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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程函最近正在认真考虑跟老大提出涨工资的问题。

自从他无意中和小弟甲乙聊了次,了解了他们的悠闲生活,愈发觉得自己苦逼。以前两个人的巡场子的活儿都交给了他一个人就算了,丢给他一堆有异心的有异心没脑子的没脑子的手下也就算了,他一个人居然还要兼职曾白楚的司机、跑腿、购房购车顾问、爱情顾问(自封)和知心大哥(自封)。

­干­这么多份活儿只拿一份工资,程函深感不平衡。搞得他除了睡觉之外的时间几乎都在为这曾白楚转,连把妹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他天生闲不住,看到不顺的事儿就忍不住凑上去管管。曾白楚对于感情的木头表现简直让人想给他两锤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其实程函一直积极张罗着撮合老大和谢一北,还是有些私心的。他无比怀念谢一北在的日子。有那个任劳任怨甘之如饴的家伙来照顾曾白楚,他也不用跟个全能小跟班似的连老大的生活起居都要­操­心了。何况那根木头和好脾气的老母­鸡­,简直是天生一对,不在一起实在可惜。

于是程函在听说老大居然在小谢那里吃瘪时,无比的震惊和郁闷。

“小谢对我还是挺好的呀?”程函纳闷了,“上次见他还一直跟我笑来着,怎么一碰着你就发飙,还是你说了什么把人家给弄生气了吧?”程函捣了捣曾白楚。

“没有啊。”

“肯定是你的问题。小谢那种­性­子,你以前什么时候见他发过火?”程函根本不听他解释,斩钉截铁道。

曾白楚无奈。得,敢情连程函都不听他说话了。

“我就不信他软硬不吃。喂,老大,你天天捧束玫瑰去接他下班怎么样?”程函异想天开地怂恿道。

“消停消停吧你。”曾白楚懒得听他啰嗦,起身去给自己泡茶。

程函急了:“老大,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幸福在出谋划策啊!”

曾白楚抿了抿­唇­:“你真的以为他会回来么?”

“为什么不会?”程函奇怪道,“有误会就要解释清楚嘛。”

“关键不在误会不误会的问题。”曾白楚低头用大拇指抚摩着茶杯把手,“他跟我不一样。他生活圈子很小,心思又单纯,父母对他来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就算他心里放不下也不会轻易回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程函听得有点愣神,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他。

“所以……什么意思?”程函其实还是没明白。

“这么说吧。”曾白楚低笑了声,“哪天有人来杀我,他会在我坟前哭得一塌糊涂,但不会来救我,你可明白?”

“为什么?”程函更糊涂了。

看曾白楚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用一种“懒得和你说”的神情看了他一眼,程函无奈地一摊手:“成成成,我再也不管你俩的闲事行了吧!”说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句话好像说过好多遍了。

话是这么说,出曾白楚办公室前,程函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

“老大,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

“他过得似乎还不错。”曾白楚答非所问。

“那你既然知道没用,前两次­干­嘛还要跑去?”程函疑惑道。

过了半天曾白楚还是没有回答。程函望天翻了个白眼推门出去,关门的那一刻才听到曾白楚在他背后淡淡道:“只是无聊而已。”

谢一北收拾收拾东西下班,在电梯里碰见了公司的老会计,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呦,小谢,回家啊?”

“是啊。”

“真是好孩子。”那老­妇­女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怎么,媳­妇­在家做饭呐?”

谢一北颇是尴尬地扶了下眼镜:“还没媳­妇­呢,自己烧。”

那老­妇­女笑得更开心了:“是吗,这么大好小伙儿,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了不用了。”谢一北忙不宜迟地摆手,“那个,我在老家有喜欢的姑娘了,已经定亲了。”

“这样啊。”那老­妇­女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正好电梯到了一楼,谢一北赶紧出了电梯和她道了别,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这里同事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会对他关心过头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从小就特别招阿姨辈的喜欢。

回家之前谢一北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又绕到不远处的宠物店买了包木屑。虽然下班这会儿正是交通堵塞的高峰期,好在从公司到家有地铁,出了地铁站走一截就到。因此挤是挤了点,习惯了倒也还算是方便。

谢一北一直想养只狗。只是小时候在家里住父母不让养,长大了住校更没这个条件。一个人住时虽然自由了,可白天上班时狗在家里难免会寂寞。谢一北想着把狗天天关在家里没人照顾也挺残忍,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能养狗,谢一北就养了些别的东西。现在他每天回家放下包第一件事就是给两条金鱼和两只仓鼠喂食。谢一北从小就喜欢在卧室里偷偷养这种好藏起来的小动物,照顾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每隔几天还要­操­心着给鱼晒水换水,给仓鼠换木屑用浴沙洗澡。没事儿吃饭时端着碗去看看金鱼摇尾巴仓鼠不知疲倦地跑转轮,生活也像是热闹些了。

曾白楚和程函都再没有出现过。有时候他都要怀疑那只是他的幻觉,那两人其实还好好地呆在H市。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再来扰乱他的生活。

回想起那两次对曾白楚言辞尖利的交谈,其实还是有点后怕的,保不齐那人一生气就将他怎么样。不过自己已经是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他的勇敢更近乎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那也不算勇敢,他自嘲地想,不过还是个连报复都狠不下心的胆小鬼。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于事无补地对他凶一些,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尽管事后更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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