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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纹对我却非常没信心,她说:“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去河边装作撒个网的样子,我逼着那些鱼群进去,然后拿去卖。”
“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你们的妖身,但遇上其他厉害的妖魔,也可能会有危险。”临行前,蓝羽神女交给我们一人一根蓝色羽毛,说带着它别人看见我们都会觉得是普通人类,如果遇到危险就捏碎,她就会来救我们。碧青神君则是千叮万嘱,修行失败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要和他联系,报告全日行程,不可为非作歹,不可四处偷吃,不可伤人,更不可被人调戏。
总之,他们的安慰都非常贴心,而我靠自己双手赚钱的办法一个还没想到,就那么混混沌沌地被一脚踹下凡间。
所有幼妖进入人间后都非常兴奋,各自分散行动,蝶小紫很怜悯地对我说:“苗苗姐姐,如果你实在不行,我卖花粉赚的钱分你一半如何?”
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这个明显看不起猫的主意,下定决心靠自己双手完成修行!我趁着没后悔,转头飞速地奔跑了数百里地,变成|人形,随便挑了个看起来还挺多人出入的城镇,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到我,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可有通关文牒?”
我吓得尾巴上皮毛奓起,赶紧回过头,睁大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两个士兵与我视线相接,他们突然变成木雕般,脸上越来越红,说话也有些不利索起来,“姑……姑娘……你……你……你哪里来的?”
“天上,玄青宫。”我老实回答。
“姑……姑娘确……确实天人之姿……”士兵还在继续结巴,还流下几滴口水,“需……需要……文牒……搜身……”说完就想往我身上摸来。
我侧身闪过,见这人似乎不想让我进入,于是拿出平日的撒娇大法,哀怨无比、可怜巴巴地盯着他,道:“为什么?”
旁边围着的人群越来越多,有好几个佩带刀剑、衣着华丽的男人立刻如狼似虎地跳出来,大声怒喝:
“你们这些该死的守卫,就知道欺压良善!今日我闽西大侠威震天要好好收拾你们!”
“虽然我王二虎是一介粗人,可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容忍你们欺负这位可怜姑娘的行为!”
“这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
群情越来越汹涌,怒喝声一浪高过一浪,许多大娘和姑娘在外围看着我指指点点,小声窃语:
“狐狸精就长她那样儿了吧?”
“呸!红颜多祸水,好好看着你家汉子,他也冲过去了。”
“一脸蠢样,说不准是个弱智。”
“又不是赶集,又不像有钱人家千金,穿成那样不知道是想勾引谁?”
“嘻嘻,勾引你家男人?”
“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
细小耳语全部传入我灵敏的耳朵,听得我心里好难过,苗苗明明是猫,怎么会是狐狸!
我几次忍不住伸出爪子想打人,每次想起碧青神君的叮嘱,又生生地忍了回去,一肚子憋屈,难受死了。旁边那些男人还一个劲儿地要围过来,场面乱七八糟,他们的热情让我害怕,连城门都堵塞了,让人无法进入。
于是我趁乱往旁边跑去,趁他们还没追上来,转弯变回猫身,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不敢再去这个城镇,只好往远处跑去。
到下一个城镇我学精了,先围着墙角绕了一圈,找到一个狗洞,钻进城去再变成|人身,可是依旧害怕那些男人来围着我,于是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所破旧屋子后偷偷张望街道。阵阵香味飘来,我从怀里端出锦纹做的鱼肉饭团,有一下没一下地啃起来,眼睛看着饭店,思索着是不是去偷一只烤鸡。
头上出墙的杏花花瓣细细碎碎掉下,我悲哀地坐在残旧房屋的台阶上,研究起路在何方。这个凡间修行的规定将猫所有长处全部禁锢住了,让空有一身打家劫舍好本领的我从来没有那么迷惘过。彷徨中,旁边传来天籁般温柔的声音,“姑娘,你迷路了?”
