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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有些缘分说起来真的只能叫做孽缘,你说本来根本不可能有瓜葛的一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你生命中,而且还不是擦肩而过,是随时出现,各种刷存在感,尼玛是个好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王晓书欲言又止地看着副驾驶上似乎睡着了的Z,心道,希望这份孽缘有个好结果。

王晓书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天­色­很黑很暗,她盯着导航和路快快慢慢地开了三个多小时,夜里一点多的时候,Z平稳的呼吸渐渐偏颇,身形动了动,迷蒙地睁开了眼,抬手揉着额角,微垂着头一脸疲惫,看上去睡得并不好。

“你醒了?”王晓书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到路边,关了车前灯打开里面的灯,拿出从车上翻出的食物和水递给他,眼睛机械地睁着喃喃道,“饿了吧,吃东西。”

Z抿着薄薄的嘴­唇­,蹙眉看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的手掌,在食物上划过,只接过了水杯轻轻喝了一口,不言不语。

王晓书以为他不想吃压缩食物,为难道:“我在车上只找到这个,也不知道你之前都是在哪弄的热食给我吃,我都要以为你是用丧尸烤得了……”

Z听她说到这不由挑起了眉,微微启­唇­哑着嗓子说:“我是个科学家,不是食人魔。”

“……我开个玩笑。”王晓书尴尬地摸摸脸。

Z情绪不太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他似乎有些赌气地别开了头,须臾之后又转过来,仿佛十分克制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态度不太好,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王晓书脑海里闪过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事情似乎比她想得要复杂的多。

“我觉得很压抑。”Z舒了口气,靠在车座上盯着前方,微耷着肩膀看起来很没­精­神,用一种索然无味的口吻说,“感觉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又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晓书蹙眉思索了一下,道:“是不是你最近想得太多了,思维混乱了什么的……说不定真实情况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

Z立刻驳回她的理论:“真实情况比这个更糟糕。”他向来漆黑的眸子似乎有些发红,衬得那些红血丝更明显了,“其实并没什么暴风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我,问题就出在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是压抑而已。”

王晓书观察着Z脸­色­和眼神的变化,放下手里的食物按住了他的肩膀,想劝劝他,但他却完全不理她,一门心思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王晓书有点着急,万般无奈之下脑子一热就拖着他的脸凑上去吻住了他苍白­干­涩的­唇­瓣,她用舌尖描绘着他美好的­唇­线,湿润了他­干­涩的­唇­,然后舒缓气息后撤回去,松手,看着他:“你身体出了问题。”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Z侧首眯眼望着她,抬手解开衬衫袖口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胳膊伸给她看,那手臂内侧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每一条血管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那不同与常人的、正在不断地起起伏伏的一条……就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里面爬,一点点朝上,周而复始。

“这、这什么玩意儿?”王晓书呆呆地问。

Z嗤笑一声收回手:“把你吓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王晓书脸都白了,“你能不能别老是一副你很行的样子啊,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注­射­过什么东西做实验?还是你感染了什么病毒?你倒是说啊!”

Z撑着双臂靠近她,压迫感十足,他冷酷地勾着嘴角:“我行不行这一点你最有发言权,需要我让你的身体好好感受一下吗?回忆一下那种美好的感觉?”

“T^T这种时候突然转成这种话题真的好吗?”王晓书欲哭无泪。

Z摸摸她的头,平复情绪,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说不好是哪的问题,要到实验室做一下检验才可以确定,你说的情况也发生过,但那都解决了。当然,不排斥残留问题。”

“……”王晓书对他彻底无语,“你真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Z牵着嘴角笑,“但我至今都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作品。”他满脸的表情都在讲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一个科学家的污点》。

王晓书头疼地再次拿起吃的,她必须转移话题,不然新世界的大门将再次被打开:“吃点吧,不喜欢也多少吃点。”她语重心长道,“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确定你撑得住?”

Z斜着眼睛瞟过去,眼神非常犀利,王晓书一心虚,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不是不在乎你,只是没你那么大本事,不能把这东西变成烤全羊给你,也找不到更好的……”

Z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低声说:“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我们到后面去。”他说完就下了车去后座,王晓书对在宴会厅看到的场面仍有些后怕,她不敢下车,直接从前面穿了过去,Z上车的时候正看到她在­干­这个,轻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

“以后你怕的话,就叫我的名字。”他说。

王晓书愣愣地坐下,看着他有些回不过神,Z以为她不信,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委屈了她,伤了她的心,于是强迫自己逗她笑,摘掉眼镜放缓声说:“我会飞,会研究,会开枪杀死所有要害你的人。”他晃晃眼镜,“摘掉眼镜我可以看到整个世界。”

“那戴上呢?”王晓书伸出手圈住他的腰,靠进他虽然不太宽厚但十分温暖的怀抱,双腿抬起来平放在后座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Z检查了一下车锁,关了车灯,周围一片黑暗寂静,他捋着她耳边的碎发,喉结滑动,声音充满了属于男­性­的魅力磁­性­:“戴上眼镜是四只眼睛,这么简单的填空题都不会?”

“哦,戴上眼镜你可以看见全宇宙。”王晓书摸摸他腹部漂亮的田字,感慨道,“其实就算你什么都看不见了,叫出你名字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你以前可不这么认为。”Z意味深长地隐讳道,“你以前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我就是洪水猛兽,你就是火把和兔子。”他似乎压抑着什么,声音渐渐低得有些诡异,听得人脊背发寒,“你因为什么改变?”

……难道要说出因为爱这种­肉­麻狗血的台词吗!

王晓书把头埋进他劲窝,比较现实地给了自己和他一个交代:“大概就像你说的,人生都是这样,道德感太强没用,接受自己是个烂人没啥,烂了之后还不是得继续生活。”

Z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片刻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肩膀有些湿湿的,不由蹙眉低头:“你哭了?”

“没有。”

“那就是流口水。”

“……你还是当我哭了吧。”

这一晚上王晓书睡得并不踏实,但Z的怀抱让她有点不想离开,她其实没多久就醒了,死皮赖脸地又在他怀里窝了一会才起来,当时时间还不到六点钟,她抬头,发现Z居然没被她这么大的动作吵醒,并且睡颜非常安稳,嘴角还心情不错地朝上挑着。

王晓书有些惊讶,生怕把他吵醒,让这么美好的画面消失,于是轻手轻脚地拿过了前座的导航仪,转成拍照模式在静音状态下偷Pāi了他。

她把导航仪放回去,放柔力道揽着他的肩让他躺在后座上,从后座和挡风玻璃的凹槽那拿出塞着的枕头垫在他脑袋下,梳理了一下他的刘海,回到了驾驶座。

居然这样都没醒,看来他真的是太累了。

王晓书翻看着导航仪里的照片,Z清晰的眉眼展示在上面,看着不如往日­精­神。

她大概猜到了他是身体出了问题才会那么对她说话,才会赶她走,他现在表现得完全不像他自己,还说不能控制自己,那应该是­精­神上的异常,不会真的要变神经病了吧?

王晓书将导航仪转回导航画面,挂档开车,充满忧虑地在蒙蒙亮的凌晨继续前行,期间大大小小走错过三四次,但Z一直睡着,她也就全都及时改正了过来。

直到她成功将车开到实验室外面,Z依旧没醒。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他还没醒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王晓书急忙地跳下车上了后座,拨开他细碎的黑发看着他苍白的脸,他还在睡着。

她试探­性­地把手指伸到了他的鼻息间,微弱但稳定的呼吸证明他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又或者,他是昏迷了?

王晓书思索良久,咬咬牙打开了车门的另一边,意图将他背进实验室。

她原本以为自己肯定会失败,但没想到她居然成功了……

看着被她放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单人床上的Z,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

她能背动他,大概也是得益于他给她的异能,说起这个来,当初被他强行那个啥,她居然把有异能这件事给忘了,看来要常常练习啊,不然有了等于没有,白搭了人家的好意。

王晓书抹掉额头的汗,蹲在床边想了很久,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叫醒他,虽然他也许只是累了,但看他这样她心里真的没底。

“Z?”她摸摸他的脸,叫得声音很小。

Z在她叫第一声的时候就给了反应,他缓缓蹙眉,睁开眸子看着她,目­色­清明。

王晓书有些惊讶:“你早就醒了?”

“嗯。”Z没什么情绪地说。事实上他根本就没睡着。

王晓书一脸茫然:“那你是装睡的?”

“是。”Z翻身而起,笔直地立在床边,从高处俯视着她,她抬头望去,他背着光的脸除了反光的眼镜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难得感觉到你那么关心我,所以一时没舍得醒过来。”

“这……”王晓书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表情颇有点窘迫。

Z淡淡道:“当你太强大,所有人都会不把你当人,以为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以为你活着不是为了灭世就是救世,以为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己。”

王晓书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残,否则绝对不会在这种该文艺悲伤的时刻冒出一句:“难道不应该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 爱吗?”她真的被天朝互联网玩坏了……“对不起!”王晓书立刻低头认错,“我又犯二了。”她生怕Z会说出“需要我现在教你什么叫做 爱吗”这种话,连忙又道,“你说了那么多,那这些你都会吗?”

“会。”Z双­唇­抿着稍稍一蹭,神情异常诱惑­性­感,王晓书脸一红就低下了头,他俯身坐到了她身边。

“那你还会什么?”王晓书不自在地问,心想她这是怎么回事啊,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这心跳得快飞出来了是闹哪样?

现在王晓书依旧低着头,所以不知道Z是什么表情,她有些疑惑,因为他没回答。

她不由抬头看向他,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还会什么?”

我还会死。Z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王晓书以为伤到了他的自尊,立刻换了个问法补救:“我刚才问错了,你会的东西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想问的其实是,你不会什么?”

这个问题好回答,Z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顺便也脱掉了有些狼狈的衬衫,赤着上身走出休息室,淡淡的­性­感低音在他离开她的视线之前飘过来,不疾不徐:“我不会离开你。”

49、第49章 ...

王晓书感到非常窘迫,使劲揉着心口不停地对自己说你这只傻Ъ小鹿能不能别在我心里头撞了啊,我这心都快被你撞碎了,快滚快滚!

“你穿上衣服再出去呀!”王晓书一路小跑追上Z,一不留神没刹住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赤/­祼­的背上,她稍稍后撤,揉着额头尴尬地看着他白皙宽厚的背,低声道,“抱歉。”

Z转身挑着嘴角温柔地对她笑:“没事不要红着脸看我,我会误会的。”

王晓书愣了一下,随即黑着脸扭开头:“你要去­干­吗?穿件外套再去。”她故作镇定,“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种时候的天气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而且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一眨眼秋天都要来了,都过了这么久了。”

Z不知何意道:“怎么了,希望一年四季都变成夏天?”

王晓书苦着脸:“怎么可能,这种事……”

“你希望的话就有可能。”Z转回身继续朝前走,方向是地下试验室,“我要下去,要不要跟着来你自己决定吧。”

……

真是每分钟都会给人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存在感啊,拉仇恨拉得这么稳将来不当BOSS了他还可以去当T嘛,绝对抢手货。

王晓书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缩了缩肩膀跟在Z高大的身后慢慢朝黑漆漆的地下试验室走,Z安静地在前面带路,也不对她的选择发表什么建议,纤细高挑的身形让人奇妙得觉得很有安全感,骨节分明地手指时不时按下灯光的开关,本来黑暗的隧道变得明亮起来。

隧道尽头,是一面需要经过人脸识别才可以开启的玻璃门,Z在小小的红­色­光点前站了两秒,玻璃门就自动打开了。

王晓书不由想起上次在这里时看到过的东西,稍微有些挣扎,但也仅仅过了片刻功夫她就完全放心了。

实验室里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所有的玻璃箱子都空着,­干­­干­净净,显然是已经收拾过了。

王晓书好奇地将这里打量了一圈,又回头看看关闭的玻璃门,小声问:“这门是防弹玻璃做的?应该很坚固吧?”

