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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谁敢收大名鼎鼎的展护卫当徒弟啊,我可不想折寿……”

轻颦浅笑,心底却是一声叹息。一身戎装的展昭英姿飒爽,风采出众,那沈静温雅的脸庞仍旧坚毅不屈,只在凝思的时候,眸光才偶尔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凄苦。

想起那蓝白身影在雪原上相互扶持、同生共死的情形,再看这一刻的形单影只,月明的心不觉隐隐作痛。

为了今天,他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我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燕王倚仗五方帝和冥教的帮助,这些年势力发展很快,已经根深蒂固。你和包大人的心情我明白,但是其中错综复杂,不是一时能理清的。我答应了哥哥,一定会尽力帮你,可是你也要小心提防一个叫青帝枫林的人……”

当然知道月明所说的哥哥是指白帝,心中五味掺杂,“我会留意的,但青帝是五方帝的人,你还是不要问了……”

月明淡淡地笑了,“我和你都已牵进来,问与不问,没有太大的分别。你不愿哥哥再为你奔波,哥哥却不能不管我,朝廷的争斗和五方帝的争斗从来就不曾停过,你我全是棋子而已。”

展昭咀嚼月明话中含义,竟是一种无能为力,细细思来,似乎也没说错。

沈默良久,“这世上终归有正义和真理要坚持下去……”

月明凝视著展昭坚定的眼睛,低声道:“我希望你和燕王相处三个月後还能说这句话……”

风过树摇,展昭一惊,纵身欲追,月明忙拉住了他,气恼万分,“出来!”

一个黑衣人慢慢从林中探头探脑走出,绝美的脸上一付小心翼翼的模样。

黑帝!

尴尬地笑笑,“沧海,我是路过,路过……”

展昭的眼神立刻转为冰冷,好似一把利剑,­精­电般对黑帝上下打量,吓得黑帝像过街老鼠一样缩在月明身後。

自从到了东京,黑帝几次想见展昭,都没敢露面,星河送去的礼物全分派给了别人,酒席便宜了白虎,知道他气还没消,哪敢造次?眼看明天展昭就走了,又瞅著月明在,终於忍不住出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月明,我有事,先走了……”他就要控制不住拔剑了。

“啊,小昭昭,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月明狠狠踢了黑帝一脚,“你闭嘴!”

“小昭昭还生气啊……”

月明简直不知怎麽说才好,得知了黑帝做的混帐事,真真惊得魂飞天外,死一个都是一起死,这个哥哥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脑袋里到底在想什麽?

“大白痴,大白痴……”

一只全身火红的鸟儿尖叫著扑到黑帝头上抓了一把,又飞上天空。

“朱雀?”月明吃了一惊,“糟糕,那只火狐狸……”

黑帝立刻咬牙切齿地跳了起来,运足十成功力,一掌击向桃花林。

“轰”的一声响,青枝纷断,花叶乱折,“哎哟”惨叫声中,一条红­色­的身影从林中飞出,摔在展昭脚前。

月明忍无可忍,吼道:“玄冰,你被人家捉弄得还不够吗?没本事就别逞强!”

“我要杀了这条火狐狸……”黑帝怒气冲天,疾向倒在地上的红衣人冲来。

“救命啊……”红衣人大叫,一把抱住了展昭的腿。

展昭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粉面朱­唇­,俊俏可喜,眉角眼梢说不出的灵动秀巧。

“小哥哥,救救我,要杀人了……”少年漂亮的大眼睛一转,顿时便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是吗?”展昭笑了笑,突然手腕一翻,一招“喜鹊探梅”,已擒住了少年的脉门,“天下有一边往别人衣服里塞蝎子,一边叫救命的吗?”

刚想将那少年拎起,猛然旁边有人劈手抢过这少年,“呼”的手一扬,少年已结结实实摔上了墙,“咕!”再跌落地上。

朱雀吓得一溜烟飞得无影无踪。

“哥……”月明高兴极了,抢过来拉住了白帝的手。

黑帝怒道:“这狐狸归我收拾,你凭什麽Сhā手?”

