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看谁妥当,就分派谁去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翠钿连忙站起来,赔笑地道。
“我难道不知道应该分派吗?我今天就是有意要看看,谁能在这冷天出去谁能不辞辛苦,果然不出我所料,个个都是懒骨头!没有好事的事,谁也不肯往前去!这以后要是有了什么别的差事,还能指望的上她们什么?别给我找事就不错!”
众女子大气不敢出,没想到李主管这么一句普通的话,却还有目的在后头,可是已经都没有出头了,现在就是再找补也无济于事了,况且又都是真的不愿意出去,心下暗想,反正不是一个人的事,主管就是要责罚,也是法不责众,且看看再说,因此也是还闭口不语。
李主管看着众人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厉声道:“谁都不愿意去是不是?既然这样,那就我亲自去!你们都留在织室吧!”
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愣,旋即想到李主管不知道下一步还会说什么,事情不会就此了结,都在紧张地等着发落,只听李主管又道;“我去送缎子,你们都到外面做活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回来!谁要是敢回屋里一步,看我怎么惩治她!”
众女子不由得大吃一惊,惊愕地抬起头来,迎面正撞上李主管那凌厉的目光,个个又都低下头去,不情愿地慢慢挪动身子,子夫见状,忙站起身来,向李主管道:“回禀主管,我愿意去!”
李主管透出一丝惊讶,旋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气:“你愿意去?你不怕冷吗?现在知道去了!”
“刚才也是奴婢一时懦弱,可是现在被主管教导,已经明白过来了,天气再寒冷,也要尽奴婢们的本分,不能怕苦怕累,奴婢愿意去,请主管饶了姐妹们吧。奴婢已经知错了。”子夫平静地说。
“哼,知道了就好,你要是愿意去,就去吧,这些丫头,我就暂时饶过她们,以后再这样懒得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的,有她们好看!”
子夫答应一声,连忙走出位子,李主管向隔壁堆放缎子的房间努了努嘴:“喏,要送去的缎子我已经打点好了,就在门口放着你,你抱去吧。”
子夫走到那间房中,只见已经放好了三匹素色碎花软缎,子夫把缎子抱在胸前,走出来,只见李主管站在门首,望着她点了点头,道;“快去吧,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到了那里,别乱说话,放下就走,听见了没有?”
子夫忙答应一声:“奴婢遵命。”就向着太后所住的长信宫走去。
冬天一到了雪后,气候分外寒冷,子夫的手都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就冻得几乎僵硬了,她不由得想起母亲曾经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是这样,手只像是没有什么知觉似的,触在滑滑的缎子上,分外明显地感受到双手的粗糙,一粗一细的接触,使得缎子几乎要脱手而落,她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绢子,便把绢子紧紧抱在胸前,惹得旁边路过的人都不时地回头看看她,望着弱小的身躯,表现出有些同情又奇怪的眼神。
子夫顾不得这么多,只是希望能快点送到长信宫,偏偏越着急越走的慢,雪后初晴,地下的雪花在阳面的地方都化成了水,有些阴冷的地方又结上了冰,加上几处还未化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想快也快不了,子夫艰难地走着,只觉得长信宫是那样的远,这么久了,连个牌匾也没看见。
再远的路,也终究有个尽头,终于,子夫看见远方遥遥地呈现出“长信宫”三个大字,她心中一喜,只是顾着向牌匾处走去,可是看着虽然近,走起来又是半天也到不了地方,忽然,身边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子夫,你是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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