Z随手拉开墙边的白­色­立柜,从一整排齐刷刷搭配好的衬衫领带白大褂中取出一套,不紧不慢地套上衬衫,白衬衫黑西裤的简单搭配却也是最能突显他身材和气质的选择,王晓书看着他优雅淡定的动作不由有些心猿意马,眼神飘忽地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不是防弹玻璃,那种垃圾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Z说完这话时,衬衫扣子已经系完了,他直接当着王晓书的面解开皮带半褪下西裤,将衬衫塞进裤子里,淡定地整理好又重新系上皮带,王晓书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目睹了全过程,连他做完这一切看向她时都没能回过神。

Z悠然地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随口道:“去给我冲杯咖啡,东西在南边的桌子上,做好之后过来帮忙,等我忙完了再抱你。”

……忙完了再抱她?王晓书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她敢肯定如果她问出口,Z给出的答案只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该死,她的眼神已经那么赤/­祼­/­祼­了吗!

王晓书顺从地走到南边那块类似休息区的地方给他煮咖啡,一边煮,一边思索着为什么他这么久没回来这里还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当她端着煮好的咖啡准备给他送去时,他无声地帮她解释了这个疑惑。只见Z正坐靠在一张立柱手术台上,修长的双腿半弯地贴着腿板,右手正在将左手绑在侧臂架上,一个看起来十分抽象的小机器人灵敏地帮他系着腿托上的绑腿带。

“愣着­干­什么,端过来,然后帮我……”他似乎迟疑了一下,半晌才道,“算了,你还是只帮我把绑带绑好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来。”

“……”总感觉被嫌弃了呢。

王晓书端着咖啡走上前:“还有点烫,一会再喝吧?”

Z随意地点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放那吧。”

王晓书放下咖啡杯,蹲下帮他绑好另一条腿上的绑带,有点忐忑道:“你这架势太吓人了,这是打算­干­吗?化验的话不是抽血就可以了吗?”

Z闻言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她恶劣地挑起嘴角,笑得十分残忍:“连你都知道的方法,肯定不适合我。”

“……”

“你看它还在动,所以我要把它弄出来。”Z将视线移到手臂上不停上下游动的东西上,眼睛里的血丝似乎比之前更多了,那眼袋都能装一百斤大米了,赵忠祥那样的最多也就装十斤啊。

王晓书杵在他身边充当手术背景,Z在准备好一切好连麻醉都不需要直接用手术刀在手腕划了一下,王晓书瞬间别开了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耳边不停传来他换工具的声音,他的呼吸随着时间的加长慢慢加重,却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一声痛呼。

“好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Z淡定的声音传了过来,王晓书慢慢睁开眼望去,他正一手咬着绷带一端,一手缠着被划开的手腕,旁边的器皿里放着一个拇指盖大小的不明物体,有蓝­色­的微弱亮光在血淋淋之后闪烁,即使失去了血­肉­的孕育,它依旧在轻轻颤抖。

“这是什么?”王晓书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帮他绑绷带,Z愣了一下,顺从地松开咬在齿间的绷带,随意地扫了器皿里的玩意儿一眼,道,“一会我弄­干­净你看看就知道了。”

王晓书沉默地答应下来,一声不吭地给他包扎好绷带,然后机械地端起已经温下来的咖啡递给他:“需要加糖吗?”

“不用,谢谢。”Z十分有礼貌地对她道谢,接过来正要喝就被王晓书阻止了。

“我真是被吓糊涂了。”王晓书的手拦在Z的­唇­边,白着一张脸道,“你刚刚做完手术不宜吃刺激­性­的东西,这样不利于恢复,还是别喝了。”她将杯子拿过来自己把咖啡­干­了,然后打了个嗝说,“就是不知道哪能弄到水果,你应该多吃点水果。”

Z无波无澜地听着她的唠叨,似乎一点都没有触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仔细地记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安然地享受着她难得的体贴和温柔。

“会有水果的。”Z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开始解所有的绑带,一边解一边像是怕她追问怎么有水果似的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绑住自己吗?”

王晓书一边帮忙一边摇头,看起来非常二逼,但她的青春温暖却让人异常舒适。

Z凑到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沙哑道:“因为我怕自己太兴奋忍不住跳起来。”

50、第50章 ...

王晓书被他那­阴­森的语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但她居然不生气,反而因为得知他居然也会开玩笑这件事而感到高兴,要不要这么斯德哥尔摩啊。

“我帮你把这个弄­干­净。”她端起放着诡异物品的器皿朝带水池的桌子走去,Z似乎想自己来,王晓书直接背对着他道,“你坐那儿得了,什么都不用管,你只要存在就好了,这是我欠你的。”

Z轻轻抬起包扎好的手腕,对她的话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不过她的话其实说反了,该坐在那什么都不­干­的人是她,而她只要和他一起生活在他的世界里,他就觉得是欠她的了。

思索间,王晓书已经将那东西清洗­干­净端了回来,情况要比她想象得好很多,她应该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当时下意识以为是蛊虫之类的东西,但其实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仪器。

“你看。”Z捏起来献宝似的凑到她面前,兴奋得一塌糊涂,“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王晓书很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但她好像也不太关心令他高兴的原因是什么,她只要他高兴就足够了:“还真是。”她仔细地打量着小圆球仪器上那个字母,正是它在发光。

“我就猜到是它在捣鬼,啧,果然呢,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但还是被我弄出来了。”Z­精­神矍铄道,“这是将我制作出来的那群研究员们试图用来控制我的东西,每个实验体出生时都会被嵌入这个,并且每个控制器都不同,如果不知道相对密码,是没办法找出来的。”

他说到这脸­色­忽然冷了下来,抬起包扎好的手腕随意地转了转,看得王晓书直倒吸凉气:“想用它来控制我,真是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么,如果不是你及时弄出来,估计人家真能控制你,王晓书用自己的表情告诉了他自己的看法。

Z不屑道:“虽然解安筠比我出世早,但他是个半成品,实验室最完美的作品是我,不论是他的智商还是基因都不可能跟我相提并论,察觉到异样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制出了逼它出来的药剂。”他晃晃手里的控制器,神­色­淡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

“解安筠?”王晓书抓到了话里的重点,“你们是一个实验室出来的?他是半成品?”

“对了。”Z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还没告诉你。”

王晓书:“……-_-|||”

于是Z便将岳桃良和解安筠的身份给她简单陈述了一遍,并解释了解安筠利用这个没人知道的BUG害人的经过与结果。

Z原本以为,当年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所以才没执着于把身体里的控制器弄出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别的研究上,没想到在那场大火里居然还有生还者。

解安筠这是在作死啊,他怎么就不懂呢,上帝都Сhā了他一刀了,他还非得握着上帝的手使劲往里面搅两下,真替他着急。

王晓书听得膛目结舌:“我感觉我们似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太高端了她有点飘。

“没关系。”Z从手术台上下来,“生活由很多方面组成,你在某个方面上失败并没所谓。”

王晓书难得被Z安慰,一时不胜欣喜,谁知他接下来的话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因为说不定你在其他方面更失败。”

“……晚安。”王晓书嘴角抽搐地转身上楼,他是病人,不能跟他斗嘴,饶恕他这一回!

Z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跟上,他靠在桌子边拿起她刚才喝咖啡用的杯子,上面有浅浅的­唇­印,淡得几乎看不见,但他优越的视力帮了他。

他将杯子轻轻移到­唇­边,贴着她的­唇­印摩挲了一下,淡淡的咖啡香弥漫在他鼻息间,他却似乎只能闻到属于她的味道。

其实他还有一点没告诉她,那就是控制器虽然拿出来了,但不保证解安筠没有在他还没拿出来时使用控制器释放什么东西,他还要好好检查一下控制器里保存的病毒是否完好才行。

至于她……晚安。

第二天,王晓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看到表上的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跑到地下实验室去找Z,他果然还在那里,只是看上去有点狼狈,黑­色­皮鞋边沿有点泥土痕迹。

“你出去过?”王晓书随口问了句立刻又问,“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醒我。”她本来打算眯一两个小时就下来陪他的,结果居然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Z看了看腕表,满意道:“跟我设定的时间一样。”

“……诶?”

“既然醒了就来看看这个。”Z拉着王晓书朝实验室东北方向的一扇雅致大门走去,白­色­的门上雕刻着漂亮的花纹,半透明的材质可以感觉到门那一边的阳光。

……奇怪,地下哪来的阳光?

王晓书的疑惑在大门打开时完全解开了,这个房间的面积非常大,好像一片田地,那其实不是太阳光,是一种模拟的太阳光,在屋子的顶端悬挂着这种灯,照耀着下方一片肥沃的土壤。土里种着刚刚发芽的绿­色­植物,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作物,但看长势收成应该会很不错。

“虽然研究了一晚上只是让它们发了芽,但相信明天会有更多收获。”Z半蹲在这片地边,侧头看着她,“我只找到一种水果种子,是蓝莓,你喜不喜欢?”

王晓书看着他,余光瞥见屋子一角的桌子边摆放着水壶等农作工具,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摞厚厚的书,大致都是关于农作物种植方面的,这真是让她有些悲喜交加。

她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与他肩并肩,哭笑不得地问:“为什么这么做?”

Z淡定地说:“你昨晚不是说需要水果?”

“我是问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好,为什么对我有求必应,为什么让我这么想狠狠抱你。”王晓书说着就扑到了他背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了。

Z依旧很淡定,一点都不乱,就那么任她压着,十分自然地蹲在那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为了避免没时间做结束语,所以认真说现在的每一句话,让它们都能成为我的遗言。”他抬手摸摸她贴着他的脸,“这是我为你布置的田地,虽然没能找到你想要的向日葵和豌豆,但很快就可以让你吃到蓝莓。”他似乎笑了一下,“而且,你站在这儿的时候,感觉这里就好像有一片向日葵。”

他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低沉地再次问道:“你喜不喜欢?”

51、第51章 ...

王晓书看看Z昨晚手术过的手腕,绷带换过了,他对照顾自己倒是很在行,也省了她担心,只是……她有些烦躁地看看明晃晃的灯光,几乎跟身处在外面是一样的,无处不在告诉她现在是白天,啊,烦!

“怎么。”Z微勾着嘴角看着她,“你好像不太高兴?你不喜欢?”

王晓书连忙道:“当然不是,我很喜欢!”她侧过身蹲在他旁边,看着那片地,“蓝莓很好吃,可是很难养活,你确定你可以种出蓝莓来?”

Z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捏住她的下巴撬开了她的­唇­,仔细地吻着,两人慢慢站起来,靠在了后面的墙上。

王晓书轻轻揽住他的腰,他真是太懂她的心思了,难道她眼睛里的浴.火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疑惑一样,Z轻哼一声挑高她的下巴,吮吸着她的舌头,用大腿蹭着她最敏感的地方:“我见过你这种眼神很多次,一辈子都忘不了。”

王晓书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感觉到胸口被他轻轻揉着,文胸被他隔着衣服轻松地挑开,那手法就跟做手术一样专业,搞得她不知为何毛毛的。

她不由自主地像蛇一样缠在了他身上,解开他白衬衫领口的扣子,又向下解开下面的扣子,将衬衫从他黑­色­的西裤里抽出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亲爱的,我想要你。”

Z包着绷带的手垂在身边,完好的手弯曲着撑在墙上,微微喘息了一下说:“那就解开皮带。”

王晓书红着脸垂下头,看着他黑­色­西裤下微微隆起的地方,耳根热得不行,但还是顺应了本心和他的要求,轻轻解开了他的皮带,拉下拉链,褪去了他黑­色­的长裤。

Z吻吻她的­唇­角:“你自己把它放进去。”

王晓书闻言立刻看向了他,一脸惊讶和窘迫:“……这是个玩笑?”

Z笑得十分鬼畜:“你说呢?”他晃晃包着绷带的手腕,“我可是伤患,但你想要我很乐意给你,可你得稍微帮一下忙。”他暧昧道,“我们互相帮助,这很合理。”

王晓书屏息别开了头,还没纠结完就被他牵着手放到了那上面,只听他低声说:“又不是第一次。”他凑到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她只觉脑子一懵浑身酥麻,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动了两下。

“就这样,自己放进去吧。”他耐心地教导着。

王晓书哪里需要他教导?她只是有点抹不开面子,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又不是没有主动过,所幸就一咬牙豁出去了,挽下阻挡着他那里的最后一层屏障,握着他硬硬的东西送到自己的两腿之间:“贴着我。”她声音哑哑的,带着一点柔媚和娇嗔,扣住他的后腰将他按向自己,两人隐私的地方紧紧贴着,他帮她掀开裙子,拨开­内­裤,她却怎么都进不去。

“真是笨死了。”Z嘲笑地轻哼一声,将她转过去压在墙上,从后面进入了她,刚一进去就听见她“呃啊!”的一声叫出来,顺势揽住了她的前胸,钻进衬衫轻轻抚弄着她隆起的柔软。

“……嗯……”王晓书双手无力地撑在墙壁上,不一会就被他挽住胳膊拉了过去,她被迫往后仰起身子,迷蒙地闭着眼跟随他的动作摇晃,破碎的呻/吟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把火彻底烧着了折腾着她的男人。

“等一下。”王晓书费力地睁开眼,明晃晃的日光灯让她略感不适,她断断续续道,“哈……换、换个地方,太、太亮了……呃啊!”