我抬起头,是个衣着朴素、花白头发上Сhā着根粗木簪子、满面慈祥的老婆婆正和我说话。
我摇摇头道:“我没有迷路。”
老婆婆看见我的瞬间,微微愣了一下,笑容越发温和,“那,姑娘是寻亲?”
我再度摇摇头,“苗苗没有亲人。”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老婆婆蹲下来,“有什么难处,婆婆可以帮你。”
天下竟有如此好人?我开心地跳起来,抓着她衣襟问:“你知道去哪里可以赚到钱吗?”
老婆婆再次愣了一下,她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脸端详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要不要我带你去一个赚钱很快很容易的地方?”
我赶紧不停地点头,一个劲儿地赞美她是好人。她含笑不语,伸手牵着我往小巷深处走去,并似乎明白我的想法,没有走大路,而是一直在巷子间的小道里兜来转去,最后停在一座华美建筑的后门前,敲敲门环,并不停地安慰我,要耐心等待,要听话,这儿一定能赚到钱。我连忙表态,自己的耐心很好,也很听话。
“怎么又来了?每次都将没人要的破烂货带到我们栖凤楼。”不耐烦的声音传出,屋子里走出个穿着素净的大娘,她看我立刻转成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地夸老婆婆,“哎哟,宋奶奶,真有你的,这次的货色好!好!好!”
我看见她们神情满意,似乎愿意让我赚钱,顿时安心地跟着她们,在一张纸上按下个红色手印,那个大娘立刻拿出一堆白花花闪亮亮的东西交给宋奶奶,宋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却还一个劲儿地说:“这么好这么听话的货色,其实应该再给多点儿。”
大娘白了她一眼,又看看我道:“可她是傻子啊,琴棋书画全不会,空有一张脸。”
“做这行不就靠脸吗?”
“得得得,再给你添几两。”
我好奇地走过去指着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我的!”宋奶奶急忙将它们往怀里扒。她想想后,又拿出其中一块交到我手上,笑着说:“这块银子足足有五两,我为人厚道,待你不薄吧。”
我拿过银子,突然想起白乌鸦,睹物思人,心里有些难过,于是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发现没嚼头,又递了回去,“我不要银子,要钱。”
宋奶奶赶紧将我咬过的银子收了回来,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塞到我手上,我拿着看了许久,确认和黄先生展示给我们看的铜钱一模一样,终于眉开眼笑起来,心里对她充满感激,并乐呵呵地想卖弄自己的算术,问:“要不要我帮你数银子?苗苗数数很行的!”
“不用了,我数得清。”宋奶奶站起身,拿出块包裹巾将银子全部包起,并站起身欢快地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我叮嘱,“你乖乖在这里听骰雅妈妈的话,准会发大财的。”
我也欢乐地和她告别,并乖巧懂事地来到那个叫骰雅妈妈的大娘面前,听从她的指示。骰雅妈妈挑起我下巴,转着圈看了许久,又东摸摸西摸摸,摸了一会儿后开始发问:“你能唱点什么小曲子吗?”
“能,”我迅速回答,并唱起自己擅长的歌曲来,“喵……喵呜……喵喵喵……喵呜……喵喵……”
“嗯,唱得很好,”骰雅妈妈立刻打断了我的歌声,她面无表情地说,“但我不希望你在客人面前唱。”
我赶紧点点头。她又抬手招来个小丫鬟,让她带我去找花容姑娘借几件衣服换上,又让大茶壶去寻个裁缝来替我制衣,说今天晚上先简单露个脸,见见客人,吊吊他们胃口,过十来天再举行什么开苞拍卖,正式接客。我算算时间,害怕赶不上凡间修行的最后期限,于是提议,“不如早点接客吧,我等不及了。”
骰雅妈妈闻言,表情凝固,她呆了许久后,终于轻轻地说:“我做这一行那么久,就没见过比你更敬业的,那就后天开始吧,添置适合的衣服也需要时间。”
被表扬了!我又开心又得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努力接客赚钱。
小丫鬟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带我入后院,又转了几个弯,进入一个别院,别院中传来阵阵琴声,伴随着满园桃花,总觉得有点嘈杂,还不如我唱的歌好听。我们停在其中一个装饰精致的独立房屋门口,小丫鬟上前轻轻敲门,有礼地问道:“花容姑娘在吗?”
