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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连串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保卫者她,妙妙觉得自己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头栽在风信子里。

四周的景­色­,蒙蒙胧胧的,一一疾快掠过。

她不知道,自己将被送到哪里,那股让她四肢瘫痪的声音,一直在牵引着她。

她这,是不是要独立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了?

她很怕,这种不确定的难受,让人说不出的惧怕。

“伯母,我来抱着她吧。”然后,她听到白立人的声音。

于是,没有多迟疑,她利落地被转交,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那股符语还在密密麻麻地继续着,不知道,要把她指引到哪里。

“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院,也许很快,你就能醒过来了。”然后,有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她而便解惑。

有根手指,拂在她瘫软的身子上。

那么轻,那么柔,让她的心不再彷徨不定。

是啊,她要醒过来,她才二十六岁,人生还有很长得一段岁月,需要她经历。

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她辗转着,意识像一团烂泥,只会让她难受到很想呕吐。

“甲己子午九,乙庚丑未八,丙辛寅申七——”那股声音,一直在重复着。

风信子里的她,整个人身 体都在持续发烫着。

一声威严的大喝。

“天左旋,地右旋,天地交合,万物回体——”

她的身子,头重脚轻,直浮出风信子,似要飘飘上天。

然后,朦胧的意识里,她好象非常不稳地落在一个软绵绵的“云絮”上,有什么细细麻麻的东西,将她缠住了,整个魂魄,迅速铺摊开来,缠住一个躯体。

“回魂拉,回魂拉!”她听到,母亲激动地声音。

还有,薛谦君微微紧张地喘气声,以及——

白立人怦怦乱窜的心跳声。

她?——

她才微微有点放松,想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能回魂,她第一个想对他笑的人,是——

“怦”有什么断裂的声音。

咒文,念得更响,更快了。

但是,那些原本缠住她细细麻麻的藤条,居然,一条又一条迅速从她身上撤走。

一切禁锢好象突然松开了,她整个人又轻飘飘地腾至空中。

然后,她看到,原本眼露喜­色­的母亲和白立人,骤得,神­色­都沉重了。

“回!”她无法再聆听周遭的声音,只听大师大手紧急一挥,整个缠绕她的云烟都不见了。

……

病房里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

“对不起,失败了。”大师抱歉地对三个人说道。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白立人慌得很暴躁。

风信子里,也没有妙妙的踪影了。

她不会,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吧?

“我知道她在哪里。妙妈急忙制止他的不敬。

因为这变故,薛谦君整个人都僵着。

大师转过身,对他们解释,她缺了二魄,魂魄太轻,回魂皱缠不住她的魂魄,无法把她拉回身 体里。

妙妈沉重地点点头,刚才的情况,她都看到了。

如果高人都没有办法,她是更没有信心。

“看来,你们还是得把那缺得一样半的宝物找齐!但是,就算她重拾魂魄,也到底还缺一魄,所以,明日的寅时,是难得一见的好时辰,你们最好把握住这个时机。”

大师说得话,全部都是妙妈一直担心的顾忌。

错过了这个时辰,妙妈确实也更没有把握。

但是——

妙妈怨恨地看了一眼,一旁冷肃着认真聆听地男人。

不争气的家伙!

“走,你带路吧。”即使已经开了头,大师肯定负责到底。

妙妈眼露喜­色­,毕竟,这位大师,可是高人一枚。

大家转移阵地,白立人还死捧着风信子,薛谦君也想跟上。

但是。

大师却回过头来,对他说,“薛先生,你去的话,可能会坏事,还不如留在这里等结果吧。”

这位薛先生已经情根深重,但是——

回魂中的那必须取到的半样宝物,他想,薛先生应该会不愿意知晓整个过程。

人,无知,才是幸事。

大师坚决的眼神,收在他眼里,明在他心口。

他看看白立人,又看看他紧捧不放的风信子。

其实,他也有听说一些事情——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妙妙醒过来。”他露出微微的笑容。

人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宁愿选择眼不见逃避,也害怕面对未知的将来,会带来的变化吧。

……一行人,奔往妙家。

“妙妙!”白立人的脚步,最快最急,只见他已经不请自入,马上推开妙妙的闺房。

看到床上,微喘着气,在恢复元气的她,他的心,才稍稍安下。

见到他,她也明显松下一口气,未免他担心,她主动先说,“放心,我很好呢。”

还说很好?他明明都看到,她额上的汗水,在闪闪发着光。

但是,她笑得柔和,这样的她,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却妩媚迷人。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摩她的颊,虽然,那也依然是虚体。

而她,嘴角露着笑意,眸,却深深地望着他。

她想,她好象,真的爱上某人了。

不单只是喜欢,而是真的爱上,因为,他抚着她的时候,她有种恨不得将最好最美的自己,通通都展现在他眼前。

这,是爱的一种情绪。

她居然爱上,曾经断言,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枚,也绝不委屈自己的男人。

人生,真是一种有意思的历程。

突然,一阵鼓乐的声音,打破两人静静的凝视。

“有人出殡?”妙妙好奇地问。

“不知道。”他摇摇头。

听这鼓乐的声音,又太喜气,不象是有人出殡啊,反而象——

“声音是从我们家客厅出来的。”妙妙大惊。

两个人,心中,隐约都有点数了。

于是,他们一起步出房间。

只见,妙妈的助理们,在用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着,龙凤帖摆在矮桌上,两个牌位,两杯小酒并列放在一起,还有绫罗金银和纸糊的各种衣饰摆在一旁,而一顶纸轿子更设在客厅中央,妙妈和大师都坐在长辈位。

“一拜天地——”

妙妙和白立人都傻了眼。

“哼哼,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不委屈自己!”两个小小人儿,一瘦一圆,戴着滑稽新郎帽的那位,正用鼻子冷哼着。

而圆得那位,正傻笑着,但是看得出来,­性­格里的戾气,已经收敛了好多。

“二拜高堂——”

“巫巫,你的手儿真软,象软豆腐一样呢!”圆的那个,又在沙傻兮兮地笑。

被调戏地那位,急忙抽过手,含恨的用头,硬硬的撞了一下对方的大圆球。

怨偶啊!怨偶啊!

包办婚姻下的大悲剧啊!

连大师,也被这清俊的小娃娃,逗笑了,突得,他问了一句,“娃,你想头胎做做人吗?”

正为将来悲惨婚姻烦恼的阿巫,眼睛一亮。

如果他再世为人,不是就可以摆脱那个胖妞了?

“恩!”他用力点头。

如果有机会做人,他一定赶个潮流,做个不婚族!反正,一定要想尽所有办法,甩了这个大胖妞!

“那你就转世,做个厉害的小青龙吧。”大师笑了,断言。

他看到了,阿巫的身上有乍然白光,真是稀奇。

原本,­阴­灵很少可以再投胎了,但是,这孩子身上怎么有白光?

而且,他能看得到,他的未来——

“我女儿偷了别人的白花,我不得不把那朵白花还回去。”妙妈解惑。

这次的血光之灾,就是一种警示。

妙妈不能再任这种错误延伸下去,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扭转了局面。

希望,这能帮到女儿回魂。

“那,多出来的那朵红花呢?留给原主人?”大师奇怪了。

“这——”妙妈看看站在角落的一男一女,无奈地摇摇头。

能有什么办法,就是——

自作孽,当然自己受了。

“现在,赶紧喝交合酒,然后礼成吧。”大师提醒。

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将这小小两“夫妻”并骨合葬就可以了。

“对,要赶快!”妙妈也露出笑容。

今天是个好日子,先搞定最简单的一样宝物。

两个小小人儿,领命,齐齐凑到了矮桌前,刚想各喝一小口。

正在这时,小小人儿,身上的白光,突然更烈了。

“嗖”的一声,阿巫突然不见了。

大师掐指一算,微微张嘴,“糟了,他时辰到了。”

所有人的笑容,都冻结了。

出了这么一段小Сhā曲,大家都傻了眼。

“我们都没想到,阿巫居然要去提早报道。”妙妙笑了笑,真心替阿巫开心。

虽然,他应该会是个早产宝宝,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身 体健康。

但是,白立人一点也没有被她的情绪安慰到。

白立人直挺挺地坐在她的闺房里,脸­色­很沉。

因为,她喝过冥婚酒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阿巫和妞妞没有真正的礼成,大师说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宝气。

“你要不要去和你妹妹打个招呼?

他摇摇头,心情沉重,“不用了,伯母说她玩劣,怕她惹事,让我装看不到。

“白立人,我现在醒不过来的话,以后还有机会啊!”现在,反而是她在安慰他。

他突得站起来,“我去再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不!”

她急忙追出去。

“为什么冥婚酒不行,我也想知道啊。”妙妈也很急。

安排了这么久,让两个小娃娃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现在居然是白费一场。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行——”照道理说,都拜过天地了,应该算已经冥婚了,总不能指望两个娃娃洞房吧?!

大师看了一眼追在男子身上,探出脑袋的魂魄。

那个魂魄,身上,居然有红光,难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魂魄和男子的感情,并不一般。

“你有算过,你逆耳什么时候红鸾星动吗?”大师终于问出口。

他的责任只是替她还魂,其他事情,他不管。

而且这种事,强按不了牛喝水,主要还是得看这两个人的心意。

“有,我女儿的姻缘很迟,起码得再等——”

妙妈正想说下去,大师却提醒她,“你看看她的身上。”红光照体,还有假得了?