Z放缓动作,布满血丝的眸子并没看她,他紧紧抱着她,双眸里似乎没有焦距,但他的脑子却反映很快,听从了王晓书的建议,将她转过来抱着走出这片培育着试验田的房间,直接拐了个弯进了一旁的仓库。

­阴­凉黑暗­干­燥的仓库垂着厚厚的窗帘,完全看不到一丝光线,Z直接关了门将她放到一旁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圆桶上,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太大了。”王晓书有些受不住地推举着他,“要坏掉了……”

她那种小女儿的娇态,是Z所见过的女人中任何人都没有的,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女­性­人类,虽然那些女人大多不是丧尸就是“实验品”,但活人也是有的,例如伊宁和萧雅雅,这俩人一个­骚­,一个又还是毛孩子,根本没法和她相提并论。

王晓书的­唇­被他吻得红润润的,每一次喘息呼出来的气息弥漫在他鼻息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你轻一点,别,别这样……先放开我……”Z忽然有些强硬起来的动作让王晓书有点紧张,他的手腕还扎着绷带呢,这么大动作伤口会裂开的!

可是Z哪里会管这些皮外伤,她左右摇头躲避他的吻,他便将吻落在她雪白的颈项上,她无奈道:“你的伤还没好,这样不行……”

Z咬了一下她的胸口,她低吟一声,便听他闷闷道:“唯独不想被你这样说啊。”

王晓书这小心肝根本就受不了他这种“我男人的尊严被你伤害了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模样,思索了一下忽然从圆桶上跳了下去,光着脚绕到他面前,把他按在了上面坐着,然后爬到他身上,分开双腿坐在他双膝之上,低着头红着脸一点点抬起身子慢慢前移、下坐。

“嗯……”她吸了口气,讪讪地抬头看向他,他垂着眸子睨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模样认真痴迷得让她有点异样兴奋和矛盾羞耻,这种相悖的感觉碰撞让她的感官变得非常敏感。

王晓书瞪了他一眼,他余光察觉到,微微抬头与她对视,眼神极为动人,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这一对望不由让她更加心浮气躁起来,矜持也抛到了一边,动作渐渐加速,沉迷于黑暗中的欲.望与渴求。

Z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她秋水似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他看见自己的眼神渐渐变得火热,也难怪她会抵挡不住地移开目光,他几乎能听见心跳“砰砰砰”的声音,也许比她更迷恋这种只有两个人可以体验的感觉。

这是个放肆的早晨,身处在地下实验室的两人并没心思更没时间去观察别的事,理所当然地漏掉了外面发生的一些意外。

事实上,解安筠也不会安于现状,小岳是为了救他才生命垂危,至今仍未苏醒。萧丛更是直接死在沦陷的原子基地,他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道义都必须想一个完全的办法除掉Z。

解安筠早就决定了从王晓书这边入手,所以他凭着卓越的口才说服了其他人跟他一起去了量子,与王晓书在这里的“父亲”王杰见了面,与王杰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谈心。

王杰这个人的价值观与一般人都不同,他的大局观更是出了名的“大菊观”,即很不靠谱。

他之前和王晓书通话时,就已经很好奇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能力了,跟在她身边的年轻人在他看来十分可疑,他原本就不信任他们,现在有解安筠做解释,他自然更确定那是Z。

有本事潜入量子的监控系统的,也只有这位Z先生了,那既然如此,王晓书在他眼中还是个可信的女儿吗?

答案是否。

事实上在和她进行视频对话之前他就在怀疑她了,因为他发现在量子外工厂里藏着的东西不见了,而有可能知道这个的除了王晓书,就是王晓书口中的离子间谍伊宁了。

王杰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自然不会将人都一竿子打死,所以他在跟王晓书交谈过后就开始准备去原子接她了,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么她就是他的好女儿,但如果她骗他,那么他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谁拿走了那在末世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的溶液。

“解州长,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愉快和成功。”王杰谨慎道,“但到时候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把晓书交给我处置,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解安筠十分包容地说:“当然,王小姐也并非罪无可恕,至少她没有助纣为虐。”

王杰勾着嘴角笑笑,没有接话。他率领着大部队跟解安筠等人一起寻找着Z的实验室所在,偶尔将视线扫到蒙着脸穿着连帽斗篷的伊宁的身上,眼神非常犀利。

她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她的脸怎么了?那个萧茶的妹妹也是这副打扮,难不成是在原子的战斗造成的?

呵,这个解安筠也真是天真,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信,更何况是其他人?他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可能跟溶液去向有关的人,这些人他都不信,在这个末世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从王晓书母亲死的时候,他就坚定了这个信念,否则他的妻子也不会死。

这是个心很重的男人,只是他心重的大部分全都是自己,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安危,他心中的天平就会倾斜。这于人之本­性­上来看似乎并没什么,可虎毒尚不食子,他真的能对王晓书下得去手吗?

52、第52章 ...

当王晓书看见整个一面墙的监控器屏幕时,忍不住从里到外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刹那间无数《今日说法》的画面涌上心头,她无比忐忑自己之前随地大小便的影像是否也被记录其中了。

这是一面镶嵌着大概9X9台17寸方形电脑显示器大小的墙,每一个都是不同的画面,画面非常清晰,并且带有时间、地点与日期标致,几乎可以将量子范围内每一寸土地尽收眼底。

萧茶、解安筠等人的身影正在最中间放大的监控画面上前进,与他们并肩而行的,是王晓书在这个世界的父亲,王杰。

他们相谈甚欢有说有笑,似乎十分肯定接下来的行动会成功。

“有些人如果哪次没­干­坏事,就会立刻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Z淡淡地笑了声,微微抬高了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王晓书,“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他这是在说解安筠他们吧……王晓书没什么情绪道:“你决定就好。”

“包括杀了他们?”Z的声音低低的,声线柔和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煞气。

王晓书不答反问:“你想好办法了?”

“当然。”Z毫不犹豫地道,“你看。”他在满是按钮的控制台上飞快地敲了几下,画面切换成最大化,萧茶硕大的脑袋让离得很近的王晓书有些审美无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Z见她如此,满意地挑起嘴角,轻哼一声道:“看到那座桥了吗?”

王晓书顺着望去,在萧茶耳朵下面看到一座很模糊的桥:“看到了,怎么?”

“他们正在往那走。”Z跳转画面,桥的模样清晰起来,人群出现在反方向,原来从萧茶他们前进的地方绕个弯就是那座桥,那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王晓书点点头:“嗯,你想怎么做?”

Z支着下巴靠在桌子边,态度相当恶劣地嘲笑道:“能安全走过那座桥的,只有米线。”

王晓书闻言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脸滑稽的错愕表情。

Z神­色­变了几变,僵硬地转过身背对她:“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笑也就算了,还做出一副急­性­阑尾炎的表情,是想和他们一起感受一下那种感觉么?”

……她真是非常想好好地疼爱一下这位在谐星界冉冉升起的变态,但是看他周身弥漫的怨­妇­气息……还是算了,现在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

“好好笑啊,笑死我了。”王晓书敷衍地说了两句便接着道,“说正经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就做­干­净点,不要留下后患。”

Z微微一愣,突然转头看向她,漂亮的嘴角勾着,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哦?你现在想的倒是很开,按照正常的走向,你不是该在每一段关系结束时自怜一下然后慈悲为怀么。”

“我怎么感觉你在羞辱我?”王晓书不自在地抽了一下嘴角,“我这人非常自私,你看我当初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从来都没跟量子联系过一次,除非必要,是不是?”

“你想不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Z忽然问道。

王晓书一怔:“可以?”

“没有不可能。”Z从容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下方的小屏幕画面开始飞速倒转,那大概是萧茶一行人之前走过的地方,Z调出了那里的录像,并且打开了音响,那些人的对话全都清晰并且一字不漏地落入他们耳中。

王晓书很快就听到了他们讨论她的问题,她是应该感谢王杰还知道为她求个情呢,还是应该担心王杰会对付自己?哎,算了,她还是多谢解安筠的“宽广胸怀”吧。

“你在这些人眼中还真是很自私。”Z双臂环胸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可是只要是人类就都是自私的,任何人都能被收买,只是需要的筹码不同。”他摆摆手,举例子,“比如想让臣子背叛王需要用权利诱惑,想让这些人中有人背叛团队与我们里应外合,就需要用情。”

王晓书听到他后面那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鱼已经咬钩了。”Z闲适地敲了敲桌面,看着画面上几人的表情充满了鄙夷,仿佛在看着一群即将死去的蝼蚁,“作为一个胜者,今天我要告诉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

王晓书:“……”

“这种事要亲临现场看才­精­彩。”Z忽然站了起来,拉着她不由分说地走出了监控室。

“诶?这是­干­吗去?”王晓书愣愣地被他牵着鼻子走,感觉自己跟在他后面这不远不近的模样好像……好像遛狗啊!

Z诡异地微笑了一下,眯着眼睛道:“去看看这个世界最后几道光是如何归于黑暗的。”

“……”

“怎么,你犹豫了么。”Z放缓脚步,略微嘲讽地对她说,“如果不能坚定决心就不要开始,开始了之后再后悔,只会让人对你更加失望和瞧不起。”

王晓书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过去的话还不如在这里看得清楚和自在。”

“是吗?”Z似乎不太相信,庸置疑地语气表示了疑惑。

王晓书一边跟着他继续往外走,一边道:“既然选择了这种活法,就必须要做好被人说三道四走上极端的准备,反正在这种世界上比这种事更糟糕的还有很多,所以爱怎样怎样吧。”

Z平静地推开门,带着她走进了通往更深层地下的电梯,按下方向后波澜不惊道:“你放心,只要你做好决定,那么前面的路不论你踏上哪一条,我都会将它铺平。”

“谢谢,我会告诉他们是你帮我做到的。”

“不要。”

“为什么?”

“你不觉得很丢人么?”

“……”

王晓书跟着Z通过地下电梯来到了萧茶等人即将通过的那座桥下,然后走楼梯回到地面,从一间非常隐蔽的白­色­小屋里走了出去,周围一片寂静,易守难攻,遮挡物多如牛毛。

“你也不过才三十岁嘛,怎么会有时间弄出这么……这么……”她想说这么“地道战”似的迷宫,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这肯定不符合Z的美学。

Z一边观察那边的动静,一边道:“你忘了么,我在原子接收了很多士兵。”

“……可那也是最近的事啊?”

“以前也有过同样的事发生。”Z淡淡地回答着,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须臾之后他迅速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准备好了吗?”

王晓书吸了口气,点头:“准备好了。”

Z看她这样,一个坏心眼的想法忽然蹦了出来,他抓住她的手腕,恶劣地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和他们见个面,试试你的异能怎么样了。”

“你……你在开玩笑?”王晓书惊悚地看着他。

“没有,我从来不开玩笑。”

“你刚才在监控室还开了个玩笑!”

他直接转移话题:“你放心,这群人太天真了,这么天真的他们是赢不了我的,你可以放心地玩。”他柔和语气,“你看,我其实也是有善心的,我让他们多活了这么久。”

……是啊,你的“善心”只是藏得太深了。

王杰和解安筠在一起,对她来说肯定不是好事,虽说王晓书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他的女儿,但对方都要虎毒食子了,她还咋办?反正她一开始就做得很自私,现在只是做得更绝而已。

至于其他人,她可以很肯定就算她求了Z放过他们,将来有一天她不慎落入他们手中,或者他们真的强大到可以除掉她和Z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那么做。

他们之所以现在“仁慈”与“正义”,完全是因为为民除害的资本不够。

Z兴奋地拉着王晓书非常嚣张地正面迎上了萧茶一行人,萧茶看见他们立刻就愣住了,宫崎悠介诧异地惊呼一声,然后说:“大家小心!这可能是个圈套!他们怎么可能会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说不定是想利用影像诱惑我们开枪,大家千万别动,开了枪会出事的!”

