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采石镇在黄昏淡淡的光线中只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芷晴轻轻的紧了紧衣裙,目光从那流淌的河水之上收了回来,喃喃自语的叹了一声道:“梁逸哥哥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不会是段宇公子他......”想到这里,她那本来就有些苍白的俏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平日里,段宇看她的眼神很火热,芷晴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不过芷晴的心中早已经悄悄的埋下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流水有情但落花无意,平日里对段宇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冷冷淡淡,隐隐的还有意思敬畏。因为这个原因,段宇没办法对她一个女子出手,把一口气都出在了梁逸的身上,平常没少找过梁逸的麻烦,这一点一直让芷晴很是自责。
“都怪我...这次一定要对段宇公子讲清楚,不然梁逸哥哥他老是会吃亏。”芷晴从青石上站了起来,满脸自责,也不顾沉沉的暮『色』,就要向段家庄走去。
刚刚站起身来,一个满身酒气、脸『色』浮白的青年男子蓦然闪身拦在了身前。那青年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折扇,这个时候刷的一声将之撑了开来,自作潇洒的轻摇了几下,轻佻的开口道:“姑娘行『色』匆匆的是要赶去哪里啊?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一个女孩子家可不安全,不介意哥哥送你一程吧?”
这人正是楚少云。
远处的段宇看见芷晴回过头来,连忙将脸转到了一边,装作并没有看见这边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他可不想让芷晴知道这个如同『色』中饿鬼一般的楚少云跟他是相识的,在他心底其实也非常看不起楚少云,不过碍于楚少云的家庭,段宇也有很多顾忌。
芷晴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段宇,满身酒气的楚少云让她有些厌恶,也有些紧张,脚步不由自主的就退后了一步。楚少云那火热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此刻只想尽早摆脱纠缠。
当下微微别过脸去,小声的道:“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说罢迈步就要从楚少云的身边绕过去。
楚少云明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姑娘何必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呢,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一等嘛。你看这月『色』如钩,良辰美景,听说采石镇今晚有花灯会,那里有好看的衣服,好玩的花灯,姑娘就不想吗?放心,一切费用我来出。”楚少云立即拿出了自己平常对付女子的手段。
近处相看,芷晴的美更是让楚少云『迷』恋不已。这个女子,虽然穿着农家的粗布衣服,也没有精心打扮过,然而那精致洁白的俏脸,可爱的琼鼻,如同一弯秋水般的双眼,顿时让无数的富家小姐黯然失『色』。
他楚少云见过的女子不少,可是芷晴绝对是他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子。楚少云心中暗叹,难怪段宇那个小子想要急匆匆的转移他对这个女子的注意力,这么一个女子当然需要留给自己嘛!
不过,今天他楚少云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会放过的!楚少云越看越是心痒难耐,说话间,脚步又跟进了两步,眼中欲火如炽,尽在芷晴那青春饱满的身体上来回的扫视着。
芷晴又后退了一步,心中紧张,忍不住悄悄的握紧了跨在臂弯里的竹篮子,低下头弱弱的道:“公子,真的对不起,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家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在这个民众淳朴的采石镇,像楚少云这般放肆大胆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感觉分外无助,忍不住抬头往采石镇的街尾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的芷晴突然好希望看到梁逸的身影。
楚少云这个时候已经是精虫上脑,芷晴那有些害怕惊惧的神情看在他的眼中,让他感觉自己分外的高大,更加加深了他征服这个女子的欲望。百忙中看到四周并没有多少行人,胆子益发的大了起来,凑近身体嘿嘿笑道:“姑娘可不要不要这么无情,我楚少云对你好歹也是一见钟情,你就赏个脸陪我花灯又有什么打紧。我们楚家不要说多么富有,但一定能够让姑娘和你的家人一生富贵衣食无忧的!”
说到这里,楚少云那粗鄙丑陋的脸上现出无比的高傲和自豪,他很有自信,一般的女子绝对抵挡不了金钱富贵的诱『惑』,闻着芷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心中实在忍耐不住,猛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芷晴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啊!”小手突然被楚少云抓住,芷晴猛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脸『色』一瞬间苍白似雪。用力想要抽出小手,但楚少云触碰到芷晴那柔软的肌肤后哪里还会放松,反而欲火更甚,另外一只手就要向着芷晴那不堪一握的柳腰搂去。
芷晴的眼泪立即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带着娇弱的哭音哀求道:“呜呜...楚公子,求求你放开我......”挣扎间,臂弯上的竹篮孤零零的掉落了下来,里面两个包裹得好好的松仁饼也无助的滚到了青石之旁的杂草之中。
远处一棵大树之下,一位形容憔悴的肮脏流浪汉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目光,握着酒壶的手掌轻轻晃了一下,就见一颗浑浊的酒水猛然从酒壶口中激『射』而出,带着如同闷雷一般的破空之声去若闪电的向着楚少云的咽喉电掣而去,而楚少云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的混蛋!”
与此同时,一道满含怒意的吼骂远远的传了过来。声音未停,一只拳头迅速的在楚少云惊慌的眼前放大,然后重重的轰在了楚少云匆忙间转过来的鼻子之上。
“砰!”沉闷的撞击之声中,楚少云的身体顿时如同一包破烂的垃圾一般被远远的撞开,殷红的鼻血喷溅而出,将他的脸染红了一片。这一拳打得结实,楚少云只感觉头昏眼花,酸痛的眼泪拼命的从眼中挤出来,让他半天不能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