“请进。”里面的人的声音如丝绸般滑腻,说不出地好听。
于是门轻轻推开,我跟着小丫鬟走入屋内,里面矮几前坐着一个身穿淡黄|色纱衣的姑娘,头上戴着黄金点缀的步摇,额心点着朵桃花,眉眼间带着让人怜爱的淡淡哀愁,抬头间,绝世风华顿时环绕全屋。她看见我,神色愣了愣,手中停了琴弦,问:“这是?”
小丫鬟立刻替我回答:“这是骰雅妈妈今日买回来的姑娘,想来与你先借点首饰服装打扮打扮,方便今晚露脸见客。”
“你自个儿去旁边的柜子中寻吧,”那个叫花容的美人站起身对小丫鬟吩咐,又走到我面前,细细打量一番,叹口气,怜惜地说,“如此清纯美丽的孩子,落入这等风尘之处,必有说不出的苦衷吧?”
“是啊是啊,”我见她和气,急忙附和道,“想赚一吊钱,可真不容易!”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孩子,谁会掉入这一行……”花容满脸难过,还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她顿了下,瞬间表情又变得有些惊奇,“一吊钱?”
我认真地点点头。
“一吊钱?”花容再次提高声音叫了起来,引得小丫鬟回头注目,她又立刻压低声音将我拉到旁边,难过地劝慰道,“傻丫头,虽然栖凤楼的妈妈心肠尚好,但为了一吊钱卖身实在不值,不如我给了你这吊钱,你偷偷逃走吧。”
“这……这怎么好……”我看着眼前一脸心疼的花容,有点犹豫起来,又想起临走前碧青神君说不可以找人帮忙,于是坚决地摇摇头,“谢谢姐姐,但我心意已决,必须靠自己赚到钱!”
花容拉着我想继续说,没想到门口传来轻咳声,是骰雅妈妈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对花容说:“你不要总是心太软,别忘记那个叫凤儿的孩子的下场。逃跑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她家人抓回来打一顿乖乖接客,这孩子是个傻子,你以为她跑了能跑哪儿去?还不是一样被人拐了卖?不如现在训练起来做我们栖凤楼的招牌,总比落强盗手中好!”
“是……”花容低头站去一边,再不敢吭声,只是用难过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骰雅妈妈指挥小丫鬟从柜子里翻出套薄得睡衣般的紫纱裙替我换上,料子非常轻柔,袖子是半透明的,还将胸部衣襟拉下不少。小丫鬟又找出些绢花首饰替我戴上,两边长发结成一对长辫子,又在额上点了个菱花红印。胭脂水一样样往上涂,我对香味表示不满,可是骰雅妈妈说,不听话就赚不到钱,于是我也只好咬牙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梳妆打扮结束,我觉得自己的ρi股都快坐麻了,于是挣扎着起身转了几圈,又被她们拉至一面铜镜面前,让我看看自己的模样。镜子中的女人和平日见到的自己有些不同,一对本来就挺大的眼睛画得更妩媚了几分,脸上有胭脂化出的红晕,樱唇上亦点了些胭脂,看起来娇羞了许多,头上大朵的牡丹绢花装饰,这份感觉,倒是和第一次见到的锦纹有些相似。
“美!太美了!”骰雅妈妈非常满意也非常兴奋,她立刻招呼人,让他们到处宣传今日栖凤楼来了个绝色佳人,晚上正式亮相,若是错过必将后悔一辈子。
我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于是趁机让她给我做了些鱼肉和烤鸡吃,开心地等待晚上的到来。
等了好久好久,我坐在红木圆凳上都打起哈欠来了,骰雅妈妈在面前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指导我今天晚上应该如何行动,“你出去以后,只要慢慢地坐在客厅中间的长椅上,然后微笑,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管不要听,我自会安排。”
我拿起一块鱼干咬了一口,点点头表示明白。
“等我派丫鬟来扶你的时候,你就乖乖地站起回去,回去的路上要回过头笑一下。”
“好。”我答应得非常爽快。
“苗苗这个名字听着就像乡下出来的,换一个,”骰雅妈妈浅思片刻,“就叫瑶瑶吧。”
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贼猫”都听多了,“瑶瑶”算什么?于是我继续乖巧地点点头。
“就这样,”骰雅妈妈拍拍我脑袋说,“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总结概括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走出去,坐下,然后微笑,站起,回去。
今日里听丫鬟们说,这里的姑娘都是懒觉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工作,工作时就躺在床上,由别人干活,原来人间赚钱那么容易,早知道我还发什么愁?