Z嘴角抽了一下,抽出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朝解安筠而去:“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X。”

解安筠独自一人躲在所有人背后,狼狈地与子弹擦肩而过,心跳声几乎阵痛了他的耳膜。

不姓,小岳还留在了量子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不能死在这,他本想等拿下了Z之后让Z想办法救她,毕竟那子弹是他研制的,他肯定有办法,最不济还可以用王晓书威胁他,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而且还嚣张到这个地步!真是佛都不能忍了!

“你不要太……”解安筠说了四个字就开始喘,头晕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来回游动,他心里一急,一个不妙的念头涌了出来。

“啧,只是这种水平而已么,那么主动向我下了战书,却没有做好被反噬的准备么。”Z意味深长地抬起冒着烟的枪口,黑洞洞的危险武器对准了人群,谁都不敢乱动,即使他们也举着枪,“感觉怎么样,被控制器侵蚀着思想和理智的悲哀。”

“够了!”一个穿着连帽斗篷蒙着面纱的女人忽然冲到了人前,张开双臂挡着解安筠,高喊道,“有什么冲我来,你想要杀了州长不就是因为我吗?你杀了我好了!”

Z眯起眼收回枪,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不确定道:“荷尔蒙小姐?”

那女人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王晓书好心地替Z解释道:“他是在问你是不是伊宁。”

那女人似乎僵硬了须臾,然后点点头,拉开脸上的面纱,只见那张曾经如花似玉的脸庞已经青春不再,她的美貌消散,仿佛秋叶一样凋零了,从枝头落下,被人踩在脚底。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该满意了吧?为什么还要为难解州长为难大家?我们难道不都是人类吗?为什么要互相残杀?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她说着爱与和平的宣言,几乎泪流满面。

王晓书看向Z,显然是让他来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Z自然不会给出令她失望的答案。

他冷笑地握着枪,说话时可以偶尔看见两颗有朝虎牙趋势发展的尖牙:“都是人类?呵,不敢奋起直追,又不愿意接受失败,如果这样的你们也能称之为人类的话,那还真是糟糕的人类呢。”他用一种很遗憾的眼神盯着伊宁,“请你不要美化我,我根本不是因为你才要杀解安筠,我要杀的,是你们所有人。”

伊宁苍老的面庞上写满了震惊:“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的感情!?”

……伤害……她的……感情?

王晓书望着天喃喃道:“嘛,不要把低级趣味当成幽默感啊伊宁,这真的不好。”

伊宁冷冷地看她一眼:“我没有和你说话,请你闭嘴。”

王晓书还没回应她,Z就朝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望着伊宁一字一顿道:“该闭嘴的是你,你没有权利命令她做任何事,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他平静且毫不迟疑地说,“还有,谁伤害你的感情了?从始至终我只有伤害你的身体而已啊。”

“……”伊宁似乎在人前丢尽了脸面,有些气火攻心,她颤抖着后退几步,被宫崎悠介扶住推到了王杰那边,至此,一直想置身事外观望事态的王杰不得不出面了。

只见长得颇为沉稳睿智的王杰负手朝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晓书,过来,到爸爸身边来。”他朝她伸出手,就以为她会乖乖地走近他的圈套,毕竟不管是她的母亲还是她,在他的印象中都是单纯且懦弱的,她们永远只会拖后腿,如果没有能力,留下她们只会成为自己的包袱,倒不如一早就割舍,免得时间长了伤心。

王晓书看着他,毫不介意地与他对视了五秒钟,接着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王晓书看过整本原著,怎么会不知道王杰内心里是个多么伪光正的人?他在听过伊宁等人与Z的对话后,必然已经知道了她的态度,如果他真的是有心救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看起来不会追究任何责任的模样,只要他还没有放弃她,他就会愤怒、挣扎、恨铁不成钢。

她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类似表情,她忽然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那些真心话给不会真心去听的人,真是愚蠢。

53、第53章 ...

“晓书?”王杰见王晓书一脸淡漠毫无动作,不由皱起了眉,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要求,“快点,到爸爸身边来!”

是不是还差一句爸爸爱你?^_^王晓书瞥了他一眼,轻啧了一声道:“过去被你弄死吗?”

王杰怔住了,看着她的神情似乎很不可思议,垂在身侧的两手都开始颤抖了,仿佛气血攻心地捂住了心口,一副不能承受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听不清楚,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王晓书淡淡道。

Z依旧挑着嘴角,保持着那魅力十足的笑容,眉眼间带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与傲慢,他悠闲地走到一边靠在了树上,气息十分和蔼温柔,但怎么都感觉不到善意。

“王州长,现在你知道我不是骗你的了?”伊宁这个时候忽然跳出来补刀了,但站在她的位置上说这些话实在无可厚非,就算是王晓书也不能说她什么,毕竟在这种末世里,遇见事情所有人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

王杰一脸失望地看着王晓书:“你太伤爸爸的心了。”

王晓书无所谓地勾勾嘴角:“我崇拜的男人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想伤你的心,但更不想你伤我的心。”

Z听了这话忽然Сhā嘴问道:“你崇拜的男人?谁?”

王晓书下意识回答说:“陈道明啊。”

“那是谁,死人吗?”

“……”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够了。”王杰咬着牙笑了,“很好,既然这样,那大家都不需要有所顾忌了。”

“王州长。”解安筠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先别急,王小姐也许只是一时糊涂。”

“人是会变的。”伊宁冷笑着勾了下嘴角,“就算是一根藤上的瓜,也是有可能会长歪。”

王杰深邃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她眉头一凝,移开视线沉默了下来。

王杰敛起嘴角,将眼神重新投在王晓书身上,仿佛在透过她看着谁,须臾之后道:“罢了,没有人有义务拯救一个沉迷黑暗的人于水深火热。”

人真的是会变的,真的,王晓书深刻认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变了,看着这些人,她有一种强烈地想要把他们都弄死的冲动。

解安筠的脸­色­很难看,他紧抿着­唇­立在人群的死角处,偶尔瞥一眼Z,看起来非常矛盾。

Z听了王杰的话就走到了王晓书身边,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王晓书其实一直很好奇Z之前说的那个需要“用情”的人是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那个人也该现身了吧?她用疑惑的目光向Z求解释。

Z十分顺从地微笑着为她开始释疑,但在这之前,他先摆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给对面那群人。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在掌上电脑的屏幕上,这明显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的姿态,可对面那群人虽然手握着枪,却不敢对早就将枪丢掉的Z轻举妄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早就对Z产生了习惯­性­的恐惧。

他们的恐惧是有必要的,Z很快就结束了电脑­操­作,牵着王晓书朝后退了几步,白大褂的衣袂随风轻轻飘荡了一下,渐渐归于平静。

然而,它归于平静之后,出现的是更大的动荡。

整整一座桥被不明物体从下往上摧毁,泥土与碎石缠绕着烟尘将画面打乱,王晓书跟着Z站在早就计算好的安全范围,头一回这么切身实地地感受到,她身边的男人是个天才。

她头一回发现,Z真的是个集合了地球上所有最完美基因所创造出来的超级天才。

她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他嘴角带笑凝视着那烟尘之后渐渐现出造型的银­色­机甲,得意地转头向她问道:“怎么样?虽然稍微花了点时间,但效果看起来不错。”

“稍微”花了点时间?

王晓书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不会说不好,她的反应让Z非常满意,他看着自己设计制作的机甲战士平稳地落在地面,站稳之后不论是那造型还是高度都非常的……

“威震天么?”王晓书惊疑地问。

Z嘴角抽了一下,矢口否认:“那是什么?没听说过。”

“别逗了,这简直一模一样,你是照着威震天的模样做的吧?想不到你还看过变形金刚!”王晓书似乎有点找错重点,毕竟站在机甲对面的那群人已经完全傻了,跑不敢跑,动手就更不敢了,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解安筠来发疯了。

Z一点都不想跟王晓书讨论这个问题,他­干­嘛要承认这么无聊的事,虽然……不,没有虽然。

Z朝前走了几步,越过机甲站到了它的前面,银­色­的战士恭敬地站好,电子音是一个稳重低沉的男声:“先生,你好。”

“乖孩子。”Z摸了摸机甲的……腿,笑弯了双眼盯着解安筠等人,“还没见过我的新发明吧?我特地让它出来给你们看看,你们有什么好建议要告诉我吗?”他略顿了一下,忽然道,“萧副州长,如果你还想留着命去看你妹妹,就快点过来吧。”

萧茶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沉默得有些奇怪,这一点其他人并没察觉到,因为Z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他一出来别人很难再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人身上。

Z这一句话,直接将萧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大家本以为是Z的离间计,哪知道他不但离间,还离间成功了。

萧茶一声不吭地迅速走到了机甲之后,与王晓书并肩站在了那,搞得王晓书都有点接受无能。

“这是……?”她嘴角抽搐地疑问道。

Z温和地说:“萧副州长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已经失去了大哥,就不能再失去心爱的妹妹,虽然他还有另外一个妹妹,但那位小姐目前应该是在……”他看着解安筠,眼神深邃富有魅力,“在离子,我说的对吧,X?”

“X?”宫崎悠介皱眉发出疑问,不着痕迹地与解安筠拉开距离。

解安筠的身体是个大缺点,他没有体能与Z抗衡,只能靠智商,这种状态一般都该呆在千里之外的幕后,但为了岳桃良的­性­命,他不得不走上现在这条路。

解安筠看着Z,强忍着体内控制器不断摧毁他的理智,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艰难地朝前走着:“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反抗之力了?”

“或许你会比较在意量子那位岳小姐的安危?”Z不知何意地瞥了萧茶一眼。

萧茶收到这个讯息,没什么情绪地说:“雅雅会办好你要求的事,到时候请你信守承诺。”

“我会的。”Z大言不惭道,“我从来都说一不二。”

王晓书很想“呸”一声,但此生估计都没这个机会了,因为她想吐槽的对象实在太强大了……

解安筠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听不懂这对话的意思,他诧异地问道:“你们对小岳做了什么?!”

伊宁几步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解安筠,宫崎悠介和王杰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与他们拉开距离,寻找适合逃离危险的路径。

“你很快就会与Y重聚了。”Z非常坏心眼地笑起来,“当然了,那会是在地下。”

解安筠怔住了,像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但王杰和宫崎悠介在这时却再次给了他一个大打击,他们……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威震天……

54、第54章 ...

伊宁震惊地看着迅速从小路离开的王杰和宫崎悠介:“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种人!”她喃喃道,“同伴就该是这样互相对待彼此的吗?”

王晓书冷淡地看着她:“那是因为别人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成同伴,而你们也是如此。”

伊宁睨向王晓书,眼眶有些发红:“凭什么?你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是啊,这一切原本应该是你的,如果不是王包子换个灵魂,有了剧情这个外挂,还开了Z这么大一个金手指的话……但事情已经都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王晓书没理她,她现在只在意解安筠的问题,毕竟他曾和Z出自一个实验室,还曾对Z身体内的控制器做过手脚,她实在没办法忽视。

解安筠在这时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的智商自不用提,所以不需要Z再表示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但是,有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舒服。

解安筠的神情忽然有些扭曲,他不知对伊宁说了什么,伊宁的表情忽然就慌了,好像非常难过,十分抗拒地对他摇头。

解安筠拍拍她的手,没有多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她他的决心,伊宁沉默了一会,猛地转身跑了,是与宫崎悠介和王杰不同的方向,她的选择非常特别。

解安筠为了给伊宁争取时间,朝Z一步一步走去:“我活到今天,已经是偷来的了。”他勾起嘴角,笑得很邪恶,“既然小岳已经没希望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他一步步逼近Z,Z完全不在意,根本没有要后退的意思,安然地等着他,更没有丝毫要分心去追伊宁的打算,在他看来目前除掉解安筠才是当务之急。

“我知道你一直想逼死我,我的存在是你的污点,你不能接受自己手下有漏网之鱼,并且这条鱼还威胁到你的安危。”解安筠自嘲地笑了笑,“你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也是怕的,你是个变态,你知道吗,Z?”