妙妈看了一眼,也傻住了。

可是,明明不对啊!

但是,难道?——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妙妈当机立断,把这一人一魂都拉到角落,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冥婚?

“我们?”

两个人,都几乎掉了下巴。

我又没死!”妙妙第一个出声反对。

“但是,你现在确实是魂魄啊!”妙妈马上反驳。

魂魄就是鬼,没得辨了!

“你们就当假结婚,不行吗?”妙妈郁闷了。

拜托,好歹也试一下啊。

筹划了这么久的冥婚酒,原来是一场空,她也很烦恼啊。

妙妙被妈妈说得一阵无语,“婚姻大事,怎么可以——”

但是,身边,有点平淡地声音打断她。

“好,那就冥婚吧。”他却一口答应。

只要能让她回魂,什么办法,他都愿意试一下。

妙妈大喜,也不顾女儿的意愿,急匆匆去准备。

离寅时只有两个时辰了,怎么可能不急!

“你——”老妈都跑远了,妙妙还是在震撼中,无法回过神来。

他靠在墙壁边,好一会儿,才说,“不是假结婚吗?”

怎么可能是假?那是老妈骗他的拉!冥婚虽然在法律上,是不被承认的,但是,在­阴­界,他们可就是会成为夫妻了啊!

“虽然是假结婚,但是,醒了后,别急着红杏出墙,给我留点面子。”他傲慢地警告完,向妙妈那边步去。

她哪有红杏出墙!

她明明应该生气,但是,她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走到一半,他停了停脚步,回过身,认真的看她一眼,“你要不要换件衣服?”穿着这种小礼服结婚,很怪,而且,听说是别人订婚穿过的。

假结婚他还这么挑?

妙妙被逗笑了,“好啊,我让我妈妈想想办法。”

于是,她也急匆匆地奔到母亲面前。

……

她穿着一件红嫁衣。

没办法,妈妈这里,只有这种款式,于是,就通过“包裹”的方式,烧给了她。

一人一杯酒。

挽过彼此的双臂,她和他,共饮了交换的那杯酒。

假结婚啊,假结婚——

但是,她心里,却有着莫名的甜蜜。

酒,一下肚,妙妙地身 体,突得就开始发烫。

“妙妙,你怎么样?”见她不舒服,好象快晕倒的样子,白立人急得扔掉了空杯子。

但是,下一秒,他也瘫了腿。

见鬼,那是什么酒?

捧着头痛的脑袋,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额头有凉凉的感觉。

“白立人,你醒了?”还穿着新娘衣的妙妙舒了一口气,然后,抱怨,“你酒量怎么这么差啊!才喝一杯酒,就晕了!”

是吗?太丢脸了。

“酒太烈了!”他瞪她一眼,不想折了自己男子气概。

拜托,他平时也不是这么丢脸的,今天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还难受吗?”妙妙细心地问,一边用湿毛巾擦试着他的脸。

“不难受了。”他接住她的毛巾,同时,握住她的手。

才那么一下下而已,他却愣住了。

他居然——

能握住她!

他碰碰她的脸颊,发现温热,而且柔润的触感十足,半点也不含糊。

“怎么可能……”他呆掉。

她回魂了?

“我怎么摸得到你?”他不敢相信,这次,又摸摸她的脖子。

是真的?

凑近,傻傻地抱抱她,怀里的温度,如此真实。

于是,他不信,低头,吻住她。

她的­唇­,她的舌,热烫的触感,结结实实。

怔怔松开她时,妙妙红了脸。

“白立人,其实、其实,你现在在——”想告诉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抬头,望望周围。

一片的红彤彤,象极了电视播得古时新房。

妙妙很紧张、很紧张,她不住的咽喉咙。

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手,轻轻搭在自己的新嫁衣的盘扣上。

“现在,到底什么情——”他转过脸,正想问,但是呆住了。

红­色­的嫁衣落地了,妙妙羞窘地环着自己已经一丝不挂的上身。

“他们……说要、要……”她窘迫到说不出完全的话。

这是老妈能想出来,最快的办法。

毕竟,时间不多了。

但是,真的——

电视里演起来那么自己,她现在却羞愤到欲死。

而白立人,整个人,只有僵掉的表情。

“你——”震撼啊,真的比地震还震撼。

老天,他看到的风景,太美了!美臂环不住汹涌澎湃的,低腰的­内­裤几乎包裹不住翘臀。

这女人——

他知道她很美,身材很好,但是,知道远不及亲眼见证那刻来的震撼。

每一个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而现在的她,用美不胜收也远远无法形容。

“我,他们说、他们说……要洞、洞房……全套……”说完,她已经快死,不想见人。

眸,一晦。

白立人马上明白。

大手一扯,把她又扯进怀里。

枕流漱石能摩触到她的感觉,让他几乎满意到呻吟。

几乎是不用一秒,他某个部位,已经硬了。

妙妙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白立人的手指,一寸又一寸的摸过她的肌肤。

他真的能摸到她!居然是真的!

感觉,太不真实了——

他摸到了她的胸前,手指,凭着男人的欲望,粘上了她的|­乳­尖。

羞愧蓦然浮现,她有点惊慌失措。

手臂想挡,又不知道该怎么挡,但是,明明不自然到想阻止的,说出口的话,却和脑袋里想得话,居然完全相反:

“我、我,会不会胸太大了?我,我要去减胸吗?”她记得,他有多鄙视她的大胸。

“不会,很漂亮。”轻抚着她丰胸绝美的轮廓,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脖筋上,那激越的脉动。

她以为,他骗她。

但是,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确实是他流连忘返的眼神,还有,那对美丽的事物毫不掩藏的饥渴。

原来,白立人眼里,这样的她,是美丽的。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她。

“什么也不要变,这样就很漂亮。”

情不自禁地,他俯下身,将“美艳”含进自己湿热、又­干­渴的嘴里。

妙妙打了个寒颤,随即,整个人也发热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害羞,但,也很——奇妙。

才把她放平在床上,他就激动了起来。

“白立人——”她不安的扭动着。

因为,他好激动。

­内­裤早就被他扯掉了,他开始来回,挤压揉搓着她湿热的下部。

他的动作,生疏,去激烈。

她不由得夹紧了腿,但是,他却把她分开。

“你、你不是要那个吗?——”喘着粗气,他艰难地问。

“是、但是,我——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就猛得,迫不及待进入了她的身 体,动作又快又急。

“啊!”她不适应地低喊。

老天,她的下面,紧得不可思议,像很小的手套,细­嫩­热烫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仅仅包裹住着他的灼热。

“我甘心,被你利用。”咬着牙,他把她的顾虑说出口。

她不就是担心,觉得自己在利用他吗?他甘心啊。

妙妙笑了。

因为,自己又被这个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感动了。

说完,他一刻也停不下来,用力地用力地,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深深送入她的体内。

她的臀,捧起来这么迷人。

妙妙依附着他,在他的沈霞,弓身、颤抖、喘息——

这个男人,觉得她漂亮呢!

这个男人,为她着迷、疯狂。

原来,她也是个俗透了的女人。

仰着,被激|情覆盖的她,粉红的肌肤上,出现了点点的汗水,她美艳的脸上,有微笑,也有幸福的泪水。

这种被“爱”着的感觉,鲜明的害羞,鲜明的躁痛。

但是——

又让人不想逃。

今天,能爱着的人,如此痴迷,是那么鲜活快乐。

她好喜欢。

身上的他,为她疯,为她狂。

让她觉得彼此的感情,坚如磐石,再也不会分开。

她喜欢这种感觉。

等她、等她,醒过来,她一定要真真实实的好好勾引这男人呢!

下定了决心,于是,她主动环上了他,轻轻一个迎合。

才那么小小一个动作,他就彻底沉沦了,一股快感冲上云霄。

白光,在他脑海浮现,欲望就这么喷现了。

一股热,涌出体外。

…………

终卷『欢喜冤家』

第一章

一大清早,手机来电铃声响个不停,严重­干­扰着他的睡眠。

手机铃声停了,但是被吵醒的他,却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他的头,好痛,明显的宿醉。

但是

这里是哪里?

望着周遭陌生的环镜,他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

想了几秒,他才不适应得忆起来,这是妙妙的闺房。

对了,妙妙呢?

他急忙掀开被子,但是,才那么一掀,他急忙又盖上。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因为,被单下的自己,居然

昨天晚上……

他重新掀开一点被子,看着被子里自己的身 体,一直在发呆。

抽过一旁的纸张,他擦拭­干­净自己大腿根上尚存的一些痕迹。

是梦吗?

但是,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会这么真实?他甚至清晰记得自己的­唇­,纠缠住她诱人的舌,自己热烫的手,游走在她嘤颤的身 体上,她星眸伴含着泪,接受他、迎合他,在他身下娇喘微吟。

每一寸,燃烧,都那么真实。

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有点闷热的感觉,又在他的小腹内堆积。

但是,如果不是梦,现在,又怎么会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醒过来?

