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官则鸣虽然不才,但尚且知道,何为忠,何为信!阆家对我有恩,我和阆邪轩,又有约在先,是以于理于情,我官则鸣都不会背叛青唐!你们不要再浪费唇舌,快快上路吧!”
众人闻声,再次环眸相顾,须臾,急急对着官则鸣一番叩拜,旋即拎起残破的兵盾,拔足沿着左侧山路,挣命而去。
待得南川军卒,渐行将远,官则鸣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旋即猛帅战袍,跪地躬身,对着身后一众亲卫,搭手而拜:
“官某对不住诸位弟兄!此番公然违抗皇命,待得回朝,还不知会受到何等惩罚!众位兄弟,我们就此别过,你们也快快随着这南川兵卒,逃命去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阆邪轩一身银都狠辣,几乎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当他还在阆府之时,便已然领教过阆邪轩,对待背叛自己的人,惩罚的手段,何其残忍!是以眼下,他实在不忍,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狮虎精英,就此成了阆邪轩泄恨的工具。
“将军在哪儿,我们便在哪儿?便是刀山火海,我等心甘情愿随将军共同面对!”
官则鸣闻声抬眸,满腹感动,只是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得身后左侧的山路上,陡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呼救声。
官则鸣一跃而起,霎时拔剑,警惕四下,不过须臾,只见先前逃命而去的一名南川降卒,满面血污的急急奔逃而来。
“将军……救命……”
官则鸣闻声拔剑,身侧的一众精兵,也在霎时寒面警神。
不远处山头上,银甲冰寒,眸生忧虑,霎时凝眉低呼:
“不好!”
身侧的弓箭手,聚神凝眸,下一刻不由得一惊:
“西戎军!”
……
山风骤起,古琴鬼魅之声,怪异声声响在身畔。
官则鸣拔剑生威,对着那去而复返,却顷刻间神志混沌,表情僵硬的南川蛊奴,一阵砍杀。却不料,蜂拥而上的蛊奴,随着琴声激烈,愈发的凶猛,本就敌众我寡的官则鸣一行人,不多时,便被一众亡命蛊奴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寒冰银甲,沉声威言:
“放箭!”
一霎时,万箭齐发,待得穿骨入肉,那痛心而嚎的蛊奴来不及挣扎,只听得轰然一声炸裂,一霎时,碎骨粉身,裂尸殉火,顷刻间没了性命。
风散魔音,箭破阴谋。
待得蛊奴燃尽,琴音霎时渐行渐缓。
官则鸣浴血而立,顺着那箭雨而来的方向,举眸凝眉,一番沉吟,待见得那一面银甲扶风逍遥,一时间心生疑惑:
“莫非,真的是他!”
一众亲卫见的官则鸣默然凝眉,一时间齐齐拔剑,径直将适才投奔呼命的几千军卒,团团围住。
“怪不得圣上要杀他们!原来他们都是久治难愈的顽固蛊奴!”
“将军,杀了他们!”
那被围困的一众军卒闻声惊慌,齐齐卸甲跪地,惊惧道:
“将军明察,我等冤枉!”
官则鸣转身举步,待见得众人满面惊骇,顿时凝眉犹豫:
“原来,这才是震元帝夜袭青唐的真正原因!阆渊想用这数万蛊奴,亡我青唐!”
“将军,我们是无辜的,将军,我们的毒,已经解了!”
“是啊,将军,你要相信我们!”
“适才魔音作祟,我等若是蛊奴,早就会毒发!”
“是啊,将军,请您一定相信我们!”
官则鸣本就犹豫不决的心,在一霎时再次摇摆不定。
身侧一名狮虎精兵上前一步,愤愤而忧:
“今日你们没有被这琴音蛊惑,毒发张狂,保不准日后,你们还会因别的什么器乐之声,彻底发病!将军,以防万一,我们不能放过这些人!”
“不要啊,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若杀我,便是杀我们全家!”
“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把!”
官则鸣终是不忍,旋即咬牙合眸,愤然道:
“走!马上走!”
众人闻声一愣,下一刻来不及言谢,便径直朝着右侧山路,就要夺命而奔。
却不料,刚走几步,只听得空中陡然传来一声阴冷:
“如此妇人之仁,官大人当真枉为青唐大将!”
官则鸣闻声惊愣,尚未来得及定神,眼前却陡然间齐齐飞现无数星火雷。
官则鸣飞身转行,躲过一颗急速飞来的星火雷,待得稳步定神,却只听一阵轰然,霎时轰隆,待得烟尘散去,只见适才夺命而奔的一众南川降卒,早已碎尸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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