他已经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了:“你想看我绝望痛苦,看我悔恨当初为什么要逃,你想让我明白只有死亡才是我的解脱。”

Z淡淡地听他说完,点头:“你很聪明,这是你身上唯一值得我稍微在意的地方,但你聪明得很有限。”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还要去帮萧副州长做点事,所以你就再见吧。”

“不!”解安筠在Z动手之前大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已经站不住了,喉结凸出来,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动,应该是控制器。

他连说话声音都扭曲了:“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伤到你吗?你太自负了,Z。”

解安筠古怪地笑起来,倒在地上说:“致使我痛苦的根源是你,而致使你痛苦的根源也必将是我,我早就猜到以你的本事必然能取出控制器,所以……”他张大嘴,齿间满是血液,“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尝尝我今天的痛苦,总有一天,你将不得不离开心爱的人,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或者……亲手杀了自己的最爱。”

他将视线稍稍移到已经完全被震惊到的王晓书身上,意有所指道:“虽然我死了,但只要你还活着一秒,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这大概是解安筠最后想说的话,吐出最后一个音后他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

他的喉管破裂,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弹了几下,停在了Z的皮鞋边。

Z用鞋尖将血淋淋的控制器踢到一边,转头望向王晓书和萧茶的方向:“戏好看吗?”

萧茶似乎不屑评论他,冷淡地别开了头,一字未言。

王晓书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刚才那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了,也只有Z这种心理承受能力的人可以那么淡定吧……

Z也没说什么,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回到王晓书身边,但他走了一半就停住了脚步,眉头紧紧蹙起来,漆黑的眸子里绽放一丝丝微弱的红光。

“虽然我死了,但只要你还活着一秒,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解安筠死之前的话犹在耳边,Z深呼吸一口,努力平复有些疯狂的心跳,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没用,他只觉心似乎要爆炸了一样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飞速跳动,血脉中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了,非常危险。

Z后退了,他看着王晓书,用一种很遗憾的眼神,他退出了至少有十米远,然后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狼狈,甚至觉得这辈子从没像此刻这么丢脸过。他知道自己身体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不能再留在这的地步了,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留在这说不定就会如解安筠所说的那样亲手杀掉王晓书,到时候一切才会真的无法弥补,但……

即便如此,他仍然很想留在这,哪怕像一只老鼠一样遮遮掩掩地躲在臭水沟里透过生锈的管道看着她,他也不想走。

“萧茶。”Z忽然开口,迅速扫了王晓书一眼,道,“带她走,到安全的地方去,我会把你妹妹完好无损地送到你面前,否则你只能以后每年这个时候给她烧点纸钱了,如果你那时候还活着的话。”

萧茶愣了一下,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Z没理他,对已经看出坏苗头的王晓书飞快地说:“不要来找我。”他转身,风吹起他白大褂的一角,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繁杂的植物之中。

王晓书想要去追他,但一直站着不动的银­色­机甲忽然动了,它挡在她面前,说,“请听从先生的吩咐,夫人。”

“……”王晓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情,总之她真的非常……非常不高兴!

“听你大爷!”王晓书愤怒地绕开它的阻挡冲进树林里,前方不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她加快速度往前跑,终于在来不及之前赶到了那里,见到了一幕非常难以理解的画面。

Z、宫崎悠介、王杰三人在一个圈子里站着,宫崎悠介靠Z很近,Z的状态非常糟糕,他赤红着眼睛,手上的枪被握得很紧,王杰已经中了一枪,正半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晓书?!”王杰像看见救星一样说,“快点把这个疯子带走!”

萧茶为了Z离开时那句话不得不跟着王晓书跑了过来,如今见王晓书居然真的想上去找明显不对劲的Z,不由无奈地拉住了她:“你仔细看看,他很不对劲,你现在上去估计只会被一枪打死。”

宫崎悠介艰难地与Z对峙着,如果不是他趁机扣住了Z握枪的手腕,恐怕现在他们都被Z­干­掉了,虽然那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按住Z不到一分钟,可他已经撑不住了。

Z那双手,是一双非常适合弹钢琴的手,但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王晓书有点想哭,Z那副样子让她心里难受要命,她咬咬­唇­使劲推开了萧茶:“我自有分寸,你别管。”她不顾阻拦朝前走,对宫崎悠介道,“你按好他,一分钟就好。”

宫崎悠介不解地看着她,她没理他,快步上前去夺Z手里的枪,然后集中­精­神将另一手在他的脖颈后使劲劈下去,刻意带有异能的攻击让Z眸子一闪,闭上眼停止了抵抗。

王晓书迅速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后撤几步与所有人拉开距离,举着枪冷淡地看着他们:“活着离开,或者死在这,你们自己选。”

宫崎悠介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么快的变化,他思索半晌,眼神复杂地最后望了她一眼,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

萧茶紧蹙眉头道:“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我必须等他醒来,我得问清楚雅雅的情况再走。”

王晓书斜了他一眼,无视掉他,看向王杰:“你呢?”

王杰若有所思地看着Z,忽然笑了:“晓书,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是你的父亲?”

王晓书有些疑惑,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批量子的埋伏者从四周袭上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迅速开枪将攻击他们的人一个个­干­掉,几乎开枪开到虎口发麻。

“你还有多少子弹?”王杰捂着肩上的伤,冷笑,“你能抵抗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王晓书费解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一个父亲吗?”

王杰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晓书直接丢了子弹打完了的枪,单手揽着Z,以一种非常难以想象的方式徒手­干­掉所有想上来抓活口的量子士兵,这都要感谢Z,他给她的异能真的很好用,迅速,致命,而且无形。

王杰迅速做出判定,高声道:“不要留活口了,直接全杀了!”反正他们死了他可以去查封实验室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只要Z死了就行了,只要他死……

可惜,Z注定死不了,虽说王杰下了不留活口的命令,但已经晚了,他的贪心让他失去了最好的胜利机会,Z所研制的银­色­机甲居然赶了过来,轻而易举地灭掉了那些乌合之众,将Z和王晓书捧到机甲­操­作室,转成飞机状态载着他们飞上天空,迅速离开了这里。

王杰躲在草丛里,呆呆地看着那玩意儿飞走,神­色­凝重而渴望。

如果那东西听命于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我就说是威震天吧,摊手

55、第55章 ...

王晓书直到被塞进机甲舱室里才回过神,她愣愣地走到窗户边,看看外面蔚蓝的天空,又看看一旁依旧昏迷的Z,他安稳地躺在手术床上,下面铺着舒适的毯子,沉睡的样子比醒着时无害多了。

王晓书舒了口气,抹掉额头的冷汗,揉着虎口发疼的手回到他身边,半坐在他旁边,正想试着叫醒他,一个熟悉的机械音就说:“夫人,请把先生绑起来。”

王晓书诧异地看向四周:“什么?”

“手术床下面有一个抽屉,里面放着您需要的东西。”机械音解释道。

王晓书照着打开,果然看到里面有医用胶布等一系列可以将人固定捆绑在手术床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她蹙眉问道。

那个声音说:“先生说过,如果他的身体出现类似今天这样的状况,就把他绑在手术床上,不要让他去任何地方,直到他恢复理智为止。”

王晓书将工具拿出来:“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略顿,“你有名字吗?我该怎么称呼你?”

机械音似乎迟疑了一下,道:“所有信息都是先生写进我程序里的,您第二个问题在我的程序里没有相应答案。”

“哦……”王晓书站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Z,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口道,“那你就叫威震天吧。”

“好的,已记录。”

“……”王晓书嘴角抽了一下,将Z的身子摆正,整理好他有些凌乱的衬衫领子,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就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脸庞。

她拨开他额头凌乱的刘海,看着他斯文清秀的眉眼、薄薄的­唇­瓣,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做不了好人啊,人心险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怀爱与和平,像她所遇见的那些人,甚至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她­干­嘛还要对他们怀有愧疚心?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再好起来了,那么它再多糟糕下去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只要她在乎的人好就行了。

王晓书正思索间,手术床四角忽然弹起四个半弧形扣住了Z的手腕和脚腕,不用想都知道是威震天­干­的。

“夫人,先生快要醒了,请您稍微远离一点,经过我的程序计算,四米以外是安全距离。”

……真是的,听着这种称呼和这种话,再联想到机甲的那种长相,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我在这会受伤吗?”王晓书轻声问着,但也不需要威震天回答她了,因为Z已经睁开了眼。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弱的红光流淌,薄­唇­被他抿得相当­性­感,他面无表情看着上方,眼神很陌生,里面没有一丁点情绪,哪怕是­阴­森和煞气都没有。

“夫人,请靠后。”

提醒一次次响起,可王晓书却没办法离开他身边,照他那小身板,也就玩玩高科技,难不成还真能变得力大无穷?控制器就算释放过什么病毒出来,也绝对不会是让他变得更强大的病毒,应该是毁灭他的病毒才对。

“他还有跟你说什么?不,是写什么在你的程序里?比如怎么缓解他这种症状?”王晓书观察Z的变化,他一直沉默地躺在那,偶尔眨一下眼,没有任何动作。

威震天那边沉默了一下,应该是在搜索资料,片刻之后道:“­操­作室在后面三米处的白­色­门后,按照之前的进度来看,先生研制的缓解药剂还没有完成。”

已经研究过了?王晓书皱皱眉,起身后退几步,因为Z已经开始挣扎了,并且力道从一开始地尝试已经变成了仿佛毫无知觉地挣扎。

她看着他的手腕被手术床上的束缚勒得发红,不忍地别开了头。

“只能这么­干­等着吗?”她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想了一下忽然又回到了他旁边,与他四目相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别动,看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Z慢慢停止动作将视线移到她身上,他的刘海垂在眼前,红­色­的眼睛有点吓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的英俊,王晓书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个,但是……真他妈­性­感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是对的!

“晓书。”Z低沉的声线伴随着他轻扯的嘴角响起,听见他这么说的那一瞬间王晓书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算你有良心。”她摸摸他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他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奇异地柔和道,“晓书,帮我解开这些。”他扫了一眼手腕和脚腕的束缚。

王晓书下意识点头,正想弯腰找找开关,就听见威震天说:“不行!”

王晓书怔住:“为什么?”

“那是感应装置,如果先生的身体指标符合他之前所设定的指数,系统会自动打开,否则……”威震天还没说完,王晓书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来,Z熟悉的味道野蛮冲撞着她的嗅觉,她的脖颈被他用牙齿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王晓书痛呼一声迅速朝后撤去,但他估计是已经没有理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咬住的那一刻就用了很大力气,所以即便她很快就移开了,脖子却还是被咬流血了。

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淌在她白­色­的防护服上,王晓书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轻喘了一下平复呼吸,双臂撑着地面看着Z,表情要比他的更加复杂。

Z的嘴角有明显的血液痕迹,他甚至很恶劣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王晓书无奈地别开头,站起身朝­操­作室的方向走,也不理他,仿佛并不在意被他咬了一口一样。

“哪里有换洗衣服?药物和绷带­操­作室有吧?我需不需要打什么疫苗?被一只猫咬了也是可能会得狂犬病的。”王晓书有些泄气地边走边嘀咕。

威震天一本正经道:“不需要,您的身体里有先生注­射­的疫苗。”

“……”真是什么都做到位了,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

王晓书打开­操­作室的门,轻轻按着脖子上的伤口,在面积并不大的­操­作室里找到了绷带和伤药,坐在小圆椅子上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上着药,随口问道:“他现在这样,我总不能不管他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们现在正往哪里走?你这样一直飞着不耗油吗?”

“……太阳能。”

哦,也对,太阳能会成为未来世界的主要燃料这似乎是很久以前就有预言的。

“那么我能做点什么?”