白帝微微一笑,“你最好仔细查查,看身上给人家塞了多少毒物。”一脚将展昭丢在地上的蝎子踩了个稀烂。

黑帝立时变了脸­色­,忙不迭全身乱摸,哇哇大叫声中,蜈蚣、蜘蛛、蝎子、大蚂蚁一只只扔了出来。

红衣少年爬起身,直向白帝扑来,“皓铮,人家想死你了,你怎麽能对我这样无情啊……”

白帝眉毛都不掀一下,手一甩,少年二度摔上了墙。

“阿炎,你敢靠近一步,我会让你三个月爬不起身!”

白帝说得十分轻松,少年脸已拉得老长。

忽然,那少年暴跳如雷,手一指,“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却背著我在外面另找小情人,就这个展昭是不是?我非杀了他不可!”

月明见展昭皱起了眉头,“扑哧”一笑,“赤帝陛下,用不著再演了,你那花心大名谁人不知啊,见一个追一个,恨不得天下人都爱你一个才满意。”

赤帝理直气壮,“我是爱许多人,可是最爱的,就只有皓铮……”又向白帝靠了过去,“你好狠的心啊,一点都不怜惜我,皓铮……”

白帝冷笑,“你那情蛊就剩下一对了,我看应该叫它断子绝孙比较好。”

赤帝一吓,当真停下了脚步。他曾经养过十对情蛊,每次想放在白帝身上都失败了,死得只有一对,多养几对再考虑投放吧。

“哥,你怎麽来了?”

“哼,还不是这只火狐狸,偷偷摸摸一溜到东京,我就知道他没好事。”

月明看了展昭一眼,“哥,你是担心……玄冰吧?”

黑帝冷笑,“担心我?省省吧,担心一只猫才是真的。”

白帝只当没看见黑帝,转头对著赤帝,目光冷厉如剑,“阿炎,你在五方帝中胡闹也就算了,如果闹到外面去,休怪我以金龙令执行门规。”

赤帝知道白帝向来说到做到,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脸上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镇定和狡黠,轻轻一笑,神态竟然极为优雅,“放心,我只对你有兴趣,别人我阿炎还没放在眼里。这一次可是大美人枫林请我来东京,你不觉得应该收买一下我的消息吗?”

“有消息你只管卖给枫林,那个大美人你已经追求很久了,不正好有机会讨好她吗?”

展昭从来没听过白帝说过这样讥讽的话语,既觉意外,又觉好笑,直是忍俊不禁。

“枫林聪明外露,喜欢出风头,哪及你远见卓识,深藏不露?”赤帝瞥了一眼黑帝,拖长了声音,“十年前我就服了你,偏有人花了十年时间才明白这一点,你说他是聪明还是笨?”

黑帝大怒,“死狐狸,你敢骂我?”他常吃这狡猾狐狸的亏,怨气可积大了。

“不敢,我说的是枫林。怎麽,你觉得自己和枫林一样笨?”赤帝气定神闲。

白帝懒得理会赤帝耍猴的老把戏,以赞赏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展昭,“你一身戎装倒更英武了……”

展昭脸一红,“别取笑我了,我是外行领兵,处处提心吊胆的……”

“海上的事月明比较熟,你们俩互相多学学吧。明天我也要走了,不能送你们,所以今天过来道个别。”

月明默默点头,眼圈已经红了。

展昭只说了一句,“放心,我会照顾月明的。”

黑帝正在和赤帝斗口,听了展昭的话忙伸过头叫道:“沧海和小昭昭都由我来照顾好了……”

“你?”赤帝抚掌大笑,“少闯些祸让月明少­操­心就是你照顾人了……”

黑帝恼羞成怒,“滚开,我家里的事你管得著吗?”

“别理他们,回去吧,我走了……”白帝强压下心酸和不舍,一把揪住赤帝便走。

世间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

不敢回头,只怕再舍不下那两个世上最亲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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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十里长亭,旗幡翻飞,三军整列,誓师出征。

仁宗亲率文武百官,前来饯行。此行包拯、陈贤任正副监察使,宁穆、展昭为正副将,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的奥妙。

“祝王叔旗开得胜,朕在朝廷上静待佳音。”仁宗亲满大杯,递给燕王。

“臣定不辜负圣上期望。”燕王一饮而尽。

一个盛气中微露不安,一个恭谨中隐含傲然,一派和睦下尽是暗潮汹涌。

燕王翻身上马,马鞭一挥,气壮山河,“出发!”