入夜,栖凤楼灯火辉煌,许多穿红戴绿的姑娘开始走入大厅,渐渐地,许多男人也走了进来,他们相拥在一起,互相亲热地摸摸抱抱表示彼此间的友好。整个大厅满满的都是男男女女,然后琴声悠扬,鼓声阵阵,穿着很单薄清凉的美人在台上翩翩起舞,桌子上摆满各种美食,比玄青宫热闹多了。
我趴在门边偷偷看得起劲,并擦了一把口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出去讨吃的,旁边小丫鬟急忙走过来拉了我一把,道:“快到你出去了。”
话音刚落,骰雅妈妈就走入大厅,如花蝴蝶似的和那些男人打了个招呼,脸上笑容犹如三月春风般和蔼可亲,然后掩着帕子对他们笑道:“今日我们栖凤楼来了位绝色,不知各位爷想不想见?”
一位穿着华丽锦衣的胖子叫了起来:“爷们来这儿不就是寻姑娘的吗?有什么绝色快快叫出来,若是不美,我可要拆了你们栖凤楼的招牌!”
这话博得周围一片笑声,亦有个手持折扇、儒雅打扮、正和姑娘们吟诗作对的男人望着他摇摇头说:“俗,俗,俗。”
骰雅妈妈也不生气,站在大厅等众人笑完后,才使了个眼色让我出来。
第一次见客,让我心跳有些加速,生怕自己哪里做错,面对如此多陌生人又有些害羞,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老实听话地没有蹦跳,而是轻轻移动脚步,非常文雅地低着头走向骰雅妈妈。
瞬间,数只酒杯跌落地面,摔成碎片,乐声忽停,男人们的喧哗声顿止,气氛陷入一片宁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蔓延在整个大厅内,偶有几个姑娘狠狠拍打旁边的男人嗲怒地低语。
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了?是不是苗苗又做错什么了?我没敢坐下,害怕地扯了扯身边骰雅妈妈的衣角,愁眉苦脸地望着她,希望得到答案。骰雅妈妈迅速回头小声对我说:“笑,快点对他们微笑!”