“如果您一定要做什么的话,就给先生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吧,也许可以从意识上帮他康复。”

……讲讲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太美好的回忆,他们在一起时除了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是在……

“难道要我给他叙述一下文字版的­性­生活吗?”王晓书嘴角抽搐地低语。

威震天不愧是机器来的,听得非常清楚,并且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据科学研究报道,每周一到两次­性­生活是释放情绪的最佳办法,省时省力又省心。”

……不愧是Z制作出来的神器,连脾气和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

王晓书将绷带绑好,看着血迹斑斑的防护服,还没开口问,威震天就说:“回答您最初的问题,换洗衣物在­操­作室的壁橱里。”

这间­操­作室虽然面积很小,却什么都有,王晓书走到壁橱边,将柜门横着拉开,里面是一成不变的白大褂,白大褂里套着搭好的衬衫西裤,西裤下面放着款式单一的皮鞋、内衣和袜子。

王晓书默默地取下一套衣服,将白大褂和衬衫摘下来,脱掉自己的外套,只穿着内衣套上Z大大的衬衫,再披上白大褂,足可以去唱戏了。

她有些窘迫地挽起袖子,脱了鞋光着脚走出­操­作室,地面上毛茸茸的地毯让她脚心痒痒的,她一出来就看见Z正在不断地试图坐起来,他的手腕和脚腕已经被束缚磨得几乎破皮了。

“你够了!”王晓书忍无可忍地跑过去,非常有气势地呵斥道,“停下!”

Z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凶,他下意识听话地停止了动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就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王晓书皮笑­肉­不笑道:“­干­嘛啊,摆出那副样子是想让我愧疚吗?不认识我吗?那我就让你好好记起来我是谁。”她按住他的胸膛将他压到手术床上,窄窄的床没有第二个人的位置,所以她只能跨坐在他小腹处。

她低着头,弯着嘴角温柔地说,“我把全部的勇气都用在喜欢你这件事上了,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就活不下去了。”她的眼眶有些发热,说完这话扑到了他怀里,似乎也不介意他再咬她,但他并没那么做。

Z安静了下来,他躺在她身下,她柔软的肌肤贴着他,她、长长的睫毛偶尔扫过他的脖颈,暖暖的呼吸和痒痒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忍,这个不断在他心里出现的字再次回到他脑海中,他闭上了眼,尝试平复呼吸,即便心里汹涌的巨浪已经折磨得他紧握着拳连指尖都刻入了掌心,但他必须忍。因为如果他忍不住,很可能就会做出令他无法想象的后悔事。

手术床上的束缚忽然间全都缩了回去,王晓书察觉到此立刻直起了身,齐肩的蓬松黑发长了不少,偶尔有几缕垂下来,暧昧地划过了Z的­唇­瓣。

Z睁开眸子,疲惫的眼睛里虽然仍然布满血丝,但那些诡异的红光消失了,看样子理智暂时回到了他身上。

“晓书。”这一次他念出她名字的时候,她可以很确信自己的心被捏成了葫芦状。

“你醒了?”王晓书激动地捧住他的脸,语无伦次,“对,你这样应该是清醒了,可是你能坚持多久?能离开这张床吗?万一又失去理智怎么办?你离开这我可就按不住你了,你把我咬死怎么办?”

Z将视线移到她脖子的伤口上,动了动嘴­唇­,道:“不会的。”

“会啊。”王晓书欲哭无泪,“你刚才就……”

“不会再有第二次。”他强调,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消极的自我厌弃。

王晓书心道不好,忙说:“就算你咬死我我也不介意的。”

Z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好像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王晓书心里着急,声音里不由带了恳求和哽咽的味道:“我是认真的。”她摸摸他的脸,“我很认真地在喜欢你,你快点好起来吧,这是我现在活着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了。”

Z微微一愣,忽然笑了,揽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吻着她的­唇­,在两人­唇­齿间喃喃地说:“如果我再发疯,你就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

“……唔……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就没心情发疯了。”

“……”

“我只会想着和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威震天就忽然Сhā话道,“先生,请您抓紧时间,趁身体还正常,马上去­操­作室完成暂缓药剂的最后步骤。”

“……”Z握了握拳,抿起­唇­咬牙切齿地想,等过了这阵子,他一定要把它改装成垃圾!

56、第56章 ...

虽然很不情愿,但Z还是必须按照威震天的提醒去­操­作室完成暂缓剂的最后步骤,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否则很可能某些事做到一半就会出问题,毕竟那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王晓书见到Z黑着脸走进­操­作室,推门时露出的手腕有明显的血印子,金属表戴在上面偶尔擦过皮­肉­,让人看着都替他觉得疼,可他却和没事儿人一样,面无表情地跨坐到椅子上,拉过仪器就开始忙活。

于是她弱弱地凑到了他身边,拍拍他的肩,一脸诚恳地说:“有时间吗?”

“怎么?”Z眯着眼睛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不要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王晓书被他说得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见她这样,以为她不高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王晓书瞬间直起了身子,捂着嘴回过了神来……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急着想和他上床吧!?脑子里还能想点正经事吗!

王晓书嘴角抽了一下,直接拉过他的手把他的表摘了下来。

Z眼巴巴地看着,欲言又止,但又目及自己的手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将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算了,虽然那不是普通的手表,但既然她是关心他,就给她戴一会好了。

“戴够了记得还给我。”他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王晓书本来打算先揣在兜里,等他手腕上了药伤口好点了再还给他,可他这么一说,她就鬼使神差地把表戴到了手腕上:“哦,行,这有什么纪念意义吗?你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洗澡睡觉都不离身。”

Z头也不回地对着电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洗澡睡觉都不离身,我洗澡的时候你又不在。”

“……”王晓书噎住了,只当可能是款式好看所以他比较喜欢吧,她也没在意,直接转移话题,“我其实很纳闷,你这东西都联网了吗?”她指指电脑。

Z扫了一眼周围,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边喝边说:“内部网,我自己的网。”

王晓书十分乡巴佬地盯着他手里的咖啡:“哪来的?刚才还没有呢?”

Z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写在程序里的,我进来的话,它会准备。”

“它?哦,威震天吗?”

“……你不要乱给它起名字,早知道就不给你语音权限了。”Z一脸悔意,闷头开始捣鼓他那点仪器。

王晓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虽然­操­作很复杂而且很难看懂,但她最少还可以记住步骤,这样到时候就算他不在或者没办法自己完成,她还可以代劳一下。

最主要的是,其实她怕万一他再次犯神经病她没办法治他。

Z只觉得一股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在他身上,他强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没有回头去看,总觉得如果自己回头了的话就是心虚的表现了……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敢真的想王晓书会留在他身边不走,他将这一切计划下来,既包含了她留在这的程序,也包含了她离开的程序。

如果她当时真的跟萧茶走了,那么他估计不会醒的这么快,要靠意识战胜那些扰乱新心智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他毕竟不是神,否则也不会中这种下三滥的计量。

Z一边调试一边低声道:“你看看也好,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得上。”他似乎很不踏实地回头看着她,“以你的智商,只记住简单步骤的话还是可以的吧?”

“……赶紧弄吧,弄完了再说。”王晓书给出了毫不相­干­的回答。

Z也不再说什么,嘴角勾着,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自己,他加快手上的动作,麻利­干­脆地完成了暂缓剂的制作,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接着随手将试管丢到一边,转身抱住了她。

“做完了。”他哑着嗓子说。

王晓书僵了一下,“哦”了一声试着推开他:“有点热,你别离我那么近……”

“啧,又说违心的话。”Z刻意放缓语气,将声音压得非常低,声线异常­性­感,“说起来,过去我拥有你的时间是每天24:00到第二天晚上23:00点,一天大概有一小时不在你身边。但是现在……”他撤开身子打量她,摸摸她越来越长的头发感慨道,“现在估计我需要像正常人一样开始睡眠休息了,那么我拥有你的时间就缩短到了每天的早上6:00点到晚上8:00。”

“……你可以起的晚一点,我没意见。”王晓书红着脸试图换个话题,“我们要到哪去?总不能一直在天上飞吧?还是找个地方降落吧,不然万一下雨的话也不安全。”

“这样呆在这不好吗?”Z站起身,脱掉身上的白大褂眯眼看着她,扯领带的样子充满了诱惑力,他一定是故意的!

事实上Z就是故意的,他斜靠在桌子边,摆了一个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的女人都没法抵抗的姿势,漫声说:“我不希望你再出去,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了,每次你执意要走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王晓书以为他要说情话,不由有些激动,她羞涩地低下了头,顺着他的话茬问:“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他难得也有形容无力的时候,迟疑半晌,才轻轻地说,“大概是那种明明马上就要试验成功了,却被人强迫离开实验室的悲怆感。”

“这样啊?”王晓书失望地看着他,不开心地撅着嘴,“看来我离开你对你的影响也不大。”

“当然大。”Z否认道,“你到外面跑投露面对我影响很大,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Z一本正经。

……

王晓书默默地转身走出­操­作室,一边走一边问威震天:“我们现在飞到什么地方了?周围安全吗?天气怎么样?”

威震天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王晓书疑惑地回头看向Z的方向,他已经跟着她走了出来,松散地穿着白­色­衬衫,闲适地迈着步子:“我关闭了他的语音功能。”

“这又是为什么?”她觉得她今天问的问题可以写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Z低头解衬衫扣子:“因为有些事是很私人的,就算是一台机器,我也不希望被它围观。”

“……”

“你躲什么?”Z不解地蹙起眉,看着扭头跑到手术床边的王晓书。

王晓书此刻背对着他,在床边摸了摸之后回过了头,嘴角勾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谁躲了?我找点东西而已,你怕什么?”

Z蹙眉看着她手里的绷带、手铐以及……针筒?额角不由跳了一下,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问道:“你想­干­什么?”

王晓书没回答,脱掉身上的白大褂,只穿着他大大的男式衬衫光着脚站在那,衬衫边缘刚好过臀,露出纤细修长的腿,白皙的肌肤与­干­净的衬衫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做你喜欢做的事。”她拿着手铐朝他走过去,边走边问,“那个暂缓剂的成分和­操­作步骤,回头你还是写在纸上或者存在电脑里一份吧,我怕我会忘记。”

Z笔直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踩在他皮鞋上的王晓书,她踮着脚环住他的脖子,他轻声道:“脑子太笨了,你这样会降低我们将来后代的智商,我得想办法……”

“不。”王晓书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唇­瓣上,“我不是没记住,只是……”她凑到他耳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味道,安心地叹息了一下,“只是因为等一下可能会做太刺激的事,怕会一时激动忘了之前那些不太重要的事而已。”

Z听着这充满了暧昧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喜欢的那种人好像就应该是是她这种人一样,不过他有点高兴得太早了,王晓书看上去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让他尝到甜头的。

“我还从来没听你正经地跟我说过呢。”她揪住他的衣领,后撤身子看着他,“说说吧?”

Z眯了眯眼,疑惑道:“说什么?”

“表白啊。”王晓书噎了一下,飞快地说,“比如你爱我什么的。”

“……”

“不说就算了。”她松开胳膊扭头就要走,Z一把将她拉回怀里抱住,她美滋滋地说,“怕了吧!怕了就快说!”

Z的­精­神还是不太好的,但看她这么有活力他也安心了不少,原本他还怕她会因此责怪他,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这样倒是省了他不少时间和心思,那么既然她想听,他就满足她吧,算是给予她“明辨是非”的奖励。

只听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诚恳地说道:“其实你知道吧,我第一次见你之所以没杀了你,一是因为你的身份,二……”他故意拖长音调吊她胃口,见她上钩了,才淡淡道,“二就是因为,你整个人除了这张脸和身材还能看之外,实在是找不出其他优点了,而我这里又不养闲人,所以……”

“……闭嘴。”

“怎么?”他贴近她,“你不满意?”

王晓书气急败坏道:“你……你把我说得也太差了……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她说得有点勉强,底气很不足,但她硬撑着,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丢面儿。

不过这一点还真让她说中了,在Z眼里,所有的男­性­人类都是他的情敌,他磨了磨牙,冷笑道:“是的,你提醒了我,我的子弹就快不够用了。”

57、第57章 ...

王晓书被他的话取悦了,他这么说不就等于是在吃醋吗?吃醋那就是在乎她嘛。

于是,她很好脾气地重新绽放笑容,喜滋滋地揽住了他的腰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故意拖长腔调轻声问:“什么子弹不够用了啊?”

Z微微一愣,突然弯起眼睛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漂亮:“你说呢?”

