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来你没死？”大平一愣，想要回头看他。

“千万不要转头。”次神急声道。

“为什么？”大平问道，“莫非你的脸被我毁容了，怕见人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次神道，“你如果回头看见我，恐怕我就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因为你是一个强观察者，你身上的能量资讯非常强大，我不敢冒险和你面对面谈话，否则很多事情恐怕就无法说明白了。”

“强观察者？”大平莫名其妙，他很想回头看看次神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听声音，次神的态度倒是满诚恳，大平想了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再说。

“从量子角度发出的攻击果然厉害，”次神说道，“不管是真神还是我，都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击，就算是真神的本尊，他所拥有的力量恐怕还是传统力量，从这一点看，你应该相当有胜算。”

“你是什么意思？”大平不解。

“我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识到量子攻击的厉害。”次神道，“虽然你能够施展出这样的招数，但或许你的知识，还没有到达能够了解量子攻击的程度，我不妨稍稍解释给你听。”

“如果你一定要说，我不妨听听。”大平道，“反正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要是敢捣鬼，小心我真的抓你去变­性­哦。”

次神闻言，并不动气，他微微一笑，说道：“知道光的波粒二象­性­吗？”

“靠，给我上物理课啊？”大平挠挠头，说道，“我好像知道。”

“我差点忘记了，这个所有国中生都应该知道吧。”次神道，“其实除了光线之外，所有物体都具有波粒二象­性­，只不过组成物质实体的原子，因为粒子间引力的力场约束，无法表现出这种特­性­。”

“我想你头壳可能出现了问题，”大平听得满头雾水，他说道，“波粒二象­性­，­干­我屁事啊？”

“当然有关，如果你能够了解自己所施展力量的运作原理，日后与真神对敌，自然就会多一层胜算。”次神道。

“胜算？”大平更加疑惑了，“好像你很希望我能胜利哦？莫非你要弃暗投明不成？”

“这个等下再跟你说。”

次神摆摆手，他忽然想起大平并不能看见自己的手势，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还是先说你的力量吧，刚才你施展的招数中，量子力场首先表现出来的，是波的­性­质。

“在穿过我的身体时，和我身体中的各种粒子产生了共振，导致我虽然还维持着人的形状，实际上却只是一团粒子云。”

“粒子云？”大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次神崩溃地问道。

“万山市五中。”

大平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他是这个黑社会未来老大的进修基地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特例，但说出来却实在有些让人汗颜，呃……汗颜，好词啊好词。

“那就难怪了。”次神沉吟道，“所谓粒子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身体里所有的粒子与你的量子波动产生共振，粒子间的引力因此而消失了，这时你的量子力场，忽然又表现出粒子的­性­质，与我身体的粒子云产生能量交换。”

“我靠，好拗口啊，你能不能说得通顺一些？”大平苦着脸问道。

“好像不能，如果你对一只蚂蚁说计算机运作原理，恐怕说得再通顺，它也是听不懂的。”次神道。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引以为豪的智商！”大平严正地警告次神，“否则大家熟归熟，我一样告你人身攻击。”

“好，我假设你听懂了我在说什么。”次神道，“在粒子间的能量交换中，我身体的粒子云因为吸收了你发出的能量，被同化成了量子力场。”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量子力场？”大平假装很了解似的说道。

“我依然是粒子，不过已经成了量子态，”次神道，“所以你可以说我活着，也可以说我死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敢让你看见我。”

“……”大平很想说些什么，来进一步表示自己的智商其实很高，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知道薛定谔的猫么？”次神又问出了一个大平所不了解的问题。

“薛定谔的猫？”大平摸摸下巴，说道，“好像听说过，不过我对加菲猫比较熟。”

“看来你要恶补一下物理知识了。”次神道，“总归来说，薛定谔的猫处于一种非常倒楣的状态，它在活着的同时，是死亡的，或者说，它没有活着也没有死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哲学家。”大平摸着肋骨，感慨道，“哲学家总是生活在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世界啊。”

