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的打开,正厅中的许多桌椅已经被移走,掌柜的,小二哥,洗碗的老妈子跪了一地,都在偷偷的抹眼泪。
偌大的大厅中点了许多了烛灯,烛火像正在欢舞的妖姬一样一跳一跳的,映在了玄甲军冰冷的盔甲上。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赵思从我身边略过,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我呆呆的看着柜台上的蜡烛。思绪又回到了下午,回到了临心湖畔。那一刻,是多么的美好啊!
“崇文摄政王,敬南摄政王,尚敏郡主已经救回。未免夜长梦多,请二位摄政王即刻启程。”
赵思的声音冰冷万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个人,刚刚还在湖畔和我谈笑风生,柔情似水。如今却似完全不认识一样。
“恩,贤王说的有理。只是,怕小女一路受了不小惊吓,如今再强行启程,恐生恶疾!不如歇息一晚再出发也不迟”被称作崇文摄政王的爹心疼的开口了。
我的爹,终究还是疼我的。
“锦州距离玄京甚远,此番为了救回郡主已经是惊动了圣上,更是连敬南摄政王的玄甲军都出动了。如此声势浩大,未免有流寇作乱。还是速速回京,另行册封才对。”赵思义正言辞的诉说着,言语中容不得一丝商量的余地。
赵思啊赵思,你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京领赏吗?你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入宫,当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尚敏郡主吗?
“二位都别争了,贤王说得固然有理,不过能否动身回京,我看我们还是得问问尚敏郡主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还是和上次一样,醇厚温润却不带一丝感情。
“不知尚敏郡主意下如何?”视线极不情愿的离开蜡烛,撇向正堂上的一干人等,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处皮影戏。
赵思的嘴唇紧抿,不见一点血色,脸色也显很苍白。可惜只能看见他侧面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眼神。你,有没有一点自责?
抬眼望向那位宛如天神般传奇的敬南摄政王,有些讶然。
锦袍华服,云丝盘髻,剑眉微挑,菱唇丰润,十指纤纤,似玉无瑕,一双纤长的凤眼正斜睨着我。带着股摄人心魂的魄力。
哈,这就是传说中战绩彪炳的大将军?这就是手握重兵的敬南王?这就是朝中翻手为云的敬南摄政王?跟张飞的形象也差太远了吧!(作者注:三国里的张飞张某人是本人一贯坚持的大将军形象。)
“姒儿不可勉强,有何不妥但说不妨。!”爹开口说道,不敢正视他的眼睛。错虽不在我,但却辜负了他。不知秋儿怎样了。
“诸位,稍带片刻便可以启程上路了。”说完,拂袖上楼。有些惊讶,此刻的我居然能如此的平静,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必去想任何事。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靠在门边自嘲的笑了笑。看到床边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一包行李时,更是笑出了声,也笑出了泪。居然被一群古文物给耍得团团转。原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只道又是一出众人皆醒我独醉。不怪,爸爸要说我一无是处。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收拾一下东西就来就来!”真的这么急么。
来人却道“禀尚敏郡主,摄政王看你来了。”爹?为何此时进来。瞧他刚才在前厅的态度,似乎对我关切异常。
随意的打开了房门,踱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以后的路毕竟不好走了。房门掩上,心虚的端起茶杯。
“爹,姒儿真的没……”话还没说完,脸上被重重的甩了一记耳光,茶水翻倒在了桌上。脸颊顿时火辣的膨胀了起来。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嘴角流入一丝腥甜。有些蒙了,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莫大的羞辱与委屈一股脑儿的堵到胸口。
“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为什么会?他为什么会打我,往昔对我的万般宠爱让我不敢相信,此刻下手打我的居然会是他。
“不愧是你莫似水,短短时间之内居然能挣脱我的手掌。”爹的声音响起,阴鸷甚至带着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