他明明白白记得,最后记忆,停留在欢爱过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风信子,放在床头,他­干­­干­净净的衣服叠在一旁。

但是,房间里,明显没有属于她的气息。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妙妈应该正在忙着替人答疑解惑,他不管了,他也有问题想问她。

但是,客厅空无一人。

只剩下,矮桌上,那一份龙凤帖。

他上前,把写了自己和她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的龙凤帖拿走,工工整整的收在口袋里。

门口,人声沸沸。

隐隐约约地听到议论声,“今天仙姑不发牌号了,听说有要事,明日请早呢!”

有要事?

突得,他心跳加快。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他掏出来一看,是小伟的来电。

才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小伟在手机那头乍呼,“立人,你听说了没?今天凌晨四点多,妙妙醒过来了!”

她醒了?

心神一紧,他的冷眸,瞬间灿亮。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医院时,一推开病房的门。

整个屋子,很多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部都是来探望的客人,以她的亲戚居多。

而她,苍白着一张如雪般的脸,就这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妙妙,医生说了,你元气大伤,这几个月,你可要好好调养身 体!”出声关切叮嘱的,好象是她的二姑妈。

她很轻很轻的对着长辈点了点头,却几乎费劲了所有力气。

白立人又激动地进了一步。

她脑袋原本缠裹着的纱布,早已经卸下,露出滑稽可笑、头发比男人还短的脑袋,而一张艳容,就算醒了过来,也瘦骨嶙峋到更早已经看不出任何漂亮姿容。

她真的,好丑。

他想笑,心情愉快到,想笑。

很想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大声的嘲笑。

“有饿的感觉吗?”很轻柔的声音,轻轻地问。

那是一张温柔的容颜。

她的眼神缩了缩,但还是牵强扯出礼貌的微笑,微点臻首。

见状,薛谦君急忙端来刚好已经不冷不烫地稀粥,细心地勺一小勺,“医生说,你得吃稀薄一点的流食。”

有亲戚也急忙帮忙摇床,让她的身 体可以立起来一点点。

“妙妙,你男朋友真体贴啊!你昏迷的时候,他可是天天都守在你病床旁,这样情深义重的男人可不好找,现在被你盼到了,你可别辜负了别人啊!”有亲戚,­鸡­婆地取笑着这对小情侣。

她面露尴尬。

而薛谦君充耳未闻,坐在床边,准备把她扶靠在自己怀里。

妙妈坐在一旁,也不动,看戏。

“我来!”果然,白立人按奈不住,已经大步上前制止。

顿时,气氛有点诡异。

房间里多出来一道声音,她抬眸。

两个人的目光,都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对方。

然后

她不吃了,把自己身 体,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有一丝迟疑的眼眸。

良久、良久。

“你、你是谁?”藏在被窝里的艳­唇­,低声吐出的话,顿时震撼全场。

白立人猝然,一僵。

闻言,妙妈挑了挑眉头,薛谦君也怔住。

只见,有人激动地扑了过来。

“妙妙,你失忆了?不是吧—— ”还等不及答案,已经一阵嚎哭。

“找医生、快点找医生!”又有人焦急了。

白立人,几乎是一步又一步地被人流,推挤到了床尾。

病床上的她,扬了扬­唇­,却什么也没说。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被这种变故弄得蒙了,他怔怔地,也一直盯凝着她。

没一会儿。

医生急忙忙地奔进来,“听说病人失忆了?情况怎么样?!”

“医生,你救救我孙女,这么大的人了,失忆了可怎么办啊!老天啊,也太可怜了吧!”连连嚎哭得,是她七十好几的花发祖母。

“我的妙妙啊,你要是失忆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字也不认识一个,以后怎么找工作啊!”老人大声恸哭。

“­奶­、­奶­­奶­……”弱弱地嗓子,轻轻喊道。

还想哭的祖母,被一声­奶­­奶­一喊,收住眼泪,鄂然,惊喜,“妙妙,你记得­奶­­奶­?”

迟疑了一下,她点点头。

只是,她用被单裹着自己,迟迟不肯露出自己的脸。

七八个亲戚,一下子都窜到她面前。

“那我呢?我们呢?”大家,焦急地问。

“二伯伯、小叔叔、三婶婶 —— ”她气虚地一一叫人。

被点到名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妙妈挑挑眉,“亲戚们都认得,那老妈总认识了吧?”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这个屋子里,你有几个人不认识?”于是,医生问。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望了望前方的位置,然后,把自己脑袋,又点到了被窝里。

“就不认识他一个?”医生纳闷了。

她想了又想,迟疑了又迟疑,“不、不确定啊,但、但是、我、我不认识他……”

她这句结结巴巴的话,象一把刀,劈进白立人的心里,把他原本喜悦的心情,劈得荡然无存。

所有亲戚,也都鄂住了,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到底白立人这样的倒霉蛋,还有几枚。

“病人的脑部受过撞击,又动过脑部手术,如果真的出现短暂­性­的失忆或者部分­性­失忆的情况,也属正常。”医生向所有人解释,请大家安心,“不过我相信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她的身 体还年轻,恢复能力应该不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走能跳,记­性­力也和常人一样。”

她牵强地扯动­唇­角。

而白立人就直挺挺地仵在那,不敢相信。

连续剧演过几百遍,小说写过上千遍,这样老梗的剧情,此时居然血淋淋地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瞪着她,不甘心地瞪着她。

那么薛谦君呢?她也把他忘记了?哼哼,刚才,准备喂食的动作,可是明明熟到不能再熟啊!

他的目光太吓人,妙妙缩着脑袋,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得更深了。

妙妈首先站起来,拍拍他僵许的肩膀,

“白立人,既然妙妙都不认识你了,你就先回去吧。”女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妙妈动手赶人。

但是,他不管。

他大步迈前一步,目光凌厉的一瞪,厉声问,“廖妙臻,你不认识我?”

她没来由地又一阵气虚,舔了舔­干­涸的­唇­,蠕动了一下嘴,睁睁眼,说,“我、我不认识你啊 ……”

“你真的不认识?!”他的声音更大了,咄咄再逼问一下。

“真、真的啊!”她的目光游移不定。

“你昏迷前,昏迷后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了?”他再次心寒地逼问。

“我、我……医生说,我、我需要时间想起来——”她被逼得慌乱无比。

他瞪她,愤恨十分,严厉无比。

“要、要不,你、你过一、一两个月再来?那、那时候,我、我可能就好起来了——”她结巴着,一张瘦到只到下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紧张,艳眸凸得­干­巴巴,再加上,她把自己整张脸都包起来,居然狰狞到有点象­干­扁的木乃伊。

“廖妙臻,你好样的!”他大力猛拍着床尾栏杆,整张床,因为他的愤怒,摇晃个不停。

她一脸惊疑。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骇然怒意,吓住。

薛谦君微皱眉头,正想起身阻止。

但是,白立人却自己住了手,他轻藐地倪视眼前十分相配的男女,冷笑,“廖妙臻,你少耍手段了。”

好不容易床不摇了,刚稳住自己的她,谔谔,扬扬­唇­,却又反驳不出来。

“不就是过河拆桥吗?”他哼笑了出声。

“我 —— ”她一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忘了就忘了,有什么稀罕!”

说完,他傲慢地转身,冷然离开。

第二章

夏天和晓雨又过来看望妙妙,这次,她们特意挑选了一顶娆媚的浪漫卷假发。

晓雨的手巧,但是,还是花了好多的时间,才勉强帮妙妙把假发固定住。

一搞定,她们一看,却都笑了。

好滑稽、就象一只瘦皮猴戴了人类的帽子般。

现在的妙妙,全身都­干­扁皱巴巴的,未老先衰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美女的影子。依靠输液和胃管维持营养、靠吸氧维持呼吸的那三个月,确实能毫不留情的催毁掉一个女人所有的美丽。

而妙妙,气虚地拿着镜子,呆呆、备受打击地望着镜中那个好似陌生人般的自己。

“没事的,很快就会把­肉­长回来的。”晓雨握着她几乎­干­枯的臂弯,柔声安慰道。

“恩。”她点点头。

今天,她已经不顾医生应该再等几天的劝阻,已经开始尝试喝­肉­汤。

“妙妙,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现在的胸,比我还平!”夏天没心没肺地指着她全枯的身材,大笑出声。

真是的,平时的妙妙,一站出来就光彩照人,哪象现在,­干­扁到比门板还平,简直­干­枯如柴。

晓雨气恼地拍了下夏天,制止对方火上浇油,“妙妙现在连七十斤都不到,当然状态会很差啊!”妙妙刚醒过来的时候更吓人,幸好这几天好转了一些。

夏天后知后觉得见好友沮丧、自卑地垂下脑袋,急忙­干­笑,安慰,“放心拉,再过两三个月,包准你恢复青春美貌。”

“妙妙,你要快点好起来,早点去看看宁宁的宝宝。是个男娃娃哦,五斤六,虽然早产,但是长得眉清目秀,好可爱啊!”晓雨告诉她,然后,想了一下,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宁宁你还记得吧?”宁宁刚生完没几天,不能来看妙妙,但是她如果知道妙妙把她忘记了,肯定会哭死的啊。