远处,一行人遥遥眺望,三军一动,白帝便勒转马头,“我们走吧。”

漫漫前路,未可知的命运在等待他们。

江南烟雨纷如丝,草­色­山光弄柔姿。

浙江七里古镇在杏花春雨中静默,青石道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泛起漉漉的水光。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街道尽头,撑着一把青布油伞,缓缓走来。衣袂轻扬,潇洒飘逸,恍如神仙中人。

每一道接触这白衣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住,移转不开。

白衣人在兵器铺前停下了,抬头望着门楣匾额上的“冶尘”二字,­唇­边泛起了笑意。

只要是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江南铸剑大师冶尘的大名,他铸造的兵器,几乎都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利器。尤其是剑,足可追步上古名剑,江湖人求一而不可得。自冶尘成名以来,只铸过两把剑,全部被藏入了皇宫。

“有缘不铸剑,无缘不铸刀。”这是冶尘的常挂在口边的两句话,意思是有缘人可以替他铸兵器,但是别想铸剑;无缘人连最常用的刀也别想求铸。

踏进门,厅堂里静悄悄的,一个­精­­干­瘦小的老头儿猴在太师椅上,正查看一把新铸的峨嵋刺,头也不抬,“本月概不铸造,别家铸去吧。”

“除了冶尘大师,没有人可以铸我要的剑。”

老头儿闻声抬头,肆无忌惮地看看白衣人,“说说看,你要铸什么剑?”

“潇洒出尘,清灵如水,一把俗世中没有的灵剑。”

老头儿呵呵笑道:“世人求剑,不是切金断玉,就是削铁如泥。你求灵剑,倒是第一个,合我老头子的胃口。可惜啊,你来迟一步,能铸灵剑的神铁我铸了别的兵器,没有好铁,哪有好剑?你还是别家求铸去。”

白衣人轻叹一声,“大师,世有知音,然后才有好剑。好剑易得,知音难觅。在下久闻大师藏有一块看家的玄铁,便是用来铸绝世好剑的……”

冶尘一拍大腿,“好小子,是个识剑的人,就冲你这几句话,老头子也应替你铸剑,只是那块玄铁我已用掉了。你要是有心,便等老头子三年,必替你铸这把世间灵剑。”

“三年?大师,我只能等三天啊……”白衣人目光转向门外飘着无边细雨的寂静天空,依稀有几分落寞,“英雄无剑,何以成事?”

冶尘不由自主跟着点头,忽觉不对,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没铁铸什么剑?走吧走吧,莫在我这里惹麻烦。”跳起身拽着白衣人就向外轰。

白衣人笑了,“大师,你是怕一不留神让我说动了心?”

冶尘给他说穿了心事,苦着脸道:“老头子一生只求铸三把好剑,你小子偏勾起了我的心愿,我老人家已经七十岁了,要是能铸还不赶快铸,等着入土替阎王爷铸啊……”一边说一边使劲儿往外推人。

“冶尘,替他铸剑!”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衣人吃了一惊,失声道:“白帝!”

白帝从容而出,“你要的这把灵剑冶尘很久之前就想铸了,一直未找到有缘人而已,想不到这个有缘人就是你,白玉堂!”

白玉堂怔了怔,“这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吗?”忽然一拳击向白帝面门。

白帝举手一挡,“这算是你招呼老朋友的方式吗?”

两人同时大笑,轻轻一抱,心中俱是一阵温暖。

虽然此刻他们思念的是同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冶尘愁眉苦脸,“主人,玄铁已铸了您的玄铁链,要找也不是这一时三刻的事啊……”

白玉堂顿时明白,白帝的玄铁链失落在辽营,到冶尘这儿是来重铸的。

西方白虎属金,乃是万金之祖,早该想到冶尘神奇无双的铸剑之技是传自白帝宫。

“玄铁链随时可铸,但是铸一把灵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白帝挥手阻止了冶尘,“这样吧,玄铁链大部分改用­精­铁,掺少量玄铁,节省下来的玄铁足可用来铸剑。三天时间的确太短,人手不够,现招也来不及了。银铜铁三人全部上,金风不在,他的缺由我来补。”

“主人……”

“白帝……”

“有说话的功夫不如准备铸剑的一切事宜吧。”白帝转身便走向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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