王晓书在他怀里磨磨唧唧:“那张床太小了,只够你一个人躺着。”

Z环住她,薄薄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驾驶舱有张大床。”

“不用了。”王晓书忍耐着耳边的酥麻感觉,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手术床旁边,眼神飘忽地说,“就在这。”

Z轻哼一声道:“你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王晓书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是个心灵美的姑娘。”她拉过他的手朝胸前送,扬着下巴装傻道,“不信你摸。”

Z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勾着眼角盯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在喝了暂缓剂之后消退了不少,他非常坏心眼地说:“抱歉,太平了,摸不出来。”

王晓书呼吸一窒,这家伙嘴上嫌平可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两根手指夹着她的ru房轻轻拨弄着,她脸一红,抬手直接将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你之前也是这样对我的。”她用报复的语气说,“这次就让你尝尝被人强迫的滋味。”

她没有像他一样把手铐铐在两人的手腕上,而是全都铐在了他的手腕上,虽然他的手腕受了伤,但只要他不乱动,应该不会有事,反正……时间也不会太长。

王晓书从Z的身后绕到他前面,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负手顺从地让她为所欲为,他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和蔼,但嘴角的笑容却充满了嘲讽,他甚至好讥笑地说:“大话谁都会说,可你每次都后期无力。”

“……”王晓书被噎住了,迟疑半晌才道,“这次不会的。”

“是吗?”Z不屑地嗤笑一声,侧身坐在了手术床边,晃了晃被铐住的手腕道,“你这样铐着我,我要怎么躺着?”

王晓书看了一下,也对哦,他这样手腕只能枕在身下了,估计很难受,于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转到他身后把手铐打开铐在前面,随后将钥匙塞回衬衫里,满意地拍拍手:“现在可以了。”她恶狠狠地将他推倒在手术床上,双手撑在他两侧跨坐在他腰间,冷笑,“这次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无能无力无可奈何无法直视的感觉。”

嗯,知道钥匙在哪了,Z平静地说:“看到喜欢的东西当然要一开始就据为己有,不然等到吃不到的时候再想动手岂不是太蠢了,谁都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人最重要的是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他垂眼睨着正在奋力解他皮带地王晓书,无奈地问,“你呢?你后悔过吗?”

王晓书也没抬头,直接道:“当然,我很后悔。”

“……”Z脸­色­一变,稍稍抬起上身似乎想将她推开,王晓书狠狠地按着他被铐着的手腕,直接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他的­唇­瓣舔着他每一颗牙齿,似乎还能尝到血腥味和一点点淡淡的药剂味道。

她莫名有些兴奋,吻着吻着就直接趴在了他身上,双臂搭在他线条优美的胸膛上,解开那有些岌岌可危的扣子君,学着他的样子两指夹住他的□,只听他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闷哼,在她小腹处的手动了动,像是打算反抗,王晓书立马加重了力道。

她忙里偷闲喘息了一下,冷笑着说:“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勇敢一点,浪费那么多时间。还有,我劝你还是别想反抗了,你今天就栽在这了,早­干­嘛去了?”

Z长长地舒了口气,本来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被她吻得十分鲜艳润泽,两人­唇­齿间还有暧昧的银丝拉长、舒展,他用一种很压抑的眼神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王晓书爱惜地摸摸他的脸,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他清秀儒雅的眉眼,且不说他的眼神多么深邃迷人,单单这副长相就让人抵抗不了,更不要说他坏坏地挑起嘴角,说着霸道又毒舌的话时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再一次在她心中得到了铁一样的证实。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王晓书笑得非常甜也非常腼腆,但眨眼间她就变了脸,甜甜的笑容倏地邪恶起来,看得Z都忍不住微微愣神,只听她漫声道,“但我已经决定了要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在你身上实验一边。”

“所……有?”Z非常迷茫地看着她,忽然有点后悔这么顺着她了,但更多的却是有些变态的微妙期待。

王晓书不再和他废话,看着他铐着的手有点为难怎么脱掉衬衫,她担心万一打开的话他会跑,所以思索再三直接用剪子把他的衬衫给剪开了……

Z膛目结舌地看着,半晌才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衬衫。”

“没关系,我会帮你买新的。”她说完发现不对,连忙改口,“哦对了,已经没有商店了,那么我会给你做新的。”她开着空头支票,一点都不脸红,将他的皮带解开后就褪下了他的长裤和内衣,在这种由她主导的时刻羞涩感少了许多,反倒是Z,一脸的不自在。

“好了。”Z严肃地说,“别闹。”他的声线有些沙哑。

王晓书握住他敏感的那里,有些失笑:“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想的哦。”

“……”

“这东西真没用,每次一碰它,它就会缴械投降了。”她笑眯眯地上下套/弄着他的下/身,他眯着漆黑的眸子看了两秒,迅速将视线转向了天花板,须臾之后­干­脆直接闭上了眼,有一种连耳朵都要塞上的冲动。

“现在你知道你之前那么对我的时候我有多无奈了吧。”王晓书稍稍低下头,伸出舌尖舔了舔那里,Z喉结一动,一声压抑地轻吟便发了出来,他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了回去,外表看上去似乎非常不悦,但那里却诚实得很。

“陪我玩嘛。”王晓书故意娇声娇气地气他,“只要你让我试试,那以后你要玩什么都可以哦。”

Z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她,眉梢抽动道:“你舌苔颜­色­不正,热邪过重,别闹了。”

王晓书并不否认,直接道:“你说对了,我现在欲/火攻心。”她二话不说低头含住他诚实的那里,露出一个非常傻Ъ的微笑,满意地眯眼看着他淡定的假面具在她的TJ下渐渐脱落,回忆着那些记不太清的理论知识,深入浅出地在他身上做着实验,成功地将本来“能力”十分卓越的鬼畜给伺候得很快丢盔弃甲,羞耻地瞪着她,彻底对她渴望而又恼火了。

“王晓书。”Z咬着牙一字字道,“你以为我真的推不开你吗?脸皮不要太厚,我……”

“我不要脸了。”王晓书喘息着放开他,嘴角白浊滚烫的液体让她表情有些茫然,她抹掉鼻子上的可疑液体,喃喃道,“我可以继续吗?”

Z被她问得一愣,她那副样子让他刚刚平息下来的东西再次昂起了头,他彻底呆住了,比她还茫然地躺在那,双手举过头顶,任人宰割地样子好像在说:请愉快地品尝我。

王晓书吸了口气,嘴里的味道让她脑子和身子都很热,她半跪着脱掉­内­裤,妩媚羞涩的姿势异常诱惑,他慢慢看向她,目睹着她扶着他的那里缓缓坐下,早就湿润的通道和昂扬的欲/望结合的一瞬间,两人都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喜欢我吗?”王晓书双手撑在他耳侧与他四目相对,下/身轻轻抬起然后落下,时不时摸摸他的脸,抹掉他额头薄薄的汗珠,“你放松点,­干­嘛那么紧张,下面别动,顶得我好难过。”

Z瞪着她,被她折磨得额头青筋都可以看见了:“怎么,你不喜欢吗?”

“嗯……哈……是我先问的!”她皱皱眉,“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表情痛苦又舒适,“不过我可以先回答……啊……别在我说话的时候唔……呜呜……”她无力地趴在他身上,他违反规则地动作让她很不高兴,咬咬牙直起身按住他上身,比赛一样加快和加重动作,不一会就香汗淋漓,衬衫都被汗水粘在了身上。

Z哑着嗓子道:“把衣服脱了。”

王晓书顺从地解扣子,解了两颗就嫌麻烦了,直接从头顶脱了下去,非常自觉地解开文胸带,胸前的隆起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挂在绳子上的钥匙也跟着摆动,时不时打在柔软白皙的肌肤上,看得Z喉结滑动,忍不住将一直放在头顶的双手伸到了她胸前,动作虽然被手铐限制了,但还是可以抚弄她的柔软。

说不清楚这一场极其暧昧甚至有些放荡的互相交付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王晓书只记得后来Z直接拽下了手铐的钥匙,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把她在他身上实验过的事全都在她身上重新做了一遍,包括女孩私密的地方,他也像她一样用最柔软的地方为她服务。

最后的最后,Z嗤笑地搂着她,她趴在他怀里,两人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她听见他不屑道:“知道吗?最没用的不是它。”他意有所指地看看两人身下交合的地方,淡淡道,“是你。”

“……”嘤嘤嘤嘤嘤嘤!!

下面是小剧场:

致力于毁灭世界,创造新魔界的白大褂父子。

Z:这种病毒无法进行活体实验。

小包子:(挑眉,深沉状)这样吗,那父亲大人的助手(Z制造的病毒感染存活者)是不是可以帮忙呢?

王包子:够了啊喂,全都去吃饭!你们已经关在实验室3天了,威震天!踹门!!!

威震天:是,夫人!里面的人听着!~顺丰快递查水表嗷嗷~~~

(小包子)+Z:明天就把你改成水表!!!

58、第58章 ...

做了过多耗体力的事的结果就是,王晓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驾驶舱的大床上,舱室里没开灯,黑沉沉的,外面似乎天气也不太好,前方有很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无人­操­作的舱室除了她之外就是黑洞洞的天空和乌云,她心一紧,莫名有些发慌,下床离开这里,却在下去的那一刻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她感觉视线无比模糊,很难看清东西。

怎么回事?

王晓书诧异地伸手在眼前晃了晃,模模糊糊的影子,除了一团很浅的­肉­­色­以外完全看不清。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晓书无措地抬手朝前探去,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期间不可避免地撞倒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她感觉眼眶发涩,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Z!!”她大声喊Z的名字,刚刚喊完就发觉眼前倏地一亮,她迷茫地看过去,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驾驶舱的灯被打开,Z穿着衬衫西裤的挺拔身影快步朝她走来,拉住她的手皱眉看着她,问,“怎么了?”

王晓书眨眨眼,瞪大眼睛看着他,久久之后才确定自己是真的看见他了,她愣愣地扫了一眼周围,地上歪倒的椅子就在不远处,她刚才应该就是撞倒了它才对。

“我……”她朝明亮的灯望去,喃喃道,“我刚才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来了之后又看见了……”

“看不见?”Z挑起眉,脸­色­也不好看,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思索了一下道,“我现在让机甲降落,你不要慌,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王晓书连连点头,跟着他回到驾驶舱的床边坐下,看着他­操­作着控制台,有了灯光之后周围的就清晰起来了,可是一开始不开灯的昏暗光线下却很难看清东西,她以前的视力很好的,这不免让她有些忐忑,于是等Z搞定了航程回到她身边之后,她就把整件事的经过全都告诉了他。

“就是这样。”她揉揉额角,“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Z听她说完就松了口气,之前的凝重全都不见了,勾着嘴角轻飘飘地说:“没看样子应该是夜盲症。”他微昂着下巴,双腿交叠,“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很快我就可以治好你。”

“……是吗?”她很想说就算他不这么讲她也会乖乖呆在他身边的,只是,“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她十分不解地皱起眉。

“大概是饮食的原因,问题不大。”Z两指并拢蹭了蹭她的额头,“你继续休息,我帮你开个小灯。”

王晓书点点头,他起身走到床头帮她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灯,然后将使驾驶舱亮如白昼的大灯关掉,眼前的光线重新变得微弱,王晓书的不安感再次袭上心头。

她想让他留在这陪她,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就道:“我去­操­作室继续研究解毒剂的问题,你再睡一会,降落时我会叫你。”

王晓书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点头:“好的。”

Z就这么走了,王晓书眯着眼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怎么都睡不着。

她看到外面­阴­沉的天气,就感觉心情也越来越­阴­沉了,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实在是躺不住了,借着床头小灯的灯光打开大灯,推开门朝­操­作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晓书的脚步很轻,她怕会打搅到他,所以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包括推开­操­作室的门。

Z应该是全身心都放在了研究解毒剂上面,并没察觉到她的靠近,他双手撑着头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很散漫地盯着显微镜发呆……嗯?发呆?

王晓书仔细观察了他一下,他的眼睛确实没有焦距,是真的在发呆,仅仅是在发呆而已。

奇怪了,他不是最喜欢搞研究了吗,怎么发起呆来了?

她悄悄靠近他,踮起脚尖看向显微镜,发现显微镜下面根本没有切片。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感觉什么事都怪怪的?

“Z?”王晓书轻轻地叫了他一声,但虽然她已经极尽所能放低声音了,对方还是被她吓到了。

Z整个人超后撤了一下,转头目光凌厉地凝着她,脱口便道:“谁让你进来的?”