妙妙点了一下头。

“奇怪了,基本所有人你都记得,我们大学时候的事情你也没忘记,但是你怎么单单就把白立人给忘记了?好歹你们也共事了这么多年!”夏天心直口快。

妙妙僵了一下。

只是,她的眸,却情不自禁地飘到门口。

一周了,那个人,一直都没出现。

盼着,巴不得,他不要出现,但是,他真的不来时,却又隐隐失落到不行。

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的脸上,有着永远迷人的微笑:“妙妙,要做复健了。”说完,他推着一个空轮椅入内,不得不打断她们姐妹淘们的对话。

他上前,附身,就想抱起她。

妙妙顿时,面露尴尬。

这几天,她无数次尝试过解释那天的情况,甚至不惜搬出怪力乱神,但是,薛谦君听过后的反应,永远只是浅浅的笑。

没关系,无论当时是哪种情况,都不影响我们现在重新开始。

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就在他伸手,准备去抱她的时候,妙妙急忙转向自己的两位好友求助:“晓雨、夏天,你们帮帮我。”

闻言,她们急忙一左一右搀扶住妙妙,把她完全无力的身体,合力抱到轮椅上。

薛谦君只能默默上前,在两个女生抱她的时候,帮忙把轮椅固定住。

等晚雨细心地把妙妙不怎么听使唤的腿,放好位置时,他推着她,去复健室。

两个女生,再一左一右,把妙妙从轮椅里扶出来,扶到护拦处,等到她撑住,然后,她们才松手。

只是,这次才一松开,妙妙马上就跌倒了。

好痛、好痛,双腿站在地面上的感觉,好像有一千把一万把小刀,硬生生割在脚底上。

她痛出了眼泪。

“妙妙—— ”晓雨和夏天见到她扭曲、痛苦的脸,都有点吓傻了。

薛谦君默默地看着,终于忍不住开口:

“要不要过段日子再来?”她现在的身子太弱,他怕她撑不住这种痛楚。

他记得自己有位朋友的妻子,因为保胎,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躺了三个月,生完小孩刚下地的时候,也都哭着喊着,说自己痛到宁可一辈子在床上大小便。

更何况,妙妙的情况比对方严重太多。

但是,她坚决地摇摇头。

咬咬牙,妙妙握住护栏,努力撑着。

就算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是,也让她痛到很困难很困难。

“我帮你。”夏天心疼到就想上前把她再次扶起来,但是,她摇摇头。

她汗水直下,一次又一次的强撑,每一次都痛到咬牙咧齿,一次又一次的摔倒落地,尾锥骨的疼痛,锥心刺骨。

“好了,别拔苗助长了。”连晓雨也看不下去了。

“我们明天再来吧。”薛谦君上前,想把满头大汗的她,抱回轮椅里。

但是。

“不要。”妙妙摇摇头。

她可以休息一下,再开始。

他们正想说什么。

但是,妙妙仰头,“拜托,你们先回病房,我想一个人,再练习一下,好吗?”

现在的她,好狼狈,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就象她醒过的时候,发现护工在处理她失禁的大便,并替她换尿管时,她从来没觉得,原来自己可以这么丢脸,丢脸到毫无尊严。

其实,如果可以,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薛谦君望着她,良久、良久。

然后,他叹口气,“好吧,你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们过来接你。”他贴心的,给她保全尊严的空间。

走过去,交代复健室的护士多注意、关照她,薛谦君还是和她的两位朋友,一同离开。

他们都走远了,她坐着,再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再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她撑着护栏,再学着站起来。

痛楚地摔倒。

再站。

再摔。

眼泪痛得直接宣泄在脸孔,她抹抹泪,再起。

挫败的再摔。

她以后,会不会变成不良于行的瘸子?有了这怀疑的念头,她扶着额,差点哭出声音。

谢谢他们肯离开,这样,她才敢宣泄自己的情绪。

斗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掉下来。

模糊了视线。

然后,有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停在她视线底下。

丢脸、懦弱的眼泪,惊疑地收住。

她呆呆地抬首。

是一张冷淡、傲慢地“陌生人”的脸。

瞬间,她急忙低下脑袋,低放的程度,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点到地面上。

“哭什么哭,你真变瘸子了,不是有个跟屁虫第一个报名,肯养你了?!”

“陌生人”冷讥她。

他、他、他

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啊!

但是,“陌生人”还是冷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蹲下,大力揉搓着她此时一直在抽痛的小腿。

她静静地,乖乖地,任他揉虐着。

他的手力很大,揉搓的幅度也很大,整个搓面团一样,好像是存心报复般。

但是,她抽痛的小腿,在他的揉搓,放松了很多。

“你 —— ”她死低着头,不敢看那张已经有一周没见的脸。

“好吧,再试试。”也不管她反对不反对,他双掌扶住她的纤腰,把她一把拉了起来。

掌下那不堪一握的腰,让他蹙了蹙眉。

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搭上护栏以后,松开她。

她急忙咬牙撑住。

好痛、好痛。

这种痛,绝对会让你知道,鱼美人为了见到王子,双脚踩在地面上的那种痛楚。

才几秒,她又要摔倒。

但是,这一次,她却跌在一只腿上。

他靠在一边,一只腿,却单脚扎得稳稳当当。

一只掌,霸道地握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倒。

“扎马步是最基本的,我能扎个一两个小时。”闭上眼睛,冷冷地依靠着墙,命令,“把我当轮椅,好好坐一会儿,你自己累了,再去学站。”

其他的,一句话也不愿意和这女人多说。

坐在他腿上,她整个人,都僵着。

但是,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挫败地想哭。

那是相依为伴,不离不弃的感觉。

背对着他的脸蛋上,­唇­角有了隐隐的笑容,心中甜得开了花。

坐了一会儿,她又去撑护栏。

再站,再摔,再站,再摔。

只是,这一次,始终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提供最结实的怀抱。

半个小时后。

“好了,回房!”不由分说,他把还在那死撑、努力的女人,一把抱到轮椅上。

妙妙急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自己的胸。

然后,张开两个手指,偷偷去瞧“陌生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见她又一副,“利用完”了就不愿意再相见的样子,他又被气到气结。

还有,她头上那驮是什么?怎么一堆草驮在上面一样,丑毙了!

“廖妙臻,你真的不认识我?”疾言厉­色­,不死心,他又问。

她死死捂着脸,急忙摇头。

他快被气死了。

他瞅着她,在自己快气炸之余,俯下脸,硬掰开她的手指,环住她的脖,拉近,压下,闪电地攫吻住她的­唇­。

她呆掉。

但是,他可不管,他死命地吸吮她的­唇­,技巧不熟练到不像是在吻,反而象是在赌气到想活活闷死她。

在她快喘不过气,快被他闷死了之际,他才放开她。

冷冷问,“这样呢,想起我了吗?”

她整张­干­枯的脸,都羞赧到发红。

她可以感受到,复健室内,周遭好几道讪笑、看热闹的目光。

急忙,再次遮住自己的脸,死死低下脑袋。

“我不认识你!”坚决,不承认。

他被气到了,真的被气到了。

其实,他更气的是,自己不争气。

“哼,廖妙臻,我也不稀罕你!”火大,扔下她,就走出复健室。

“喂喂喂!”后面,传来有些许焦急的声音。

他收住脚步,不转身,硬声问,“不是不认识我吗?又有什么事?”

不争气啊,自己真是不争气。

“你、你,我回房好好想想,努力想想,再过两三个月,我一定能想起你的!”还在拿手掌遮脸,她巴结地说。

“哼。”

不想听废话,他拔腿又走。

“要不,你如果实在想见我,过两三周再来,我肯定能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她又在后面喊。

“哼。”

丑八怪,他才不想见她!

第三章

“妙妙,拿着,你要我帮你买的­唇­蜜。”为了她这要求,晓雨还特意跑了专柜一趟。

她急忙撑起身子,就着晓雨拿的镜子,把透明­色­的­唇­蜜,细致地抹在嘴­唇­上。

原本­干­涸、苍白、起皮的嘴­唇­,顿显­精­神,变得温润饱满。

“都病成这样了,还美得你!”夏天受不了到直翻白眼,“薄荷口味不行,还指定水蜜桃口味,真是无语

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傻大姐变得和宁宁一样爱臭

美了?!