我想起自己该做的事,于是怯生生地抬头对那些人笑了一下,并招招手。
一阵吸气声传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让我更加不安,于是我赶紧往骰雅妈妈的背后躲了几步,没想到她迅速地走开,让我继续暴露在大家面前,然后笑嘻嘻地说:“这是我们新来的瑶瑶姑娘,后天起正式接客,还望各位爷多多怜惜。”
“我出五百两!”立刻有人喊起。
“一千两!”刚刚那个胖子吼起来。
“两千两!”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叫了起来。
顿时,场面从安静陷入沸腾状态,我渐渐也不紧张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时不时按照吩咐挥挥手。
价钱越来越高,他们不停地要用银子和黄金来买什么初夜,我真不明白这些笨蛋,银子又不是钱,到底要来干什么用?当年白乌鸦银子还在洞里埋了一大堆,都不知道发霉了没。
时间慢慢过去,小丫鬟给烛火剪了几次灯芯,终于价钱落定在八千两上没有继续上涨,出价的是那个华丽锦衣的胖子,他走上前得意洋洋地对着我说:“瑶瑶姑娘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好!”温柔就好,我开心地对他灿烂地笑了一下,他伸手想将我抱入怀中。
“等等。”一条肌肉结实的手臂狠狠箍住了那个胖子的手,并渐渐收紧,又突然将他甩到地上,痛得他惨叫起来。
我抬头细看,抓住那个胖子的人有点面善,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有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绾在脑后,面貌普通却气质不凡,一对细长眼睛正半眯着盯着我,极为锐利,里面似乎充满愤怒、情yu、疑惑等各种数不清的情感,恨不得将我吞下肚的感觉。
“呵呵,”他轻轻地笑了声,伸出手摸上我的长发,渐渐滑落,然后转过身对骰雅妈妈说,“这个女人我要了,今天晚上就要。”
“放屁!你这急色鬼!”那个胖子从地上爬起,愤怒地叫道,“老子出了八千两,你凭什么和我抢?”
男人突然出手掐住胖子的脖子,将他吊至空中,动作极快,显然功夫颇好,让我非常赞赏。胖子如杀猪般惨叫起来,脸开始涨得通红,有些呼吸不顺,骰雅妈妈见状不妙,急忙上前拉住那个男人叫道:“这位大爷何必呢?求求您放下吧,有事好商量。”
“三万两银子,明珠十颗,”男人突然冷冷地开口,“外加这胖子一条命,够不够买下瑶瑶姑娘?”
“够!够!”骰雅妈妈笑颜顿开,急忙将我推上前一步道,“今天晚上瑶瑶姑娘就是大爷您的了。”
我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胖子却再次被甩了出去,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恐惧地看了这个凶狠的家伙一眼,又遗憾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在朋友搀扶下落荒而去。
骰雅妈妈急忙招呼喧闹的客人安静,并派人去给那男人准备上房,又抓着我去沐浴更衣,丫鬟将花容的压箱子华服统统拿了出来,选了件几乎半透明的低胸白纱裙后,将珠宝首饰拼命往我身上挂,弄得我非常不舒服。
花容皱着眉头,一直在旁边叹息地看着我,满脸怜惜,我则快乐地在房间跑来跑去,坐立不安,很想知道接客到底怎么玩,好不好玩……
梳洗完毕,骰雅妈妈引我去了一间非常华丽的大房间,让我坐在正中间超大的床铺上,花容拿了壶酒过来,让我喝下去。我嗅了几下,觉得这酒味道比龙宫的差多了,于是摇着头拒绝喝。花容叹了口气对我说:“傻孩子,你是第一次,也不知道那位爷会使出什么手段,如果挣扎起来,更加麻烦,这酒里有些麻药,加上醉意,待会儿就没那么难受了,闭闭眼,这事就过去了,我也……只能帮你这点儿小忙了……”
骰雅妈妈在旁边皱皱眉头,寻思一会儿道:“也是,喝了吧,做这行苦处多多,我不希望你身体受伤。”
我见那酒也只有一小杯,又见两人态度都很坚决,于是苦着脸,捏着鼻子将酒一饮而尽,没多久脸色开始发红,脑袋有点儿发热,天和地都在旋转,脚步站起来有些不稳,于是直接斜卧在被子上。