“不要打岔，我的时间不多，”次神道，“物理学家薛定谔假设，有一只猫被关在完全密封的箱子里，同时箱子中还有一瓶密封的毒气、一个探测器和一个放­射­­性­粒子，当放­射­­性­粒子衰变产生放­射­时，探测器一旦感知，就会释放毒气。”

“虐猫！这绝对是虐猫！”大平吼道，“我要去动物保护组织告他，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淌浓的家伙，绝对是要我们超正义人士来实施­精­确打击了。”

“你能不能不要打岔？这只是一个假设，”次神道，“在量子力学中，放­射­­性­元素的衰变，可以用波函数来表达，但波函数在描述这种衰变时，会产生两种叠加的结果，即衰变和没有衰变这两种状态的组合。”

“这下我真的明白了，就是用什么狗屁波函数求解时，会同时得出衰变和没有衰变两个结论对不对？”大平问道。

“基本上是这样的，”次神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无法判断处于叠加态的放­射­­性­原子是否衰变了，而那只猫则同时处于生和死的两种状态中。”

“那为什么要用波函数来解释？”大平问道，“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直接打开来看看猫是不是活着不就ＯＫ了？还有，你啰哩啰嗦说这么多，跟我有屁关系啊？”

“当然有关，如果你想要彻底消灭真神，就必须了解如何让薛定谔的猫彻底死掉，”次神说道，“正如你刚才所说，打开盒子就能知道猫的生死。”

“对，我是这么说的。”大平道。

“那你是否知道，你打开了盒子，并不是发现了猫的死活，而是确定了猫的生死？”次神问道。

“呃？确定？”大平再度陷入迷惘中。

“不错，在没有打开盒子之前，原子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叠加态，一旦你打开了盒子，这种叠加态将突然结束，你将会随机看到其中的一种状态，在量子力学中，这叫做‘坍缩’。”

次神道，“处于量子态的所有物质，都具有这种叠加­性­，只有通过观察者，才能确定其中的一种状态。”

“你的意思是，人的观察，确定了猫的生死？”大平试探着问。

“正确。”

次神道，“只不过一个放­射­­性­原子的能量很小，所以观察者能够瞬间确定其状态，而像我这样处于量子态的东西，拥有的能量很大，所以坍缩的过程会变得缓慢。”

“这和真神有什么关系？”大平问道。

“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你如果再次施展刚才的量子攻击，即使是全盛时期的真神，也无法躲过你的杀招。”次神道，“不过你的攻击，虽然能够消灭实态的真神，却又会产生一个和我一样的量子态真神。”

“量子态真神？”大平使劲挠着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将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不错，这时候的他，其实是一团叠加态的概率云，处于活着或者死了的两种状态中，”次神道，“但由于他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和意识，通过自我观察，他自身的意志就可以强行确定自己活着的状态。”

“听不明白……”大平丧气道。

“也就是说，只要他认为自己还活着，于是他就真的活着，”次神道，“你也不必太明白，反正你消灭了实态的真神后，一定还会面对一个量子态的家伙，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让他快速坍缩的强大观察者出现，让他彻底完蛋，这个观察者就是你。”

“强大观察者……”大平虽然听得不甚明了，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所谓量子态的真神，其实是唯心主义的产物，他本身已经被我喀嚓掉了，但他的意识坚持认为自己仍然活着，于是他就以什么量子态的形式再度出现？”

“我就是这个意思。”次神点头道。

“既然他是唯心主义的产物，自然也要用唯心主义的方式来对付他，”

大平见自己猜得不错，于是异常臭屁地说道，“因为观察者可以让叠加态的量子概率云产生坍缩，所以我只要看着真神，想着让他嗝屁，于是他就会真的嗝屁。”

“对！”次神道，“不过由于真神本身的自我意识和能量十分强大，所以他坍缩的速度，可能会非常之慢，因此你甚至将会面临他的量子态攻击。”

“糟糕，你刚刚说他无法抵挡我的量子攻击，那我岂不也无法抵挡他的攻击？”大平叫道。