“因为,他很反感簿荷昧,勉强能接受水蜜挑昧啊。”本能的”她脱口而出。

那个人比软挑食,说簿荷味根本就是防腐剂的气昧,而且他虽然不怎么爱吃水果,但是,她有观察到,偶

尔去赶市买零食,他会挑软甜的水蜜挑。

“他?——”夏天眼睛微眯。

晓雨的表情感兴趣了,因为某人一说完,就心虚到掩住­唇­,及时闭嘴。

“呀,我们妙妙谈恋爱了。”晚雨笑闹道。

明显嘛,有人买­唇­蜜的目的很不纯啊。

而且这几天,某人有意识无意识,都习惯­性­的做同一个动作,老模模自己的嘴­唇­,然后,露出傻笑。

难道——

“今天薛先生还没来?”夏天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今天少了个人。

“拜托,人家也要工作的,而且,普通朋友而己,他也算做的够多了。”晓雨不觉得,一点点弥补就可以

抹去之前的创伤。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晓雨说这句话的时候,细细观察妙妙的表情,发现,妙妙和自己猜想得一样,根本没什么反应。

或者该说,妙妙现在对薛谦君唯一的反应,也只是不自然和困扰。

护士来提醒,复健的时间到了,妙妙星眸瞬间灿亮。

晓雨和夏天扯了轮椅,把她送到了复健室门口。

“你们也回去吧,以后我好起来,会去找你们。”现在二周都过去,晓雨和夏天己经在这个城市逗留的够

久,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再请长假下去。

“不让我们陪你最后一次?”晚雨含笑着问。

诡异啊,她刚才到医院的时候,居然在门口遇见了白立人刚好在停车。

本以为他是来看望妙妙的,但是,等了又等,居然也不见本人现身。

妙妙笑着摇头。

“别太急着恢复,给自己喘气的空间,胃药记得要吃。”晓雨叮嘱。

妙妙付出的努力可堪艰苦,大家有目共睹,难免会心疼很多。

不过这种辛苦,是值得的,才短短二周的时间,在妙妙自虐般的填食法下,居然快速胖了七八斤,虽然现

在还是瘦骨鳞绚,但是起码不再象纸片人那么恐怖。

和两位好友话别后,妙妙独自推着轮椅靠近供病员复健的护拦,深呼吸一口气,她撑住护拦,站立起来。

现在的她,己经­棒­到能站半个小时,甚至还能撑着护拦,摇摇晃晃地走几步。

相比其他人,她的进度真的很超前,连医生都夸她的肯吃苦的意志比男人还坚定。

双臂卡在护拦上,她忍着痛,抬着软弱无力的腿,气喘吁吁地迈着步伐。

但是,即使脚底像然传来巨痛,痛得她面­色­发白,她的眼神却还是在复健室内寻找什么。

然后,她的目光,被忤在窗边的那一道冷微身影吸引。

对方,也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马上缩回脑袋,目光却又开始游走不定。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但是,除了第一天时,他帮过手,其他时间,他都是这样­干­站着,也不靠近

,就这样冷冷看着她。

真是让她即害怕——

又期待。

“啊。”想得太入神,她没撑好,双腿一阵剧痛,就跌坐在地上。

他只是,就这样看着,过去的两周来,他都如此。

只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才会靠近。

果然,这次,她能自己顺利地爬起来,重新撑好。

除了第一天因为掉倒沮丧地哭过,后来,她一次也没有再浪费眼泪。

半个小时早就过去了,她汗水淋漓,却还在气喘吁吁地继续锻炼着。

“廖小姐,你该回去了。”复健师都觉得替她痛苦,主动说。

“不要了,我再练一会儿。”她摇摇头。

“锻炼过度,也会让肌内痉挛。”复健师提醒她。

但是,她不希望每次连大小便,都还需要人扯扶啊,她想变得再健康一点!

她有不得不急的原因!

又劝了几句,复健师拿她没辙,只好走开。

没一会儿,果然,她肌­肉­痉挛,瘫在地板上。

这次,试了几次,她都再也爬不起来了。

只是,牵强地努力着时,她却突然呼吸顿窒,膛大目。

因为——

她居然感觉身体里有股热热的东西,涌了出来,不会是——

她有点惊慌失措。

偏偏,她的身边都没人,护士们也没空管她,她拼命地想去抓轮椅,想马上回病房。但是,事与愿送,她

越急,腿部就抽痛、痉孪到越发厉害。

只能扯着眉头,扯着自己大腿,苍白着脸,只能这样先­干­坐着。

他不想靠近的,实在不想管这女人的死活。

她痛了,瘸了,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实在,忍无可忍,他大步迈进,“报应了?谁叫你刚才聋了,没听到医生叫你别再在锻炼了?”这

女人,至于这么急着恢复吗?难不成,想早点恢复,年底就把自己嫁个老公好过年?

她还是不抬头,他一和她说话,只是紧张到死盯着地板。

长长的睫毛,扇啊扇,明显地凌慌。

看到她这样,他就来气。

摇明儿把他当陌生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他不服,他气传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每天下午这个时候,他就是会不争气的出现在这里。

“今天真奇了,让你爱得死去活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情自己脑袋被虫咬了的小狼狗没跟着你啊!”他

讥笑。

好长好屁的形容词。

从跟屁虫到小狠狗,再到霹霹无敌长的形容词,他还有多少词汇没搬出来去诋毁薛谦君?

妙妙觉得哭笑不得。

但是,偏偏,不管他多么刀钻、多么鬼毛,她就是觉得他孩子气得好可爱啊!

“怎么,心虚到不敢正眼瞧我?”他又讥俏。

让他一直对着那耿枯草说话,真的项无聊啊。

她还是不敢抬头,别扯地别过脸,但是,却还小声辩解,“薛谦君不是小狼狗。”

闻言,他瞪她,很用力很用力地瞪,瞪到眼珠子都快突出来。

那神情,好象她敢再替对方多说一句,他就把她活活掐死。

比起现在,他真有点自私到希望她永远不要醒过来,就算只是一抹魂魄,但是起码也永远属于他。

不象现在,说忘就把他忘记,让他发狠起来想­干­脆不理她,但是又放不下“也许”这个可能­性­。

他太骄傲,但是,原来骄傲在爱情面前,就会显得滑稽可笑。

反正,早知道,他就不让她“利用”了!

“我也没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啊。”她又低声,追加了一句。

一句话而己,让他乌烟瘴气地心情,马上稍稍缓解。

“要不要我送你回病房?”像然冷着脸,他硬声硬气地问。

他不想问她。

但是,她突然脸­色­比鬼还难看,真让人想忽略也不行。

而且,今天复健室好象很忙,“小狼狗”又不在,他不得不勉强自己这么好心。

“好……好啊。”她该摇头但是,她低垂的眼眸,有什么东西,在眸底跳跃着。

她知道,这样不好,现在的她,又丑又衰,应该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但是,为什么思维和行为,总是背道而弛?

曲寻,她吃痛的正想爬回轮椅上,但是,没想到——

“啊!”她己经被他横腰抱起。

“不要啊!”紧张,她的手脚一阵**,慌忙先遮住自己的脸。

见她扭动、挣扎的厉害,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冷哼,“又想说我们不熟?”

哼,他偏要抱她!

顺势,把她更往怀里死命地搂。

她被抱得又快喘不过气了。

“别、别那——”.她僵僵地,不敢再反抗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要是,她还怕挣扎、扯动地太厉害,会——

抱着她,不等电梯,轻而易举地上楼梯,再走过长长地一条走廊,推开单人病

房的屋门,动作还算轻柔,他把她扔回床上。

“怎么瘦成这样?”他粗鲁、别扭地替她盖上被子。

抱她走了这么长的路,他连气都没喘一下,绝对不是他够强,而是,这女人有够轻的。

他正想说什么,却整个人都得出。

他浅­色­的外套,手臂上,居然、居然……

她捂着被子,己经没脸再出来。

镇定、镇定、他让自己镇定。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他冷静下来,脱掉外套,­奶­在一旁,“我去买卫生巾。”

第四章

家里妈妈也是女人,他当然见过那东西是圆是扁,只是,去买卫生巾,还真是人生的头一遭。

走到便利店,见到样子最贵、最厚的就扫,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好用,更不知道什么网啊还是棉,这些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经验,无法分辨清楚。

便利店的袋子是透明,他只好再多买几本杂志,把那几包令人无比尴尬的东西遮盖住。

提到医院的一路上,他的两只手臂一直是僵硬着,僵硬的进医院大门,僵硬的按电梯。

别人真的没在看他,真的没有!但是,为什么,他觉得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人生的头一遭,他敏感了。

走过长长的走廊,也不招呼一声,就推开病房的屋门。

她醒过来到现在,他这算是第三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一切,都因为气不过。

纵然一直都很想照顾她,看着她,守着她。

他一踏进屋子里,就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貌似两个人还见鬼的有说有笑。

男的在笑,女的也在笑。

真丑、真丑!

他真想提醒廖妙臻,别以为自己有多迷人,她现在的笑容,整张脸皱成一团,丑毙了!

好吧,他承认,他是偏激了,房间里的一男一女,一个再嘘寒问暖,一个只是在礼貌回应而已。

“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只要定时回来检查就可以。明天一早,我会过来帮你办出院手续。”薛谦君细心的交代着,“但是,记得,出院以后你要乖一点,虽然吃东西对你有好处,但是吃到胃抽筋还不放弃,那就真的太过了,不是好事啊。”

要他­鸡­婆啊!他把自己当医生了还是男朋友啊?两者都不够格吧!

白立人不动身的走近,脸­色­相当不好。

“妙妈说,你现在不适合搬回家。今天我去看了一套房子,就在医院附近,整个房子一百平方左右,装潢不错,家电齐全,阳关充裕,只要再装上护栏,应该会非常适合你居住。”薛谦君温柔的笑着。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情,考虑周到,相当完美的男人。

妙妙牵强的点点头,“谢谢。。。。。。房租是多少钱一个月呢?”这段日子,薛谦君为她做的太多了,多到她都有点不知所措。

她的身 体需要的是疗养和恢复,确实已经不必再住在医院,但是,妈妈和她提过,她现在的身 体太虚弱、­阴­气太重,搬回家的话,怕会节外生枝。

只能暂时先找一处“­干­净”的地方,住在外面了。但是,对方说的房子,她负担起来,恐怕会有点困难。

“一千四一个月。”他笑笑,回答。

呃?

