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心里早已经料到了她这招,面上却做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忙向如月道:“还不快把瑶烟搀扶起来?好好儿地,这是怎么了?”
如月连忙上前去,欲要拉起她来,瑶烟却早已经泪水满面,只是哭泣着不肯起来,道:“夫人,今天我也不怕夫人责怪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对夫人说出来吧。我刚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三番两次地找我去,让我监督着夫人,后来又给了我一包药,叫我放在夫人日常食用的点心里,可是我看夫人为人这么和气,一直不忍心,今天夫人又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再不说出来,可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么?”
子夫不禁心中暗自发笑,你终于自己说出来了,可是别看你说的这么天花乱坠,好像自己一幅无辜的样子,其实事实如何,我心里可都有数。她知道,瑶烟这话,是一半真一半假,陈皇后开始时候未必总是找她去,那时候陈皇后还在风头上,哪里能够想起这么一个小宫女来?她说这话,无非是向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显示自己的地位有多重要。至于那包药的事,倒是真的,在山石后面不是已经听到了么?可是她说是不忍心下药,可就未必了,想来也是一则不敢,二则看事态发展,给自己留后手吧?
子夫心念电转,闪过这许多念头,表面上却仍是惊讶中透着平静:“瑶烟!你今天怎么说起这些话来?这都是怎么了?难道是真有这样的事么?你真要给我下药不成?”
瑶烟闻言,连忙上前几步,紧紧地抓住子夫的衣襟:“夫人,今天瑶烟拼着一死,就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可是那药,我真真是没有下过,也不愿意下啊,我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是觉得夫人这么善良,已经被夫人折服了,现在唯夫人马首是瞻,只管放心就是。”
这几句话,明摆着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还唯恐子夫不相信,砰砰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直到白皙的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迹,子夫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什么,瑶烟这样,分明是今天和陈皇后闹掰了,自知那棵大树已经不保,又恐怕自己这个靠山也靠不住,所以才这样向自己示好,不过自己等得就是这个时机,用的就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一面想着,一面冷冷地道:“瑶烟,我一直拿你当个心腹人,自问也从来没有薄待了你,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直和皇后娘娘坑瀣一气,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么?可见真真叫人心寒。”
瑶烟听了这话,更是慌张了,连忙紧紧地抓住子夫:“夫人,我冤枉啊,虽然皇后娘娘一直百般拉拢我,可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只是夫人也知道,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势大力大,我也不敢违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只是口头上应付罢了。可是我真的没有起过任何害夫人的心思,夫人明察啊。”
子夫知道,现在该是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便道:“你以为我一点察觉都没有么?你妆台上那个放珍珠耳环的盒子里,第二层夹层,里面有些什么?”
此言一出,瑶烟顿时面白似雪,她知道,那里面放的就是陈皇后给她的那包药,可是,子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刚才明明不是还说自己不知道么?
子夫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也不是那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的那包药,我早已经明白,只是一直不愿意猜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没说出来,现在看你这样承认,我也就把话挑开了说罢。我一直心里怀疑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也不愿意往那里去猜想,没想到,事情真的是那样!”说着,用严厉的声音又道:“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看在你平时一向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我也不愿意将你交到廷尉处置,可是,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呢?”
一面看着她,盯着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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