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急匆匆的奔入,见著眼前的情景,呆愣的呆愣,晕倒的晕倒,惊惶的惊惶,一片混乱。先镇定下来的,手脚并用的爬去通报。第一个赶来的,是王後,第二个,便是王子殿下安德。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满目的红,王後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安德赶紧扶住,急唤母後,房内又是乱成一片。王後反握住撑著自己身体的手,用尽力气,声音不大,威严十足,一改往日温顺诺诺的样子:“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喝住了屋内的喧嚣,除了贴身侍女和王子殿下,一干人等连滚带爬,迅速退的干干净净。
地上躺著的,是自己的丈夫。胸口的利刃,睁著的双眼,身下一片的暗红,王後双腿发软,偏过头,不敢再看。她的丈夫昨夜新纳的侧妃,正缩在床脚,脸上一片狼藉,惊惶恐惧的环抱住自己。
王後脸色苍白,神情有些复杂,挥挥手,让贴身侍女召大臣们进王宫,一国之主暴毙,这可是动摇国家的大事,一切得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大臣们火速进了王宫,见著地上躺著的君王尸体,大吃一惊,神色各异。王妃玛丽也匆匆赶来,只一眼便花容失色,尖叫就要脱口而出,王後冷冷一瞥,一个激灵,呜咽一声,紧紧靠在自己新婚丈夫身旁。
屋内的人,目光都直直射向床上的女子,犀利的像似一把刀。全国人都知道,昨夜是国王新纳娇妃,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发生,看来唯一的知情者,便是这位侧妃殿下。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麽,你给我想清楚,好好的说,仔细的说。”王後肃然的开口,一字一句,似有千斤重。
瑞拉楞愣的看了看王後,再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抱紧了自己,重重喘了口气,嘶哑艰难的开口,说著有人闯入,举刀行刺,国王奋力抵抗,自己刚想呼救就被重击,国王受创,终是不敌,未来得及喊侍卫,便被一刀毙命。刺客顾不得灭口,得手後迅速逃之夭夭。
语速缓慢,带著颤抖,仿佛还在後怕。让人心生同情,一个弱女子,年纪尚小,见著这血腥的场面,定是惊飞了魂。
瑞拉叙述完毕,房内一片安静,沈思者有,玩味者有。王後神色更是复杂,这番话,不是没有漏洞,但自己看的出,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全是假装。身旁的儿子,脸上的惊怒悲痛,恰到好处。自己失去了丈夫,多年的夫妻情分,让眼里微微酸涩,但心里清楚明白,他的死,是自己与儿子的解脱。眼下,不是追究细枝未节的时候,国家不可一日无王,儿子以後便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咽下心里百般滋味,对扶著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
安德站直了身体,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隐隐散发开,沈稳的开口:“刺客入这王宫如此轻易,从今天起,王宫里加强警戒,侍卫整夜巡逻,不可放松。另外将王宫里的人全部盘查一遍,特别是这几天出入的。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不管用什麽手段,仔细查个明白。明天全国挂丧,国王陛下昨夜身染急病,薨。”
王後心中欣慰,大臣们心里了然,伏身下跪,回答铿锵有力:“是!国王陛下!”
安德说完走到自己父王的尸体旁,拔出了刺在胸口的利刃,屈膝跪下,用手合上了那睁著的眼,半晌,才慢慢起身。大臣们会意的上前,小心抬起前国王陛下的尸体,再无二话,弯著身退下。
安德走到自己母後身边,小心的搀扶住,往门口走去。床上的人依旧缩在床尾,低著头,对周围的一切没有半点反应。安德脚步顿了顿,没有转头,只不紧不慢的开口:“母妃受惊了。请母妃好好休息,其他的,无须顾虑。”再吩咐跟在身後的侍女:“去唤人进来吧,仔细为母妃上药,好好照顾,不得有半点疏忽。”侍女伏身称是。
王後转头深深看了床上人一眼,轻拍了拍扶著自己的大手。侧妃的名分已是落实,这孩子还那麽年轻,心里一声叹息,为这床上的女子,也为自己的儿子。
跟在身後的新王妃玛丽,目光与王後的落在同一处。脸色阴晴不定,眼里种种复杂掠过,最终别过头,跟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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