“医院附近?”这样条件的房子,他确定这个价格的房租,不是郊区的郊区?

“是啊。”薛谦君又是满满耐心的笑容。

见她一脸的狐疑,薛谦君于是笑着自若的解惑,“因为,这是与人合租后平摊的价格。”

合租?

妙妙傻掉。

听到这话,白立人的脸­色­,就臭了,臭到很可怕。

“薛狐狸,你是要告诉她,刚巧她的合租是你吗?”他将那提用品放在地上,冷冷的笑。

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巧,打得妙啊,打得呱呱叫啊。

如果他今天不来病房,这该死的薛狐狸就把他女朋友拐走了!

他突然出声,吓到房内的两位。

一见到他,廖妙臻的浅笑马上冻住了,她又把自己的脸埋入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美眸,眨啊眨。

仿佛,她现在,全身上下,只剩这双眼睛还不错看。

而瞬间,他就恼了。

她这是在­干­嘛?嫌弃他破坏他们的好事?!不然为什么一副好像有多见不得人的模样?!

因为白立人的突然出现,薛谦君也怔了一下,但是,才几秒,他就恢复自若,“是啊,她的另一位合租人就是我。”他坦白的承认。

呃?

妙妙愣住。

“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薛狐狸,你一肚子坏水,这种情况,亏你想的出来!”白立人啧啧称奇,一脸鄙夷。

因为他的讽刺,薛谦君的面容,一沉,“我怎么一肚子坏水了?妙妙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估计用力“揉”一下,就会把她弄骨折了啊。

“你凭什么要求她和你住在一起,凭什么以为,自己还能对她做是什么?”白立人环胸,反­唇­相稽。

一句又一句凭什么,质问的薛谦君根本无法反驳。

“是的,我是曾经错失了这份资格。但是,我一直在等,只要妙妙肯原谅我,我相信我们能找回以前的快乐。”薛谦君一脸正­色­。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白立人,也是向妙妙表白心意。

这句表白,听的白立人想吐。

薛谦君转过身,缓缓的蹲下,对着一脸惊疑不定的妙妙,轻声道,“妙妙,你能原谅我吗?”终于,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心中那某个角落,即使硬生生的为此紧张牵动。

但是,他还是有勇气说了。

他想要一份答案。

妙妙为难了。

因为,这个问题,技术­性­太强。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问她,能不能原谅他,她当时说可以,因为,她心里的那道伤,早就被另一个人填满、抚平,怎么可能还有恨,还有怒?

只是,现在点下这个头,又好像像极了某个错误的承诺。

特别是,白立人已经脸­色­差到很想杀人的样子,她是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

他们可以现在别议论这个问题吗?现在,她实在无法有情绪啊。

“你不用问了,她不原谅你!因为,你没资格得到原谅!”白立人硬声硬气打断他们。

就是圣人,也是有脾气的,薛谦君硬生生压下不悦,转过目,一脸平静的问,“白立人,就算我没有资格得到原谅,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一个,可以被人遗忘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乱吠。

一句话,一句话而已,白立人就刷白了脸。

“你们、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下吗?。。。。。。。。”妙妙的眼睛死盯着某一点,根本早就无心关注他们的话题。

拜托,两个人可不可以到门口争辩?

“你给我闭嘴!”白立人恼羞成怒,凌厉的目光一瞪。

都是这个女人,好死不活的把他忘记了,才会让他现在这么狼狈i

被他一凶,妙妙马上不再敢发出声音。

但是,因为白立人的态度,薛谦君却越发不悦。

他维扬的眉宇一皱,“白立人,你凭什么凶她?”这段日子,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柔,不敢对妙妙说一句重话,现在,白立人又是瓶什么不把妙妙的情绪当回事,对她凶来凶去?!

凭什么?他妈的,又是“凭什么”三个字!

­奶­­奶­的,他不忍了!

“就凭我是她名媒正嫁老公!”

一句话,如同平原一阵轰雷,轰的薛谦君僵了脸,轰的妙妙嘴巴微张。

名媒正嫁,老天

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妙妙额头顿显几根黑线。

白立人也不管了,为了把自己的说词更有说服力,他走到沙发旁,提起自己那件沾血的外一套,把内兜里的一个红­色­的帖,重重的扔在这对男女面前。

“你们自己看!”他是甘心被利用,但是,休想利用完了,就把他一脚提走。

这女人,他要定了,不许别人和他抢!

薛谦君僵僵的,但是,他还是拿起来扔在白­色­被单上那份红­色­炸弹。

这份龙凤贴上,写着定婚人的姓名、年庚,完婚的吉日良辰,以及主婚人和媒人的姓名。

薛谦君瞬间就凝白了脸。

因为,龙凤贴上的日期。

“你们、你们可以出去在讨论吗?我、我有急事。。。。。。”妙妙不死心,还在嗫嗫的要求。

“闭嘴。”白立人大吼。

没空理她,他现在要先劈退情敌。

“就算这死女人把我忘记了,也是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第三者Сhā足!我们是喝了合婚酒,拜了天地,拜了菩萨,就算下了­阴­间,这女人还是我老婆!”白立人指着那让人生气的女人,宣誓自己的主权。

薛谦君一直僵杵着,那张龙凤贴,几乎被他揉碎。

良久,良久。

他才轻轻吐出几个字,“那,又怎样?”他终于知道,大师为什么不让他跟过去。

因为,他确实不保证,当时如果他在场,能不能淡定。

“这龙凤贴,只是古代男女双方的结婚凭证,在现代,结婚证书上的名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不放弃。

不管了,不管了。

“可以,先把护士小姐叫进来,让我上洗手间吗?”妙妙快哭了。

老天,谁扶她一把。

。。。。。。

一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刺耳极了。

白立人,大步上前,一把扯回龙凤贴,再大力拉开妙妙的棉被。

呃?

他要抱她去厕所?不要啊,她最不想见,最不想遭遇的就是这种事情啊!

老天,求你给她的爱情留点美感吧!

她死命的抱住床杆。但是,白立人不顾她的挣扎,一使力,就蛮横的一抱起她。

但是,瞬间,他就华丽丽的石化了。

他掌下,她扁平的ρi股上,那一团湿热的湿漉漉的是-

老天,他会倒霉八辈子了。

但是,不管了!

硬忍住想马上狠狠洗手的冲动,现在抢女人比较重要,他重新扯过棉被,把她包结实了,用力挥开薛谦君拦过的掌,坚定无比的说,“这女人都嫁给我了,她必须和我在一起,我决不允许她不守­妇­道和其他男人合租!”

薛谦君的脸­色­,沉晦不明。

“我女人,我说了算!她今天就出院!”说完,他强势的抱着她,不由分说,就向外走去。

薛谦君想拦,拦不住他,一双墨浓的眼,在瞬间变得危险,却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他一无立场,二无理由。

“白、白立人-”快被抱出房间,妙妙惊慌到居然叫出这个三个字。

白立人寒眸一瞪,“女人,你想起什么?”

呃。

在他­阴­森的表情,她只好讪讪,“我说过,二、二三周后,我兴许能想起,你的名字啊!而且、而且,我刚才也有看到那个贴啊”真的好好笑,他居然随身带着那张龙凤贴。

­干­笑几声,然后又废话到,“呵呵,原来你真的叫白立人啊!刚才,我还不确定呢--”

“你、给、我、闭、嘴!”他什么也不想听。

糟糕,她有赶紧躲进棉被里,不让他瞪着她的脸。

还有-

她哀怨的望望地板上那一袋东西。

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让她先说完啊!

她要上厕所,她要换卫生巾啊!

第五章

动作要快,下手要狠。

既然薛狐狸擅长用脑,那么,他就用体力来解决问题。

管他什么需不需要冷静,冲不冲动,他就是不爽这个女人会落在薛狐狸的手里。

一路上,她也安静,只是,时不时用一双眼睛去瞄他。

以前的她,那双眼睛,说有多妩媚就有多妩媚,现在,失了光彩的神­色­,反而多了股端庄的美丽。

好吧,他承认,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她不丑,至少,她不对薛狐狸笑时,他就觉得她一点也不丑。

车子开到母亲居住的小区门口的菜场,母亲已经提着买好的菜,早就站在路边等儿子。

“立人,今天怎么想到让妈到你那烧饭?”白妈妈一说完,看见副驾驶座内,用棉被把自己包象粽子一样的妙妙,愣了愣。

“爸能解决自己的晚餐吧?”他不答反问。

“当然可以啊。”白妈妈坐到后座上,马上应答。

“那好,妈,麻烦你最近辛苦点,帮我多照顾一下妙妙。

儿子口吻里某种可能暗藏的意义,让白妈妈愣了愣以后,随后变得笑ⅿⅿ,“好。”

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啊,早说的话,根据不会在妙妙昏迷期间帮他介绍对象,而且,早知道他有这心的话,她就不会只是去医院探望妙妙一两次而已。

“我妈你还记得吧?”他回头,问她。

“记、记得啊。”她窘迫地点头。

“那就好。”他哼了哼。

哼,全世界都记的,就是不记得他!

不过母亲在车上,他也不会和她计较。

把车开到自己公寓楼下,不顾这女人窘迫的态度,也不管母亲眉目舒笑的神­色­,打开车门,就又把她连棉被一起抱起,并交代——

“妈,你到便利店帮忙买点卫生巾,她好象那个来了。”刚才的那一袋,被他丢到医院了。

卫生巾?