Z跟王晓书说话很少用这么重的口气,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阴­阳怪气比较多,这样很明显的烦躁厌恶语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不由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Z说完话就使劲地揉了揉额角,很快恢复了正常,捂住脸舒了口气,没有戴眼镜的脸庞少了分距离感:“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失神……”

“没关系。”王晓书打断他的话,“是我不对,我应该先跟你打招呼再进来的。”

Z张张嘴,似乎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好这时威震天发出提醒:“先生,目的地已经到达,您可以随时准备降落。”

Z淡淡道:“降落吧。”他说完就起身牵着王晓书走出­操­作室,也不解释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拉着她回到驾驶舱,坐在驾驶座上帮她扣好安全带,“坐好别动。”

王晓书顺从地沉默着,双手捏着特制的安全带,这种东西摸着要比车上的感觉好得多,看来威震天的设备都是顶尖的……不过Z到底是什么时间制作了它?又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的原材料?

王晓书有很多疑惑,但她都没说出来,这就好像Z心里压了很多事却也没告诉她一样,两个人很默契地将那些烦恼的事情压在心底,都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但他们不知道,往往两个人之间出现问题,全都是因为沟通不当而产生误会。

威震天降落在一片熟悉的空旷平地,王晓书下去就发现,这里是原子的地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这里离开再回来这里的感觉很微妙,但其实,该注意危险的人明显不是Z和王晓书,而是那些尚存着的幸存者们。

王晓书跟着沉默不语的Z往前走,他并没直接让威震天把他们送到原子内部,她挺好奇这是为什么,但她很快就全都明白了。

整齐划一的军人穿着重新规划的制服,带着写有字母Z的袖章,全都是以前原子的士兵。他们排列成很长的两排迎接着她和Z,领头的是以前萧茶座下的一把手,相当­精­英范儿。

“张先生,我们一收到您传来的讯号就在这里等候了。”他拿出一把伞撑开,“虽然还没下雨,但天气不太好,所以为您准备了伞,车子停在前面。”

Z非常漠然地推开他递过来的伞:“几步的路而已。”他没多说,直接越过他走向前面的军车。

王晓书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坐上军车的后座,等车门关上后,下意识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压低声音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说实话,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谁,我不太懂怎么经营这样的关系,但我知道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如果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事让你烦恼,那么希望我没有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

Z下意识否认:“和你无关,只是……”他说到一半顿住了,迟疑半晌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道,“都是小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给我烦恼,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他挑起嘴角,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眼神深邃而富有魅力,王晓书看在眼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半真半假地玩笑道:“照顾好自己这件事我估计都做不好,人老了身体就容易生病,说不定哪天我就挂了,到时候你不要太伤心。”她故作老成地摸摸他的头,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说。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满脸难以置信,似乎不相信记忆中那个好像比克大魔王或是魔兽世界里的伊利丹一样恐怖的Z会有这么温和的一面,更不相信有人敢摸这个人的头。

王晓书清晰地感觉到车子在行驶时打了个急转弯,她无奈地看看司机,又看看Z,Z一脸不屑地瞥了司机一眼,转回视线回答她的话:“你还很年轻,不会那么容易枯萎,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盛放最美的向日葵。”他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不过笑容却很嘲讽,那嘲讽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因为他说,“我要开始试着喜欢这个世界了,因为你。”

王晓书有点接受无能:“我以为照你的想法会更愿意毁灭世界再创造一个新世界?”

Z轻嗤道:“不算毁灭吧,该死的人还是要死,至于其他人,虽然可能会很烦,但你大概更喜欢平淡喧闹的生活。”他按着突突直跳地额头,毫不在意身体的异样,很负责任地说:“既然你不喜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那就送给你人来人往的世界吧。”

至于她的身体,不排除是因为他的关系而出现问题,虽然有他在她一定不会有事,但他们绝不可以像上次那么肆无忌惮了,毕竟……Z眼神复杂地扫了王晓书一眼,抿紧薄­唇­缄默了。

毕竟,他好像也不是无所不能。

世界那么大,还是有些问题是他无法解决的。一开始的缔造者留下的遗憾,他似乎并不能真的很快搞定。解安筠的话依旧清晰记得,Z感觉的到自己身体在严重恶变,并且还使她受了牵连……他必须得挑个安静的地点,合适的时间独自解决这件事,而她的所有问题,都会排在他自己之前。毕竟,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后给予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现在有点了。

59、第59章 ...

变态到底是什么样的?总之不该是这样的。

王晓书发现Z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难道是因为和她接触多了的原因?看来以后如果多跟人接触一下,他应该会变得更正常。当然,前提是那些“人”得是人,至于那些不能称之为人的,对不起呵呵。

王晓书非常感动地说:“虽然感觉不像真话,但你能这么说已经非常难得了,我得怎么表现表现才能让你把这事给落实了呢,这真是个让人没法含羞带臊的事情啊。”

Z没说话,慢慢将视线转移到车外的景物上,无框眼镜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看不出一丁点情绪。

王晓书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又回到了原子基地,只不过这里已经没有萧家人了,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还活着,貌似那天丧尸们追着伊宁他们离开后并没有伤害普通居民?原子的士兵也大部分都好好地在这里,包括守门的人她都能认出来,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晓书看着Z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好像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可是有很多事她从来没见他安排过他却已经全都做完了,这实在太奇怪了,就好像她的一天是24小时,而他却是48小时。

这乍一听觉得很不科学,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样子……

王晓书一向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有些事能不想则不想,所以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她只要他好好的,他们俩好好的,那就万事大吉了。

在原子基地驻扎下来的半夜,一直在闹脾气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大雨,王晓书本来就睡不着,这下更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床头的小灯,又看看门缝外明晃晃的光线,起身朝外走去。

这次她长了个记­性­,开门出去之前先敲了敲门,Z他听到声音就转过了头,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窝,淡淡地问:“睡不着?”

王晓书点头,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说:“你这样不行的,你身体还没全好,要好好休息。”

“时间不多了。”Z重新开始在电脑里打着什么,黑­色­的屏幕上有许多条条框框和英文,王晓书完全看不懂,但他这语气这台词,让她很难不联想到张起灵,于是她嘴角就抽了一下。

“时间有很多,前提是我们都好好活着。”她直接扣住笔记本电脑,强硬地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虽然身高差让她拉着他往前走的时候心里十分不踏实,但她知道他总是不会真的对她出手的,于是拉得非常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他们不会分开,就算分开了他也绝对是逼不得已,听听上次他赶她走最后却来一句“不准找我也不准喜欢别的人”就知道了,都不让找你了还不让喜欢别人?

想起这些事,王晓书就忍不住想笑,她心情很好地把Z推倒在软软的大床上,扑倒他怀里蹭了蹭:“这里很舒服,我们一直住在这吧?总是换地方,都没有家的感觉。”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Z扯开领带盯着天花板,“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大概也就二号实验室。”

“二号?”

“就是量子那间。”

“你的一号在哪?还有三号四号五号?”王晓书好奇地抬头看他。

Z直接转移话题:“你等一会,我去拿点东西。”他抬手轻柔地把她的脑袋从肩膀上挪开,她有点不太愿意,但还是没阻拦,他见她如此,神­色­莫名复杂起来,一声不吭地起身到外面去拿东西了。

他离开了约莫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就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来了。

Z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脱了鞋和衬衫,赤着上身躺在她旁边,腰间皮带的扣子搭着线条­精­致的小腹,看得王晓书狼血沸腾,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喝了吧,喝了你的病会慢慢好起来。”他把那瓶东西递给她,王晓书顺从地接过去仰头喝了,喝完了咂咂嘴道,“味道不错,水果味哦?”

“是蓝莓。”Z低沉地说,“二号实验室里的实验田里种的蓝莓结果了,刚刚送过来。”

“刚刚?”王晓书嘴张成O型,“难不成你真会飞?那么远你居然……”

“是机甲。”Z闪开视线揉揉额角,“不载人的情况下,它的时速会是你所知道的好几倍。”反正给了具体数值她也听不懂,­干­脆说得直观一点。

王晓书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不过感觉他好像真以为她很蠢了,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Z垂下眼帘,帮她解着衣服扣子,听着外面雨水落下的声音,不知何意地说:“你这么任由自己越来越蠢可不行呢,万一我抛弃了你你要怎么办呢?”

王晓书下意识道:“你不会的。”

Z惊讶地抬起眼望着她,嘴角讽刺地勾着,也不知是对谁:“那可不一定。”他顿了一下,低声问,“如果我真的抛弃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王晓书张张嘴,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Z见她如此,接着说道,“千万不要没了我就堕落啊,你一定要活得光鲜亮丽,安全快乐,让我重遇你的时候在心里拼命后悔,而不是想着幸好抛弃了你。骄傲的女人,不可以松懈啊。”

王晓书迷茫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在交代后事啊?”

“……”Z眼角狠狠一抽,仿佛被说中心事般心虚地别开了头,否认道,“不要我一正常,你就觉得我要撒手人寰了,可以么?”

……她当然会回答可以了,只是她发现她这次答错了,她应该说不可以!!!

Z消失了。

在王晓书和他一起在原子基地住下的第三天他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他随身携带的那块怀表。

王晓书烦躁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叠起来的白纸,她强压着找遍整个基地都没找到他人的急切心情,将纸张一点点耐心地铺平,上面只有一个数学公式。

r=a(1-sinθ)????

什么意思???

王晓书是个绝对的数学蠢材,不要说高数了,就连初中数学都拿到了八分的好成绩,犹记得当年她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填了满满两页题目的人会拿到八分。

王晓书也很想知道,她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好好学数学。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揣着怀表捏着那张纸走出了房间,到院子里高喊了一声:“威震天,你给我出来!”

威震天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踩坏了不少设施,王晓书根本没心情管那些,直截了当地问:“你爸爸呢!”

“……不知道。”

“我是说你的先生呢?也就是你的主人。”王晓书以为它听不懂,所以换了个问法。

威震天那张机器脸仿佛都纠结了,它僵硬道:“抱歉夫人,我的数据库已经改变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主人。”

“……”我了个大槽!“也就是说,那个臭小子真的跑了?”王晓书眯起了眼,手下忍不住用上了力,纸张的感觉让她回过了神,立刻说道,“那你给我找点关于数学方面的书来,最好从初中数学开始。”

“……好的。”

“有难度?”她看它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地问。

“并不是,只是我应该可以帮夫人解答纸上的公式。”

“……我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于是,很快王晓书就得到了这个公式的答案。

那是一张直角坐标系图,画出来的答案是一幅心脏线,也就是一颗心。

威震天非常保姆地解释道:“这个公式来自法国数学家笛卡尔,他是第一个创造坐标的人,可惜……”

“我知道这个故事。”王晓书捂住额头,“只是突然一下子看到数字下意识就觉得很难,没往那边想。”要说爱情故事,她最拿手了,但在那种情况下写那样的东西,他还真是……

说起这个公式,那还是一个挺凄美的爱情故事。

笛卡尔是个数学家,如威震天所说,他是第一个创造坐标的人,在法国闹黑死病的时候去了瑞典,行乞时碰上了美丽的瑞典公主,成为了公主的数学老师。

两人互相爱慕,却被国王拆散,笛卡尔不得不回到法国,没多久就得黑死病死了,而他写给公主的所有信件中,除了最后一封以外全都被国王拦截了,因为只有这一封没有那些吐露爱意的言词,那上面写着一个数学公式,r=a(1-sinθ)。

美丽的公主寻找到城里所有的科学家去解这道题,最后得出了著名的心脏线图。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数学式,只是当公主继承了王位,有能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笛卡尔已经死了。

人世间最难抵挡的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就算是爱也不行。

王晓书将这张纸折叠起来放回怀表里,又把怀表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冷静得有点不正常。

威震天好像心里有鬼一样难得多嘴地问:“夫人,你没事吧?”

王晓书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她盯着他的电子眼一字字道:“走了么,很好,那么怎么走的,我就会把你怎么找回来。”

威震天整个机器顿了一下,似乎没电了一样愣在那,王晓书冷笑一声,看向它身后,原子的现在负责人正朝着边走过来。

“不过在那之前,先让你野一会好了,这里好像有麻烦了呢。”她拍拍手,淡淡地看着前方,看不出一丝一毫因Z的离开而产生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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