“那么点儿就不行了?”花容奇怪地抬抬酒壶。
骰雅妈妈在旁边笑道:“这次的药力不错,我们去外面请那位……”
酒意上头,她们说什么,我渐渐听不清了,我觉得自己飘飘欲仙,几乎成了另一个人,全身无力,平衡感失调,喉咙有些干渴,我傻笑着想从床上爬起到桌边喝水,手指却不小心用力过度,雪白的瓷杯化作碎片,散落地上。
糟糕,打破东西要埋起来,脑子里反射性地出现处理方式,于是我赶紧趴下地,用手将碎片拢在一起,思索片刻后推入床底,又再次站起来想喝茶,结果瓷杯又碎了……
扒碎片、推床底、喝茶、打碎杯子、扒碎片、推床底……几个步骤不停重复,最后我生气地往桌子上一按,没想到整个桌子都断裂开,无力地倒塌在地上,将桌上茶壶和果盘一概摔碎了。
怎么办?我迷迷糊糊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又用手将桌子往床底下推去,想将它也藏起来,可是床底太小,桌子太大,我推的时候一急,力度再次失控,床也给弄出了一个裂缝。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床单将它们遮起来,希望能瞒过骰雅妈妈的眼睛。
忙碌了一会儿,门外传来笑语声,我紧张地端坐床侧等待,低头垂耳,希望不被发现打破了那么多东西。
骰雅妈妈进门后就发出尖叫:“桌子呢?”
我满面发烧,尽可能无辜地望着她,又爬上床打了几个滚讨好,希望她不要介意这点儿小失误。
骰雅妈妈还想继续追问,却被身后男子拦住了,“我觉得,你不要在这里破坏兴致了吧?这桌子,能值几个钱?”
“大爷说得是。”骰雅妈妈立刻不再追究,只是向我抛了个要积极努力的眼神,然后笑眯眯地退到门外。我斜倚床上,单手撑起脑袋,衣服因为刚刚的混乱又拉松了不少,只是哀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站在我面前,脸色很奇怪,一会儿转红,一会儿转白,又一会儿转黑,像个色谱似的,非常精彩,最后他狠狠一把将我拉起来抱住,呼吸有些急促地说:“我看长得相似心中疑惑,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为什么你这只蠢猫会在妓院等待被拍卖!”
他认识我?我不解地打量着眼前人,却发现自己视线有些模糊,眼皮子在打架,有些睁不开。
“你喝了迷春酒?”男人又怒吼起来,“你现在有没有全身发热发痒等很难受的症状?”
“没有……就是头晕。”我老实回答,“看不清东西……”
男人去旁边凳子坐下,并将我放在大腿上,沉默片刻,似乎有些心安又有些惋惜地说:“我差点儿忘了你是碧青神君的徒弟,毒药都不怕,这点小瑃药算什么!”
“苗苗头疼……”眼前男人身上的味道给我心安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倾诉。
“喝了多少酒?”他问。
“一杯。”我晃晃脑袋,扳手指数了一下,肯定地说。
“有其师必有其徒,酒量一样差。”男人摇摇头笑道。
“你是谁?”我不解地问,“苗苗不认识你。”
瞬间,这个男人身上起了变化,一头黑发转成炽眼的红色,双眸亦变成金黄,原本平淡的脸渐渐改变,我揉了好几次眼睛,终于确认,眼前是敖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很开心地问。
敖云替我揉揉脑袋,帮我舒缓喝酒后的不适,然后慢慢回答:“我抽空来人间玩乐,听说这儿来了个绝色,于是跑来看看热闹,没想到是你这只傻猫。你不在碧青神君府上,跑来这儿做什么?”
“赚钱!”被他揉了一阵后,我舒适了许多,脑子也清醒不少,于是大声回答,“幼妖私塾要我们下凡间修行,必须赚一吊钱回去,有个好心的婆婆送我来的这儿。”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敖云似乎有些生气,他揉脑袋的力道变大了些,弄得我有些痛,“要不是我恰巧来到的话,以你现在的力气失控,那个胖子恐怕已经被你打死了,天界妖杀人要重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