“好好好。”白妈妈笑容更大了。

太好了,儿子和妙妙居然什么时候,都能悄悄发展到能交代买“用品”的程度了。

看到妙妙娇窘的申请,白妈妈马上认定之前什么为其他男人**的传闻,根本是子无虚有。

估计明年就能办儿子婚事了。木

“妙妙,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白妈妈细心的又问。

妙妙急忙想说不需要。毕竟,这世界上有样东西叫淘宝,有什么她都可以上网买。

但是。

“她要住在我这好一阵,你帮她顺便买牙刷毛巾,还有,她以前的尺码肯定是不能穿了,你帮她买几件睡衣和内衣裤。”不等她先回答,她想了想,出声交代。

“好好好。”白妈妈连连点头。

连内衣都买,好暧昧啊。

在白妈妈一幅看儿媳­妇­的愉快眼神下,一股粉红­色­,自妙妙脖子上慢慢往上爬、爬爬爬,爬满她整张脸,连耳朵也没有放过。

老天,好丢脸,如果她以后不嫁他是肯定见不了白妈妈!

但是,他那管得了她这种窘迫的情绪,抱着她就往里走。

以后,这女人的一切,他都接管了,不需她说任何一个不字。

一回到家,把她先扔进床榻上,“待会儿,叫我妈帮你清理身体。”

她的身上都是血,肯定得先换衣服。

但是,他们之前还没发展到能替对方换衣服的程度。

不管她了,反正他一项不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进浴室,先淋个舒服的澡,迈出来的时候,见到母亲已经帮她换好衣服。

“立人,新买的睡衣得先洗一下才能穿,我让妙妙先穿你的衬衣。”

白妈妈可是找了一圈,发现妙妙除了身上这套衣服外,真的连一件欢喜的衣服也没有,这发生了什么事了,出院也出得太急了吧?!

而且,儿子一洗完澡,就在打电话通知楼下的管理处。

“你们记住,不要随随便便把阿狗阿猫都放进来,我这一户,从今天开始没有任何访客!”口吻斩钉截铁,相当严厉。

在深厚两个女人的怔神中,他回过身来。

看了看依然把自己包得死死的妙妙,手上死命抱着的一团脏衣服,他蹙了蹙眉,上前,“给我。”

知道了他的用意,妙妙拼命地摇头。

“你以前帮我洗了那么多衣服,现在我帮你洗一件,有什么关系?”他不悦。

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吗?!

“不行、不行,衣服,衣服我——”沾污血了啊,怎么可以给他洗!

兄弟,他有洁癖啊!

“难不成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指望自己可以洗衣服?”他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他都能忍了,她这么别扭做什么?

而且,她准备自己洗?说个姿势给他听听!

“但是、但是,不行啊!”妙妙大叫。

在医院,有护工帮忙,现在,可怎么办?

“廖妙臻,我可是不轻易替人洗衣服,你要是健康了,你跪着求我洗,我也不会动一下。”他冷冷地笑。

知足吧,女人!

他是爷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白妈妈在他们的争执中,回过神来表示,“立人,妙妙的衣服我来洗就可以了。”真是奇了,儿子居然肯替人洗衣服。

虽然说,儿子什么都自理习惯了,但是,他真的是不服侍人的。

“妈,不用了,你只要帮忙烧一下晚饭就好。”他摆摆手。

妙妙现在需要营养,楼下快餐店的食品肯定不能再那来荼毒她,但偏偏厨房又是他怎么都搞不定的一个环节。

虽然他让母亲来帮忙,但是不可能让老妈伺候廖妙臻。

这是为人子女的分寸。

上前,粗鲁地把她放倒,他用力扯过妙妙紧拽不放的衣服。

反正这女人,就得对她施点暴力。

妙妙怎么可能松手。

一拉一扯,白妈妈都看傻眼之际,突然——

他大手一挥,居然措手把她的假发“打落了。

妙妙露出可笑的板寸头。

现在的她,瘦削的脸蛋,再配个这样的发型,就象电影里枯萎版的阿凡达。

他原本严肃的表情,被成功的逗笑了。

正在,­唇­角快要上扬的时候。

“啊!”她尖叫,捧起脑袋,就时空到往被子里直钻。

很快。

被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伤心、崩溃地哭泣声。

“呜呜呜——”这哭声,好象世界末日一样凄惨。

他傻了眼,蹙蹙眉。

这女人每逢失恋,就会哭得这么凄惨,但是,现在有人失恋了吗?

他不过就看了一下她滑稽的板寸发型啊。

“呜呜呜——”

被窝一颤一颤,,显示着主任严重被打击到,情难自禁的伤感情绪。

白妈妈也傻了眼。

怎么从抢衣服,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呵呵,我先去煮饭。”白妈妈拍拍儿子,安慰女朋友的活,就留给儿子了。

“呜呜呜——”

“你哭什么啊?”他叹了口气,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当然,挖出来的她,还是裹着被单,只露出一双红得象兔子一样的眼睛。

“呜呜呜——我要回家!”她眼泪不断冒出来。

即使会被鬼起伏,她也要回家!

他头皮一阵发麻。他刚才做错什么了?这被强抢的民女,从医院出来就一路安安静静,好象一幅很人份的样子,没想到一不小心“打”了她一下,她就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动粗的。”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她低着眸,眼泪还在一颗又一颗地掉,看得出来,很难过。

她不断坚持,“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里。”之前,她是被自己的渴望迷惑了,现在终于看清楚现实是多么残忍。

她不要和他住在一起,她不要让他每天面对自己的骷髅脑袋。

“我做错什么了啊,你说啊,我道歉就好。”只要她不闹着要走。

死薛狐狸,他是半点机会也不给对方。

幸好母亲现在在厨房,不然,这种软姿态,在第三人面前,他是真的摆不出来。

“不是你错,是、是我错。”她抽抽泣泣。

是她不够努力,头发长不快,没胸没臀没脸蛋,连身上的­肉­也长不回来。

见她这样,他棉布整个冷硬的线条,都柔化了。

“你­干­嘛啊?!”把这只裹着被单的“熊”,揉回怀里,感觉他的妙妙,又回来了。

这女人,就会伤他的心里,然后又用眼泪把他对付的弃械投降。

“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啊!”忍不住,她又郁闷地问。

不是他小心眼,是这女人演技真的太烂。

闻言,怀里的女人僵了僵,然后,她挣扎着,滚啊滚,又把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得远远地。

然后,她警惕地回头,道,“我、我最、最多只记得你叫白立人。”

又装失忆?

他气结,凌厉、狠狠地瞪她,“所以,我又是陌生人?”

迟疑了一下,于是,她好犹豫地说,“我、我们,你、你不是说我们在菩萨面前拜过天地?不要生气啊。

他冷笑,“是啊!”所以给他记得分寸点,不需给他戴绿帽子,不需给他爬墙!

“但是,我、我不记得你,我们不熟……我、我现在不要和你洞房!”说完,她用被子一拉,把自己眼睛都拉上了,只剩下一个团点。

求求他,不要这么饥不择食。

她记得,某一晚,有个人的眸如火般,像是烧过几百遍,浓烈而痛苦。

好一句不熟!

还有,洞房?

他的眼角抽了又抽,他胃口有这么好吗?!

她脑袋里都装什么啊?!

还有,什么烂狗血的失忆,是为了逃避某些义务?妈的,未来的日子,最好给他演得象一点!

第六章

主持完一个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他回到办公室,才刚一坐定,就马不停蹄的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这几日,他都很忙,忙到在办公室里连喝口水的时间也算奢侈了。

他为什么这么焦头烂额?因为,他有一个计划。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只稍微瞄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就决定坚决不为了没有意义的人,去浪费一分一秒。

手机响了很久,每次归于岑寂后,才没多久,又响起来。

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号码,他坚决不给予理会。

他没时间,没时间!

他几乎可以想象,手机那头的人暴跳如雷。

匆匆忙忙赶到下午,他开始整理一些数据报告。

“总经理,外线电话。”内线电话里,传来他的秘书冷冰冰的声音。

皱皱眉,他正想问清楚,没想到,他的秘书已经不客气的将外线电话转进来。

“臭小子,你为什么不接老子的电话?”话筒里,传来轰轰的吼叫声。

他的眉头,打了结。

果然。

“有事?”他的语气,相当冷淡。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想与他计较又没有底气,“你看新闻了没?”

“看了。”简明扼要,但是,丝毫客气问候一声的兴趣也没有。

“老子最近很倒霉,不知道怎么的,帮会出事了,地下赌场的窝点都被人端了,老马出事被抓起来了!”手下的人肯定会扛不住,到最后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他是幕后黑手。

但是问题是,他已经退幕很多年。

真不自动怎么会这样,帮会的事情,怎么被薛谦君弄成这样?

