收腰风衣走进二年级的教学楼,引来阵阵尖叫。他侧过头,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笑意荡漾,迷得女生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熟门熟路地找到井上梨的班级,却在门口看见井上梨正跟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聊得开心,不由脸色一沉。
“你来这里干什么?”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怒意。
迹部美奈察觉到他的敌意,脸色有些发白:“我来办休学手续。”然后向井上梨示意后匆匆离去。
井上梨看着那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她知道忍足侑士跟她之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矛盾,但是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样一个女子都感到仓皇无措?
忍足侑士的目光落在井上梨的身上:“小梨怎么会认识她的?”
井上梨如实以告:“那天在酒吧她喝醉了,我扶了她一把。”
似乎是看出她并没有说谎,他微微一笑,温雅依旧:“迹部美奈的身份很复杂,不要跟她走得太近。”本来忍足侑士是不喜欢管别人的私事的,但是现在迹部景吾借助在井上梨家,迹部美奈的身份又很敏感,两个人碰到绝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希望迹部景吾的布局因此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希望井上梨被这件事牵连。
井上梨却感到不太舒服。她刚刚捕捉到忍足侑士看到她跟迹部美奈在一起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猜忌,现在又来干涉她的私事,先不说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就算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她也不喜欢对方Сhā手自己的私事。
忍足侑士看到井上梨瞬间沉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惹恼她了。这个女生虽然表面上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很有主见,心思也很敏感,自己这次恐怕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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