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这两个家伙，一口一句婶子，看年龄，起码要比我大上十来岁，叫得我心里那个感觉，就像跑进了一只小猫，又刺挠、又痒痒、又暖暖烘烘。刚开始还像喝了二两，现在倒好，直接就是酩酊大醉了，我恍惚觉得，我还真就是这两个人的婶子，当然了，这两个人果真就是我可爱的侄子，当然，我也毫不脸红的就成了自由名正言顺的妻子。

‘两位大侄子，’我信口开河似的脱口而出，‘既然看得起你们这个婶子，有啥话跟你婶子直接说就是，只要你婶子能帮得上这个忙。’当时真不知道是让他俩给灌醉了，还是脑子进水耍开了飚。

两个人紧紧地盯着我的脸，眼里放­射­出灼人的光彩，仿佛洪水湍流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点的一个说：‘自己的婶子，又没外人，咱就实话实说吧。’

说这话别人也许不会相信，当时感动得我，恨不得豁出命来拉他们一把。你想，人家一口一个婶子地叫，咱哪里听到过这种亲切地称呼啊？况且咱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谓的什么狗屁婶子。

另一个矮点的就说：‘按说，凭咱婶子的本事，对咱婶子来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的。’

高点的一个抢过来话就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对咱婶子不是大事，对咱可是天大的大事哩。’

‘是啊，这话还用你说，咱婶子比咱明白哩。’矮点的说。

尽管两个人在那里白话，但这话我听着竟然那么顺溜、竟然那么愿听。现在回想起来，我这猪脑子，真是他娘的鬼迷了心窍。我真搞不懂是不是自由他们家族的人都会这种迷魂术。我暗暗地祈求——‘老天爷啊，您老人家显显灵，饶了我吧，一个自由就要了我的命，你千万别再让我结识姓刁的人了！’

‘唉……’矮点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咱家丑也就不怕外扬了，事情是这样，前两年，我们兄弟几个七凑八借的好不容易办了个小煤井，这不，本钱还没收回来，就让县里那些龟孙给关停了……’

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是不是一万吨关停的那一批？’

‘正是、正是，要不怎么说咱婶子是神机妙算的大领导呢，不用咱说，就都知道了。’个子高点的那位拍马屁似的说。

听到这里，我心头情不自禁的紧张了一下。这件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前些天跟自由在一块，他还亲口告诉我，说中央最新的文件­精­神，一万吨以下的小煤井要全部关停，当时还问我有没有这方面要照顾的关系，我考虑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小私孩子也是，他老家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么也不知道？这下好，这两个祖宗，不急不拜佛，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找上了门。我大脑飞速地转了几圈，这事情，办起来肯定有很大的难度，岂只是经济利益的问题，关键还牵扯到政策牵扯到顶风而上。我心里琢磨，弄好了是块肥­肉­，弄不好可是块烫手的山芋啊。这么巧，自由又偏偏出差在外。怎么办，怎么答复他两个呢？

我低头考虑着对策——按说，自由本家的侄子，人家又叫了这么大半天的婶子了，这个忙的确应该帮。可是，这不是一般的小忙啊，再说，­干­煤井可是挣大钱的大买卖，这忙还能白帮？另外，帮的话，应该收他多少钱合适？这些事都是费脑筋的事情。况且，我又没单独办过。

‘婶子，费用的事你不用为难，花多少都没问题。’矮个子就像钻到了我心里，赶紧递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