他急冲冲的告诉儿子,“腾龙也开始在被人查,听说所有资金来源都必须调查。现在很多事,我不得不交给薛谦君在搞,我准备到外面躲一躲!但是我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我所有的资金都先转移!”想来想去,他唯一信任的人,反而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又怎样?”白立人冷笑出声。

“把你银行账户报给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万一落网,那他半辈子努力下来的所有资金都泡汤了。

“谢了,你的钱,我没兴趣。”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挂断电话,顺便把话筒也搁在一旁,不让任何人­骚­扰他。

没人嫌钱多,但是白龙的钱,他就是不稀罕。

他继续忙着手头数据,快下班的时候,他终于忙完。

“未来的两个月,你要休假?”因为合伙人的这个决定,小伟惊掉下巴。

这什么跟什么嘛?

“也不是休假,只是我没办法老待在公司了,基本的工作,我都在家里处理。”这就是他的计划。

“这怎么行,那多不方便啊!”小伟嚷嚷。

他蹙蹙眉,“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有要照顾得人。”妙妙现在上厕所都需要别人搀扶,母亲也有自己的家庭要兼顾,他不可能让母亲一直待在他那。

但是,如果去找个外人回来,他又怕薛谦君的间谍会混进来,

他可不希望某一日,发现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拐跑了。

办法有很多,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盯紧点,盯到寸步不离。

“你谈恋爱了?”小伟追问。

这几个月,合伙人太不对劲了,从好不容易不捧风信子来上班,到每天下午都会莫名其妙消失一两个小时,再到现在以照顾女朋友为由,­干­脆把公事搬回家。

“是啊。”这回,白立人痛快承认,“而且,你也认识的。”

小伟傻了眼,“是、是-”

妙妙?!!

我的老天,这不对盘的两人,什么时候华丽丽的发展­奸­情了?

没时间回答太多问题,穷追猛打的小伟刚被打发走,办公室门就被敲了几声。

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带回家处理的白立人,停住动作,“请进。”

屋门被打开,是一脸冷然的杜姗姗。

“总经理,这是我的正式辞职单,请签字。”杜姗姗骄傲的站着挺直,冷然的将单子交给他。

早在那件抓鬼时间以后,她的骄傲受不了如此被人轻视,杜姗姗自那第二日,就正式提出了辞职。

现在工作都交接完毕。

她在等着,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只要他开口,只要他道歉,只要他悔过-

。。。。。。

老实说,他和杜姗姗认识了二十多年,分手那次,也没有像现在闹成这样。

他淡淡的低头,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

记忆力的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所以,他甚至后悔过当初请杜姗姗过来工作的决定。

如果这是错误,他不愿节外生枝,希望拨乱反正。

就在他毫不犹豫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杜姗姗脸上骄傲的神情,也有了瞬间的裂痕。

她输了,她居然输了!

白立人把签好的单子还递给她,淡声道,“我让财务室马上把工资结算给你。”

工资?

这里一年的工资,也不够她买一个包,他以为,她稀罕那一点工资?

她不甘啊,她不甘!

僵硬着走出办公室,刻意放慢了脚步,但是,身后依然没有半点的挽留。

白立人,算他狠!

杜姗姗收拾着自己的用品,人事部的人员,根据物品交接单,来盘点东西。

可恶!

白立人真的连一点点的特殊­性­也没给予。

原来是很正常的一个交接环节,却让她彻底寒了心。

她不会就这样放过白立人!她要这男人,跪着回来求她!

爱与恨,往往只有一线之别。

“即将上市的春季服装图片呢?”人事部谨慎的问。

“全部在这个文件夹里。”她冷淡的将资料交出来。

。。。。。。。。。

抱着一大堆文件,再开车绕道母亲家拿来做好的饭菜,白立人回到公寓、

公寓内,静悄悄的。

他的心,一紧,急忙奔进卧室。

幸好,床榻上,有个人睡得如此香甜。

这单身公寓的阳台上,她和他半湿睡衣,一起静静飘扬、粘合、追逐着。

如此的亲密与温馨。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轻手轻脚,靠近。

现在的她,穿着保守洁净的睡衣,双手规矩的叠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沉静。

他坐在床榻旁,望着那睫扇垂掩,鼻息均匀的脸,久久无法转移目光。

这段日子,她总是遮着掩着自己的脸,让他看的不真切,现在,这样近距离仔细的望着她,真的觉得好心疼。

那个鲜活漂亮的她,居然会如此苍白。

他心疼到移不开视线,只能慢慢的、慢慢的俯下,用自己的薄­唇­轻轻的含住她的­唇­,温情的抚慰着。

妙妙被吵醒。

因为,她能感觉得到一股热热的呼吸,缠绵在自己的鼻翼前,自己­干­涸的­唇­瓣,被另一双微湿柔的­唇­,好像轻轻含着,温柔的吸吮。

她睁开眼睛,看到那近在眼前的那张俊脸,傻掉。

见她醒过来,眼对着眼,鼻对着鼻,有一种感觉,在彼此心中震荡不已,无处可逃。

于是,他探出舌头,继续强势的用舌逼迫她分开­唇­。

妙妙顿感一阵昏眩。

他们不熟啊,不熟啊,她不是反复强调过?!

见她惊慌失措,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含吮的力道顿时越发加强。

她现在尝起来,一点也不香艳,但是,对饥渴已久的他来说,比沙漠上的绿洲更加吸引人。

这几天,都这样。

她就在屋子里,但是,看的着,却碰不得。

他只是情不自禁,想给一个浅吻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发热,让他情难自禁压住了她。

那一段,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两个人紧紧纠缠的活香生­色­,自动浮上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那一幕又一幕,让理智更是“咔嚓”一声,几乎崩裂。

他压着她,吻得越发热切而饥渴,他热气、霸气的尝着她,吸取她每一口的香甜。

而她。从不知所措,到迷迷糊糊、意乱情迷的伸手给予拥抱。

他们一起吃,一起住,她就是他的女人。

越吻越失控,他热烫的手,甚至探到她的睡衣纽扣上,生涩的解开,往上快探到某一位置时,正想大力揉下去--

猛然一惊,妙妙彻底醒过来,她惊慌的看着他,突然跳离,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恍然。

她是因为惊慌,而他是因为

“我们不熟,我们不熟!你、你别碰我-”妙妙慌得一直念叨,自我催眠。

不行,她现在没胸没臀,而且骨头都能烙死人。

他骗人,说让她放心留下来,他们不洞房。

这几日,他都做的很好,但是,昨天她的月事才刚­干­净,今天他居然就差点失控到发狠-

不要、不行!

这次,白立人居然没有发火,他只是不发一语的怔怔慢慢转身。

他整个人都在发怔,都在恍惚。

“我去拿碗。”终于,回过神来,他急急的奔到厨房。

厨房内,他一边靠着冰冷的墙壁,一边偷偷的喘气。

怎么,会这样?

他刚才是有点禽兽不如,但是-

他怔怔的低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下腹。

方才,明明这里有一窜火,在窜窜熊熊灼热燃烧,但是

她才刚推开他,突然就浇灭了。

速度之快,快到匪夷所思。

第七章

“还在生气?能络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没关系,我等。”

“抱歉,对你做过的一切,我以为,自己可以没有你,但是,原来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心动。”

“你送我的护身符,还在陪着我的心脏每一次起伏,想起你被我枕到僵硬的大腿,这一次,感冒、

酸然的是心,因为想见某一个人。

“你说过,栽不开心的时候,不需要笑,妙妙,我现在,不想对任何人微笑。”

收到运几条短信,是傍晚,刚过了元旦节的温州,天气越发的寒冷。

才一个人的追求,温情而绵长,一天起码几条短信,几个电话,又来滴水想要穿石般坚韧。

妙妙承认,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甚在意,但是,渐渐的,也有点被感动。

特别是——

“我办好了香港的居留证,但是我不能走。妙妙,我在等一个答案,等个不会让我失望的答案。”

她不是没有给过答案,但是,一个对方不想接受的答案,好象,那便不成了答案一般。

“我不会让白立人再拘扣你,我夸想办法,把你串出来

她靠在窗边,静看着那一抹站在巷口、朝着公窝仰望的、孤寂的导影。

她想和他说清楚。

没有任何人拘扣她,她是心甘情愿。

有了这念头,她就小心翼翼地扒着墙,脚步缓慢、吃力地向房门口走去。

正在这时,听到里面的动静,房门打开。

“你要什么?喝水吗?”白立人皱皱眉头,问她。

告诉过这女人,要什么喊一声就好,偏偏她现在会走了一点,就喜欢趴着墙到处走。

脚都不痛吗?最好是这样!昨大晚上不知道是谁,脚底痛得默默掉眼泪。

不过老实说,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进步真的很大。

连医生也通知她,不用去医院复健,在家继续努力就好。

她扬扬­唇­,望望窗口的位置,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而他,已经先注意到,她醒在手里的手机。

快步上前,走到窗前,望向她目光游移的地点。

这一看,他就脸­色­一变。

下一秒钟,他已经重重关上窗,拉上窗帘。

“你别这样。”妙妙苦笑。

这一个多月,她后知后觉,但也睿觉到,他的行为,真的好象软禁啊。

“手机。”他摊掌。

她叹口气,乖乖交出

这“不熟”的室友,好霸道。

他翻开短信,畦畦看了几眼,“真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情意绵绵啊。

扬­唇­,就是泛酸的讽刺。

“你让我,见他面吧。”她不理他的讥讽,总这样关着她,也不是办法啊。

短信发了,对方也不太信,总觉得,好象她是被强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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